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宁姑娘给你送毒药了》 001 毒死他?这也是个机会 “爹,我们一起走。”宁谷紧紧抓住父亲的手。 父亲点了她耳门穴,把她推进密室中,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密室门一点点关闭。 院中纯白无瑕的长生花染上了鲜血,长生谷遍布尸体。 手握长剑者,穿着黑衣,太阳光线照在剑上,剑身反光,上面刻着‘敬之’二字。 宁谷喊出来:“爹。” 她猛地睁开眼睛,打量屋内环境,这里不是长生殿!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妇人拿着拧干的手帕走过来:“姑娘,你醒啦,这里是清泉宫,你很安全。” 妇人满脸慈祥,拿着手帕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清泉宫?!这里就是江湖第一邪派,清泉宫!传闻见过清泉宫的人都死了,她怎么会到这里? 宁谷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要离开,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黑衣男子,他长得唇红齿白,异常俊美,宁谷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他头发用玉簪固定,黑发如墨,眉眼锋利,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宁谷率先开口:“让开。” 蔚时霁黑靴迈进门槛,慢慢逼近:“你是要回去为你父亲报仇?” “是。”宁谷情绪激动:“他们杀了我爹,我要替我爹报仇。” 蔚时霁从衣袖里掏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她瞬间屏住呼吸。 “你连我都打不过,如何战胜外面的仇人?” 宁谷心里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力量:“那是我的事。” 长生殿的人都死了,她不该活着。 蔚时霁收起匕首:“一旦入了清泉宫,除非我死,否则你出不去,听说长生殿的人擅长治病救人,清泉宫的后山却长满毒草。” 宁谷看向他,毒死他?这也是个机会。 她毫不犹豫朝清泉宫后山去,妇人听到上前:“后山全是害人命的毒草,小姑娘去不得。” 蔚时霁眼神看过去,妇人不再说什么,恭敬退下。 他回到书房,孟舒灵给他倒茶:“宫主,如今毒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你的身体……宁谷真的能做出毒药?” “她可以。”蔚时霁坚信。 他脑海里浮现,十岁的小姑娘,在给他包扎伤口,嘴里念叨着:“为什么朝廷要禁毒草,我觉得毒草也能救人,有时候比草药效果还好。” 在他十五岁那年,皇上突然禁毒草,追杀毒医,他的母妃被赶到这片山谷,本以为能安稳度日,记忆慢慢回笼。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小姑娘有没有长进。 门外响起声音:“宫主,不好了,宁姑娘在后山晕了过去。” 蔚时霁赶到后山,看着晕倒在小路上的宁谷,俯身将她抱起:“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把宁谷轻轻放在床上,宁谷嘴唇发黑,浑身不停发抖。 孟舒灵拿起宁谷手腕把脉:“中毒不深,但我们没人会研制解药。” 平时后山也就宫主去,他们清泉宫里的人是禁止去后山的。 蔚时霁从衣袖里拿出匕首,隔开掌心放血,捏着她下巴,强行把血滴进她嘴里。 他娘是毒医,常年摆弄毒草,他生来就背着一身毒血百毒不侵,可这副身躯每月都会毒发很痛苦,只能靠毒缓解。 说来可笑,娘亲是毒医,可他对毒不感兴趣,反而喜欢舞刀弄枪。 后山的毒草在娘亲去世之后就没人打理日渐衰败,而他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去后山。 那些毒草没有经过提炼,没有达到至毒效果,完全克制不住他体内毒血。 服用毒血的宁谷,嘴唇红润起来,身体也渐渐变得平静。 宁谷恢复清醒,盯着他,他收起受伤的手 ,板着脸说:“你想要离开这里,就拿出你的实力。” 他从胸前拿出一本书放在枕头旁边,起身离开。 孟舒灵跟在他身后,走出去才忍不住说:“那可是你娘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你就这么给她了?” 蔚时霁缓缓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孟舒灵打量他神色,这是要把宁谷留下来。 宁谷逐渐接受离不开这里的事实,她拿起枕头边上的书翻看,里面详细记录每种毒草和习性。 她坐起来,不禁看入迷,恍惚记起小时候的事,她和父亲治疗瘟疫,束手无策的时候,有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路过,以毒救人,那时她就觉得毒草也可以是救命的草药。 她一直待在房间里看着医书废寝忘食,几天后,她拿上背篓去后山。 到了山底,她拿出面纱戴上,开始逛后山的毒草园,这里的毒草分布很是精妙,看着量应该很多,只是地面开始秃了。 她拿出小铲子开始打理毒草园,她从小就跟着爹学习药理,动手肯定打不过,但毒死人应该没问题。 侍卫走进书房:“宫主,宁姑娘去了后山,这次没有晕倒。” 蔚时霁淡定的翻页:“嗯,下去吧。” 他想到什么,嘴角露出浅浅笑意,继续翻页看书。 宁谷每日都去打理毒草园,给毒草浇水,这块地毒草生长太多,把杂草都毒死了,打理起来倒是省了很多事。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灰头土脸,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毒药做出来,毒倒他就能离开这里。 宁谷拿着新鲜出炉的毒药递到他面前:“腐心菇,吃了心脏会腐烂,痛苦而亡,只是 ……” 她还没做出解药,她话还没说完,只见蔚时霁拿起药瓶往嘴里倒。 宁谷看到,终归还是不忍心,银针封穴,让毒蔓延的慢些,能等到她把解药做出来。 她拿起蔚时霁手腕把脉,想知道有多长时间制作解药。 发现他的脉象很奇怪,明明是毒药,可他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连面色都没变。 不可能,毒药是亲自看他咽下去的。 很快她释然,医书是这人给的,说不定这人是个用毒高手。 不过没关系她总能研制出毒死蔚时霁的毒药,她转身离开。 孟舒灵倒了杯水给他:“宫主,你还好吗?” “她制作的毒药效果很好。” 越毒,他身体越舒服,他拿过喝了口茶,看着宁谷离开的方向。 经过这段时间和毒草园的相处,她夜晚也敢挑灯来,摘了些草药,回到住处研究更顶尖的毒药。 002 以毒草入药 清泉宫外闹哄哄的,宁谷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打开门,两人扛着担架过来,她注意到他们的步伐训练有素,整齐平稳,速度一致,他们不是普通人。 担架轻轻放到地面上,他们跪下行礼:“宫主,这人是在山下发现的。” 穿着蓝色布衣的妇人不认字,却见他们人很好:“这里是哪里啊?” 侍卫开口说:“这里是清泉宫。” 蓝色布衣妇人听到,吓得急忙把担架上的人护在身后:“这里就是清泉宫?入了清泉宫,等于入了阎王殿,别杀我丈夫。” 蔚时霁打量他们,夫妻二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面色坦荡,四肢虚浮应该只是普通人,他看了眼孟舒灵。 孟舒灵上前抓起这些人的手腕把脉,眉头紧皱,查不出病因。 蓝色布衣妇人看到她碰丈夫手腕,用力推开她,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 孟舒灵有些生气地说:“以后你们能不能改改什么都捡的毛病,别什么人都带回来,真当这里是乞丐窝。” 他们清泉宫一向乐善好施,看见贫苦的百姓都会带上山,大家在这里相处愉快,都不想再离开。 宁谷走过去:“让我看看。” 蓝色布衣的妇人看到清泉宫的人要碰丈夫,情绪特别激动:“你别碰我丈夫,有什么冲我来,杀我,杀我。” 孟舒灵让人摁住她,堵住她的嘴。 宁谷把脉,观病人脸色,她之前跟爹爹下山治病救人,有见过这类病。 “他可有喝生水,或者生肉?” 蓝色布衣妇人不相信清泉宫的人会救自己丈夫:“你们要杀就杀。” 宁谷开口说:“他身体有寄生虫,应该钻到脑子里,才会昏迷高烧不退。” 妇人听到吓坏了:“我们平日只吃些素菜,并没有肉吃,我们喝的是井水,村子里的人全都指着那口井,这么多年从未出过问题。。” 他们平时很少出村,就在家里养些牲口,过年的时候才杀来吃,平日可舍不得,这次是因为丈夫生病,才不得已出村找大夫。 宁谷听着那就对了,这些人喝了不干净的水,身体长出虫子,虫子不杀,在体内越长越大,四处钻。 爹爹是采草药把虫子引出体内,可这里只有毒草没有草药。 蓝色布衣妇人见她不说话,抓住她腿:“姑娘,你是大夫?你能救我丈夫的病?” 宁谷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用毒草说不定能把虫子扼杀体内,只是这法子她从未试过,不知道行不行。 她看向蔚时霁:“我出去找些草药回来。” 蔚时霁看向她,那些人知道她没死,正四处在找她,她现在下山无疑是去送死。 “你要什么药材让舒灵下山买。” 宁谷跑回房间,写好药材给她。 孟舒灵看了眼药材:“山下药材铺没有芜荑,往远些药铺去,来回需两日。” 芜荑和雷丸是杀虫必备的药,两个都不能少。 宁谷开口:“他等不到两日,还有一个办法,用后山毒草,只是,我没把握。” 蓝色布衣妇人听说过毒草,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猎,误食蘑菇,吃完就死了,这治病怎么能用毒草。 “不能用毒草,你们这是害人命,不是治病。” 毒草用的好,也是治病的良药,但此时宁谷来不及跟她解释这些,往返两天肯定来不及,不如赌一把。 宁谷对蔚时霁说:“给我找些老鼠,兔子。” 宁谷上山采毒草,回到房间开始熬制,让动物喝下去。 蓝色布衣妇人看到从房间里运出来一个个动物尸体,都开始慌了,在门口叫喊。 “清泉宫这是要害人命啊,你们最好也把我杀了。” 一天过去,男人身体开始抽搐,吐白沫,蓝色布衣妇人喊着:“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宁谷从房间里出来,把扇子扔进孟舒灵手里:“帮我盯着药。” 宁谷拿出银针刺入他身体:“药没成之前,谁都不能动银针。” 她说完转身走进房间,倒出药继续给动物服用,这次它们喝过汤药没有第一时间毙命,身体晃悠悠的。 她按照这方子煮了一碗,让人端出去:“赶紧让他把药喝了。” 四人服下药,身体平稳下来,宁谷走过去挨个抽出银针,把脉:“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回家了。” 他们松开手,蓝色布衣妇人走到担架旁看向他们:“你们真的放我们离开?” 孟舒灵冷声说道:“你要想留下也可以。” 她听说过进了清泉宫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她可不要留在这里。 “多谢。”蓝色布衣妇人拖着担架出去。 侍卫想到下山路陡,追上去:“你们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宁谷看着她离开,转身对蔚时霁说:“他需要服用些补药,弥补元气消耗,我下山去买些药材给她。” 蔚时霁看出她心思:“需要什么药材让舒灵去买。” 宁谷看向他:“清泉宫里的侍卫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曾经上过战场?” 蔚时霁眯起眼睛警告她:“太聪明的人,死的会很快。” 宁谷打量他脸色,说对了,清泉宫好像和传闻说的不一样,冷血无情的宫主,雷霆手段的清泉宫,入了清泉宫,等于入了阎王殿。 可是这里的人相处和睦,对他这个宫主不像是敬畏,反而是心甘情愿的追随。 宁谷突然一阵眩晕,朝后仰,蔚时霁眼疾手快接住她身体,抱起她放到床上。 孟舒灵给她把脉:“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蔚时霁坐在床边守着她:“他只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值得让你用命相救?真是傻子。” 清泉宫的侍卫护送他们回到村子里,把药材交给妇人,便离开了。 傍晚丈夫醒来能下地干活,妇人逢人就说清泉宫救了她丈夫的事,大家也就听个笑话,谁都没当真。 毕竟清泉宫名声摆在那里,谁会相信清泉宫会救人。 即便是玩笑话,也把清泉宫用毒草救人的事情传了出去。 003 误入 毒医再次出现的消息传入京城,坐在龙椅子上那位,穿着金色龙袍,浑身充满威严,震慑力。 “派些人去,发现毒医,杀。”他语气冷漠下达命令。 “是,皇上。” 一批暗卫骑上马,趁着夜色离开京城,直奔清泉宫方向。 暗卫换上村民的衣服,踏入清泉宫地盘,佯装生病倒在清泉宫山下。 清泉宫巡逻侍卫,看到他们立马抬上山,跟在后面牵马的人,发现这些马是战马,寻常百姓根本买不到这种马,这些是朝廷派来的人。 他们深受朝廷不公平待遇,对朝廷中人十分厌恶。 把他们扛进清泉宫,扔在地上,拔出佩剑抵着他们脖子。 “别装了,朝廷的走狗。” 蔚时霁走出来看向他们,如今清泉宫恶名昭著,不差这点。 “杀了,处理干净。” 他们下手干脆利落,把尸体拖走冲洗地面血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舒灵走到他身边:“宫主,这些人是冲着宁姑娘来的。” “舒灵,你知道怎么养花吗?” 孟舒灵没反应过来,宫主最近喜欢养花了?可是清泉宫只有山下能种,山上土壤全被毒草腐蚀,种出来的东西也不能吃,有毒。 “不知。”她恭敬说道。 “顺应花的习性,我以前觉得,把她困在清泉宫是对她最好的保护,现在觉得她不走出去,也会有人想走进来。”蔚时霁缓缓说道。 孟舒灵反应过来,宫主说的花,是宁谷。 宁谷睡了三天才醒,醒来哐哐吃东西,吃饱就去后山摘毒草,开始研究毒死他的药。 孟舒灵的声音在她房间外响起:“宫主找你。” 宁谷拿起白色瓷瓶走进他书房,见他坐在椅子上看书,把瓷瓶递给他。 "化骨草,服食者七窍流血,全身化为血水。" 这次她毒药、解药一起制作,不会有问题。 蔚时霁打开瓶子,把液体咽下去。 宁谷立刻把蓝色瓷瓶给他:“这个是解药。” 蔚时霁拿过瓶子,捏在手里把玩:“既然要离开这里,总要学些保命的本事。” 宁谷看他不服下解药,面不改色的样子,看上去又失败了,他竟然愿意让自己离开这里? “为什么?”宁谷觉得他反反复复的。 蔚时霁看向她:“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 宁谷闭紧嘴唇,不,她很想离开这里,她要报仇。 他把衣袖里的匕首扔到地上:“捡起,杀我。” 宁谷俯身捡起匕首,明知道现在还杀不了他,但还是要试试。 她握紧匕首直直刺向蔚时霁,她连拐弯都不会,看着就是个生手,蔚时霁身体稍稍侧过躲开。 蔚时霁突然侧开,她扑了空,她站不稳身体往前扑。 他手臂反应极快揽住宁谷的腰,宁谷直接坐在他腿上,错愕对视上。 这时孟舒灵走进来,看到他们的姿势,拳头控制不住收紧。 宁谷离开从他腿上站起来:“那个,我先出去。” 蔚时霁脸上没表情,放在腿上发颤的手指却出卖他内心的悸动。 “这个匕首给你了。” 宁谷拿起匕首快步离开这里。 孟舒灵看着她离开,关上书房门,走到蔚时霁身边。 “匕首是你爹送给你的,你就这么送给她?你对她动情了?你忘了长生宫制作的唯一一颗毒药是用在哪里!” “让她下山,说不定能撕开不一样的裂口。”蔚时霁缓缓开口。 留她一命是报答三年前救命之恩,既然她不愿意平安度过余生,那就按照她的意愿活下去。 孟舒灵听着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放心下来:“离你毒发的日子近了,要不要提前去后山?清泉宫有我看着你放心。” 蔚时霁算算日子是差不多,宁谷制作的两颗毒药,让他身体舒服许多,这种感觉像是回到娘亲还在的时候。 他身负毒血,百毒不侵,但代价就是每日不得安睡,毒发的时候更是蚀骨之痛。 他需要每日服毒克制体内毒血,否则会毒发身亡。 “每日教宁谷练武,盯紧她,直到我出来。” “是,宫主。”孟舒灵领命。 宁谷回到房间,把匕首放在桌面上打量:“这人反反复复,奇奇怪怪的,不过总算能离开这里。” 她拔出匕首,看到上面刻着‘霁’字,是蔚时霁的名字。 次日清晨,孟舒灵敲着她房间门,她伸着懒腰打开门。 “什么事?” “练武。”孟舒灵表情冷冷的。 宁谷拿起长剑那刻任由她揉圆戳扁,宁谷倒在地上,不服气的说:“蔚时霁呢?” 是蔚时霁派孟舒灵来折磨她的?她从未练过武,如何能拿剑赢孟舒灵。 孟舒灵笑了一下:“宫主最近都不在,你还是省了告状的心,宫主或许会对你心软,但我不会。” 她毫不避讳,她确实夹带私货,为宫主发泄一些情绪。 连续七日,她大早上就被迫练武,入夜才能回到房间。 这段时间她都没时间打理毒草园,趁着夜色,她打着灯笼上山,她提着两桶水上去。 她蹲下身,松土,浇水,有些需要剪枝。 她越往里走,听到闷哼声,她立刻提起灯笼,往声音方向看去。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宁谷剪下毒草,用手帕包住,用石头砸出汁液,提着手帕往里走。 她越想越觉得邪乎,转身想往回走,夜晚山上起了雾,已经不见回头路。 闷哼声更近了,她把灯笼提到胸前,看到眼前有个山洞。 她仔细回想,之前常来后山,怎么没发现这里有山洞,她提着灯笼进去。 蔚时霁听到脚步声,飞到她面前掐住她脖子:“谁让你过来的,找死!” 宁谷感觉到窒息,用力拍打他的手,看到他眼眶泛红,嘴唇乌黑,指甲也是黑的,血管呈现黑色分支往上蔓延。 这一看就是中毒了,宁谷挣扎着抓住他手腕,给他把脉:“你的脉象很古怪。” 蔚时霁瞧见她动作,立刻松开手,她跌落在地上,捂住喉咙咳嗽,大口喘气。 004 发现他身上的秘密 蔚时霁开口:“若你想活着走出清泉宫,今日,你就当没来过这里。” 宁谷捂住喉咙站起来,他现在这样看着很危险,还是先离开为好。 她步伐不稳跑出山洞,雾气弥漫整个后山,她分辨不出前方的路。 想到蔚时霁一个人在山洞里,孟舒灵是他的贴身侍卫,她说蔚时霁最近不在清泉宫里。 孟舒灵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吗?! 她才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脉象,从脉象上看他的确中毒,但这毒似乎不致命,只是折磨他,到底是何人对他下的毒。 她往前走两步,想到蔚时霁救了她,她现在不能见死不救。 她咬牙转身往回走,蔚时霁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盯着她。 “还回来做什么,想死?” 宁谷走过去蹲下身:“你这毒我解不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蔚时霁一言不发看着她,体内毒血犹如蚂蚁,钻遍全身,他难受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宁谷看到他这样,顿时慌了,宁谷拿出匕首靠近他,他伸手死死掐住宁谷的脖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宁谷拍拍他手背:“我没有要杀你,松开。” 蔚时霁想知道她要干什么,手指力道慢慢送掉。 她缓了缓,抓住蔚时霁的手,用匕首划破蔚时霁手指,拿起药瓶收集血液。 “我想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先走了。” 宁谷扣上盖子走出山洞,凭着来时的方向感找到下山的路。 她摸黑回到房间,开始摆弄毒草,熬药,喂白兔喝下,原本白色的毛皮瞬间染黑,毒蔓延至全身经脉。 她倒出蔚时霁的血喂给兔子,兔子身体动了一下,泛黑的皮毛变浅了些。 她看着装血的药瓶,蔚时霁的血似乎能克制毒草药性,反过来推,毒草也能平衡蔚时霁体内的毒血。 她似乎发现了蔚时霁身上的秘密。 原来这就是他不需要解药的原因,他本身就是能克制毒草药性。 他还开出毒死他才能离开清泉宫的条件,根本就是不想让自己离开清泉宫。 次日,孟舒灵一大早就去拉她起来练功,她坐在院子里石头上打着哈欠:“如果还是挨打,我不干。” 孟舒灵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教训的口吻:“不是告诉过你,练武首先要适应挨打。” 她没听说过,不知道孟舒灵说的是真是假:“我知道蔚时霁在哪里,也知道他身体秘密,你要是故意为难我,我恐怕控制不住自己嘴巴。” 孟舒灵眯起眼睛,眼神暗藏杀意:“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炼制的毒药可以抗衡他体内的毒血,你暂时还动不了我,你现在可以考虑要不要教我有用的东西。” 孟舒灵递给她长剑,在她面前挥动长剑:“剑不弯而韧,刺入敌人,一剑毙命,这招叫清风拂过。” 招式轻盈利落,很适合女子,借力打力,她把停下动作,看向宁谷:“你来。” 宁谷握紧长剑学着招式,孟舒灵手里的长剑穿过她手臂,抬了些她的手,严厉的说道:“继续。” 她练了一上午的剑术,回到房间休息吃饭,下午又继续。 她抓紧时间吃饭,熬药炼制剧毒,把药丸倒进瓶子里,拿到后山。 她凭着记忆往前走,原本有山洞的地方,平整被树木覆盖。 她隔着手帕拍拍树身,嘟囔着:“昨晚明明在这里看到他的,怎么不见山洞了?” 四周是山谷,她不敢大声喊,就怕有回音引起山下人注意。 她小声喊着:“蔚时霁,你在哪里?我来给你送药。” 蔚时霁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熬了一夜,他身体异常疲惫跟虚弱。 他撑起身体走到洞口,手放在凸起的石头上面摁压。 宁谷听到身后有声音,原本挡住视线的树,突然往两边挪开露出洞口。 她跑进去:“蔚时霁,你的血可以压制毒性,同样毒草提炼的剧毒也能和你体内的毒血抗衡,这个是我新做的,你看看有没有效果。” 蔚时霁拿过药瓶,看了她一眼,打开瓶盖全部往嘴里倒。 药性在他体内蔓延开,他看向前方,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下一秒他倒在地上。 宁谷抱住他,把他拖到床上,给他把脉,脉象趋于平稳,算是扛过去了。 她听到山洞有水流声,她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用竹子做的水渠装置,会有源源不断干净的水流出来。 旁边是布满灰尘的药罐,有人在这里熬过药,不过看样子很久没人用了。 宁谷洗干净锅,倒水进去煮开,她拔出发簪放进水里,发簪变黑,水里有毒。 她盯着这些药罐,里面熬的应该是毒草,毒草汁液浸入药罐纹理,再煮其他东西都带有剧毒。 不过他这人本就是百毒不侵,毒水对他来说小意思,宁谷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水。 下午,孟舒灵敲她房间门:“喂,起来练剑。” 路过的人看到:“宁姑娘去后山了。” 孟舒灵猜到她去后山做什么,戴着面纱上山,站在大树前,敲了敲树身。 宁谷看向洞口,听着她敲击树身很有节奏,不像是偶然,她晃动靠在她身上的蔚时霁。 “这门怎么开?” 她进来后这门就自动关上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开。 蔚时霁睡的好好的,被她强行晃醒,不耐烦的捡起地上石子砸向门边上凸起的石头。 他从没睡的这么舒服 ,脑袋挪动一下,枕回原位,缓缓闭上眼睛睡过去。 孟舒灵走进来,看到他们就这么抱着,气急的拽开宁谷。 “你竟敢对宫主如此放肆。” “他刚服下毒药,身体很虚弱,我给他喂点水。”宁谷不明白她哪来的怒火。 蔚时霁没了人肉垫,倒在了冰冷的石床上,不适的皱起眉头。 孟舒灵不依不饶:“即便喂水,也不需要抱着。” 宁谷站起来:“既然你来了,他就交给你照顾,我先走了。” 孟舒灵守在床边,看着他没事,才放心离开。 宫主躲在山洞里养伤,她必须守好清泉宫,她坐在树荫下,盯着宁谷练剑。 005 我该离开了 宁谷白天练剑,晚上研究毒药,弄好就给他送去。 有了宁谷的毒药,他这个月毒发没那么难熬。 蔚时霁从山洞出来,回房间沐浴更衣,来到她房间。 “动手。” 宁谷看向他:“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我让孟侍卫下山买了些药材。” 蔚时霁一掌击中她肩膀,她后退,撞向身后的柱子。 他冷漠的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长进。” 孟舒灵跪在地上:“是属下没教好。” “你是没教好,明日起,你跟我练功。”蔚时霁转身离开。 宁谷摸着关节部位,脱臼了,他这是下死手。 下次他再毒发,就不管他死活,让他难受死。 次日,蔚时霁敲门叫她起床,她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抬头看向天空,天还没亮,灰蒙蒙的。 原以为孟舒灵就够折磨了,没想到他比孟舒灵更胜一筹。 蔚时霁教她打坐:“卯时是安静的时刻,利于吐旧纳新。” 宁谷坐在他身边,学着他样子盘腿打坐,闭上眼睛。 天空慢慢泛白,她身体控制不住歪向一边,轻轻砸在蔚时霁手臂上。 蔚时霁睁开眼睛,低眸看向枕着自己胳膊上的人,一点长进都没有。 宁谷一觉睡醒,发现太阳升起了,她抬头正好对上蔚时霁视线。 她连忙坐好:“我,我睡着了。” 蔚时霁站起来,拿走她手里的长剑,身影轻盈,行云流水,剑在蔚时霁手里不像是杀人的工具。 他停下动作问:“看清楚了?” “嗯。”宁谷拿过剑,只做记得的招式。 她知道蔚时霁是为了她好,想要报仇,就得先学会保护自己。 她肯定要死在仇人后面。 日复一日,她留在蔚时霁身边整整三年。 这天京城传来消息,皇帝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皇后到处找游医。 宁谷觉得这是很难得的机会:“蔚时霁,我该离开了。” 蔚时霁看向她:“当初说好的,你若是打得过我,我就放你离开,拿剑。” 宁谷拿起长剑,见他两手空空:“蔚时霁,你不用让我的,你的剑呢?” 蔚时霁眼神锋利:“长剑出鞘,必染血。” 他的剑只对敌人,不对自己人,只是切磋,他空手足以。 宁谷握紧剑刺向他,把他教的招式全部用出来。 对比刚入清泉宫,她的眼神养出了一丝杀气,这次她必须要离开。 蔚时霁手臂从长剑下面划过,击中她胸口,她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你输了。”蔚时霁缓缓开口。 宁谷擦掉嘴角的血,站起来:“再来。” 她挥动手里的剑,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招式,这个招式当时交给她的时特地说过,只有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才能用。 没想到宁谷第一次用,还是用在他身上。 薛时霁明白她的决心,抓住剑刃,掌心的血滴落在地面上,时间仿佛静止般。 “你可以离开了。” 宁谷恍然回神,被刚才的惊险吓得浑身发软,她松开手,剑顺着薛时霁的手落在地面上。 薛时霁转身离开,等到他走远,宁谷才缓过劲。 她步伐沉重的回到房间,喝了杯茶带人到后山,她教他们如何养这些毒草。 她采了很多毒草,做毒药留给蔚时霁,一瓶瓶整整齐齐摆在架子上。 她拿着包袱骑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清泉宫。 孟舒灵走进书房:“宫主,她走了。” “嗯。” 蔚时霁翻了一页,让人看不出情绪。 宁谷此次下山,就感觉三年仿佛过了很久,周围 的一切都变了。 她用七天时间赶到京城,揭下皇榜,侍卫立马围过来,把她押入皇宫,跪在凤仪殿中。 皇后珠翠面花,头戴金丝凤钗,紫色祎衣,衣袖边缘处红底云龙纹镶边,护甲套上的雕花栩栩如生,雍容华贵浑然天成。 她细长的指甲拿起茶杯,抿了口:“你揭了皇榜,会治病?” “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会些医术,可以一试。” “你给本宫瞧瞧。”皇后把手平放在桌面上。 宁谷铺上手帕,弓着身子给皇后把脉。 “娘娘虚火旺盛,最近情绪压抑,着急上火,平日眼干,盗汗,耳鸣。” 皇后抽回手,撑着脑门:“最近皇上查不出病因,本宫也是跟着着急上火,你还算有些东西,跟本宫去见皇上。” “是,皇后娘娘。”宁谷低着头跟在皇后身后。 跨过一个又一个门槛,见到金黄色的床帘,纱帘里躺着人。 皇后开口:“你去给皇上瞧瞧,要是能治好皇上,本宫重重有赏。” 宁谷跪在地上,给皇上把脉:“脉象上气虚导致昏迷,这段日子进了不少补药,却始终没有效果,皇上这是中毒了。” 皇后气的看了眼皇上身边服侍的太监:“一群废物,给本宫严查皇上是如何中毒的。” 太监惊恐的跪在地上:“是,皇后娘娘。” 皇后对宁谷说:“你既看出皇上是中毒,想必也知道如何解毒。” 宁谷磕头,头趴在地面上:“皇后娘娘,草民或可一试。” 皇后站起来,身边的婢女立刻伸手过去,看到皇后手搭过来,才往外走。 宁谷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宁谷亲自煎药、送药。 太医院 皇后身边的婢女走进去:“邵院使,皇后要见你。” 邵玉山拿上药箱跟在她身后入宫,路上时不时打听,皇后找自己何事。 婢女闭紧嘴唇没有多说一句,邵玉山心里很没底走进凤仪殿。 他跪在地上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手里的杯子砸向他脑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有人能解这毒,早知道你是个废物,本宫就不费心把你拉上来。” 邵玉山害怕到身体发抖:“回皇后娘娘,给皇上下毒若是剧毒,很快就会查到我们,不,是属下身上,可顺藤摸瓜,也会查到皇后娘娘这儿。” 只有普通的毒,熬死皇上足以。 如今天下禁毒草,能解毒的人几乎没有,他们有很大胜算。 这时候偏偏出来一人,解开皇上的毒,邵玉山提议:“皇后娘娘,眼下不正好有个背锅的吗。” 006 试探 皇后看向他:“你倒是会打算,这件事你要是再办砸,院使的位置你怕是保不住了。” 他好容不易走到这个位置,他已经回不了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皇后娘娘,属下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皇后眼神露出些许疲态,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邵玉山躬身退出凤仪殿回到太医院,底下的人拿着药方过来:“院使,这是游医给皇上开的药方。” 他看到这方子格式有些熟悉,长生宫的人为了区别外面大夫开的药方,除了纸张不一样,还有就是药方格式。 药方横写,旁边记录药量,药量的符号是长生宫自创,外人模仿不来。 “这名游医呢?” “院使,是这个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邵玉山开口:“这方子没什么问题,就按照这个抓药。” “那属下现在就去抓药,那名游医住在驿站中。” 邵玉山换上私服前往驿站,看到一名女子坐在井边清洗衣服。 他走近:“是你给皇上开的药方?” 宁谷抬头,看清他样子有些错愕:“师兄?师兄,你没死?” 邵玉山有些惊讶,在长生宫他只有一个小师妹:“你是宁谷,你怎么离开长生宫的?” 当年他酒醒回去的时候,发现长生宫死了很多人,他找到师父的尸体,师弟的,就是找不到她的。 他还以为小师妹死的最惨,死无全尸,这些年他一直带着愧疚生活。 邵玉山打量她,那个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女孩,如今长开了,变得明媚动人。 宁谷不想告诉他,在清泉宫待了三年研究毒草,以毒入药,长生宫一直认为以毒入药是邪术特别抵制。 “我顺着密道逃出来的,对了,师兄,长生宫现在怎么样?” 邵玉山叹了口气:“师父死后,师叔接手长生宫,可再无过去光景,我便出来了,如今我已是太医院院使。” 宁谷看着他有些犹豫,当年她和师兄一起学习医术,师兄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不怎么样,没想到现在还当上太医院院使。 可能分开这些年,师兄医术大有长进,人都是会改变的。 “师兄,恭喜。”宁谷笑着说。 “算算我们三年没见了,今日得好好庆祝一番。”邵玉山高兴的说。 宁谷把衣服晒好,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肉菜和酒。 邵玉山笑着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宁谷看向他,清泉宫吃的很素,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有肉菜,她其实已经习惯那里的生活。 “谢谢师兄。” 邵玉山给她倒满酒:“宁谷,来,庆祝我们还能再见。” 宁谷拿起酒杯,和他碰杯,他们把酒一饮而尽。 她不胜酒力醉倒趴在桌面上,邵玉山伸手撩过她脸颊上的发丝:“宁谷,越来越漂亮了,如今长生宫,我们都回不去了,不如你就留在我身边。” 邵玉山将她抱起放到床上,顺势坐在床边打量她,巴掌大粉嫩的脸蛋,红润的嘴唇,他冲动的去拉扯宁谷的腰带。 他的注意力都在宁谷身上,却没发现宁谷睁开眼睛,宁谷现在已经弄明白他的意图,抬手敲晕他,把他放到床上。 他们都是学医的,在饭菜里下药是最不可行的,但她确实酒量不好。 不过为了弄明白师兄的意图,她提前吃了醒酒药。 邵玉山正要干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宁谷站在床头看着师兄,师兄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应该不是那名内应。 进入长生宫的小路偏僻,没有熟人带路,那些人根本进不了长生宫。 希望那名内应还没死,她要让那人偿还血债。 邵玉山摁着脑袋醒来,瞧见外面天都黑了,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疑惑的走出去,撞见端着吃食过来的宁谷:“师妹,我怎么在你房间睡着了?” “你喝醉了,师兄,吃点东西,解解酒气。”宁谷笑着说。 邵玉山刚才的确喝了不少,不确定脑海里的画面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 他笑着说:“师妹,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酒量还可以。”宁谷给他盛粥。 “你现在都成小酒鬼了,喝酒比我还厉害。”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维持表象,如今长生宫找不到宫主印鉴,师叔也只是暂为管理长生宫内务。 她好歹是宫主亲生女儿,说不定从她这里能找到宫主印鉴,到时候长生宫就是自己的了。 宁谷转移话题:“师兄,现在长生宫怎么样了?” “师叔召集外出弟子回宫,处理好宫内事务,成为新一任宫主,如今长生宫早已没有咱两的位置。 宁谷,我答应过师父会照顾好你,如今你平安回来,我想着履行对师父的承诺,我要娶你,你可答应?” “师兄,我心里只想报仇,情爱之事早已被我割弃。” “宁谷,长生宫差一点被灭门,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要再查下去了,你不想嫁给我也没关系,你可以住在我府上,让我照顾你。” 邵玉山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其他都不重要。 宁谷看向他,初到京城住进驿站,虽不用付房费,但吃还是要花银子,京城花销太大,她盘缠快用光了,皇上再不醒来,她得在京城饿死。 “那就麻烦师兄了。” 她必须等到皇上醒来,长生宫的冤屈才能说出来。 宁谷收拾了一下跟在他身后走进府里,他让下人收拾出最好的房间给宁谷住。 次日,宁谷入宫给皇上送药,服用两天的药,皇上脸色好了很多,清醒应该就在这两日。 皇后走进来:“皇上服用了你开的方子,为何还不醒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兴许是皇上中毒太深,解毒还需要些时间。” 皇后看一眼皇上还没醒,便离开了。 每日守着昏迷的皇上,不如皇上醒来,再去露面,毕竟每日守着也挺累的。 两日后,皇上醒来,睁开眼就看到皇后走进来,他缓缓说道:“朕昏迷时,你一直守着,辛苦皇后了。” 皇后给他整理胸前被子:“不辛苦,臣妾听说有人对皇上下毒,急坏了。” 007 顶替 皇上被下毒的事,瞒也瞒不住,倒不如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表现出对皇上的在意。 皇上听到他这次是中毒,想到有人在他身边给他下毒,这人一定不能留。 “成武,给朕查。” 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成武应道:“是,皇上。” 皇后继续说道:“皇上中毒以来,臣妾找了很多太医,他们都……” 皇上醒来的消息传到邵玉山那里,皇上的平安脉一直都是他负责,毒也是他下的。 他换上朝服准备入宫,在门口撞见去送药的宁谷。 “宁谷,今日的药,我给你送去。”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这是给皇上的药,不能过第二个人的手,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她负不起责。 邵玉山拿过药盒:“宁谷,你还不相信师兄,好好休息,我入宫了。” 宁谷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想着师兄应该不会害她,转身往回走。 邵玉山来到皇上寝殿,正好听到皇后跟皇上说到‘找了很多太医’,他大胆闯进去,打断他们的话。 他跪在地上:“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闭紧嘴唇看向他:“你来的及时,皇上醒来了。” 皇后在提醒他,皇上醒来,知道他该干什么。 邵玉山跪爬到床边,打开药盒,把里面的药端出来:“皇上,臣不辱使命,解了您的毒。” 皇后眯起眼睛盯着他,他们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的,不找个替死鬼,下毒的事恐怕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 “邵院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解毒?” 邵玉山跪在地上,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研究毒,他这解释不清楚,院使之位不保。 “长生宫曾研制过毒药,我跟着师父只是学些皮毛,禁毒之后,我便没再碰,幸好皇上中的毒不是特别复杂,臣这才能解。” 皇上眼神审视,威严,长生宫一直替朝廷办事,研究长生不老药,他竟然知道长生宫研制过毒药。 皇后心里冷笑,看向邵玉山,说出这件事,皇上就留不得他,替死鬼又多了一个。 邵玉山见气氛不太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皇上,臣为你把脉。” 他把手搭在皇上手腕上把脉:“皇上,您身体的毒已经解了,后续需要喝些汤药巩固。” “嗯,朕累了,下去吧。” 皇后给他盖好被子,跟着离开。 他们站在门口,邵玉山恭敬地向她行礼,要解释今日之事。 皇后冷漠的说:“从今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本宫。”她拂过衣袖,回凤仪殿去。 邵玉山看着皇后背影,心里有些不屑,只要他一直为皇上请平安脉,他就不信皇后有用不着他的地方。 他回到太医院,皇上的圣旨很快就下来,表扬他解毒的事。 负责生药库的毕仕杰,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院使的功劳,明明是游医开的方子。 皇上的褒奖下来,邵玉山身边围着一群人,大多都是奉承之辈。 毕仕杰站在一旁,不屑与这些人为伍,在他心里院使大人在看病上,没有大成就,可也不会冒领别人功劳,这次他算是大开眼界。 皇榜一贴,百姓都知道是邵玉山给皇上解毒,宁谷也在其中,她没想到师兄会顶替她的功劳,这是她唯一能面圣的机会,这个功劳她要定了。 宁谷开口说道:“棋国禁毒邵玉山却会解毒,说不定这毒就是他下的。” 百姓的思想纷纷被带偏:“说的对啊,这邵玉山当真是狼子野心。” “这人不能留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 皇宫外的流言蜚语很快传到太医院,传进皇宫里。 邵玉山只是不想让师妹背黑锅,白白丢了性命,没想到会把自己连累进去。 他想入宫跟皇上解释清楚,但又怕百口难辩,忧愁的回到府里。 宁谷给他倒了杯茶:“师兄,你怎么了?” 邵玉山看向她,现在只有宁谷能救他:“宁谷,我告诉皇上是我给他解的毒,可棋国禁止研究毒药,我是为了救你把自己埋进去。” 宁谷不解:“为了救我?” 邵玉山看向四周确定没人,才敢说:“这毒是皇后让我下的,皇后想拥立自己儿子上位,六皇子才五岁,她这是要垂帘听政把控棋国朝堂。 如今你的出现破坏她计划,她不会放过你,我这是为了救你,宁谷,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你去跟皇上说,毒是你解的。” 宁谷不傻:“师兄,你说棋国禁毒草,我跟皇上坦白,不是去送死吗?” “到时候我会跟皇上提起你的身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邵玉山言辞凿凿。 宁谷正好要去见皇上,听完他的话,觉得又拿捏住皇后的把柄,命算是保住了。 “师兄,你既然是皇后的同谋可有留证据?”宁谷见他警惕起来:“我也是关心你,你若是没有证据,又是皇后同谋,皇后不会留你的。” 邵玉山见她真关心自己,毫不保留的说道:“我自然是留有证据,你放心,我肯定会保你性命。” “师兄,我都听你的。”宁谷乖巧的说。 次日宁谷和邵玉山坐着马车入宫,邵玉山跟成武说:“公公,今日该为皇上诊脉了。” 成武打开门,皇上吩咐过,他若是入宫,应该想清楚怎么解释这件事,不用拦着,让他进去。 成武拦住宁谷:“你在外面候着。” 邵玉山给了她放心的眼神,拿着药箱走进去,他跪在殿中:“拜见皇上,臣来把脉。” “嗯。”皇上应允。 邵玉山弓着身体走过去,跪在龙椅旁给皇上把脉:“皇上身体痊愈,后续可断药。” “这件事你有功,想要什么?” 邵玉山听到这话,惊慌的趴在地面上:“皇上,臣知错。” “你错在何处?” “皇上的毒不是臣解的,是臣的师妹宁谷,臣是担心她没规没矩惹恼皇上,这才应下这功劳。” 皇上听到长生宫主的女儿还活着,眼眸亮了些,这三年长生宫没有任何进展,她从小跟在她爹身边,说不定比那些人有能力。 008 担心他身体 “让她进来。” 成武听到,开门看着她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宁谷跪在地上:“拜见皇上。” “免礼,你就是宁谷?” “是,皇上。”宁谷挺起腰杆,抬起头。 “你给朕解了毒,证明了你的实力,今后你便掌管长生宫吧。” 宁谷开口:“皇上,草民不想要长生宫。” 她跪在地上,眼神坚定:“还请皇上准许重新调查长生宫灭门案,找出凶手,告慰无辜亡灵。” 皇上皱起眉头:“如此好的机会,你却要重翻旧案?即便找到凶手又如何,死去的人也无法回来。” 多少人想要恩赐,可她却把恩赐留给死人,真是愚蠢。 邵玉山观察皇上脸色,皇上这是不想重翻旧案,他跪在地上,拉住宁谷。 “皇上,臣的师妹口无遮拦,臣会好好开导师妹。” 皇上见他还算识趣:“下去吧,想好了,再来找朕。” 宁谷用了三年时间来到这里,想法从未变过,她甩开邵玉山的手,坚持道:“皇上,请重新调查长生宫灭门案,告慰无辜亡灵。” 她眼眶蓄满泪水,脑海里浮现亲人惨死在眼前的模样,除了报仇,她什么都不要。 皇上看了眼邵玉山,确实没规没矩,还不快把人带走。 邵玉山强行拉住她手腕:“宁谷,先回去。” 宁谷被拖到门口,她回头看着稳坐在龙椅上的人:“皇上,草民只想重翻旧案,不想要别的。” 成武站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长生宫灭门案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皇上听到该又不高兴了。 他看着他们离开,转身走进殿中,倒杯茶端到皇上面前。 “皇上息怒,宁姑娘还小,不懂这其中复杂。” “是还小,一根筋,找人看好她,如果她还是要重翻旧案,就别让她进宫了。” “是,皇上。”成武递给他茶。 宁谷被他拽上马车,反手就摁压住他肩膀,他身体倾斜放低,感觉到痛意,才回过神。 “宁谷,疼疼疼。” 宁谷松开手,红着眼眶吼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三年,你不该拦我。” 邵玉山揉着肩膀坐下:“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惹怒皇上,你难逃一死,你今日有可能就死在大殿中。” 宁谷承认自己是冲动了,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今日离开皇宫,有可能就再没机会入宫了。 皇上不下令彻查长生宫灭门案,她又如何能找到真相。 邵玉山见她冷静下来,继续说:“你以为重新调查长生宫案子是件容易的事,这中间牵扯多少事,朝廷、江湖不得安宁。” 宁谷质问:“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邵玉山想让她死心,不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也保不住她:“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师父的死,我查到灭长生宫的有江湖中人,还有朝廷。 你认为皇上会为了你掀翻整个朝廷,找出那个凶手,万一凶手是江湖中人?朝廷的损伤又该谁来弥补?” 邵玉山耐心跟她分析这件事,马车慢慢停在邵府门前。 宁谷看向他:“师兄,今日是我冲动了。” 邵玉山握住她的手:“宁谷,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查到真凶,为师父报仇。” 宁谷看着他眼睛,很真诚,找不到任何破绽,宁谷抽出手:“师兄,我信你。” 他们回到府里,宁谷安心住下来,和在长生宫一样,她每日拿上背篓上山采药。 邵玉山见她安分下来,从太医院散值, 直接去了怡春园。 嬷嬷看到他来了,乐呵呵迎上去:“大人,你可是好久没来了,还以为是我们怡春园伺候不好大人呢。” 邵玉山开口说:“最近诸事缠身,现在才得空,青枝姑娘呢?” “青枝在楼上房间,大人直接上去就行。” 邵玉山以前在长生宫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入了朝堂,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他第一次来怡春园对花魁青枝动心。 可他还未娶正妻,贸然迎娶青楼女子为妾室,今后就更找不到好姑娘,所以他花钱把青枝包下,偶尔来看看她。 他加快步伐上楼,推开门进去,青枝激动的抱住他,把头埋进他胸前:“大人,你这段时间怎么不来找我?” 邵玉山手放在她腰间:“最近事情有点多,今后会常来看你。” 青枝心满意足:“大人,你什么时候替我赎身,娶我进门?” “这件事不急。”邵玉山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结束后已是深夜,邵玉山穿着衣服,青枝睡得迷迷糊糊看到,坐起来,衣衫不整的下床,抱住他后背。 “这就走了?” “嗯,明日还得去太医院。”邵玉山拿开她的手。 “你还会来吗?”青枝很没安全感。 “我已经付了银子,你这月都不用接客。” 青枝送他到门口,付了银子,说明他还会再来,离开这里的希望又大了些。 邵玉山回到府里,看到宁谷在摆弄药草,走过去:“怎么还不睡?” 宁谷看向他:“我今天采了很多草药,还在分类,分完就去睡。” 她去了附近山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毒草,担心蔚时霁的身体。 离开前留下的那些毒药,不知道够不够他吃的,毕竟他每次都是一瓶倒嘴里。 邵玉山看着绿油油的草药,他已经许久没有上山采过药,忽然有些怀念从前。 蔚时霁站在窗边,看着月色,孟舒灵端着茶进来:“宫主,你该休息了。” “可有来信?” 孟舒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宁谷没有写信回来。” “真是白眼狼。”蔚时霁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热茶喝。 “要属下派人去找她吗?” “不必,她心里没有清泉宫,你去找又有何用?”蔚时霁开口阻止。 孟舒灵看向他,这些年他没办法离开清泉宫,否则坐在龙椅上那位怎么可能每日安寝。 蔚时霁喝完一杯茶,脱下外衣上床休息,孟舒灵吹灭蜡烛,便离开了。 窗外昆虫声响起,宁谷躺在地上,全身都是血,皇帝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告诉世人他才是执棋者,要谁生便生,要谁死便死。 009 撕破伪装 蔚时霁突然惊醒,发现天亮了,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凉透的茶喝。 他突然发现,宁谷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画面,让他生起一丝害怕。 父母接连去世,剩他一人时都没害怕过。 他有些后悔就这么让宁谷离开清泉宫,外面那些妖魔鬼怪,比清泉宫手段更狠,他怕宁谷招架不住。 宁谷睡醒觉,把药材拿出去晒,走到院子看到师兄今天在府里。 她走过去:“师兄,我采了草药,就当是这几日的房钱。” 邵玉山看向她:“咱们不需要算那么清楚。” “师兄,你说你在调查当年的凶手,你可有线索,我不能再待下去。” 既然皇上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去查,如若能找到证据,就能为长生宫翻案。 她这段时间那么安静,邵玉山以为她放弃调查,没想到还是要离开。 “师妹,这样的安静的生活不好吗,你不想嫁给我,那我们就当兄妹,我不会勉强你。” 宁谷看向他:“我爹和师兄师姐们死的那么惨,我怎么可能安静生活。” 她就应该死在灭门案中,她不该独活的,既然活下来,她就要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邵玉山见她去意已决:“宁谷,今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着宁谷到城郊废弃的城隍庙,里面住着很多难民,咳嗽声、绝望**声,让人觉得压抑。 这些难民看到他,立刻走过来:“邵大夫,你来啦。” 邵玉山拎着药箱进去:“今日可有好些?” “吃了你给的药好多了。”妇人虚弱的笑着说。 宁谷走进去,给离得最近的人把脉,脉象虚弱无力,他们是长期吃不饱,抵抗力低才容易生病。 邵玉山给他们留了药和粮食,带她四处走走:“宁谷,这世上不是你一人过的不如意,我们活着的人,应该更珍惜现在的生活,帮助更多人。” 宁谷看着院子里动作慢吞,忙忙碌碌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邵玉山见她安静许多,带她回府:“宁谷,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离开,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我不需要你付房钱。” 宁谷只能先答应下来,她目前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那里查起,想着京城应该会有线索,没想到连衙门都进不去。 当初长生宫灭门案闹的很大,是京城官员受理,京城里应该还有当年的卷宗。 宁谷看着他走远,才关上房间门,身后突然有阵风刮过,她从衣袖拿出匕首,狠狠朝身后的人扎。 蔚时霁抓住她的手:“警惕性不错。” “你怎么下山了?是毒药吃完了?”宁谷想着半年的量就这么给他造完了,后山的毒草园也不够他这么吃。 蔚时霁开口:“真相信他的话?” 宁谷没有回答,初来京城,只有师兄愿意收留她,虽然师兄身上有很多疑点,但她不会贸然怀疑。 蔚时霁靠近她说道:“男人最不能信,跟我来。” 宁谷跟在他身后,发现他对京城的路很熟,熟到只走小路,没有遇到任何巡逻士兵。 蔚时霁带她绕到怡春园后门,宁谷听到里面男男女女欢声笑语,立马拉住他的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这里闯。” “你知道?”蔚时霁打量她。 她松开手,她没来过,但男女授受不亲,这般欢声笑语能是什么好地方。 蔚时霁轻功飞到树上面:“上来。” 宁谷抓住树身借力飞上去,站在他身边,脚步有些站不稳,身体歪向一边,差点摔下去。 蔚时霁手速很快托住她腰,稳住她身体,靠近她说道:“二楼,正对的房间,你师兄在里面。” 宁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房间窗户:“师兄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蔚时霁搂住她腰,带她飞到二楼屋顶上,他挪开瓦片,露出缝隙,眼神示意宁谷好好看。 宁谷跪趴在屋顶上,透过缝隙看到房间里面,师兄搂着个女人特别迫不及待。 青枝倒在床上,眼神妩媚,挑逗:“大人,你今天好凶哦。” 邵玉山急切的脱衣服:“待会儿还有更凶的。” 接下来房间就传出各种古怪的声音,只看到床在震动,却看不到床上的人在做什么。 蔚时霁把她提起来,飞落在怡春园的后门:“看清楚了,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人不能一概而论,师兄照顾城郊外的流民,不是衣冠禽兽。” 蔚时霁见她还在帮这人说话,干脆带她到城郊。 “这些人只是邵玉山养着试药,你真当他是什么好人。” 这时有人拎着药盒走进院子:“院使说了,这些药看着他们喝下去,半小时后看完效果才能走。” “用人试药这法子确实不错。” “还是我们院使物尽其用,反正这些流民最后也是死,倒不如给我们试药。” 宁谷看着他们就这么随意聊天,根本不怕被里面的人听到,她慢慢握紧拳头。 “他们知道是试药,为什么不反抗?” 蔚时霁开口说:“试完药若是不死,就能得到粮食,如果是你,尚在挨饿中,你会反抗吗?” 师兄让她看到的是温文尔雅,善良的一面,可真相确是那么的残忍,以前温厚善良的师兄终究还是变了。 蔚时霁送她回邵府:“好好休息。” “蔚时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让她知道这人不能信,只能靠自己。 蔚时霁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次日,宁谷收拾好东西,走到邵玉山面前:“师兄,我该离开了。” “我们不是说好的,你怎么还要走?” “师兄,我住在这里终究不方便。” 邵玉山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有什么不方便的?这里都是我的,你尽管在这里住。” “师兄,我已经决定好了。” “你之后还要查下去?” 宁谷没有说话,邵玉山不想把他们关系闹的太僵,之后找人盯着她应该出不了乱子。 邵玉山拿出钱袋子给她:“查案也要填饱肚子,这个给你,找个地方稳定下来,有需要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