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大佬的小棉袄暖和但漏风》 第3章 真的是他的种? 宫门密道出口。 屋檐上,宫远徵将蓝嫣找个角落,把她卡好。 宫远徵点了点蓝嫣的肩膀,“就在这里不要动。” 蓝嫣小声问道:“爹爹,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宫远徵:......又喊他爹,不过...似乎..好像.还挺好听的。 “当然是来抓猪啊。”宫远徵看着下方那群身着嫁衣的姑娘,领头的正是执刃的小儿子宫子羽。 “抓猪?”蓝嫣伸着脖子往下面瞧。 “嗯。”宫远徵嗯了一声,“等会儿不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许说话,听见没?” 执刃倒是了解他那个废物儿子,他还真不明白了,宫子羽明知道无锋刺客就混在这群人中,竟会因怕错伤无辜,要将所有人放走。 或许,蠢货的世界,他理解不了吧。 只见,宫子羽走到墙边,举起双手将两块深色的砖瓦一起按下去,墙面轰然出现一道暗门,一条幽深的密道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日,宫子羽听哥哥宫唤羽说,父亲打算将这些新娘送去徵宫给宫远徵试药。 得知此事后,他带着绿牌侍卫金繁,出现在地牢中,准备放那些姑娘离开。 无锋的刺客固然可恶,可其他姑娘又何其无辜。 宫远徵那家伙试炼出来的毒药能是什么好东西嘛,就算不死也不是好活。 当然他也想试探出新娘中谁才是无锋的刺客。 宫子羽转身,说道:“这条密道可以通往旧尘山谷之外,只是机关重重,你们自己小心了——” 宫远徵这会儿,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他冷笑一声,“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嘛,怎么把人带这里来了?” 下面众人反应各异。 金繁见来人是宫远徵,忙行礼道:“徵公子。” 新娘们皆是诧异不安的抬头看着屋顶的少年。 新娘们听到金繁对少年的称呼,当即明白此人便是宫门徵宫中年纪最小的公子——宫远徵。 宫远徵一身黑色金纹锦缎长袍,背手而立,今晚的星辰格外亮,衬得他也越发的冷漠阴鸷。 宫子羽:“我奉少主之命行事,何需让你汇报。” 宫远徵:“信口胡诌。” 说着他冷笑一声,不愿意再跟宫子羽浪费时间,从屋顶一跃而下。 宫子羽见状,忙让新娘们进密道。 宫远徵手中的暗器射出,密道的墙面立刻合上。 配合着毒粉和暗器把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这边,蓝嫣挪着步子一点一点的往下走,见新爹要打两个人,忙招呼小红去帮忙。 原本混迹在新娘中的无锋刺客还想趁机把水搅浑,不成想她们先是中毒随后又听到极低的嗡鸣声。 随后便倒地,身体止不住的抽搐。 就连宫子羽和金繁也中招了,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踉跄着连连后退。 宫子羽:“宫远徵,你、他们都已经中了你的毒,你又何必让你的毒虫再出手。我这么做不过是设局罢了,你快让这虫子停下。” 宫远徵:设局?把自家密道暴露于人前的设局么?还真是不多见。 宫子羽已经眼前发黑,喘不过气,“你还不让虫子停下,再继续她们会死的。” 宫远徵挑眉,看向头顶上方的小红,眨了眨眼。 这东西这么厉害吗? 宫远徵试探道:“小红?那个、可以了。” 小红停下动作落在他的肩头。 与此同时,宫唤羽从屋顶飞身而下,检查宫子羽的情况,紧随其后的侍卫们一拥而上,“把这些人都带走。” 宫唤羽搀扶着公子羽,面向宫远徵,视线落在小红的身上,“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行礼,“少主,情况特殊,我才不得已为之,子羽哥哥也只是浑身无力,并未受伤。”宫远徵根据宫子羽的症状反应来看,应该还有其他反应。 宫子羽向来跟他不对付,最讨厌宫远徵这样,他瞪着宫远徵,“你胡说!何止是浑身无力,你分明就是——” 宫唤羽打断他,“远徵弟弟,下次莫要如此莽撞了。” 宫远徵看到宫子羽无能狂怒的样子他就开心,他笑着低头行礼,“是,少主。” 待人离开后,宫远徵飞回屋顶,见蓝嫣居然正在沿着屋顶往下走,“别动。” “爹爹,抱。”蓝嫣又向他伸出手,并未停下步子。 “喂,你做什么!” 蓝嫣竟然小跑起来,宫远徵眼皮一跳,“别动。” “抱。”蓝嫣踩着屋顶的瓦片,跌跌撞撞地向他跑去。 宫远徵眼疾手地将她接住,“你...” “爹爹,我困了。”说完蓝嫣歪在宫远徵身上,睡了过去。 宫远徵抱着她的身子摇了摇,“喂!喂!小孩儿,蓝嫣!” 这孩子怎么睡个觉跟睡死的猪崽子似的,怎么晃都不醒。 他看向肩膀另一侧的小红,“你们——” 话还未说完小红,已经落回蓝嫣的小辫子上。 宫远徵闭了闭眼:“......” “真想直接把你丢出去。” ---------------------------------- 医馆。 刚进医馆,就遇到了医馆的管事,贾管事。 贾管事对宫远徵这个点出现,早已习以为常,见他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孩子脑袋钻在宫远徵的肩膀上,一只小手还攥着他的衣领。 贾管事笑着说道:“这孩子跟公子长得真像啊。” 宫远徵:“很像?” 贾管事:“那可不是嘛。白日里听到孩子喊您爹爹,可把我们惊了一下。” 宫远徵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贾管事:“新到的这批药材还未整检入库,我怕耽误宫门使用,等查验完再回去。” 宫远徵点点头,“药材还有一些,不必如此着急,早些回去吧。” 贾管事顿了顿,“行,那公子,我这就回去了。” 宫远徵点了下头,他心里有些乱,或者说是不知所措,难道他真的有孩子了? 宫远徵糟心极了,本想回来继续研究药铺老板所中之毒的,现在已经没了心思。 他走到药都斗旁,找了个一米多宽的四方椅,把怀里这团热热软软的孩子放下,孩子似乎是离开他的怀抱觉得冷,蜷着身子抱着双臂。 他蹲下身子,仔细盯着蓝嫣。 真的是他的种? 第4章 带你一起,松开 宫远徵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蓝嫣身旁,侧头看着一旁睡得死死的小孩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不想了,等哥哥回来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靠在椅子上,慢慢睡着了。 半夜,蓝嫣蜷缩着身子,伸着小手开始摸索,冷,她要盖被子。 宫远徵解下的披风搭在椅子的扶臂上,被蓝嫣摸到后,她闭着眼使劲扯,很快她身体配合着蹬蹬腿,盖好,继续睡觉。 宫远徵并未被孩子的动静吵醒,而是被伤病房的出现的暗器机关吵醒的。 他睁开眼,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竟然还真钓到虫子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离开前,看了眼缩在椅子上的那一团,嗯?谁给她盖的披风。 ---------------------------------- 伤病房。 宫远徵推开门,发现捆在病床上的那头猪,已被人抹了脖。 机关暗器虽然启动,但人还是跑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中招... 宫远徵先前就猜到有人会对药铺老板下手,毕竟活人能回忆起的细节可比调查一个死人身上留下的痕迹,快捷省事多了。 所以,他将做实验用的猪灌上麻药绑了来,把人转移到徵宫后院的密室。 咦...这猪的味道这么大,那人进来就没发现吗? 宫远徵捂着口鼻,快步离开房间。 ---------------------------------- 一夜过去,天渐渐亮起。旧尘山谷的浓雾在晨曦中慢慢退散。 昨夜的新娘们全都中了毒,执刃本想借着宫子羽怜香惜玉的性子趁机引出无锋刺客,却也是实在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如此的天真,竟然开了暗道。 这些新娘都是与宫门往来密切的江湖世家,始终是不能真的将人关押在地牢中,最终决定命管事嬷嬷将她们的一应物品全部收走,暂时安排进宫门的院子。 这次不论是真正来选婚的新娘还是无锋派来的刺客因为小红的缘故,确实一个不落的中了毒。 这些新娘们一个个脸上手背上还泛着黑色的纹路,捂着胸口,尽管如此还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谁也没想到进了宫门会受到如此对待。 这哪里是选亲啊,这分明就是做被人试药加坐牢子嘛。 这边宫子羽睡醒后便来到女院这边,见到原本花容月貌的新娘们一晚上就变成了这样,他当即便忍不住要去找宫远徵要解药。 最后却被一位叫云为衫的姑娘劝住了,她表示为了摆脱嫌疑,也相信宫门断不会如此对待她们,她愿意等。 ---------------------------------- 徵宫。 蓝嫣面前放着一个铜盆,她把帕子浸湿擦着脸,结果就是帕子拧不干,脸越擦越湿。 宫远徵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孩子炸毛的头发和湿哒哒的衣领,走上前,拿过蓝嫣手里的帕子,拧干,塞回她的手中。 “谢谢,爹爹。” 宫远徵轻哼一声,看着蓝嫣收拾的差不多,走到餐桌前,撩起衣摆入座。 小孩子真的好麻烦啊,今日晨起后,他本想着洗漱后就去密室看看那药铺老板的状况,结果从他起身后,这个孩子就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要走就一直抱着他的腿... 他想要去如厕都没时间。 好在送早膳的侍女出现,他才得以脱身。 蓝嫣洗漱好,来到餐桌前,自己爬上椅子,指着一样早点,说道:“爹爹,我想吃这个。” 宫远徵用公筷给蓝嫣夹了一块麻饼,又把米粥放在她面前,“你应该会吃吧。” 蓝嫣点头。 宫远徵吃好后,一直在观察蓝嫣。 孩子会自己用勺子,嗯,还知道烫了吹吹,瞧着也不傻啊。 吃饱后,蓝嫣拿着擦脸的帕子擦擦嘴,擦擦手,抬头看了眼新爹。 宫远徵和蓝嫣的视线相接,看着蓝嫣乱糟糟的小辫子,微微蹙眉,说道:“过来。” 宫远徵把蓝嫣的小辫子一个个拆开,命人取来梳子,重新给蓝嫣扎好头发,戴好抹额。 他身体后倾,审视一番,嗯,这才像样子。 “宫远徵,你给我出来!”宫子羽被徵宫的人拦在前院,进不去只好大喊。 蓝嫣听到有人喊新爹的名字,抓着宫远徵的手,“爹爹,外边有人喊你。” 宫远徵自然听到了前院传来的声音,略一思索,大致猜到这货来做什么了。 他还没起身,蓝嫣已经抱紧他的腿,那样子生怕丢下她。 宫远徵嗤了一声,“带你一起,松开。” 蓝嫣松开一只手,先去抓宫远徵的手指,之后才松开另只手。 今天,宫远徵并没有戴手套,骨节分明的手牵着肉呼呼的小短手。入手的那一刻,他先是比对一番大小,最后还捏了捏。 他牵着蓝嫣的手不急不徐地往前院走,宫子羽大喊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宫远徵,你出来!你快点把昨晚的解药交出来,你知不知道,女院的那些新娘们都快被折磨死了。” “宫远徵——”宫子羽还要继续再喊,身旁的侍卫金繁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回廊那边。 只见宫远徵一身孔雀绿条纹锦袍,腰间别着暗器囊袋,最主要的是,他还领着一个不大点的小孩子。 一大一小五官轮廓有五六分相似。 “宫远徵,这是谁家的孩子,昨日就见你带在身边。”宫子羽问道。 宫远徵走到前院正殿的台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宫子羽,“宫子羽,这里可不是万花楼,闲得发慌跑来我徵宫大喊大叫?还是...你是来感谢我,昨晚陪你做局拿下那些新娘?” “你!”宫子羽被宫远徵的话当场激怒,抬手指着他,“你快把解药交出来,你知不知道那些新娘现在是什么样子。” 宫远徵无所谓地耸耸肩,“宫子羽,你来之前可去问过执刃?执刃的手令呢?” “我、我、好,我这就去找执刃要手令。”宫子羽转身就要离开,忽地,又转了回来,“宫远徵,你还没有回答这是谁家的孩子,宫门重地,怎可随意带人进入。既然那些新娘要看管,为何这孩子不用?” 宫子羽的本意不是要作贱小孩子,只是一时心急口快不过脑子,为了跟宫远徵别苗头才说出这句话,说完他也后悔了。 宫远徵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辣鸡,他低下头看了看蓝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大的孩子也要看管起来?” 宫子羽嗫嚅着,没有答话。 蓝嫣瞅瞅宫子羽,又抬头看向宫远徵,新爹要把她送人是要把她送人么? 宫远徵冷笑一声,“宫子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执刃面前分说一二吧。” 第5章 测血脉 羽宫正殿。 执刃宫鸿羽正在跟宫唤羽商议排查无锋刺客一事。 门口的侍卫来报,“禀执刃,公子徵、公子羽求见。” “让他们进来。” 宫子羽主仆两人在前,宫远徵因为孩子的缘故走的稍微慢些,落后两步。 “见过执刃,少主。”宫远徵进门后对着上首的两人行礼。 他从袖中掏出重新拟定的白芷金草茶药方,递给殿内的侍卫。 主座上,宫鸿羽端坐执刃之位,神色威严,但看向宫子羽时却略带i不满。 他接过侍卫递上来的药方,微微颔首,问道:“对了,你们一起过来可是有事?” 宫子羽率先开口,“父亲,那些新娘们所中之毒太过歹毒,您不知道她们今早变成什么样子了。” 宫鸿羽闻言大怒,“谁让你去女院的,你可知道那些新娘们是来做什么的?” 宫子羽诧异地看向他父亲,“父亲。”他不明白,他说的是那些女子命在旦夕,为何父亲看到的却是这些。 宫鸿羽拍着扶手站起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中有无锋的刺客?” 昨日,从医馆离开后,宫鸿羽就有了对策,他特意找来宫唤羽、宫远徵,告诉他们两人,那些新娘自然是不能全杀的,不然宫门如何在江湖中立足,与无锋又有何区别。 他了解他这个儿子,宫子羽从小心软,又怜香惜玉,故而他打算利用他引出刺客,为了让戏演的更逼真一些,便让宫远徵也参与进来。 宫子羽得知真相后,心生不悦,“所以,你们都知道,却都不告诉我。” 宫唤羽见他这样想要安慰一二,就听到他父亲训斥道:“告诉你?你能藏得住事嘛?自作主张,竟敢带着外来人去暗道口。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宫子羽听着父亲对他的贬低的话,紧紧地咬着牙,指着宫远徵,“好,我成事不足,那么他呢?他为何可以带着陌生人出现在宫门。” 蓝嫣正在把玩宫远徵的毒囊,忽地被宫子羽大吼声吓得一激灵,忙去抱新爹的大腿。 宫鸿羽从昨日就见过蓝嫣,被宫子羽这么一说便顺口问了一句,“远徵啊,这孩子是?” 宫远徵行礼,“回执刃,这孩子是忽然出现的,瞧着应该是宫氏的孩子,故而想等哥哥回来再去寻她的父母。” 宫子羽不信他的话,回怼道:“突然出现?你编瞎话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宫鸿羽仔细打量着蓝嫣,走到蓝嫣跟前,“你可知道你父母是谁?” 蓝嫣藏在宫远徵的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我爹爹,宫远徵。” 宫鸿羽父子三人齐齐看向宫远徵,宫鸿羽说道:“远徵,这孩子确实与你六分相似,你也知道宫氏一族血脉单薄,新一代嫡系四脉确实没有这么大的孩子。” 宫唤羽并未开口,只是目光深沉地观察蓝嫣。 “既然不是宫氏的孩子,那些新娘也不是宫氏的人,都是外人为何要区别对待。”宫子羽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直接呛道。 宫鸿羽:“你闭嘴!远徵你来说。” 宫远徵将孩子出现那日发生过的事情一一说来,却隐瞒了小红一事,他不想孩子被人利用。 宫鸿羽听完后来回踱步,正准备带着蓝嫣先去见见三位长老。 门外的侍卫们来报,“禀执刃、少主、两位公子,角公子回来了。” 宫远徵一听他哥回来了,眼中一喜,他哥终于回来了。 不多时,宫尚角来到正殿。 他一身黑色劲装,整个人看上去利落、干练。眸色深邃,就像是高山之巅的孤鹰,生人勿近。 宫尚角行礼道:“见过执刃、少主。” 宫鸿羽:“尚角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宫尚角:“一切都好。” 宫鸿羽:“对了,你看看远徵身边的孩子,你可认识?” 宫尚角看向宫远徵,眼底的凌厉散去,多了几分关爱。 宫远徵想要走过去,却被蓝嫣抱着大腿,只能笑着喊他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看看你认识她么?” 宫尚角看到蓝嫣后,又看看宫远徵,这孩子并不像幼年的宫远徵,更像当下的宫远徵。 宫尚角对着执刃摇摇头,他也不认识。 执刃不可能为了个孩子耽误宫门之事,但宫门血脉也不是小事。 偏偏宫子羽这边又不依不饶,于是,就让宫子羽、宫远徵带着孩子同去长老院。 长老们居住的庭院,古朴严整,给人一种肃穆庄严之感。 宫子羽对长老院都是能避则避的,无他,只是畏惧。 但见宫远徵面不改色又坦然的样子,他觉得他也可以。 ---------------------------------- 宫门分为前山和后山,前山由历代执刃监管,三位长老辅佐、执法,分别是雪、月、花三位长老。 宫门历经百年,收集了很多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功法秘术,武功高强者层出不穷,一代一代,薪火传承。 确实有一种可以测验家族血脉的心法,名为——血脉鉴心诀,但需要后山之人才能测验(当作私设吧)。 一番折腾下,两大一小蒙着眼去了后山。 测验后,蓝嫣确实是宫家的孩子,只是无法确定具体是宫家哪一支的子嗣。 又因孩子只认宫远徵,最后,长老们在征询宫远徵的意见后,把蓝嫣记在他的名下。 宫子羽没想到,这小孩还真是宫家血脉,一想到那些新娘们,他跟在宫远徵身后,像个和尚念经似的,“宫远徵,就算她是宫家的孩子,你能不能把你那毒药的解药给我,那些姑娘真的撑不住的。” 宫远徵抱着蓝嫣,平白来了个女儿,他本就神思恍惚,还要听这家伙啰里吧嗦,当即冷下脸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听执刃的指令,执刃让我给解药,我就给。” “宫子羽,我真的很好奇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难道那些新娘比宫门还要重要?” “还有,那是给你哥宫唤羽选婚准备的新娘,又不是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宫远徵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留下宫子羽一人呆愣在原地,头也不回的去了角宫。 蓝嫣磕在她爹的肩头回望着宫子羽,这个人体内有团热热的东西耶... ---------------------------------- 宫门这个势力布局很有趣,后山和前山相较而言,较为神秘也是整个宫门最重要的地方,故而江湖中鲜少有人知道宫门后山的事情。 前山分商角徵羽四宫。后山同样也有划分,分别是花、雪、月三宫,每个宫中的负责人各不相同,但却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守护无量流火。 待宫远徵、宫子羽他们离开后。 雪山中,少年模样的雪重子正坐在围炉前与雪公子对饮茶水。 “他们离开了?” “嗯。” “那小孩儿是谁的孩子。” “宫远徵。” 雪重子啜了一口茶,可惜了,三位长老带着他们去的月宫,要是他们雪宫也能测血脉就好了... 雪公子与他朝夕相伴,看出他的小心思,故意说道:“要不,让他们来雪宫测一遍?” 雪重子:...... “不过是前山的小辈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雪公子:呵...口不应心。 第6章 无锋刺客 一番折腾下来,已过了晌午。 角宫不似宫门其他地方有烟火气,这里不论是白日还是黑夜,都给人一种冷寂、空旷、沉闷之感。 宫远徵带着蓝嫣出现时,宫尚角正坐在案前擦拭佩刀。 宫尚角的绿玉侍金复,对着宫远徵行礼后直接退了出去。 “哥哥,这次外出可还顺利?”宫远徵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宫尚角。 “嗯,很顺利。长老们如何说。” 宫远徵把过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哥。 宫尚角看着蓝嫣,“这孩子跟你小时候并不像,不过倒是跟你现在模样有着五六分相似。” 宫远徵低头看了看窝在怀里的孩子,怪不得他觉得这孩子面熟啊,原来是跟自己很像啊,“看来她注定要做我宫远徵的孩子。” 金复把午膳的端上桌,对兄弟两人道:“公子,可以用膳了。” 宫远徵:“哥哥也没用饭?” “给我吧。”宫尚角俯身接过蓝嫣,想把她在小榻。 蓝嫣嗅到食物的香气,从宫尚角的怀里伸了个懒腰,揉揉眼,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冷硬的脸。 一大一小就这么对视着。 蓝嫣肉乎乎的小短手扯着宫尚角的衣襟,调整一下姿势,拍拍肚子,“吃饭,饿了。” “好。” 宫远徵洗过手后,就见他哥抱着蓝嫣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就...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呢...不是嫉妒,而是觉得他哥抱孩子的神色跟平时很不一样,似乎是刻意收起了他的棱角,就还挺好看的。 “爹爹,抱。”蓝嫣见到宫远徵立刻伸出手。 “不抱,让你...嗯..让你大伯抱你吧。”宫远徵伸出手指摇了摇,说道。 蓝嫣扭过身子,看向宫尚角,软乎乎的喊了一声,“大伯?” 宫尚角嘴唇轻抿,淡声应下。 蓝嫣在他心口拍了拍,一点蓝色莹光落入他体内,一颗红色虫卵彻底破掉,宫尚角瞳孔震颤,他能感受一股呼啸而来的内力,从心脉流窜至奇经八脉。 当初闯后山三域服下的那东西,散了。 “哥,你怎么了?”宫远徵走上前,要为他诊脉。 宫尚角微微摇头,“无事,先吃饭。”见宫远徵一副担忧的神色,无奈的伸出手臂。 宫远徵诊脉后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宫尚角:“这下放心了?快吃饭。” 饭后,宫尚角看着蓝嫣的衣裳领口和衣袖已经有些脏了,命绿玉侍金复去给孩子准备衣裳。 宫尚角说道:“远徵,孩子平时的衣服、吃食你都要注意,你如何对待培育的药材,便要用比之用心十倍百倍来对待她。” “哥,别提药材了,之前培育的那几朵出云重莲都被她吃进肚子里了。”宫远徵委屈巴巴地向他哥诉苦。 宫尚角见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养育一个孩子应该肩负的责任,也没有意识到身为一个父亲要做什么。 也是,宫远徵也还是个孩子呢。 “药材换孩子,远徵咱们不亏。”宫尚角侧头看向蓝嫣, 蓝嫣坐在地毯上,把玩着宫尚角的佩刀。 她记得大个子也有一把刀,漂亮龙祖父也有一把大刀。 她想他们啦~ 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爬起来跑到宫远徵跟前。 宫远徵跟他哥正坐在茶案前品茶,蓝嫣跑过来,从他的胳膊下钻进去,“爹爹,我困了,抱抱好不好。” 这时,门外的侍卫进来传话,“徵公子,女院那边找到了无锋刺客,执刃、少主请您过去问话。” 宫尚角、宫远徵对视一眼,问道:“你可知是如何抓到的?” “这个、属下不知。” 宫尚角挥手让侍卫退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远徵,我随你同去。” 蓝嫣踩着宫远徵的大腿,搂着他的脖子,“爹爹,我也去。” 宫远徵把蓝嫣的脚丫子从身上拿开,问道:“你不是困了?” 蓝嫣打了个哈欠,两只小胳膊搂的更紧了些,“困了,也要一起。” 宫尚角见状,拍板定调,说道:“带着她吧,如今宫门不安全,她这么小,留她一个人也不放心。” ---------------------------------- 羽宫正殿。 执刃宫鸿羽端坐在高位,少主宫唤羽站在一侧,宫少羽则是由医馆的大夫包扎脖子的伤口。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做一些先斩后奏的事情,我是不是今早才跟你说过,你为何还要再去女院。”宫鸿羽看似严厉实则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 宫子羽立刻呛声,“父亲,我只是不忍那些新娘...但...谁能想到无锋刺客竟然伪装的那么好。” 宫鸿羽:“你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你何时才能学会不再自作主张,万事以宫门为主啊。” 宫尚角、宫远徵他们出现时,还能听到执刃在训斥宫子羽。 兄弟两人向执刃行礼后,执刃把无缝刺客一事说与他们两个。 宫尚角闻言,问道:“无锋刺客为何会突然动手。” 宫远徵也有相同的疑惑,说道:“若我是刺客难道不该蒙混过关,想办法刺杀宫门的更高层?刺杀子羽哥哥是不是太..”不划算,也太没头脑了... 此话一出,宫子羽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宫远徵你什么意思!”给他包扎伤口的大夫一脸无语,白包了,又要重来。 虽说宫远徵的话对宫子羽不友好,却十分在理。 是啊,刺客为何要这么做呢,说不通啊,大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宫子羽:“哼,那你说,为何你所研制的毒药对无锋刺客无效?不然我也不会被她挟持。” 宫远徵疑惑道:“子羽哥哥是说无锋的刺客解了毒?” 宫子羽冷哼一声,还想再站起身,被一旁的大夫直接按住肩膀,“羽公子,莫要再动了。” 宫唤羽接过话,“是的,那无锋的刺客如今被关押在地牢中,远徵弟弟可以去看看。” 宫远徵对着执刃拱手一礼,“执刃,我想去看看无锋的刺客。” 执刃点头应下,“去吧。” 宫远徵离开时把蓝嫣交给他哥,“哥,你先带她,我去去就回。” 蓝嫣见他爹要去忙,并没有缠着他不让走,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宫尚角:“他很快就会回来。” 第7章 执刃被救 宫门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分不清昼夜。 宫远徵进入地牢时,便瞧见了桌上摆放的毒酒和刑具。他微微蹙眉,看来是有人来问过了。 宫远徵看着昏迷不醒的无锋刺客,上前探了探她的脉相。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此女体内的毒只是解了一部分。 此毒名为清风散,凡是中毒之人全身筋骨酸软,半分内力也发挥不出,且还会气血瘀滞,所以新娘们才会看上去病恹恹毫无气力、血管纹路呈黑紫色。 毕竟那些新娘其中一位或者几位可是会为他们宫氏绵延血脉,他又怎会下重毒。 可此女的部分解药从何处而来? 难道是他最初研制的那份解药? 那..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触碰到解药? 贾管事、医馆的大夫、不知混迹在何处的无锋细作... 宫远徵离开地牢回到医馆。走到实验房一瞧,最初配置的那份解药果然没有了。 宫远徵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面部表情看着有些兴奋疯癫,“好玩,真好玩。”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 宫远徵将医馆中入库的药材和明细,细细盘查,顺便观察着医馆中每个人的反应。 ---------------------------------- 另一边,宫远徵离开后。 因无锋刺客已现身,宫唤羽则去女院挑选心仪的新娘,宫子羽去了万花楼散心。 宫尚角跟着执刃去了书房,蓝嫣趴在宫尚角的肩头,蔫巴巴的。 宫鸿羽:“这孩子还真是咱们宫家的血脉,跟着远徵倒也挺好的。” 宫尚角:“嗯。” 宫鸿羽神色感慨,表示江湖中现在无锋势大,浑元郑家和凤凰山庄迟迟不向无锋低头,想要寻求宫门的庇护。但自从十年前宫门变故之后,一直在韬光养晦,对于其他势力的求助,确实爱莫能助。 宫尚角对此表示理解,还说这次选婚的新娘中就有浑元郑家女儿。希望执刃到时候能庇护一二。 宫鸿羽看着端坐在对面的宫尚角,暗自思量。 宫尚角是宫门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人,他精明能干,不论武力、手段、交际各个方面都是下任执刃的不二人选。 当年他和长老院一致认为宫尚角杀伐果断,能力过于出众。让长老院担心其上位后权力过于集中,威胁到家族内部的平衡,相较之下,宫唤羽的性格看着沉稳,更适合做一个‘守成之主’,故而并未选择他做少主。 可当时看似稳重的宫唤羽,竟多次提出要启动无量流火,用来对付无锋。 既如此,那他也不必在做这个少主了。 ...... 蓝嫣不喜欢此时此刻的氛围,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想要去小解。 “大伯,我要嘘嘘。” 宫尚角身子一滞,淡声道:“好。” “执刃,我先带她下去,稍后再回来。” “去吧。” 宫尚角抱着蓝嫣在羽宫寻了一位侍女,命她带蓝嫣去方便。 这边刚走,宫唤羽就来到执刃书房,见房中只有他父亲一人,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尚角弟弟这么快就回去了。” “新娘选好了?”宫鸿羽不动声色的不答反问。 “嗯,对了父亲,我有件急事需要禀告父亲。”宫唤羽低垂的眼底深沉可见锋芒。 “新娘中混进来的那名无锋刺客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郑南衣,审问过程中还在其身上搜出一份信笺,上面提到了无量流火。” 宫鸿羽闻言大惊,当即命人把无锋刺客提来,他要亲自审问。 宫唤羽幽深的眸子觑了一眼宫鸿羽,父亲啊父亲,他也不想的。 他本不想这么快动手的,可谁叫他昨日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了那份文书呢,上面写着:他执着偏邪、无从管教,今决废之,唯宫尚角继承大任...... 要换掉他,那怎么能行。 他本意是想设计让宫尚角在场时说出郑南衣的事,如此一来,按照宫尚角的性子,必然会外出查明情况。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必定会按照他的预期,先是执刃被无锋的刺客毒杀,而他‘重伤而亡’。 门中立刻启动执刃顺位继承机制,宫尚角外出缺席,按照宫门的缺位继承机制,新任的执刃将会落在宫子羽的头上。 不过,就算宫尚角未在书房听到这件事,回到角宫也会有人把消息传进他的耳中。 以他对宫尚角的了解,定然会去亲自调查。 ---------------------------------- 蓝嫣这边收拾好,被宫尚角带去洗手。 “蓝嫣。” “嗯。” “中午用膳时,为何要拍我。” “大伯这里有东西。” 蓝嫣指着宫尚角胸口乖乖的说着。 宫尚角没有继续追问,给蓝嫣擦干净手,蹲下身按住蓝嫣的小肩膀,说道:“以后这样的能力,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展示。” “爹爹也不可以么?”蓝嫣晃了晃头,小辫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宫尚角:“你爹爹可以,除此之外谁都不要,记住了么?” 蓝嫣点头。 他牵着她走在回廊中,见几名侍卫正押解着一个女子,往执刃房中走去。 “我见过她,大伯。” “何处见过?” “嗯...晚上,房顶,跟爹爹一起抓猪。” 宫尚角略一思索,大约猜到此人就是无锋的刺客,便跟了上去。 原本执刃提审,他该回避的。但涉及无锋刺客,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宫尚角带着蓝嫣正要进执刃的院子时,发现此处侍卫竟一个都不见了。 只听屋内传来打斗声, 不对! 宫尚角向房间奔去,奔跑的同时,向天空发出一支响箭。 他似疾风掠过,眼见着女刺客持剑正要刺向执刃,他将刀鞘甩向刺客膝弯。 女刺客趔趄之下,被一旁的宫唤羽刺中要害,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女刺客垂死挣扎间竟也给了宫唤羽一刀。两人双双倒地。 宫唤羽见到宫尚角出现,心底暗骂,不是说会有人将他引出城外吗?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执刃!”宫尚角直奔宫鸿羽身前。 宫鸿羽唇色灰尘,手指呈黑紫色,他忙把蓝嫣放下,也不管人还有没有气儿,取出百草萃灌进执刃的口中,只是执刃毫无意识根本无法灌进去。 蓝嫣看着宫尚角焦急的模样,从口袋中掏出两片出云重莲的花瓣,塞进执刃的口中,末了还拍拍宫鸿羽的脸,一点微微弱的盈蓝光点没入他的体内。 不多时,宫鸿羽中毒的迹象慢慢减退。 宫尚角见状,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将执刃挪到小榻上,接着又去看宫唤羽和无锋刺客。 他对蓝嫣叮嘱着,“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 蓝嫣:“好哒,大伯,我不动。” 他来到宫唤羽身前一探,无息无脉,死了? 无锋的刺客武功并不高,执刃和他为何会连遭毒手,这件事总给他一种怪异之感。 吱嘎一声,书房走进一位素雅温婉的夫人。 宫尚角抬眸看向来人,原来是执刃的侧室,雾姬夫人。 雾姬夫人一进门,登即脸色惨白,忙跑到执刃身边,查看其身体,发现还活着,神色慢慢好转,“角公子,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还有少主怎么样了。” 宫尚角眼眸微眯,方才院中守卫皆不在还有方才他进来时,宫唤羽看他那个眼神很不对。“我亦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切还要等执刃醒来方才知晓。” 宫远徵看到信号后,是第一个赶到的,“哥,发生了何事!” 之前他在医馆检查药材时,发现炼制百草萃的一味药材——神翎花出了问题。正要向执刃禀报此事,就看到了空中宫门的紧急信号。 “远徵,执刃出事了,你快给看看。” ---------------------------------- 兄弟两人说话时,雾姬夫人和正背对着他们,不知在做什么。 “雾姬夫人,先让远徵给执刃诊治。” 雾姬夫人闻言,收回正在给执刃擦拭脸颊的帕子,让出位置,“快,快来给执刃看一下。” 宫远徵上前为其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执刃所中之毒与药铺老板中的毒很相似,区别则是此毒中了多了星海棠。 星海棠,可见血封喉...... 不过,好在蓝嫣喂花瓣喂的及时,保住执刃的性命。 (剧中老执刃中的是宫门的毒药‘送仙尘’,此毒发作极快,如果没有及时解毒,必定身亡。这里有改动哈,可以当作是蝴蝶效应,) 第8章 兄弟二人发现端倪 等花、雪、月、三位长老出现时,宫子羽和宫紫商还未赶回来。 “三位长老,执刃所中之毒,含有见血封喉的星海棠,若非哥哥出现及时,怕是...”宫远徵如实禀告。 “但少主的脉相,我暂时还无法断定。” “还有一事,我曾去地牢中见过无锋刺客。” “刺客体内的解了大半,于是我便怀疑医馆也有了无锋的人。” “待我回去查看,果然最初版的解药不见了。此外还查到炼制百草萃主药神翎花也被人掉包了。” 宫远徵一口气把他发现的事都吐了个干净。 三位长老也不禁深思,看来无锋的人混迹在宫门各处,早已蛰伏了多年,甚至能在医馆做手脚,此事绝非小可。 最终长老们决定,执刃醒来之前,除去为其诊治的宫远徵任何人不得随意探望。 ---------------------------------- 宫子羽被他父亲痛骂一顿后,本就心中憋闷,便带着金繁去了万花楼。 宫紫商乔装打扮也来凑热闹,三人见面还未说几句话,就看到宫门上空不断闪烁的响箭信号。 “宫门出事了,快!我们快回去。” 深夜的小镇街巷早已没有多少行人,宫子羽、宫紫商的马车疾驰而过,急促的马蹄声显得格外的焦急。 三人回到宫门后,才得知执刃和少主出事了。 执刃卧房外。 “我要见我父亲,你们凭什么不让。”宫子羽心中不安,想要进去探望父亲,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守门侍卫:“三位长老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宫子羽三人自然知晓,长老院的三位长老轻易不会出动,但凡他们出动,绝无小事。 听到是长老们的决定,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这时宫远徵抱着蓝嫣从屋内走了出来,宫子羽急忙上前,“宫远徵,我父兄如何了。” 宫远徵看他眼眶泛红,也知道他担心执刃,说道:“执刃暂无性命之忧,但毒性未解之前,何时醒来无法得知。至于少主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一二。” 说完抱着蓝嫣就要离开。 宫子羽:“你要去哪?” 宫远徵头也不回得走了,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 宫紫商看着宫远徵离去的背影,说道:“看方向应该是回医馆或者徵宫。” 宫子羽坐在门口的台阶下,喃喃自语,“父兄为何会出事呢?还有,不是有百草萃么,那父亲为何还会中毒...” 宫紫商、金繁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他。 ---------------------------------- 徵宫。 宫远徵把蓝嫣放在地上,把那些危险有毒的药材收到一旁,“你在这里玩,但是不可以碰这些,不然你就会跟那些人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蓝嫣抓着他的衣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听话,不碰。” 宫远徵培育药材的温室中,除了出云重莲还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他将几株药材摘下,小心的收进木盒中。 星海棠,生在极阴极寒之地,毒素亦然,不知道搭配几种炙烈至阳的药材能都将五脏六腑内的剧毒逼出。 宫远徵正在思索该用什么药方解掉执刃的毒,并未注意蓝嫣在做什么。 温室中有一小片空着的药田,一旁的置物架底层放着干瘪不健康的药材种子,蓝嫣这个摸摸那个碰碰,小肉爪在药田挖了一个浅浅的坑,将那些种子都撒了进去。 “你们可以长大啦。” 宫远徵将药材收好,打算去密室瞧一眼药铺老板恢复的如何了。 刚准备迈步,忽地想起来宫唤羽给他的怪异之处是什么了。 假死药!药铺老板也曾服用过假死药,服用假死药的人虽没有脉搏呼吸,但五脏六腑却是类似动物冬眠的那种状态,并非完全不运作,只是频率微不可察。 假死药所用的药材便是芯止花,而还有一种作用更甚一层的药材,名为冬蝉草,维持假死的状态更久。 宫远徵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他又想不明白其中的关卡,决定去找他哥哥。 “蓝嫣,走,我们去找你大伯。” “好哒,爹爹。” “你这身上手上都是什么,来来来,快洗干净。” 角宫。 宫尚角已经查到死掉的那名无锋女刺客便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郑南衣,他想不通。 ‘砰砰’两声,门外响起侍卫金复地声音, “公子,徵公子来了。” 宫尚角:“让他进来。” “哥,我有事要跟你说。”宫远徵一进门便把他的发现告诉宫尚角。 宫尚角听罢,眉头死死的拧做一团。 宫唤羽新娘选婚、无锋刺客、有人灭口药铺老板、宫子羽被挟持刺客暴露、医馆药材被掉包、执刃遇刺、宫唤羽或许是假死? 这些要如何能串联起来呢... “远徵,执刃!执刃是这一环的关键,你立即回去,寸步不离的守在执刃身边。”宫尚角立刻说道。 宫远徵虽不明白哥哥为何这么说,但是哥哥的话准没错。 宫远徵:“好,那我这就回去。只是哥,宫门中无锋的刺客掩藏的极深,你一定要小心。” 宫尚角本想让宫远徵把蓝嫣留在他这里,却被宫远徵拒绝了,“哥,她很乖,你要处理的事那么多,我i带着她就好。” ---------------------------------- 宫远徵回到执刃卧房,正在给执刃施针排毒,就听到门外一阵吵嚷。 侍卫来报,“徵公子,来人是雾姬夫人,说是来给执刃更换衣服。” 宫远徵本想答应的,转念想到回来时他哥交待的话,对着门外拱手一礼,说道:“雾姬夫人,还请见谅,并非远徵无礼,而是执刃此时的状况暂时不宜接触过多的人。” 门外雾姬夫人,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托盘,“也好,对了徵公子,少主现在如何了?” 宫远徵看向另一张小榻的宫唤羽,神色冷漠,“少主情况未明还需要继续观察。夫人放心,我定会认真照看执刃和少主。若是夫人还有事明日可去三位长老处询问。” 雾姬夫人:“辛苦徵公子了。” 宫子羽还坐在台阶上,金繁抱着刀站在他身旁,默不作声地守护着他。 雾姬夫人见他这副沉重的样子,上前宽慰他,“你父亲和大哥,肯定会没事的。只是我们无法亲眼看到他们,始终心里不踏实。” 宫子羽:“姨娘,您知道父亲和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吗?” 雾姬夫人默默垂泪,“我本来是来给你父亲送安神汤的,进来时院子静悄悄的,一个守卫都没有,推开门一瞧,你父亲已经中毒不醒,你大哥和那个无锋的刺客则是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好在当时,角公子在场,及时给你父亲喂下解毒的药。” 宫子羽不解地问道:“为何宫尚角会出现在这里,父亲哥哥出事了他却没事?” ---------------------------------- 第9章 执刃醒来 宫子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对,父亲和哥哥每日都有服用百草萃,为何还会中毒。 他站起身,对着卧房的门窗大喊着,“宫远徵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宫远徵打开窗子,“子羽哥哥大喊大叫什么,弟弟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你。” 宫子羽:“你等等!我问你,我父兄每日都会服用百草萃,他们为什么会中毒。你们徵宫是做什么吃的!” 宫远徵眼底骤冷,“宫子羽,宫门有多少人在用百草萃,为何他们没事?还有,你说我徵宫是做什么吃的,那么好,我问你,宫门内的安防是由谁来负责?” 宫子羽:“自然是羽宫。” 宫远徵:“那宫门混进来刺客是否也是羽宫无能呢?” 宫子羽:“你、、你简直是在强词夺理。这是两码事...” 宫远徵:“子羽哥哥若是想要执刃快些苏醒,就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 ---------------------------------- 执刃的卧房内,规整肃穆,并没有供孩子玩耍的东西。 蓝嫣坐在药案前,看着她爹不断的试药煎药,为了更准确的配出解药,还亲自试毒。 此时,宫远徵吐出一口血,感受着五脏六腑给出的反馈,迅速地抓配着药材,解开体内的毒。 他只是服用了一点点毒药,就需要如此之多的阳性药材才能解开。 执刃所中之毒更甚,此毒若是想要彻底解掉,还需要一味炙烈至阳的药引。 “炙烈至阳...”宫远徵低声呢喃着。 不过按照这个剂量加以调整,应该足以让执刃苏醒。 宫远徵正准备从百子柜重新抓一副药,蓝嫣递给他一只小药斗。 他先是一愣,接过药斗,翻看里面的药材,正是他方才抓的那几种草药,就连剂量都一丝不差。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放在一起。” “知道,可以不让爹爹吐血。” 不知道蓝嫣是歪打正着还是过目不忘,若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可以好好培养她。 宫远徵将心底的念头压下,又将药材比例做了调整,对蓝嫣叮嘱着,“以后再问你,好好坐着。” 宫远徵将药方登记在册,煎好药给执刃服下,没多久,执刃吐出大口黑血,再次沉沉的昏睡过去。 宫远徵根据执刃的身体状况,不断地调整药方,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执刃醒来。 宫鸿羽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他发生了何事。 他稍稍侧头,就看到宫远徵父女俩一大一小守着药炉小憩,他看着房中的各种药材工具,便知道此次能醒来多亏了宫远徵,还有宫尚角。 他本不想打扰他休息,但他现在的身体,他怕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把宫门的事处理好。 正想把宫远徵喊醒,却见宫唤羽从对铺坐起身,手持徵宫所造独门暗器‘子时天’,对准了他。 此暗器,毒针奇重,非凡铁铸就,重量越大,射出的距离越远,针尖暗中带蓝,染夜空之色,可令中毒者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当即毙命。 就在暗器机关按下的那一瞬,宫尚角和三位长老出现在此,将暗器击落,并把宫唤羽击晕后,喂下一颗清风散。 宫远徵也适时睁开眼,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转身向执刃走来,“执刃您醒了,来,先把这碗药服下。” 宫鸿羽眼底皆是对小辈的感激和欣慰,道:“看来你们兄弟两个这是跟三位长老早就预料到了。” 月长老:“之前远徵察觉到他脉相有异,我便探过他的脉、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身体虽凉却没有人死后的僵硬之感。于是,结合药性推测宫唤羽醒来的时间应该就在今日。” 宫鸿羽对长老所言,毫不怀疑。 那晚,那名刺客的身手并不好,再加上当时宫唤羽的反应来看,太反常。还有雾姬...那捂住口鼻的窒息感,他还记得。 宫鸿羽:“尚角,你命人去把宫紫商、宫子羽也喊来吧。” 雪长老:“既然醒来就先休养,何必急于一时要见他们。” 宫鸿羽一味的摇头不语。 ---------------------------------- 宫紫商、宫子羽陆续赶来。 “父亲,您怎么样了。”宫子羽进门行礼后,跪在他父亲榻前,声音哽咽。 蓝嫣被他的哭喊声吵醒,揉着眼爬起来,就看到屋子里多了好多人。 宫远徵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脚下生风,快步来到蓝嫣跟前,蹲下身给她穿好鞋子,给她比划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蓝嫣认真点头。 屋内众人的关注都在执刃身上,除了宫尚角谁也没看到父女俩的相处。 宫远徵牵着蓝嫣的手,站在他哥身侧,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 宫鸿羽看着宫子羽,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子担心他是真,但他真的撑不起宫门也是真。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宫远徵,“我父亲的身体如何了?还有我哥如何了。” 他这样的问话方式让蓝嫣很不舒服,她护在宫远徵身前,“不要欺负我爹爹。”明明她爹是救人那个,可这人却没有感激,只有质问。 宫子羽蹙着眉头,“小孩子不要说话,宫远徵你快说。” 几位年长的话事人都不曾认为宫子羽的话不妥,但宫远徵自己却感受到了,站在他身前的孩子在为他鸣不平。 委屈么?宫子羽不是一直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对他颐指气使。 宫远徵把蓝嫣抱起来,拍拍她的后背。 他恭敬有礼地对着执刃、长老们回答着,“执刃身中之毒蕴含着见血封喉的星海棠,若想要解掉此毒,还需一味炙烈至阳的药引,只是我翻遍医书都未能找到。” 三位长老和宫鸿羽甫一听到‘炙烈至阳’四个字,险些以为宫远徵知道了些什么,立刻探究地看向宫远徵,可当看到他那内疚又自责的神情,便明白,此事不过是凑巧罢了。 宫远徵:“至于少主的情况,还是由执刃亲自告诉子羽哥哥吧。” 宫子羽:“你什么意思?” 宫远徵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宫尚角适时开口,“浑元郑家,已人去楼空。无法查出刺客是冒名顶替还是郑家投靠了无锋。” 宫鸿羽咳了一声,再次吐出一口血。 “父亲,您没事吧。”宫子羽看到宫鸿羽这样,心里不安极了。 宫远徵向前给执刃将呕出的毒血处理好,把汤药放到宫子羽手中让他喂药。 宫鸿羽看着屋内的人,不禁叹息,“我的身体我知道,能再次醒来见到你们已经是万幸,唤羽如今的样子自然是无法接任执刃的,我打算将执刃的位置传给尚角。” “不可。” “为什么!” 三位长老和宫子羽同时开口。 第10章 无量流火 宫远徵和宫尚角互相对视,宫远徵正要说什么,手臂就被他哥拉扯住,并示意他不要开口。 宫远徵强忍着心底的愤懑,保持沉默。 宫子羽不同意他哥做执刃说的通,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对付。为何长老们也会反对...他哥可是宫门公认的最有能力的人。 宫子羽:“哥哥尚未醒来,父亲何必如此着急。当时父亲昏迷后只有宫尚角一人在场,谁知道是不是他做的手脚。还有我听闻那浑元郑家本就与他交好,郑家二小姐成了无锋的刺客,他当真不知么?” 宫远徵一听此话,这可忍不了,“宫子羽你在说什么!” “你闭嘴!若非尚角和远徵我早就死了。事实如何我能不清楚?宫唤羽以后不再是你哥哥。”宫鸿羽气急,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宫远徵忙上前,为其施针。 几位长老也是一脸难色的看着宫子羽,这孩子...是否单纯的过了头。 宫尚角坦然又无畏地对着三位长老行了一礼,问出心中所惑,“可否请三位长老告知,拒绝我成为执刃的理由是什么。”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他们要怎么说,难道说宫门至宝在宫子羽体内,只有他、也只能是他继任执刃? 雪长老:“此事涉及宫门机密,我等并非对你不满,这些年来你为了宫门的付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花长老点头附和,“是啊,尚角,你是你们这一代弟子中最出色的,毋庸置疑。” “按照宫门的规矩,我可有哪一条不符合?”宫尚角再次问道,他不要听这种搪塞的话,要想他退让,他必须要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月长老:“此事与后山有关,尚角啊,我们也有不能说的苦衷。” 宫尚角压下心底的不甘,“若是我不做执刃,长老们打算让谁继任。” 宫紫商也好奇地看向长老们,她近来常常抄写宫规,自然清楚宫门执刃的继承机制: 虽非绝对,但执刃通常由羽宫一脉的继承人担任。羽宫一脉,若有多位继承人,则按照年龄威望等多方面的因素确定下任执刃的人选。 若是执刃、少主同时遇害,则按照第一顺位的人继承。然按照顺序商、角、徵、羽的顺序,商宫因她是女子不可继承,自然第一顺位就是宫尚角。 若顺位继承者缺席,则继续下推,宫门嫡系一脉,已及冠的男性,即可。 所以宫紫商也很好奇,长老们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三位长老看向病榻前的宫子羽,沉默不语。 宫尚角几个人随着长老们的目光落在宫子羽身上,什么意思?长老们打算让他继承? 几声咳嗽,将众人的关注再次转移。 宫鸿羽再次醒来,说道:“三位长老拒绝的理由,我知道。只是当下宫门动荡,需要的人是有手腕、能力挽狂澜的人。”他的脸色煞白,额间冒着冷汗,显然是在硬撑。 宫子羽一听他父亲的话,握着他父亲手,哽咽道:“父亲,您一定会没事的,不就是炙烈至阳的药材,我定会想办法为你寻来。” “你有心就够了,世间炙烈至阳之物何其难寻。” 蓝嫣搂着宫远徵的脖子,小声说着,“那东西就在他的体内啊,为什么要说难找啊。” 蓝嫣的声音虽小,但足以让房间的每个人都听清楚。 三位长老和宫鸿羽皆是瞳孔一缩,莫非这孩子能看到无量流火? 宫子羽转过身看向蓝嫣,忙问道:“小孩儿,你说我体内有什么。” 宫远徵抱着蓝嫣后退了一步,说道:“她只是个孩子懂什么,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不,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头上的那只红蝉就不简单,那晚我以为这红蝉是你所养,如今看来是这个孩子,你快说我体内有什么。”宫子羽站起身,一步步的走近。 宫尚角将其拦下,“子羽弟弟,你冷静些。” 蓝嫣被宫远徵捂着嘴巴,叩在怀里。而落在蓝嫣发尾的小红,则对宫鸿羽发出一道针对性的声波。 “是无量流火。”众人闻声齐齐看向榻上的宫鸿羽。 而他却一直看着宫子羽,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中,“当年....” 当年,宫子羽的母亲兰夫人被迫嫁入宫门后,抑郁寡欢,导致宫子羽在娘胎中就受了影响,一生下来就羸弱不堪,差点活不下来。 宫鸿羽为了救活他,私自把宫门至宝无量流火打入了宫子羽的体内,这才让他平安长大。 无量流火乃是宫门至宝,至纯至阳。 随着年岁的增长,宫子羽的内力浅薄,逐渐招架不住无量流火对五脏六腑的灼伤,故而他又将唯有执刃才能修炼的拂雪三式,也就是催动控制无量流火的钥匙,教他修炼。 他担心无量流火一事泄露出去,安排红玉侍卫金繁装作绿玉侍卫保护宫子羽。 ---------------------------------- 屋内的小辈听完执刃的话,自然也就明白长老们为何拒绝宫尚角即位。 宫紫商看到执刃和宫子羽,不由得在想是否她的父亲对她的态度也是有苦衷和希冀的。 角、徵兄弟二人的心底可谓是五味杂陈。 宫尚角心性沉稳,此时还尚能压制心底的情绪。 但宫远徵却忍不了,十年前,无锋对宫门发动攻击,在那场战斗中,尚角哥哥的母亲、弟弟身亡;徵宫只剩了七岁的他;宫流商也因此战长年卧病在床,商宫由宫紫商接管... “十年前,我跟尚角哥哥都没了为我们撑腰的长辈呢。” “既然我哥无法做执刃,那按照长老们的意思打算让谁来?让宫子羽么?” “那你们又何必选少主的时候,搞什么三域试炼,直接让宫子羽继任不就好了?” 说真的,三位长老怎么也没想到,执刃就这样将无量流火的事说了出来。 当月长老见宫远徵越说越不像话,出声打断,“我知道你们对此事,一时无法接受,但无量流火乃是宫门至宝,非执刃不可有,或者说执刃必须要有,这是宫门的规矩。” 宫门规矩...呵。 执刃明知无量流火的重要性,却还是私自动用了,那个时候为何不对执刃提宫门规矩? 现在他不过是据实所说,怎么轮到他们就提规矩了。 宫远徵:“呵,若是让宫子羽做执刃,我第一个不服,也不答应。” 月长老:“远徵,此事由不得你说不。尚角你就这样任由你弟弟胡闹吗?” 宫尚角将宫远徵拉到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方才那一刻他想了很多,执刃将此事真相告诉他们,无非就是因为哪怕他们接受不来,却也无力反抗。 可他到底是有多懂事和理智,才能去压制心底的不甘和难过。 宫尚角:“执刃之位,向来是有能者居之。但若是宫子羽继任、我不会答应。” “长老们也不必如此疾言厉色,若长老们执意厚此薄彼,执意偏心,我离开宫门便是。” 宫远徵站在他哥身边,点头附和,“还有我,我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宫尚角与之对视一眼,“好。” “我宫尚角相信,江湖之大,自有我们兄弟二人的容身之地。” 宫鸿羽咳了几声,“尚角,你又何必说这样赌气的话。” 他不是在赌气。 执刃和三位长老都清楚,他们双方是在博弈,一场孰强孰弱,一场谁更离不开谁的博弈。 宫尚角:“执刃您也不必说要将执刃之位传于我。还是那句话,执刃之位,有能者居之。” 他的确不会离开宫门,宫门是他的家,是他要守护的地方。他为何要离开,他是宫尚角,是宫门的宫尚角。 第11章 心思各异 宫鸿羽那么疼爱在意宫子羽如何舍得取出他体内的无量流火。 正因为启动无量流火的核心能量在宫子羽的体内,所以当宫唤羽提出启动时,才有了废掉他的心思。 其实长老们也清楚,执刃之位从一开始就是为宫子羽准备的,只是缺少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到底是真的为了宫门还是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可谁也没想到会出现执刃被刺这件事...... 正如宫尚角所说,江湖之大,他和宫远徵兄弟二人若是离开宫门,依他们两个的能力,哪里都去得。 反观他们,手下确实没有能够替代他们两个的人选。 最终,三位长老决定三日后再行商议,现下,先以执刃调养身体为主。 ---------------------------------- 角宫。 宫尚角兄弟两人对立而坐。 宫远徵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老子烦着呢,谁惹他便刀谁’的劲儿。 蓝嫣窝在她爹的怀里,两只肉乎乎的小肉爪扯着他辫子上的小铃铛。 叮呤叮~~~ 宫远徵听到声响,本想凶一下孩子。 垂下头的那一瞬,跟蓝嫣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对上视线。 “爹爹。”蓝嫣龇着一口小奶牙,甜甜的喊着。 宫远徵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心底愤懑散了不少。 “喊我做什么,你胆子还真是不小,竟敢在长老们面前说话。”宫远徵点着蓝嫣的小肩膀。 蓝嫣松开他的辫子,抓着他的手指,问道:“为什么不能说,他们不也是人嘛。” 宫远徵被孩子的话一噎,是啊,不都是人么。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宫尚角,“哥,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故意给长老们施压才那么说的?” 宫尚角端起几案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我对谁是执刃都不在意,在意的是执刃有没有能力守住宫门。” “那若是长老们执意让宫子羽做执刃,哥哥会离开宫门吗?” 当初宫唤羽做少主,至少能看到他的付出和努力。可那宫子羽算什么,也不看看那家伙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其实,他哥在说要离开宫门的时候,他真的动过心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未离开过旧尘山谷。 宫尚角:“宫门是我毕生要守护的地方,自然不会离开。” “我还以为哥哥也想离开呢。” “远徵,你从未出过宫门,不曾见过外边的江湖,独立门户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长老他们如此偏心,哥哥难道真的不在意吗?”宫远徵替他哥不甘。 宫尚角神色一凛,紧紧地抿着唇,没有回答。 兄弟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哥,无量流火到底是什么。”宫远徵不想气氛如此沉闷,换了话题。 “待你通过三域试炼自会知晓。”宫尚角说这句话时表情严肃。 宫远徵有过一瞬的错愕,似乎是没想到他哥的回答会是这样的。 “我又不想做执刃,去闯那个做什么。” “你必须去,想要变强,不再被人欺负,你就必须去。还有无量流火的事不要再打听了。” “那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宫远徵掩饰着他的落寞,站起身,抱着蓝嫣一步步地走出角宫。 回徵宫的路上,蓝嫣搂着他的脖子,贴了贴,“爹爹你在伤心么。” 宫远徵脚下一顿,他轻笑两声,“你懂什么是伤心?”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没有了以往独属少年人的明朗。 “这里痛。”蓝嫣点着他的心口。 “瞎说,这里痛是有心疾。” 但没有心疾也还是会痛。 哥哥,你权衡利弊考虑所有,唯独忘记了他这个弟弟,他是愿意永远跟随哥哥的宫远徵啊。 “爹爹自己治不好么?”蓝嫣歪着头,想要去看他的眼睛。 宫远徵把蓝嫣叩回怀里,“乖乖坐好,不然要掉下去了。” “爹爹会让我掉下去么。” “会,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回答他的是蓝嫣的笑声。 ...... 算了,他较什么劲呢。哥哥心里宫门一直都是第一位,他早就知道的。 ---------------------------------- 角宫。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久久出神。 十七岁那年,他在庭院中练刀。从他出现后,墙角一直躲着个小身影。 他说:“出来吧。” 只见,七岁的宫远徵从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你是宫远徵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爹爹死了,没有人教我练武功了,以后坏人会欺负我。” 当时的他看到这一幕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遵循本能的走到小宫远徵跟前,蹲下身,说了句“我教你。” 七岁的宫远徵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试探着说“你不要教我太难的,我怕我学不会。” 他告诉小宫远徵,“学不会也没关系,以后我会保护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小宫远徵似乎还不明白,问道:“我们的爹爹不一样,我也是你的弟弟吗?” 他说,“你只要姓宫,就是我的弟弟。” 小宫远徵又问,“那你有自己的弟弟吗?我来了他会不会生气?” 他当时似乎是哭了,告诉小宫远徵,他的弟弟去了其他地方。 “你不要哭了,我做你弟弟呀。” .... 宫尚角从这些记忆中回过神。 十年前,他母亲和朗弟弟离开时,他便发过誓,他会誓死守护宫门。 至于无量流火,涉及后山隐秘,暂时还不适合远徵弟弟知道。 当年他通过三域试炼后,三位长老才告诉他宫门后山真正的秘密。 百年前,旧尘山谷的后山天降陨铁。 宫门初代执刃和雪、月、花三族来到此地,遇到了异化之人,一番搏斗之下,发现唯有一同降落的无量流火可以消灭他们,而那块陨铁则能够困住他们。 他们忽然意识到,后山深处的异化之人太过危险,守住后山就是守住天下苍生。 于是,后山雪、月、花三宫建成之后,初代执刃又在前山修建了商、角、徵、羽四宫,并立下血誓,子子孙孙都要守护后山。 江湖人只知道宫门前山厉害,却不知宫门真正的核心秘密是后山。 后山三宫那块陨铁研究出了改良版的无量流光,而宫子羽体内的那股能量就是启动无量流火的关键。 一旦后山控制不住那些异人时,就要启动无量流火与他们同归于尽。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总会因执念画地为牢。 ---------------------------------- 羽宫。 宫鸿羽也不知那一刻他为何会说出无量流火的秘密,但说都说了,倒是有了一个让子羽做执刃的理由。 “父亲,我的体内真的有宫门至宝无量流火么?”宫子羽这几天听到的信息太多,他到现在都没能消化掉。 “嗯。” “父亲,大哥真的对您做了那样的事么?”宫子羽无法接受,他敬爱的大哥要杀害父亲。 “子羽啊,你不小了,你该肩负起守护宗门的责任了。” ...... ---------------------------------- 商宫。 宫紫商回来时,本想去他父亲的房中问问,父亲是不是也像执刃那样,也是在为她谋划,所以才会对她如此严厉。 她正要敲门,就听到弟弟对着父亲撒娇的话,“父亲,你说话啊,我以后才是商宫的宫主对不对。” 虽然未曾亲眼看到,但还是听到了父亲那宠溺的回答,“哎呀,是是是。” 宫紫商收回停滞在门前的手,转身下了台阶。 大概被偏爱的那个人才敢任性妄为吧,而那些不被爱的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 宫远徵带着孩子回到徵宫。 先找来侍女给蓝嫣沐浴更衣,趁着这个空档,他去密室看了药铺老板。 “徵公子,多谢徵公子救命之恩。”药铺老板老板,听到石门响动后,立刻想要翻身下床。 “恢复的还不错。”宫远徵上前探了探他的脉。 “徵公子有件事,在下不知该不该说。”药铺老板犹豫着开口道。 “你想说就说。”宫远徵轻飘飘地看他一眼。 “昨晚我睡不着,就站在排风口溜达了几步。然后就听到...听到有人说医馆药材掉包一事......” 他听到有两个男人在商量如何把那些混进来的叫药材处理掉,其中一人还说指望着那人给他东西来救自己的儿子。 闻言,宫远徵对医馆中的那个老鼠已经有了具体的猜测,只是还需要再去调查一二。 “此事说过,你便忘了吧。明日我会命人将你送出宫门。” “是,徵公子。” 第12章 宫远徵带娃兜风 宫远徵沐浴后,带着一身水气回了卧房。 洗香香洗白白的蓝嫣,正躺在他的榻上,枕着他的枕头,滚来滚去,“做什么呢。” “等爹爹,一起睡。”蓝嫣拍拍床。 前些天,父女俩睡觉是在执刃的卧房随意应付,蓝嫣一般睡在大号药斗里。 今天好不容易睡在宽敞的大床,可不要好好滚一滚。 宫远徵:...... 讲真的,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在他地盘上撒野。 “你..睡吧。” 蓝嫣盯着他的眼睛瞧,仿佛在问那你呢。 “快闭眼睛,睡觉。”宫远徵装作很凶的样子。 蓝嫣鼓了鼓腮帮子,慢慢闭上眼。 宫远徵先把房间的瓶瓶罐罐挨个检查一遍,又去喂了豢养的毒虫。 扭头扫了眼蓝嫣,之前还是好好平躺着睡的,现在被子已经踹到一边去了。 这会儿她一整个换成趴着睡,两只胳膊伸到枕头下面,屁股拱起。 这睡姿...这算什么造型啊。 宫远徵比划了一下,小孩子就那么一小团儿,还没有他一臂长,可真是省地方啊。 他心里有事,有些睡不着。 孩子睡得挺沉的,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他决定去屋顶吹吹风。 刚要转身,就听到床上的孩子哼唧了一声,“呜啊,我要嘘嘘。” 宫远徵:“......” 他把孩子提起来,臭着脸抱她去如厕,收拾好又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接着睡。” “唔,我想喝水。” 宫远徵喂她喝过水,再次把孩子按倒,“睡。” “爹爹,你是不是要出门。”蓝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蹦出来这么一句。 宫远徵:“!!” 蓝嫣:“我也要去。” 宫远徵:“不行。” 蓝嫣咕噜一下爬起来,蹦到宫远徵的背上,两只胳膊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要去。” 宫远徵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力气这么大,险些勒的他嘎过去。 半刻钟后,宫远徵抱着蓝嫣出了房门,纵身一跃,落在屋顶。 深夜的旧尘山谷阴冷潮湿之感更加明显,蓝嫣在她爹怀里打了一个喷嚏。 宫远徵解下披风,横过来,把孩子裹进去,固定好。 蓝嫣绑在身前,他刚好空出一双手来,摘下手套摸摸孩子的脸,嗯,温的。 宫远徵如猎豹般敏捷轻盈,脚尖轻点屋檐,奔向更高处。蓝嫣一直扭头看着周围,眼底满是好奇。 他运起轻功,不断地穿梭于宫门房顶,风吹的衣摆猎猎作响。 当路过一片花湖时,他的胸膛被捶了一拳,腰上也被踢了两脚,宫远徵身子一怔,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继续掠向目的地。 一路浮光掠影,孩子看着侧面不断掠过的景物,激动地‘手舞足蹈’,偶尔还会听到她吱哇乱叫。 宫远徵慢慢落在某个半山腰上,瘴气之下的旧尘山谷,半山烟雨半山青,几分朦胧几分清。 阴冷的晚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四周缭绕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忽地意识到胸膛前许久没有动静了,他垂下眸子一瞧,蓝嫣正抓着他的衣襟乐颠颠地仰头看他,就像一只猫崽崽。 宫远徵收回目光,嘴角渐渐弯起。 心情豁然开朗,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吹冷风了。 宫远徵带着蓝嫣原路返回,蓝嫣依旧激动地怪叫了几声,刚好遇到宫门轮值的守卫,差点把父女俩当作刺客。 好在误会一场,守卫立刻放父女俩离开了。 直到宫远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们眼前,几个守卫才小声嘀咕着,“徵公子身前是什么东西,咋还发出那种声音。” “那是徵公子的女儿,你这都不知道。” “这大半夜的,还这副打扮,还得是性格诡异的徵公子。” ---------------------------------- 宫远徵带着孩子回到卧房,刚把蓝嫣从披风中放出来,蓝嫣就晃着身子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 蓝嫣揉着她的屁股蛋子,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 蓝嫣向她爹求助,“爹爹,抱。” 宫远徵双手抱臂,强忍着笑意,故意逗她,“非要跟出去,还敢对我锁喉,你在地上坐上吧,不抱。” 烛火下,孩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个身影似乎是轻松的快乐的。 宫远徵后知后觉,别扭的收回目光。 蓝嫣短胳膊短腿的,尝试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算啦,她累了,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往后一躺,阖上了眼。 宫远徵:“?” “蓝嫣!” 宫远徵把孩子从地上抱起来,身上的里衣已经脏了,这么晚了,他宫中哪里还有侍女的影子,他只能亲力亲为,找出孩子的衣裳给她换下身上的脏衣服。 折腾了这么久,宫远徵也累了,躺在榻上,搂着软乎乎的小孩子,呼吸渐渐沉稳。 ---------------------------------- 清晨,宫远徵睡醒后,探了探蓝嫣的额头,昨晚折腾到那么晚,还真怕孩子发热。 一摸,倒是什么事没有,小家伙身体素质还不错嘛。 宫远徵起身到屋外练了一道刀法,听到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回头,就见蓝嫣光着脚站在门口。 他收起刀,提着蓝嫣的胳膊,把孩子拎回房间。 蓝嫣被他拎着,一点不带怕的,甚至还会发出昨晚那种‘嘎嘎嘎’的怪叫声。 宫远徵把她放在床沿坐好,问道:“你这是什么声音,嗯?” 蓝嫣踢着小脚丫,又来了一遍,“嘎嘎嘎。” 宫远徵:“......”他是问这是什么声音,不是让她再来一遍。 本想着等侍女来了,让侍女给蓝嫣洗漱更衣的。 结果蓝嫣爬到他背上再现锁喉大法,宫远徵没辙,只好亲自给孩子穿衣、洗漱、扎头发。 父女俩用早饭时,执刃的手令到了,还是两份。 第一份,执刃让宫远徵把女院新娘们的毒解了。 宫远徵看到这份手令,是真的不理解,但执刃的命令他只能照做。 第二份则是,执刃废掉宫唤羽的少主之位,以及雾姬夫人突染恶疾病逝的消息。 宫远徵:废掉少主,怎么这是打算扶持那个废物? 雾姬夫人不是一直好好的,难不成昨晚他不在的时候羽宫曾去医馆请过大夫... 说起大夫,他还真要处理几个医馆中的大耗子。 “来人,去把贾管事和甄大夫请来。” “是,公子。” ---------------------------------- 第13章 宫门无锋 女院。 云为衫上官浅早在郑南衣暴露时,便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如今她们被困在女院中,什么都做不了。 吱嘎一声,女院的大门打开了。 管事嬷嬷身后跟着两列侍女,她们各自手中端着一盏汤药。 “执刃有令,姑娘们服下解药,想要离开宫门的可以各自离去了。”管事嬷嬷看着坐在廊下的那些姑娘们,一张脸拉的老长。 “什么意思,是说给我们解药,然后就能回家了是么?” “可我们不是来选婚的么?” “当初你们宫门下聘的时候可是说的天花乱坠的,先是给我们下毒,现在又要给我解药让我们离开。这未免太过荒唐了,我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受了——” 管事嬷嬷给了一旁的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立刻把刀架在几位姑娘面前。 管事嬷嬷:“姑娘们还是少说些话比较好。至于你们的爹,会不会为了你们来找宫门算账,那是你们离开之后的事了。” 管事嬷嬷见众人不再像先前那样叽叽喳喳,继续传令,“方才执刃的话,我只说了一半。宫门选婚并未取消,若是服下解药后,想继续留在宫门,还要委屈姑娘们在女院多留些日子。”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姑娘们噤若寒蝉,刚刚之所以激动是因为听到要让她们离开的话。 就这样离开,那可不行。 即使有些姑娘不是无锋的刺客,前来选婚那也是带着各自的目的而来,怎么会轻易离开。若是被选中,同宫门做了亲家,一整个家族都会受益。 最终,女院的选婚新娘们,服下解药,谁也没有离开。 她们并不喜欢宫门的少主,喜欢的是宫门的势力。昨天还你好我好的小姐妹,今日就变得生分了不少。 云为衫和上官浅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们还有机会。 ---------------------------------- 徵宫。 宫远徵一身黑色金纹锦袍,立于台阶之上,睨着下方的两人。 贾管事和甄大夫两人从未觉得医馆跟徵宫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也从未想过会东窗事发。 不,其实想过的,但在那人许诺他们的条件之下,他们刻意不去考虑罢了。 宫远徵迟迟不问话,让下面两人心里更加没底。 “不知,徵公子唤我二人前来,可是有要事要吩咐。”贾管事瞧着一副勤恳老实的样子,但眼底极力隐藏的不安还是昭示着他此时的心境。 甄大夫不如他老练,看到宫远徵手里把玩的那只玉镯,双腿哆哆嗦嗦地打着摆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徵公子,我愿意如实交待,还请公子放过我家里人,她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宫远徵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说。” 甄大夫不愿祸及家人,就把那日的始末交待出来,“那人蒙着面,但应该是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他只是让在下偷份解药,真的徵公子,我只做过这一次,而且偷出来的那解药是什么我都不清楚。” 宫远徵听他说完给了侍卫一个指示,侍卫立刻上前将其堵住嘴拖下去。 “听闻你有个儿子?”宫远徵在台阶上来回走动了几步。 贾管事原本还算淡定,此时再也撑不住了,立刻跪伏在地,“公子我说,是少主。他让我把百草萃的主药换掉,条件就是他手里的出云重莲。” 宫远徵:“那他给你了吗?” 贾管事摇头。 “你想要用出云重莲给你儿子治病?” “嗯。” 宫远徵:羽宫的人永远都是这么令人讨厌,他好不容易培育出一朵出云重莲被执刃说要走就要走。送人不说,宫唤羽竟用他培育出的药材作为条件,暗地算计他。 还真是可恶,就说羽宫上下没一个好东西。 “把他们连人带供词一并送去羽宫,交给执刃。” “是。” 宫远徵转身进了屋里,看到蓝嫣趴在大号药斗里,撅着屁股,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走近一瞧,孩子正在翻看医书。 “大字不识一个,能看懂?” 蓝嫣侧头看她爹一眼,“不懂。” 幼稚小孩能看懂什么,她只胡乱翻着看里边的画而已。 宫远徵本想说‘不懂还看’,但脑海中忽地闪过蓝嫣抓药的画面,从百子柜中取出党参、甘草等几味草药。 “这是党参、这是甘草...”宫远徵先调动蓝嫣的触觉、味觉、视觉认知,慢慢给她讲着每一种药材的药理以及功效。 不过上午一个时辰而已,蓝嫣已经把百子柜里边的药材都认全,就连功效也能说出来。 宫远徵:这脑子可真好使。 --------------------------------- 羽宫。 宫鸿羽坐在轮椅上,让侍卫推着他进了密室。 宫鸿羽看着吊在架子上,低垂着头颅的那个身影,说道:“唤羽,你虽非我亲子,待你却也是尽心尽力,你为何要这么做。” 宫唤羽抬起头,束缚着他四肢的锁链也跟着动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 “父亲,我为了什么您不知道么?” “我i爹娘当年是为了守护宫门族人而死,血海深仇,自然要报!宫门明明手握绝对的力量,却不作为,只求自保。我能怎么办!” 宫唤羽言语间太过激动,致使之前被无锋刺客刺中的伤口再次裂开,但他不在意。 不断哗啦作响的铁链碰撞声,加上宫唤羽歇斯底里的低吼声,让宫鸿羽身后的侍卫不由得上前两步。 宫唤羽掀了掀眼皮,继续说道:“可父亲你呢?每次我提议启动无量流火时,你都说的什么?” “宫门的族人,这些年一直被无锋的人迫害,只有彻底的剿灭无锋,才会换来宫门永久的安宁,平息天下江湖的纷争。” “父亲,你不做,那自然我要想办法去做了。” 宫鸿羽:“所以你伙同雾姬制造了这么一场刺杀?” 宫唤羽看着他似在看一个傻子,笑出了声,“父亲,这么久您都没有发现雾姬夫人的真实身份啊。” “无锋刺客睡在您枕边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好啊?”宫唤羽知道他以后或许再也离不开这间密室,或许等下就会与他爹娘相聚。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索性宫鸿羽也别想痛快。 宫鸿羽听到他这番话,气急攻心,喷出一口血,昏迷前对侍卫吩咐道:“废掉他的武功。” 第14章 宫远徵想打孩子了 午膳后,宫远徵带着蓝嫣来到培育珍稀药草的温室。 当看到药田冒出来的一整簇幼苗,他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出云重莲、霞光草、云灵参、龙涎草、冰魄花...这几种可都是江湖早已绝迹的奇花异草啊。 只是,这怎么都挤在一起了呀,想要移植都不好下手,不行他要想办法把这些以此分开。 蓝嫣看着他又激动又兴奋的样子,一开始因为好奇,盯了她爹好一会儿,但很快就没耐心了。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置物架下的铲子,在所有能铲动的地方刨坑,铲了一圈下来,蓝嫣发现那些青石板的虽然能铲碎,但是有些麻烦,只有她爹屁股后面那块地最好铲。 她拖着铲子在地上画了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圈圈,蹲在外围开始铲。 或许是吃了好几朵出云重莲的缘故,她的力气有亿点大,很快就把一尺多深的坑挖好了。 她跳进坑里,继续扩大范围。 父女俩背对着身子,各自忙碌着。 宫远徵的心思都在珍稀药草身上,刚把那一簇幼苗慢慢分散开,后退时掉进蓝嫣挖好的坑里。 坑不深,但架不住他没有一点防备。 趔趄两步稳住脚下后,一铲子土刚好落在他的鞋面。 蓝嫣背对着他,举着铲子,手腕一转,潇洒地往后一扬,再次落在宫远徵的衣摆和鞋面。 “蓝嫣!” “啊?”蓝嫣转身看向她爹,她的衣裳、脸上都是土,像只小花猫似的。 宫远徵看看脚下的坑,再看看温室碎掉的那些青石板,宫远徵的眼神有一瞬间死掉了。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动。” “好哒,爹爹,我不动。” 宫远徵迅速将那些草药移栽好,回到土坑前。 他把蓝嫣手里的铲子丢进土坑,掐着蓝嫣腋下,把她提上来,似乎是蓝嫣那双乌漆嘛黑的小爪子让他不忍直视,原本要抱的姿势换成了夹。 回到后院,宫远徵把孩子放在凳子上,认命的给她脱鞋子、擦手、擦脸,结果擦脸时发现蓝嫣的小辫子里也全是土。 宫远徵唤来侍女,“把她从头到脚洗干净。”他也要去沐浴更衣。 宫远徵沐浴后换了一身雪色黑金纹锦袍,眉眼幽深,唇色洇着病态的殷红,独自一人时,偶尔会泻出几分孤狼舔舐伤口的阴郁。 等蓝嫣洗香香回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见蓝嫣身上的衣服是大红色,想着最近宫门频频出现变故,似乎不太合适。 他在衣柜里翻了翻蓝嫣的衣裳,找出来一身蓝白云纹的小袍子,就这个吧。 孩子的衣服还是太少了,看来还要给她再做些。 宫远徵把蓝嫣放在榻上,给她换外套。 但小孩子总是不安分的,不是动动胳膊就是踢踢脚丫,宫远徵按住她的腿,“不许动。” 蓝嫣眨着眼,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视线落在她脏掉的那双鞋子上,突然问道:“我的大坑呢,” 宫远徵给她穿好鞋子,站起身,他很无语,“大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温室的青石板都让你给撬了,以后怎么走路,你还挖了那么大一个坑。” 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精力和力气。 他拿起蓝嫣的手,看看她的手心,咦?连个水泡都没有,还是软软的。 “说,你是不是什么妖怪,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碰瓷说我是你爹。” 蓝嫣嘴巴微张,一脸被你发现了,你怎么知道的小表情,紧接着捂着嘴巴,似乎是怕她的嘴巴不听话会说些什么。 宫远徵故意逗她,戳了戳蓝嫣鼓出来的小肚子,“难道被我猜对了,嗯?” 蓝嫣缩着身体往后躲,却是乐的嘻嘻嘎嘎的。 后退时,踩在叠好的被子上,直接四仰八叉地倒下了,她还把脸埋进被子里。 但很快她又翻过身,脸上带着狡黠的小表情,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爹爹你过来,我告诉你。” 宫远徵一只手臂撑在榻上,狐疑地凑过去,就听蓝嫣‘可可爱爱’还一字一顿地说着,“爹、爹、想、知道?嘻嘻嘻,我、不、告、诉、你!” 宫远徵:....... 他想骂人,还想打孩子。 宫远徵打孩子肯定是不能的,最后扯着蓝嫣的脸蛋好一顿揉搓。 宫尚角一进门,就见到蓝嫣脸蛋红红的,“这是怎么了?” “大伯,抱抱。我爹,坏。” 宫尚角从宫远徵的怀里把孩子接过来。 宫远徵看着小丫头要告状的样子,决定先发制人,“呵,这丫头可能耐着呢,温室的青石板全给撬了不说,还用移栽的小铲子,挖出近一米长一尺深的坑。” 他越说越来气,走到几案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更可恶的是,小丫头还坏兮兮的糊弄我。” 宫尚角听完后,垂眸看着手臂上乖乖的小孩儿,一身蓝白窄袖袍子,扎着小马尾,正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你爹爹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这么做了?” 蓝嫣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但又想承认自己干的事儿,于是把头埋进宫尚角的肩膀装鹌鹑。 宫远徵见状,轻哼一声,又抿了口茶水,“对了,哥,那个雾姬夫人病逝,我们还要去一趟羽宫么?” 宫尚角理了理蓝嫣的衣裳,“嗯,去吧。顺便有个问题要问问宫唤羽。” ---------------------------------- 羽宫。 宫尚角、宫远徵兄弟先去见了执刃,当他们表示要见见宫唤羽时,却被执刃拒绝了。 之后去了雾姬夫人的灵堂,上了一炷香。 灵堂上,宫子羽眼眶通红立在堂前,宫远徵也没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倒是他们准备离开时,宫子羽追了出来。 “我有件事想问这个孩子。” 宫尚角兄弟两人止步,先是看了眼手臂上坐着的蓝嫣,问道:“你要问什么。” 宫子羽:“你真的看到我体内有团东西吗?那你有办法取出来吗还给我父亲吗?” 为了他父亲能好起来,也为了不让宫尚角成为下一任执刃,他想了一整晚,他决定取出来那东西还给父亲。 蓝嫣不吭声,只是搂着她爹的脖子。 宫尚角略作思忖,上前一步,直接挡住宫远徵和蓝嫣的半个身子,“子羽弟弟,不论你打算做什么,你该去找的是执刃或者三位长老,而不是找孩子。” 蓝嫣若是说了什么,万一宫子羽做出什么举动,按照执刃对他的重视程度,定会迁怒别人。 宫子羽默了默,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三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