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把疯批反派撩成乖狗》 第十九章她图什么？ 沈确静静地看着死鱼般被拍在案板上的姜昭。 她为什么要挡在自己的前面？ 自己要留她性命，是为了她身上的金丹和灵脉。 那姜昭又图自己什么呢？ 哪怕自己想要她的金丹灵脉，也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她用性命来守护的？ 沈确望着姜昭，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现在，该轮到你了。” 狐妖迫不及待地朝着沈确的脖颈扑了上来，想要吸取这美艳男人的血。 沈确抬臂去挡，手臂上被抓出长长的血痕。 “嘶”狐妖的掌心灼伤，焦黑一片。 “怎么会？”狐妖诧异。 沈确望着狐妖掌心的血迹，眼眸弯了弯，原来如此。 在狐妖再一次用狐尾攻击前，沈确将手掌狠狠地在锋利的石壁上割过，随即抬手握住了狐尾。 原本蓬松巨大的狐尾在沾到他掌心的血时，瞬间凋零，千万根黄毛卷曲变黑。 狐妖意识到不对劲，想将那一尾抽回，却是徒劳。 沈确死死地握住了那条尾巴。 狐妖的其他尾巴也相继开始凋零，她那张美艳妖娆的脸被抽干血液逐渐干瘪下去，好似被放了血的干尸。 沈确浑身的血液都兴奋地沸腾了起来，瞳孔也变成了奇异的金红色，他感到有股特别的力量涌入了体内。 狐妖痛苦地哀嚎。 怎么会，他明明是个普通人。 为何他的血能压制住自己，甚至吸走自己的妖力。 “姐姐，救命。”狐狸洞外传来胡乱的叫喊声。 “姐姐。” 看来是萧扶苏他们来了。 沈确松开那条狐狸尾巴，走到昏迷的姜昭身侧倒了下去。 萧扶苏和袁厌离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两个昏迷的人和一只被吸干了精气的狐妖。 袁厌离上前扶起沈确，轻轻唤道：“沈公子？” 沈确睁开迷离的双眼，虚弱地道：“你们没受伤吧？那狐妖呢？” 袁厌离告诉他狐妖已全被抓了起来，又妥帖地把他扶到床上，这才去看姜昭。 袁厌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姜昭的脸：“姜姑娘？” 姜昭还是没有反应。 萧扶苏走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道：“她伤势过重，昏过去了。” 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从里面取出丹药喂给了姜昭。 袁厌离道：“师兄，这疗肌愈骨丹，你也只有三颗，还是自己留着吧，姜姑娘的伤势回去后用药草治疗也是能好的。” 萧扶苏：“若不是姜姑娘，今日也找不到这狐狸洞。况且，药草治疗漫长，遭受的痛楚也就久些，姜姑娘还得吃许多苦头。” 袁厌离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在洞里等了一会，待姜昭醒后，一行人才从洞口出去。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众人才知这山洞竟然就在村口的坟墓中。 与纸人把花轿抬去的村尾，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萧扶苏回村后，带着村民去狐狸洞认领了自家失踪的男人。 只是活的人离开，死的骨认回去。 村子里紧张恐怖的氛围一扫而空。 前日空无一人的街道，此时热闹起来，纷纷扬扬地飞洒着漫天的纸钱与背凄的哭声。 老婆婆也找到了她儿子的尸首。 姜昭他们帮老婆婆在村头的墓地埋葬了她的儿子。 从村头回去的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老妇人。 她眼含怨气，手上挎着一篮子鸡蛋。 见到萧扶苏就开始砸。 萧扶苏抬袖挡去，素净的袍子上，霎时脏污一片。 袁厌离上前阻拦：“大娘，你怎么能打人呢？” 老妇人骂道：“我儿子根本就没死。假道士，你们别以为随便找出具尸骨就能骗到我。” 袁厌离翻了个白眼，气道：“尸骨都是你们自己认回去的，缘何又怪到我们头上来？” 老妇人口中喃喃：“骗子，骗子，我儿子根本就没死。” 老妇人说完拿着鸡蛋又要砸来。 袁厌离上前便要夺过篮子，被萧扶苏拦住。 萧扶苏摇了摇头：“阿离，不可。” 姜昭知道老妇人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儿子惨死，所以将痛苦发泄在了萧扶苏身上。 萧扶苏自然也明白。 下山历练看惯生离死别，有的人无法接受亲人的死亡，会把发现告知她死亡的人当成罪魁祸首来看待。 毕竟，如果没有这个人发现自己亲人的死，自己便能骗自己一辈子。 一青衫女子跑了过来，扯住老妇人，泪眼婆娑：“娘，哥已经死了。” 老妇人给了女子一巴掌：“你说什么胡话，你哥没有死，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你哥的尸体。” 女子不顾自己脸上的疼痛，死死抱住了老妇人：“娘，哥哥他天生四指，那具尸体就是哥哥的，你昨日自己找到的。” “娘，我们还要好好地过下去，你不要这样。” “娘，我只有你了。” 青衣女子痛哭起来。 老妇人眼神由憎恨变成了茫然，最后瘫坐在地上，与青衣女子抱头痛哭。 萧扶苏想上前安慰几句，却被姜昭扯了扯袖子。 “走罢，让她把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我们作为局外人的安慰，反倒会被误会成高高在上的怜悯。” 萧扶苏听得这话微微一怔。 袁厌离也有些诧异，总觉得这不是能从姜昭，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话。 沈确从始至终都远远地跟在后面，冷冷旁观着这一场闹剧。 只在萧扶苏拦住袁厌离时，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 他不认为那种行为是仁慈。 只觉得可笑又愚蠢。 几人回到屋子收拾好了包袱，准备带上笼子里的狐狸前往青丘时，忽然发现狐狸不见了。 “大师兄！”袁厌离尖叫，“狐妖跑了。” 萧扶苏皱了皱眉，关押狐妖的笼子上贴着自己亲手写的符纸，狐妖怎么可能跑得掉？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们捉回来。 “还好，笼子上还有气息。” 萧扶苏手持追踪铃，循着声音一路找去。 铃铛带他再次来到了村尾树林。 扒开枯枝败叶，下面露出一只只干瘪的狐狸尸体，与洞中那只狐狸一样，被吸干了精血。 “怎么会这样？”姜昭不解：“难道是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妖物？” 萧扶苏随身携带的罗盘，并没有在清水镇感应到其他妖物的气息。 若是真有妖物，也该是剖取他人的妖丹来助长自身功力。 像这样直接吸取对方血元，致使其神魂俱灭，连体内那点血肉都被作为养分，妖法残暴的妖物。 典籍上记载的只有一位。 他拧紧眉心，将狐妖的尸体仔细地翻看过去，并将此事上报给了宗门。 袁厌离懊丧道：“狐妖常居青丘，好不容易找到几只溜出来的，这下糟了，狐狸死了，我们去青丘的唯一线索都丢了。” 姜昭眼眸一亮：“不，还有一只狐狸可以带我们去青丘。” 第二十章灌灌 沈确自小便知自己的血能使草木枯萎，所以常常被人骂作“怪物”。 没想到有朝一日它竟能帮自己吸收妖物体内的力量。 修不了仙，那就堕妖。 只要能获得力量变得强大，是仙，还是妖，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趁其他人离开，他撕下了萧扶苏贴在笼子上的那张符纸。 沈确用匕首割破刚刚结痂的掌心，一只一只地把那些毛茸茸的狐狸都摸了过去。 狐妖浸润了沈确的鲜血，浑身颤栗，目露惊恐。 随后飞快地如泄了气的气球，干瘪下去。 果然，体内的血液再次沸腾。 沈确缓缓张开手心，看着手掌中凝结出的红色火焰，心头狂跳。 可下一瞬，那火焰便熄灭了。 沈确再次尝试，却连一点火花都凝结不出。 “废物。” 他痛恨自己无能的身体。 难修仙术，连施展妖法也不成。 “看来，还是需要姜昭体内的金丹啊。” 沈确捻了捻无名指上的那根红绳喃喃道。 ----------------- “姜姑娘，你确定这里面还藏有狐妖。”袁厌离问道。 姜昭轻轻扣了扣门板，来开门的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姜昭，眼睛亮了亮：“姐姐，你怎么来了？” 袁厌离认出了，这就是他们刚来那日，姜昭给了暖手炉的那个小孩。 似乎叫什么狗蛋。 姜昭笑道：“牛蛋，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小狐狸呀。” 牛蛋扭头看了看，发现母亲不在，悄悄地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养了只狐狸。不过你可别告诉我娘亲，她不准我养这些动物的。” 姜昭点头，认真地拉钩保证，并且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包牛轧糖作为礼物。 沈确看到牛皮纸包着的糖，不由地想到了狐狸洞中姜昭喂她喝的那三杯糖水，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牛蛋接过糖，兴高采烈地带着姜昭去了他家后院。 一只全身火红的小狐狸正躺在草垛上。 它翘着二郎腿，一边用干草剔牙，一边悠闲地晒着冬日的暖阳。 丝毫没有注意到院中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姜昭看向萧扶苏，萧扶苏会意，袖中飞出捆妖索，将那狐狸缚住。 小红狐大惊，口吐人言：“杀狐啦！救命呐！” 姜昭走过去敲了敲它的脑袋道：“安静点，帮我们办件事就放了你。” 袁厌离惊讶极了：“姜姑娘，你怎么知道这里还藏着一只狐妖？” 姜昭说起了那日刚才村子时，牛蛋他看向村口的方向说等哥哥，可狐妖娶亲为了混淆视听，都是把花轿先抬去村尾的。 所以她猜测定是有人告诉过牛蛋，他哥哥在哪里。 袁厌离对姜昭的蠢笨又花心的坏印象淡去。 他目光中流露出赞许：“没想到姜姑娘竟是如此心细之人。” “只是”，姜昭不解地问道：“你肯告诉牛蛋他哥哥在哪，可你为何不告诉他哥哥已死的真相。” 小红狐不忍地道：“我怕刘寡妇伤心。” 刘寡妇就是牛蛋的娘。 “害，上回卖猪肉那家的张寡妇听得儿子被娶走，便没日没夜地哭，眼睛都哭肿如核桃，我心疼的不得了。” 原来这是个口味独特，专门喜欢寡妇的狐狸。 小红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离开的路上还跟姜昭科普寡妇可比那些男人有滋味多了。 姜昭：“谢谢科普，可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聊了半天，小红狐口渴了想给自己倒杯茶，这才发现手脚还被绑着，自己的命还在人家手里，问道：“你们要让我办啥事？” 姜昭道：“带我们去青丘。” 小红狐：“你们要去青丘？” 小红狐看了一圈四个人，伸出一根小爪子摇了摇，随即指着萧扶苏道：“除了他，你们还没进青丘就会被魅术蛊惑自相残杀，死在山口。” “那该怎么办” “唉，小美女，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帮你。” 小红狐不正经地吹了个口哨：“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变寡妇？” 袁厌离和萧扶苏同情地看了眼沈确，没想到连只狐狸都想给他戴绿帽子。 姜昭给了小红狐一记爆栗：“正经说话。” 小狐狸道：“你们需要找到灌灌的羽毛。” “灌灌？”姜昭第一次听到这种鸟的名字，好奇问道。 萧扶苏则在典籍中看到过，脱口道：“有鸟焉，其状若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之前我以为这只是传文，没想到世间真有灌灌鸟。” 小红狐伸出大拇指：“仙师，你武功不错，文化课也学的扎实，一定能排进宗门前三吧！” 萧扶苏第一次被妖怪夸奖，笑道：“不知何处可以寻得灌灌鸟？” 小红狐指路，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家闹市中卖鸟的店。 小红狐道：“你们去看看吧，我上回在这见到过一只，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你们拿四更根羽毛就行。” 姜昭抬步进去时，小红狐又轻声嘱咐道：“别告诉它是我带你们来的。”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姜昭进去后便听得屋内的鹦鹉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看到四人衣着华丽，店老板殷勤地上前问道：“各位贵客，想买什么鸟？” “傻逼，傻逼。” “傻逼，傻逼。” 屋内传出一阵怪异的骂人声。 老板讪笑道：“不好意思啊，那是我儿子前年在山上捡到的一只怪鸟，在家里养了一年，别的没学会。骂人的话它就听了两三次，倒是全学会了。” 萧扶苏问道：“此鸟竟如此特别，我们可以看看吗？” 老板大方地请他们进了内屋。 是一只头长得很像鹧鸪鸟的鸟。 它头顶有长长的冠毛，身上覆盖黑白相间的斑点。 其状若鸠，其音若呵。 是灌灌鸟没错了。 看得出来，店老板的儿子特别宝贝它，还给它做了个鸟窝。 老板正热情地给萧扶苏他们介绍这只奇怪的鸟。 姜昭悄咪咪地走近，在袁厌离耳边说了几句。 袁厌离不满：“为什么使唤我去干。” 姜昭乐呵呵道：“萧扶苏不会说谎，沈确不会说话，只有你能担此大任了。” 说完，姜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又推了他一把，将他送到了店老板的面前。 袁厌离深吸一口气，脸上带上笑意：“老板，我看外面那三只金刚鹦鹉十分漂亮，不知可否给在下介绍介绍。” 老板跟着袁厌离一同走了出去。 姜昭这才上手撸了一把这只会骂人的丑鸟。 丑鸟此时正值脱毛期，姜昭手中一下子就沾上了四五根羽毛。 姜昭小心地用手帕包住，放入随身携带的小挎包中。 灌灌心里不满，“傻逼、傻逼”地骂的更起劲了，甚至还站起身用翅膀拍了拍姜昭的手。 “咦” 灌灌站起时，姜昭在它的窝里看到了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她抬手拾起。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银色亮片。 中间有波浪纹理，薄如蝉翼，触手锐利冰冷。 小土豆在姜昭的脑海中尖叫起来：“哇！宿主，是斩魂剑碎片。” 姜昭：“可是我怎么记得原著中斩魂剑是直接一整把被找到的，这为什么是断的一块？” 小土豆：“可能是宿主你穿书，时空振动发生异变，剑被震断了？” 第二十一章青丘 姜昭偷偷摸摸地将斩魂剑碎片也一同放进了包包里。 灌灌鸟气的啄了她一口：“你这人咋还连吃带拿啊！” 最后姜昭从自己发簪上掰下一颗东海明珠送给了灌灌鸟，它才消气。 上车前沈确问道：“你方才从那鸟窝里拿的是什么？” 姜昭杏眼骨碌碌一转：“你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我就告诉你。” 沈确冷脸走开了。 姜昭上前扯着他的袖子道：“诶，或者你相信我喜欢你也行。” 沈确拍开姜昭的手：“无聊。” 四人上了马车，姜昭收获了一块斩魂剑碎片，袁厌离收获了一只鹦鹉。 姜昭本意是袁厌离把老板引开，没想到他竟真的买了只鹦鹉回来，不由问道：“你很喜欢这只鹦鹉吗？” 袁厌离：“当然，来小五，叫两声给他们听听。” 袁厌离手中的鹦鹉十分乖觉，抬起脖子叫道：“帅哥、帅哥。” 袁厌离骄傲仰头：“这是我刚刚教会它的，怎么样，悟性颇高吧。” 姜昭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袁厌离其实并没有很喜欢这鹦鹉。 但他怎么可能告诉姜昭，这是因为老板介绍了半天，他不买不好意思。 袁厌离见沈确正看着鹦鹉，以为他喜欢，于是把笼子往他边上一递。 “沈公子，你喜欢吗？你喜欢就送给你，我家里还有很多鸟，不用跟我客气。” 沈确礼貌地笑道：“不喜欢。我只是觉得这鸟儿太过聒噪。” 袁厌离一时不知沈确是在说鸟还是在说他。 但看到沈确脸上诚挚的笑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噗”姜昭在一旁无情狂笑。 沈确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说袁厌离聒噪。 袁厌离有些羞恼：“姜昭，哪家大家闺秀像你这么笑的。” 姜昭笑的见牙不见眼：“怎么讨不到沈确的欢心，恼羞成怒啦？” 萧扶苏看着他们孩子一样的打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 七日后，众人在小红狐狸的指引下平安进入了青丘山脚。 青丘山巍峨高大，山上青草绵延，与蔚蓝天空相接，更显辽阔，连空气中都带着沁人心脾的淡淡青草香。 山门前的白色结界阻拦了他们的脚步。 萧扶苏在山门前作揖道：“玉清宗子弟萧扶苏，求见青丘族老。” 一片寂静，山上没有任何回应。 小红狐悄咪咪的向姜昭他们道别：“各位亲友，送到这了，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来日再会哈！” 抬腿就要溜走。 一威严的女声从山上传来：“小七，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来？” 山门突然大开，只见一身着青色裙纱的高贵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过来。 不知是女子身形过于清瘦，还是裙衫过于宽大，总感觉若是有阵风吹过，女子就会被风一起带走。 小红狐自知被抓包，跑不掉了，讪笑着走上前道：“阿姐，我带了几个朋友回来。” 青衣女子好似没注意到姜昭几人，上来便伸出左手揪住了小红狐的耳朵。 小红狐幻化成人形，不住道：“阿姐，疼！你再揪，我的狐狸耳朵就要掉了。” 看到小红狐人形的样子，姜昭有点惊讶。 她一直以为这个不着调的小狐狸是个男的，结果没想到是个娇俏可爱的少女。 青衣女子松了手，嘴上却仍旧教训道：“耳朵掉了才好呢！我让你在思过崖上反省，你竟又偷溜了出去。” “我忙着给你筹备继任大典，你不好好跟着越长老学功法，整日只知道玩。” 狐七七皱眉：“阿姐，我说了我不想要当族长。你这族长做的不是好好的吗，为何偏偏要我来继承。你是不是想自己偷懒，就把这重担交给我。” 青衣女子曲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三日后举行继位大典，今日你哪怕不回来，我也要下山找你来了。” 青衣女子怕她逃走，一挥手，小七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水罩。 狐七七小嘴一撇，开始掉装可怜：“你根本就不爱我，都不尊重我的意愿。” 青衣女子瞪了她一眼：“我若不爱你，你都不到这么大。” 狐七七上前还要再说。 青衣女子却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让其他人把她带了下去。 解决完家务事，青衣女子转身就要离开。 眼见白色结界要再次关上。 萧扶苏上前道：“族长请留步。” 狐灵看向他的眼中带着冷漠，表明了不欢迎。 她刚刚故意忽视这群人，以为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态度，没想到这男子这么没有眼力见。 “我乃玉清宗弟子萧扶苏，奉族长之命来青丘与族长有要事相商。” 狐灵颔首：“青丘已久不理外事，与你们仙门也无事可议，仙使请回吧。” 姜昭没想到青丘山就在眼前了，却要吃闭门羹。 若进不去，她怎么可能得到玉心草让沈确长出心。 眼见狐灵拂袖就要离去，姜昭上去拉关系：“美女姐姐，我们是小七的朋友。” 听到这称呼，狐灵脚步一顿。 因她的族长身份，族中人见到她都十分尊敬有礼。 除了小七，这个人族女孩是千年来第一个敢这么轻浮叫她的。 “哦？”狐灵抬眸看向姜昭。 姜昭挠了挠脑袋：“小七邀请我们来青丘玩，没想到过几日便是它的继任大典。不知我们能不能有幸参加。” 狐灵柳眉微蹙，疑惑：“你们难道不是玉清宗的人吗？” 姜昭听出狐灵对仙门中人有淡淡的敌意与抵触。 姜昭笑道：“只有他是。你看我穿的花花绿绿的哪像修仙的。” “况且他作为仙门弟子是公事，跟但参加小七的继任大典是私事，不冲突的。” 狐灵仔细打量了姜昭，少女的鹅蛋脸上满是笑意，头上珠钗环饶，衣着暗红色绣金海棠花上襦，下着白色高腰烟霞百迭裙，裹着纤细清瘦的腰身，斜挎一个同色系小包。 狐灵在她身上也感受不到灵力的波动。 姜昭为了证明是小七带他们来的，还从怀中掏出了灌灌鸟的羽毛。 “你瞧，若没有小七告诉我们佩戴灌灌的鸟羽，我们早就死在路上的迷魂阵中了，哪还有机会见到美女姐姐你呢。” 狐灵想到方才小七一副继任族长痛不欲生的样子。 若是有几个朋友陪在她身边，或许她这几日也能开心些。 思及此，狐灵带着几人一同入了青丘。 袁厌离在后面佩服地给姜昭竖了个大拇指，附耳轻声道：“姜昭，你是诸葛在世，有三寸不烂之舌。” 姜昭回头得意地扬了扬眉。 沈确静静地走在最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少女站在前面的台阶上意气风发，橘黄的余晖映在她的脸上，白玉色的脸庞变得生机勃勃。 她身边的袁厌离满眼欣赏，萧扶苏脸上也带着淡淡笑意，其乐融融。 沈确眸色暗了下去。 他讨厌姜昭身上的活力。 那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阴郁和死气不同，显得自己越发像是阴暗中的蛇鼠。 这一瞬，他十分想掐灭少女眼中的光芒。 姜昭注意到沈确一个人落在后面。 夕阳西下，他一个人笼罩在了黯淡下去的天色中。 姜昭蹦蹦跳跳地跃下台阶，奔到了他的身边，挽起他的胳膊。 “沈确，快点跟上我们呀。” 少女温软的胳膊贴在了自己的手臂，给冰冷的身躯带来了几丝暖意。 沈确不自知地抽回了了胳膊，快走了几步。 第二十二章玉心草 狐七七打开门见到姜昭他们三人，一脸不敢置信。 随后“啪”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了门外的三人面面相觑。 袁厌离：“她是不欢迎我们吗？” 姜昭：“可能是不欢迎你。” “要不你退避一下，我和扶苏哥哥再敲一次门？” 袁厌离一脸无语：“姜昭！[○??｀Д????○]” 话音刚落，房门再次打开。 只见狐七七换了身一尘不染的新衣，嘴叼红玫瑰，帅气挑眉，笑道：“小美人，你夫君是不是死了，你愿意来我身边了？” 沈确方才入山后，便去狐灵给大家安排的房间里休息了。 狐七七此时只看到姜昭、萧扶苏、袁厌离三人，以为沈确死了，姜昭成了寡妇。 姜昭扯了扯嘴角。 狐七七听了事情经过，惊讶道：“青丘已经许多年没允许外族人进入了，阿姐居然为了你们破例？” 萧扶苏道：“令姊还是很在乎你的。” 狐七七拿出各种小零嘴放在石桌上，热情地招待他们。 可嘴上仍是不客气地吐槽：“她啊，铁石心肠的。从我出生起就知道让我读书练功，根本不知道我志不在青丘，一点也不想当什么族长，我只想游览天下大好河山，结交四方好友，给每一个寡妇一个家。” 狐七七天生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和其他小狐狸一起上课时，常常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还剪班上小男狐的辫子。 把族里的其他小狐狸都带坏了。 那些狐狸家长，碍于她姐是族长，忍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带着班上的几个小狐狸一起溜出青丘，去外面的世界探险，结果刚下山就遇到了虎妖。 好在狐狸夫子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 可家长们也气恼了，把之前一连串的事情全捅到了狐灵的面前。 从那以后，阿姐就单独给她辅导功课术法。 阿姐忙不过来，也是狐狸夫子或者长老们给她一对一教学。 不去学堂，她的那些狐狸朋友也逐渐与她疏远了。 他们见面不再喊她“七七”，而是称呼她“少主”。 自她成年后，阿姐更是手把手带着她打理族中事务。 她实在烦的很，和阿姐大吵一架，又逃下了山。 想到这些年来自己被阿姐禁锢了自由，狐七七不满道：“我看她就是想早点退休把这重担扔给我。” 姜昭一个脑瓜崩弹在了狐七七的额头上：“你怎么总是乱揣测你阿姐。” “喂，你手劲也太大了，我的狐脑都要被弹傻了。” 狐七七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忽然想起来姜昭她们来青丘的目的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之前是自己的小命被人家握在手里，不敢多问。 现在，她们借着自己朋友的名义上了山，想必可以问一问。 狐七七开口：“对了，你们来青丘究竟有何事？” 姜昭看向萧扶苏，来青丘有事的就他俩。 萧扶苏微微摇了摇头。 宗主交代的事，只能与族长相商，狐七七知道也帮不上忙。 姜昭见萧扶苏不说，自己就开口了：“听闻狐族有种草，状若兔耳，清晨色如朝阳，傍晚绚若霞光，名唤玉心草，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袁厌离不由侧目，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姜昭是来缠着大师兄的。 现下才知道姜昭来青丘，原来是真有自己的事要做。 狐七七点头，不以为意道：“是有这个草，哎呦，我跟你说啊，这草可难吃了，我小时候阿姐天天逼着我吃。” “玉心草炖排骨，玉心草炒兔肉，凉拌玉心草，油炸玉心花卷，玉心草拌豆腐。yue。” 狐七七说着说着，感觉胃中不适，发出“yue”的一声。 她当年是真的吃怕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姜昭记得书中记载百年一株，可看狐七七的样子，这玉心草反而是道家常菜。 也许是书中记载有误，玉心草也并非那么难生长。 狐七七：“那么难吃的东西，你要去做什么？” 姜昭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萧扶苏和袁厌离。 萧扶苏的为人，她是信的过的。 可是萧扶苏对宗门也是忠心耿耿，若是知道此种异闻，将之上报玉清宗，怕是不妥。 还是先别让萧扶苏他们知道沈确没有心的事情吧。 思及此，姜昭只能撒谎，她装出小女儿家的情态，害羞道：“听闻玉心草能美容养颜，青春永驻，所以特来青丘讨要一株。” 狐七七大方地一挥手。 “当然可以。可玉心草长在阿姐屋子后面的园子里，我们得去那里摘。” “不过”狐七七看着萧扶苏二人道：“你们就不用去了，不方便。” 姜昭：“为何不方便？”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不方便了。 狐七七翻出了两套夜行衣，带着姜昭从狗洞钻了进去。 若是让萧扶苏做这种事，他怕是会把两个人拎回去教化一顿，才不会和他们一起私闯民宅。 姜昭第一次做贼，不太熟练。 她像蛆虫一样，佝偻着身子把自己蛄蛹了进去。 狐七七则轻松的多，它变回红毛小狐狸，一溜烟就滚了过去。 姜昭吐掉口中的草沫问：“这是你阿姐的院子，为什么不能走正门。” 狐七七挑了挑双眉道：“这样才刺激。” 姜昭直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院子。 狐七七奇怪道：“咦，我小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呀？” 姜昭：“你确定玉心草是长在这里的？” 狐七七点头，伸出手往中心指了指：“以往这里一片都是，不过现在长了杂草，可能被掩盖住了。” 姜昭低头仔细地在草丛中寻找着，像兔耳朵一样的玉心草。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依旧一无所获。 狐七七蹲的腿都麻了，摸索着坐下休息一会。 一屁股刚往下坐，一股柔软的触感从下涌了上来。 “啊！” 姜昭听到狐七七的叫声，急忙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狐七七缩在姜昭的怀里，指着草丛中的黑影道：“鬼，有鬼啊！” 姜昭：“你自己不就是妖吗？你怕鬼做什么？” 狐七七瑟缩着脖子，往姜昭身上贴了贴：“不一样的，我是好妖，从来不吃人。” 姜昭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中的夜明珠照去，杂乱的草丛中躺着的好像是个女子。 她的长发盖住了脸，看的并不真切。 只是女子那沾了血的青色裙衫，姜昭觉得十分眼熟。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她上前拨开了女子的头发，露出了那张清丽而不失威严的脸。 “阿姐？”狐七七惊诧道。 第二十三章堕神谷 狐灵被扶回房间时就已经醒了，她叫住了狐七七。 狐七七不解：“阿姐，你都受伤了，为何不让谷长老来看看。” 狐灵此时换去了血衣，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严厉：“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只是下山遇到了难缠的妖怪，运气后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狐七七皱了皱眉：“可刚刚若不是我碰巧在园子里，阿姐你就危险了。” 狐灵淡淡道：“我只是一时灵力周转不济罢了，没有你，也很快就能恢复。” 狐七七还是不放心，问道：“真的？要不还是让谷长老来给你瞧瞧吧。” 虽然阿姐在它心中是绝对强大的存在，可想到方才她浑身是血的样子，狐七七还是有些心慌。 狐灵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谈下去，而是扫了一眼狐七七：“你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来我院子做什么？” 狐七七这才发现刚刚着急阿姐的身体，根本没顾上把自己的衣裳给换了，挠了挠脑袋：“我最近嘴馋，想吃玉心草，所以……” “是姜姑娘需要玉心草？”狐灵看向姜昭。 狐七七忙打掩护：“不是的，阿姐，是我。” 狐灵淡淡看了眼狐七七道：“小七，作为狐族，你每次撒谎都眼神乱瞟，真的很差劲。” 狐七七脸红地低下了头。 狐灵：“小七，你去帮我把萧公子也叫来吧。” 狐七七出去后，姜昭一个人对上狐灵带有威压的视线，不免坐立难安。 自己刚刚跟狐七七潜入园子偷灵草，好像是个带坏人家孩子的混混，在等着人家长辈的教训。 姜昭低着头，用眼神描摹着自己鞋边的祥云纹，等了许久也没见狐灵开口，她抬眼悄悄看去。 狐灵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狐灵再次醒来，身边站着姜昭和萧扶苏二人。 姜昭见狐灵四下张望，知道她在找狐七七。 姜昭道：“七七没有发现你又晕过去了，扶苏哥哥给你输灵力时，我把她支开了。” 狐灵松了口气，眉眼染上了一层倦意：“多谢。” 萧扶苏欲言又止：“族长，你的身体……” 狐灵：“无妨。” 狐灵本以为自己还能撑的更久些，如今看来是痴人说梦了。 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把那东西找到。 只是以自己的能力怕是行不通了。 不如让这个仙门弟子和这个人族女孩去试试。 狐灵这般想着，问道：“萧公子来青丘所为何事？” 萧扶苏拱了拱手道：“奉宗主之命，前来求取问天镜一用。” 问天镜，姜昭记得这是上古神器，可在神妖大战时，一分为二，裂为了两块，其中一块就掉在了青丘。 萧扶苏来求取问天镜，是各大仙门已经算出了妖王即将现世，想知道妖王的长相与行踪吗？ 看来留给自己的攻略时间不多了。 狐灵道：“问天镜虽是神器，但于青丘并无大用，自然是可以给你们的。只是你拿什么来交换？” 萧扶苏问道：“不知族长需要什么？” 狐灵道：“狐狸死前会流下一滴泪，泪中会带有她最后的念想，此泪没有被狐狸死前的所念之人打开，就不会毁坏。” “千年前有一族人死于堕神谷，可我在其中寻找狐泪多年无果，若你们能帮我找到，玉心草和问天镜我都可以双手奉上。” 姜昭一喜，不就是找东西嘛。 萧扶苏却皱了皱眉：“可是那神妖大战封印了诸多妖魔的堕神谷。” 狐灵：“正是。” 堕神谷，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不管是仙人还是妖魔，进入其中法术都会被封印，越是强大的人进去，越是会被自身灵力反噬。 萧扶苏想到了狐灵的伤，作为狐族族长，她妖力强大，世间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了。 她那一身伤，怕就是堕神谷反噬所致。 狐灵：“继任大典为期，三日后若你们找不到狐泪，这笔交易便作废。” 狐灵已在堕神谷寻了千年，若是再找不到，也只能作罢了。 “小美人，你要的糕点我给你拿来了。”狐七七从门口一个滑铲溜了进来。 她将手中的碟子递给姜昭。 “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接着聊呀。”狐七七明明刚刚在门口还隐约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怎么，自己去拿个糕点的功夫就被孤立了？ 狐灵眼眸微眯：“你啊，三日后便要当族长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狐七七嘟嘴：“阿姐，我真不想当族长，我根本没办法保护好族人。” “此时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跟各位长老说了，明早，继任的礼服就会送到你房内，你记得试试。” 一时说的太急，狐灵剧烈地咳嗽起来。 狐七七忙倒了杯清茶，把茶杯递到狐灵面前。 狐灵伸出左手接过茶盏，轻抿了几口。 她一抬头又看到狐七七，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自己。 狐灵怕一会小七又撒泼打滚，闹腾着继任大典的事，对着众人说道：“我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狐七七见阿姐确实一脸的疲惫，只能明日再来了。 出了房门，姜昭好奇道：“七七，你阿姐是左撇子吗？” 她发现狐灵下午揪狐七七耳朵，和方才接茶杯都是左手。 她还从没见过左撇子，不由多注意了两眼。 狐七七点头：“是呀，听长老说，她年轻的时候，还能用左手耍的一手好剑法，只是后来受了些伤，加之青丘近百年来也太平的很，我都没怎么看到她使剑了。” “那些都是以前的旧事了。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说服我阿姐，别让我继任族长之位！她永远这么独断专行，难怪其他狐狸们都溜下山去。” 狐七七垂丧着小脸，在姜昭的陪伴下一路吐槽着回了屋子。 ----------------- 次日清早，姜昭和袁厌离、萧扶苏三人来到了堕神谷。 袁厌离侧头问道：“怎么不见沈公子？” 姜昭道：“他来了青丘就常常不见人，也不知在忙什么。反正今日去的地方也危险，他比我还菜，还是让他呆在青丘比较安全。” 堕神谷离青丘并不远，御剑飞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堕神谷位于天来峰，此处本来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峰。 可在神妖大战中被摧毁，陷为了山谷，地势低，常年见不到阳光。 对比起青丘的植被青葱，堕神谷是寸草不生，刚踏进去，姜昭就仿佛置身荒漠。 袁厌离看着拿着渔网在沙子里捞了半天的两人，疑惑道：“你们是不是被那狐族族长忽悠了？在这里找一滴泪，那不就是沙漠淘金吗？” “我看她就是不舍得把宝贝给你们，耍你俩玩呢。人都死了，还找什么眼泪。” 袁厌离看到大师兄满头大汗，将水壶递给他：“大师兄，喝点水吧。在这里灵力越强的人，越压抑，你一定比我还难受。” 萧扶苏没有接过水壶，此处没有水源，水喝完就没了，他还能熬一熬。 姜昭也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 袁厌离拿出另一个新的水壶递给了姜昭。 姜昭实在渴的很，“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 袁厌离双臂张开，躺在沙滩上，望着明晃晃的太阳，叹道：“还好没有什么妖怪，否则啊，我们不仅要寻宝，还要逃亡，那真是想想就惨。” 姜昭喝完水，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只巨蟹，心中一颤，结巴道：“蝎……蝎。” 袁厌离不好意思地笑道：“说啥谢谢呢，怪见外的。其实这个水壶是给沈公子准备的，没想到他没来，便宜你了。” 姜昭：“谢你个大头鬼啊！是蝎子！” 袁厌离“唰”地坐直了身子，看到身后硕大无比的巨蝎。 此时蝎子的尾尖已对准了他的脑袋。 第二十四章沙漠逃亡 姜昭眼疾手快地上前抓住了袁厌离的脚腕，猛地把他拖出了三米远。 那一刻姜昭觉得自己像极了拖着铁犁耕田的老黄牛。 “快跑啊！”姜昭狂吼了一声。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开启了沙漠逃亡。 姜昭踩在细软的沙子中，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了巨蝎的面前。 可那蝎子目不斜视，飞快地绕过了姜昭，直直地朝袁厌离追去。 姜昭“嘶”了一声，又道：“是我长的不够好吃吗？” 她观察后才发现，其实蝎子也不追萧扶苏，独独跟着袁厌离跑。 于是姜昭拉着萧扶苏在山坡上一同坐下了。 “袁厌离，往左。” “袁厌离，往右。” “袁厌离，快往回跑。” “袁厌离，它要追上你了，加速啊。” 姜昭坐在山坡上开启了语音控制模式，以助袁厌离逃离巨蝎的追捕。 “姜昭，为什么它就追我一个人啊！” 袁厌离边跑边骂嚷。 “我怎么知道，可能这蝎子是个母的，想绑你回去当压寨夫君吧。”姜昭嘴上不着调地说着，眼睛却一直在观察。 姜昭注意到巨蝎走过的地面总会凸起一条长长的线，随后这凸起不一会又会塌陷下去。 姜昭问萧扶苏：“扶苏哥哥，那蝎子尾巴后面的沙子里，你能看到藏的是什么东西吗？” 萧扶苏施展灵力，将指尖点在眉心，打开天眼。 他看到了沙子下面还有一长排的小钩子，大概有七八个之多。 “小钩子？” 姜昭看着巨蝎的尾巴，念头一动，问道：“和巨蝎的尾巴一样，也是紫褐色的吗？” 萧扶苏：“是的，像是一群小蝎子。” 姜昭明白过来，朝袁厌离喊道：“袁厌离，脱衣服！” 袁厌离听到姜昭无理的要求，都气笑了，这个女人哪怕看上自己，想看自己的八块腹肌，也先等他把小命保住再说吧。 “脱衣服。”姜昭以为袁厌离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袁厌离朝姜昭跑去，边跑边怒：“姜昭！我快累死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姜昭眼见巨蝎飞快地朝他们过来，直接上手开始剖袁厌离的衣服。 萧扶苏飞身提剑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因为一旦使用仙术便会被反噬，萧扶苏尽可能地不使用灵力，所以对抗起来十分费力。 不一会他手上就被巨蝎尾巴隔开了几道血痕，扭头问道：“找到了吗？” 姜昭看到摇摇欲坠的萧扶苏，知道他快撑不住了。 来不及解开了，姜昭上手直接把袁厌离全身摸了过去。 袁厌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想要躲开：“男女授受不亲啊喂！” 姜昭一掌打在他脑门上：“别动！” 生死攸关了，还谈这种虚礼。 “找到了！”姜昭终于摸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硬物，让沈确把靴子脱了，随后把它从沈确的裤腿上抖落下来。 姜昭双手托着小蝎子，恭敬又狗腿地放在了巨蝎的面前。 巨蝎看到了自己的宝宝，停止了攻击。 萧扶苏气喘吁吁地用剑撑着身子。 可他怕巨蝎再次攻击，仍旧护在了姜昭他们前面。 被放在地上的小蝎子毫无反应。 巨蝎用尾巴碰了碰它，还是没有反应。 姜昭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会刚刚袁厌离跑的时候，把它挤死了吧？ 好在下一秒，小蝎子，伸了伸前腿，又抬了抬蝎尾，刚刚睡醒般睁开了眼睛。 小蝎子一睁开眼睛，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吓的后退了一步。 一扭头又见到了怒目瞪着自己的妈妈。 姜昭第一次从一只蝎子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巨蝎把小蝎子放在背上，叽里呱啦地教训了一顿。 姜昭虽然听不懂巨蝎妈妈说了什么，但是应该骂的挺凶的。 袁厌离穿好鞋袜，系上外袍，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自己刚刚躺的地方是蝎子宝宝的窝，那小蝎子不知何时爬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所以它追着我跑，就是因为她的宝宝？不过你又是怎么发现她是只母的？”袁厌离好奇道。 姜昭：“因为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串小蝎子呀。” 袁厌离不由侧目道：“姜昭，看来你还是有几分小聪明在的，是我以前小瞧你了。” 姜昭笑了笑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袁厌离眨了眨眼问：“什么？” 姜昭一摊手无奈道：“你这就叫作狗眼看人低。” 袁厌离怒目道：“姜昭！” 又找了三个时辰，三人不仅没有找到狐泪，反而是周围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大师兄，为何方才刚进来的地方是沙漠，越往里走，植物越来越多了？” 萧扶苏抬头望了望密不透风的高大树木道：“是玄幻阵。” “这些植物都是假的。为了削弱被镇压在此处妖魔的妖力，玄幻阵会制造出最不适宜这些妖物生长的环境，所以堕神谷中有千百种地貌。” 姜昭看着刚刚被荆棘划破的手背，奇怪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我的手都被植物扎出血了？” 萧扶苏道：“肉眼所见皆是虚幻，身体所感皆为实象。” 姜昭明白了：“也就是受的伤害都是真的是吧？” 萧扶苏点了点头。 袁厌离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密林，幽幽叹气：“难怪在这里，连狐族族长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再往前找找吧，若是还找不到我们也该回去了。”萧扶苏看着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毕竟到了夜晚，堕神谷的妖魔就会出来的更多了。 袁厌离望天的视线，恍然看到了一丝亮闪闪的东西。 那是什么？ 袁厌离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再看过去。 几颗亮晶晶的像蚕茧一样的东西挂在不远处的蜘蛛丝上。 “大师兄快看！”袁厌离兴奋道。 萧扶苏和姜昭朝这边走了过来。 袁厌离将一颗椭圆形的茧从蜘蛛网上拉下来，仔细看了看。 茧虽然是透明的，但隐约还能够瞧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 袁厌离问道：“这东西晶莹剔透的，会不会就是族长说的狐泪？” 姜昭蹙眉：“可是泪不应该是水滴形状的吗？为什么这个是椭圆形的。” 袁厌离：“可能狐狸的泪跟我们不太一样？” 萧扶苏看着蜘蛛网上其他几颗茧：“狐泪是狐族死前最后的念想寄托，若这是狐泪的话，为何有这么多颗？” 袁厌离：“管他呢，全先带回去，让族长自己看看要哪颗。” 这已经是他们进入堕神谷后发现的最像眼泪的东西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姜昭伸手将剩下的茧全撕了下来，装进了小挎包里。 随后姜昭注意到茧所附着的蜘蛛网，好奇地捅了捅身边的袁厌离：“你说这蜘蛛网也太大了吧，我仨睡上面都绰绰有余，这蜘蛛得多大呀？” “你扭头看看我，就知道有多大了。” 姜昭跟着声音做出了扭头的动作。 对上了一个黑漆漆，没有任何五官的头颅。 第二十五章少年如同神明般降临 姜昭定睛一看，那黑漆漆的不是脑颅，只是蜘蛛的一只眼睛罢了。 这只蜘蛛全身漆黑，八只脚粗壮高大，张开的大口正往下滴着唾液。 姜昭咽了咽口水小心后退，试图稳住对方：“我只是路过，没有恶意。” 蜘蛛露出尖尖的喙：“爱撒谎的人类，你明明偷走了我的食物。” 姜昭想到了挎包里的六颗椭圆体，颤巍巍地掏出来，递了出去。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晚餐。”姜昭抬头，正好看到了被蜘蛛丝茧包住，高高挂在枝头的袁厌离和萧扶苏。 黑蜘蛛一口就把那六个亮晶晶的东西吞了下去。 在黑蜘蛛吸食的时候，姜昭脚底抹油，立马往外跑。 下一瞬，姜昭的腰部被白色丝线缠绕，一阵天旋地转，倒挂在了树枝上。 “想跑？我还吃饱呢！”黑蜘蛛将姜昭三人推到蛛网上，开始吐丝。 待身上的丝线越来越厚，姜昭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她这时才知道方才那几颗晶莹剔透的东西是什么了。 袁厌离因是第一个被抓住的，此时已经整个被包裹进了茧里，变成了一个硕大的人蛹，连头都不见了。 起初还能听到他用手臂敲茧子的声音，可随着时间过去，里头逐渐没有了动静。 萧扶苏看了眼正低头对着自己专注吐丝的黑蜘蛛。 随即转过脑袋对姜昭用口型道：“掩护我。” 姜昭会意，为了转移开黑蜘蛛的注意，说道：“蜘蛛大侠，你全身黝黑，好漂亮！你的品种是黑寡妇吗？” 黑蜘蛛被人夸奖，害羞了一下，说道：“别乱叫，我是男的，叫黑鳏夫。” 姜昭：“黑鳏夫大哥，我也快死了，你能不能大发慈悲，解答我的疑问，别让我做个糊涂鬼。” 黑蜘蛛从萧扶苏面前爬开，来到了姜昭的前面：“说吧，什么疑问。” “为何缠绕在我身上的蛛丝是白色的，可你方才吃下去的那几颗东西却是透明的？” 黑蜘蛛得意地弹了弹蛛丝道：“等你身上的脂肪都被溶解，和丝线混合在一起了，你就知道了。” “你做了什么？”黑蜘蛛忽然转头看向萧扶苏。 他感受到了蛛丝的被人挣开了。 “你竟能弄断我的蛛丝？”黑蜘蛛眼露凶光。 此时萧扶苏的蜘蛛茧已经从内往外裂了开来，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雪色的长剑，如雪如霜，闪着凌凌寒气。 “哈哈哈，蠢货，在堕神谷使用法术，你也会被加倍反噬。” 雪色长剑砍在黑蜘蛛的腿上“铮铮”作响，好似劈在钢铁上一样。 可是黑蜘蛛却毫无痛觉：“我在这里呆了千年，锻造出了一身铜铁之身。小仙长，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萧扶苏也发现了。 方才与巨蝎打斗时就感受到了堕神谷的反噬之力，胸口好像灌了铅水，连呼吸都有些费力。 刚刚吞下丹药修整了一会，能使出灵力，可仅仅召唤长剑都令身体感到了不适。 只是袁厌离的茧里一开始还有挣扎的声音，如今早没有任何动静了。 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萧扶苏想着，压下身体因强行召唤长剑而感到的不适。 灵力运转，手腕一翻，银白色光芒从他手指流出，蔓延到雪色长剑上，灵力的涌动使得他身上的白绫袖摆猎猎翻飞起来。 姜昭只见雪色长剑悬浮于空中，由一把逐渐变多。 只是随着长剑数量的变化，萧扶苏手上的青筋就明显一点，额头上扑簌簌地流下冷汗。 千百把长剑凌空向黑蜘蛛飞去，带着灵气的剑锋在黑蜘蛛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刮痕，它无坚不摧的外壳终于破裂开来。 萧扶苏发现了黑蜘蛛的弱点，紧咬牙关，操纵着长剑汇聚于一点，朝那腹部中央刺去。 “噗呲”一声，黑绿色的脓液迸溅了出来。 “黑寡妇！”黑鳏夫惊呼。 灵力反噬，萧扶苏脑袋昏沉，眼前漆黑。 他并没有看到另一只蜘蛛，只听到壳与肉破裂开的声音，吐出一口血来，重重倒在了地上。 姜昭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一只不知从哪来的蜘蛛，替黑鳏夫挡下了一击。 黑鳏夫看着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的妻子，眼中痛苦万分。 黑寡妇笑了笑：“早跟你说了，不要抓这些东西来提升修为，哪怕这辈子出不去堕神谷也无妨的。” 黑鳏夫黝黑的眼流下泪来：“我们只是山林中的普通蜘蛛罢了，没有害过人，凭什么也要被困在这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我想带上你和孩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黑寡妇摇了摇头：“唉，以前总叫你鳏夫，现在你倒是真的要一个人了。” 黑鳏夫看着妻子在自己怀里咽了气，眼中的悲伤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姜昭心下咯噔，可手脚还被束缚在茧中，什么也做不了。 黑鳏夫用他那尖尖的蜘蛛脚刺向了萧扶苏的左腿。 随即又拔出，又刺下。 最后那条腿被扎的千疮百孔，如同掰断了的莲藕，只见的到藕丝一般。 此时若是有孩童经过，也只需轻轻一拉就能将腿轻松地扯下来。 姜昭看着萧扶苏雪白长霎时变得血红一片，眉头紧锁。 如果萧扶苏不管他们的话，他完全有实力离开，不过对于萧扶苏而言，责任比性命对他来说更重要。 黑鳏夫看着瘫在血泊中的萧扶苏，说道：“不能这样便宜了你，我要你清醒时再饱尝痛苦。” 黑鳏夫黑洞洞的眼转向了姜昭：“方才你是故意跟我说话，才使得他有可乘之机。你既然醒着，那便先从你开始吧。” 黑鳏夫逐渐向姜昭靠近，他黑色的蜘蛛脚碰了碰姜昭的脑门，又点了点姜昭的脸蛋：“是先撬开你的脑壳好呢，还是先刮开你的皮囊？” 随即黑鳏夫阴沉沉道：“先戳瞎你的眼睛吧，听说人失明以后，身上的痛感会放大千倍万倍。” 尖利的蜘蛛脚直直地朝着姜昭的眼睛刺去。 姜昭心跳如擂，喉中灌了铅般沉重，连求救都喊不出声，只能无助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下一瞬，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可面部没有传来任何痛感。 她睁开了眼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蜘蛛脚从手掌心穿过，从手背穿出。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洒在了沈确的身上，少年如同神明般降临。 少年眉目如画，淡红的薄唇轻启：“我的人也敢动，找死？” 这一瞬，姜昭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源于获救的喜悦。 黑鳏夫的蜘蛛脚沾到了沈确的血，飞速萎缩干瘪。 “怎么可能……”黑鳏夫感觉到力量从身体里飞速流失。 他当机立断斩下了那条腿，飞快地逃走了。 沈确用匕首割开困住姜昭的蜘蛛茧。 姜昭浑身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了，又因在茧中许久，刚出来便手脚发软地倒在了沈确的身上。 她双手环住了沈确的脖子，哇哇大哭。 她以为就要死在这里了，再也回不去了。 要是永远回不去，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会伤心死的。 第二十六章无字碑 沈确来了青丘后，抓了许多落单的狐妖。 可只有那些狐体干瘪下去时，他能感受到力量的波动，却根本无法使用出来妖法。 堕神谷，锁四季，困妖魔。 “或许还需要更多更厉害的妖魔才行啊。” 沈确循着小狐妖指引的方向，找到了堕神谷。 小狐妖瑟瑟发抖道：“从这里进去就是了，我，我可以走了吗？” 它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下，十分后悔当时因为看他好看所以凑上前去找他玩。 沈确望着漆黑一片的山谷，体内的血液都快速地流动起来，好像鱼入水，鸟归林。 沈确抬了抬手，示意小狐狸可以离开了。 小狐狸心中一喜，它得赶紧回去告诉族长，那些失踪的狐狸不是逃离了青丘，而是被这个异族人抓了。 小狐狸没走几步，脑袋上落下一只带血的大掌，快速地被吸干了妖力。 地上的狐狸皮还保持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真是天真。” 沈确冷嗤一声，抬脚往山谷走去。 谷中寂静无声，偶有幽幽的风声。 怎么会一只妖魔也没有？ 从乱石嶙峋的峡谷走入密林，沈确终于闻到了一股幽香。 他低头看去，一片锋利的叶片边缘残余着一丝血迹。 他摘下腰间的香囊凑近鼻尖嗅了嗅，与叶片上的血迹味道一样，是姜昭？ “她来堕神谷做什么？” 莫非也有妖魔发现了她是适合修炼的灵体将她捉了去？ 沈确紧皱眉心，脚下步子加快。 等他赶到时，黑蜘蛛已经抬起细长的蜘蛛脚往姜昭扎去。 沈确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迫使他抬手为少女挡去了攻击。 掌心的疼痛蔓延至胸膛，随之而来的还有蜘蛛精的妖力。 蜘蛛精发觉不对，斩断蛛脚逃离。 好不容易见到只妖怪，他正想追上去，身子却被少女抱住。 少女的身量不高，发顶堪堪到他的下巴。 一颗乱糟糟的脑袋缩在他的颈窝里。 她似乎怕的惨了，小脸惨白，身子哆嗦个不停。 几颗滚烫的泪珠顺着沈确的脖颈滑了进去。 沈确被烫的一惊，随即反应过来那是少女的泪珠。 “不就是蜘蛛精，有那么恐怖吗？” 沈确伸出去推开她的手，鬼使神差地被脑袋上的乱毛吸引，抚上了她的发顶，rua了rua毛茸茸的脑袋。 随后弯了弯嘴角，嗯，手感比狐狸毛好。 等她死了可以把她脑袋摘下来，放在手边把玩。 姜昭不知面前的少年所想，哭够了，把心中的恐惧都发泄出去了，才不好意思起来。 她将手收回，后退了几步，看着沈确胸前湿透的前襟，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真的是太害怕了，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胸前的温暖散去，沈确有些不满。 姜昭望了望四周，早已没有黑蜘蛛的踪迹。 奇怪，为什么刚刚那只黑蜘蛛看到沈确就跑了。 难道是血脉压制？ 姜昭扭头看向沈确，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确：“散步。” 嗯，好假的借口。 望着暗沉下来的天色，姜昭来不及多想。 赶紧把萧扶苏从地上扶起，又将包着袁厌离的蜘蛛茧从网上割了下来。 她试图让沈确帮忙，可只换来了他的冷漠。 在外人面前沈确还能保持三分人模人样，在姜昭面前他倒是装也不装了。 毕竟他曾用匕首插入姜昭的口中，姜昭见识过他的真面目，索性不装了。 姜昭无法，只能脚上踢着蜘蛛茧，背上背着大血人。 吭哧吭哧回到了青丘。 姜昭用剑把蜘蛛茧破开。 袁厌离站起来就吐个不停。 “呕，姜昭，呕，你是不是把我滚回来的？” 姜昭心虚道：“没有，我是把你抬回来的，一定是你在茧里呆太久了，所以感觉头晕目眩的。” 狐七七从长老那里替他们拿了些疗伤的丹药。 萧扶苏服下丹药就醒了，可他的脸色还是惨白一片。 狐七七有些担忧：“萧公子，要不要让我阿姐来帮你瞧一瞧？” 萧扶苏摇头：“不必麻烦，一点小伤罢了。” 上半身的动作牵动了左腿，撕裂的疼痛再次传来，萧扶苏咬了咬牙。 以往在练功捉妖的途中，也不是没有受过伤，这种疼痛还是可以忍受的。 况且方才已经服下了丹药，想必过几日就好了。 姜昭心中担忧，当时那被蜘蛛扎的地方都变成肉丝了。 但想到萧扶苏是男主，在光环的笼罩下，应该不会出事。 狐七七和姜昭一起从屋里出来时不停地念叨：“你们怎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爹妈没告诉你要远离那儿吗？阿姐可是从小就在我边上耳提面命，要是我敢踏足堕神谷，就把我狐狸毛拔下来做枕头。” 姜昭没有把与狐灵之间的交易告诉狐七七。 她能感觉出来狐灵找狐泪这事是瞒着狐七七的。 只是她十分好奇，这人究竟是谁，值得狐灵千年了仍记挂心中。 姜昭问道：“七七，你阿姐有很在乎的人吗？” 狐七七思索：“我阿姐最在乎的当然是狐族子民的安危了，她治下极严，不许大家靠吸食人类精气这种法子修炼，所以这些年好多狐狸都偷偷离开了青丘。” “其次就是我了，听长老说我曾经受过重伤，灵力无法支撑人形，变回了幼年形态，当时爹娘已经作古，是阿姐抚养我再次长大，花了不少心血。” 姜昭：“除了这些，还有让你阿姐很在乎的人吗？可能是你阿姐的挚友或是爱人？” 狐七七连连摆手道：“害，她总是严肃着一张脸，连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挚友。” “爱人倒是有一个，之前听长老说姐姐年轻时喜欢过一个人类书生，但受到了父母的反对与责罚。” 姜昭摇了摇头，还是不对，人类书生哪来的狐泪。 姜昭不放弃，接着问：“还有某些已经逝去了的狐狸，你阿姐特别在意的吗？” 狐七七皱着小眉头，认真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真有一个！” 姜昭：“是谁？” 狐七七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她那时还小，常常看到阿姐对着桃花林里一块长方形的石头哭泣。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严肃着脸的阿姐，看到那块石头会哭的那么伤心。 有次，她趁阿姐出去办事，偷偷跑去把那石头砸碎了。 还伪造出是被雷电击毁的模样。 阿姐回来后哭的更伤心了。 她听见阿姐对着断裂的石头哭诉道：“你还在怪我，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这些年你一次都没有入我梦中来，你一定在怪我。” 她看阿姐哭的那么伤心，从桃花树后跑出去，告诉阿姐这石头是她砸坏的。 阿姐很生气，事后修补好了石头，还让她在前面磕了三个响头。 狐七七道：“后来常常溜下山玩，在人间我也见到过那样的石头，人们把它叫作无字碑。” 狐七七说完并没有在意，于她而言，青丘狐妖寿数绵长，只要别被外面的妖怪吃掉，她就永远不会面临死亡。 对于“死亡”她没有实感。 送姜昭到房间后，狐七七还拥抱了姜昭，嘱咐她明日要按时来参加她的典礼，才满意离去。 第二十七章这是你的夜宵 沈确回房后并没有给自己流血的掌心包扎，毕竟今晚他还要再去堕神谷一趟。 甫一打开门，就见到姜昭正抬手准备敲门。 少女此时换了一袭墨绿织锦流云裙，裙身以深邃的墨绿色为底，上面织就着繁复的花鸟纹，腰间系着一条镶玉腰带，更显得她腰肢纤细。 她见到沈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问道：“你有事要出门吗？” 沈确：“睡不着，随便逛逛。” 姜昭：“那正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昭带着他来到了青丘山脚。 此处地势辽阔，青草向远处不断蔓延，不远处还有一小片淡蓝色的湖泊，在月光的映照下闪动着细碎的蓝光。 姜昭把肩头的包袱取下抖了抖，玉佩、珠钗掉了出来，摔在柔软的草堆上。 随后她去树下捡了几根短棒，用它们支起几个大竹匾，在每个竹匾下放上几件首饰。 沈确看着姜昭做完这一切朝他走来，不由问道：“这是做什么？” 姜昭正要回答，忽然听得几人骂骂咧咧地过来了，忙蹲下身子用食指抵在唇上，示意沈确安静。 见沈确还直挺挺地站着，她连扯了几下他的袖袍。 沈确蹙了蹙眉，蹲下去。 叫骂声逐渐近了，可始终不见人影，只有几只黑白斑点的鸟落在前面的草坪中。 沈确凝神望去，发现这些鸟和鸟店中的灌灌鸟长的十分相似。 都很丑。 姜昭面带笑意，狐七七说的果然没错，蓝月湖旁的灌灌鸟确实很多。 姜昭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地盯着鸟儿。 待它们都走进了竹匾下方，姜昭手上一拽，那缚在棒子上的绳子被拉动，瞬间罩住了那些被珠光宝气吸引来的灌灌鸟。 “捉到啦！捉住啦” 姜昭开心地朝前跑去，从乾坤袋中取出鸟笼，把捉到的灌灌鸟放了进去。 少女此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月光照在她莹白色的脸蛋上，好似一块美玉。 沈确不解：“这是你的夜宵？” 他常常在姜昭吃饭的时候，看到她笑的很开心，故而觉得她要开饭了。 “你才是夜宵，你全家都是夜宵。”灌灌鸟不满地叉腰怒骂。 姜昭摇了摇头道：“我想让灌灌鸟帮我去堕神谷找狐泪。” 上次在卖鸟的店里，她就发现灌灌鸟中意亮闪闪的东西，所以今晚才想出了一计宝珠捕鸟的策略。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傻瓜才去堕神谷。傻瓜才去堕神谷。”一只头顶呆毛的灌灌鸟骂道。 “坏女人，想让我们死，怀女人，坏女人。”又一灌灌鸟迎合。 姜昭双手合十转向它们，商量道：“各位，我有办法能让你们不被妖怪抓，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我就把这些珠宝都送给你们，这样可以吗？” 望着亮晶晶的珠钗首饰，一众灌灌鸟沉默了。 “我们是有原则的，危险的事不干。”头顶呆毛的灌灌鸟昂首，不屑道。 “对，危险的事不干！”又一圆头灌灌鸟附和。 沈确听的烦了，冷眼扫过：“它们不愿意找就作罢，把它们全杀了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鸦雀无声。 片刻后，姜昭以再加一倍的珠宝，终于和灌灌鸟谈成了合同。 其实不加，灌灌鸟在沈确的淫威之下也会同意，但她知道在堕神谷找东西的艰难，不愿意做黑心甲方。 姜昭见这边员工已经谈妥了，扭头问沈确：“你今天白天穿的那套衣裳呢？” 沈确：“你又想偷？” 姜昭知道沈确是因为之前被自己搜刮过一次旧衣服有心理阴影了，忙解释：“今天下午我见到那蜘蛛怕你的血，所以想将那衣服上溅了血的布条撕下来，绑在灌灌鸟的身上。这样妖怪就不会伤害它们了。” 沈确是八荒妖王，姜昭猜测他的血对众妖有血脉压制。 这也是为什么他进堕神谷根本没遇上妖怪。 那些妖怪怕是都绕道走了。 姜昭：“在屋子里吗？那我们现在拿一趟。” 沈确：“不必麻烦。” 沈确抬起袖子，用匕首把玄色袖袍割了下来。 姜昭以为他是打算现场割血染袍，阻止道：“回去拿就好了，你别伤害自己。” 可当那截袖子递到她的面前时，她才发现沈确的袖子早被鲜血浸湿，提起来的布料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 深夜的光线并不明朗，加之沈确穿的又是黑色的衣袍，所以姜昭一直没有注意到。 沈确将袖子递出，本以为少女会开心地接过，再像往日那样对自己一笑。 可是她迟迟没有抬手，脸上因捉住灌灌鸟的喜悦也逐渐淡去。 少女的眉心似乎笼上了一层忧虑和心疼。 姜昭握住沈确冰凉的手掌，将手心翻了过来，看到手上被蜘蛛刺穿的洞还在汩汩流血。 姜昭语气略带责备道：“为什么不上药。” 自己明明从谷长老那里讨来了膏药给他送过去了。 沈确不以为意，抽回手道：“忘记了。” 少女似乎生气了，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哭腔：“谷长老说了妖物刺穿的伤口，不上药会一直流血的！” 姜昭很内疚，很内疚。 萧扶苏伤势严重，所以自己把药拿给沈确便离开了。 当时应该看着他上完药再走的，毕竟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 姜昭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握住少年白皙的手腕，往他掌心倒了些粉末。 “这个虽然也是灵药，但效果不是很好，不过应该能先把血止住。” 月光下，少女弯下去的白皙脖颈纤细柔美，好似只要轻轻一折就能掐断。 思及此，沈确的手忍不住抬了抬，却又被姜昭强势地握紧了几分。 白色药粉轻轻洒在少年掌心，带去疼痛。 姜昭感觉到沈确的手腕明显颤了一下，温声道：“一定很疼吧，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沈确看着少女弯下脖子，温柔地对着他的掌心吹了吹，连指尖都感受到了气流带来的丝丝痒意。 沈确不自然地收回了手：“快去堕神谷吧。你不是说要在明天下午大典开始前找到狐泪吗？” 姜昭把浸着血的黑色袖袍割成一块块布条，绑在了灌灌鸟的身上。 待他们赶到堕神谷的时候，谷前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这里？ 第二十八章海兔子 只见月色下的男子一袭宽袖白袍，长身玉立。 即使左手拄着根玉色拐杖，也丝毫不损他的风姿。 那人听到身后动静转过头，诧异道：“姜姑娘？无涯？” 姜昭问道：“扶苏哥哥，你受伤那么严重，跑来这里做什么？” 萧扶苏苦笑道：“明日酉时便是继任大典，若是没能找到狐泪，狐灵与我们的交易作废，师门的任务便完不成了。” 从小在仙门被寄予了厚望，所以萧扶苏对自己要求极高，仙门的任务，就没有他完成不了的。 别的小辈完不成，可能自家仙师还安慰几句。 萧扶苏完不成，不用宗主开口，他就自己去领罚了。 唉，这可能就是主角过于强烈的责任心吧。 姜昭从笼子里放出灌灌鸟，对萧扶苏道：“不如让它们去找找吧，若是明日辰时还是找不到，我们再进去。” 萧扶苏诧异：“灌灌鸟？” 听完姜昭的解释。 萧扶苏笑道：“当年姜姑娘从玉清宗辍学倒是宗门的损失。” 以往他只觉得姜昭太过粘人，如今相处下来，发现她不仅胆识过人，还异常聪慧。 送出灌灌鸟后，三人坐在了树下。 沈确的手才上了药，萧扶苏的腿脚又不方便，姜昭主动担起大任，在周边捡了许多小树枝来烤火。 此时她突然有点想念袁厌离了，虽然他臭屁又自大，但起码还是能干活的。 姜昭已经将捡来的树枝堆成小锥子的形状，萧扶苏抬手想动用灵力来点火。 姜昭伸手制止了他：“你的灵力还是留着好好养伤吧。”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自制的燃火符，口中默念了几句口诀，将符纸抛向树枝。 树枝瞬间点燃了。 萧扶苏的眼睛也随着火光的点燃而亮了一瞬。 “姜姑娘当年上山主修的是符箓？” 玉清宗是剑修宗，但也有些弟子在画符上有天赋的会专门培养为符修。 “啊？”姜昭眨了眨眼：“画符还要专门学吗？不是照着书本上画出来就可以了吗？只是有点废血，我怕疼所以就只画了几张。” 萧扶苏轻笑出声。 姜昭这话要是被玄符宗那帮老头子听到，怕是要气得跳脚。 他们毕生都在研究，如何把灵力灌输进不同纹路的符纸从而使符纸生效。 三人围着火堆静静地等着。 沈确闭着眼靠在树上。 姜昭也有些撑不住了，眼皮不停地打着架子。 “找到了，找到了。” 一只灌灌鸟从谷口飞出。 姜昭豁然站起，赶忙上前伸出手心，灌灌鸟张开嘴巴将一个蓝色液体吐了出来。 沈确睨了眼摊在姜昭手心的蓝色的液体，疑惑道：“这就是狐泪？” 姜昭也有些不确定。 那团蓝色液体状的东西形状十分不规则，它的身子圆圆的，前头好似还有两个小触角。 狐狸的眼泪长这样吗？ 萧扶苏皱了皱眉，叹气道：“这是海兔子。” 姜昭：“海兔子？” 萧扶苏道：“是北海特有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海兔子生性温柔没有攻击性，不用害怕。” 姜昭道：“它是在哭吗？为什么不停地流着蓝光。” 海兔子宝蓝色的透明身体上，好像有细小的口子，正往外飘散着淡淡的蓝光。 萧扶苏：“书籍中记载海兔子天生不会流泪，它可能是受伤了。” 看着海兔子柔软可怜的模样，姜昭心都要化了。 沈确以为姜昭会跳起来，甩开那个恶心的鼻涕虫。 结果一抬头，见到了姜昭母爱泛滥的眼神，古怪道：“它跟蛇一样滑溜溜的，你怎么不嫌弃？” 姜昭长大嘴巴，诧异道：“这怎么能一样？” 沈确不解道：“怎么不一样？” 姜昭眼中的海兔子柔软美丽，而蛇却是滑腻阴森的，她不知道沈确为什么会把两者进行对比。 可能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吧。 她也不是喜欢强行让人家赞同自己观点的人，索性没有回答。 她从怀中掏出方才给沈确上药的小瓷瓶，把药粉洒了点在指尖，又两指相互碾了碾，使它均匀地染在指腹，随后轻轻地涂在了海兔子的身上。 灵药果然有用。 不一会，海兔子身上的蓝光就停止了扩散，它似乎也感受到了姜昭的善意，用柔软的触角碰了碰姜昭的手心。 姜昭手心发痒，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 沈确想起方才姜昭只是把药粉随便洒在了自己的掌心，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他轻嗤：“这么一个鼻涕虫也值得你这样关心。” 姜昭不知道沈确在阴阳怪气什么，不过他平常也是这样。 索性无视。 只朝着萧扶苏问道：“这东西可以放在湖泊里吗？” 姜昭担心它原本住在咸水，现在突然住淡水会不会不适应。 沈确笑道：“可以的，它们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 “找到了，找到了。” 又一灌灌鸟飞了过来。 它口中衔着一颗泪滴形状的蓝色晶体。 其他灌灌鸟也呼啦啦地飞了回来，禀报堕神谷中没有其他亮晶晶的蓝色物体了。 姜昭望着手中的蓝色晶体，那看来这颗就是了。 姜昭答应明天把剩下的尾款送到蓝月湖旁，并帮灌灌鸟把带血的布条一一解下。 轮到最后那只有一戳呆毛的灌灌鸟时，姜昭发现它身上的布条不见了。 “掉路上了，掉路上了。”灌灌鸟叫道。 姜昭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让萧扶苏和沈确把狐泪带回去，自己则去了趟蓝月湖。 姜昭提起裙摆，蹲在蓝月湖旁，伸出手把海兔子浸入水中。 海兔子漂亮的耳朵在湖水中软软地浮动着，十分乖巧。 姜昭：“抱歉啦，不能把你送回老家，七七之前跟我说过这里的湖水富有灵力，相信你在这里生活，伤势也能很快好起来的。” 姜昭在等海兔子自己游走，可好一会儿了，海兔子还是紧紧缚着在她的手指上。 依依不舍的样子。 姜昭无奈，只能伸出左手手指，轻轻将它抹了下去。 海兔子落入水中，没有朝湖心游去，而是徘徊在湖边，样子看上去十分委屈。 姜昭挥了挥手道：“拜拜啦，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海兔子在水中也挥了挥触角。 姜昭收回手，往青丘走去。 “咦”姜昭看着自己的手掌奇道。 她方才折树枝点火时，手指上被刮出了些小口子。 现在竟然全都愈合了。 想到刚才海兔子用触角上淡蓝色的粘液抹过自己的手心，所以是它治好的吗？ ----------------- 堕神谷，一人身羊角的男人，捡起飘落在地上的布条。 那黑色布条轻轻一捏还能沁出血渍，人身羊角男痴迷地望着布条，伸出舌尖舔舐着布条上的血迹。 舌尖上传来火烧般的燎痛，他却没有任何退缩，又将布条贴在鼻尖，吻了吻，呢喃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第二十九章狐灵已经死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狐泪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