《通灵神探:王爷的毒舌娇妻》 第1章:牢狱之灾 李清歌从黑暗中惊醒,刺鼻的霉味夹杂着陈年尿臊直冲鼻腔,迫使她皱紧了眉头。铁窗外,一缕惨白的月光斜斜地刺入这方寸之地,映出墙角蜷缩的几只灰影闪动的老鼠。她身上原本干净的月白色素衣已沾满尘土,外罩的藏青对襟褙子也皱皱巴巴,完全不复往日的利落姿态。 “这大理寺的牢房,连只老鼠都养不肥。“她轻声嘟囔着,手指轻轻拂去肩上的尘土,却摸到了冰冷的铁链。手腕和脚踝处的镣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刺耳,仿佛在嘲笑她的处境。 前些日子,她还在为城南张员外家寻找丢失的孩子。那户人家住在靠近南市的宅院,家境殷实,朱漆大门旁的石狮威武气派,透着富贵。张员外那不满六岁的小儿子在集市走失,急得他们面如土色,抓耳挠腮。李清歌不过是将孩子平日里最爱的那只绣着“福“字的布老虎拿在手里,倒了三滴清水在掌心,念了几句口诀,闭目片刻,便感知到一系列模糊画面——孩子的方位大致在城郊,有水的地方。借着这些零星线索和她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她判断那孩子可能去了城郊的荷塘。果然,她带着张员外的家人在荷塘边的一座偏僻小庙里,找到了睡得正香的孩子。 张员外喜极而泣,千恩万谢,颤抖着双手塞给她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银锭上打着官府的印记,在阳光下闪着低调而诱人的光泽。李清歌本想推辞,却听那妇人哭诉家中还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母亲卧病在床,望闻问切多位医者都束手无策,病情每况愈下。她本想留下三两买些生活必需,却终是不忍,收下银子后,凭着直觉提点了几句老人家的病症。 “老夫人非是感染风寒,而是肝火过旺,伤及心脉。“她的声音沉稳而笃定,“需以龙胆草、栀子、竹叶等苦寒之物清泻肝火,再佐以丹参、赤芍养血活血,调理月余当可痊愈。“ 张员外又惊又喜,连连追问她如何知晓这等医理。李清歌只是神秘一笑,转身离去,绣花软底靴在青石板路上几乎无声,留下满脸惊诧的一家人。谁知半道上却被一群穿着官服的捕快拦下,二话不说,推推搡搡地将她拖进了这座阴冷的大牢。 “李清歌。“牢门外传来低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回忆。 一个面容清瘦的狱卒捧着食盒站在栅栏外,眼神闪烁。狱卒穿着粗布短打,腰间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带着某种畏惧。“有人送来的。“他将食盒推进栅栏,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 “怎么,现在官府还管饭送暖了?“李清歌冷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犹豫片刻才接过食盒。木制的食盒上雕刻着精致的云纹,上等工艺,显然送餐之人非是寻常百姓。 “是城西路家的大小姐托人送来的。“狱卒压低声音,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又凑近几分,“她说,多亏了姑娘点破她未婚夫的真面目,才没坠入火坑。说是这份恩情,永生难忘。“ 李清歌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路小姐前些日子来访,素雅端庄,一身淡绿色的褙子衬得人如出水芙蓉,与她闺阁千金的身份相得益彰,却愁眉不展,眼中满是迷茫。她手里捧着未婚夫赠送的一枚白玉兰花佩,雕工精细,价值不菲。只消轻轻一触,李清歌眼前便浮现出那男子与府中一名穿着粉色衣裙的婢女在花园凉亭暗通款曲的景象,还有他们密谋卷走路家嫁妆的恶毒计划,言语间尽是轻蔑与贪婪。 李清歌本不愿戳破,恐伤了小姐的心。她轻轻触摸那枚白玉兰花佩,感知到几个断断续续的情景------幽暗的花园、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只伸向金银首饰的手的气息。这些零星的感知虽不完整,但足以让她察觉不对劲之处。她语含委婉地开口点明:“这玉佩上附着几分阴霾气息,恐怕佩戴之人心不纯。小姐若珍视姻缘,不妨留心府上粉衣婢女与您未婚夫的往来。“路小姐半信半疑,回府暗查,果然揭穿了未婚夫的真面目,及时避免了一场灾难性的婚姻。 “你可知我为何被关在这牢里?“她掀开食盒,香气扑鼻,竟是难得一见的蟹黄包,上面还搭着一碟腌渍得恰到好处的姜丝,色泽金黄,透着鲜活。 狱卒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才快步凑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听说是谋害楚王府的侍女,死者身边发现了姑娘你常用的那种奇特符咒。那侍女喉间被人勒断,死状凄惨,引得满府震惊。“ “放屁!“这一声脱口而出,力道十足,吓得狱卒后退半步,差点绊倒。 “我那符咒向来只给活人用,死人有什么好通灵的?“李清歌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况且我这两个月连楚王府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怎么会去害他家侍女?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小声些。“狱卒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眼中满是惊惧,“大人们已经认定是姑娘所为,说是证据确凿,铁案无疑,只等明日公开审讯,怕是...“他没敢说完,但那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脚步声急促而有力,显然不是寻常囚犯。狱卒脸色骤变,丢下一句“有贵人来了“便匆匆离去,仿佛背后有猛兽追赶。 李清歌叹了口气,咬了口蟹黄包,细细品味。若真是大难临头,至少最后一顿吃得还算体面。蟹肉的鲜甜在口中化开,让她恍惚想起小时候在江南老家过中秋时的情景。父亲捧着蟹,母亲笑盈盈地为全家人剥蟹壳,欢声笑语间尽是温馨。可如今,物是人非,只剩她一人孤苦飘零。 牢房外忽然亮起火把,照得阴暗的牢室一片通明。一队侍卫打着灯笼快步走来,脚步声整齐而威严。为首的是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气势逼人。火光映照下,那人一袭玄色暗纹长袍,腰间玉带流光溢彩,墨玉冠上的簪子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轻轻晃动,勾勒出他分明的侧脸线条。他眉目如画,姿容昳丽,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却又掩不住眼中的凌厉与傲气,一看便知来历不凡。 “七王爷到!“随从高声通报,声音在狭窄的牢房内回荡。 李清歌猛地抬起头,差点被嘴里的包子呛到。楚王府的事还没完,竟直接把楚王给招来了?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亲临牢狱,必非善事。难道是来杀人灭口?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虽知无用,却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李清歌望着牢门外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心中冷笑。这楚王府的七王爷上官临风,传闻中纨绔不堪,好饮好赌,平日里不是在酒楼歌坊寻欢作乐,便是在赌坊中挥金如土。今日竟亲自来了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所为何事? “李清歌,本王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我楚王府行凶?“上官临风负手而立,声音低沉而威严。 “王爷明鉴,我连楚王府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何来行凶之说?“李清歌仰头直视王爷的眼眼睛,毫无惧色,“这世上,可不是有权有势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继而露出几分兴味:“城中传闻,你能通灵断案,摸物见形,本王还道是何等神通广大之人,原来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子。“ 李清歌冷哼一声:“我若真有通天的本事,又怎会被关在这牢中?王爷若是来看笑话,大可回府喝酒去了。“ 正在两人唇枪舌剑之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穿着褐色短打的男子匆匆赶来,对上官临风行了一礼:“王爷,属下已查明,案发时辰,李姑娘正在张员外家中,为其寻找丢失的幼子。张家上下数十口人可作证,绝无作假可能。“ 上官临风眯起眼睛,审视着李清歌:“是吗?看来你确实冤枉了。“ 李清歌不屑地撇了撇嘴:“本就是无稽之谈,若非王爷明察,只怕我今日就要平白遭罪了。“ 上官临风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既如此,放人吧。“ 李清歌有些意外地看着王爷:“就这样?不查清楚谁害了你府上的侍女?“ “本王自有主张。“上官临风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且先回去,本王日后若有需要,自会请你协助。“ 李清歌被狱卒解开枷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她深深地看了上官临风一眼,心中暗想:这王爷,恐怕没那么简单。 从监牢出来,李清歌原想直接回家,却被上官临风的侍卫拦下:“王爷有令,送李姑娘回府。“ 一路上,那侍卫只是恭敬地跟在李清歌身后,并未多言。到了她的小院门口,侍卫递上一个小包袱:“这是王爷命人准备的些许银两,算是对姑娘的赔礼。“ 李清歌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因楚王府的事受了委屈,便收下了包袱。推开院门,她松了口气,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 这场牢狱之灾虽然惊险,但总算告一段落。李清歌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却不曾想,那位楚王七爷,竟会再度寻来... 第2章:初见王爷 晨光微熹,李清歌从梧桐木榻上睁开眼,一时恍惚。昨夜的牢狱之灾仿佛一场噩梦,她以指尖掐了掐手心,确定自己已回到自己的小院,这才松了口气。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青砖铺地,一株老梅倚墙而立,虽未到花期,却已有绿意盎然。四角各置一盆翠竹,使得庭院多了几分雅致。这院子是她用三年积蓄买下的,虽比不得那些达官贵人的豪宅,却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容身之所。木制的屏风上挂着一幅简单的青绿山水,几盆兰草点缀其间,墙上悬着的青铜香炉正袅袅飘出一缕檀香。 “呵,好一个楚王爷。“李清歌披衣起身,从梳妆台上的紫漆木匣中取出一方素帕擦脸,想起昨夜那个风度翩翩却傲气凌人的男子,心中不屑,“满口仁义道德,这等人也配做什么王爷?“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清秀的脸。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算得上姿容清丽。圆润的额头,一双水杏般的眼睛,鼻梁秀挺,唇如点朱。只可惜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倔强与冷漠,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为成熟。手指轻点眉心,那里总是皱起几道细纹,是多年来看透世态炎凉的无奈。 “明珠蒙尘,良玉暗藏。“这是当年那游方道士看她时的评价。穿着一身灰蓝色褐布道袍的老者,手持桃木拐杖,眼中仿佛藏着无尽星空。如今想来,不过是哄骗年幼无知的孤女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明珠良玉,不过是一地鸡毛,争来抢去,苟且偷生。 梳洗完毕,李清歌换上一袭湖蓝色直领长裙,腰间系一条缀着小巧盘扣的素色绣花腰带,简单却不失雅致。她并非不爱打扮,只是这通灵之术常要接触各种不洁之物,华服美裳反倒不便。脚上踏了一双青布靴,既适合行走,又不会在别人面前失了体面。 “神探姑娘,可在家中?“院外传来熟悉的呼唤,是张员外家的小厮,身着灰蓝色短打,脚踏草鞋,腰间挂着铜钱串。 李清歌打开雕着卷草纹的木漆院门,那小厮一见她便喜出望外:“姑娘没事就好!我家老爷得知姑娘被抓,急得直跺脚,说要去为姑娘求情。后来听闻姑娘已被释放,这才放下心来,命小的送些吃食来,略表心意。“ 她接过描金漆面的食盒,淡淡点头:“替我谢过张员外,就说人没事,以后有事再寻他帮忙。“那张员外上次多亏她寻回走失的儿子,才避免了家中一场巨大的风波。据说那孩子不仅是张家唯一的血脉,更因其命格特殊,有相师断言将来必成大器,为国为民。 小厮离去后,李清歌将食盒放在紫檀木桌上,掀开一看,竟是一只肥美的汴京烧鸡,色泽金黄油亮,肉香四溢,还有几碟精致小菜——糖蒜、腌黄瓜、酱肘子,色香俱全。她眼眶微热,在这寡情薄义的京城,能记得她好的人并非没有,只是寥寥无几罢了。 正欲动筷,院门又被叩响,铜环撞击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神探,在家吗?“一个陌生的女声。 李清歌皱眉,放下紫竹筷子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妇人,身着丁香色提花缎裙,外罩翠绿锦绣褙子,头上梳着流云髻,簪着几支金钗,腕上套着精美的玉镯,俨然是哪家富贵人家的主母。身后跟着几名着统一月白色衣衫的丫鬟,手提绣花食盒,显然也是送来了些吃食。 “我是周府的少夫人,前些日子听闻神探通灵断案的本事,特来求助。“那妇人拱了拱手,一副礼数周全的模样。 李清歌将她让进院内,请到梨花木桌旁落座,却并未立即答应:“周府?可是城西那个开绸缎庄的周员外家?“她记得那是商贾大族,府上雕梁画栋,砖雕花窗,规模足有数进,常有达官贵人出入。 “正是。“妇人点头,目光却闪烁不定,不敢与李清歌对视,玉镯随着她紧张的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李清歌微微眯眼,这妇人眉目间有一丝忧虑,却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反倒像是...被人指使而来。前段时间她曾帮城东一位绣娘寻回失窃的针线盒,那盒子看似普通,却是绣娘亡母留下的唯一遗物。李清歌借着绣娘平日穿的一件衣裳,感知到她家中一个表面忠厚的老仆,正是偷盗之人,只因那针线盒底部夹层藏着一张地契。 “夫人有何事需要清歌效劳?“她故作不知,想看这妇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这样,我家中丢了一件祖传的玉如意,上好的和田羊脂玉所制,玉柄雕有双龙戏珠纹样,价值连城,寻遍了全府也不见踪影。听闻神探有通灵之术,能摸物知命,便想请神探前去一看。“ 李清歌淡淡一笑:“府上这等贵重之物,不该有专人看管吗?又是何时丢的?可有怀疑之人?“ “前日丢的,具体什么时辰不清楚。府中上下几十口人,一时也难以查证。“妇人说着,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刺绣。 “那可有与玉如意有关的物件,让我先感知一二?“比如玉如意平时放置的匣子,或者曾经触碰过它的丝帕。 妇人面露难色:“这...只有玉如意本身才有关联,其他物件怕是无用。神探若肯屈尊前往敝府一看,自有重谢。“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桌上,碧玉坠子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李清歌听到这里,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这妇人所言未必属实。曾有不少人想试探她通灵之术的虚实,却不知道她的能力需要借助与物品相关的媒介才能发挥作用。她正欲婉拒,忽听院外一阵嘈杂,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院门口,日光被遮蔽,院中顿时暗了几分。 “楚王驾到!“随从高声通报,声音洪亮,惊得院中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 李清歌猛地站起,瞪大眼睛。这厮怎么又来了? 周府少夫人也是一脸惊诧,慌忙起身行礼,额头几乎贴地:“民妇见过王爷。“ 上官临风身着一袭墨色暗纹锦袍,腰间玉带流光溢彩,玉冠上的簪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气度不凡地踏入小院。雕花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身衣着简约却不失华贵,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非凡的身份。他扫了一眼周府少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李清歌,本王有事相商,你且先送客吧。“他直接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清歌心中暗骂,这位王爷好生霸道,一来就赶人家客人。但转念一想,这位周府少夫人来意本就可疑,或许正好借此机会打发走。若按常理,这等贵妇人平日足不出户,又怎会独自前来寻她这个名声虽盛却地位低微的通灵神探?想到此,她不由暗中观察周府少夫人,果然发现她眼神飘忽,掌心微微冒汗,指甲在不知不觉中掐入掌心。 “周夫人,看来今日不便,改日再议如何?“ 周夫人满脸失望,却又不敢违逆王爷,只得应下,匆匆告辞。离去前,她悄悄塞给李清歌一张纸条,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神探明日务必前往。“ 待周府一行人走远,李清歌才转向上官临风,不客气地质问:“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莫非是来感谢我替你揪出了府中叛徒?“ 上官临风在院中踱步,目光扫过这简陋却整洁的小院,嘴角微扬,玉扇轻摇,发出细微的声响:“本王府上虽不算大,却也比这强百倍。若你肯为本王效力,这等寒舍,自是不必再住。“ 李清歌冷笑:“我这寒舍虽小,却是自在逍遥,不受拘束。比起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府,不知强了多少倍。“她曾帮一位退休的礼部郎中查过一桩奇案——他珍藏的一部前朝古籍不翼而飞。李清歌通过感知他的书架和书案,发现那部书被他的得意门生盗走,为的是抄袭其中一篇未公开的论述,好在科考中脱颖而出。老郎中悲痛不已,感慨世态炎凉,人心叵测。从那时起,李清歌就明白,越是富贵之家,越是藏污纳垢,人心险恶。 “你这张嘴可真是刀子做的。“上官临风不怒反笑,走到院中那株老梅前,轻抚枝条,仿佛在欣赏,“昨夜之事,本王甚是欣赏你的本事。今日特来,是想再次邀你入府,担任本王的幕僚。“ 李清歌撇嘴:“我这刀子嘴,王爷不怕日日被扎?再说了,你府上那糟心管家已经伏法,怎么?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事要我查?“ 她心中暗忖,这王爷两番求才,必有所图。昨夜那桩命案看似简单,却有诸多蹊跷。那位赵管家行事如此大胆,背后必有靠山,不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上官临风走到李清歌面前,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他必须微微低头才能与她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她看不透的深意,像是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 “李清歌,你可知这京城中,有多少人想置本王于死地?“他忽然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她从未听过的凝重。 李清歌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种话。眼前这个看似意气风发的王爷,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烦恼?她回想起城中流传的闲言碎语,说这位七王爷好饮好赌,常在酒楼赌坊出入,实则庸碌无能,不受皇上重用。 “王爷贵为皇亲国戚,谁敢对你不敬?“她半信半疑地反问。 上官临风嗤笑一声,玉扇“啪“地合上:“你真以为本王是那等无所事事、吃闲饭的纨绔子弟?“ “难道不是?“李清歌挑眉,心中却已起疑。这王爷身上的谜团,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去年冬季,她曾为一位官宦家的小姐测算婚姻,那位小姐指名要嫁给七王爷,说是一见钟情。李清歌通过小姐平日佩戴的手绢,感知到她在花园远远看过王爷一面,就此芳心暗许。但通灵之后,李清歌婉言相劝,说王爷命中有一劫,若执意嫁过去,恐怕会卷入漩涡。小姐不信,后来听说还是设法进了王府,只是做了个侧室。再后来,便没了消息。 上官临风不答,转而问道:“你可知昨日那侍女的真实身份?“ “不就是那赵管家的相好?“她想起那位面容姣好的侍女,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穿着浅绿色褙子,腰间系着绣花汗巾,颈间还佩着一枚小巧的银锁,看似普通,实则处处透着不合侍女身份的精致。 “那侍女表面上是安王府派来的探子,但实际上已被本王策反,成为本王的眼线。她发现赵管家私通外人,准备窃取王府重要物品,正欲向本王报告,却被赵管家察觉。赵管家为了保全自己,杀害了侍女,并借机栽赃于你,以此转移视线。“ 李清歌心头一震,安王?那可是当今最受宠的亲王,朝中实权人物,据说深得皇帝信任。若是与他作对...她猛然想起那女子颈间的勒痕,以及自己感知到的恐惧,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说,那侍女本是安王的人,后来成了王爷的暗线,却因知道得太多而被赵管家杀人灭口?“ 上官临风神情凝重地点头:“不错。只是此事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赵管家虽是直接凶手,但背后必有指使。我原想通过那侍女追查到幕后黑手,不料计划落空。“ 李清歌越听越心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昨夜可能无意中卷入了一场皇室之间的明争暗斗。想到这,她不由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上官临风。她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一桩奇案,有位大户人家的公子被指控谋反,满门抄斩。她受托查访,通过接触公子平日读过的书籍,感知到他心思单纯,对朝堂之事毫无兴趣,更不可能谋反。但她的判断无人理会,那家人还是被处死了。后来她才明白,那位公子只是得罪了某位权贵,成了牺牲品。宫廷之争,岂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插手的? “王爷找我何用?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安王府通灵探查吧?那可是自投罗网!“ 上官临风失笑:“你这女子,倒是聪明。不过本王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他顿了顿,在院中踱了几步,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请自来的随意,“本王近日收到密报,朝中有人密谋不轨,而目标直指本王。你精通通灵之术,又善于查案,可助本王一臂之力。“ 李清歌心中暗笑,这位王爷还真是会找帮手。她一个市井走卒,如何能卷入这等朝堂之争?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搬出了安王,看来此事并非儿戏。一不小心,恐怕又要惹祸上身。 “王爷若是担心,大可差遣府中侍卫,布下天罗地网。何必找我这个无名小卒?“她试探道。 上官临风的目光变得凌厉,手中玉扇重重敲在桌上:“因为本王身边已无可信之人!昨日的赵管家便是前车之鉴。“ 这一句话,让李清歌心中凛然。眼前这位看似风光无限的王爷,竟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想到这,她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不过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这朝堂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心软。她想起半年前帮一位粮商寻找走失的商队一事。那支满载粮食的商队在官道上神秘失踪,粮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李清歌通过粮商给商队头领的信件,感知到商队是被一伙官匪劫持,囚禁在荒山中的山寨,而那伙匪徒背后竟是当地的县令。粮商得知此事,本欲去官府告状,被李清歌劝阻,说那县令与京中某位大人关系密切,告状非但无用,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粮商不信,执意前往,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沉尸河中,官府宣称是酒后失足。 “王爷抬爱了,清歌只是个通灵小术士,如何能助王爷大事?再者,我这人生性散漫,不喜拘束,实在不适合入府当差。“她微微福身,语气中带着婉拒。 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态:“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周府少夫人为何而来?“ 李清歌一怔:“王爷知道?“ “哼,那周员外是安王的心腹,其夫人却来找你,你不觉得蹊跷?“上官临风冷笑,玉扇轻摇,“她给你的纸条上,可是写了什么?“ 李清歌这才想起那张被她塞进袖中的纸条。取出一看,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笔锋遒劲有力:“为求平安,明日必来。“ “这是...“她皱眉,将纸条递给上官临风。 上官临风看后,脸色一沉:“果然如此。他们想利用你探本王的虚实。“ “王爷的意思是,那玉如意之事是假,他们另有图谋?“ “不错。“上官临风点头,“你若明日前去,必有一场早已布好的陷阱等着你。而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通过你,探查本王府中的布局。“ 李清歌闻言,心中一紧。若如王爷所言,那她昨夜差点被人栽赃也就不奇怪了——有人想要她身败名裂,或是干脆消失。但为何偏偏选中她?难道仅仅因为她有通灵之术?她想起前些时日助人寻找的一件奇物,那是一面古镜,据说能照见人心。物主是位隐居山林的老者,与世无争,却有人三番五次上门索要此镜。李清歌通过感知得知,那镜子是某位前朝皇族遗物,蕴含秘密。她提醒老者小心保管,不料三日后老者被发现惨死家中,古镜也不知去向。 “王爷,若真如你所言,我该如何是好?“她忽然感到一丝无助,面对这等朝堂暗斗,她一个孤女,又能有什么自保之力? 上官临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入本王府中,做个幕僚。有本王的名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李清歌捏紧了手中的纸条,目光闪烁。若是拒绝王爷,明日周府之行必是险象环生;若是应允,却又要卷入更大的漩涡。进退两难,如同赤足踩在刀尖上。 李清歌回到小院,将周府少夫人的纸条撕得粉碎,丢入火盆。纸片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灰烬。 “为求平安,明日必来。“这简单几个字背后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这分明是软硬兼施,要将她拖入某个不为人知的漩涡。若她明日前往周府,极可能落入陷阱;若不去,恐怕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拨动火炭,思绪万千。上官临风所言,是真是假?那些朝廷权势之争,又与她一介市井之人有何干系?只是,想到那周府少夫人目光中的算计,再联想起上官临风所说的安王势力...李清歌不由得一阵心悸。 “这京城,果真是是非之地。“她轻叹一声,望向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 一夜辗转难眠,李清歌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几番犹豫后,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做出决定。若非迫不得已,她绝不愿卷入权贵之争,但眼下情形已然骑虎难下。周府之行绝非明智之举,与其被动落入他人布下的陷阱,倒不如暂时依附上官临风这座靠山,至少能博个自保之策。 更何况,那位看似纨绔的七王爷,眼中偶尔闪过的锐利与沉稳,让她隐约觉得此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若是真能借此查明那位侍女的死因,她这个通灵神探的名号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李清歌写了封信交给邻居,托人代为照看小院,便朝楚王府而去。 楚王府气派非凡,红墙黄瓦,朱漆大门上的兽面铜环擦拭得锃亮。门前两座石狮威风凛凛,朝晨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李清歌站在府门前,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暗自鼓励自己:不过几日之事,查明真相后便可全身而退。 “李神探到了!“门口侍卫认出她,恭敬地通报,“王爷已在偏厅等候多时。“ 李清歌微微颔首,跟着侍卫穿过回廊庭院,一路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上官临风一见她,略显惊讶:“神探果然赴约,本王还以为你会选择明哲保身。“ “我这人向来好奇心重,“李清歌假装不在意地环顾四周,“听闻王府中有命案,通灵神探自然不能错过。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上官临风一眼,“王爷说得不错,明日那周府之约,恐怕是龙潭虎穴。“ 上官临风满意地点头:“神探果然明智。“他起身,亲自为李清歌斟了杯茶,“本王已安排好一切,你且放心住下。至于那侍女命案,还请神探施展通灵之术,查个水落石出。“ 李清歌接过茶盏,茶香袅袅,温热的水汽拂过脸庞:“王爷爱才之心可嘉,不过...“她直视上官临风的眼睛,“我只答应留下几日,待破案后便会离去。神探一向独来独往,不愿受人拘束。“ “随你。“上官临风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本王也不强人所难。“ 当天,李清歌便被安排住进偏院,那里临水而居,环境清幽,远离府中喧嚣。她惊讶于上官临风的安排之周到,这偏院虽不奢华,却雅致宜人,与她平日所居的小院风格相近,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王爷吩咐,神探若有所需,尽管开口。“一位年长的婆子恭敬地说道,将一套干净的衣裳放在床榻上,“这是府中备下的便装,请神探休息片刻,用过晚膳后王爷便请您查看案发现场。“ 李清歌淡淡点头,待婆子离去后,她细细打量这间厢房。窗棂精巧,床榻宽敞,案几上还摆着几卷书册,显然是为了让她打发时间。更让她惊讶的是,桌上还放着她惯用的那种檀香,淡雅清香,恰到好处地驱散了房间里的陈旧气息。 “这王爷,倒是心思细腻。“她自言自语,心中的防备不自觉地松懈了几分。 用过晚膳,李清歌跟随侍女来到案发小院。昏黄的灯火下,院中气氛凝重。那位侍女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脖颈上有一道可怖的勒痕,死状凄惨。上官临风已在等候,见她来到,便简要介绍了案情。 “那赵管家已被押入大理寺,正在审问,只是一口咬定不是他所为。“上官临风手持灯笼,光影在他脸上跳动,“而今府中人心惶惶,本王希望神探能尽快查明真相。“ 李清歌默默点头,开始仔细观察现场。她发现了几处可疑之处:地上有不规则的脚印,似乎是挣扎时留下的;土墙上有几道细小的抓痕,显示死者曾奋力反抗;而最奇怪的是,尸体发现处附近的茶几上,居然摆放着一只精致的绣着并蒂莲花的手帕,干净整洁,与血腥现场格格不入。 “这手帕,是死者的吗?“李清歌问道。 上官临风微微皱眉:“应该是。府中侍女大多有类似的随身物件。“ 李清歌拿起手帕,轻轻抚过上面的刺绣。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瓶清水,滴在手帕的一角,然后闭上眼睛,念动口诀。霎时间,一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这是她通灵术生效的前兆。手帕上残留的气息与情感开始向她传递信息,但只是些零散的片段和模糊的感受。她不得不深度沉浸,尝试捕捉更清晰的线索。 通灵结束后,她看向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此案蹊跷,但我只能感知到一些零星信息。王爷,容我带上手帕回去详细查探,配合其他法器,或许能得到更多线索。明日一早,我自有发现相告。“ 上官临风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应允:“有劳神探了。“ 回到偏院,李清歌辗转难眠。案件的蛛丝马迹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渐渐拼凑出一幅令人不安的图景。那侍女的死,背后似乎另有隐情;而赵管家的行为,也透着诸多蹊跷。更重要的是,通过通灵术,她隐约感知到一股阴谋的气息,正如阴影般笼罩着整个王府。 第3章:真相大白 第二天,晨露未干,李清歌便再次来到案发现场,准备进行更详细的调查。伸手抚过那只绣着并蒂莲花的手帕,她闭上眼睛,再次启动通灵之术,任由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组... 零散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灯火昏暗的角落里,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与人窃窃私语;赵管家那双满含贪婪与欲望的眼睛;一枚在指尖流转的金簪,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最后是那双含着泪水却又藏着几分算计的眼睛…… “这手帕不简单。“李清歌轻声自语,眉头微蹙。 “又在装神弄鬼?“ 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感知。李清歌猛地睁开眼,只见上官临风不知何时已立于院门处,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墨发如瀑,玉冠流苏随风轻摇。他倚着门框,双手环抱胸前,眼中满是审视与怀疑。 “王爷若不信,大可另请高明。“李清歌毫不示弱,将手帕随意一甩,“我李清歌行走江湖多年,还不至于为五斗米折腰,更不屑在王爷面前卖弄虚术。“ 上官临风似笑非笑地走近几步:“本王只是好奇,这手帕上有何玄机,竟值得神探如此郑重其事?“ “玄机倒是没有,只是破案关键罢了。“李清歌展开手帕,直指上面精致的绣花,“王爷可知这并蒂莲的含义?“ 上官临风挑眉轻哼:“不过是寻常绣样,有何特别?“ “在普通人眼中,这确实只是寻常花样。“李清歌不慌不忙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在京城花楼的姑娘间,这并蒂莲代表着''终得团圆'',是那些怀揣嫁人梦的风尘女子惯用的暗号。“ 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你是说,死去的侍女曾是花楼女子?“ “不错。“李清歌点头,将手帕翻转,指向背面一处细小的血痕,“而且这血迹至少有月余,远早于她的死期。依我看,这女子与赵管家早有私情,后被安排进府,怕不仅仅是服侍王爷那么简单。“ 上官临风目光一凛:“你是说,府中还有其他内鬼?“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清歌缓缓起身,拍了拍裙上沾染的尘土,“一个堂堂管家,为何要杀死自己的情人?若只是想断了关系,直接将人打发走便是,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杀人灭口,还要栽赃于我?“ “你有何发现?“上官临风紧盯着李清歌,眼中的审视之意更浓。 李清歌不答反问:“王爷府中近日可有丢失什么贵重物件?“ 上官临风神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攥住李清歌的手腕:“你怎么知道?“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纤细的腕骨。 “放手!“李清歌吃痛皱眉,却倔强地梗着脖子,“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王爷这般激烈反应,倒是坐实了我的猜测。“ 上官临风缓缓松开手,意识到自己失态,却未道歉,只是沉声道:“随我来。“ 穿过几重回廊,绕过假山水榭,两人来到一处幽静的书房。楠木书案上摆着几卷竹简和一方砚台,窗下的紫檀香炉飘出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上官临风挥退左右,亲自为李清歌斟了一杯清茶。 “府中确实丢了一样东西。“上官临风压低声音,眉宇间隐约可见一丝忧虑,“一枚祖传玉印。“ “什么玉印值得王爷如此在意?“李清歌接过茶杯,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上官临风面色凝重:“此印乃先祖遗物,不仅价值连城,更有不可言说的特殊意义。“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这玉印藏在密室之中,除了本王,府中无人知晓。若真被盗,必是有人从内部透露了消息。“ “赵管家?“李清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偷了玉印,那侍女或是知情不报,甚至可能是同谋。后来两人因分赃不均起了争执,赵管家恼羞成怒,一时冲动杀人灭口?“ “很有可能。“上官临风微微颔首,“只是,赵管家追随本王多年,何以突然背叛?“ 李清歌转着手中精致的青瓷茶盏,若有所思:“有人指使,或者收买。“ “收买?“上官临风冷笑,“区区一个管家,何德何能被人收买?“ “王爷别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清歌直言不讳,“再忠心的仆人,也架不住金银的诱惑。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临风,声音陡然变得犀利,“京中传闻,七王爷被边缘化,失了圣宠,在朝中毫无实权。若有人想要探听王府虚实,收买一个心腹管家,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大胆!“上官临风厉声喝道,茶盏重重落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李清歌却丝毫不惧,反而昂首挺胸,直视王爷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王爷若不想听实话,尽可找那些整日只会阿谀奉承的狗腿子。既然请我查案,就得容我直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袅袅升腾。李清歌不慌不忙地啜了一口茶,仿佛方才激怒王爷的不是她。 上官临风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女子,竟生出几分欣赏之意:“你说得有理。只是——“ “只是王爷怀疑背后另有其人?“李清歌打断他的话,“不妨让我见见那赵管家,或许能问出些眉目。“ “也好。“上官临风颔首,“我命人备轿。“ “不必那般麻烦。“李清歌站起身,整了整衣裙,“区区几步路,走着去便是。我又不是那等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需要时时刻刻有人伺候。“ 大理寺牢房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尿臊。赵管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见到上官临风,立刻跪地叩头,额头重重磕在石砖上,发出闷响:“王爷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实在是鬼迷心窍啊!“ 李清歌不等上官临风开口,便沉声问道:“玉印藏在何处?“ 赵管家浑身一震,惊恐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随即又强作镇定:''你...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玉印。''但他躲闪的眼神和颤抖的手却已经出卖了他。 “自然是你那个已死的情人告诉我的。“李清歌冷笑,手指轻抚腰间的一枚小巧玉坠——那是她从侍女房中拾得的物件,“亡魂不散,只因心有遗愿。“ 这番话纯属虚张声势,但在赵管家耳中却如同雷霆炸响。他吓得面如土色,声音颤抖:“我...我将玉印藏在了城外的一处农庄,藏在挖空的木梁里...“ 上官临风眼中寒光闪烁:“是谁指使你做的?“ “是...是府外一个商人,姓冯。“赵管家跪伏在地,不敢抬头,“他许我千两黄金和一座宅院,说只要将玉印弄到手,便能保我一世荣华。小人鬼迷心窍,这才...“ “那侍女又是怎么回事?“李清歌厉声追问。 赵管家颤抖着回答:“那女子表面是我的情人,原是安王派来监视王府的,后来却暗中向王爷通风报信。她发现我与那商人的来往,准备揭发我。前日她偷看我藏玉印的地方,我知道瞒不住了,便...便一时冲动...“他声音越来越低,额头冒出冷汗。 “所以是那商人指使你栽赃于我?“李清歌冷声问道。 赵管家连连点头:“是...是那商人说,若有人发现玉印失踪,就嫁祸给城中有名的通灵神探,说是用妖法偷走的。他还给了我一张画着奇怪符咒的纸,说是你常用的,让我放在现场...“ “所以你不仅背叛主子,还杀人灭口,栽赃无辜?“李清歌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赵管家!“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赵管家连连磕头,额头很快沁出血来,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眉眼滑下,染红了地面。 上官临风面无表情,声音冷若冰霜:“那商人现在何处?下次何时与你见面?“ “每月十五,我们在城南的聚贤楼相见。“赵管家声音微弱,似乎已经绝望,“明日便是约定之期。“ 离开大理寺,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与牢中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李清歌跟着上官临风回到王府,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中思量着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进入院中,李清歌终于开口,看似漫不经心,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上官临风背手而立,神情凝重:“直接派人抓那商人,恐怕打草惊蛇。若他背后真有主使之人,我们可能会一无所获。“ “不如将计就计?“李清歌忽然嘴角一勾,露出狡黠的笑意,“既然他想要这玉印,不如就让他拿到...一枚赝品。“ 上官临风转身看她:“你有何计策?“ 李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清歌不才,最擅长一门障眼法。只需一块相似的玉料,我能刻制一枚形似的玉印。到时让赵管家''不慎''走漏风声,就说他偷的是赝品,真的尚在王爷手中...“ “引蛇出洞?“上官临风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主意。“ “不过...“李清歌语气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这事关王府机密,我一介平民,何德何能插手其中?若事情败露,恐怕我这条小命也难保全。“ 上官临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你既有本事,为何不为朝廷所用?“ “我自小流落街头,见惯了官府的冷漠与权贵的傲慢。“李清歌嗤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不屑,“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眼中可曾真正看见过黎民百姓的疾苦?我这通灵之术,用来助人寻亲断案还差不多,若沦为权力争斗的工具,岂不糟蹋了天赋?“ 上官临风微微颔首:“你倒是心怀正义。只是这乱世之中,岂容你独善其身?“ “我不过想安安稳稳过活罢了。“李清歌撇嘴,“王爷的家事,与我何干?“ “若本王答应事成之后,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你可愿相助?“上官临风看着她,目光灼灼。 李清歌冷笑:“荣华富贵?那不过是金丝雀的笼子罢了。我李清歌虽是女流,却也不愿被束缚。“ “那你要什么?“上官临风声音中透出几分恼怒与不解。 李清歌沉吟片刻:“我只要王爷一个承诺——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不得阻挠我自由查案。另外...“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城东那片被官府强行征用的土地,应归还给那些被驱逐的百姓。“ 上官临风眉头紧锁:“你倒是打起了别人的主意。那片土地是准备建新的集市,乃朝廷决议。“ “王爷口口声声为国为民,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如何服众?“李清歌毫不客气地反击,“那些百姓世代居住的土地,凭什么说征就征?他们被赶到城外,住在简陋的草棚中,连基本生计都成问题。若王爷真有心为民,此事便是明证。“ “你...“上官临风眉头微皱,胸口微微起伏,但片刻后却又舒展开来,目光中甚至闪过一丝欣赏,“你当真只要这些?“ “我李清歌虽是市井之人,却也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她直视上官临风的眼睛,不卑不亢,“我不图王爷富贵,只求行事无愧于心。“ 上官临风深深看了她一眼,似在权衡利弊,终于缓缓点头:“好,本王应你。“ “王爷言而有信?“ “自然。“ 李清歌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么,我们来详细谈谈这个计划...“ 三日后,城南聚贤楼二楼雅间。红漆描金的屏风,檀木嵌螺钿的桌案,窗外是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叫卖声。李清歌乔装成赵管家的侄女,浅绿色的对襟褙子,黑色束腰,发髻简单却不失雅致,整个人看起来既不显眼,又不会让人生疑。 “记住,什么都别多嘴,只管跟着我的节奏。“她低声嘱咐赵管家,后者早已被上官临风收服,不敢有丝毫违抗。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着墨蓝色暗纹缎袍,腰系玉带,举止优雅,一看便知非同寻常。他的目光在赵管家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落在了李清歌身上:“这位是?“ 赵管家战战兢兢:“这是小人的侄女,也是此次...帮我拿到玉印的帮手。“ 冯商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李清歌:“姑娘倒是聪慧。“ 李清歌低着头,不言不语,心中却暗自观察这位冯商人。他手上戴着一枚翠玉扳指,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一看就知是养尊处优之人。只是举手投足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仿佛这一身商人打扮只是伪装。 “玉印呢?“冯商人开门见山,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赵管家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枚沉甸甸的玉印。那玉印通体碧绿,雕工精细,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可有人发现?“冯商人接过玉印,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还没有。“赵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只是...只是王爷最近似乎起了疑心,府中搜查得紧,这几日我都心惊肉跳的。“ 冯商人面色一沉:“那你便伺机离开王府,本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 李清歌终于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市井泼辣:“冯老爷,我二叔冒这么大的险,只怕这点银子远远不够吧?“ 冯商人微微一愣,目光转向李清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姑娘有何见解?“ “这玉印价值连城,乃是世间孤品。“李清歌目光灼灼,语气中透着几分咄咄逼人,“我二叔偷出来,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若只拿这点银子,未免太不值当。“ 冯商人冷笑:“那依姑娘看,该当如何?“ “加倍。“李清歌不卑不亢,眼神坚定,“原本说好的双倍奉上,否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枚玉印,“万一这玉印是假的,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冯商人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说这是假的?“ “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李清歌神秘一笑,目光狡黠,“不过,若冯老爷肯出双倍的价钱,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冯商人犹豫片刻,目光在玉印和李清歌之间游移,终于咬牙道:“好,依你!“ 李清歌拿过玉印,假装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抚过印面的纹路:“嗯,还好,这确实是真品。只是...“她故意拖长声调,“王府中还有一枚一模一样的,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什么?“冯商人大惊失色,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还有一枚?“ “前几日我在王爷书房打扫,无意中听到他与幕僚商议,说是早料到有人打玉印的主意,便命人做了一枚赝品放在密室。“李清歌睁眼说瞎话,眼也不眨,“我这才告诉二叔,偷的可能是假货。可二叔说,他拿到的一定是真的,因为...“ “因为什么?“冯商人急切地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因为真品上头有个记号,只有真正的懂行之人才能辨别。“李清歌神秘兮兮地说,“若冯老爷不信,大可再找个玉器行家看看。“ 冯商人将信将疑,正欲开口,忽听楼下一片喧哗。 “不好,有官兵!“ 李清歌与赵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起身:“恐怕有人告密,我们先走一步!“ 冯商人大惊:“你们...“ 话音未落,雅间的门已被猛然撞开,十几名官兵冲了进来,转眼间就将三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冯世荣,你偷盗王府之物,罪该万死!“为首的差官厉声喝道,手中长刀出鞘,寒光闪闪。 冯商人脸色铁青:“栽赃陷害!这玉印是他们...“他指向李清歌与赵管家的方向,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抹淡淡的青烟。 一番混乱后,李清歌回到王府,面色如常,将事情经过一一告知上官临风。 “你们事先安排好的?“上官临风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李清歌点头,嘴角微扬:“自然。那批官兵是王爷府上的护卫乔装的,就是为了抓个现行。“ “那冯世荣可有交代?幕后主使是谁?“ “审问过程中他咬紧牙关,只说自己是受人指使。“李清歌摇头,“不过,从他的举止言谈来看,绝非普通商人。我猜,他很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受主人之命来偷这玉印。“ 上官临风沉思片刻:“无妨,人已拿下,慢慢审问便是。幕后之人,迟早会浮出水面。“ “那枚玉印找回来了吗?“李清歌问道,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找回来了,就在他郊外的住处,藏在一个暗格中。“上官临风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看向李清歌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这次多亏了你。“ 李清歌撇嘴,强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不过是尽了份内之事。既已查明真相,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上官临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当真要走?“ “自然。“李清歌耸肩,神情淡然,“我只是个通灵神探,王府纷争与我何干?我还有街头百姓的疑难等着解决呢。“ “李清歌。“上官临风忽然叫住她,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玉冠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留下来帮我。“ “为何?“李清歌挑眉,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王爷府中能人无数,何必留一介女流?“ “因为你聪明、正直,最重要的是...“上官临风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罕见的真诚,“我信任你。“ 李清歌一怔,随即轻笑出声,掩饰内心的波动:“王爷这话说得可真有趣。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何来信任一说?“ “直觉。“上官临风模仿她先前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你相信我只是想找回家传玉印一样。“ 李清歌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仿佛下定决心:“罢了,既然王爷有难,我这个通灵神探就再帮这一次。不过...“她狡黠一笑,“城东那块地的事,可别忘了。“ “自然不忘。“上官临风嘴角微扬,声音中透出几分得意,“本王已传信官府,那片地的征用令作废,百姓可安心居住。“ 李清歌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王爷早就决定了?“ “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答应。“上官临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清歌冷哼一声,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这次事了,我定会离开,到时莫要纠缠。“ “随你。“上官临风不以为意,负手而立,“只是本王府中最近怪事不断,恐怕还有不少案子等着通灵神探大显身手。“ 李清歌挑眉,来了兴趣:“什么怪事?“ “府中接连有侍女失踪,还有值夜的护卫见到白影飘过...“上官临风故作神秘,压低声音,“据说,府中可能闹鬼。“ “鬼?“李清歌失笑,眼中满是不屑,“王爷堂堂七尺男儿,竟信这些无稽之谈?“ “本王自然不信。“上官临风正色道,“但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倒是需要通灵神探出马,安定人心。“ 李清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既如此,那我便再留几日,看看这府中究竟有何妖魔鬼怪。“ 上官临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就这么说定了。“ 夜幕低垂,李清歌立在偏院窗前,月光如水,洒在她清瘦的身影上。她想起上官临风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他话语中的真诚。这位表面上懒散不羁的王爷,内心竟如此坚毅。她原以为所有的王孙贵族都是纨绔子弟,唯利是图,却不料在这七王爷身上看到了几分难得的正气。 “有趣。“她轻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这楚王府,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加扑朔迷离。而她,李清歌,已经不知不觉地卷入了这府中的秘密。 明月如水,洒在她清瘦的身影上。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至于那所谓的“鬼影“,她不屑一顾。这世上哪来什么鬼魅,不过是人心的投影罢了。 第4章:不速之客 李清歌答应了上官临风调查府中怪事的请求,但她决定先回自己的小院收集一些必要的符咒和法器。走前,上官临风提醒她:“除了鬼影和侍女失踪的事,还有一事需你留意。本府近日原本要接待一位西北来的重要客人,却在即将到达时神秘失踪。两事或有关联。“ 暮色四合,李清歌终于回到自己的小院。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她轻舒一口气,这几日在楚王府协助破案,总算可以回到自己的一方天地。宁静、自由,无人打扰。 几日不归,院中那盆栀子花已绽放新蕾,在月色下泛着莹白色的光芒。她轻叹一声,踏入院中,指尖轻抚花瓣,却在触碰的瞬间感知到一丝异样——有人来过。 “若是寻常访客,定会留下字条。“李清歌警觉地环顾四周,右手已悄然握住一道防身的灵符,随时准备激发其中蕴含的力量。 庭院虽小,却处处显露着主人的心思。左侧是她平日炼制符咒的案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朱砂、黄纸和各色药材;右侧是一口古井,井边的几株茉莉散发着淡淡幽香。一切如常,却又有某种难以名状的异样。 堂屋的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光亮。李清歌确信自己离开时熄了所有灯火,这光亮只能是有人闯入后点燃的。 “无论是谁,胆敢夜闯我的住处,定不会让你好过。“她眼神一凛,手中灵符已然蓄势待发。 李清歌屏息凝神,缓步推开房门。屋内昏暗,只有桌上一盏青铜油灯微弱地燃着,将室内照得明灭不定。角落里,一个修长的人影静静地坐着,手中把玩着什么物件。 “哟,通灵神探终于回来了。“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慵懒,却掩不住其中蕴含的锋芒。 李清歌手中灵符瞬间凝聚成型,寒光乍现。“何人擅闯民宅,报上名来!“ “别紧张,是我。“随着话音,那人影从暗处徐徐站起,走入灯光照耀的范围。 月光透过窗格,映在那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衬得那双深邃的眼眸愈发锐利。一袭深青色长袍,腰间玉带上的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举手投足间是掩不住的尊贵气息。 上官临风。 李清歌蹙眉,手上的灵符虽然收起,但戒备之心丝毫未减:“王爷深夜造访,未免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若是寻常百姓如此行事,早就被你的侍卫拖出去打断腿了吧?“ 上官临风不以为忤,反而嘴角微扬,在桌边重新坐下,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悠然自得:“茶都凉了,看来你去了不少地方。“ “王爷好兴致,在民女家中等了这么久。“李清歌放下包袱,语气中满是讥讽,“王府那么大,想必美酒佳肴不缺,美姬歌妓相伴,不好好享受,非要屈尊来这陋室?难不成是王妃管教太严,王爷只能溜出来偷欢?“ “本王尚未娶妃。“上官临风微微一笑,没有被她激怒,反而似乎对她的毒舌颇感兴趣,“入夜后本王便来了,不过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如今满京城都在传,通灵神探洗脱冤屈,楚王府管家伏法,好不热闹。想必这两日你忙着接生意吧?“ 李清歌暗自观察上官临风的一举一动,试图揣摩他深夜造访的真正目的。“难道王爷是来邀功的?那我该说声谢了?若不是你一时兴起,我恐怕还在牢里受苦。“ 上官临风摇了摇头,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李清歌:“你知道本王为何会去大牢找你吗?“ “不就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传说中的通灵神探是何方神圣?“李清歌嗤之以鼻,“京城权贵,无聊时最喜猎奇。“ 说着,她走到香炉前,点燃了几根特制的熏香。淡紫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弥漫在室内。这是她调配的安神香,不仅能让心神宁静,更能增强她的感知能力,同时驱散潜在的威胁。 上官临风的目光落在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上,眉头微挑:“你这是怕我对你不利?“ “王爷深夜登门,必有所求。“李清歌干脆挑明,“我跟王爷并无交情,若只是闲聊,未免太抬举我了。“ 上官临风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方绢帕,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色彩鲜艳,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本王带来了一桩案子。一位富商在前往本王府邸交易途中神秘失踪,已有三日。这是他女儿托人送来的,希望能找到她父亲的下落。“ 李清歌看了一眼绢帕,却没有立即伸手接过:“王府和富商的事,自有衙门查办,何须深夜来找我这个无名小卒?“ “官府无能,查了三日,毫无线索。“上官临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手中绢帕递得更近,“那商人名叫方远,乃是西北边陲大族,此次进京,带了不少异域珍宝要与本王交易。三日前眼看就要到达王府,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清歌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位王爷不惜亲自登门求助,恐怕事情并不简单:“所以王爷是担心被人怀疑与此事有关,才急着找人查案?一个富商带着宝贝要去见王爷,半路失踪,怎么看都让人浮想联翩。王爷找我,是想洗清嫌疑吧?“ 上官临风的目光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李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李清歌丝毫不惧,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走近一步,“别告诉我王爷是因为仁慈,才费心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商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王爷夜访,恐怕事关重大。“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位王爷看似尊贵,却与其他皇子明显不同。他府上侍女被杀,本可以随便找个替罪羊了事,却偏偏坚持查明真相;如今又为一个商人的失踪亲自登门,显然这事背后另有隐情。 上官临风沉默片刻,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忽然,他的神情松动了几分:“李姑娘果然明察秋毫。方远确实不只是个普通商人,这次进京,他带了女儿方茵,才十二岁,如今父亲失踪,那孩子几乎哭瞎了眼。“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竟有几分柔软,这在李清歌看来极为罕见:“方茵自幼丧母,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若不能找回方远,这孩子怕是会垮掉。“ 李清歌心头一震。孤儿寡女,相依为命,这不正是她当年的写照吗?十二岁,正是父母双亡,她孤苦伶仃流落街头的年纪。那段记忆如同封印在心底的伤疤,猝不及防地被揭开,心口泛起一阵酸楚。 “王爷竟然会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李清歌略带怀疑地问,同时也在揣测上官临风是否知道她的过往,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打动她。 上官临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直视着她:“方茵现在寄住在本王府内。那孩子这三日茶饭不思,日夜啼哭,本王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 李清歌沉默片刻,终于伸手接过那方绢帕。绢帕入手,她立刻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情绪波动——焦虑、恐惧、思念,还有深沉的悲伤。她闭上眼,任由这些情绪涌入心头,感知绢帕主人的气息——一个瘦小的女孩,眼睛哭得红肿,搂着枕头不停地哭泣,呼唤着父亲... 片刻后,李清歌缓缓睁开眼,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方远还活着,但处境危险。“她轻轻活动着微微发麻的手指,“我只能感知到他的大致状态和一些模糊景象,具体位置无法确定。通灵之术受到距离和时间的限制,若他离此太远,或是被关在有特殊禁制的地方,我的感知便会受阻。“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能感知到这么多?“ “只是大致情况。“李清歌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能力全盘托出,“要找到他的具体位置,还需要更多线索。“ “所以你答应帮忙了?“上官临风紧盯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李清歌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不过,王爷别忘了,我不是你府上的人,查案自有我的方式,你不得干涉。“ “当然。“上官临风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明日一早,本王派人来接你。“ “不必,我自己去。“李清歌冷淡道,“我要准备些东西,王爷先请回吧。“ 上官临风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李姑娘,本王府上的位置尤为隐蔽,你确定能找到?“ “七王府在崇文门内三里河,紫竹林后的小道直行便是。府门两侧的石狮子是由北方的青石雕刻而成,与其他王府的白玉狮子不同。“李清歌头也不抬,手中已开始翻找各种符咒和药材,“我虽未曾亲眼所见,但道听途说的本事还是有的。“ 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明日午时,府门恭候。“说完,转身离去,背影很快融入夜色。 待上官临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李清歌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她将绢帕铺在桌面,闭上双眼,指尖轻触绢帕上的每一寸纹路,努力感知更多细节。 方远,西北人士,约莫四十有余,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眉宇间透着疲惫与忧虑。这次进京,他确实携带了不少珍宝,但更重要的似乎是某种使命。他内心充满担忧——担心女儿的安危,担心西北边陲的局势,还有一个隐秘的忧虑,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深思的秘密。 李清歌猛地睁开眼,额头沁出更多汗珠。手中绢帕已被她捏得皱皱巴巴,却仍然无法完全读取其中蕴含的全部信息。方远的气息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难以厘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方远确实仍然活着,但处境极度危险。 “这不是普通的商贾失踪案。“李清歌喃喃自语,随即起身走到墙角的陈旧柜子前,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盒中放着她多年来收集的各种灵物,有助于增强通灵之术的效力。 她拿出几块灵石,放在掌心细细检视。这些灵石是她从一位山中隐士那里换来的,据说能辟邪护身,增强感知。这次的案子显然不同寻常,方远的失踪恐怕牵涉到更广泛的阴谋。 “上官临风找上我,绝非偶然。“李清歌眉头紧锁,思索着王爷此举的真正意图,“他需要的不只是找回那个商人,更想知道背后的黑手是谁。“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脑中飞速转动。西北边陲,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商道要塞。方远作为西北大族,与边关军方必有往来。他此行带来的所谓珍宝,可能只是幌子,真正重要的是某种情报或秘密。 夜色已深,李清歌却毫无睡意。她取出几张黄纸,用朱砂细细绘制符咒,准备明日可能用到的各种法器。时不时停下来揉揉太阳穴,每次进行深度感知,都会消耗她大量精力。 “这位王爷,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她皱眉自问。楚王上官临风,当今七皇子,按理说应该是万众瞩目的皇室宠儿,却似乎被有意边缘化。民间传言他荒淫无度,好吃懒做,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这几日的接触让她确信,这位王爷绝非传言中的无能之辈。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言谈间透露出的气度与智慧,都显示出非凡的才能与深沉的城府。 这样的人,怎会被朝廷弃置一旁?又为何对她这个默默无闻的通灵师如此看重? 李清歌强压下心中的疑虑,专注于眼前的准备工作。窗外晨光微露,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熬了一整夜。简单梳洗后,她换上一身素色长裙,腰间系了几张符咒,又将几块灵石藏在袖中,最后取了把三寸小刀别在腰间,这才出门。 街上已有行人来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李清歌避开熙攘的人群,选择人少的小路,往崇文门方向走去。过多的人群情绪会干扰她的感知,而今日她需要保持最佳状态。 路过一家包子铺,香气扑鼻,她这才想起自己一晚未进食,肚子早已抗议多时。买了两个肉包子,边走边吃,脑中却不停思考着案情。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了她的思绪。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正围着一个卖花姑娘,那姑娘被逼得退无可退,脸色煞白,花篮掉在地上,娇嫩的花瓣散了一地。 “这小娘子生得真俊,跟爷回府小住几日如何?“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伸手去摸女孩的脸。 “别碰我!“女孩惊叫一声,却被另一人拽住了手腕。 “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想要更多银子?爷有的是...“ 李清歌本想绕道而行,毕竟今日任务在身,但看到女孩惊恐的眼神,还是停下了脚步。她深知弱者的无助,那种被人欺凌却无力反抗的绝望。 “住手。“她走上前,声音冷峻如冰。 几个公子回头,见是个素衣女子,顿时不屑一顾:“哪来的丑八怪,滚远点!“ 李清歌面不改色,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公子贵姓?“ 那肥公子瞪着眼:“关你屁事!识相的赶紧滚,别坏了爷的兴致!“ “我劝公子们赶紧离开,免得惹祸上身。“李清歌不慌不忙,“看你们的穿着和腰牌,应该是安远伯府上的公子吧?“她随手指向其中一人腰间若隐若现的牌子,“你们可知道,前日有人在安远伯府投了一封匿名信,说是府上有人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现在大理寺正在秘密查访,证据确凿时,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几个公子脸色大变,面面相觑。 “你...你胡说!“肥公子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李清歌耸耸肩:“信不信由你。不过你们今日行径,若是传到大理寺那些爱管闲事的官老爷耳中,只怕会添油加醋...“ 几个公子面露惧色,丢下几句狠话后匆匆离去。那卖花姑娘千恩万谢,李清歌却摆摆手,示意无需在意,随即继续赶路。 “倒是顺手,希望别耽误了正事。“她自言自语,不由加快了脚步。 崇文门内三里河,果然如她所料,一座气派的府邸隐于紫竹林后。门前两只青石狮子神态威严,门额上“楚王府“三字镏金璀璨。李清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缓步上前。 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门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是神探姐姐来了吗?“ 朱漆大门应声而开,露出一张稚嫩却憔悴的小脸。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瘦小的身材,一双杏眼红肿不堪,分明是哭过许久。 “你就是方茵?“李清歌蹲下身,与女孩平视,目光柔和了几分。 方茵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与恳求:“神探姐姐,求你救救我爹爹...“她声音哽咽,眼里又泛起泪光。 李清歌心头一软,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别怕,我会尽我所能。“ “请进吧,李姑娘。“上官临风的声音从庭院深处传来,“方茵已经等你许久了。“ 李清歌牵起方茵的小手,迈入了这座威严的王府。紫竹婆娑,水榭回廊,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在这表面的华丽之下,似乎暗藏着一股凛冽的杀机。 “这一次,怕是要陷入更深的漩涡了。“李清歌心中暗忖,却已无路可退。 第5章:深入虎穴 楚王府内,檀香袅袅升起,若有若无地环绕在厅中,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凝固般的紧张。李清歌立于厅中,目光直视着不远处慵懒倚座的上官临风,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火花在无声地噼啪作响。 李清歌想起仍在楚王府等候的方茵,那小女孩此刻肯定忧心忡忡,两只手绞在一起,纤细的肩膀不时微微颤抖,显然强忍着泪水。 “王爷把我请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着一个哭红眼的小丫头?“李清歌毫不客气地开口,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语气虽然生硬,手却是轻柔地抚过方茵的发丝,这份温柔与话语中的尖锐形成鲜明对比。 上官临风并未因她的直白而动怒,眼眸中反而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嘴角微微上扬:“神探果然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方茵,把你父亲的东西拿来给李姑娘看看。“ 方茵连忙从绣着牡丹花纹的荷包中取出一块手帕,双手恭敬地递给李清歌:“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手帕,每日不离身的。昨日在城南的一家客栈里找到的。“ 李清歌接过手帕,只觉手感柔软,布料精良,边缘绣着西域特有的花纹,显然价值不菲。她指尖刚一触及,脑海中便如潮水般涌入一股强烈的情绪------焦虑、惊恐,还有深埋心底的愧疚。这些情绪如此鲜明,几乎让她窒息。这手帕必是方远日日不离身的贴身之物,情绪印记格外深刻,难怪感知如此清晰。 她闭上双眼,凝神静气,感知这块手帕上残留的信息。碎片般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一位中年男子站在窗前,不停地向外张望,眉头紧锁;他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手指不断摩挲着匣子上的纹路;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警惕…… “你父亲曾在一家叫''福满楼''的客栈落脚,“李清歌缓缓开口,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他很警觉,不停地往窗外张望,似乎在等人,又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他带着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珍宝,而是……“ 李清歌猛地睁开眼,瞳孔一缩,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那木匣子中的气息令她惊心动魄,隐约间她感知到了杀机与秘密交织的气息,远非什么珠宝玉器。那是某种足以让人不惜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而是什么?“上官临风凝视着她,目光如刀,锐利地想要刺穿她的伪装,看穿她所有的感知。 李清歌与他对视一瞬,目光随即飘向天真无邪的方茵,轻咳一声道:“这里不方便说。“她弯下腰,对方茵温声细语地说道,“小丫头,我需要和王爷单独谈谈。“ 方茵虽然不舍,眼中满是期盼与不安,却懂事地点点头,由一旁早有准备的侍女领着离开了大厅。 待方茵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李清歌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眼神如同淬了冰:“王爷早就知道方远带着什么,对吧?“ “说说你的感知。“上官临风并未正面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像是试探,又像是验证。 李清歌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兵器图纸,还是边关密报?那木匣子里的东西,绝非什么寻常宝物,而是足以让人杀人灭口的秘密。“她紧盯着上官临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王爷这是打算拉我下水?“ 上官临风的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那种慵懒自若:“李姑娘眼光如炬,不愧是京城第一通灵神探。“他轻抚衣袖,缓缓站起身,语气变得严肃,““方远表面是西北大族商人,实则是朝廷兵部的密使,官拜侍郎,已为朝廷秘密效力十余年。此次他奉命带来一份极为重要的边关军备调动密函,却在即将抵达本王府时突然失踪。因其真实官职不便公开,即便在朝中,知晓他兵部侍郎身份的人也寥寥无几,大多只知他是西北富商。“ “所以这不是什么商贾交易,而是……“李清歌心中一凛,猛然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什么,“你在利用我?“ “西北大族世代为国镇守边疆,方远出身于这样的家族,因熟悉边关事务被朝廷任命为兵部侍郎,明面上经商为掩护,暗中与边关杨副将保持联系,负责军情传递。“上官临风声音低沉,站在窗前,背对着李清歌,“近来边关不宁,有人暗中勾结外族,图谋不轨。方远冒险将情报带来京城,却在快到王府时失踪了。“ 李清歌讥讽地笑了,声音中满是嘲弄:“王爷深夜造访寒舍,倒是费尽心思。莫非是担心我若知道真相,不肯相助?“她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富丽堂皇的内厅,“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利用我替你寻人罢了。若出了事,王爷自可全身而退,我这平民百姓却要承担所有后果。“ “你大可拒绝。“上官临风不慌不忙地转过身,为自己斟了杯茶,又倒了一杯递给李清歌,姿态优雅从容,“只是方茵那孩子,确实可怜。若无人相助,只怕她此生再难见到父亲。“ 李清歌接过茶杯,却没有饮下,只是盯着袅袅升起的茶气出神。半晌,她轻叹一声,似是下定了决心:“福满楼在哪里?“ “城南三里地,临近玄武门。“上官临风回答得极快,显然早有准备,“客栈背后靠着一条小巷,临近一处废弃的古庙。“ “我需要亲自去一趟。“李清歌放下茶杯,语气坚决,“不过,先说好,这次我只是为了那个小丫头,与王爷无关。若有闪失,王爷休想我为你保密。“ 上官临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李姑娘这是何意?本王不也是为了方茵着想?一个无辜的孩子失去父亲,岂不令人心痛?“ “是吗?“李清歌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信,“我看王爷更关心那份密函的去向吧?人命与国事相比,孰轻孰重,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 上官临风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终于露出一丝真实的神情:“李姑娘当真聪明。不过,救人与寻密函并不冲突,不是吗?若能救出方远,既能团圆父女,又能保全边关安危,岂不两全其美?“ “随你怎么说。“李清歌站起身,整了整衣袖,目光锐利,“我这就去福满楼查探。王爷若要同行,便换身便装,别穿得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王爷。一个通灵师带着个王爷上街,不出一个时辰,全城都会知道。“ 上官临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李姑娘这张嘴,当真是不饶人。“ “彼此彼此,“李清歌毫不客气地回敬,“王爷这张嘴,不也是花言巧语,哄得小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上官临风不以为忤,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赞赏:“本王去换身衣服,片刻就来。“ 不多时,上官临风换了一袭素色青衫,乌发简单束起,玉冠换成了一枚普通木簪,倒像个寻常的富家公子。虽然衣着简朴,但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却难以掩饰,举手投足间依然透着一股优雅从容。 李清歌见他如此,撇了撇嘴:“勉强凑合,至少比那一身骚包的锦衣要强些。“ 上官临风微微一笑,并不与她争辩,只是吩咐下人准备了一辆普通的四轮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王府,向城南方向行去。车厢内,李清歌不断把玩着那块手帕,试图感知更多信息,眉头紧锁,全神贯注。 “你这通灵之术,到底是如何习得的?“上官临风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李清歌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王爷突然关心起我的身世来了?“ “好奇而已。“上官临风目光闪烁,透着几分真诚,“京城中号称能通灵之人不少,却都是些江湖骗子,靠着三言两语骗人钱财。唯独你,似乎真有几分本事。“ “师父所传,与王爷无关。“李清歌语气生硬,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不愿多谈。童年的那段黑暗记忆,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痕,轻易不会向人提起。那位游方道士救她于水火,教她通灵之术,原是为了让她能自保,却没想到最终她用这本事,找到了害死父母的真凶。 上官临风见她如此,也不再追问,只是望向窗外的街景,暗自思量。这位通灵神探身世成谜,本事却是实打实的。京城中有关她的传闻众多,却无人知晓她的真实来历。一个女子,孤身闯荡京城,能存活下来已属不易,更何况还能闯出名头。若能将其收为己用…… “到了。“车夫的声音打断了上官临风的思绪,马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口。 福满楼坐落在城南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三层楼阁,粉墙黛瓦,朱红色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字招牌,看起来颇为气派,却隐隐透着几分诡异的气氛。门前几个伙计忙进忙出,看似寻常客栈,却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家客栈不简单。“李清歌站在距离客栈不远处的阴影中,低声道,“京城里几百家客栈,方远偏偏选了这家,必有缘由。“ “福满楼表面是客栈,实则暗中接待西北来的商贾,是边关消息的集散地。“上官临风压低声音,与李清歌并肩而立,“此地虽在京城,却自成一派,有自己的规矩。进出的商人多半与边关有关,消息灵通,却也鱼龙混杂。“ 李清歌点点头,心中了然。这种地方往往是信息交汇之处,也是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心,若有人要设伏抓捕方远,在此地确实是上佳之选。 “跟我来。“她突然拉住上官临风的手腕,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的手背,转瞬间气质大变,妩媚之气油然而生,语气柔软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相公,这家客栈看起来好生气派,想必价格不菲吧?“ 上官临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配合道:“娘子放心,为夫早有准备。“ 两人携手而行,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慢步走向福满楼。李清歌刻意靠在上官临风肩头,柔若无骨,嘴角噙着甜美的笑容,眼中却满是警惕,敏锐地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店小二见有贵客上门,急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二位客官是住店还是用餐?小店虽不大,却也干净舒适,保管让二位满意。“ “听闻贵店饭菜可口,特来尝尝。“李清歌掩嘴轻笑,声音甜美,却在无人注意时偷偷掐了上官临风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言。她常年接触各色人物,知道像这种复杂之地,越是身份简单、目的明确的人越不容易引起怀疑。 小二喜笑颜开,引着两人穿过喧闹的一楼大厅,来到二楼一处靠窗的雅座。李清歌假意欣赏窗外景色,实则仔细观察着客栈内的动静。她敏锐地注意到,楼上有几间房门紧闭,门前却没有挂“有客“的牌子,显得格外可疑。更奇怪的是,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不时在走廊上走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二位客官想用些什么?“店小二殷勤地问道,不停地搓着手。 “有什么推荐?“李清歌笑吟吟地问,一边暗中观察小二的神态。 “我们家的羊肉泡馍最是有名,还有西北风味的抓饭和烤羊腿,保管让二位吃了还想再来。“小二热情地推荐着,眼神却不经意地瞥向楼上,流露出一丝心虚和紧张。 李清歌心中一动,顺着小二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三楼走廊拐角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高大的身形在暗处留下一片阴影。 “就这些吧,再来壶上等的花雕。“上官临风接过话头,同时在桌下轻踢了李清歌一脚,示意她也发现了异样。 小二应声退下,李清歌这才压低声音:“三楼有异样,那人身形鬼祟,步伐沉稳,像是习武之人。客栈内至少有五个以上的壮汉在巡视,想必是有备而来,专门守着某处。“ 上官临风微微点头:“客栈后院也不简单,我方才透过窗户看见几个蒙面人进出,手上似乎带着兵刃。若我猜得不错,方远很可能被囚禁在此。“ 李清歌思索片刻,脑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她突然拍案而起:“我去趟茅厕。“ 不等上官临风反应,她已起身离开,姿态轻盈,宛如寻常少妇,却在转身的瞬间从袖中滑出一张符纸,悄然贴在座椅底下。 趁着无人注意,李清歌没有往茅厕方向走,而是悄悄摸上了三楼。她的步伐轻盈无声,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借着走廊的阴影,避开了巡视的守卫。 三楼走廊昏暗,两侧房门紧闭,气氛诡谲。李清歌贴着墙壁,屏息凝神,侧耳倾听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忽然,她听见一个房间内传来低沉的谈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却能感受到那股紧张的氛围。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低声念了几句咒语。这是她最近研制的“聆音符“,能够增强听力,穿透阻隔。 “......货已经收到,但那老东西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透着几分不耐烦。 “没关系,等天黑再审。那小丫头虽然脱了我们的手,据说去了楚王府,但我们在府外有人盯着。只要她一日不死,老东西就不会轻易屈服。“另一个阴冷的声音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 “那小丫头可在七王府中,我们的人怎么动手?“第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疑虑。 “傻子!谁说要现在动手了?只要方远知道我们能找到他女儿,哪怕她暂时在王府中安全,也足够让他惧怕。再说,那七王爷不过是个纨绔,府中防卫松懈,若真要动手,也不是没有机会。“阴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冷酷和自信。“老大,那密函真有那么重要?值得我们冒这么大的险?毕竟这可是在京城,若被发现,咱们谁都跑不了。“第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蠢货!那密函涉及边关三十万大军的异动情报,还有西北各部落的密约内容,若能弄到手,少说也值十万两黄金!到时候咱们一人分个千儿八百两,够你下半辈子花的了。“阴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贪婪。 李清歌心头一震,正欲继续听下去,忽然感到背后一凉。她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魁梧大汉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腰间一把匕首泛着寒光。 “小娘子,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大汉狞笑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让她窒息。 李清歌本能地抬腿就踹,却被大汉轻松避开。眼看情况危急,她从袖中快速掏出一张符纸,猛地贴在大汉脸上。 “敕!“ 随着一声低喝,符纸爆出一道白光,大汉吃痛松手,捂着脸后退数步,面部被灼烧得通红,伤痕触目惊心。他怒吼一声,拔出腰间匕首,向李清歌刺来。 李清歌侧身闪避,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寸短刀,刀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大汉咽喉。大汉慌忙后仰,却仍被刀尖划破了脖颈,鲜血顿时涌出。 “贱人!“大汉怒吼,不顾脖子上的伤痕,再次扑来。 李清歌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只得且战且退。刚转身准备逃跑,却见走廊尽头又冲出两名壮汉,一左一右,封死了她的退路。 “该死!“她暗骂一声,手中短刀握得更紧,体内灵力涌动,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危急时刻,一道黑影从楼梯口飞掠而上,瞬间就到了李清歌身前。那人身形矫健,动作迅捷如电,一脚踹倒了扑来的大汉,同时一掌劈向另一人的脖颈,招招凌厉,毫不留情。 “神探,这次倒是挺会惹麻烦的。“上官临风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让李清歌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 “少废话,动手!“她没好气地回道,同时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准备应战。 上官临风轻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瞬间来到最近那名大汉面前。只见他手腕一翻,掌风如刀,凌空一拍,不等大汉反应,已点中其咽喉要穴。大汉双眼一翻,软倒在地,口中涌出白沫。 李清歌见状,心中暗惊,没想到这位看似慵懒不羁的王爷,竟有如此过人的身手,招式凌厉,杀气腾腾,哪有半点纨绔子弟的样子?不过眼下不是惊讶的时候,她迅速将符纸贴在墙上,念动咒语。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咒语完成,符纸燃起,顿时浓烟四起,遮蔽了整个走廊。借着烟雾掩护,李清歌拉着上官临风的衣袖,快速撤退到楼梯口。 “方远就在这客栈里!“她匆忙说道,声音急促,却不失冷静,“我听到他们提到方茵,说只要小丫头不死,方远就不会屈服。他们是冲着那份密函来的,不惜一切要拿到手。“ 上官临风眼中寒光一闪:“看来事态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原以为方茵到了我府中就万无一失,但听你这么说,敌人似乎已经掌握了她的下落,且有信心能够接近她。“他沉思片刻,补充道:“我府中确实有几个新来的下人,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不仅如此,这伙人来头不小,敢在京城公然绑人,背后必有靠山。“李清歌眉头紧锁,“现在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守备森严,我们贸然冲上去恐怕不是良策。“ 上官临风身形如鬼魅,招式凌厉,一招一式竟是军中搏杀的狠辣路子,哪有半点养尊处优的王爷气息。李清歌心头一震,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位楚王的纨绔形象,恐怕不过是精心编织的假象。他周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的是久经沙场的凌厉气息。这样的人,怎会被朝廷轻易边缘化?他刻意隐藏,究竟为了什么?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显然是客栈的人已经发现了异样。 “不好,被发现了!“李清歌低呼,同时已准备好新的符咒,随时准备应战。 上官临风沉思片刻,突然一把拉住李清歌的手:“跟我来!我有办法!“ 不等她反应,上官临风已拉着她快步下楼,却不是往大厅方向,而是朝后院跑去。后院杂物堆积,荒草丛生,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引起了上官临风的注意。 “跳下去!“他低声命令,声音坚决。 “你疯了?“李清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那是井!谁知道下面有什么!“ “相信我,下面是密道。“上官临风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罕见地认真,“若我猜得不错,这便是方远的逃生之路。福满楼本就是西北边关在京城设立的秘密联络点,这种地方必然设有暗道以备不时之需。“ 李清歌只犹豫了一瞬,便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咬了咬牙,纵身一跃,跳入枯井之中。令人惊讶的是,这井并不深,底下确实连通着一条隧道。上官临风紧随其后跳下,两人借着微弱的光线,沿着隧道前行。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李清歌忍不住问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惊讶,“这也太巧合了。“ 上官临风在黑暗中低声解释:“这并非巧合。福满楼建于乱世年间,原本是西北商帮在京城的据点。我曾翻阅先祖留下的京城密道图志,京城内大多数年代久远的商号特别是靠近城墙的建筑,都有类似的密道设计。城南这一带尤其密集,几乎每隔三家店铺便有一处暗道。“ 他略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肃然:“先祖留下的图志记载,这些密道多是战乱年代为了保命而设,或为了秘密运送货物避开官府税卡。福满楼作为西北商帮的重要据点,它的密道必然是最为复杂且维护最好的一处。“ 李清歌恍然大悟:“所以方远选择在福满楼落脚,是因为他知道这里有退路?“ 上官临风点头:“不仅如此,边关密探进京,多会选择这些有密道的地方住宿,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方远显然也遵循了这个传统,只是没料到敌人提前埋伏。“ 李清歌若有所思:“所以方远选择这家客栈,是因为熟悉这里的布局?他可能也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极有可能。“上官临风点头,“我们若能找到他,便可直接从密道出去,避开那些人的追捕。“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隧道时而陡峭,时而平缓,四周的墙壁散发着陈年的霉味。李清歌不禁暗自佩服上官临风的判断,这密道显然已经存在多年,却被维护得相当完好,看来这客栈背后的势力确实不简单。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上官临风示意李清歌放慢脚步,两人谨慎地靠近光源,生怕打草惊蛇。 隧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室内点着昏暗的油灯,一个中年男子被绑在木椅上,身上满是鞭痕和血迹,头垂在胸前,不知是死是活。在他周围,四个持刀大汉正在低声交谈,表情狰狞。 “是方远!“李清歌低声惊呼,随即被上官临风捂住了嘴。 “别出声,先看清情况。“上官临风贴近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李清歌心跳微微加速。她暗自恼怒自己的失态,轻轻点头,示意明白。 她轻轻推开上官临风的手,随即仔细打量着石室的布局。除了看守方远的四人外,角落里还堆放着些杂物,似乎是些日常用品和食物,说明这里经常有人值守。 “你在这等着,我去引开他们。“上官临风悄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正欲行动,却被李清歌一把拉住衣袖。 “你疯了?四个人,每人腰间都带着刀剑,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她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担忧,“若你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方茵交代?“ 上官临风微微一笑:“李姑娘这是在关心本王?“ “少臭美!“李清歌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不想收拾烂摊子。“ 上官临风轻笑一声,随即正色道:“我自有办法,你准备好符咒,找机会救人。“ 李清歌还想再说什么,上官临风已经从怀中取出一块石头,朝远处的隧道扔去。“啪“的一声脆响引得守卫们警觉回头。 “什么声音?“一个大汉喝道。 “去看看!“为首的人命令道,两个手下立刻持刀走向声源处。 上官临风对李清歌做了个手势,随即悄然隐入黑暗。李清歌紧张地盯着石室,手中握紧了符咒,准备随时出手。 突然,隧道深处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兵器撞击的声音。石室内剩下的两名守卫立刻紧张起来,一人留守,一人提刀走向隧道口。 “机会来了!“李清歌心中暗喜,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迷神符“,瞄准留守的大汉,轻轻吹了口气。 符纸无声无息地飘到大汉身后,骤然爆发出一道幽蓝色的光晕。大汉还未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李清歌不失时机地冲出隧道,来到方远面前。方远已是半昏迷状态,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方老爷,醒醒!“李清歌轻拍他的脸,同时迅速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方远艰难地睁开眼,目光涣散:“你...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你女儿方茵现在很安全。“李清歌简短地解释,同时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听到女儿的名字,方远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密函...必须...交给王爷...“ “别担心,王爷就在外面。“李清歌安抚道,“你能走吗?“ 方远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腿:“断了...“ 李清歌咬了咬牙,知道情况不妙。以方远的状态,她一个人很难将他带出去。正在她犹豫之际,外面的打斗声忽然停止,一阵脚步声急促地向石室靠近。 “神探,情况如何?“上官临风的声音从隧道口传来,让李清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方远找到了,但他腿伤严重,无法行走。“她快速回应。 上官临风闪身进入石室,看到方远的惨状,眉头紧锁:“他们人不少,我只解决了三个,恐怕很快会有更多人赶来。“ “王爷...“方远虚弱地开口,“密函...在...“ “别说话,先离开这里。“上官临风打断他,一把将方远背起,“李姑娘,前面带路。“ 李清歌点头,取出几张符咒握在手中,警惕地走在前面。隧道内昏暗潮湿,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再遇上敌人。 “等等!“方远突然挣扎着出声,“不能...从原路...回去,他们...会埋伏...“ “那从哪里走?“李清歌急切地问。 方远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隧道的一个分叉口:“那边...通向...城外...“ 李清歌与上官临风对视一眼,默契地改变方向,沿着方远指引的路前进。这条隧道明显更为狭窄崎岖,两人行进得异常艰难。 “王爷,密函可能已经落入敌手。“我在石室中没有感应到密函的气息。“李清歌皱眉道,“若是那份密函与方远相处时间不长,或已被特意隔绝,我的通灵之术便难以追踪。更何况,若那些人已将密函转移他处,我就更无法感知了。“ 上官临风沉声回应:“先救人要紧,密函的事后面再说。“ 李清歌暗自惊讶,没想到这位王爷竟会将人命放在密函之前。看来,他比传闻中要复杂得多。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隧道渐渐向上倾斜,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终于,前方出现了微光,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了出口。 推开掩盖出口的杂草,眼前是一片荒凉的郊野,远处隐约可见城墙的轮廓。 “我们出城了?“李清歌惊讶地环顾四周。 上官临风点头:“这隧道竟直通城外,看来这福满楼的背后,确实大有来头。“ 方远此时已经完全昏迷,上官临风背着他,朝远处一处村庄走去:“那边应该有人家,我们先安顿下来,再想办法回城。“ 李清歌跟在他身后,心中思绪万千。这一趟福满楼之行,远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得多。那些人为了得到密函,不惜在京城内如此明目张胆地绑架朝廷命官,显然背后有极大的靠山。 更让她疑惑的是,上官临风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的身手和智谋,与传闻中那个慵懒无能的七王爷判若两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夕阳西下,两人背着伤者,在荒野中艰难前行。这一刻,李清歌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卷入了一场远超出她想象的风暴中心。 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波还在前方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