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业扶持计划[无限]》


 1. 疯狂美食城1

    凌戚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光晕，写着“新员工入职培训”的红色横幅挂在白炽灯下方，灯泡忽明忽暗，像是快要熄灭的烛光。


    而她的正对面则是一张紧闭的木门，会议桌摆放在她的正前方，上面还放着一本花花绿绿的宣传手册，房间内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油烟的气味。


    头很晕，胃里一阵翻腾。她低头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套老旧的工作服，胸口正挂着一个塑料工牌:


    【姓名:凌戚】


    【职位:点餐员】


    点餐员?她愣了几秒，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分明记得，半小时前她还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自从毕业后，她的工作没找落，就这么在家躺了半年。白天睡觉，晚上熬夜，偶尔投几封简历，但大多石沉大海。前几天，小姨给她推荐了一家神秘公司，说是“机会难得，包吃包住，待遇优渥”。


    凌戚一听就觉得不靠谱，可拗不过小姨的热情，这才打开小姨发来的招聘链接打算看看。


    招聘链接看上去还挺专业，说是专业带货主播、公司提供运营支持，不但有高额底薪还能包吃包住，就是在立即投递下方还有几条密密麻麻的条例，写的拗口又晦涩。


    出于职业求职者的谨慎，凌戚打开搜索引擎，在输入框里敲下了这家公司的名字。


    搜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


    官网排在第一，设计简洁大气，公司成立于2027年，注册资金500万。


    在某招聘网站上还挂着相同的岗位信息，甚至还有几个已入职员工评价:“工作强度不小，但待遇真的好!”“培训体系完善，新人友好!”


    凌戚见此不由得心中一喜，底薪8k起，包吃包住，零经验培训，还有运营团队帮忙，她瞄了瞄自己的余额，心想着小姨真是大好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果断点击【立即投递】。


    然后，


    世界便一片天旋地转。


    此刻，一道冷漠的机械合成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系统提示：恭喜您正式加入‘就业扶持计划’。】


    凌戚：“?”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电子音继续播报：


    【系统提示：本计划旨在帮助失业者重新就业，挖掘个人潜力，实现职业转型。经筛选，您已成为恐怖直播带货主播（实习中）。】


    凌戚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等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因为数据流过载，耳边的机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幽蓝色的光幕在凌戚眼前浮现，自动整合成了更直观的界面。


    【信息同步中……系统已优化数据载入方式】


    凌戚微微一愣，抬手想碰，却发现指尖直接穿透了光幕。


    “……行吧，还挺智能。”


    光幕微微闪烁，几行清晰的文字浮现出来——


    【系统提示：‘就业扶持计划’由**劳动协会联合多方势力共同推出，专为失业者、待业者提供再就业机会。】


    【检测到您正处于‘长期失业’、‘社会适应力低下’等状态，符合报名标准。】


    【现已正式录取。】


    凌戚：“……?”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那我能退出吗?”


    【系统提示：您已签署劳务协议，若选择退出，需缴纳违约金:5000万积分。】


    凌戚：“……哈?”


    她什么时候签署了协议，她怎么不知道，而且她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五千万积分了。


    【系统提示：点击‘投递’则视为已签署，若无法支付违约金，将视为违约，违约者将面临‘不可逆后果’。】


    【具体后果包括但不限于：死亡、抹除、永不超生。】


    凌戚：“……确定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她沉默了几秒，开始思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系统提示：请放心，本计划鼓励劳动创造价值，若您认真完成工作，可获得丰厚奖励。】


    【通关副本并达到一定好评率，可获得积分。】


    【积分可兑换现金、道具，兑换比例1:1000，一切你想要的，都可以在这里得到。】


    听上去不像正经公司啊?


    凌戚考虑道:“……那你们给交五险一金吗？”


    【系统提示:成为正式员工即可享受超多福利，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加班补助、全勤福利、工龄奖金、年终福利等。】


    【是否加入?】


    凌戚的眼神在一长串的福利那打转，显然不太相信，谁料系统根本没打算把她的回答纳入记录。随着“滴”的一声响应——


    【系统提示：您的员工ID已激活。】


    【姓名：凌戚】


    【职业：恐怖直播带货主播（实习中）】


    【当前副本：疯狂美食城（F级）】


    凌戚：话说我还没答应吧！


    【副本难度：F】


    【死亡率：56.03%】


    凌戚：……这么高死亡率，我是被放进来做分母的吗？


    【副本背景：探索中】


    【您的工作证已更新：美食城新员工（点餐员）】


    【主线任务：成为美食城的优秀员工!】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1%】


    紧接着，新的信息浮现在她眼前——


    【主播属性面板（浮动数据实时更新中）】


    【生命值：72/100（昨晚吃的泡面可能有点问题）】


    【理智值：89/100（过于心大的副作用）】


    【带货率：待测定（建议尽早开始，否则观众要散场了）】


    【职场竞争力：】


    【力量:E（拧不开老干妈瓶盖的弱鸡）


    【敏捷:B（早高峰地铁抢座练就的幻影步）】


    【智力:B+（偶尔展现的智慧令人惊讶）】


    【抗压能力:A+（毕竟啃老半年还没被赶出家门）】


    【谎言天赋:S（简历上“精通多国语言”实际指能分辨五种泡面口味）】


    凌戚：“……”


    什么叫啃老半年还没被赶出家门?


    她也曾经努力过，只不过结果总是不那么美好，一家破产倒闭，另一家让她付费上班，她已经对这个就业市场彻底失望了。


    与此同时，另一张直观的数据面板浮现在她的视野边缘。


    【当前直播数据】


    【观看人数：13（看来大家都在等你掉链子）】


    【打赏积分：0（建议先扔掉你发霉的人格尊严）】


    【关注数：1（系统自动为您关注了‘公司人力资源部’）】


    凌戚看着“直播”二字，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直播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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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提示：作为带货主播，您的任务是在恐怖游戏中直播带货，完成带货任务可获得奖励积分。】


    【主播特别守则】


    【1.完成系统指定带货任务，可得奖励积分。】


    【2.积分可兑换现金、购买道具，兑换比例1:1000。】


    【3.直播时长需满2小时，否则无法结算奖励。】


    凌戚：“……”


    在恐怖游戏里带货?这谁买啊?！


    她根据系统提示点开直播间，发现里面一片寂静，弹幕栏空荡荡的。


    就在她以为没人看的时候，系统又跳出一条新提示:


    【特别提示：您的实习期工资将于死亡后72小时内发放至法定继承人账户】


    【备注:本系统始终秉持‘就业是最大福报’核心价值观，祝您工作愉快！】


    凌戚：“……”


    连死后工资都安排好了，这公司确实挺人性化的。


    她叹了口气，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凌戚玩过不少游戏，对她来说人生也是一场游戏，只不过她的游戏攻略不太靠谱。


    高中时她还是班上的第一名，年少时意气风发，总觉得自己可以干一番大事，没想到大学时选中天坑专业，毕业即失业，高中时的同学们已经飞黄腾达，而她仍然没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如今，身处这怪诞的副本中，凌戚并没有过多惊慌，反倒感到一丝释然。


    从摆设来看，这里像是一个快餐厅的员工培训室，她的胸牌上写着“美食城新员工（点餐员）”。


    看来这次的任务，是要在这家“疯狂美食城”里，成为一名“优秀员工”?


    与此同时


    【就业TV·2030007号直播间】


    直播画面缓缓清晰，定格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


    正中央，一名身穿员工制服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桌面，神情恍惚，似乎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


    她的长发被随意扎成马尾，发尾微微翘起，像是平时懒得打理的样子。肤色偏白，但不是那种瓷娃娃般的苍白，而是略带些熬夜过度的倦怠感，她的五官生得极有灵气，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像是天生带着点吊儿郎当的气质。


    此刻，她微微皱着眉，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工牌上，指尖捏着它，轻轻翻看。


    “……美食城新员工（点餐员）?”她低声念了一句，嗓音清脆，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


    她抬头，视线扫过房间的墙壁，在视线触及“新员工入职培训”的红色横幅后目光微微停顿了一瞬，接着，她低下头，看向桌上的宣传手册。


    手册的封面上印着几个血红色的大字：


    “欢迎加入疯狂美食城！”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离谱的事。


    下一秒，直播间的弹幕刷了起来——


    【嚯，新主播?单人副本起步，挺惨啊。】


    【“疯狂美食城”?呵，新人来这个副本的都是送人头的。】


    【五分钟内崩溃，十分钟内狗带，赌一把?】


    【点餐员……?哈哈哈哈，她怕不是还不知道这个岗位的生存率吧?】


    【真衰啊，新人主播第一个副本就踩雷，这直播估计开不满两小时。】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2. 疯狂美食城2

    门被推开了，凌戚下意识往来人的方向看去，然而等看清不速之客的相貌，她几乎没忍住想吐。


    这位西装革履的来客，相貌极具冲击力:他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灰绿色，如同在骨架上裹了一层腊。


    眼睛多得像蜘蛛，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整张面孔的上半部分，此刻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凌戚。脑门上一根头发也没有，面部轮廓倒算清晰分明，但嘴巴的裂缝明显比正常人宽很多，嘴角微微裂开，露出内里交错的尖牙。


    再把视线挪到他的下半身，凌戚才发现，他的手臂到腿部都由一根根触手支撑，一条光滑湿润的路径从门外一直衍生到触手下方。


    刚开始就这么猛吗?


    凌戚微微皱了皱眉，强行压下后退的冲动。


    这触手怪已经蠕动到了凌戚的旁边，湿滑的触手在地板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它舔了舔嘴角的尖牙，眼中闪烁着兴奋以及渴望，似乎已经打算品尝猎物的美味。


    凌戚几乎能闻到这怪物身上的腥臭味，在这狭小的房间，即使门没有被关上，对面的臭味还是如同生化武器般往她鼻腔里钻。


    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热闹一片:


    【哈哈哈哈，这主播要没了】


    【笑死，居然还能忍住不动?换我直接原地升天】


    【别忍了，吐出来吧，反正待会儿也活不了多久】


    凌戚没理会直播间的唱衰大戏，只是在心里腹诽。


    他多久没洗澡了?


    脸上则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仿佛经过系统的校准。


    “领导好!我是新入职的点餐员，我叫凌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连弹幕也突然寂静。


    凌戚飞快地在心里反思了一遍，刚刚她的称呼应该没问题吧?新员工入职肯定要给经理问好的，但是叫‘经理’感觉太死板，叫‘老板’又不太正式，所以干脆用了个稳妥的说法。


    对面的触手怪眨了眨眼，或者说，他的几十只眼同时眨了眨，随后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大了些，露出一个勉强称得上“友好”的笑容。


    “嗯，不错，很有礼貌。”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一个字节都带着轻微的震颤，“看来你已经做好成为美食城优秀员工的觉悟了”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腥臭味。


    而就在凌戚勉强忍受这臭味、鼻腔几乎要被侵占殆尽之际，触手怪终于停止了接近，它缓缓挪到会议桌对面，伸出一条满布脓疮的触手，精准的钩住椅背，将椅子缓缓拉开。


    随即，它那不属于人类的身躯沉重落座，触手缠绕着椅腿，发出一串湿润的摩擦声。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10%】


    此刻直播间里彻底炸开了锅，弹幕疯狂刷屏:


    【六百六十六，这主播居然没死?】


    【新人主播心理素质这么好吗?上次那个主播都被吓尿了】


    【我还以为已经要提前播出死后72小时工资到账环节了……】


    ……


    弹幕还在继续刷屏，而凌戚则注意到一则系统提示:


    【系统通报：恭喜主播凌戚达成‘初来乍到’成就，成功吸引100人观看直播!】


    【系统提示:您已开启投资渠道，观众可通过打赏投资您的直播。当前已有观众投资您50积分，作为您实习期的‘培育投资’支持。】


    【系统提示:实习期结束后，您将为投资人返还实习期20％的收入积分作为回报。正式期之后，投资人将不再与您的收入挂钩。（注:积分可用于商城兑换道具，是否开启商城）】


    “开启。”


    凌戚心中默念，直播页面一转，眼前的界面瞬间变了模样。


    各种各样的道具、装备、甚至是一些奇怪的物品琳琅满目，凌戚只是扫了一眼就将页面滑到最底下，商城一般将利润最大又不好用的东西挂在首页，最性价比的藏在最下面，这个道理她这位白嫖大佬还是懂的。


    果然，随着滑动，道具的价格也逐渐降低，从一开始的数千数百积分降到百位以内。


    但这些道具还是太贵了，她根本负担不起，最终，页面在一个售价仅50积分的道具停下了。


    【初级护身符: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符，在你遭遇致命攻击时，提供短暂‘逃生机会’，效果有限，但至少能让你再活上一秒】


    凌戚没再犹豫，果断点击购买，顺便把道具上架到小推车里。系统商城的道具自带20%的佣金分成，主播即使没有货源也能带货，这算是凌戚目前得到的最好消息。


    关闭商城时，她正巧看到直播间的弹幕。


    培育、资助?


    凌戚眼中不经闪过一丝思索，既然有人这么“看重”她，那她自然不可能让这些人失望，当然，如果能再来点积分肯定是最好的。


    思绪回笼，触手经理正端坐在她对面，湿润的触手还在轻轻晃动，在地面拖出一道道光亮的水迹。


    与此同时，系统突然弹出一个界面：


    【人物卡牌已解锁:美食城经理·萨斯】


    【美食城经理萨斯，具备丰富的餐饮经验，秉持高效且人性化的管理风格，致力打造舒适且富有竞争力的工作环境。他以严格要求和关注员工成长著称，是美食城发展的中坚力量。】


    凌戚的视线在‘中坚力量’的位置顿了顿，随即关闭界面。


    而萨斯正抬起一根湿润的触须，灵巧地将会议桌上的宣传手册卷起，像是随意翻阅了一下，随后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漆黑油亮的钢笔，轻轻在手册封面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我们餐厅的企业文化讲究奉献、拼搏、团结、服从。”它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偏偏装出慈祥的语气，因此导致这些字词一个个从它嘴里蹦出来时就像在湿漉漉的肺叶中翻搅过似的，“作为员工，你们要把餐厅当成自己的家，把顾客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吃苦耐劳，微笑服务。”


    凌戚看着它那根仍在敲击桌面的触手，触感湿滑，敲击时还带着一点水渍，每一下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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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脑袋上点着节奏，令人不适。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3，目前理智值86】


    凌戚打量着那本宣传手册－－因为时间紧急，她仅仅看过手册的封面。


    像是察觉到凌戚的视线，触手怪顿了顿，触须在手册上划过，翻开其中的一页，继续道:“我们相信，每一位员工的价值，都是通过劳动创造的。餐厅为你们提供了成长的机会，而你们需要用努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工作时长和业绩决定一切，薪资待遇取决奉献，淘汰制度保证团队竞争力。”


    听起来就很剥削，凌戚在心里评价，甚至不用思考，她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无非是画饼、PUA和洗脑三件套。


    虽然心里清楚的很，但她面上仍然流露出对经理的深深认同，甚至在触手经理讲话的间隙，微微点头，仿佛已经被企业文化折服。


    果不其然，看到凌戚的小动作，触手怪的语气更温和了:“当然，我们也很关心员工的职业发展。只要你愿意付出，公司一定给予回报。”


    凌戚闻言，眼眶微微湿润，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颤抖，真诚的点头:“经理，您说得太好了!像我们这种刚入职的新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上升空间，没想到公司竟然如此关怀员工的未来，实在是太感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点头，甚至抬手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眼神里写满了对领导深深的信服。


    触手怪满意地点点头，密密麻麻的眼睛微微收缩，似乎对这位新人表现出的忠诚态度相当认可。


    听完凌戚的捧场，触手怪继续开始它的表演了。


    它微微叹息了一声，似乎带着几分遗憾:“上一任的点餐员，可惜了……他本来有机会冲击‘优秀员工’的。”


    凌戚心里猛地一咯噔，手不自觉的攥紧裤缝。


    ‘可惜’是什么意思?他没冲上去，还是说他冲上去了，但结局不太妙?


    她心里一下冒出好几个疑问。


    ‘优秀员工’到底是怎么评定的?


    上一任点餐员没拿到，那他现在在哪?


    他……还活着吗?


    她迅速回忆了一遍之前看到的规则，可关于淘汰、晋升、考核标准，系统几乎没提，唯一的提示就是她的主线任务:‘成为美食城的优秀员工。’


    可到底是‘员工’重要，还是‘优秀’重要?


    想到这里，她悄悄瞥了眼触手怪，发现它已经不再提上一任员工的事，而是慢悠悠地翻开宣传手册，似乎打算继续培训流程。


    但就在它翻到某一页时，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提醒你……”


    凌戚眼皮一条，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触手怪轻轻点了点手册上的某处，声音依旧温和:“在咱们餐厅，‘点餐员’这个岗位，可不仅仅负责点单那么简单。”


    它抬起头，密密麻麻的眼睛里倒映出凌戚的身影，仿佛正在等待她主动询问。

 3. 疯狂美食城3

    走廊两旁的墙壁泛着冷光，简洁大气中透露着一股冷峻的科技感。


    凌戚低着头用力按下拖把，水渍在光滑的地面拖出一条细长的水痕。旁边，一位穿着工作服的触手怪冷冷的盯着她。


    这个触手怪长得和经理很不一样，它的脑门上没有长满眼睛，触手也好像是从背上硬生生生长出来的，身形十分干瘦，四肢极其纤细，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利用到极值。


    没错，这个经理所说的不止做‘点餐’工作就是指:包括但不限于，扫地、拖地、推销、拉客等一系列琐事杂事。


    拖把被她使劲地压下，水珠低落，溅到她的裤脚。凌戚咬紧牙关，心里怒火翻腾。经理说的那些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我们这里每个员工都必须有全能的能力。”


    甚至为她安排了一位老员工带教，说是本公司的上届优秀员工，让凌戚好好跟他学习。


    此刻，这位优秀员工正死死的盯着她，美名说是带教，实为监督，凌戚还记得刚看到它时系统弹出的人物卡片:


    【角色卡片：收银员·0193】


    【上一届的‘优秀员工’，凭借着八条触手在高效完成任务的同时，他还可以随时检查别人做得是否足够完美。他的触手让他在职场上如鱼得水，常常能抓住别人遗漏的细节。优秀员工的标准不仅是能力，还有能让别人更‘努力’的能力。】


    优秀员工的标准不仅是能力，还有能让别人更‘努力’的能力?


    0193是上一届优秀员工，想必一定知道不少内幕，但怎么让他开口呢?


    凌戚思索着。


    她一边拖地一边打量着四周，餐厅服务区光鲜亮丽，主色调是明亮偏向柔和的金色，员工休息区等内部区域则偏冷色调，白色、灰色带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某些角落甚至泛起微妙的霉味和消毒剂的味道。


    凌戚把拖把放进桶里，轻轻地拧干了剩余的水渍，然后检查了一下地面。光滑的地板上没有一丝水痕，甚至连细小的灰尘也没有，她用力擦了擦手，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算着这活儿差不多算是完成了。她直起身，看向了站在旁边的监督员。


    【系统提示:您的生命值下降了2点。由于持续的工作压力和环境压力，您的身体状态有所下降，当前生命值70】


    凌戚心里一紧。


    0193扫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开始仔细地审查起来。他的八条触手迅速而精准地在地板上扫过，每一条触手的动作都像经过精心训练的机器，寻找着任何细小的灰尘或水渍。


    可惜，无论他怎么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错误。地板光洁如新，仿佛没有被任何人触碰过，最终，0193收回了触手，撇了撇嘴，没有任何言语。


    就连直播间也飘过一条弹幕:


    【主播以前是清洁工?这么会扫。】


    凌戚知道这算是过关了，至于直播间的猜测，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没什么，只是高中大扫除干了三年而已，她以前不但是全班第一，还兼任卫生委员，为了班级荣誉，打扫卫生时十分卖力，但这些都是她的黑历史，卫生打扫的再好，为了所谓的荣誉又有什么用呢?


    凌戚随即张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老人常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轻轻拂去额头上的汗珠，感觉都要累垮了，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动声色:“哥，您真是优秀员工，佩服佩服，真不愧是咱们餐厅的榜样!”


    凌戚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称呼一串数字，索性就用常见的指代来叫它。


    可能是凌戚夸中了他的心头好，0193那张如若薄纸的脸上迅速绽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嘴角的弧度越发挑起，露出一口白得发青的牙齿，八条触手轻微颤动，激动不已。


    “呵，这只是我应尽的职责。”0193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只是为公司发展做了该做的事。”他又扫了扫四周，似乎想要给自己加点分。


    凌戚强忍着身体的疲惫，继续露出真诚的笑容:“那我也想为公司贡献，成为优秀员工，应该怎么做呢?”


    0193的目光稍微犀利了些，眼中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失，但语气十分严肃:“优秀员工的评选每月一次，下次评选就在下个星期，你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想拿到优秀员工的荣誉?那得看你能不能得到上级的认可。”


    末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也得小心，收得差评的话，可就麻烦了，差评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被清除出公司。”


    清除?是辞退的意思吗?


    凌戚点点头，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那公司的规章制度，或者历届的优秀员工我能了解一下吗?”她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毕竟只有了解这些，才能更好地为公司服务，做的更加优秀不是吗?”


    0193的视线在凌戚的身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荣誉墙就在前面的服务大厅，都是顾客在那看到的。你是点餐员，要去大厅，就得先把衣服整理好，可不能玷污了公司形象。”


    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公司对形象可是很在意的，毕竟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影响市场份额。你要上岗就先去员工休息室整理一下着装吧。”


    0193指着走廊尽头挂着的员工休息室房间门牌“诺，休息室就在那。”


    凌戚顺着0193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整条走廊干净整洁，墙壁泛着冷光，整体环境呈现冷色系，而这扇门则更偏向暖色系，门板平滑如镜，透着暖黄色，门框甚至镶了一圈金属线条，显得尤为精致，相比之下，走廊上的其他门虽然同样保持着整洁，却没有这扇门刻意的质感。


    凌戚没忍住发问:“这里的装修风格和周围不太一样啊?”


    0193闻言，八条触手微微蜷曲，仿佛在整理自己的制服，嘴角则带着自豪的笑意:“当然了，这是公司的关怀，优秀的企业自然会给员工提供最好的待遇。”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员工徽章，“毕竟，公司始终把员工放在心上。”


    说完，他微微前倾，触手向前方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催促道:“别磨蹭了，快进去吧。”


    凌戚沉默，凌戚深思:


    这个压榨员工的经理会做这种好事?


    用脑子想也不对啊，如果员工休息室这么好，那经理介绍公司的时候能不提?按照大饼专家经理的话术早该长篇大论一番，什么‘员工至上，关怀入微’、‘打造最具人性化的工作环境’再配上几张高端大气的宣传图，恨不得把休息室吹成五星级酒店才对。


    可现在倒好，连提也不提，反倒得她自己来发现?


    凌戚撇了0193一眼，发现0193的眼神中除了不耐，还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凌戚心里警铃大作，隐隐觉得不太妙。她立刻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谢谢哥了，我先把拖把收拾一下，放回工具间，再整理整理衣服，待会自己去前厅看看，您就不用等我了。”


    0793死死地盯着凌戚，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然而凌戚说谎经验丰富面上坦然自若，丝毫不惧0793的审视。


    空气静默了几秒，0193的触手收紧又松开，最终败下阵来:“嗯，那好吧。”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你可一定要把卫生工具整理好，公司对卫生用具的摆放可是很重视的，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他的语气不算重，而凌戚依然保持着微笑，点头应道:“当然，我一定会‘好好整理’的。”


    说完，凌戚便拎起水桶和拖把，朝0793告别后向工具间走去。


    此刻，直播间里已经热闹一片:


    【新人居然能察觉到员工休息室有问题!】


    【上一个主播就栽在这个休息室，据说这是‘优秀员工专属’，普通员工进去就会被经理以‘不懂事’为由辞退!】


    【还记得上次那个张凯进去后虽然用了道具逃脱，结果还是因为没摆放卫生工具被辞退了!】


    【主播主播，你到底以前干什么的呀~不会是大佬开小号来新手区炸鱼吧~】


    【应该不会吧，主播路子野，都快把这NPC哄成胚胎了。】


    ……


    【系统通报：恭喜主播凌戚达成‘小有名气’成就，成功吸引500人观看直播!】


    【系统提示:您已获得1000培育积分（注:离正式期仅差9000积分，请主播继续努力!）】


    工具间的位置就在餐厅仓库的旁边，凌戚之前来这取拖把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路程不算太远，她没走多久，就站在了工具间门口。


    门上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标牌，写着‘卫生工具存放处’，下方还附着一行醒目的红色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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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用具需按标准摆放，违者视为不合格员工。


    旁边则贴着一张陈旧的整理规范表，上面详细列出了各类工具的编号、存放位置以及日常维护标准。


    工具间里灯光昏黄，比起走廊的冷色调光线，这里更显得压抑，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


    凌戚按照规范把拖把立在指定的卡槽，又将水桶倒空后放入架子里，顺手检查了一下旁边的抹布和清洁剂，确认它们都摆放整齐。


    整理完工具，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把领口拉平整，又拍了拍衣摆，将沾上的水渍擦干。


    做完这些，她才终于有心情看向直播间的弹幕。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比开播时翻了好几倍，弹幕刷得飞快，各种讨论铺天盖地。凌戚扫了一眼，发现不少人在感叹她居然识破了员工休息室的陷阱，还有人在复盘上个栽进去的主播惨状。


    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微微一笑，挑了几个弹幕慢悠悠的回复: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嘛，毕竟这么好的福利，经理居然没提前吹嘘?”


    “优秀员工休息室……听起来就很高级呢，不过我这种新人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至于刚才那位说我以前是清洁工的宝宝，我发誓，我只是高中大扫除了三年，熟能生巧喽~”


    凌戚语气轻松，带着些无奈的调侃，弹幕纷纷哈哈大笑。凌戚又瞥了眼右下角的数据，话风一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语气放轻了些，带着几分诱哄:


    “宝宝们，想不想看点刺激的?”


    弹幕纷纷刷起了问号。


    【主播又想做什么好事?】


    【刺激?怎么个刺激法?】


    【有种阴谋的味道……】


    凌戚眨了眨眼睛，笑容里透出一丝狡黠，语调慢悠悠地拖长:“你们说，刚才那个卑鄙的同事，差点坑了我......咱是不是得想个办法好好‘回敬’一下?”


    她话音刚落，弹幕更热闹了。


    【哈哈哈，主播要复仇?】


    【好家伙，才第一天上班就想着搞内斗?】


    【等等，主播不会真要搞事吧?】


    凌戚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像一只正策划恶作剧的狐狸：“当然了，人善被人欺啊，5000积分不看白不看哦~这么精彩的节目，多值啊，绝对不亏!再说了，这是良性竞争，能帮助公司更好发展，有利于主播拿‘优秀员工’达成任务，到时还能返利各位资助人呢~”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为你们着想’的模样:“况且，这可是你们可爱的新主播，辛辛苦苦上班第一天，就差点被人坑了啊……”


    她的声音低下来，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蛊惑，让人忍不住跟着她的节奏走，弹幕瞬间疯了。


    【靠，这话术太专业了吧!】


    【这不就是‘花小钱看个乐子’嘛!】


    【主播!干!我随时奉陪!】


    【5000积分算什么!快整!】


    凌戚看着弹幕疯狂刷屏，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懒洋洋地靠在工具间的墙上，轻轻拍了拍手:“哎呀，谢谢大家的捧场，果然还是宝宝们最善良，心疼我这个可怜的新人。”


    她语气中透出几分撒娇似的无奈。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可怜兮兮的指了指屏幕:“说起来，我的小推车带货也要麻烦各位了，直播间里这么多人才，要不给点专业意见?要不……再来点打赏?”


    她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地补充道:“毕竟带货率也和转正挂钩呢，我只是个实习主播，养活自己都难，得靠各位大佬赏口饭吃啊。”


    【……主播的嘴,骗人的鬼】


    【是啊，刚刚还在策划复仇，怎么一下子就开始搞搞事业了?我可给主播资助了1000积分呢！】


    【商战鬼才，先圈一波投资再搞事?】


    凌戚看着弹幕，笑得一脸纯良，像是什么坏心思都没有的小白花。可她手指轻点节拍，随口又丢下一句:“赚钱和复仇哪能冲突呢?一边挣钱一边教人做事，多有性价比啊。”


    毕竟是同事也是竞争者嘛。生为同事，0193可以帮她圈钱，羊毛出在羊身上，让自己赚够够的积分;身为竞争者，若能把他收拾了，减少一个威胁，还能让自己更快拿到优秀员工的荣誉，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4. 疯狂美食城4

    凌戚刚从工具间出来，顺手把袖口整理好，0193的态度她已经看得很清楚，对方不会明着找茬，但暗地里绝不会让她好过。


    思考好对策，凌戚的目光便被旁边的仓库吸引住。


    那是一扇老旧的铁门，表面斑驳，隐约能看到斑驳的锈痕。


    与餐厅其他现代化的措施不同，这扇门不是电子锁，而是被一把厚重的老式挂锁锁住，挂锁锈迹斑斑，仔细看，锁孔微微发黑，不知道用了多久都没换，仓库门紧闭，不留任何缝隙。


    凌戚只知道这个仓库实际是存放餐厅原料的冷库，但没机会进去一探究竟。


    紧挨着仓库的墙上，还贴着一张安全逃生通道示意图，红白相间的线条勾勒出错综复杂的路线，显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凌戚盯着那张图看了两秒，眉头微微一皱。


    无良餐厅的安全措施竟然意外地合格，但凌戚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在这家餐厅里，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意外事故，而是那些‘员工’本身。


    她微微侧头，仔细的盯着这张地图。


    地图采用了极为简洁的设计，红白色调，像是标准的消防通道示意图，上面用粗红线勾勒出整个餐厅的布局，从前厅、后厨、员工通道到仓库等区域，一览无余。每一条走廊，房间位置都清晰标注，甚至连紧急出口的方向都用醒目的红色箭头标注出来，旁边还贴心的附带着‘逃生路线’四个字。


    凌戚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经过的路线，发现地图上的标注与自己的记忆完全一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是一张拼图，看似完整，但某一块拼图的位置似乎不对。


    她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刚刚走过的路也能大致复现，可到底是哪儿不对?


    琢磨半天，凌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什么结果也没得出来。


    无奈，凌戚打开直播间，打算从这群老玩家中找些信息。


    【主播别磨叽了，赶紧去做掉那个卑鄙的收银员！】


    【报仇！报仇！5000积分不能白花！】


    【仓库门口这锁不太对劲。】


    【嘿嘿，难道主播不想当第一个揭开疯狂美食城秘密的带货主播吗？】


    凌戚扫了一眼，发现一个有用的都没有，弹幕基本分成了两派，一派嚷着让她赶紧去报复0193，另一派则兴奋地怂恿她去探索仓库，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凌戚思索了一下，地图她反正已经记住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以后也能发现。


    相比之下，仓库才是更值得关注的地方，作为餐厅的重要组成部分，上次她光顾着打扫，根本没时间观察，这次身边没人跟着，正好可以去了解一些信息。


    她抬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铁门，老式的铁锁显然有些年头了，却没有其他封闭的痕迹，看起来只是单纯地锁着而已。


    “餐厅重视安全，怎么仓库用的还是这种锁？”她心里嘀咕着，迈步走过去。


    门上的老式铁锁虽然锈迹斑斑，但仍然结实牢固，上面还贴着张闲人勿入的警示牌。


    凌戚目光扫过门缝，很严实，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端倪，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板，门内传来低沉的回响。


    凌戚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便微微弯腰，目光再仓库门附件来回扫视，她伸手沿着门框摸了圈，指尖掠过粗糙的门板，又蹲下身拨开门缝的一点灰尘。


    几秒后，她眯起眼，盯着门侧一处不起眼的缝隙，找到了。


    她抬手探进去，指尖触及到冰冷的金属，凌戚微微一顿，随即悄无声息地将它扣出来，捏在掌心。


    撬锁不是一件难事，至少凌戚是这样觉得。


    她曾经在某视频网站上自学过不少‘实用’技能，从徒手开锁到回形针解保险柜，再到‘如何在十秒内启动一辆陌生车辆’、‘开挖掘机的是个技巧’，当然，这些都是理论知识，没机会实践。


    按理说她的水平应该归类为‘云玩家’，但凌戚一向对自己充满自信。


    学过就是学会，没试过只是没机会，绝不代表她不行。


    凌戚将铁丝缓缓探进锁孔，手腕微微发紧，脑海里迅速回忆起教程里说的步骤。


    插入、调整角度、试探撬动。


    终于，铁丝在锁孔里微微一滞，凌戚指尖一挑。


    “哒。”


    锁开了。


    凌戚低头看着已经松开的锁，嘴角微微扬起。


    比想象中的简单一点，但，也就一点吧。


    凌戚迫不及待地想进去一探究竟，但想到时间，她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答应了0193待会去大厅，拖得太久恐怕引起怀疑，而且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上岗，按照经理那种挑剔的风格，要是迟到或者仪表不整，说不定会被当场训斥甚至辞退。


    可仓库就这么敞开在她面前，错过这次，她不确定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自由探索......


    她一咬牙，拉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一股冷风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腥臭从中窜出，刮在她脸上。


    这里是冷库，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凌戚心神一动，就要把门拉开。


    就这时，


    “哐当——”


    身后猛然炸开的声音令凌戚手一抖，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天花板的电灯似乎接触不良，在一片寂静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凌戚迅速抵住门板，用身体将锁挡得严严实实。


    她转身，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剩一个清洁剂瓶无声的躺在地上，旁边洒落的液体蔓延开来。


    ......


    凌戚赶到服务大厅时，0193已经等候多时，他脸上露出不耐的神情。


    他从头到脚把凌戚打量了一番，目光停留在她的制服和打扮上，凌戚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虽然不算完美，但至少整洁。


    0193微微皱眉，似乎感到可惜，但凌戚并没有迟到，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凌戚知道这个0193肯定又在心里记了她一笔，但她根本不在意，脸上露出一个讨巧的笑容。


    离开的0193莫名有些不妙，他回想今天的工作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对。随即目光扫过大厅，落在点餐区的某个位置，心里又泛起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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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优秀员工?呵，他当然是优秀员工。上一任的某个点餐员犯了错，第二天就彻底消失了，没有请假，没有辞职，好像从没存在过。而他，0193，能够稳拿优秀员工，不是因为从不失误，而是他更擅长让别人失误。


    他舔舐嘴角，想起某个久远的夜晚，他得到‘忠诚’的奖励，这一次是否能再次品尝到那股细腻柔软的口感?


    ......


    凌戚扫了眼服务大厅，暖黄色的灯光照得地板上泛出微弱的光泽，一边的墙壁上挂着宣传海报:


    ‘让人爆炸的美味!秘制汉堡，富含黑椒蘑菇等独家密料!’


    ‘大海深处的秘密!特色烤鱼，搭配神秘酱料，回味无穷!’


    另一边则挂着‘十佳员工’宣传栏，密密麻麻的人像对着镜头展露微笑，凌戚从中找到0193，上面的他和其他优秀员工一样，扯出僵硬的微笑。这里的每一张笑容几乎一模一样，她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大厅一侧是点餐区域，另一侧则是顾客等候区，桌椅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食客们坐在桌旁，对着面前的食物风卷残云。


    再把视线投向点餐区，工作区域十分简陋，除了几台电脑和一些菜单样本外没有任何装饰。


    柜台前没有空位，轮班的员工已经站在工位上，凌戚走过去，发现他们的脸部特征异常突出，眼睛过大、皮肤苍白，甚至长着奇怪的触角和触须，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和0193一样，他们的工牌上只有一串数字。


    【人物卡牌已解锁:点餐员·0487】


    【美食城的普通员工，平庸但努力，总是按时完成任务。虽然没有突出的能力，但凭借着坚守岗位和踏实能干，逐渐获得上级认可。有时候，坚持和踏实比天赋更重要。】


    【人物卡牌已解锁:服务员·0456】


    【美食城的一线员工，热情洋溢，总是面带微笑迎接每一位顾客。虽然经验尚浅，偶尔会犯错，但她的社交能力能轻松化解突发情况。她的微笑，‘感染’着每位顾客与同事。】


    而0193也许因为是优秀员工，他独自坐在靠近墙角的收银台上，安静的操作着计算机，与凌戚单独相处时不同，此刻，他的脸上也挂着模式化笑容。


    工位后面墙壁挂着的在职员工健康证表格显示出所有员工的照片，凌戚的大头照也在上面。


    所有的照片下方都写着员工名字，上面的0193并没有长着触手，面容也并不瘦削，只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他的脸庞甚至圆润健康，并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凌戚打量着健康证上的所有员工，他们无一都是正常的，面貌端正，有几个还算相貌堂堂，正是如此才与现实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越努力越不幸吗？凌戚注意到工位上方的红点，迅速移开视线。


    ……


    工作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来点餐的是个脸上长满斑点浑身发绿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凌戚的工作牌，目光让人不适，嘴角上还挂着些许油渍:


    “我要一个特大号好吃到爆炸汉堡，不加生菜，多加酱料。”

 5. 疯狂美食城5

    凌戚抬眼看他，手指不紧不慢地按下点餐系统的选项。


    她的眼前弹出提示:


    【角色卡片:美食城普通顾客】


    【一位热爱美食的食客，会员编号099987，共食用998次美食城特色餐品，是美食城忠实粉丝。】


    作为点餐员，需要准确的输入订单，确保每位食客的需求都被满足。


    因此凌戚在服务时格外谨慎确认好餐品，至于食客的特殊，凌戚没有多问，毕竟‘顾客至上’可是服务业的通识，质疑顾客意味着不专业，很可能触动规则，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凌戚还是在心里怀疑，这位顾客很可能具有严重的传染性皮肤病，她不动声色般打量了对方一番，绿色的皮肤上还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光泽，上面长着奇怪的纵向裂纹，其中正渗出透明粘液。


    希望这家店的消毒措施能跟他们的安全指示牌一样‘合格’......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迅速移开视线，避免自己看太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快餐业的翘楚，美食城的出餐速度很快。


    “叮——”


    取餐提示音响起，凌戚回过神，看到取餐口的灯亮了，她下意识伸手去拿那份‘好吃到爆炸汉堡’。


    包装纸干净整洁，印着美食城的LOGO，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切都无可挑剔。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1，目前理智值85】


    凌戚动作一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低头看向汉堡，肉饼饱满，酱料浓郁，甚至贴心地附了一小份额外蘸料。


    也许，她知道这个顾客为什么长这样了。


    凌戚抬起头，看向柜台前的那位食客，他依旧站在那里，脸上长满斑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目光已经转移到她手中的餐盘上，眼神灼热得像饥饿数日的野兽。


    凌戚心头一沉，看来，餐厅的危险不只是那些严苛的规则，还有这些食物本身。如果每次接触食物都会让理智值下降，那自己早晚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她一边把餐盘递过去，一边在心里思考。


    优秀员工每月评选一次，距离这次评选还有1星期的时间，期间不可能不吃饭，但按照这个下降速度，她理智值迟早耗光，到时候她还算‘人’吗?


    凌戚看了眼直播间数据，人数已经下降了不少，带货率孤零零的躺在那:2％（您的带货率已超越1％的主播，领先全球倒数行列，继续加油!）


    如果下降可以发生，那就一定有上升的方法。


    凌戚回想，第一次理智值下降是在面对领导的时候，第二次是接触了食物，如果有一个人长期接触这些东西，却还活得好好的，那他身上是不是有某种抑制的方法?


    潮湿的吞咽声在凌戚的耳边异常清晰，当凌戚把餐品递给这位食客时能明显感知到他的渴望。


    食客一把接过餐盘，还不顾自己没有位置落座，就将比脸还大的汉堡囫囵吞下，厚厚的酱汁顺着指缝滴落，他却全然不觉。


    巨大的汉堡从他的嘴角一路挤进喉咙，直到鼓胀的腹部微微颤抖，皮肉被硬生生撑起，表层甚至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蔓延。他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在凌戚的注视中炸成一团马赛克。


    鲜红的血迹在玻璃墙上绽放，顺着光滑的表面缓缓滑落，如同挂上的番茄酱海报。


    是污染吗?凌戚喉头发紧，即使是这样血腥的场面，她也只闻到食物的焦香。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5，目前理智值80（注:理智值低于80将出现感官扭曲与情绪波动，您可能会经历幻觉、听觉或视觉上的异常，请尽量避免接触过度污染物。）】


    没有惨叫也没有发生恐慌，在一片说笑中，服务员0456踩着高跟鞋来到马赛克旁。


    【角色卡片已更新:美食城**】


    【一位实现梦想的幸运食客，会员编号099987，共食用999次美食城特色餐品，是美食城特色**】


    “让我们恭喜会员099987!”她拿出一张鲜红的锦旗，大声宣布:“会员099987，成为本店第999位成功实现梦想的顾客，共食用999次本店餐品，为美食奉献终身!”


    说完，餐厅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凌戚甚至能听到有食客在小声的议论。


    “哎，他可太幸运了，才吃了999次餐品就实现了梦想......”


    “是啊，我听说他才刚吃没多久，怎么就成了那个幸运儿?”


    凌戚面色如常，**？这个所谓的奉献终身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该说不说的确很‘疯狂’。


    0456熟练的用网兜将散落一地的肉块和内脏捡起，放进黑色的袋子里，在热议声中回到服务区，她推开员工通道，提着袋子隐没在门后。


    食客们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食物上，凌戚一个个看过去，汉堡、炸鸡、烤鱼、以及各种各样的特色餐品盛列其中，而这些顾客仿佛永远不知疲惫、从不浪费，无论是汉堡还是炸鸡烤鱼，都是一个吃法－－


    连皮带骨，一口吞下。


    也许这真的很美味，凌戚思考，但她突然不想吃晚饭了。


    旁边的0487似乎注意到凌戚的紧张，他头上的触须微不可察的颤动，侧过脸小声呢喃:“他只是得偿所愿.....”


    凌戚撇过脸，0487仍然挂着职业笑容，除了皮肤苍白，眼睛如鱼眼般凸起外一切都很完美。


    坚持和踏实比天赋更重要?


    凌戚回味着人物卡片上的描述，在0487的震惊中缓缓举起手。


    她直视着头顶闪烁红光的摄像头“报告经理，我要举报。”


    凌戚话音刚落，刚才还笑着的员工表情瞬间凝固，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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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3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半球形的摄像头突然转动，萨斯沙哑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


    “根据《企业员工监察制度》，员工发起实名举报必须具备充足证据，若举报失败，根据《职场员工行为规范》，诬告者将被处以辞退、并永久录用职业诚信黑名单。”


    “是否继续举报?”


    凌戚点头:“继续。”


    她轻轻捏了捏衣角，面上露出三分迟疑、三分纠结还有四分下定决心，语气不容置疑:“员工0487在工作期间私自交谈，内容涉及无关话题，疑似偷懒。”


    0487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双唇微微颤抖，还没等他为自己辩解，经理的话瞬间让他如坠冰窟。


    “验证通过。0487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在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不认真工作还想带坏新员工，我就说上任点餐员怎么突然犯错，果然你就是我们餐厅的一颗老鼠屎。”


    话音刚落，0487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离，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


    【角色卡片已更新:前美食城点餐员·0487】


    【美食城的垃圾，被辞退的可怜虫，也许他只是犯了一个小错，但谁会在乎呢?这座城市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处，但幸运的是，美食城的**一直紧缺，他将被无条件征用，这一条例写在劳务合同中。】


    0456再一次踩着高跟鞋出现，还带着一把铲子一个黑色塑料桶，她用铲子利落地将瘫成烂泥的0487铲进桶里。


    在高跟鞋的嗒嗒声中身形逐渐隐没在后厨通道。


    “0487此等行经乃美食城之耻!”萨斯似乎仍在愤愤不平，但话头一转，又引到凌戚身上，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赞许:“为了表彰07在工作中展现的责任心和勇气，公司必须给她颁发奖励。”


    凌戚闻言马上朝摄像头鞠了一躬:“感谢经理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30%】


    举报同事，任务完成度增加了？


    凌戚先前就猜测过员工的异化方向，收银员0193的特征是身形瘦长、长了8条触手，很可能是因为收银工作容易手忙脚乱，而点餐员0487的特征是脸色苍白，眼睛突出，没有天赋但非常努力，可能是被工作榨干了身体，又太虚。


    所以经理脑子长满眼睛，凌戚猜测是因为窥探欲，身体都是触手则是掌控欲，而这种领导一般都喜欢监视员工，经过凌戚的观察果然在工位上发现监控。


    身份卡片上又写了经理是美食城中坚力量，凌戚把这个可能性提高到了80%。


    至于为什么举报0487，这家伙刚刚贼眉鼠眼，在监控下还搞小九九，凌戚猜测刚刚要是她搭话，说不定被处理的就是她了。


    因此，凌戚举报同事，非但没有愧疚，还感到庆幸，就连心里也顿时舒爽不少。

 6. 疯狂美食城6

    没有了0487的打扰，凌戚本以为能清净些，结果才干了不到半小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些顾客实在太多了！吃得多、拉的多、还炸得多。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点餐台前排得比她上学时食堂窗口还要长，她一边点餐，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后厨传单，嘴角的笑容渐渐僵硬。


    她都有些后悔举报0487了。


    【系统提示:您的生命值下降了5点。由于持续的工作压力和环境压力，您的身体状态有所下降，当前生命值65】


    “早知道就让他再自言自语一会了。”她一边狂点屏幕，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下倒好，活全落自己头上。”


    而此时，直播间里已经笑作一团:


    【哈哈哈，举报完才发现自己把搭子整没了，笑死】


    【[捂脸]人在职场，身不由己】


    【凌戚:呜呜呜0487快回来，我不该举报你】


    凌戚看着弹幕，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继续堆起职业微笑。


    没关系，优秀员工从不抱怨，她还能挺住。


    下一秒，顾客又递来一张超长订单:“汉堡二十个，外加十分炸鸡，全加特辣酱。”


    凌戚:......


    直播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餐厅，映照在餐桌上。


    等处理完这些订单，已经是半夜，餐厅终于变得空荡荡的。


    凌戚的腰几乎要断了，重复性工作让她感到心力交瘁，汗水顺着凌戚的脸颊滑落，微湿的发丝贴在额头，回想起自己的躺平时光，凌戚真想捶死自己。


    没了0487，只剩下凌戚和服务员0456打扫起服务大厅的卫生，今天业绩超标，整个餐厅被炸得面目全非，0193挥舞8条触手，一边擦窗一边拖地，至于经理－－即使从未现身，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监控后面用他满头的眼珠子到处乱转。


    0456其实长得很美，即使她脸色苍白，头顶长着蚂蚁般的触须，但凌戚想起高跟鞋的哒哒声，就感到头皮发麻。


    但那些残渣被0456放到了哪里，就算知道了对完成任务有帮助吗?


    凌戚从不做多余的事，但好奇则除外。


    她叹了口气，再看到自己的数据，生命值60，理智值70，如果她只是NPC现在已经想点一个汉堡尝尝味了，空气中飘来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凌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肚子也不自觉发出轻微的抗议。


    看向窗口，气味是从厨房传来的，那里面传来碗具的敲击声，乒乓作响。


    她猛地摇摇头，闭上眼睛，心跳加快。


    如果吃了，绝对没有回头路，想起那个被炸成一块块的男人，凌戚心里发颤。


    0193实力非凡，不愧是‘优秀员工’，清理的部分一尘不染，八条触手没白长。


    凌戚默默给他竖个大拇指。


    地已经拖得差不多了，凌戚把拖拧干，一只手拎起水桶朝员工通道走去。厨房门紧凑的排列在通道墙壁，地上的拖痕从通道一路延申到门内。


    “打扫卫生，麻烦开个门。”


    凌戚敲了几下门，门内的碗具碰撞声戛然而止，但半响也没声音传出。


    见没人回应，凌戚倒也不急，只轻声道:“来拿垃圾的。”


    听此，门内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像团湿棉花在地上拖行的黏液拉丝声响。


    门吱呀裂开条缝，门缝里伸出的手白胖干净，手背上还沾着泡沫，但门拉开，凌戚才看清厨师的全貌。


    对方的白色厨师服浆洗得笔挺，金丝滚边袖口没有半点油星，高筒厨师帽下，左半张脸还保持着正常肌肤，右半边却像融化的蜡像般耸拉着，眼皮黏连成一层层褶皱，鼻梁处凸起一串肉瘤，疤痕从耳垂一直延伸到衣领内。


    【人物卡牌已解锁:主厨·布莱克】


    【美食城的超级大厨，凭借堪称魔法的厨艺让餐厅生意火爆，食客们的胃口都被他俘虏了。至于他那张烧伤的脸?打个赌，这位大厨的过去一定比他最辣的酱料还要刺激。】


    凌戚站在布莱克面前，目光下意识移向厨房内部，浓重的蒸汽弥漫在空气中，锅里冒着密集的泡泡，液体翻滚，发出噗噗的声音。


    “看够了吗?”布莱克冷声道，随后从身后递出一个黑色袋子。


    凌戚接过袋子，讪讪的笑，还没等她回话，门就砰的一声关了。


    她碰了一鼻子灰，但目的已经得到了。


    凌戚的目光落在袋子上，这是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袋子，和0456拿着的一模一样。袋子表面微微湿润，凌戚再观察，又嗅到一股浓烈的香味，整个人也变得晕乎乎的。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3，目前理智值67。】


    系统提示音响起，凌戚眼皮一颤，瞬间被惊醒。理智值的急速下降让她感到头晕目眩，“看来没找错。”她想起布莱克那张扭曲的脸，角色卡牌上提起过:烧伤。


    布莱克看上去和其他员工不同，没有异化和污染，就连那张怪异的脸系统也给出了答案，是因为烧伤留下的疤痕。


    频繁接触污染物，却还像个正常人，这可能吗?


    凌戚转动脑袋，看向厨房。门后传来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她能想象到，锅里翻腾着液体，发出持续不断的噗噗声，而布莱克可能在处理那些残肢沫渣，比如在食物里放着这些密制‘美味’。


    凌戚舔舐嘴角，当她意识到这个动作时，心里一凉，恢复理智值刻不容缓了，她可不想吃这些会爆炸的食物。


    回想起系统商城的高价商品，恢复理智值的道具似乎十分宝贵，仅仅恢复1点的道具就要价999积分，能低得了20个初级护身符，凌戚算了算自己的初始数值，若兑换成积分足足有88911，而现在仅剩67，相当于一天损失21978个积分。


    凌戚心都在滴血。


    再打开直播数据，她之前花费50积分购置初级护身符，又得到1000积分培育和5000积分培育加打赏，加上害死0487得到的打赏积分，凌戚数了数竟然已经达到了10000，但括号内的实习中没有任何变化，凌戚猜测可能需要完成副本后才统一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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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等你这么久，那收银员还活着，退我1000积分!】


    【死骗子!怎么连观众的感情也要玩弄!】


    弹幕飘过，凌戚眨了眨眼，兄台，没想到你还在啊。


    但退积分是万万不可能，进了她凌戚口袋的东西，哪能还回去。


    凌戚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即使汗水泠泠也不见丝毫颓废，凌戚的长相本是具有疏离感的，微弱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柔和了那些冷硬的部分，她嘴角微勾，语气轻松:“哎呀呀，怎么这么急?人家不是解决了一个同党嘛，放心吧，服务到位，绝对不亏，现在还只是开胃小菜，等你看看接下来的精彩直播哦~”


    说完凌戚还竖起个大拇指:“老铁，跟着主播走就对了!”


    弹幕那头的李异本来都气炸了，但想想这个新人主播也说的对，解决了一个同党也不算什么也没做，而且看到这个副本进度，说不定是未来的一颗新星呢?想着想着，李异就把自己说服了，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最终只发了三个字。


    【......那好吧。】


    凌戚见安抚好便没在管弹幕的事，她打开商城打算买点恢复理智值的道具。


    她翻动屏幕，目光停顿在一项道具的介绍上:


    【变质·情人节巧克力:富含真挚感情的巧克力，可惜已经过期了，使用后可回复10点理智值，但小心拉肚子。】


    凌戚本来还在犹豫，毕竟这个‘拉肚子’警告让人生畏，然而，当她的眼睛扫过价格时，她选择毫不犹豫购买，按道理恢复理智值10点的道具都要10000积分才对，没想到这个巧克力只要5000积分，便宜整整一半。


    她现在急需恢复理智值，至于拉肚子的风险，她选择让未来的自己承担。


    10000个积分现在还剩下5000积分左右，凌戚本想买两份巧克力，没想到系统还搞限购，打折商品只能购买一份，也是够扣的。


    凌戚只能选择售价为999的普通药剂购买，虽然一瓶只能恢复1点，买3瓶就是2997，但凌戚还是想给自己凑个整数。


    【低级神秘小药水:使用后恢复1点理智值，无副作用，虽然加点少，但售价也不便宜。】


    凌戚关闭商城，巧克力和药水便出现在她的道具栏中，凌戚点击使用，一阵轻微的波动，巧克力便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凌戚利落剥开巧克力的外衣，毫不犹豫的咬一大口，巧克力在口腔里迅速融化，柔和的口感从舌尖开始化入胃部，紧接着，凌戚便感到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像被抚慰，劳累一天都没进食的胃终于品尝到食物的滋味，凌戚几乎泪流满面。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10，目前理智值77】


    凌戚瞬间感到一阵清爽，脑袋中的混乱渐渐消退，得了甜头的凌戚马上取出神秘小药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和巧克力的柔和不同，药水无滋无味，喝起来就像白开水。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3，目前理智值80】


    这可总算舒服了，凌戚叹口气，正准备去倒垃圾，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07，举报是有代价的。”

 7. 疯狂美食城7

    “举报0487?”


    她猛地回头，0193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触手微微晃动，走廊的灯光投下阴影，他的苍白如纸的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胆子倒不小。”他咧开嘴，嗓音低沉，“但新人太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呢?做都做了。


    凌戚眼神微动，飞快地打量0193。


    敌意?杀意?还是单纯的警告?


    0193依然站在那里，身上的皮肉似乎更少了，8条触手出奇的肥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凌戚。


    凌戚指尖微动，悄悄打开系统道具栏，低级护身符的图标跃入眼帘。她没有犹豫，直接从道具栏里调出了护身符，握在掌心。


    自己是个战五渣，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这家伙简直是个专为打工制造的顶级牛马:


    力量A级、敏捷A级、耐力起码是个S，否则无法解释高强度工作后还能踊跃加班。


    所以，逃?还是......


    不同于表面的风平浪静，凌戚心里打着鼓。


    0193盯了她一会，突然嗤笑一声。


    “你怕我?”


    凌戚扬起笑容，故作轻松，“您可是我的前辈，美食城的优秀员工，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今天在十佳员工展示栏看到您的资料，真让人羡慕。”她语气真诚，带着几分钦佩，话锋一转又道:“举报0487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偷懒了，而且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前辈们的工作氛围。”


    见0193没回应，她歪了歪头，继续道:“其实经理早发现0487偷懒了，为了不影响整体工作氛围，我才做出了举报。”说到‘经理’时凌戚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0193微微眯了眯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作为前辈的他也只能勉强接受，但他的目的可不指这个。


    他挑起一根胖鼓鼓的触手指了指凌戚拎着的垃圾袋。


    “这个垃圾袋给我，厨房的垃圾必须交给指定的人员处理，这是餐厅的规矩。”


    凌戚将垃圾袋提手往后一拽，“前辈，领导说的奖励就是这个呢。”


    “给予进步新人的权限，按照规定，垃圾处理不在您的职责范围内。”


    她的眼神直接与0193对视，笑道:“我有能力自己完成这项任务。”


    暗流似乎在0193的脸上掠过，他忽然咧嘴:“进步新人?”


    “是啊，所以还得继续努力才对。”凌戚微微抬起下巴，示意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所以先行一步了，前辈。”


    为防止0193继续纠缠，凌戚脚底生风走得飞快，徒留0193在风中凌乱。


    －


    后门墙壁夹角处嵌着三台哑光黑的搅碎机，顾客剩下的食物残渣，沾着酱汁的纸质餐盒都被这几张钢铁巨嘴吞下。


    搅碎之后的渣滓会通过管道运输到其他地方统一处理，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凌戚也很好奇。


    但厨房的垃圾不放在这。


    拐过几个弯，又走了一段路，凌戚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面前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上挂着仓库的标牌，左边工具间的白炽灯管兹拉兹拉闪动。


    潮湿霉味顺着消毒液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手里那袋东西散发的异香反而更浓了，像是有人把整包香料倒进腐烂的鱼鳃里，甜腥气正顺着塑料袋的开头处往她鼻腔里钻，她的舌尖都尝到锈味。


    塑料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凌戚条件反射地后撤半步，后腰撞上消防栓时才发现已经冷汗泠泠。


    她呼了口气，先一步走向工具间把卫生工具摆整齐。


    不管怎么样，垃圾还得丢。


    仓库还是那副模样，她两指勾着的钥匙却崭新如初，钥匙顺利的查进锁孔，门打开的时候，那腥味更浓了，塑料袋也抖动得更加剧烈。


    在走廊的时候怎么不见得这么有活力，她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灯光啪的一声亮了起来，仓库的全貌尽收眼底。


    灯光幽暗，墙壁上结了一层薄霜，一层黑漆漆的垃圾袋堆满仓库的每个角落，有几个袋口已经裂开，黑红的汁液从破口渗出，包裹着不明残渣凝固成一层光滑的薄膜。


    墙角的垃圾袋已经失去了形状，菌丝攀附在上面，向四周扩散，混合着冰霜渗入墙角的裂缝。


    她手中的垃圾袋剧烈鼓动，塑料表面被内部的力量挤压变形，凌戚手指下意识收集袋口，可那股蠕动的力量越来越强，那东西在拼命挣扎着要钻出来!


    凌戚攥紧袋口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垃圾袋甩向仓库深处，袋子砸在那堆满残渣的角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堆叠的垃圾袋晃动几下，似乎连带着那些深埋其中的东西都苏醒了。


    昏暗的灯光下，她瞥见袋口已经撑不住了，塑料表面被内里的鼓胀力量撕开一道缝，黑红的汁液顺着洞口滴落，溅在塑料袋上发出嗒嗒声。


    下一秒。


    “撕拉－－”


    一团暗红色的菌丝猛地从裂缝中炸开，如同一张湿漉漉的巨口，从垃圾袋内部翻涌而出!菌丝攀附着周围的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展生长，紧跟着涌出的是一些不明残渣，碎肉、骨刺、布料，它们是菌丝的养料，被裹挟一同攀附在地上、墙上。


    “叮－－”


    一块塑料工牌从菌丝间弹出，在地上翻滚几圈，最终停留在凌戚脚边。灯光下，工牌表面的字迹已经被腐蚀得斑驳不清，边缘甚至有些融化的痕迹，但仍能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字样:


    【点餐员·0487】


    凌戚盯着地上的工牌，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


    被举报、被食用、被丢弃，最后发酵成一团培育菌丝的原料?


    她扫过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菌丝末端、每一个生长的支线，都凝结着一颗乳白色的‘果实’，如同水滴悬垂，形成下端圆润、类似泪滴的形状。


    冷风似乎从她身后拂来，那些水滴似的珠子不安的摇晃，异味更浓了。成堆的垃圾袋沉默地堆积在角落，那些早已破裂的袋口中，不仅仅是腐烂的食物残渣，还有某些形态模糊的员工。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0193会说举报还有代价，新人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在她举报0487后，对方会突然‘被辞退’，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更明白了，经理为什么要让她来倒垃圾，并称之为‘奖励’。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清洁任务，而是一种筛选。


    接受感染异化成怪物，然后成为优秀员工，或者，被异化的怪物吞噬，成为餐厅的养料。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10，目前理智值70】


    【系统提示:检测到副本内可售卖物品，正在分析中】


    【分析完成，可售卖物品如下:】


    【疯狂美食城特产·菌果:多位员工的心血，美食城不外传的秘密，食用后获得身体强化度200％，理智值下降90%，异化程度提高90%（注:当理智值归零时，异化程度将直接升至100％员工将彻底失控，无法复原。）】


    【系统提示: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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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选择在直播间售卖，或自行保留。】


    仓库之内，菌丝如潮水般涌动，朝她逼近。


    粘腻的菌丝从墙壁的每一寸蔓延开来，它们纠缠着发出窸窣碎响，凌戚后背死死抵住墙壁，却被墙皮上的冷霜冻得一激灵。


    理智值的下降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可她清楚的知道，没有太多选择了!


    她手里攥紧那张低阶护身符，这是她最后的退路。


    逃?


    她的确可以立即使用道具脱身，但逃出去又能如何，经理早已盯上她，如果不被异化，她根本没可能完成任务!


    成为怪物，还是成为怪物的养料?


    凌戚的目光落在那些菌果上，它们在菌丝的包裹下微微颤动，如同一颗颗即将孵化的卵，淡红色的表皮下，乳白的液体在流动。


    吃下它，就能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或者说，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赌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发抖，却仍旧伸手抓住了果实。它冰凉、柔软，触感粘腻，仿佛随时都会在手中破裂。


    凌戚不再犹豫，猛地一口吞下。


    下一秒，剧烈的灼烧感在胃里炸开，像是一团烈焰顺着食管倒灌，她的五脏六腑瞬间翻腾，她喘不上气，手指痉挛地抓向地面，指尖蹭破一层皮，冰冷的地板带来一丝痛觉，但她已经无法分辨冷热。


    紧接着，寒潮席卷全身，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窜上头颅，凌戚仰头，身体剧烈颤抖，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关节被冻得卡死，而血液仍在沸腾。


    冷。


    热。


    冷。


    热。


    体内的每一寸血肉都在翻滚、撕裂，菌丝疯狂地缠绕上她的身体，像在迎接新生。


    凌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等她意识回笼，睁开眼的瞬间，便察觉到异样。


    视野似乎更宽阔了，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不只是正前方，甚至连头顶和脚下的角落，都能纳入视野。


    她的眼睛，似乎不止一双。


    明明没有转头，但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左右两侧，虽然很模糊但这种过于全面的视野让她头皮发麻，手指忍不住抓紧地面，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到不对。


    手，不对劲。


    掌心的触感变得迟钝，像是多了层膜，手指则比以前更加修长，关节间的柔韧度超乎常理。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在她试图撑起身体时，身体的某个部位比手更先发力。


    她低头，看向腰侧。


    一对额外的肢体缓缓张开，肌肤表面覆着细密的灰色绒毛，她伸手去摸，发现不止两条，在她的后背、腰侧，各有几条类似的肢体半缩在阴影中。


    喉咙深处，似乎也多了某种异样的腺体，伴随着呼吸收缩。


    变成蜘蛛了?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45%】


    果然，改变了。


    【系统提示:主播属性面板大幅度改变，请及时确认】


    凌戚压住心跳，迅速打开面板。


    【生命值：120/100（打工还吃兴奋剂）】


    【理智值：7/100（民间传言鬼上身）】


    【力量:B（离武松还差点）】


    【敏捷:A+（捡装备够了）】


    【系统提示:恭喜主播凌戚首次达到异化度90％，解锁成就:显性变异（注:此成就无任何奖励）】


    凌戚盯着括号里的补充，沉思片刻，感觉自己的理智值好像又降了几分。

 8. 疯狂美食城8

    刚才系统不是说这玩意还能卖?


    凌戚的目光落在弹幕上，直播间终于热闹起来。


    【???主播刚刚吃了什么?】


    【这副本还有这秘密仙境。】


    【没带贡品的进来就无啦。】


    【好家伙，蜘蛛精本精。】


    凌戚盯着自己的变异肢体，试着活动了下，速度之快，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她沉默一瞬，冲着镜头扬起笑容:


    “宝宝们，这菌果效果绝了，吃完之后我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爬墙都带劲，脑子还更清醒了。”


    她说着,一边抬起新生的肢体冲着镜头晃了晃:“怎么样?这触感，这速度，纯天然无添加，一颗菌果，包你焕然新生。”


    【嘿，你管这叫焕然新生?】


    【主播小心待会直接进员工垃圾堆。】


    【系统好像提示这东西能量确实很高的样子】


    【呸!高有啥用，理智值下降这么多，小心直接留在副本。】


    凌戚扫了眼弹幕，并没有着急推销兜售。


    这果子好处明显，但副作用同样致命。身体强化度飙升，看似能碾压一切，可一旦理智归零，最终是变强还是变成怪物，没人能说得准。


    但在这个游戏里，亡命之徒绝不会缺乏，总有人愿意为力量孤注一掷，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凌戚的手指在菌果售卖界面一顿，随手在价格栏上点了几下。


    【靠!主播疯了，这东西比中级营养剂还贵!】


    【你个怪物餐厅的黑暗特产，好意思卖这么贵?】


    【就异化这点，本稳健派就不推荐了】


    凌戚见此，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这可是她根据系统商店的价格精心调制。


    “异化?”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镜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凌戚慢悠悠伸出一节变异肢体，在空气中摆动几下，锋利的关节折叠时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动作灵活得可怕。


    “人类习惯把‘自己变得不一样’叫做异化。”她嗓音低柔，语调里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调侃，“可如果从另外的角度看，进化和异化，本质上不都是适应环境的一种方式?”


    “我们玩游戏时都热衷于升级，其本质上是为了赢，异化，其实只是一种升级方式，不是吗?”


    直播间陷入死寂静。


    弹幕戛然而止，几秒后，屏幕猛地一闪。


    【......听起来好有道理，但为什么有点毛骨悚然。】


    【主播的思维已经开始偏向怪物了，异化过度的通病。】


    【但该说不说，我一直觉得异化派说的挺有道理。】


    【是啊，异化就异化呗，囤货党无所畏惧。】


    凌戚笑眯眯的看着弹幕，然后一拍手:“所以，这可是能让你们进化的好东西，想要的可赶紧下单哦!主播自己都不够用呢!”


    【主播你是这个，这粗略也有一百个吧，你全吃了啊。】


    【就是就是，吃这么多不怕撑死。】


    凌戚眨眨眼，“经商生存之道:物以稀为贵。”


    经过她的一阵洗脑吹嘘，售卖列表的余额早已飞涨。


    【您的余额:100290】


    【系统提示:恭喜主播凌戚达成‘黑心资本家’成就。】


    【你成功发现了极具商业价值的特殊物品，并利用其赚取了第一桶金。赚钱无上限，道德看心情。】


    【奖励:财富榜排名解锁】


    凌戚没管这突然弹出的系统奖励，她盯着余额后面的那串数字，眼睛一亮。


    100290乘以1000等于多少?


    足足1个亿啊。


    有钱，真好。


    她轻叹一句，随即打开了系统商店。


    她现在的状态很微妙，刚才的发言并不是她的销售话术，她也不是没意识到弹幕的反应，可她完全不在乎。她甚至觉得......那些弹幕有些过于紧张了。


    就比如说异化，如果是之前的她一定是被逼急了才会选择，但现在，她觉得异化也没什么不好，这种拥有绝对力量的掌控感，以及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


    也许自己的思维被完全逆转了，但幸好，理智上，她还记得自己是个人类。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敲开系统商店【精神回复类】一栏。


    “虽然现在没什么问题。”凌戚慢悠悠地自言自语，“但以防万一，还是囤点‘人类思维’吧。”


    她随手选了一瓶高效恢复药剂，价格高的离谱，但她现在不缺钱。


    【高纯度精神镇定剂:服用后立即恢复30点理智值，并在接下来的10分钟内抵抗精神污染影响。商城专属，售价：29999】


    “好了，现在就算哪天真的不小心彻底怪物化......”她顿了顿，语气轻快，“至少还能抢救一下。”


    凌戚看了看仓库大门，自己在这待的时间比想象中更久，距离下班时间过去了多久?她懒得算，但显然，继续呆下去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瞥了眼仓库的菌丝，她吃了菌果后这些菌丝就好像把她当自己人了，安静的攀附在墙壁上，那些水滴似的果子在轻微鼓动。


    凌戚在直播间挂了50来个，道具格上限是5个，背包得过了试用期才能解锁，面对剩下的果子，凌戚也没打算浪费，当场购买一个腌制酸菜的缸子，把果子摘下来捣碎成汁，做完之后挂在直播间。


    【凌戚特制·菌果果汁:纯天然美食城特产菌果，无额外添加，0％食品安全保障。凌戚私人制造，无生产许可，无质量检测，无售后保障。饮用后身体强化度500％，理智值-99％，异化程度＋99％。】


    【售价:99999积分】


    做完这些，凌戚便没在管直播间。


    她环顾四周，之前进来时，一连串的刺激让她没时间细看周围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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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冷静下来，墙上的痕迹才慢慢浮现。


    墙壁原本应该是光滑的金属材质，但现在表面覆盖一层霜，暗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流淌，凌戚最终停留在右手边靠近门后的墙壁处。


    这里有些不太明显的刻痕，部分已经被菌丝侵蚀。


    她走近，拨开缠绕在上面的菌丝。


    000193


    一串数字映入眼帘。


    收银员0193?


    墙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凌戚拨开其他位置的菌丝，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剩下的都是些没有意义的划痕。


    凌戚站起来，甩了甩手，朝着仓库外走去。


    她瞥过那张逃生通道地图，抬头比划了下上面的通风管道。


    试探性伸出触肢踩在墙上，上面的绒毛紧紧吸附在表面，甚至还能微调角度，让她如履平地。


    果然是好脚!简直是专为员工优化的清洁能力，以后擦天花板可再也不用搬梯子了!


    她弓身，轻巧贴上墙壁，沿着天花板悄无声息爬向通风口。


    凌戚打开上方的狭小入口，那些长出来的肢体贴附在躯体上，顺着管道嗞溜一声挤了进去。


    她还记得优秀员工休息室在哪，如果那里有危险，那也很可能有线索。


    如果说老老实实做好员工就能完成系统颁布的任务，那生存率也不该这么低，更不用说刚刚在仓库找到的线索了，她之前还通过举报同事增加任务完成度，凌戚猜测，完成任务还有其他的方式。


    管道内的空间狭窄，凌戚不得不蜷缩着身体缓慢爬行，而这管道也不知是多久没清洁了，还有不少小虫子，凌戚本着清洁工的责任感，打算好好给这些污染环境的生物一点颜色瞧瞧。


    她张开嘴，一团蛛丝迅速发射出来，死死缠住甲壳虫，这些丝线似乎结合了蜘蛛的消化液，可以轻而易举的融化虫子的外壳，凌戚闻了闻这顿蜘蛛大餐，居然没来由感到一阵香味传来。


    尝还是不尝?


    人类的理智和蜘蛛的本能在凌戚脑中纠结。


    最终，还是本能占上风。


    不管了!


    凌戚轻尝一口，茧里的汁液嗦的一下化进嘴里，味道居然还不错。


    她还记得某位野外探险家说过，昆虫的蛋白质是牛肉的4倍，不愧是专家，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道理，虫子不但美味还十分营养。


    凌戚如法炮制，又美美享用了几顿才停歇。


    到了记忆中确定的地点，凌戚小心的观察下方房间的环境，确定确实没动静后她小心的撬开了通风网，从天花板一跃而下。


    肢体率先感受到冰冷的触感，她没敢开灯，而是根据房间内空气的流动来确定物体摆放位置，这对她一个初学者不是一件易事。


    途中磕磕碰碰好几回，这可怎么找线索，NPC来了都不一定能跑掉。


    观察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凌戚灵机一动，突然想了个好办法。

 9. 疯狂美食城9

    凌戚轻轻拨动蛛丝，每条丝线都感知到微妙的震动。


    蜘蛛的视线很模糊但触觉却很灵敏，可以通过气流的变化观察世界。因此，每一条蛛丝都是她视线的延伸，能捕捉到房间内气息的流动、物体的位置，甚至是墙壁细微的震颤。


    她调整呼吸，感受着四周的变化－－空气如何在角落里回旋，触及到物体的瞬时感应，每一次信息的回馈，她都感到难以掩饰的兴奋。


    丝线触碰到墙上的告示牌，凌戚小心的解读传达的信息:


    【优秀员工须知】


    1.忠诚至上


    2.遵守规章


    3.保持完美


    净是些没用的废话，凌戚就业过的公司每家都这样写。


    蛛丝继续延伸，总算触及到桌角的一丝异样。


    凌戚微微一拉，一张被压在桌角的被轻巧地拽出来，她迅速伸手抓住，还未来得及展开，门外便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是谁?


    她的神经绷紧，蛛丝嗖地一下全数收回，整个人如同一抹残影，无声朝通风管道跃去，躯体紧贴墙壁，四肢蜷曲，灵活地挤入狭窄的管道。


    刚藏好，门锁咔哒一声响起。


    有人进来了。


    凌戚蜷缩在通风管道口，一动不动，呼吸已经压到最低，生怕稍一挪动，就会发出声响。这里太狭窄了，轻微的动作都可能碰到管壁发出摩擦声。


    门被推开，光线猛地涌入。


    啪嗒。


    灯被打开的瞬间，凌戚眼前骤然一片刺白，她本能地眯起眼睛，复眼的视线被光线撕扯得支离破碎，明暗交错的画面让她一时有些恍惚。她微微缩起脖颈，细长的指尖在管壁上轻轻蜷曲了一下。


    但她很快调整好状态，放缓呼吸，压抑住眼中的生理泪水，仔细的观察起下方的动静。


    是0193。


    一个意料之中的家伙。


    直播间里意外的安静，也许屏幕外的观众也想知道这个编号0193的NPC到底有什么秘密。


    啪嗒。


    抽屉被拉开，金属碰撞的微响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0193从抽屉底部摸索一会儿，随后轻轻一提，一张卡片似的东西被他抽出来。


    那张卡片看上去很旧，纸张边缘微微翘起，卡片中间还有着五彩的图像，凌戚透过缝隙窥探，只能模糊地看见0193的指尖按着卡片的一角，图像什么的根本看不清。


    难道是什么餐厅宣传小卡片?凌戚想起现实生活中经常看到的什么名片小卡，但即使是优秀员工也没必要时时刻刻摩挲公司的宣传广告吧!


    于是，她思考片刻，总算意识到，这是其实是一张照片。


    并且是一张特别的照片。


    凌戚虽然看不清，但能从0193的动作和呼吸节奏中察觉变化。


    他的指尖突然停住了。


    照片被翻了个面，重新塞进抽屉。0193站起身，随后在门口环视房间，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


    这是凌戚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所谓的优秀员工休息室——不，或许叫它洗脑会议室才更加贴切。


    墙壁上除了贴着的员工须知还有一些不明意义的横幅，什么‘忠诚是成功的基石’、‘培养狼性团队’、‘时间就是生命’。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铁质储物柜，看上去年代久远，上面的锈迹多得掩盖了原本的颜色。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1，目前理智值6】


    凌戚呼吸一滞，迅速移开视线，见鬼，看看就被污染了!


    更远处，一张单人床靠墙摆放，看上去已经积累了不少灰尘。


    0193巡视一周后，静立片刻，便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锁舌嵌入门框，发出咔哒声。


    凌戚依然不敢松懈。


    她蜷缩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0193身上的腥味。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状态栏。


    【理智值:5】


    比想象中掉得更快，她思维已经飘忽了，她舔舐着刚长出的尖牙，压抑身体中的冲动。


    但凌戚没有马上使用镇定剂。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屏息聆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似乎渐行渐远。


    一分钟。


    两分钟。


    时间缓慢流逝，凌戚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耗，她能清晰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正在下降，随时可能崩坏。


    再拖下去不行了。


    她轻轻挪动身体，调整姿势，触肢探出通风管口，落在地面上。


    无声，无息。


    她迅速滑落，动作一气呵成，整个人几乎贴地伏行，径直朝抽屉的位置而去。


    目标明确——那张照片。


    凌戚伸出触肢，钩住抽屉的边缘，金属滑轨发出摩擦声，她神经瞬间绷紧。


    抽屉里的东西不多，层层叠叠的文件，几支用到一半的笔，还有一张被压在角落里的照片。凌戚小心翼翼的把它翻出来。


    照片上的人很多，大概有七八个，正常版0193也在其中，他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站在一栋建筑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有点像凌戚拍过的毕业季照片。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几个熟悉的面孔上，这些人，她在在职员工健康证上见过。


    照片的背面，有人用笔潦草地写下几个字:“市场监督管理局特派调查小组”。


    凌戚指尖一顿，异化餐厅和官方调查小组?


    她的目光扫过照片上的笑脸，一股异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灯，还亮着。


    0193根本没有关灯，他早就知道自己躲在这!


    门口似乎传来微微的拧动声，凌戚一僵，大脑还没给出答案，肢节已经自行行动。


    锋利的蛛肢迅速弹出，寒光一闪，朝着门口袭去。


    没有想象中的阻力，森冷的刃锋撕裂空气，瞬间斩断了0193的躯体。


    连骨骼断裂的质感都没有，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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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劣质的人造肉。


    他根本没有反抗。


    0193的双眼还睁着，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断裂的半截身子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声息，但那些肥大的触手还在地上如蛆般扭动。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55%】


    凌戚微微皱眉，低头看去。


    更像了，这些触手就像是区别于人类的异种生物，只是汲取宿主营养的寄生虫。


    0193早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他只是披着一层皮的傀儡罢了。


    凌戚打量了会地上的一片狼藉，突然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至少比虫子还要香5倍!


    【角色卡片已更新:前美食城收银员·0193】


    【疑似美食城卧底，可惜已经变成两半，优秀员工这一届是不可能继续颁给他了，但最佳食材还有可能。】


    她吐出一地蛛丝，将0193缠作一团，很快包裹地严严实实。


    反正这东西不管死活都要处理掉，既然如此，不如趁机利用。


    凌戚毫不客气地分泌出消化液覆盖到0193的方方面面，异化的□□在消化液的作用下变得松软，凌戚轻松地将它们吞噬，这种味道和虫子很不一样，除了咸香还有淡淡的甜味，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凌戚瞬间感到自己从大排档来到了五星级餐厅，果然，完美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凌戚吃饱后，舔了舔蛛丝，0193在消化液的作用下被溶解的宛如汁液，但她刚刚吃的时候还是被搁到了牙。


    那是一枚金属色泽的徽章，她伸出手拾起，仔细端详。


    【十佳员工奖章:一个优秀员工的最佳认证!佩戴此奖章者理智值锁定为1，生命值持续下降，维持时间直至生命值归零。（注:佩戴此奖章者将在任务中获得上级NPC的额外好感，但在同时导致平级NPC好感值下降。）】


    【系统提示:你可以选择在直播间售卖，或自行保留。】


    原来这0193还会爆装备啊，凌戚将徽章放进道具栏，目前她的道具栏已经占用四个，分别是低级护身符、菌果果汁、高纯度精神镇定剂、十佳员工奖章。


    她掏出那张藏在桌脚的纸，顺着折叠的痕迹展开，纸张有些陈旧，边缘微微发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小字。


    【食品安全检测报告】


    【报告编号:FS3022-XX】


    【受检单位:欢乐美食城食品经营商】


    【产品批次:即食肉制品】


    【经检测，所有餐品中均存在未知成分，无法通过常规检测方法确认成分构成，不符合相应条例，建议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依法采取处置措施】


    凌戚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纸张，接着毫不犹豫的团成一团收进口袋。


    恐怖游戏里存在正规驱鬼机构?果然是F级副本。


    她拿出那张老旧照片，看着上面的0193没忍住笑了。


    送来的业绩!


    看来自己离任务达成又进了一步!

 10. 疯狂美食城10

    “0193不见了。”


    凌戚一脸困惑地摊开手，对着触手怪萨斯说道。


    “昨天我举报0487之后，0193就来找过我，说了一些挺奇怪的话。”


    “我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结果今天，人就不见了。”她耸耸肩，八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萨斯，随即将照片递了过去，“还有这个，昨天他来找我之后落下的。”


    萨斯伸出触手接过，湿漉漉的表皮在灯光下反射出粘腻的光泽，他的眼睛像群寄生在头部的生物，每一颗都在转动，审视着照片上的内容。


    凌戚也在评估着萨斯，她盯着对方的触手又对比自己的蛛肢，果然还是毛茸茸的节肢动物更可爱，更不用说那满头眼珠子了，凌戚努努嘴，没自己八只眼睛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萨斯满头瘤子呢。


    他盯着照片的时间实在有点长了，凌戚的额头也渗出细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萨斯的触手慢慢收紧，最终将照片扣在桌上，扭头看向凌戚。


    “干得不错。”他晃动触手，嘴角咧出笑容，“你很聪明，我一直很看好你。”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65%】


    看来，揭穿0193的卧底身份，也对任务有帮助。


    萨斯眨动那些遍布头部的眼睛，“但你知道，餐厅不需要太聪明的员工，只需要忠诚的员工。”


    凌戚叹口气，点点头:“经理，我保证我绝对忠诚，昨天才举报了0487，今天0193又不知去向，餐厅总得人维持秩序吧?可现在人手也少，您又这么忙......”


    她抬起头，无奈道:“经理，您说这可怎么办?店里不能没人管吧?”


    萨斯沉默几秒，湿漉的触手在照片上打圈，他没有接话，而是挥了挥手:“去工作吧。”


    凌戚眨眨眼，装出无奈的样子，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萨斯竟然不答应，她也只能加把火了。


    －－


    凌戚回到岗位，发现今天的顾客居然比昨天还要多，点餐单据已经快淹没工作台了。


    她抬头一瞥，餐厅门口高高挂着一道横幅－－《周三会员日9.9折》，鲜红的字在灯光下亮的刺眼。


    0456正站在餐厅门口揽客，声音热情得像上门推销的业务员，不－－她本来就是推销的。


    凌戚刚想吐槽，眼角余光一晃，收银台空荡荡的，0193的位置没人顶上，收银工作就这么直接甩到她头上，何不算一种变相的冤有头债有主呢?


    “......真是体贴入微的企业关怀。”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忙碌的八只脚，一边用两只手接过顾客递来的钱，一边生出触肢翻找零钱，同时还得兼顾点单、配餐......


    场面堪比高压线上跳舞，哪怕她有八条腿也根本不够用，凌戚总算能理解0193为什么要那么多条触手了。


    只可惜，0193死了，带教的老师没了，凌戚也觉得索然无味。


    蛛丝轻巧地绕过桌椅腿，织成一道透明的捕猎网。凌戚站在工作台后，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柜台上，目光不着痕迹扫过自己布置的陷阱。


    果不其然，一位顾客端着餐盘走过时，脚步一绊，啪嗒一声摔了个结实，手里的食物洒了一地，热汤泼在地板上，马上蒸腾起一股呛人的味道。


    “艹－－”他怒骂一声，支起身子，皱眉回头，目光扫视一圈，愣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凌戚的蛛丝早已收回，干净利落。


    “你们是怎么打扫卫生的?！”男人的愤怒值飙升，站起来就要去找服务员理论。


    四周的食客闻声看过来，注意力却反而集中在洒了一地的食物上。


    地上，汤汁摊开一片，油脂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离得近的几位食客喉结微微滚动，男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随即像是生怕被抢了似的，猛地趴下，急切舔舐起残存的汤汁。


    舌头搅动，发出湿哒哒的响声，他仰头，嘴角还沾着油光。几乎是同一刻，压抑的喘.息声变成了失控的野兽低吼，椅子被踢翻，餐具落地的脆响连成一片。


    食客们终于褪去人皮，彻底沦为饥饿驱使的怪物。


    地上的汤汁早被舔舐干净了，食客的疯狂却无法抑制。


    “这块是我的!”一个人大吼，张嘴咬上另一个人的手背，牙齿陷进去，血珠渗出，紧接着就像大鱼吃小鱼一样，他们开始互相撕咬。


    凌戚扫视过这一片混乱，语气无辜的很:“不好意思啊客人，我们的地板每天都有打扫，可能是您自己没注意脚下吧?”


    可惜，还没等她得意，话音刚落，“叮咚”一声，门被推开了－－


    0456一进门，混乱的餐厅瞬间像被无形的力量按下暂停键。


    她头顶的触角止不住颤抖，如同失控般抽动，紧接着，一股奇怪的，有点像凌戚尝过的菌果气味从她身上飘散开来。


    地上的食客动作一滞，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如同被夺去魂魄般直愣愣的停下。


    凌戚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挑眉，倒是头一回见识到0456的能力，她本来还想趁乱拉0456下水，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手段。


    她暗自咂舌，什么用笑容感染每一位顾客，原来是直接控制。


    搞了这通，乱虽然没起来，但好歹摸清了0456的底细。


    直播间里早被问号刷屏，弹幕飘得飞快。有人兴奋地说，凌戚上了猎奇榜首页，配文是八个字－－蜘蛛侠大战章鱼哥。


    凌戚瞥了眼，挑几个问题回复。


    【你为啥这么搞?】


    “制造混乱啊，顾客投诉一波，坑0456一把。”


    【为啥不老老实实拿最佳员工？】


    “最佳员工?你们真信?”凌戚笑了笑，慢悠悠回复，“经理根本不会给的，玩家就是个驴，最佳员工就是给钓着咱们的萝卜，只让你看到希望，最后榨干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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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动力。”


    【那任务怎么办?你还是要拿最佳员工吧?】


    “是啊，要拿。但规则可没说，最佳员工必须从一群人里选出来。”凌戚想到这语气都变得轻快，“如果最后只剩我一个员工......”


    弹幕炸开。


    【我靠?？？】


    【你是这意思?？？】


    【懂了懂了，‘最佳’这两字重点是‘最’不是‘佳’。】


    【反套路资本家是吧，支持。】


    凌戚看着弹幕，心情不错，随手甩了个Wiｎｋ，只是效果有些诡异，再配上凌戚的绿茶发言，她在猎奇榜又前进了一名。


    等到了晚上，会员日的狂热终于散去，餐厅里只剩下些吃的只打嗝的顾客，以及一个勤勤恳恳打扫卫生的0456。


    凌戚坐在收银台后，悠闲地晃着腿，八只足肢轻轻敲着柜台，像在打着节拍，偶有几个点餐的顾客也被她打发自己去取餐。


    她头顶的摄像头早就被蛛丝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死透的蚕蛹，自从她绝对不靠拍马屁和假装勤奋来博取好感度后，生活简直有滋有味的很。


    领导要偷窥?反手就是制裁，该摸的鱼，一条都不能少。


    她瞥了眼显示屏上的账单，随手点击确认，在看到页面后面的99＋后，果断移开视线。她又不是真的收银员，一临时工，还要对财务负责?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凌戚打了个哈切，顺手把蛛丝粘到门上，万一待会有谁想让她加班，她就能第一时间跑路。


    凌戚的哲学很简单－－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至于如何完成任务，她也略有小成。


    首先是服务员，今天的试探让她确定了对方的手段，信息素能迅速平息骚乱，但未必没有反制的方法，只需要设个局，截断信息素，她就会被作为无用之人被抛弃，又或者直接暗杀掉，凌戚舔舔嘴角，这样也算废物资源再利用。


    其次是布莱克，这人一天到晚都待在厨房，凌戚一直没搞清楚他的底细。如果是个普通人，随便找个机会处理掉便是；但如果是个狠角色，能控制异化，那必须提前布置，确保一击致命。


    她想了想，决定今天晚上还是得去厨房探探。


    她看了看自己的道具栏，在下周之前，必须让这两人彻底消失。


    至于餐厅的正常运营？她瞥过门口新换上的宣传海报，笑了笑。


    这跟她一个小小的点餐员有什么关系?


    －


    夜深了，会员日总算结束，凌戚丢下0456毫不犹豫离开工作台，却在经过后厨时顿了顿脚步。


    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她皱起眉，悄无声息爬上通风管口，透过缝隙向下看去。


    然后，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团黏黏腻腻的东西由模糊变得清晰，紧接着，变成了一个凌戚意想不到的人。


    0487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11. 疯狂美食城11

    凌戚蹲在通风管口，蛛肢扣住边缘，她皱眉，眯眼往下看。


    后厨昏暗一片，黄橙橙的灯光熏着油腻的瓷砖和翻腾的铁锅，一股腥气直冲鼻子。厨房中心，0487慢悠悠站起来，凌戚才发现对方的身体是由成千上万条菌丝构成的，那些游动的细丝如同血管般密密麻麻布满0487的全身，时不时还鼓动几下，好似为他提供营养的运输渠道。


    0487离管道口太远，凌戚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察觉他胳膊下垂下几条菌丝，随着动作晃荡，像牵丝木偶。


    【角色卡片已更新:菌丝傀儡·0487】


    【被辞退的员工不会离开，他们将成为美食城的一部分，永远服务于此。】


    【系统提示:您的理智值-3，目前理智值2】


    屏幕外的李异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副本死亡率这么高了。


    表面上看，主播只需要和NPC竞争最佳员工，但实际上作为领导的萨斯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完全把他们当傻子耍，即使能完美完成任务也面临被同事举报或异化成怪物的危机；而如果主播反其道行之，先举报员工导致其被辞退，对方也可作为傀儡复活，简直源源不断!


    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凌戚的原来计划只能建立在固有NPC的基础上，现在0487打破平衡，她再想拿到最佳员工可就难了!


    凌戚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她的目光迅速将厨房整体扫视一遍，房间边缘，电磁炉旁，布莱克背对着她，半边烧伤的脸隐没在阴影里，手握着长柄勺搅拌锅里的东西，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而布莱克穿着那身洁白的厨师服，还真像模像样，她扫过布莱克全身，突然!


    眼睛被闪了一下，她盯着布莱克的裤脚，那里，有东西!


    那抹闪光在灯光下显得湿乎乎的，她定睛一看，一截菌丝欢快的鼓动着，不用想，布莱克全身肯定都是了。


    厨师的脚和菌丝连在一起?凌戚的脑子里好像有团雾，搞半天布莱克才是大BOSS!


    至于这傀儡0487，显然是布莱克搞的鬼!


    锅里的液体咕噜一声，腥味更浓了，凌戚咬牙，这地方待一秒她都嫌多。


    厨房那，布莱克的勺子一顿，头微微一愣，凌戚屏住呼吸，心跳砰砰加速。


    如果时机正确，凌戚还可以再观察一下布莱克，摸清他的底细。但现在不行了，理智值跌倒2，凌戚只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行动还是冷静的。


    她轻吸一口气，正松开一节蛛肢打算原路返回，没成想——蛛肢一滑，金属边缘‘吱’地作响，声音不大，但凌戚还是提紧了心脏。


    布莱克的动作停了，头稍稍移动，像在听。


    凌戚屏住呼吸，缩回管道深处。他慢慢转过头来，烧伤的脸映着灯光，他那只完好的眼睛像针尖似的扫上来，直勾勾盯着凌戚。


    “原来是只虫子。”布莱克勺子一摔，砸在地上叮当响。


    暴露了!凌戚暗骂，她没时间紧张，蛛丝一甩，缠住管道内壁，迅速往回爬。布莱克显然没打算放过她这个探子，那些菌丝迅速炸开，窜向管道口，紧跟在凌戚身后。


    明明仓库那些菌丝不是这样!凌戚一边爬行，一边向身后疯狂吐丝，期间还看到那团0487肢节扭动地爬进来，她的理智值已经掉到1了!


    心跳得像擂鼓，直播间观众也看到这恐怖的一幕:


    【主播快撤!】


    【厨子疯了!】


    凌戚咬牙，回头瞥见，那些菌丝窜得飞快，像活蛇一样贴着管道追上来，她爬得再快也绝比不过一群没骨头的怪物。不能硬跑，得解决它们。


    她脑子飞速运转，想找出菌丝的弱点，厨房内没有明火，可能是因为布莱克的烧伤阴影，但也有可能和这些菌丝有关!凌戚记起之前在仓库里，里面阴阴冷冷的，从里面就越是温度低，菌丝就越多，到门口反而几乎没有，之前她只当这是菌丝的习性但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很可能怕干怕热!


    可这样一想凌戚又觉得不对，布莱克刚刚还在搅一锅热汤呢!难道菌丝其实是怕火?


    凌戚眯着眼看管道外，白炽灯的光从走廊外漏进来，热气也顺着管道往上窜。


    火，对，就是火。


    凌戚靠近出口，蛛丝一甩，缠住天花板上的灯泡，拉过来。灯泡被烫的发红，她咬牙拽断电线，火光劈里啪啦炸开。


    菌丝已经近在咫尺了，那味道呛得她鼻子疼，凌戚吐出一团蛛丝黏在菌丝上，迅速把灯泡砸过去，正中菌丝堆。


    ‘砰’的一声，玻璃碎了，热浪炸开，沿着蛛丝很快燃烧起来，烫得这些菌丝滋滋作响，离得近的菌丝瞬间枯萎，冒出一股黑烟。


    0487的肢节卡在管道内，大抵是菌丝多，烧得慢，那些菌丝还时不时颤两下，过了一会，总算没了动静。


    凌戚喘口气，生命值似乎也下降了，她张开手掌，接触灯泡的一边迅速红肿。


    【系统提示:您的生命值下降了10点。由于接触高热物体导致轻微烫伤，当前生命值110。】


    【我靠，蜘蛛侠666啊，不愧是猎奇榜前10，超绝动作戏!】


    【主播这还是你吗?你不是拖个地都会生命值下降吗?！】


    【我去，主播登上新人榜了!有实力啊!】


    【系统通报：恭喜主播凌戚达成‘名声鹊起’成就，成功吸引10000人观看直播!】


    【系统提示:您已获得7976打赏积分。】


    直播间里礼物刷个不停，彩光闪得人眼花缭乱，李异屏蔽这些公告，仔细观察凌戚目前的状况。屏幕里，凌戚缩在通风管道口，汗水顺着额头滴在蛛肢上，热气从菌丝那边飘过来，熏得她脸发红。


    凌戚快撑不住了!理智值只剩下1，要是再掉神仙也救不回来!


    李异也算陪着这新人主播一路走过来，可不能让她折在这!他迅速打字:


    【快用镇定剂!】


    【先别管NPC了!要是再掉，你会彻底异化!】


    凌戚看到了，她撇过脸，沉默地看着管道壁被她抓出的一道划痕。她也够天真的，居然觉得布莱克有正常的可能，危机没有解除，布莱克绝不是普通厨子，那他是什么，那他刚刚在干什么?


    凌戚试图分析，但也许是因为理智值太低，脑子里反而更混乱了。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她绝对不能用镇定剂!布莱克还在虎视眈眈，镇定剂虽然能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值，但同时异化度下降，就更没有丝毫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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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戚点开道具栏，目光在【高纯度精神镇定剂】和【十佳员工奖章】间游离，手指悬在半空，迟疑不定。菌丝的焦臭味从管道深处飘来，终于，她眼神一凛，果断点下奖章:“就你了。”


    以生命为注，赌她能赢。


    凌戚迅速将奖章别在衣领处。


    【系统提示:十佳员工奖章已使用，理智值锁定为1，生命值燃烧中......当前生命值109】


    她扭头，瞳孔一缩，布莱克已经从后厨钻进管道，烧伤的脸贴着金属壁，眼睛瞪得像要炸开。


    没时间跑，凌戚直接开打，她蛛丝一甩，砸向布莱克的脸，他头一偏，没躲开，眼角擦除一道血痕。


    布莱克嘶吼:“餐厅的蛀虫!”


    随即，他手一挥，菌丝扑了过来。凌戚的蛛丝能迅速感应动作，她吐丝很快结成一张大网，横在管道中央，网线颤动，精准锁住布莱克的动作。


    那些菌丝撞上网，撕拉几声，网晃了晃，凌戚松口气，生命值已经掉到105。


    网撑不住多久，灯泡已经被她用了，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干掉他，凌戚脑子一转，想起后厨那锅汤——虽然不知道里面煮着什么，但肯定是污染物，而且又烫又黏，就算烫不死，那厨房里还有一个灯泡。


    想清楚后，趁布莱克还没挣脱，她迅速吐丝黏在走廊墙壁，借力冲出管道口，回到厨房外。


    就在凌戚离开管道的刹那，布莱克突然炸开，皮囊撕裂，像破布挂在网上，一团菌丝从缝里钻出，快如弹簧般扑向凌戚。


    凌戚迅速踹开门，猛的一关，菌丝被拦在门外。


    她看见电磁炉上的铁锅还冒着气泡，热气冲天，门外，砰砰作响，就要破门而入了!


    凌戚将蛛丝射出，缠住锅柄，用力一拉，那锅不明液体‘哗’的一声，泼向门口。


    汤汁溅开，蒸汽笼罩整个门口，布莱克的菌丝被浇个正着，很快膨大，像一团乌冬面，凌戚眼疾手快，迅速将灯泡扯下，吐出蛛丝，狠狠丢了过去。


    那些菌丝瞬间被烧得吱吱作响，布莱克还妄图做最后的挣扎，菌丝如同分裂般朝凌戚炸来，她抄起锅盖，狠狠砸下去，菌团被拍扁，黏在地上，没了动静。


    【系统提示:您当前生命值98】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65%】


    没有变化?为什么。


    凌戚靠着灶台，汗水滴下，直播间弹幕炸了:


    【主播绝了!！！】


    【热汤加锅盖，给布莱克爽的[大拇指]】


    屏幕外，李异已经激动得喝了3瓶汽水了，绝处逢生！太牛了!从管道逃出来还反杀，他手抖一点，直接砸下5000积分。


    凌戚眼神一闪，嘴角扯动:“谢谢宝宝们的打赏，想看更精彩的，就继续关注主播哦!”


    【系统提示:直播间热度上涨，粉丝增加3680，当前粉丝数7895】


    后厨黑漆漆的，灯泡被她揪下来砸在布莱克身上，凌戚正打算吐出蛛丝好好探查这地方，她手刚朝储物柜伸过去，突然被一阵甜腥的气味钻进鼻子，脑袋一沉，像被棉花堵住了。


    这味道，0456!


    她扭头，服务员0456站在门口，触角颤动，眼神冷得像冰。

 12. 疯狂美食城12（完）

    凌戚的脑子已经乱作一团，她仔细回想，举报0487偷懒，任务进度涨了；吞掉0193，揭露他是卧底，也涨了。可这次杀死布莱克，系统没反应，进度卡在65％。


    难道是因为布莱克没有犯规?


    角色卡片上说，布莱克，美食城的超级大厨，凭借堪称魔法的厨艺让餐厅生意火爆。布莱克是餐厅的核心人物，她无故杀他，任务进度才没涨!0456才出手!


    信息素似乎更浓了，凌戚越发感到昏昏沉沉，面前的事物开始扭曲，地上的菌丝好似重新发芽生长。


    不能被辞退!


    凌戚低头，地上一片狼藉，布莱克像疯狗一样追她进管道，菌丝缠得到处都是，得让他背锅。


    她急得脱口而出:“布莱克要夺权!我亲眼看到他用菌丝控制员工，想借机掌控餐厅，还攻击我灭口!”


    【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完成度75％】


    凌戚松口气，可信息素太浓，她头晕眼花，靠着灶台滑倒，昏了过去。


    －


    意识，似乎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中，萨斯高高在上，手中的鞭子时刻不停，“效率、忠诚、利润。”凌戚急得满头大汗，场景徒然一转，0193被她砍成两半，凄凉的躺在地上。她问自己，杀掉一个NPC会犹豫、后悔吗？答案是没有。


    她只是一个老实的打工人，都是系统让她干的。但她的思绪很快转个弯－－如果0193的故事能博得直播间观众的认同呢?她几乎能看到弹幕刷屏：


    【主播好狠】


    【0193太惨了】


    积分和打赏如流水般涌来，想到这，凌戚嘴角微微上扬，就连对0193也有了几分好脸色。


    梦境再次扭曲，昏黄的灯光洒在后厨，布莱克站在翻滚的大锅前，半边烧伤的脸狰狞恐怖。布莱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起炸开的菌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她试图接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布莱克慢慢转头，菌丝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里冒出来。


    凌戚心跳加速，猛地惊醒。


    刚睁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周围静谧无比，凌戚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她叹口气，似乎还没能从睡梦中回过神来。


    时间过去了多久?自从来到这个所谓的美食城，她一直没有休息过，每天是无休止的工作、探秘，她到底是带货主播还是侦探啊。


    揉了揉太阳穴，凌戚重新振作起来，现在她积分还有9万多，换算成现金也有九千多万。她已经想好了，杀掉0456，把进度条推到100％，然后回到现实世界，把积分换成现金，继续躺平。


    至于这什么带货主播?有钱，谁还打工。


    只不过倒有一件事让她感到有些不安，杀掉布莱克居然只涨了10％的进度，按照他的重要性，不至于才这点吧。


    凌戚拨动一根蛛丝，试图感知周围的环境。


    桌子、柜子、床......凌戚沿着墙壁摸到熟悉的开关，啪嗒一声，房间亮了。


    入目只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家具，但墙壁上的字幅让她很熟悉这是在哪:


    【优秀员工须知】


    【忠诚是成功的基石】


    【培养狼性团队】


    ......


    不对劲，她还不是优秀员工，怎么进来了休息室?


    优秀员工休息室内，凌戚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现在锁定了理智值，不用白不用。


    可越看，凌戚的困惑就越多，房间，总觉得和上次有些不一样。之前她在通风管道看的时候明明这房间很挤的，现在一看怎么感觉变宽敞了，凌戚抬头，眼神在管道口打着转。


    一回生二回熟，她最终还是利索爬上墙，钻进管道。低头往下看，凌戚意识到自己的观察没有错－－原本紧靠墙壁的储物箱现在还留有空隙，休息室的空间似乎被拉长了。她眉头紧皱，想起那张贴在仓库附近的地图，之前，地图上的休息室明显小了，与实际不符。


    凌戚眯起眼睛，低声自语:“地图上的比例不对......还是房间一直在变化?”


    她突然记起仓库里刻上的数字:000193，那个被她吞噬的收银员，卧底。她心跳加快，大脑里迅速联系起来:0193的身份，他的秘密任务，这串数字很可能是他的同党刻下的，也许是一种联系方式。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房间肯定会有向外部求援的关键，凌戚思绪一闪，也许这和她的任务进度有关。


    凌戚立即行动，搜索房间。她心想，0193既然是调查员，藏东西的地方一定既方便他自己观察，又足够隐秘不被外人察觉。她扫视一圈，目光注视在那个“优秀员工须知”刻板上－－位置显眼却没人会多看，正符合0193的风格。


    她走过去，取下塑料板，果然在背后发现一个嵌在板子后的小型通讯器，巴掌大小，凌戚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按下开关，屏幕亮起，显示输入信息，还能用。


    她抓着通讯器，并不着急输入，举报餐厅或许可以引来救援，但她还不确定这会不会毁了“优秀员工”的任务－－如果外部力量介入，她很可能达不到最终奖励。


    凌戚皱眉，决定先按原计划:干掉0456，那位服务员的信息素太危险，必须除掉。可她明显没犯规，凌戚得找个理由，让餐厅接受她的死，就像布莱克一样。


    她看了眼通讯器，灵光一闪:就说0456拿了0193的通讯器，意图背叛餐厅。


    凌戚站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朝服务台走去。她得快，生命值可不等人。


    刚迈进大厅，空气中便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凌戚捂住鼻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大厅像经历了一场大战，吊灯似乎要掉下来一般，发出吱吱哀鸣，地板上到处都是菌丝，走一步都会被黏住。


    生命值跌到80了，凌戚走向服务台，打算绕到后面，找0456下手。服务台上堆着餐盘，脚步声从后厨传来，嗒嗒嗒，她听过很多次。


    凌戚猛地缩到服务台后，屏住呼吸。脚步声停了，凌戚又闻到那股甜味，她毫不犹豫，朝着脚步声的方向吐出一大团蛛丝，总算暂时封住了0456的触角。


    凌戚翻身朝她走去，在0456身上乱搜一通，喊道:“0456偷了联络器，意图背叛餐厅!”


    凌戚晃了晃手中的联络器，充做证物。0456嘶声:“胡说!”可菌丝疯狂生长，很快攀附在0456身上，餐厅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图背叛的人。


    凌戚做完这些，腿一软，差点跪下。她咬牙用蛛丝拉住吊灯，荡到服务台上，试图躲避地上的菌丝海洋。


    这些菌丝疯了，连她这个举报人也要杀!她低骂:“这破餐厅不讲理!”菌丝从地板钻出，密密麻麻扑向她，凌戚试图回到休息室，可是还没出手，墙壁突然裂开，长出一只只眼睛，瞳孔紧紧盯着她，生命值迅速下降。


    【系统提示：受到生命体意志冲击，直播强制关闭】


    【系统提示:任务进度更新至85％】


    直播间瞬间黑屏，只剩下一片雪花。


    新人排行榜上，凌戚的ID从50名迅速上滑到第十五，积分不动，热度暴涨。


    论坛里帖子刷的飞起:


    【爆/新人主播惹怒副本boss/危】


    【爆/疯狂美食城boss首次出现，大眼珠子吓坏众人】


    凌戚瘫在服务台上，汗水混着血滴下。那些眼睛没动，似乎在判断－－凌戚举报布莱克和0456，全靠谎言。凌戚深吸一口气，“为餐厅除害，是每位员工的义务。”


    她的谎言天赋S级，语气真挚得连自己都信。眼睛眯了眯，四周异动停止，退了回去。凌戚捡回一条命，大口喘着粗气。


    她杀了布莱克，0456也死了，任务还不够。如果餐厅有意志，除了她，这里还存在一位员工－－萨斯，美食城的中坚力量。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通讯器，屏幕还在亮着，她手指摁住按钮：000193。萨斯在食材里加入其他物质，导致违反市场管理条例，还压榨员工，简直是法外狂徒。


    凌戚冷笑:“优秀的员工，会让餐厅变得更好。”


    通讯器屏幕上传来消息:预计3小时到达，保持联系。凌戚松口气，还有3小时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现在，她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市场管理局的人收拾掉萨斯，这样，她就是唯一的员工。


    凌戚强撑着站起来，离开时，抬头看向工位上的摄像头，红光闪动，正对着她的面庞。她咧嘴一笑，转身走出大厅。


    －


    市场管理局的人已经到了。


    餐厅门被人踹开，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调查员鱼贯而入，迅速控制现场。执法员将挣扎的萨斯按倒在地，警报声此起彼伏。


    凌戚见状，把手中的那份食品安全检测报告递上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这个是......0193留下的。”


    调查员皱眉接过报告，翻阅几眼，神色瞬间变了。


    凌戚成热打铁，叹了口气，眼神流出几分悲壮:“他一直坚持卧底收集证据......可惜异化过度，最终没能撑下来。临终前，他让我一定揭露这家餐厅的真面目。”


    调查员们面色凝重，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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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品加工，员工待遇恶劣，人口买卖，简直－－”


    话音未落，萨斯猛地挣扎起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凌戚眼疾手快，从道具栏里摸出那坛子果汁和十佳员工奖章，直接塞进萨斯那张尖牙密布的大嘴。


    “给你个体面的告别礼物。”凌戚露齿一笑，“这个十佳员工奖章，你就自己享用吧。”


    道具迅速生效，菌果果汁可以让其理智值迅速下降，但奖章可以锁定理智值消耗生命值，因此，萨斯的体表迅速鼓胀，皮被越撑越薄。


    “咕、咕......”他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声音，下一秒－－


    砰!


    萨斯爆炸了，原地只留下那枚奖章，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凌戚取下奖章后，便迅速使用了镇定剂，以免被波及导致理智值下降。


    她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奖章，这玩意她可不想要了，觉得晦气，但直播间的观众应该会感兴趣。


    她想起自己的直播间似乎被关了，点开直播，一排排弹幕瞬间充斥在眼前。


    【????】


    【经理炸了?你这周围的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最佳员工（已故）】


    【惹了BOSS还活着，你到底干了什么?！】


    【建议以后改名:打不死的小强】


    凌戚正看弹幕，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难道是理智值太低了?她这样想着，等她再睁眼，周围的一切已然变化。


    美食城的嘈杂声消失了，连空气中的腥臭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而死寂的纯白空间。


    凌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换回了她还在家时的装束，手里还捏着刚刚的奖章，生命值和理智值都在缓慢上升，说明她人还在，只是副本已经彻底结束。


    耳边一阵嗡鸣，随即一则信息弹出:


    【系统提示:恭喜主播凌戚完成副本‘疯狂美食城’，任务进度100％】


    【解锁隐藏结局:官方介入】


    【结算奖励:积分+6000、解锁背包功能】


    【特殊奖励:】


    【官方认可·热心居民奖励积分+1000:官方发的良民奖，证明你为社会做出了卓越贡献。】


    【锦旗·餐厅最佳员工:本店历史上最后一个最佳员工，毕竟餐厅都没了，挂哪?挂自己脖子上吧。】


    【S级·劳动法残页:上面赫然写着‘劳动者每日工时不得超过8小时’，可惜是个残页，剩下的内容都被撕掉了。理论上很强，但只剩个寂寞，建议收藏。】


    【餐厅经营许可证（绑定）:由于餐厅所有员工已离职，作为唯一的存活者，许可证自动绑定至凌戚名下。每月需支付10万积分偿还债务，否则将承担相应责任。】


    【系统提示:恭喜主播晋升为企业家!只是您的企业目前破产，负债100万，负债增长中......】


    【系统评价:你揭露了真相，终结了美食城的黑暗历史。然而，正义的代价往往沉重，官方认可了你的付出，给予了相应奖励，同时，也给你留了一点小小的‘责任’。请继续努力，毕竟，你的身份是－－餐厅合法经营者。】


    －－剧情后续·举报生效·触发官方行动－－


    【系统提示:官方开始追溯非法所得......】


    弹幕还在刷，凌戚正想是不是该成热打铁拍卖奖章，结果系统突然跳出一条新的提示。


    【您在副本期间销售的商品涉嫌违规，需上交非法所得92780积分。】


    凌戚:......


    她眨眨眼，掏出自己的账户余额一看，10万积分迅速减少，直到变成7开头的千位数。还没等她回过神，系统再次提示:


    【请注意，由于‘餐厅经营许可证’已绑定，您的经营责任生效，需每月缴纳10万积分。】


    凌戚:？？？


    她死死盯着这行字，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闭眼再睁眼，还是10万没变。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你直接负债10万?】


    【准确说是100万，债务还在增长，只是每月需要偿还10万。】


    【笑死我了，放心，没人比你更惨。】


    凌戚看着那张10万积分的‘月租’脸色阴沉，猛地把锦旗一甩，骂道:“靠，我举报一场，不仅一毛没赚到，还倒欠100万债务???”


    她一脸破罐子破摔:“老娘就不交，你们能把我咋样。”


    系统没有回话，但她感觉自己身后冷飕飕的，看着那张屏幕里的‘经营许可证’，她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