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就藩边关,没让你龙袍加身!》 第149章 胖麻子接手六皇子府,正式培养杂交水稻! 此话一出。 杨宁登时一震。 直至此刻。 他才意识到便宜父皇心中是藏着惊雷的。 仁君的背后,是杀伐果断的决绝。 这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模样! “儿臣明白,多谢父皇提点。” 杨宁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几分敬意。 大乾皇帝见状,则是继续说道:“东北边关鱼龙混杂,太子殒命于此,朕不想失去一个儿子了,你要多多注意!” “是!”杨宁眼神坚毅的点了点头。 “大婚在即,你有什么打算?” 大乾皇帝突然开口问到。 “大婚的事,儿臣一切都听父皇安排。” 杨宁双手一拱,开口回应道。 “确定?”大乾皇帝突然反问了一句。 “谨遵父皇命令。”杨宁点了点头。 大乾皇帝见状,嘴角却掠过一抹笑意道:“那好,你的大婚就交给庆柔去办吧,她自从回京开始,就向朕撒娇了许久,想讨要你的大婚办理权。 朕是觉得,既然你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把大婚庆典交给你二妹打理,也未尝不可啊。” 听闻此言。 杨宁的瞳孔猛地一震。 庆柔那丫头.....这是要搞什么鬼? 思绪未断,大乾皇帝便拍了拍杨宁的肩膀。 而后踱步走出了温室大棚:“在你就藩之前,朕要看到京城周边的百姓,人人家中都有这样的一座温室大棚。” 说罢。 大乾皇帝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杨宁面前。 而杨宁见此,眼神中也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 他先是回到了六皇子府。 在胖麻子的陪同之下。 一路来到了存放兵器的库房。 “殿下,所有的兵器和重甲都在这儿了,之前您让兄弟们去铸剑司取得新剑,也都存进来了。” 胖麻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存放这些武器的账本拿给杨宁看。 “甲胄一万五千套,兵器四万五千件,算是够用了。” 杨宁看了看账本,而后大手一挥。 直接将账本丢了回去。 旋即。 杨宁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兵器库中地下暗门。 胖麻子见状。 立刻跑到了暗门前。 一番操作之后,奋力拉开了暗门的门栓。 随着暗门打开的一瞬间。 一股浓厚的火药味更是直扑面门。 胖麻子见状,连忙跑进地下室。 而后掏出火折子。 将两侧的火把全部点燃。 伴着一串串灯光亮起。 三十几架红衣大炮,和五百把全新的火铳。 赫然出现! “大炮的数目不对啊。” 杨宁只是轻扫一眼,便得出了结论。 “回禀殿下,火药司说最近管控的严,最后六门火炮,要等到三日之后才能送达。” 胖麻子一五一十的冲杨宁说道。 杨宁闻言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 杨宁却话锋一转道:“胖麻子,你在京城服侍我已有十六年之久了吧?” 听着杨宁无厘头说出的问句。 胖麻子心中不免一惊。 作为唯一一个在皇子府中做了十六年管家之位。 却还没被清算的人。 自从杨宁大半个月前开始觉醒之后。 胖麻子心里就一直在担心。 毕竟。 身为皇子府管家的他。 直到太多内幕和情报了。 如今杨宁几乎站在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倘若杨宁想要再往上走一步。 就必须要保证自身绝对干净。 像这种在府库中私自囤积火炮、火铳的杀头罪名。 到最后都要让他胖麻子一个人来背。 “殿下不妨开门见山,小人的头颅可以掉,但是不能白白的掉,只要殿下能安顿好家中老母,小人宁死。” 胖麻子深吸一口气。 当即跪倒在杨宁面前,双手拱卫。 直接将心底所有的话说了出来。 可杨宁闻言,却露出了一副懵逼的表情。 他上下打量着胖麻子。 眼神中逐渐生出了一抹错愕。 “你说什么呢?谁让你死了?” 杨宁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胖麻子。 胖麻子闻言,也是和杨宁大眼瞪小眼。 他略显狐疑道:“殿下难道不是为了夺嫡的名声,所以才想让我永远的闭嘴吗?” “夺嫡?”杨宁闻言,当即开怀大笑了起来:“我若是想夺嫡,何须效仿古人?我若夺嫡,自当以民心夺嫡!” 此话一出。 胖麻子虎躯一震。 他的瞳孔先是微微一震。 而后整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敬畏之意。 “殿下竟有此雄才大略,小人能服侍殿下十六年,实属三生有幸!” 胖麻子刚想跪拜磕头,拍拍杨宁的马屁。 可却被杨宁大手一挥,直接拉了起来。 “别说这些了,我是想问你,如果我走后,六皇子府你一个人能不能罩得住?” 杨宁轻抚下颚,又换了个说法道:“或者说,我去就藩之后,你想要些什么补偿,才能继续守在六皇子府?” 此话一出。 胖麻子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一股难以置信之色,更是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 “殿下您的意思是......想让我继续留守京城,为您打理皇子府?” 胖麻子声泪俱下,双唇几乎是颤抖的说着。 “正是如此。”杨宁点了点头,眼神中明显生出几分坚毅。 胖麻子虽然爱财贪财。 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好管家。 他平日里体恤家丁,精打细算。 六皇子府大大小小的开销,几乎每一笔都会由胖麻子过目。 而这也是前身十八年来,毫不关心府上账务。 但六皇子府却依然能够平稳运行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他完全可以像其他的皇子管家一样。 打着皇子藩王的旗号,去大肆敛财。 但是胖麻子没有。 他最多就是从自己的手里,吃个百八十两白银的回扣。 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一个有缺点的人。 才是真正的可用之人! “殿下,我胖麻子什么都不要,自从您当时在朝堂上说,要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报仇,小人就已经肯把命交给您了!” 胖麻子泪流满面的说着。 胖麻子当年因倒卖私盐获刑。 恰逢太子殿下匿名考取了状元。 陛下一高兴大赦天下。 胖麻子自此就把太子当成了恩人。 一直对太子感恩戴德。 后来到六皇子府照看杨宁。 也都是奉太子之令。 “我给你留白银五十万两,酒楼十座,亲卫五百。” 杨宁似是早就想好了一切的安排。 一抬嘴便尽数说道。 “殿下还要小人做什么?请殿下明示。” 胖麻子闻言,眼神再度坚毅了起来。 “守好六皇子府,三年之后,我自会回京!” 杨宁深吸一口气。 两侧火把不断升腾。 在跳动的火焰映衬下。 杨宁峥嵘的头角,似长出了龙形! 胖麻子抬头望去,仿佛一只九爪金龙正睥睨而立。 他吓得背后发凉,连连拱手道:“殿下放心,小人就算死,也定会护六皇子府周全!” 说罢。 杨宁拍了拍胖麻子的肩膀:“今晚我要去东宫留宿,不必给我造饭了。” “是。” 胖麻子应声回答。 再一抬头,杨宁便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君临天下......殿下这是要化龙了!” 胖麻子嘴里嘟囔着。 与此同时。 东宫内阁。 梁安等十几个农业司的大臣。 全都在一片黑灯瞎火中静静的等待。 “啪!” 直到一道划开火折子的响声响起。 东宫内的灯盏尽数亮起。 梁安等人才纷纷起身。 冲着门口点灯的杨宁拜道。 “臣等拜见监国殿下。” “梁安大人,诸位大人不必如此拘谨。” 杨宁摆了摆手,淡笑道:“今晚让诸位大人前来,是想问问,诸位大人对开垦东北平原的看法。 顺便,再谈一谈梁安大人当年,种瓜得豆、种豆得瓜的技术。” 此话一出。 梁安猛地一震。 梁安身后的一众大臣,也都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这...监国殿下,东北平原沃野千里,若假以时日,确实能改造成粮仓。” “开垦东北平原,臣等自然是没有异议,但......” “但是梁安大人种瓜得豆、种豆得瓜的技术,已经被朝中文人批斗成了奇技淫巧,不可再用了。” 众农业司的大臣一脸为难的拱手说道。 杨宁见状,只是淡然一笑:“文人批斗算什么,陛下可曾明示?” “这.....” 农业司的一众大臣纷纷沉默不语。 还是梁安主动站出来拱手道:“回禀殿下,此事陛下未曾明示,只是让臣恪守本职而已。” “这不就结了。” 杨宁双手一摊,继续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都不曾明示的事,凭什么不能干?” “殿下难道是想让微臣继续研究种瓜得豆、种豆得瓜?” 梁安闻言,暗淡的双眸明显亮了。 “种豆得瓜没什么用。”杨宁摇了摇头,而后斩钉截铁道:“我想让你研究的,是杂交水稻!” “杂交水稻?”梁安闻言微微一震。 其身后的农业司大臣,也都露出了一副诧异之色。 “不错,我曾在《银瓶梅》中看到过,说古华夏有杂交水稻的技术,可让亩产达数千斤,而且稻穗颗粒大,晶莹剔透!” “什么!” “亩产数千斤?” “殿下不是在说笑吧!” 梁安还没如何。 其身后的一众大臣,倒是纷纷激动了起来。 “我无戏言。”杨宁说着,将早就凭记忆写下的杂交基础,从怀中掏了出来:“况且,在东北培养杂交水稻。 才是我请诸位随我共赴边关的真正目的!” 第150章 正式调查二公主案,先入三皇子府! 话音未落。 包括梁安在内的一众农业司大臣。 便纷纷围在了木桌前,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羊皮纸看了起来。 “这虽然沿用了嫁接的方法,但本质却完全不同啊!” “精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这样的技术堪为天人之技!” “原来真正的杂交,是要在同宗同源的属目中进行,怪不得瓜和豆始终无法融会贯通。” 梁安捧着那张记载了杂交技术的羊皮纸。 激动的险些跳起来。 杨宁见状,缓缓开口问道:“梁安大人,诸位大人,现在你们觉得,在东北平原以杂交水稻的技术,实现亩产数千斤,还是异想天开吗?” 梁安闻言,连忙将那张羊皮纸展平。 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并转身冲着杨宁拱卫道:“殿下有如此雄才大略,微臣佩服。 只是这份技术弥足珍贵,而且难度斐然,想要完全参透,微臣恐怕需要一点时间!” 杨宁淡然一笑:“只要在明年开春之前,将杂交水稻的雏形研制出来,便足够了。” “微臣定不辱使命!” 梁安双手一拱,眼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 杨宁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罢。 梁安等人便准备离开。 杨宁见状,却叫住了梁安。 并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羊皮纸。 “梁安大人,你有东西忘了拿。” 梁安闻言,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那张羊皮纸上。 他眼神激动,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殿下,这杂交之术乃是您发现所创,微臣怎可据为己有?” “自古以来宝剑配英雄,这杂交之术我不懂,理应交给梁安大人。” 杨宁缓缓开口说道,嘴角一挑:“这杂交之术赠与梁大人,可是如虎添翼之举,况且,就以梁大人和诸位大人的才能。 我将这杂交之术双手奉上,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梁安闻言,咽了咽口水。 他眼冒金星的从杨宁手中接过了那张杂羊皮纸。 而后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殿下放心,明日开春之前,微臣定会让这杂交水稻之术开花结果!” 说着。 梁安身后的众臣也都纷纷附和道:“殿下放心,臣等定不辱使命。” 杨宁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众臣见状,也都识趣的离开了东宫。 而杨宁见众人离开。 也大手一挥。 当即翻看起了二公主庆柔的卷宗。 这一夜。 东宫的灯光不曾熄灭。 翌日。 清晨。 杜润等一众东宫内阁大臣,早早就来到了东宫。 杨宁虽一夜未眠。 但对于身怀顶级根骨的他来说。 根本没什么影响。 “殿下,臣等昨夜回去思索了许久。” 杜润刚一见到杨宁,便双手一拱,沉声说道:“臣等都以为,二公主庆柔遇刺一案,应当和那两个户部主事被灭门一案,并案调查!” 此话一出。 杨宁先是一怔。 但很快,他便冷静的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杨宁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将杜润叫了过来:“杜大人,你确定能让东宫的这些大臣,全都了解到那两个户部主事的死讯吗?” “殿下放心,跟着老臣前来的这些人,皆为老臣心腹。” 杜润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闪出几分坚毅。 而杨宁见状,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由杜大人自行决断吧!” “老臣领命!”杜润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而就在此时。 杨宁却继续开口问道:“杜大人你现在有调查方向了吗?” “回禀殿下,臣等想要从那枚黑色的图腾查起。” 杜润一五一十的说道。 杨宁闻言恍然大悟,连忙追问道:“文渊阁查出黑色图腾的出处了吗?” “最迟今天下午,就能将黑色图腾上所刻的全部符文破解!” 杜润十分慷锵的点了点头:“此外,老臣还听说,文渊阁的大臣们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这黑色图腾上的花纹,和底座的空缺,都与石器时代的古钥匙配置极为相似。 所以....... 那枚黑色图腾,可能不单单是一枚图腾,更有可能是打开传说中可汗王宝藏的钥匙!” 此话一出。 杨宁瞳孔地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可汗王的宝藏。 这是传说中的宝藏。 自从漠北王庭起家开始。 朝中便出现了许多有关可汗王宝藏的传闻。 有人说,漠北王庭之所以能与大乾抗争。 之所以能和大乾鏖战几十年之多。 就是因为如今的漠北可汗,找到了可汗王宝藏的冰山一角。 因此,漠北王庭才有足够的资金。 源源不断的从大乾内部购买走私兵器和材料。 一开始。 这种说法被大乾皇帝直接抵制了。 但随着漠北暗桩的设立。 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表明。 在茫茫漠北大地上。 一定藏着某些秘密! 而这秘密,便极有可能是传说中漠北可汗王的宝藏! 若是大乾方面能抢在漠北王庭之前。 找到可汗王的宝藏。 那他们便能彻底切断漠北的后续供给。 如此一来。 漠北蛮子的进攻便不攻自破了! 想到这儿。 杨宁连忙开口说道:“黑色图腾的调查情况,一旦有进展,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杜润点了点头。 “除了这条线,我再为杜大人指一条明路吧。” 杨宁说着,将二公主遇刺一案的卷宗递了过去。 杜润接过卷宗,一脸诚恳的说道:“殿下直言便是,臣等洗耳恭听。” “从三皇子杨建的府邸开始查,主要查三皇子杨建府上家丁名下的房产,以及所有和三皇子杨建有关的流水。” 杨宁眼神中满是严肃,一字一顿的说道。 杜润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立刻心领神会的回应道:“殿下莫非是怀疑三皇子殿下?” “户部侍郎陆千是老三的心腹,这事大乾百官应该是人人皆知,何须以怀疑为借口。” 杨宁嘴角一挑。 把思路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杜润。 杜润听罢,立刻点了点头,双手一拱道:“老臣领命,那老臣这就通报三皇子府?” “去吧。”杨宁没有阻止。 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若是对付别人。 杨宁肯定会想要突然袭击。 打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 三皇子杨建谨慎如麻。 他在朝中朋党遍野。 随时都能做好应对的准备。 搞突然袭击,恐怕只能看到三皇子希望想自己看到的。 反而是提前通报三皇子府。 提前对三皇子和府上的家丁施加心理压力。 如此一来。 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破绽。 半个时辰后。 负责通报的小太监走进东宫。 冲着杨宁拱手称道:“殿下,三皇子殿下已将府上所有家丁都聚集了起来。 三皇子殿下说,随时欢迎殿下亲自查验!” 第151章 先晾着畜生老三,温室大棚推进受阻? 此话一出。 杨宁嘴角一挑。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玩味之色。 看来这老三是已经做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准备了。 否则他怎会特地派人。 来向自己宣战呢? “既来之,则安之。” 杨宁突然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 而后将目光重新放到了为首的杜润身上说道: “杜大人,你率领东宫内阁的诸位大臣,先去调查与户部侍郎陆千有关的大臣。 等到午时三刻,你我再于东宫相聚,到那时,杜大人和我一起去三皇子府上探查如何?” 杜润闻言,瞬间心领神会。 他双手一拱,老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敬佩之色。 “老臣明白。” 说罢。 杜润便带着一众东宫臣子。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杨宁这一计实在是高。 先是放出去三皇子府邸探查的消息。 让三皇子杨建和府上的家丁全都陷入到恐慌之中。 而后再将矛头调转。 把三皇子杨建直接晾在一边。 故作出一副“有人比你更重要”的样子。 让你白白等了几个时辰之后。 顶着正午的烈日,伴着紧张的心情。 难免不会出错。 而且。 就算那畜生老三身经百战,真不会出错。 难道三皇子府上的家丁,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官场老油子? 杨宁嘴角一挑,一盏茶,一碗茶点。 也不看奏折,也不见大臣。 一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喝到了午时三刻。 “报!” 正在打瞌睡的杨宁,被门口御道卫的一声禀报。 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事?”杨宁没有好气的问道。 前身本就有起床气。 再加上被这么突然一吓。 谁都不会有好气儿的。 “回禀殿下,温室大棚已经在京城内城全部安装完毕了,但是外城的六万农户....... 一户都安不了!” 御道卫双手一拱,将前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杨宁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外城的农户为何不安?是不是你们在为他们布置大棚时讨要钱财了?” 御道卫听罢,当即磕头如捣蒜,操着满口哭腔道:“殿下冤枉啊,给殿下您干活儿,小人们一个子儿都不曾贪墨,怎么可能向百姓讨要钱财呢!” “那是为何?” 杨宁有些不满的问道。 布置温室大棚本就是一件小事。 技术已经成熟了。 而且费用全是他出。 官府和农业司的官员更是上门服务。 除非百姓的脑子进水了。 否则怎么可能不接受这份福泽? “据说......据说京城外城的田亩,七成都是归京中一大官的公子享有,那公子昨天特地命令手下农户和佃户,让他们不准接受温室大棚的安装。 否则就将他们名下的田亩和房产全部收回!” 御道卫几乎是声音颤抖的说道、 杨宁听罢,眸中的懒散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严肃。 温室大棚这件事。 从诞生到运用。 能知道的人拢共就这么多。 是谁家的公子一查便能查出来。 在这个时候抵抗温室大棚。 不就是抵抗自己。 抵抗便宜父皇的旨意吗? 哪家的公子会蠢到这个地步? 冒着生命危险,冒着杀头的可能。 只为了过过嘴瘾? “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吗?” 杨宁开口问到。 “回禀殿下,据说......是户部侍郎陆千的公子陆一!” 御道卫双手一拱,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杨宁见状,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嘴角一挑。 老子入狱,儿子送上门。 陆家的父子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倒是很让人羡慕。 “徐渭祖、姜南风,你们带五十个御道卫,去找户部侍郎陆千的公子唠唠嗑。” 杨宁伸出双指,冲着身旁的徐渭祖和姜南风点拨了一下。 而后继续开口说道:“如果陆一公子不配合,就把他压过来,我亲自审问一下。 如果陆一公子肯配合,那就由你们自行定夺吧。” “是!”姜南风和徐渭祖双手一拱,信心满满。 这还是自杨宁入驻东宫以来。 让他们二人独立办理的第一个事件。 可就在此时。 跪在地上的御道卫,却一脸为难的抬起了头。 冲着杨宁小声说道:“殿下,若是带御道卫去.......恐怕会起到反效果吧。 毕竟,京城外城的农户,大多是我们这些在京小吏的家眷和亲属。 我们若是去了,陆公子反而会更变本加厉。” 听闻此言。 杨宁先是一怔。 而后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 怪不得这个消息是御道卫前来禀报。 而并非太监侍从。 原来是因为,这京城外城的田亩,与他们息息相关啊。 要是如此看来。 户部侍郎的陆千家里的势力,着实不小啊。 控制了京城外城的田亩。 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御道卫。 以及在京的三流小吏。 这些人看似在朝中没有什么地位。 充其量就是个保安、信使的作用。 但一个两个不起眼。 三百五百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这保安、信使都在陆千威逼利诱之下被层层收买。 谁还肯为大乾卖命? 谁还会听便宜父皇的旨意? 想要权御天下。 官和吏缺一不可。 “既然如此,渭祖你去我府上调亲卫三百,不,五百!” 杨宁说着,大手一抬,直接将腰间的金令丢给了徐渭祖。 “倘若陆一胆敢反抗,或者是奉旨不归,汝等可将其直接击杀,将他的尸首带回来!” 轰! 此话一出。 不光是跪拜中的御道卫懵了。 就连徐渭祖和姜南风也是相视一怔。 二人看着杨宁那副愤愤的表情。 不禁开口劝阻道:“殿下,若是直接击杀......恐怕会引起户部侍郎陆千的反抗心里啊,况且.......陆一的二舅姥爷,可是在东北边关戍边的阳平侯!” 阳平侯? 又是他! 杨宁闻言,额头青筋暴起。 这泱泱大乾,看着气势恢宏。 宛若一颗直达天听的参天大树。 实则,这颗参天大树的根已经烂了! 若是现在不把这些烂根,坏根都拔出来! 大乾这棵参天大树。 早晚会毁于一旦! “不反抗怎么闹都不要动手。” 杨宁深吸一口气,仔细的说道:“只要他敢动刀动枪,哪怕是拿出一根棒锤反抗,你们都不必顾忌,大可放心击杀! 若真出了责任,或受到百官弹劾。 罪责,由我杨宁一人承担!” 第152章 京城第二纨绔陆一,他也有黑色图腾? 此话一出。 姜南风和徐渭祖几乎没有片刻迟疑。 当即就冲着杨宁拱手称道: “殿下何出此言,我等皆受殿下提携才得以至今日,即便惹得百官弹劾,我二人也绝无后退半步之理由!” “我明白。”杨宁点了点头:“可若真到了百官弹劾的那一步,我能靠皇子身份自保,你们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此事不吉,不要再说了。 抓紧去府上调兵,然后即刻前往京城外城。 看看那陆一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可是在陛下面前立了军令状的。 就藩之前,必须要让京城周遭的农户,人手一座温室大棚!” “是!” 徐渭祖和姜南风闻言,不再耽搁。 一个弹射起步就冲出了东宫。 而杨宁见状,也重新坐下,深思了起来。 “陆一,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隐约中总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杨宁轻抚下颚,在前身茫茫的记忆之海中搜索。 但却只有几条模模糊糊的印记。 有关陆一的细节,一点都没印象。 不过。 杨宁之所以会让徐渭祖、姜南风遇到反抗直接击杀。 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探探陆一这么做的目的。 如果陆一只是作为一个官二代、公子哥。 为了自身的利益撒泼的话。 那他肯定是不至于拼命。 一见到亲卫亮剑,就能让陆一乖乖的束手就擒。 但如果陆一是受人指使。 甚至是受人威胁,才来做这件事的话。 那陆一见到亲卫亮剑的反应。 大概率会是以命相争! 若是如此。 情况可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纵观整个大乾王朝。 能指使得了一个户部侍郎之子的人。 无不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只要陆一敢反抗。 抓出幕后黑手,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想到这儿,杨宁深吸一口气。 现在的他,只需要静静等待了。 可就在此时。 杜润等一众东宫大臣,却纷至沓来。 杜润双手一拱,向杨宁拱手禀报到:“殿下,所有和户部侍郎陆千相关的人我们都已经问过一遍了。 其中大多是墙头草,刚一见到我们。 他们就把把陆千和他们之间的银两往来都一五一十的拿了出来。 这些事臣等带回来的账本。 账本上所记录的,陆千贪污的银两。 共计白银二十三万两!” 白银二十三万两么。 杨宁轻抚下颚,这样的数额。 对一个户部侍郎来说。 还真不算多。 前世在古装剧中所见的户部侍郎、尚书。 无不是动辄贪墨数百万两白银的巨鳄。 “辛苦了杜大人,你们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杨宁说着,主动走下了木椅。 端起一杯茶,径直送到了杜润面前。 杜润见状,两只手胡乱的摆弄。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杨宁见状,一把抓住润那双乱窜的老手。 直接将其双手,紧贴在了茶杯上。 杜润见状,眼眶不禁一酸:“多谢殿下,老臣服侍过陛下,服侍过太子,皇子中超过一半都是老臣看着长大的。 老臣兢兢业业了几十年。 但亲自为老臣斟茶的皇子,迄今为止,只有殿下你一个啊。” 说着,杜润竟有些恍惚的抹了抹眼泪。 杨宁见状,连忙拍了拍了杜润的肩膀。 而后低着脑袋,小声说道:“杜大人不必如此,等我前往东北就藩,这东宫杂务还需靠你多多照看。 虽说您年岁已高,但纵观大乾朝堂,能比得上您的,仍旧是屈指可数啊。” 听闻此言。 杜润先是一怔。 他眼珠一转,当即听出了杨宁的画外音。 “这么说,殿下前往东北就藩,不会卸任监国之位?” 杜润同样压低声音,直言不讳的问道。 他已经把杨宁当成自己人了。 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监国之位本就是我的,为何要因就藩卸任?” 杨宁嘴角一挑,情绪复杂道:“况且,当时军演夺魁之时,父皇也曾说过,军演夺魁者,需担任为期一年的大乾监国。 当时参加军演的四位皇子中,有两位都是兵强马壮的藩王。 若是那两位藩王夺了魁,夺取了这监国礼冠。 父皇难道会让他们放弃经营了数年之久的藩地。 而老老实实的蜗居在京城吗?” 此话一出。 杜润眼中的赞美之色明显更甚了几分。 他看向杨宁,就如同看向一个明日之君。 “殿下所言极是,倒是老臣迂腐了。” 杜润双手一拱,轻抿一口茶。 而后语气坚毅的向杨宁说道:“不过殿下放心,无论您身在何处,只要老臣还在东宫一日。 老臣就绝不会让殿下的监国之位,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动摇!” “杜大人的实力,我是相信的。”杨宁点头回应道。 话音未落。 徐渭祖和姜南风匆匆走进东宫殿门。 二人满头大汗,眼神有些飘忽的向杨宁开门见山的报道: “殿下,陆一没有动刀,更不敢以命相争。 我们带人前去,他几乎就直接束手就擒了。 不过.....我们在陆一的身上找到了一枚黑色图腾。” 说着。 姜南风徐渭祖,便将一枚极其眼熟的黑色图腾呈了上来。 小太监见状,连忙将那枚黑色图腾接过。 径直的放在杨宁面前。 杨宁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黑色图腾正是漠北蛊师的图腾! 最重要的是。 这枚黑色图腾周身的符文,竟与之前在户部主事府中找到的那枚。 有着些许细微的不同。 一般人很难发现! “殿下,请容老臣一见。” 杜润伸出手,主动向杨宁讨要起了那枚黑色图腾。 杨宁将图腾递给杜润。 而后转头向姜南风和徐渭祖发问道。 “陆一人呢?带来了吗?” 徐渭祖和姜南风闻言,相视一眼。 而后略显为难的向杨宁说道: “殿下,陆一来是来了,但他说.....他与你乃是挚友,所以......让您去殿外接他,他才肯进来。” “??” 杨宁闻言,头顶明显闪过一排问号。 自己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 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多了个挚友出来? 况且,还是一个身怀漠北图腾的挚友? 怎么看。 这都像是一场攀咬啊! “我去看看。” 杨宁深思片刻,但还是起身,决定前去一看。 而徐渭祖和姜南风见状。 也连忙迎了上去,带着杨宁便来到了东宫的一处偏殿内。 走进殿门。 一个形似猴子,皮肤黝黑的小个子,直接就冲着杨宁扑了上来。 “宁哥儿!你终于来见我了,听说你都混成监国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带我玩了! 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春风楼喝花酒啊?” 第153章 前身还有跟班小弟?太子妃案的惊天秘密! 此话一出。 杨宁的眸中登时闪过一抹诧异。 他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小黑猴子。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刚准备仔细思考一番。 脑袋却突然一紧。 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侵袭全身! 下一秒。 一块记忆碎片,悄然从脑海中浮现。 杨宁捂着脑袋。 看着眼前的小黑猴子。 仿佛曾经那些推杯换盏的日子。 仿佛曾经那些在酒楼中酩酊大醉的时刻。 仍旧历历在目。 “陆一小弟......我之前是这么称呼你的对吧?” 杨宁眼神躲闪,试探性的问道。 “宁哥儿,你终于想起来了。” 陆一的眼眶登时红润了。 杨宁见状,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愧疚。 从前身的记忆中。 杨宁彻底了解了这个陆一。 如果说前身是京城第一大纨绔。 那么这个陆一,就是京城第二大纨绔。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可与杨宁不同的是。 这个陆一虽然出手阔绰。 喜欢装逼显圣。 但却手无缚鸡之力。 因此,每当陆一喝醉酒,开始装逼。 就是陆一开始挨揍的时候。 在京城中打一个户部侍郎的儿子。 肯定是自断后路的。 但月黑风高,谁特么知道你是户部侍郎的儿子。 退一万步讲。 陆一醉的像一滩烂泥,就算把昨晚打他的凶手都抓到面前来。 恐怕他都认不出来一个。 直到陆一遇到了前身。 前身身怀逆天根骨,看人不爽就是一顿爆锤。 直到陆一再喝醉酒,又开始在人前装逼显圣。 当那群暴徒再次围上来。 挨揍的场面即将在读上演之际。 前身却站了出来,他一人一拳,挡在了陆一面前。 将那晚所有的施暴者,全都打成了三孙子。 现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跪着爬出去的。 自从那晚开始。 陆一便将杨宁视作了大哥。 从此以后。 前身无论是吃喝玩乐,几乎都是由陆一买单。 而陆一也对前身的话言听计从。 只不过。 自从前身牵扯到了太子妃一案。 陆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一个月来。 他杨宁鸠占鹊巢,一路逆袭成了大乾监国。 一丁点的吃喝玩乐都没享受过。 至于陆一的身影。 他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 “宁哥儿,我大半个月前听说你被人诬陷了,当时我就要出来,但是我爹不让,现在我爹进去了,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打探你的消息。” 陆一说着,眼神明显激动了起来。 而杨宁见状,也是深吸一口气。 示意站在两侧的徐渭祖和姜南风给陆一松绑。 被松绑之后的陆一,嘴角明显上扬了几个度。 “为什么不让京城外城的农户,安装温室大棚?” 杨宁又挥了挥手,示意给陆一拿一把椅子。 陆一坐在椅子上,眼神幽怨的看向徐渭祖和姜南风。 “宁哥儿,是这两个人,非要在京城外城弄什么狗屁大棚。 可是我爹被抓之前交代过,要么他回来,要么他死了。 否则京城外城的田亩一分一毫都不许动。 他们两个还说,这都是宁哥儿你的主意。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宁哥儿和我的关系这么好。 怎么会派两个我从未见过的下人来通知我呢? 所以我直接拒绝了,我还号召所有农户联合起来。 一起反抗他们!” 陆一说着,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神气。 那一副骄傲的表情,就好像他干了天大的好事一样。 “温室大棚确实是我让他们去安装的,这是陛下交给我的差事。” 杨宁脸上明显多了几道黑线。 他轻抚眉心,脸上浮现出两个大字:“心累!” “陛下交给宁哥儿的差事?”陆一闻言瞳孔一震:“这么说,这件事真的是宁哥让他们办的?” “嗯。”杨宁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甚至有些同情前身了。 前身虽说天生脑疾。 但也只是为了憨厚一些。 起码不傻啊! 可眼前这个像小黑猴子一样的陆一。 简直就是个缺心眼! 这种货色都配当京城纨绔了? “那是小弟疏忽了,宁哥儿你别怪我。” 陆一说着,连忙从腰间掏出了一块铜令。 而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杨宁手上。 “这是京城外城的务农令,有了这个,京城外城一半的农户都能听你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杨宁看着手中的务农令,眼中生出了几分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 这务农令可是朝廷派发。 一般来说只有世家大族和大地主才配拥有的。 在大乾王朝。 只拥有田亩的地契,可是连种田的资格都没有。 想要开荒种田,就必须要有这枚务农令! 有了务农令,才能正常春耕、秋收、纳税。 “我爹昨天晚上派人给我捎的信儿。” 陆一悄悄地在杨宁耳边说道:“我爹让我保管好这东西,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爹第一次这么器重我。 不过宁哥儿既然需要帮忙,我肯定是鼎力相助。 等宁哥儿用完这务农令,再派人送我府上就行。 别人的面子不给,宁哥儿说啥是啥。” “那枚黑色图腾你是哪儿来的?” 杨宁心中的戒备放下了大半,开门见山的继续问道。 “黑色图腾?”陆一呆呆地望着前方,似大脑过载了一样。 “就是这个。”杨宁从腰间掏出那枚黑色图腾的画像。(原件还在杜润的手里) 而后放在了陆一面前。 “这个啊!”陆一见状恍然大悟,而后笑道:“你忘了吗宁哥儿,这不是那天在阳平侯儿子的庆功宴上。 三皇子杨建给我的啊! 他还给了好几个人,没给你吗?” 畜生老三? 阳平侯儿子的庆功宴? 这些线索,他依稀记得。 自己在太子妃一案的卷宗中看到过! “杨建给你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杨宁一把握住陆一的手。 眼神中明显生出几分激动。 陆一深吸一口气,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 “三皇子给我这枚图腾的时候,好像特地嘱咐过,说是让我们离你远点...... 他好像是觉得,这枚黑色图腾会影响你......” 说着。 杨宁的脑袋一紧。 登时就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莫非。 黑色图腾会抑制漠北蛊毒? “对了,三皇子那天还单独找过我,让我至少半个月内都不要找你一喝酒。 而且.......那天庆功宴喝醉了酒之后。 我记得是三皇子和几个老头。 一起把宁哥儿你扛走的!” 第154章 首次探访三皇子府,只看家丁的账本! 听闻此言。 杨宁整个人的眼神都有几分迷离。 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陆一。 立刻开口问到:“这些话你还对别人说过吗?” “宁哥儿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没什么朋友,除了你。” 陆一挠了挠头,似有有几分丢脸的说道。 “这些话不要对任何人说,就算你亲爹也不行,记住了吗?” 杨宁突然起身,语气极为严肃的说道。 “宁哥儿说的,我都照办。” 陆一眼神坚毅的点了点头。 而后杨宁深吸一口气,冲着陆一缓缓开口说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交代?” “别的事?” 陆一深思片刻,而后贱兮兮的凑到杨宁耳边道:“宁哥儿,我府上来了两个西域美女,你今晚有空可以来看看。 和大乾女子完全不同,有一股异域风味!” “去。”杨宁猛地拍了陆一的脖颈一下,一脸正气道:“你回去以后不能只想着吃喝玩乐。 陆府的担子,怕是很快就要压在你肩膀上了。” “宁哥儿,你怎么和我爹说的一样啊。” 陆一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杨宁见状大手一挥,而后径直离开了偏殿。 “你们两个把他送回去吧,尽快把京城外城的温室大棚布置好。” 杨宁说着,将那枚务农令交给了徐渭祖。 而后便扬长而去了。 与此同时。 东宫大殿内。 杜润迎面走上前,将那枚黑色图腾还给了杨宁。 “殿下,这枚图腾老臣仔细看过了,与之前的那枚只是相似,纹理上却是有较多不同。 依老臣之间,倘若这黑色图腾当真是开启漠北可汉王宝藏的钥匙。 那这钥匙也绝对不是一把!” “黑色图腾的事,先交给文渊阁去破解吧,劳烦杜大人了。” 杨宁将那枚黑色图腾重新按在了杜润手中。 “是。”杜润见状没有反驳。 握紧了黑色图腾,冲着杨宁拱手一拜。 “时间差不多了,杜大人带着东宫内阁,随我共赴三皇子府一趟吧。” 杨宁背手面窗,眼神犀利道。 “老臣领命。” 说罢,杜润便带着一众东宫大臣纷纷离开。 停靠在东宫外的一辆辆马车,也都陆续了离开宫门。 一刻钟后。 这些马车无一例外的,全都停靠在了三皇子府的大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一众老臣纷纷从马车上走下。 径直走进了三皇子府邸。 刚一进门。 两侧的三皇子府家丁明显一震。 他本想去通风报信。 可是一个个大官蜂拥而至。 完全没给门口的家丁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 直至几十个东宫大臣全都视若无物的走进了三皇子府邸。 一旁的家丁这才准备绕后去报告。 可看门的家丁刚要动身,却被杨宁大手一提。 直接拽着衣领凭空拎了起来。 家丁见状,冲着杨宁满脸尴尬的一笑。 “监国殿下......您也来了?” “皇子府家丁,不得随意离开府门,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不想在这儿干了?” 杨宁深吸一口气,眼神极为犀利的说道。 “监国殿下息怒,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息怒。” 家丁闻言,连忙拱手摇头。 在空中摆头的滑稽样子,就和小丑是一样的。 杨宁见状,也没多打理他。 只是大手一挥,直接将那个家丁扔到了一旁。 而后继续开口说道:“不是早就通知你们了,东宫会到府上探查吗,老三不是还说欢迎东宫的大臣来调查。 你们就是这么欢迎的?” 此话一出。 不光是被杨宁扔飞出的那个家丁。 整个三皇子府苑之中的家丁和侍从。 全都冲着杨宁惶恐的跪了下来。 “监国殿下恕罪,监国殿下恕罪!” “老六,你未免也太霸道了。” 就在三皇子府上的所有家丁全都在磕头道歉之际。 三皇子杨建却一脸淡然的从正堂中走出。 他仍旧在把玩着那把折扇,眼神中毫无慌张之色。 “霸道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杨宁闻言,也是毫无怯场的回应道。 毕竟,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杨宁是真的有资格,也真的有实力。 能和三皇子杨建掰掰手腕了。 “老六你别着急啊,想查什么尽管查就是了,账本都在账房,可以让管家带着你去看,至于库房在后院,里面有没有贪墨的金银细软,你可以自己挨个查看。 或者,你可以叫一叫那些金银细软的名字,看看银子会不会说话?” 三皇子杨建说着,嘴角不断上扬。 一抹得意之色,更是跃然于眉间。 杨宁见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他大手一挥,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三哥的账本不着急查,就先从这个家丁身上的账本查起吧。” 此话一出。 原本还一脸淡然的三皇子杨建。 眼神中快速闪过一抹慌张之色。 虽说三皇子杨建隐藏的很好。 但这细微的变化,依旧没能逃过杨宁的眼神, “查家丁的账本有什么用?他们每个月除了足数的银子之外,我都会给十两八两的盘缠,账上多个几百两银子,不是很正常吗?” 三皇子杨建轻咳两声,算是提前给杨宁打了一个预防针。 “如果只是几百两银子,我肯定不多说什么。” 杨宁深吸一口气,眼神明显犀利了不少。 暗桩九筒就曾探明过。 三皇子府上的家丁,曾与江东一隅的“倭寇”有着密切,而且数额巨大的银两往来。 虽说不知具体是哪个家丁。 但皇子府上的家丁都相当于是有编制的。 除非是被杀人灭口了。 否则这个家丁不可能找不到! 此外。 工部黄尚书也说过,三皇子府上的家丁还和火药司有往来。 以此供给江东的那群“倭寇”,方便制作假的东瀛火药。 要知道,火药可不便宜啊。 即便是最为普通的火药原材料。 一斤也能卖到三百两的高价。 这就是为什么。 总有人说,战争打的不是实力,而是财力。 “既然如此,本宫自然会尽全力配合。” 三皇子杨建说着,大手一挥:“所有在籍的家丁,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去把自己的账本找到,攥在自己手里,供监国殿下检查! 至于不在籍的家丁,本宫可就无权命令了。” 第155章 账本以真乱假?三皇子出手阻拦! 此话一出。 杨宁的脸色一黑。 而后一个箭步踩在了茶桌上。 而后冲着下面的一众家丁,扬声再喝道:“无论是在籍的家丁,还是不在籍的家丁。 你们都要在一刻钟之内把自己的账本拿到这儿来。 一刻钟之后,不曾到场,没有账本的。 一律视为刺杀二公主殿下的同党! 满门抄斩,流放三族!” “六弟!”话音未落,三皇子杨建便略显气愤的说道:“你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武断,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想?” “呵呵。”杨宁本不想和这畜生老三过多交谈,生怕控制不住一拳轮死他,可这畜生老三,就是跳着脚求干啊。 “东宫查案,皇权特许,朝中文武百官的家都快被我们翻烂了,也没人有怨言,你这三皇子难道比文武百官还金贵?” 杨宁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到:“还是说,你三皇子府上的家丁,当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说罢。 三皇子杨建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 而且这憨杨宁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三皇子杨建既是理亏,又对杨宁的拳头感到恐惧。 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低下头,默许了这一切。 “去吧,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杨宁见此,连忙补上了一句。 紧接着。 三皇子府上的所有家丁全都朝着各自的塌房奔袭而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 整个三皇子府内就站满了一个个手握账本的家丁。 杜润见状,也立刻就带着身后的一众东宫大臣,开始了清点工作。 先是对着三皇子府籍查人。 人数对上了之后。 这才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每一个家丁的账本。 近百名家丁大排长龙于三皇子府。 三皇子杨建见状,连忙冲着一名刚刚被调查完的家丁挥了挥手。 家丁见状,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来到了三皇子杨建的面前。 “殿下,有什么吩咐?” “这么继续查下去,很可能要出事儿。”三皇子杨建用扇子挡着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一会儿从侧门溜出去,侧门外拴着三匹马,你骑那匹枣红马,马鞍里面藏着一块令牌。 带着令牌去皇宫,求见萧皇后,就说监国殿下已经带人来了三皇子府上,请皇后娘娘赐字!” 家丁闻言,立刻心领神会的朝着三皇子杨建一拜。 而后他便从侧门一路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三皇子府内的账本排查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一大半的家丁账本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真正有问题的账本。 目前只有一两本。 而且它们有问题的点,还并非是出现了大额银两流水。 而是....... 少的太过可怜,完全不像是一个在皇子府就职的家丁。 杜润他们之所以会把这几个少得可怜的账本揪出来。 很大程度,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的。 “怎么样啊老六,查到什么有用的了吗?” 三皇子杨建见状,眼神中满是得意的说道。 杨宁闻言,并未感到诧异。 毕竟他们早早的就通知了下来。 已经给足了畜生老三和三皇子府上家丁准备时间。 如果在这么长的准备之后。 仍旧能被他们发现端倪。 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没查到什么有用的,难道三哥你真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廉政劳模?” 杨宁故意做出一脸惊讶的说道。 三皇子杨建闻言,嘴角却憋不住漏出了一抹坏笑:“廉政......还劳模,六弟说话当真是有趣,本宫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不如你把太子的密信拿出来让三哥看看。 反正太子人都死了,你还藏着他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此话一出。 杨宁脸色一沉,他看向三皇子杨建眸中。 明显生出了几分杀意:“三哥,有些话,你不说,对咱们彼此都好。” 三皇子杨建轻咳一声,见杨宁如此,便连忙收敛了笑容。 而就在此时。 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突然传来。 “找到了!监国殿下!老臣找到了!” 杜润猛地起身,手中紧紧攥着一个账本。 眼神中满是激动之色。 杨宁见状,也是暗戳戳的长舒一口气。 终于来了! 暗桩九筒的消息不可能有错。 况且,就算暗桩九筒的消息有错。 难道工部黄尚书的情报也出错了? 三皇子杨建以为他算计到了第二层。 实则自己掌握的线索。 已经来到了大气层! “十一月二日,探访火药司,遗落黄金两千两!” 杜润迈着衰老的步伐,步履蹒跚的走到了杨宁面前。 将有问题的那页账本,直接怼到了杨宁和三皇子杨建的面前。 见此一幕。 杨宁大手一挥。 直接从杜润手中,夺过了那本账本。 而后仔细翻看了起来。 前前后后的账目流水都没有问题, 唯独在十一月二日这一天。 出现了一次探访火药司的记录。 并且还特地注明了,遗落黄金两千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即便是在京城,这黄金两千两也足以购买十几栋四进四出的大院子了! “三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宁拿着账本,在三皇子杨建的面前晃悠。 三皇子杨建见状,不禁咽了咽口水。 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慌张。 他没想到杨宁居然会玩这一手。 他平日里都是准备着两套账本的。 其中一套是应付着平日里御史台的检查。 而另一套则是府上自用的。 可今天,杨宁说要下来调查,却迟迟没来。 导致三皇子杨建以为他们不来了。 所以他们便将假的账本撤了下去。 可是杨宁又突然来了。 假账本没撤完,便造成了账本真假参半的情况。 “吴大柱!你过来!” 三皇子杨建挠了挠头,而后盯着账本上的名字大喊道。 “来了!” 一个皮肤黝黑,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壮汉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众人身前。 “你给监国殿下解释解释吧,这账本上为什么会写着遗落黄金两千两?” 三皇子杨建先发制人,故意不给杨宁任何说话的机会。 “你在我府上入职还不到五年,你哪儿来的黄金两千两? 说,这是不是你为了诬陷本宫而做的假账本? 还是说,这黄金两千两,是你从本宫府上偷去的!” 第156章 萧皇后派人传话,总得有人来背锅 “三皇子殿下明鉴,小人在府上做了五年的家丁,手脚干净,人人皆知啊!” 吴大柱双腿一软,直接冲着三皇子杨建跪了下来。 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祈求之色。 “人人皆知?谁能为你证明!” 三皇子杨建闻言,故意将声音抬高了八个度。 话里话外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整个院中的家丁见状。 更是纷纷低下了脑袋,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回应。 而三皇子杨建见目的达成,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 他嘴角一挑,将账本直接摔在了吴大柱的脸上。 而后故作出一副气愤至极的表情,继续怒骂道:“混账东西,你说的手脚干净,人人皆知呢? 怎么了?为何没有人替你说话? 还说你没有污蔑本宫? 还敢说你忠心耿耿?” 说着,吴大柱连站起身都做不到。 他只是跪伏在地上。 心灰意冷的把脑袋埋低。 似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说着,三皇子杨建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眼瞅着就要朝吴大柱砸去。 可就在此时。 吃瓜看戏了好一会儿的杨宁。 却突然出手,将三皇子杨建挥下的折扇,狠狠握在了手中。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不过是两千两黄金,对你来说还算是钱吗?” 杨宁嘴角一挑,大手发力,直接将三皇子杨建手中的折扇夺了下来。 而后猛地扔到一旁,眼神中尽是犀利。 “老六,这不是黄金的事,这是为兄的府上养了鬼,为兄心寒啊!” 三皇子杨建见折扇被丢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 灰溜溜的将那把折扇又重新捡了回来。 而杨宁见状,则仍旧是一脸淡然道:“三哥,是不是鬼,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证据说了才算,父皇......说了才算!” 说着。 杨宁将地上的账本一把捡起。 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之后,杨宁便将这份账本重新塞进了自己怀中。 “这......老六,你也不必这么吹毛求疵吧,不过就是两千两黄金而已,你我兄弟犯不着为此反目成仇吧?” 三皇子杨建见杨宁将那账本揣进了怀里。 甚至还搬出了父皇压他,他整个人的紧张情绪,更是瞬间就提升到了顶点。 “不是,三哥。”杨宁闻言,终于忍不住开口回怼道:“你觉得这是两千两黄金的事儿吗? 他一个皇子府的家丁,居然敢进入火药司这种大内禁地。 即便是父皇!也需要火药司令牌才能进入! 可他,却敢毫无顾忌的闯入火药司! 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贪墨了。 这是对大乾王朝,这是对父皇明晃晃的挑衅!” 此话一出。 三皇子府上的所有家丁全都愣住了。 如果说只是因为贪墨,这吴大柱充其量就是掉个脑袋。 可现在,如果被杨宁上升到挑衅皇帝的这一层面。 那可不光是死一个吴大柱就够了的。 恐怕整个三皇子府的家丁。 都会受到连坐。 三皇子杨建见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老六......别说的这么吓人,说不定吴大柱只是曾经到过火药司外围,仅此而已呢?” 三皇子杨建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可三皇子杨建话音未落。 杜润便又发声说道:“殿下,又找到了一本,上面记录着在江东一隅的十三座大宅门的地契租金!” 说着。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杜润的身上。 而三皇子杨建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铁青的像茄子一样! 见此一幕。 杨宁嘴角一挑,他眸中明显生出几分得意之色。 看来他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 确实起到效果了! 这畜生老三就算自己的心理素质再高。 就算他把自己隐藏的再好。 但是想要把所有相关的人都隐藏起来。 无疑还是痴心妄想! 从家丁下人的身上找突破口。 是最正确的选择! “牛三金?你在江东有十三座大宅门,光靠收租就能保证这辈子不愁吃穿了吧,为何你要到三皇子府做一个俸禄只有十几两的家丁呢?” 杨宁缓步走到了那个家丁身旁。 他一边翻看着杜润手中的那份账本。 一边语气低沉的向那人开口问到。 “这.....监国殿下,小人只是觉得在家中闲来无事,这才想来讨个差事而已。” 牛三金的心理素质明显要比吴大柱好得多。 即便他的额头已经被冷汗遍布。 但牛三金仍旧是强撑着说道。 听闻此言,杨宁眼神一狠。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牛三金面前。 而后死死盯着牛三金说道:“你说你在家中闲来无事?” “正是。”牛三金双唇止不住的发抖打颤。 “你老家是哪儿的?”杨宁话锋一转,突然问到。 “小人老家是河南道的。”牛三金被问到了一个熟悉的问题。 直接不加思索的就脱口而出了。 “你一个河南道出身的,却在江东有十三座大宅,然后又千里迢迢跑到了京城皇子府来打下手,你的人生很精彩啊。” 杨宁一语中的,说的牛三金脸色发白。 “这......小人平生素爱走南闯北。” 牛三金还在强撑着犟嘴。 可他那张憋得通红的脸,却已经暴露了一切。 “还敢满嘴喷粪!”杨宁突然眼神一狠,将账本直接贴在了牛三金眼前:“证据就在这儿摆着,我告诉你,你若是不主动交代。 这可不是掉你一个脑袋就能平的事! 你的父母,你的妻女,你的兄弟姐妹。 哪怕是和你结交甚好的朋友,都会因为你,而被满门抄斩! 死后,更是会被直接丢在乱葬岗。 终其一生,也只能做一只孤魂野鬼!” 轰! 此话一出。 牛三金双腿一软,当即就瘫坐在了地上。 他嘴唇发白,眼神中满是错愕的看向杨宁。 他好像是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就在牛三金想要开口之际。 一道难听的公鸭嗓突然传来。 “皇后口谕到!” 牛三金见状,也是口吐白沫,当即昏死了过去。 紧接着,十几个衣着不俗的小太监缓步走进三皇子府。 这些小太监虽着紫袍绸缎,但腰间金玉满堂,个个吃的是肥头大耳。 一看就是萧皇后养的猪! “监国殿下,三皇子殿下。” 为首的胖太监缓步走上前,将一道紫金折子,和一个巴掌大的红木盒子递上。 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后口谕,说是找两个背锅的就可以了,户部陆千罪大恶极,他才是罪魁祸首,还望监国殿下念及手足之情。 这是萧皇后给您的一点心意,还望监国殿下笑纳。” 第157章 黄金换真心?正式弹劾监国殿下! “萧皇后的心意?”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 他转头看向三皇子杨建。 心知肚明,这萧皇后肯定是畜生老三找的外援。 本想着关门打狗。 现在被萧皇后知道了。 她肯定会跑到便宜父皇的耳边吹风。 便宜父皇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好。 可便宜父皇若是想伸手插足一下。 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很可能今天的收获,全部都要打水漂! 更何况。 萧皇后亲发的口谕,含金量可不低啊。 这不光是代表一个萧皇后,代表一个三皇子杨建。 这更代表的是,整个外戚集团! 现在的自己,虽说在京中有了些人脉。 但想要直击外戚集团,无疑是以卵击石。 想到这儿。 杨宁的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幽怨。 他深吸一口气。 冲着面前的小太监开口问道:“公公,这东西当真是萧皇后让你送来的?” 杨宁接过那个红木盒子,而后放在耳边摇了摇。 只是听声音。 他就知道。 红木盒子中的不是别的。 正是一块沉甸甸的金锭。 仅凭肉身掂量。 便可感知,这块金锭至少有七八斤之多! 七八斤的金锭,如果成色够好。 完全可以打出三百两的黄金。 只不过...... 杨宁摇着红木盒子,突然听到红木盒子里面多出一股金属碰撞的声音。 杨宁有些错愕的打开红木盒子。 仔细一看。 红木盒子里面除了一块金锭之外。 竟然还有两枚玉簪子。 其中一枚玉簪子他认识,是他送给二公主庆柔的成人礼。 而另一枚玉簪子他虽不认识,可玉簪子上的徐府字样。 却让他瞬间就意识到,这枚簪子的主人不是别人。 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徐渭云! “回监国殿下的话,这东西确实是皇后让小人送来的。” 为首的太监没有半点怯场,反而是一脸骄傲的点了点头。 杨宁甚至在那太监的眼神中,看出一抹不屑。 “挑衅?还是威胁?” 杨宁看着那两枚玉簪子,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在古代王朝。 簪子与肚兜一样,都是一个女生最宝贵的贴身物件。 萧皇后将二公主庆柔和徐渭云的簪子都拿出来。 不就是想告诉自己。 徐渭云和庆柔的身边都有她萧皇后的人。 如果自己敢继续查下去。 她就敢来个鱼死网破么! “心狠手辣,我没想到萧皇后的手伸的居然这么长。” 杨宁深吸一口气,嘴里嘟囔道。 “监国殿下,您说什么?萧皇后给您的礼,您难道不接吗?” 小太监见状,连忙开口问到。 杨宁听罢,盯着眼前的木盒子沉默了好几秒。 而后才终于挤出了一抹笑意。 动作慢半拍似的,将那个红木盒子接了过来。 “既然萧皇后如此大方,我也不好拒绝,多谢公公了。” 杨宁说着,冲那太监点了点头。 而后又转头向三皇子杨建说道:“你妈,啊不对,皇后娘娘还真是偏爱三哥。 既然如此,这剩下的账本我就不查了。 但是已经查出问题的这两个家丁,三哥总该让我带走吧?” 此话一出。 三皇子杨建先是一怔。 而后嘴角快速掠过一抹笑意。 “既然有问题,六弟你尽管带走就是了。”三皇子杨建展开折扇,做出一副十分清高的样子:“但凡是作奸犯科者,无论亲近与否,本宫都不会包庇。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视同仁是父皇从小就教给我们。” “三哥果然贤德。”杨宁阴阳怪气的美言了一句。 三皇子杨建见状,便继续开口说道:“天色已晚,六弟慢走,为兄就不送了。” 说着,三皇子杨建大手一挥。 前一秒还在院中排队,似等待审判一般的众家丁。 则是纷纷离开了大院。 那个前来送信的小太监见状。 也是冲着三皇子杨建和杨宁开口说道:“皇后娘娘的话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是二位皇子之间的家事。 老奴不方便在听,二位皇子自行决断吧。” 说着。 小太监大手一挥,直接带着十几个太监起轿回了凤鸾殿。 而见凤鸾殿内的太监走远。 三皇子嘴角一挑,又拍了拍杨宁的肩膀说道: “六弟,几位公公都走了,为兄看你是不是也应该打道回府了?” “打道回府?”杨宁闻言,眸中明显掠过一抹坏笑:“三哥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打道回府了?” “什么?六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收了母后的。” 三皇子杨建眼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 “是啊,我答应皇后娘娘不查你的账本和你的家丁了。”杨宁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但我还是要查你的府库,要查你的府邸和你的门客啊。” 嗡—— 此话一出。 三皇子杨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望着已经消失在了街尾的太监们。 恨不得亲自上马,把他们追回来。 他没想到,这个憨老六杨宁,看着不怎么聪明。 但是肚子里的坏水和鬼点子。 却要比寻常人多得多! “老六,你这是什么意思?”三皇子杨建倒吸一口凉气:“你难道是想对母后的意思阳奉阴违吗?” “三哥你别给我扣高帽子了。”杨宁淡然一笑:“才刚公公说的话难道你没听清吗,他叫我们兄弟二人自相研究。 我研究的结果就是,账本我不查了,我接下来要查你的府库和门客往来。 三哥难道是想抗旨吗?” 杨宁说着,将始终踹在怀中的金令直接掏了出来。 而后冲着面前的畜生老三晃了晃。 “混账!”三皇子杨建罕见发了怒,他冲着杨宁厉声喝道:“身为兄弟,我处处忍你让你,可你今天所做未免太过火了! 户部侍郎陆千虽与本宫有些往来,但你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吧! 况且,今天白天我就听说了。 你还无端搜查了几十个与陆千有关的官员府邸! 你们如此行经,与强盗又有什么不同?” “与其在这血口喷人,不如自己打开府库大门,召回门客以自证清白。” 杨宁只是语气平淡的回应道。 “自证个屁的清白!” 三皇子杨建大手一挥,一本墨迹未干,长达一米的奏折直接被下人抬了出来。 “本宫已经联合了被你冒犯过的所有官员,一起联名! 向父皇上书,弹劾你的暴行!” 第158章 无惧弹劾,文渊阁探黑色图腾之秘! “弹劾我,不是更加显得你心里有鬼吗?” 杨宁嘴角一挑,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挑衅之色。 可彼时的三皇子杨建却并没有受到杨宁影响。 他既然已经将这份联名的弹劾书掏了出来。 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要么。 今天他名正言顺的弹劾杨宁。 要么。 就是就是杨宁这憨老六今天去父皇面前告他的状! “你以为本宫是在跟你开玩笑?” 三皇子杨建的眸中尽显几分狠辣之色。 而杨宁见状,则是嘴角一挑,直言不讳道:“那你就去告吧,带着你联名的百官去养心殿找父皇弹劾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依然要查你的府库和门客,一个都不能少!” “混账东西!” 三皇子杨建见杨宁软硬不吃。 他直接大手一挥,将那份用来威胁的联名弹劾书揣进了怀中。 而后冲着身边的管家说道:“看紧他们!” 紧接着,三皇子杨建便怒发冲冠的离开了自己的府邸。 只留下了三皇子府的管家,和上百个家丁依然在此。 见此一幕。 杨宁并未慌张,他看着畜生老三的背影,面色平淡道:“杜大人,立刻对三皇子府布控,将近日和三皇子有来往的所有门客大臣的名字全都记下来。 另外,再将三皇子府上所有府库的存物一笔不差的全都记下来。 等到来日公堂对簿,我倒要看看,这三皇子府到底有多少人的心里是有鬼的!” 此话一出。 杜润微微一怔,而后小心翼翼的来到杨宁耳边道:“殿下,三皇子还要查吗?他若是真到陛下面前去弹劾您。 就算陛下心知肚明,但碍于朝中百官的施压,陛下肯定还是会叫停您的调查。” “就算是现在开始弹劾,从御史台审批,再到父皇明日早朝宣旨,至少还有一天的时间。” 杨宁深吸一口气,双眸注视前方,目光如炬:“上朝弹劾之事,乃是对我们有利的。 只要老三敢联合百官弹劾我,我就能在朝上至少拖住他们半天! 也能给你和东宫内阁多争取半天的调查时间。 哪怕你们能从中找到一样证据。 证明三皇子府的流水有问题。 百官对我的弹劾,顷刻间就会化为一堆废纸!” 此话一出。 杜润瞬间心领神会。 怪不得杨宁在面对三皇子的弹劾之时,能做到面不改色。 原来杨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这看似是一场突然袭击。 实则早就在杨宁的盘算之下。 变成了一道查案的催化剂! “既然殿下已经想到这一层,那老臣照办就是。”杜润说着,双手冲着面前的杨宁一拱:“老臣争取在明日早朝之前,就将三皇子府上的流水查明。 如此一来,殿下在朝中与百官舌战群儒的时间也能缩短一些。 能多为殿下保存些气力。” “若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宁点了点头,留下了杜润等一众东宫大臣留守三皇子府后。 杨宁便踱步出门,扬长而去。 三皇子府的这条线一定不能断。 同时,户部侍郎陆千的这条线,也要抓起来。 此外,暗桩九筒已经有些日子没向自己禀报情况了。 之前派九筒去详细调查一下东北边关的阳平侯。 没想到一去就是好几天。 “文渊阁应该已经把那两枚黑色图腾研究明白了,先去文渊阁!” 杨宁翻身上马,脑中不断盘算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 杨宁便驾马来到了文渊阁。 由于之前杨宁的诗词所做出色。 再加上颇有声望的杜润替杨宁担保。 如今的文渊阁上下,对杨宁的态度都是出奇的好。 刚一进入文渊阁。 一股墨汁夹杂着古书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环顾四周,十几个文人墨客正聚在长桌两侧。 杨宁踱步上前,桌子上干涸的煤油灯撒发出淡淡火油味。 他俯身看去,十几个文渊阁大学士一人抱着一本书,正对着那两枚黑色图腾热议。 周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杨宁的到来。 “这图腾上的梵文根本就不能用古罗马的语言类比!” “放屁,这图腾最下面的梵文和古罗马完全一模一样,你自己长眼睛不会看吗?” “还是有所区别的,要是完全相像,怎么可能呢?” “我倒是觉得有些像东瀛文字,可仔细一看,到还有些像龟甲文。” “总而言之,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这两枚黑色图腾,肯定是大乾及大乾邻国的产物,绝对不可能是胡人或者西域的。” “说的全都是废话,你要是敢这么禀告给杜大人,杜大人绝对能到你府上抽你大嘴巴!” 文人之间的谩骂最为有趣。 不敢动手,怕伤了礼仪。 不敢口吐脏字,怕侮了圣人。 只能用一个个文绉绉的词语,组成一段段狗屁不通的闲嗑来回怼。 “那这两枚黑色图腾是何人所造,应当归属何人所有,诸位大人弄清楚了吗?” 杨宁见这几个文渊阁大学士争得面红耳赤,半天都没人发言。 便主动出击,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问话。 而此话一出。 前一秒还气的额头白烟直冒的大学士。 全都裹挟着狐疑的目光,向杨宁看了过去。 刚刚吵架吵的满脸红温的那两个大学士。 本想破口大骂一句“傻之逼者”。 可当他们发现问话的这人是杨宁之后。 心中的火气瞬间平息了大半。 一众大学士纷纷冲着杨宁拱手称道:“殿下恕罪,臣等攀谈至深有失远迎。” “不必做作。”杨宁摆了摆手,看着这群突然端起架子的文人,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兴致:“才刚你们讨论的很有激情,我很喜欢。 所以,你们到底对这两枚黑色图腾了解多少了?” “回禀殿下,臣等除了对这两枚黑色图腾的产地有争议之外,其余的皆以弄明。” 为首的大学士冲着杨宁双手一拱,眸中明显生出几分敬意。 “说来听听。” 杨宁深吸一口气,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众大学士见状,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为首的林峰大学士。 这也是才刚和另一个大学士因为图腾归属地的问题,而争得面红耳赤的二人之一。 “回禀殿下,根据臣等的研究发现,这两枚黑色图腾无一例外,均为漠北王庭中的历代可汗亲佩之物,即便是漠北王庭的王子,都没有资格佩戴! 也就是说,此物,非完颜兀所能及。 唯有当今的漠北可汗完颜王骁,才有资格佩戴或是分发!” 第159章 蛊毒与楚王有关?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 “你是说,这几枚黑色图腾即便是完颜兀本人也没有资格佩戴或分发?” 杨宁握着手中的两枚黑色图腾,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不错,这几枚黑色图腾上雕刻的图案,乃是漠北王庭可汗专属的熬鹰。” 大学士林峰冲着杨宁双手一拱,继续补充说道:“此外,这两枚图腾据我们观察研究,并不能作为钥匙使用。 图腾下面的凹槽印记,更类似于我们大乾王朝的印章。” 大学士林峰一边说着,大手一挥。 直接从杨宁的手中,将那两枚黑色图腾给夺了下来。 而后径直走到了桌子旁。 他挽起袖子,冲着那两枚黑色图腾的底座哈了一口气,而后又在腰间的绸带上蹭了蹭。 旋即,他拿起两枚黑色图腾,直接按在了两块红色的印泥上。 沾满了印泥后,林峰将两枚黑色图腾直接按在了铺面桌面的宣纸上。 下一秒,林峰缓缓抬起手腕。 宣纸上赫然出现了两只栩栩如生的类鸟图案。 “这是......鸟?”杨宁倒吸一口凉气,略显狐疑的问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鹰,而且是以不同的古文字体写的鹰。” 林峰大学士缓缓开口说道。 “鹰代表什么,这些图腾有印章的作用又能说明什么?”杨宁看着宣纸上那两只奇形怪状的鹰隼,一时间觉得脑袋都大了好几圈。 “漠北王庭自从三百年前,就处处仿照大乾王朝,印章的技术,就是在大乾建国只初,被那群漠北蛮子学过去的。 一开始的时候,漠北人只是将印章作为一种装饰品。 可渐渐的,他们发现可以在印章中雕刻各种各样的图案和内容。 甚至......连漠北人最为信服的神明图腾,也可以刻入印章。 自此,漠北人对印章的态度就从喜欢,变为了痴迷。 只不过,随着一百年前太祖武皇帝的数次北伐,导致整个漠北王庭的元气大伤。 像印章的拓印技术、布料的染色工艺等等,这些生活中常用的技术,全都在漠北人逃亡的途中流失了。 而这也就导致,能穿得上带颜色的袍子、能用得起印章的漠北人,非富即贵!” 身为大学士的林峰一开口就是一堆长篇大论。 杨宁闻言,不禁打了个哈气。 而后冲着面前的林峰缓缓说道:“如果漠北可汗有令,将这些黑色图腾赠与王子,王子能享受到与大可汗一样的权利吗?” “不可。” 林峰果断的摇了摇头。 “漠北王庭不同大乾王室,没有监国、太子、藩王之位,除非是老可汗死了,否则其膝下之子,根本不可能碰到任何有关可汗权利的内容。” 此话一出。 杨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那两枚黑色图腾的眼神中都生出了几分错愕。 既然如此。 那三皇子杨建为何能随意分发这黑色图腾? 畜生老三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难不成与畜生老三直接对接的。 不是完颜兀,而是漠北可汗——完颜王骁? “对了殿下,杜大人送来这两枚黑色图腾的时候,并未指明这两枚黑色图腾是从何处而来,今日恰好殿下前来,可否将这两枚黑色图腾的出处,告知臣等?” 大学士林峰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祈求之意。 对于一个死板的大学士来说。 权利的斗争也好,派系的暗斗也罢。 他都不在乎,更不想在乎。 他真正在乎的,只有知识。 说罢,杨宁的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躲闪之意。 可周围的一众大学士闻言,就像是被按开了某种开关一样,都纷纷围到了杨宁的身边。 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这两枚黑色图腾,乃是我从完颜兀身上搜出,不过,据完颜兀交代,这两枚图腾其实是他给蛊师所用的。” 杨宁深思片刻,明显将几个真实的版本拼凑到了一起。 对这群古代封建王朝的大学士,来了一手所谓的蒙太奇。 而此话一出。 以林峰为首的一众大学士,眼神中明显射出了万丈金光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枚黑色图腾的底部会有印记,原来这图腾是和蛊师相关的!” “这样的话,这两枚图腾,乃至整个系列图腾的产地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没错,这样一来,一切问题就都清楚了!” 众人说着,纷纷看向杨宁。 大学士林峰见状,更是主动先前迈出一步。 冲着杨宁毕恭毕敬道:“回禀殿下,既然您刚才说,这两枚图腾乃是从完颜兀身上搜出,而且是漠北蛊师所用。 那么这两枚黑色图腾,以及与这些黑色图腾相差无几的图腾,便均为大乾西南边关制造的了!” “这是为何?”杨宁闻言,眼中明显生出几分诧异。 这还是他穿越至此,第一次在案件的调查当中。 听到有关西南一派的情报。 “漠北的蛊师从出现至今,还不到一百年。”大学士林峰双手一拱,继续说道:“而大乾西南的蛊师,则已出现了数百年之久。 经过学士考察验证,发现漠北的蛊,与西南的蛊有着极多相似之处。 文渊阁成立之初,也曾就这个蛊的问题,特地请西南那边的资深蛊师来评判过。 而经过十几位西南大蛊师,连续三天三夜的探查之后发现。 漠北的蛊,至少有九成全都是在大乾照搬照抄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照搬照抄的皆为残次品! 即便是漠北王庭最引以为傲的,九转化骨蛊毒。 咱们大乾的蛊师,也只需要一刻钟,便能轻松化解!” 轰! 此话一出。 杨宁当场就愣住了。 “九转化骨蛊毒?” 这不就是穿越过来,自己被畜生老三下的蛊吗? 难道说这种蛊毒,西南的蛊师也会下? 嘶! 杨宁感觉头皮发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错,滋要是略同漠北文化的人,都很清楚这九转化骨蛊毒,就是漠北王庭最著名的蛊毒之一了!” 大学士林峰双手一拱,还特地补了一句说道。 而正是林峰补的这一句。 让杨宁的瞳孔瞬间放大了百倍不止。 “九转化骨蛊毒,人人皆知是出于漠北?” 杨宁双唇有些发白的问道。 “殿下明鉴,正是如此。” 以林峰为首的大学士双手一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向杨宁说道。 杨宁闻言,先是一怔。 若是如此。 自己穿越过来身中的九转化骨蛊毒。 又会不会是楚王杨楚用来嫁祸漠北蛊师的肮脏手段? 紧接着。 他脑中瞬间就浮现出了当时他在太子密信上看到的那段话。 “提防楚王杨楚!” 作为驻守西南边关的藩王,楚王杨楚兵强马壮。 他对于整个西南的控制,可谓是面面俱到。 否则他也不可能名正言顺的收编当地的土司作为骑兵。 要知道,大乾王朝疆域甚广。 若与前一世的古代王朝相比。 元朝与之相比都略显逊色。 这也就导致了大乾王朝对于边境的管理困难。 天高皇帝远,对于边境的百姓来说,那就是一句具现化了的事实。 再加上蛮夷之风,多与大乾本土文化不合。 所以经常会出现边民暴乱之事。 一方面是为了巩固皇权,一方面是为了安抚边民。 藩王之位,就这么应运而生了。 “四哥......楚王殿下如今就在西南就藩,若是我借蛊毒之事询问他,他能帮上忙吗?” 杨宁深吸一口气,似是有些明知故问的问道。 “自然可以,西南蛊师的水平相较于漠北蛊师而言就是降维打击,殿下若是能让楚王殿下出手相助,调查起来肯定是事半功倍。” 大学士林峰闻言,全然没有察觉到杨宁的情绪变化。 疯狂冲着杨宁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还真应该请楚王殿下问问清楚了。” 杨宁深吸一口气,将那两枚黑色图腾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按照这些大学士的说法。 这两枚图腾产自西南,用于漠北。 仅是这一层关系,就足以让楚王杨楚被列入怀疑的对象行列。 可若只是如此。 杨宁还不会心生愤怒。 他之所以会如此,正是因为林峰这群大学士说‘九转化骨蛊毒是人人皆知的漠北蛊毒’。 而当时前身所中的就是九转化骨蛊毒。 可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 朝中却没有一个大臣发现自己身中蛊毒。 既然是人人皆知的蛊毒。 为何无人出手相救? 是没看出来? 是不想? 还是不敢? 而且。 杨宁穿越之时,脑中只有一些碎片的记忆。 脑海中,他虽看到了畜生老三给他喂药的场景。 但畜生老三手中的药究竟是不是九转化骨蛊毒。 杨宁并不清楚。 而且,畜生老三给他喂药,究竟是被人利用。 还是完全凭借自愿。 杨宁依然不清楚。 这无疑是皇子之间的斗争。 前身很可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大乾这盘棋,绝不止眼前这么简单! “殿下,这两枚黑色图腾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也不便留在文渊阁了,还望殿下收回。” 林峰见此双手一拱,毫无情商的打断了杨宁的思绪。 杨宁闻言,也是大手一挥,直接将那两枚黑色图腾揣进怀中。 而后一步一顿的朝着殿外走去。 就在杨宁走到殿门之际,猛地回眸,声音冰冷的说道: “这两枚黑色图腾的事,你们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 若是我在外听到有人谈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文渊阁写半句诗词,更不会让杜大人,跨过文渊阁的门槛半步!” 第160章 深夜再访完颜兀,可汗的交易! 说罢。 整个文渊阁内的大学士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而后面露几分怯色。 纷纷冲着杨宁拍胸脯保证道:“监国殿下放心,臣等本就是监国殿下的人,殿下既然发话了,臣等用性命保证,绝不会让文渊阁之外的任何人得知这两枚黑色图腾的事!” 听闻此言,杨宁的嘴角明显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而后便扬长离开了文渊阁。 至此。 想要用这两枚黑色图腾追查三皇子和漠北蛊师的线索就算是断了。 不过也因祸得福。 杨宁得知了西南蛊师和漠北蛊师之间的关系。 他更清楚的了解到了,楚王杨楚绝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当天晚上。 杨宁就回到了六皇子府。 他知道,明天一早自己就会被畜生老三和百官弹劾。 在被弹劾之前,他必须尽可能的多挖出一些能与百官周旋的证据。 如今的杨宁,手中确实已经有了一些能够和百官分庭抗礼的资本。 但那是在国事上才能体现出来的。 至于能帮自己躲过弹劾的御史台、刑部、大理寺。 自己连一分一毫的资源都没有。 想要靠着弹劾与百官周旋。 为东宫大臣的查案争取时间。 唯一能靠得住的,就只有他自己! 思绪未断。 杨宁便在胖阿紫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关押完颜兀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尽是全副武装的亲卫。 “殿下,这几日来,已经有十几个漠北蛮子撞墙自杀了。” 胖麻子跟在杨宁的身边,眼神略显躲闪的说道。 “十几个人撞墙自杀?他们提前商量过的?” 杨宁闻言眉心一紧,开口发问道。 “应该不太可能,这些漠北蛮子都是按照您的意思,一人一个牢房,连大门都是封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彼此交流的机会。”胖麻子一五一十的说道。 “一环套一环,看来这群漠北蛮子从进入京城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杨宁说着,突然在地下室尽头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胖麻子见状,也赶忙从腰间掏出一大串钥匙。 找到最大最长的那枚钥匙后,便直接替杨宁打开了大门。 门口,是一双冒着青光的眼睛。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饿了多年的恶狼! “你先出去吧。”杨宁冲着身后的胖麻子挥了挥手:“我要和完颜兀单独说说话。” “是,殿下我就在门口候着,大门不关,我留一个小缝,您随时喊我。”胖麻子很体贴的将牢房的大门虚掩着。 负责把守完颜兀牢房的亲卫。 也都十分识相的向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 看着四肢都被铁链锁住的完颜兀。 杨宁猛地一脚踹出,直接将锁住完颜兀右臂的铁链弄断了。 “咔嚓!” 铁链应声砸在地上。 完颜兀的眸中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一脸不解的望着杨宁,但却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说说吧,你.......究竟是在跟谁合作?老三?老四?还是萧皇后?” 杨宁一口气的在完颜兀耳边说出了几个名字。 可突然,杨宁却话锋一转道:“不,不对,不只是你,我应该问的是,你和漠北可汗,究竟是在跟谁合作?” 轰! 此话一出。 完颜兀的眼神瞬间就呆住了。 他缓缓抬头,愣愣的看向杨宁。 “你......你在说什么?” 完颜兀的语气中明显有几分躲闪的意思。 而杨宁闻言,则是如获至宝一般。 他一只脚踩在完颜兀刚刚解脱的右臂上。 脚后跟不断发力。 完颜兀右手的骨骼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那种皮肉分离的痛苦,更是让完颜兀像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 “你选错了合作对象,所以你才会被人当成棋子,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尽折磨!”杨宁说着,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而当初和你信誓旦旦合作的那些人,却还在外面晒着太阳,享受生活。” “闭嘴!”完颜兀似是被刺痛到了神经,突然大吼一声。 “你的可汗父亲,自始至终就没把宝压在你的身上,所谓的小可汗名称,也不过是一个用来麻痹大乾百官的虚谓!”杨宁没有停下,而后继续针锋相对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如果你真的有用,他们早就该派人来救你了! 还会等到现在? 不出半月我就要前往东北边关就藩。 在此之前,你若是还不吐出几句有用的话。 我敢保证,我就藩之日,就是你葬身之日!” 话音未落,杨宁便大手一挥。 直接从怀中将那两枚黑色图腾掏了出来。 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完颜兀。 在昏暗的灯光下见到那两枚黑色图腾后。 整个人的眼神都明显错愕了几分。 他双手不断挣扎,似是想要去抓住那两枚黑色图腾。 可他一只手被踩在地上,另一只手被锁在铁链上。 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吼叫、咆哮! 鬼哭狼嚎的声音直至一刻钟后才缓缓停止。 披头散发的完颜兀缓缓抬头,再次看向杨宁。 但这一次,他却主动开口说道: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已经是个弃子了,不值钱!” 杨宁见状,却淡然一笑,缓缓把脚抬起,而后将那两枚黑色图腾扔了过去: “你可换一个合作对象,而我,可以帮你,成为真正的漠北可汗!” 第161章 漠北并入大乾版图?收服漠北小可汗! 轰! 此话一出。 整个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完颜兀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他不断向上抬头眨眼,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杨宁的眼神。 可无论他怎么试探,杨宁的眼神中就只有那无与伦比的犀利。 看不出半点说笑、打趣之意。 “养寇自重在大乾可是要诛三族的!” 完颜兀深思片刻,突然情绪激动的说道。 “你对大乾律例还挺了解的,但那只限于养寇,你和你的漠北子民难道自认为是寇吗?”杨宁深吸一口气,语气极为认真的说道。 “你.......你们大乾人不都把漠北视为蛮夷、视为盗寇吗?” 完颜兀听到杨宁此言,语气中竟生出了几分诧异。 要知道,大乾和漠北乃是百年来的世仇。 双方的斗争,从祖宗那辈就已经形成了定数。 求和、停战永远都只是暂时的。 无论是漠北还是大乾,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想要彻底解决东北边关的战事。 就只有一个办法。 要么大乾灭亡,要么漠北灭亡。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而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显然是漠北的灭亡更趋近于实现。 这也就是为什么。 是漠北王庭会率先派出使臣出使大乾,而借此名,刺杀大乾皇帝。 虽说如今的漠北在边关的胜率更为显著。 但等到年关一过,漠北方面的粮草贮备,就会大打折扣。 而大乾这边则是开启了春耕,后背还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支持。 对于大乾而言,他们怕的从来就不是持久战。 大乾真正怕的是那种能够一锤定音的大决战。 “他们会把你视为蛮夷,而我不会。”杨宁抬手指了指门外,而后开口继续说道:“在我眼里,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漠北人既然存在于世间,自然是这天下的一份子。 同为天下人,何必苦苦相逼?” “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着杨宁的话,完颜兀愣了好几秒。 他的眸中一会儿金光闪烁,一会儿又充满失落。 复杂的情绪洗刷着完颜兀的心里。 “我想要建立一个更大的国家,让你我目之所及的领土,都成为一个国家,让所有敌人、朋友从此都成为一家人!” 杨宁说着,语气逐渐变得坚毅了起来。 整个人的眼神也瞬间犀利了数倍有余。 “一个......更大的国家,能让天下人都成为一家人的国家吗?” 完颜兀双唇颤抖,语气发颤的重复道。 “漠北与大乾争斗百年,彼此之间的文化交融,已然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何须争个你死我活?” 杨宁嘴角一挑,见完颜兀开始动容。 杨宁连忙火上浇油的说道:“说句实话,我想让你做的不是漠北可汗,而是漠北都护府大都督! 漠北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是碰到荒年,草原上喂不了那么多牛羊。 百姓只能易子相食,饿殍遍野。 这种情景,我想你也应该见过吧! 你第一次看到漠北牧民被饿死的时候,不觉得愧疚吗?” 完颜兀闻言缓缓低下了脑袋。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认可之意。 “你说的不错,漠北之所以这么疯狂的想要攻占东北边关,为的其实就是东北平原的千里沃野。”完颜兀继续说道: “草原上的生活很难过,我们也想像大乾百姓一样,能人人有一亩三分地,供自己吃食。” “东北地广人稀,你若决心与我合作,我会在东北大兴土木,为漠北牧民建房十万间、准备木犁十万把! 从此,我会让漠北牧民世世代代都享受东北平原的白山黑水!” 杨宁闻言,继续乘胜追击。 “杨宁!我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你先是要助我当漠北大可汗,又想将漠北牧民全都迁移到东北平原。 你到底想让我拿什么换?” 完颜兀的情绪突然激动了几分。 他的右手猛地抄起,一把握住了杨宁的小腿。 生怕杨宁跑了。 “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杨宁见鱼儿上钩,终于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笑容。 而后冲着面前的完颜兀开口说道:“我要漠北纳入大乾的版图!” 轰! 此话一出。 完颜兀眼神中的期待瞬间消失。 所有复杂情绪都在此刻变成了一股难言的惊异。 “做梦,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就算我答应,漠北王庭中的其他王子也不会同意的!” 完颜兀松手撤身,冲着杨宁连连摇头。 “所以我才要扶持你当漠北大可汗,你成了可汗,谁还敢反对?”杨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真有人敢反对,就直接杀了!” “可是漠北的牧民......” 完颜兀还想再开口反抗。 可杨宁却直接反驳道:“我给漠北牧民房屋、良田、身份,我能保证漠北并入大乾版图后,再没有任何一个漠北牧民会饿死! 你觉得,漠北牧民会不同意吗? 他们想要的,只是大可汗的一句承诺。 只要你肯给出这句承诺,我保证漠北牧民可以兵不血刃入驻东北开垦良田。 我还能保证,让你完颜兀的子孙,世世代代世袭漠北都护府大都督,享国公之爵礼!” 咕咚! 听闻此言。 完颜兀咽了咽口水。 他的瞳孔跳动,明显生出了几分心动。 作为大乾百年来的敌人。 出身漠北的完颜兀早就将大乾上上下下的官员体系研究了个一清二楚。 国公乃是位列侯爵、伯爵之上的第一大爵位。 如今大乾王朝还活着的国公,一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 而这些活着的国公,无一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狠角色。 杨宁能拿出如此爵位、地位,来招揽他一枚弃子。 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可汗父王不仁。 既然大乾的合作伙伴不义。 那就怪不得他完颜兀反水了! 他只是想尽早成为大可汗,尽早将漠北牧民从水火中拯救出来。 他为人虽暴戾,但心中多是非对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三皇子杨建确实和漠北王庭有染。” 完颜兀见状,也不再藏着。 而后长舒一口气,一五一十的冲杨宁说道。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杨宁,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更多的是心中确幸。 还好自己没因楚王杨楚的出现。 就放松对畜生老三的警惕。 “不过......”完颜兀突然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三皇子杨建更像是一个传话的,他的背后应该还有更高的人。” 三皇子杨建的背后。 还有人? 那会是谁? 楚王杨楚? 还是萧皇后? 二选一,几乎是明牌了! 若不能找出隐藏在身边的狼人。 那就只能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了! “这次能把你知道姓名的反水大乾官员名单写出来了吧?” 杨宁说着,将早就揣在怀中的笔墨都拿了出来。 径直摆在了完颜兀面前。 “能说出名字的,也就十几个,剩下的只是面熟而已。” 完颜兀说着,毫无犹豫,拾起笔墨就开始挥洒了起来。 杨宁见状,也是连忙开口说道:“这倒无所谓,能写出几个够用就行。” “你准备何时将我放回去?”完颜兀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无论现在杨宁画的大饼多么漂亮。 只要他完颜兀还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一日。 他完颜兀就永远当不上那所谓的漠北大可汗。 杨宁闻言,并没有直面回应,而后话锋一转道: “漠北有没有你的仇人,或是和你不合的王子? 滋要是有可能阻止漠北并入大乾版图的人,都算。” 听闻此言。 完颜兀会心一笑,而后缓缓开口道:“二王子完颜金,他的母亲身份显赫,是金人部落的嫡长女。 完颜金是个典型的好战派,治理漠北他一窍不通,但是打仗他可胜我数倍乃至十数倍。 而且,完颜金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是个绝对的专权者。 你去东北就藩,若是能除掉完颜金。 漠北并入大乾版图一事,便再无人能阻挡!” “那我就替你,替我们,除掉这完颜金! 等我除掉完颜金,自会让人把你从这地方放回漠北。 到那时,希望你能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如若不然,我可不会再给你活路了。” 杨宁说着,竟从长袖中抽出右手,径直的朝完颜兀伸了出去。 完颜兀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杆。 而后大手一挥,直接握了上去。 “我本为漠北弃子,大乾阶下囚,殿下能让我担此重任,已是恩重如山,完颜兀知恩图报,定不会反复无常!” 完颜兀的语气中夹杂着哭腔,极为感动道。 “我走以后,你不可对任何人说今日,你我二人之言,最快一年,最晚三年,我助你登可汗大位!” 杨宁见完颜兀停笔,连忙俯身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官员名单收了起来。 紧接着,杨宁又是一脚抡出。 直接完颜兀左手的铁链一并踹断了。 “多谢殿下!”完颜兀双手解放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直直跪下,冲着杨宁跪拜了下去。 而杨宁见状,则是缓缓开口道:“国公可免俗礼,从今往后,你见我不必跪拜。” 说罢。 杨宁便扬长而去。 翌日。 清晨。 一阵急促的喊门声传来。 “陛下急诏!百官弹劾!请殿下速到养心殿,与百官重议!以免卸任监国之位!” 第162章 舌战群儒,弹劾中的绝地翻盘! “备马,起轿!” 胖麻子闻言似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大手一挥。 八马并驾而驰的一辆马车赫然从六皇子府中夺门而出。 这八马并驾乃是监国特有的礼制。 仅次于大乾皇帝和太子的九马并驾。 可谓是地位的象征。 但一般情况下。 监国都不会坐八马并驾之车。 除非是什么祭祀或者重大节日。 但今日。 对杨宁来说本就意义非凡。 这是自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直面朝中的文武百官。 而且是以一个被弹劾的监国的身份,去面对朝中的文武百官! 他的怀中揣着一份份的证据。 这些都是能给东宫大臣的调查拖延时间的法宝。 直至马车驶入皇宫。 杨宁的心中竟多了一股悲壮之情。 就好像当年身为兵王的他,去执行一件九死一生的绝密任务一样! “殿下,养心殿快到了,前面就是大内,马车禁行。” 思绪未断。 马车外便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提醒。 杨宁见状,只是面色从容的拉开车帘。 而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分列道路两侧的小太监,在见到杨宁那一身黑蟒袍,以及八马并驾拉来的金顶马车后。 都有些诧异的低下了脑袋。 “宣,大乾监国、六皇子杨宁进殿!” 刚走到养心殿外,一阵宣旨声便随之从养心殿内传来。 杨宁没有多想,只是如往常一样。 毫无惧色的走进了养心殿。 刚一进入殿内。 杨宁便觉得有上百双眼睛,齐齐盯上了自己。 无数道目光向自己投来,每一道目光中都明显带着几分杀气。 “非节非礼非祭祀,监国殿下何故乘八马金顶之车?” “不止如此,殿下何故穿蟒袍觐见?今日乃是百官弹劾,又不是百官嘉奖!” “殿下难道是借陛下之名豪横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了?” 满朝文武,尤其是三皇子一派的官员。 还有那些被杨宁调查过的官员。 刚一见到杨宁,便火力全开。 可面对周遭一众大臣的热议。 杨宁却并没有搭理他们。 而是径直的向前一步,冲着龙椅之上的便宜父皇拱手说道: “儿臣杨宁,奉旨觐见!” “老六啊。”大乾皇帝见状,也是半闭着眼,轻抚龙须说道:“百官都说,你办事狠辣,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且行事风格过分偏激,已经弄得百官府上鸡犬不宁了。 可有此事?” “回禀父皇,这完全是倒打一耙!” 杨宁没有半分怯场,他猛地转头,指向刚才那群趁火打劫的大臣说道: “今天站在这对我口出狂言的臣子,有哪一个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 谁敢说自己与户部侍郎陆千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二妹的案子交由儿臣来办,儿臣理应从户部侍郎陆千的这条线查起! 他们本该配合,而不是当一个伪君子,跑到父皇面前来说三道四!” 此话一出。 三皇子一派的官员彻底被点燃了。 杨宁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现场的每一个大臣,都毫不留情的回怼道: “配合?殿下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臣等已经将身家都摊在您面前了,您还要让臣等怎么配合?” “您为二公主遇害一案心力交瘁,臣等理解,但您也不能不分轻重缓急吧?” “就说昨日,老臣还在府上吃饭,您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冲进来要查老臣的账本。 老臣入朝为官二十年了,一直都是为人正直,被殿下这么一搅合,街坊四邻看我都像看老鼠一样了!” “吃饭被打搅算个屁?微臣前夜正和小妾亲日,不是一样被殿下搅黄了?” “臣等以为,监国殿下心智尚浅,担不得此任,还望陛下明鉴!” 说着。 众臣便纷纷跪地,冲着龙椅上的大乾皇帝施起了压。 大乾皇帝其实心知肚明。 群臣之所以会如此反应。 正是因为杨宁调查的方向没有错。 可是。 这些大臣个个身居高位。 无一不是大乾王朝的干臣。 大乾王朝不能因为杨宁的调查,惹恼了所有的官员。 进而让所有的官员罢官不干啊! 坐在龙椅上,大乾皇帝首要的任务就是权衡利弊。 二公主庆柔遇刺一案虽然恨人。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 又岂能因小家而失大家? 又岂能因私事而误国事? “老六,百官所言你都听到了,朕昨日还听说,你去老三的府上也大闹了一番,可有此事?”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引导式的问道。 “确有此事!”杨宁双手一拱,供认不讳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可找到了什么证据?”大乾皇帝轻挥龙袖,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期待。 其实这两天,已经有不少官员陆陆续续的向他打报告。 说杨宁的调查太过火了。 但都是个别官员的奏书。 大乾皇帝为了不妨碍杨宁查案。 无一例外的将这些官员的奏书全都压了下来。 直到今天,三皇子杨建和百官联名上书弹劾杨宁。 此事惊动了六部、御史台。 他即便身为大乾皇帝,也不能再一股脑的死保了。 就算是为了君臣之间不生嫌隙。 就算是为了大乾国器能照常运行。 这事必须要拿到桌面上,说个清楚! “回禀父皇,儿臣找到了许多证据,但与二公主庆柔遇刺一案的关系不大!” 杨宁双手一拱,眼神中情绪复杂的说道。 “与二公主庆柔遇刺一案的关系不大?那你找的都是些什么证据?” 大乾皇帝龙眉一缓,明显生出了几分期待。 “儿臣找到了这群官员和户部侍郎陆千的银两往来证据,还找到了三哥府中下人进出火药司倒卖火药的证据,另外,儿臣还发掘出了,教唆完颜兀组建漠北使团刺杀父皇的,真正幕后黑手!” 杨宁一口气说出了一脸串的证据。 每一项,虽都与二公主庆柔遇刺一案无关。 但这其中的每一项证据,都足够大乾皇帝判他们死刑! 尤其是最后一项。 教唆漠北使团刺杀皇帝的幕后黑手。 仅凭这一项证据,就足以让百官的三族共赴黄泉! “老六,不可胡言乱语。”大乾皇帝轻抚龙眉,眼神中不禁生出一抹狐疑:“你若只是为了保住监国之位而攀咬百官,朕可不会替你说情。” “儿臣没有胡言乱语,这是儿臣从户部侍郎陆千家中搜出的账本,还请父皇过目。” 杨宁说着,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蓝色封面的账本。 大乾皇帝见状,冲着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 一把拿过杨宁手中的账本后,就径直递给了大乾皇帝。 而见此一幕。 才刚还七嘴八舌的大臣们,都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纷纷低下了脑袋。 原本嘈杂的养心殿内,更是在这个账本交出之后。 迎来了最为安静的一段时间。 大乾皇帝翻看着账本,时不时抬起头扫视殿内群臣。 大乾皇帝每一次抬头环视。 眼神中都明显多了几分杀意。 “哼,好的很啊!” 大乾皇帝只是翻看了十几页,而后便大手一挥。 直接将那账本重重摔在了地上。 语气极为不善的向众臣说道:“怪不得你们这么怕被老六查,朕看你们是心里有鬼啊!” “陛下冤枉啊,臣等为陛下尽心尽力,怎会做如此龌龊之举?” “户部侍郎陆千乃是贪污重犯,从他府上搜来的账本,又岂能当做证据?” “陛下明察,说不定这份账本是陆千攀咬臣等的把戏!” “陛下若有怀疑,大可让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共审陆千,何必以一不知名的账本定罪臣等?” 众臣闻言,有人哭,有人怒。 就是没人承认,陆千的账本和他们有关。 更没人承认,这份账本的真实性! 大乾皇帝见状,气的龙眉横立。 而俯身在殿下的杨宁,却是一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模样。 杨宁见百官无人服软。 便将矛头又调转到了三皇子杨建的身上。 “既然诸位大人都觉得自己清高无罪,我自然无话可说。 毕竟诸位大臣的家,不是我亲自查的,若其中真有些误会,我也不了解。” 杨宁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两本账本:“但三殿下府中家丁的账本,可是我亲眼所见搜出来的,当时东宫内阁大臣都在场,皇子府上的家丁也都在场。 这两份账本,诸位大人总不能替三哥不认了吧?” 话音刚落。 杨宁将那两份账本直接递给了面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状不敢耽搁,连忙将那两份账本呈给大乾皇帝。 大乾皇帝刚一翻开,脸色便瞬间变得无比铁青。 他看着手中的账本,向三皇子杨建开口质问道:“老三,你府上的家丁哪儿来的黄金两千两,他又是怎么进的火药司? 这是谁给他开的后门!” “父皇息怒,儿臣不知,儿臣实在不知啊!” 三皇子杨建见状,双腿当即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这场所谓的百官弹劾,还没等众臣发力。 就已经被杨宁搅的天翻地覆了。 “混账,看看你们背着朕干的这些脏事!” 大乾皇帝将手中的账本向天一扬,眸中满是怒色。 “陛下息怒,臣等无辜啊!” 众臣闻言,更是被激活了指令一样。 纷纷冲着大乾皇帝跪拜磕头。 可彼时的大乾皇帝却根本不买账。 他怒上心头,冲着杨宁开口问到: “老六,你不是说还查到了教唆漠北使团刺杀朕的幕后黑手吗? 你可有名单?拿给朕,朕今日宁杀百官一万,不留贪官一人!” 第163章 倭寇侵袭乃自导自演,主谋水落石出? 宁杀百官一万,不放贪官一人? 大乾皇帝此话一出。 整个朝中的文武百官无一例外。 纷纷都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家都是读书人,都学过史。 发怒的仁君,可是比暴君更加恐怖! 若是一句话说不对。 今天跪在养心殿内的这群人,都有可能成为明日的阶下囚! “名单儿臣倒是有,但......儿臣心中仍有忌惮,不敢光明正大的呈给父皇。” 杨宁见便宜父皇怒上心头,嘴角明显生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仿佛眼前这一幕,正是杨宁所希望的。 而大乾皇帝闻言,更是顺着杨宁的话追问了下去: “有何不敢的?朕的话你都不听了?” “回禀父皇。”杨宁双手一拱,连忙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儿臣实在是怕百官弹劾,儿臣仅仅是为了调查二妹遇刺一案,便已经遭到了以三哥为首的百官弹劾。 若是儿臣将这份名单拿出来,这朝中的文武百官,恐怕就要把儿臣生吞活剥了!” 杨宁话音刚落,便直接冲着龙椅上的便宜父皇跪了下去。 而这一跪。 更是让大乾皇帝眉间的怒色,直接上涨了几个度。 “荒唐!”大乾皇帝猛地起身,扬声一喝:“朕的儿子居然因为害怕百官的弹劾连查案都畏手畏脚的,这还像话吗? 今日朕就坐在这儿,朕保你,没人能将你从监国之位弹劾下去!” 此话一出。 杨宁眸中的笑意大发。 嘴角不禁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而弹劾杨宁的三皇子杨建,以及联合起来的一众大臣。 则是纷纷张大了嘴巴。 他们本是想拱手劝大乾皇帝不要如此。 可现在他们每个人的把柄和命脉都在大乾皇帝的手中捏着。 即便他们想要说话,也没资格了。 “既然如此。” 杨宁说着,又缓缓将手伸入了怀中。 而后悄然回头,以一种极为挑衅的眼神,看向了三皇子杨建。 以及前两天被调查过的一众大臣。 可就在杨宁要把那份名单掏出来之际。 火药司的一名干事,突然侧步出列。 他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冲着大乾皇帝不断磕头谢罪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都是臣的错,是臣利欲熏心,这才偷偷联系三皇子府上的家丁,以倒卖火药原料获利。 臣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还望陛下治罪!” 嗡——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杨宁见状,从怀中掏出名单的动作更是当场凝结了。 三皇子杨建见状,更是一脚就将那个火药司的干事踹翻在地。 “混账东西,原来是你这混账吃里扒外,连火药原料你都敢倒卖,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三皇子杨建引导式的说道:“说,你和本宫府上的家丁勾结,将那些火药原料都卖到哪儿去了?卖给何人了?” “回禀三皇子殿下,那些火药原料......”火药司的干事说着,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做贼心虚:“是被微臣和您的家丁,卖给了江东当地的一群兵痞。 那群兵痞说,要用这些火药做一些大事情!” “江东的兵痞?你们见到那群兵痞长什么模样了吗?”三皇子杨建继续追问道。 完全没给杨宁和大乾皇帝任何一丝插嘴的机会。 “见到了,是一群......穿着东瀛倭寇服饰,但却说着一口流利大乾话的人。” 火药司的干事直言不讳的说着。 听到这一切的杨宁,回眸向那火药司干事看去的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东瀛服饰?难道是入侵江东的那群倭寇?” 三皇子杨建故作气愤的问道。 “断然不是,断然不是,小人当时打探过,那群人确实只是江东本地的兵痞,绝不是东瀛人,小人只是贪财,不会叛国求荣的。” 火药司的干事连连摆手否认。 “混账!” 坐在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拍桌起身,眼神中满是愤愤之色。 “你这哪里是贪财,分明是将大乾往火坑里推,朕就算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陛下恕罪,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 火药司的干事不断磕头谢罪。 但却只是谢罪,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 仿佛他在站出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 “父皇,儿臣觉得理应二次彻查,这些流入到江东的火药原料,很有可能就是造成江东水坝决堤的火药!” 三皇子杨建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顺水推舟的得意。 “这倒是极有可能。”大乾皇帝点了点头,而后下意识的说道:“不过当时工部黄尚书曾和朕汇报过,导致江东水坝决堤的火药,并非是大乾的火药,更像是东瀛的火药。” “东瀛的火药?”三皇子杨建先是一怔,而后又装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可疑了。 毕竟这火药司干事,是将那火药的原料卖给了身着东瀛服饰的兵痞。 即便那群自称兵痞的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大乾话。 但东瀛倭奴亡我之心不死,谁又能保证,那些兵痞是十成的大乾人呢?” “臣等附议,此事事关国体,非同小可,还望陛下着重调查此事,莫要让江东百姓流血又流泪啊!” 三皇子一派的大臣见状,当即心领神会的纷纷下跪。 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说起了好话。 而大乾皇帝闻言,也是略作深思的轻捻龙须。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倘若那些火药原料当真是卖给了东瀛倭寇,情况可就不像朕想象的那般简单了。 若是不查,这个年关不好过啊!” 彼时的杨宁,手却始终放在怀里。 看着朝中的局势和矛头,突然被转向了火药司。 以及江东倭寇和火药一事,他心中顿感不好。 下一秒。 其身后的一众大臣闻言,更是纷纷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杨宁的身上。 “陛下莫急,老臣觉得,可派监国殿下处理此事!” “不错,这火药司本就是监国殿下代为管理,既然是从火药司内部出了问题,就应该让监国殿下负责到底!” “臣等附议,火药司干事出了问题,定是监国殿下监管不利,若监国殿下不想管,老臣觉得应将火药司从六殿下手中收回!” 此话一出,杨宁的脸色明显暗沉了几分。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仅仅是一个人站出来跳脚。 就能改变整个朝堂的风向。 可见龙椅之上的便宜父皇,该有多么心累,多么痛苦。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要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任由朝中的文官摆布。 这与前世中后期的大明王朝有什么区别? “老六,你的人,你说应该怎么办?”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冲着眼前的杨宁开口问道。 杨宁见状,连忙将手从怀中掏了出来。 他知道,今天自己怀中的这份名单是拿不出来了。 便宜父皇也是在有意的回避这件事。 你以为大乾皇帝忘了? 实则是大乾皇帝也不想再提罢了! “回禀父皇,火药司出事,儿臣定当难逃其咎。”杨宁先是双手一拱,但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江东水坝二次决堤一事,儿臣却早就已经展开了调查。 尤其是针对那些火药残渣,儿臣更是请火药司、铸剑司、工部三方共审过! 三方给出的结论是,火药残渣乃是以大乾火药炼制的假东瀛火药! 也就是说,炸毁江东水坝的,八成是大乾人士。 他们只是用了一些花招,想把这件事嫁祸在东瀛人的身上!” 杨宁慷慨的言论如洪钟撞响,回荡在整个养心殿内不绝。 众大臣闻言,纷纷抬眼看去,而后又小心翼翼的低下了脑袋。 大乾皇帝闻言,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就开口问到:“宁儿,你的意思是,这江东水坝二次决堤一事,很有可能是大乾官员自己所为?” “正是如此!”杨宁双手一拱,表情严肃。 他环顾养心殿内那些弹劾自己的官员。 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既然想玩,就陪你们玩到底! “六弟怎可血口喷人,是你的人把火药私卖了出去,为何要污蔑满朝文武?” 三皇子杨建不愿错过机会,连忙开口说道。 “三哥,是你的和我的人一起把火药卖了出去,你可不能看轻自己啊!” 杨宁嘴角一挑,全然不落下风道。 而就在此时。 一阵难听的公鸭嗓音,突然传进了养心殿内。 “报!陛下,东宫内阁杜润大人求见!”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闯进了养心殿内,满头大汗道。 “杜润?他来干什么?莫不是来替老六你开罪的?”大乾皇帝会心一笑,不禁瞥了一眼杨宁。 “回禀陛下,杜润大人说,他发现了让兵痞假扮东瀛倭寇的幕后黑手!” 小太监闻言,连忙开口回应道。 “什么?假扮东瀛倭寇的幕后黑手?” 大乾皇帝闻言,猛地起身,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大。 “不错。”小太监抽出空,用长袖擦了擦汗,继续说道:“而且,杜润大人还说。 那个幕后黑手正是指使漠北蛊师刺杀二公主庆柔的凶手!” 第164章 杜润背篓救场,皇子府大管家认罪!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尤其是先前还在对杨宁开火的一众大臣。 他们的眸中纷纷闪出几分恐惧之色,就连动作都变得极其不自在了。 可三皇子杨建却仍是一副十拿九稳的得意,他似是对着一切完全不在乎。 而彼时的大乾皇帝闻言,脸色瞬间大变。 他摩拳擦掌,连龙椅都坐不住了。 “快,快宣杜润进殿!” 大乾皇帝连忙开口说道。 生怕真相在这毫厘之间消失。 “宣,东宫内阁杜润大人进殿!” 小太监闻言不敢耽搁,扯着公鸭嗓,便冲着养心殿外喊了一声。 一声喊出,此起彼伏的入殿声纷纷响起。 紧接着,风尘仆仆的杜润夺门而入。 他的衣袖、袍摆已被泥浆浸透。 背后背的竹篓中,满是农作物和农具。 完全看不出杜润曾经是一个一品大员。 到真有几分农民的味道了。 “老臣杜润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杜润见到大乾皇帝后,双手一拱,直接跪拜了下去。 大乾皇帝见状,连忙轻声细语道:“杜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起身,给朕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抓到的幕后黑手,你又是如何得知那人就是让兵痞假扮东瀛倭寇和刺杀二公主庆柔的主谋呢?” 大乾皇帝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 这若是放在以往,肯定会被文官说成是殿前失仪。 然和狠狠的教训大乾皇帝一番。 可今天,现场的文武百官都有把柄捏在大乾皇帝和杨宁的手中。 一个弄不好,那可就是全盘皆输。 甚至是人头落地。 谁会闲的没事,拿自己的脑袋去赌? “回禀陛下,此事说来话长,一切的真相都在昨日探查三皇子府后,水落石出了!” 杜润卖了个关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的背篓放下。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叹一口气。 满朝文武见杜润如此,心中都不免生出一抹凉意。 尤其是三皇子一派的官员,在听到杜润如此言论后。 更是纷纷向三皇子投去了犹豫不定的眼神。 而大乾皇帝见此,则是龙袖一挥道:“来人,给杜大人赐座。” “是!” 话音刚落。 小太监便从殿外搬来了一把紫檀太师椅。 杜润见状也没有客气,只是双手告谢,而后坐了下去。 “难道杜大人是想说,老三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接着杜润未说完的话问道。 “三殿下是否有染,老臣尚且未知,毕竟三殿下的手眼通天,恐怕在老臣调查之前,三殿下就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罢。”杜润摇了摇头,但对畜生老三的攻击力,却没有下降分毫。 三皇子一派的众臣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大家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 倘若杜润真查到了三皇子杨建的犯罪事实。 他又岂会在这儿故意卖关子? 很显然,这杜润就是想借着调查幕后黑手的名义。 替刚刚被百官弹劾的杨宁出一口恶气。 “杜润大人何出此言?三殿下为人贤德,断不可能与此事相干!” “杜大人远离朝堂不过半月有余,怎地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上来就开始攀咬?” “臣等敬杜大人曾为太子少师,但杜大人可不要倚老卖老,想要治罪,须要拿出证据!” 众人说着,腰杆竟不自觉的挺直了。 仿佛这件事,在他们的口中。 就已经与三皇子杨建没有半点干系了! “治罪,当要拿出证据的。”杜润重复了一句,而后将大手缓缓伸进一旁的竹篓。 在众目睽睽之下,杜润从竹篓中掏出了一块用白布包裹着的半本烂书。 “老臣虽然远离朝堂十数日之久,但规矩没忘,礼节自然也没忘。” 杜润一边说着,将包裹半本烂书的白布扯下,而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 “回禀陛下,这是臣在三皇子府的库房中找到了一份陈年账本,其上印有吏部、礼部、兵部、御道卫等京城十三家司门的大印! 虽然只剩半本,但这份账本中记载的银两往来,可谓是触目惊心啊!” 此话一出。 养心殿内八成的大臣,都悻悻的低下了脑袋。 一时间,整个养心殿内都被低气压完全覆盖了。 就连三皇子杨建见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眉眼中明显闪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大乾皇帝闻言,更是怒目而视,环顾四周。 那龙眉之下的凶狠眼神,仿佛要将养心殿内的百官全部吞噬一般! 而守在大乾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见状,眼神中更是生出几分惊恐。 小太监出乎意料的没有主动上前接过账本,而是呆呆的愣在原地。 “给朕拿来看看。” 大乾皇帝见状,语气沉重道。 小太监被这么一吼,这才回过神。 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走到了杜润面前,将那半本破烂的账本拿到了大乾皇帝面前。 大乾皇帝一把夺过账本,当即目不转睛的翻看了起来。 看这份账本的眼神,与看杨宁之前呈上的那两本账本的眼神完全不同。 如果说大乾皇帝看了杨宁呈上的账本,再看百官的眼神中是痛恨之色。 那如今看了杜润呈上的账本的大乾皇帝眼神中,就只有纯粹的杀意了! “想不到朕的六部百官,竟然都是吃里扒外的畜生!” 大乾皇帝这次没有将账本扔掉,而是紧紧的攥在自己手中。 “你们和三皇子府的往来,比和朕的往来都频繁啊!”大乾皇帝说着,也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瞥了一眼三皇子杨建。 而后大乾皇帝猛地转头,龙眉一紧道:“难道在你们眼中,朕的养心殿还不如老三的府邸吗!” 嗡—— 此话一出。 不光是三皇子一派的官员。 就连整个养心殿内的所有百官。 都瞬间下跪道:“陛下息怒,臣等万死!” “万死?呵呵,你们若有此心,名字和大印就不会出现在这账本上了!” 大乾皇帝怒声一喝,高举手中的半部账本。 朝中百官见状,无一人敢抬头反驳。 众官皆是默默承受着大乾皇帝的怒火。 可就在此时。 杨宁却双手一拱,猛地开口说道:“父皇息怒,既然今日之事是因三哥而起,不妨让杜大人将情况说个清楚,而后再询问三哥。 若此事真与三哥有关,儿臣以为,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先是一怔,而后嘴角竟掠过了一抹笑意。 身为父皇,他不愿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但适当的敲打,还是要的! 老六杨宁的这句话,听着像是慷慨发言。 但仔细品味便能发现,此话更像是提醒! “不错,这话朕在你们小时候都说过,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大乾天下无特例!” 大乾皇帝顺着杨宁的话就接了上去。 百官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后怕。 “杜大人,你继续说,这份账本是谁的?百官与之有什么关系?”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继续放在了杜润身上。 杜润见状,也是双手一拱连忙开口回应道:“回禀陛下,这份账本的归属者,乃是三皇子府上的大管家——杨四!” 三皇子府大管家? 就是那个曾被大乾皇帝赐了‘杨’姓的罗锅小老头? 朝中把关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尤其是以三皇子为首的一众官员,闻听此言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别说是皇子府了。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三品大员。 其府上的大管家也绝对是亲信级别的存在。 府上的事儿,哪怕家主知道的不全。 大管家也会事无巨细的都刻在心里。 对于任何一个官员来说,府邸管家与一件贴身的内袍无异。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仅用这八个大字,便可说清管家与家主的关系。 “杨四认罪了吗?”大乾皇帝突然开口问到。 “回禀陛下,杨四畏罪自杀了,不过从他留下的遗书中来看,他确实是将这半部账本和倒卖火药原料一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杜润表情平淡的说着如惊雷一般的话。 养心殿内众官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惊愕之色。 三皇子杨建听罢,原本得意的眼神中,也不免闪过一丝哀伤。 能看得出来。 大管家杨四的死,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杨四的死,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揽下这半部账本的罪责! 注视着这一切的杨宁,心中暗戳戳的分析着。 “这是杨四生前所著遗书,还望陛下过目。” 杜润从竹篓的最下面掏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羊皮纸。 而后大手一挥,直接双手呈了上去。 贴身小太监见状不敢耽搁,连忙将那张遗书接了过去。 递给了大乾皇帝。 大乾皇帝面露嫌弃,便示意让小太监举着这份遗书供他查看。 看了片刻后,大乾皇帝缓缓抬头。 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复杂之色:“既然如此,此事的幕后黑手便是老三府上的管家杨四一人所为了?” “从证据来看,正是如此!”杜润没有反驳,更是双手一拱应答道。 “这么说,那日二公主庆柔说他听到,有人在三皇子府中和户部侍郎陆千交谈江东假扮倭寇之事,也是这死了的杨四牵头?”大乾皇帝继续追问道。 “陛下明鉴,从证据看确实如此!”杜润还是没有反驳,仍旧继续应答。 “如此一来。” 大乾皇帝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陡然投向三皇子杨建:“这些事就只是老三身边人所为,与老三毫无干系了?” 第165章 户部侍郎陆千流放,三皇子被罚禁闭一年! “若是仅以证据来看,确实如此!” 杜润双手一拱,眼神坚毅的回应道。 彼时的杜润不像是一个前来职责三皇子不端的大臣。 更像是一个在处处维护三皇子,一心想要为他开脱的亲信! 朝中文武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看向杜润的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而杜润见状,则是一脸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户部侍郎陆千呢?他与老三府上的管家,有多少往来?”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不断追问道。 “回禀殿下,户部侍郎陆千的罪证,都在监国殿下给您的账本上。” 杜润双手一拱,语气中带着几分尘埃落定的决绝之感。 大乾皇帝闻言,也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重新放在了三皇子杨建的身上。 “既然杜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此事基本上就可断定,是老三府上的大管家和户部侍郎陆千勾结所为,没错吧?” “陛下圣明!” 养心殿内的一众大臣没有一个敢说一个不字。 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只死一个管家和一个户部侍郎陆千。 就能保住他们所有人的乌纱帽和性命, 无疑是一场绝对超值的买卖! 杨宁见状,嘴角也不禁一挑。 原本,杨宁是想保户部侍郎陆千的。 毕竟现在的楚王杨楚也有些不老实。 留着身为三皇子亲信的户部侍郎陆千,是能对楚王杨楚起到制衡作用的。 可杜润却在昨夜和他说过。 户部侍郎陆千手中几乎把持着整个户部的命脉。 若是不借此天赐良机除掉陆千。 他们东宫内阁想要把手伸进户部,那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而且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户部侍郎陆千绝对已经发现了东宫内阁在他身边安插的眼线。 那两个在府中惨死的户部主事,便能说明一切。 现在不出手,不入住户部。 等到三皇子一派重整旗鼓之后。 户部可就再也不能成为东宫的囊中之物了! “既然如此,此事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大乾皇帝说着,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淡然之色。 “还望陛下明鉴。” 朝中众臣闻言,都纷纷冲着大乾皇帝拱手说道。 大乾皇帝见状,眼神中仍是只有淡然。 他缓缓起身,龙袖一挥:“此事与三皇子杨建关系颇多,即便汝等为三皇子杨建讲情,朕依然要惩罚杨建。 但据东宫杜润大人调查,三皇子杨建与此事的瓜葛并不算多。 可见是三皇子杨建交友不慎,没能好好节制身边之人。 所以,朕决定,按照大内律例,将三皇子杨建关禁闭一年! 这一年之内,三皇子杨宁除节礼之外可入宫来,其余时间不可离开府邸半步! 若三皇子杨建胆敢擅自走出一步。 朕便会让杨建,一并前往边关就藩!” 轰!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一怔。 尤其是三皇子一派的大臣,这些人面面相觑。 完全没想到大乾皇帝竟会说出如此之言。 而且,就从杨宁的情况来看。 杨宁也没想到便宜父皇居然会给出这么重的处罚。 要知道。 仅从证据上来看,三皇子杨建在这两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全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形象。 若是按照便宜父皇先前那种护犊子的脾气秉性。 最多也就是罚俸半年。 可这次,便宜父皇居然以就藩为威胁。 强行将三皇子杨建囚禁在了府邸中。 而且是整整一年! 这对三皇子杨建来说,对整个三皇子一派的大臣来说。 都绝对是一个天降的无妄之灾。 可对于即将前往东北就藩的自己来说。 便宜父皇此举,无疑是在为自己扫清障碍啊。 滋要是在大乾朝堂为官的。 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 三皇子杨建和自己不对付。 这件事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大乾皇帝同样是心知肚明的。 可尽管如此,大乾皇帝仍旧是没有给三皇子杨建任何缓冲的余地。 “儿臣叩谢父皇圣恩!” 三皇子杨建闻言,则是没有过多的诧异。 他双手一拱,当即冲着大乾皇帝跪了下去。 眼神中竟额外流露出了几分感恩之色。 毕竟,三皇子杨建要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做了什么。 大乾皇帝能给出这种惩罚的办法。 虽说是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三皇子一派官员的势力。 但同样,这也能极大程度保证三皇子一派的官员不被大清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便是这个道理。 可话音未落。 大乾皇帝便又大手一挥道:“朕的儿子尚且没能逃过惩治,这户部侍郎陆千该受如何刑罚,就由六部和三司,在这养心殿内商量出个结果吧。” 让六部和三司当堂会审? 而且还是为户部侍郎陆千定罪? 这事儿怎么听着全都是蹊跷的味道呢? 户部侍郎陆千在朝中的狐朋狗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陆千所在的户部,甚至就是六部之一。 按照大乾律例的正常流程。 不是应该请大理寺一家来审吗? 如此举措,着实是有几分不合规矩啊。 三皇子一派的另一个老臣柳大人缓步上前,略显试探的问道:“陛下以为,这两件案子的主谋与户部侍郎陆千的干系大否?” “按杜大人所说,三皇子府上的管家杨四才是主谋,柳大人莫不是忘了?”大乾皇帝轻轻闭上眼睛,语气中略显几分慵懒。 柳大人闻言瞬间心领神会,他连忙接话说道:“既然如此,老臣以为,户部侍郎陆千罪不至死!” 嗡—— 罪不至死。 这四个大字从柳大人口中说出的那一刻。 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将目光看向了柳大人。 有的人眼神中满是狐疑。 有的人眼神中则是充满了惊讶。 更有甚者连头都不敢抬起。 “罪不至死?”大乾皇帝嘴角一挑,似是颇有兴致的开口问到:“柳大人怎么会觉得陆千罪不至死?仅是从他账本上发现的贪墨罪证,便足以让朕将他五马分尸十个来回了!” “回禀陛下。”柳大人双手一拱,有恃无恐的说道:“如今的陆千大人,虽有贪墨之举,但却无贪墨之实。 若陛下肯派人抄家,定能从户部侍郎陆千的家中搜寻大批银两。 既然如此,所谓贪墨之罪,在大乾律例中便不足以判处了。 此外,倒卖火药之罪,也是以火药司干事为主,陆千为辅。 而刺杀二公主庆柔一案,更是以三皇子府管家为主,陆千只是一个传话的。 如此来看,陆千之罪不致死。 最多,只能抄家流放,让其全家前往边疆去当贼配军!” 三皇子一派的大臣闻言,全都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 就连三皇子杨建的眸中也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杨宁见状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杜润的眼神直接阻拦了下来。 杨宁见此,也不再开口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大人和便宜父皇唱双簧。 “说的倒是有理,可陆千所犯之罪加在一起,又该如何评判呢?” 大乾皇帝嘴里念叨着,眼神却一下子就锁定在了刑部尚书的身上。 刑部尚书见状不敢怠慢。 他连忙侧步出列,拱手说道:“回禀陛下,大乾律中并无此等加罪评判的标准,还望陛下明鉴!” 大乾律中没有评判标准? 杨宁闻言,也是瞬间就明白了便宜父皇的用意。 便宜父皇不想杀陆千,他想要的,自始至终就是陆千贪墨的银两以充公。 至于陆千这个人,能力是有的。 否则如今的户部也不会富得流油。 便宜父皇这是在为大乾下一个皇帝做嫁衣啊! 所谓的发配边疆,其实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生活。 等到下一个皇帝登基。 手边无人可用之际。 自然会一道圣旨落下。 赐那当年被发配边疆的户部侍郎陆千一份恩泽。 让他重新回朝做官的。 此外。 便宜父皇此举,同时还能限制住楚王杨楚。 甚至连自己的东宫内阁都一并提防了。 一石三鸟,不可谓不强啊! 帝王权术,这四个大字。 在以‘仁君’为名的便宜父皇身上,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以为柳大人的建议如何?” 大乾皇帝一只手拄着下巴,语气慵懒的问道。 “臣等不敢妄议,还望陛下定夺!” 众臣纷纷拱手,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躲闪之意。 而大乾皇帝见状,也不再遮掩。 他龙袖一挥,将杜润给他的那半部账本一并丢在了地上。 而后深吸一口气,冲着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说道: “三皇子府管家杨四畏罪自杀,朕判他三族流放。 三皇子杨建管教不力、交友不慎,朕判他一年禁闭。 户部侍郎陆千虽有贪污之举,却无贪污之实,受奸人蒙蔽,朕判他抄家后全家流放到东北。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陛下圣明,臣等佩服!” 众臣双手一拱,异口同声的说道。 大乾皇帝见状,深吸一口气,而后淡淡说道: “好,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江东倭寇一案以及二公主庆柔遇刺一案,就算彻底结案了! 明日开始,朝中上上下下就要为老六筹备婚事了。 兵部的,你们给徐国公去一份急报,告诉他,三日之内必须回京参加大婚。 大内的,你们把金银细软准备好,朕的儿媳可是鼎鼎大名的女诸生,若是敢有半点怠慢,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三日后,六皇子大婚,大乾百官休朝三日,京官奖俸三月!” 第166章 年关将至,前线漠北战事告急! “臣等为陛下贺,为监国殿下贺!” 众臣闻言也都是双手一拱,祝贺的话顺水推舟的就从嘴边蹦了出来。 趁着现在大乾皇帝心情好,他们赶紧祝贺,让他尽量淡忘那两个账本的事儿。 毕竟,就从大乾皇帝处理三皇子杨建和三皇子府管家的手段来看。 他们是真感到有些许的局促和害怕啊。 若是再不让这一篇翻过去。 说不定下一个受到制裁的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与其坐以待毙。 倒不如主动出击,开口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大乾皇帝闻言,也是深吸一口气,而后冲着殿下的杨宁挥了挥手道:“宁儿,你为朕办个两件大案子,又大婚在即,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尽管说。 朕,都满足你!” “回禀父皇,儿臣.......” 杨宁被突然这么一问,明显有几分局促。 他没想到这百官弹劾的戏码,居然会在便宜父皇的搅合之下变成这副模样。 户部侍郎陆千不死,那可就相当于有一把刀始终悬在户部众臣的脖颈上。 他杨宁想要借东宫内阁之势入驻户部。 绝非易事! 至于想要的赏赐。 他杨宁现在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 粮草? 从农业司跳槽过来梁安等人正在没日没夜的研究杂交水稻。 就以梁安的天赋和悟性,想必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将第一批杂交水稻研究出来。 到那时,再配合东北的黑土沃野千里。 粮草这方面,几乎就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如果梁安等人能够持续研究突破。 说不定等几年之后,那些杂交水稻都能做到亩产万斤有余。 如此一来,别说是粮草自给自足。 甚至还能富裕出来大乾一省一年的口粮。 兵器辎重? 杨宁再度头脑风暴。 兵器辎重他已经暗暗的囤积了不少。 足够武装三万人之多。 而且。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这些小动作,便宜父皇都看在了眼里。 况且,如今的火药司和铸剑司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即便不搞这些小动作,自己在东北边关的兵器辎重也是不缺的。 银子就更不用说了。 纵观整个大乾王朝。 若是连他杨宁都不算有钱。 那整个大乾恐怕就没有富人了。 “若父皇不嫌,可否给儿臣一次从军中募兵的机会?” 杨宁突然眼珠子一转,试探性的冲大乾皇帝拱手道。 “在军中募兵?” 大乾皇帝龙眉一紧,眼中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正是如此。”杨宁坚毅的点了点头。 若是放在平常,杨宁提出如此出人意料的要求。 定会被三皇子一派的大臣群起而攻之。 可今天,三皇子一派的大臣纷纷哑火。 无论杨宁说什么,回应他的就只有龙椅上的便宜父皇。 “军中的兵员皆有自己的建制,若是将他们从军中抽调走,原本营属的建制不就被打乱了吗?”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略显不解的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并非是要对精锐部队‘一窝端’,儿臣口中的在军中募兵,是面向整个大乾行伍,筛选各个营帐中的奇人异士,组建一支能适应各种环境和战斗。 儿臣要组建的是精锐中的精锐——特种部队!” 杨宁一口气说出一连串的解释。 他抬头看向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而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魏国公闻言,则是双手一拱,略显不满的谏言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监国殿下此举不合礼制。 若是他将各个营帐中的精锐全都抽调走,那整个大乾行伍的战斗力,岂不是会呈阶梯状下跌?” 大乾皇帝闻言,轻抚龙须道:“宁儿,大乾行伍的营帐多达上万,你打算抽调多少人?” “既然大乾行伍的营帐多达上万,那儿臣就雨露均沾,每个营帐中只要两人,共抽调两万人,组成一支特种部队!”杨宁双手一拱。 那慷锵有力的语气就像是咬定了。 他只要兵员! 虽然自己帐下现在有精锐三万。 但这三万精锐中有一万都是来自楚王杨楚“慷慨馈赠”。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甚至还觉得楚王杨楚为人仗义。 可现在看来,楚王杨楚此举绝不简单。 若是等到自己前往东北边关就藩后。 原属于楚王杨楚部队想要反水勤王,自己又该当如何? 他手中真正算得上亲信的部队。 除了让石恒穿插训练的三千亲卫。 以及便宜岳丈徐遇春给他的一千精锐之外。 根本就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部队。 八千来自父皇的禁军。 一万来自楚王杨楚的土司骑兵。 三皇子杨建和齐王杨奇各三千。 自己名下的军队现在太杂了。 急需一支嫡系部队充当主心骨! 这,便是如今的杨宁最想解决的问题! 也是他最想要的赏赐! “从每个营帐中抽出两人,这要求倒是不算过分。”大乾皇帝闻言,轻抚下颚,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兴致。 “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兵部去办。”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算是在众臣的注视之下,将这件事直接敲定了下来:“今天晚上兵部就将可以调动的营帐名单列出来,而后让其各个营帐的副将出面,从营帐中选择合适的奇人异士,统计名单。 争取在宁儿大婚之前,让此事尘埃落定。” “是!” 兵部尚书闻言不敢反驳,双手一拱连忙答应了下来。 而杨宁见状,则是突然打断了便宜父皇的话。 而后连忙开口道:“父皇且慢,若父皇不嫌,儿臣想写一份募兵条件,符合条件者才可入选,儿臣要的是特种部队,不想要老弱病残。” 听闻此言,大乾皇帝的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兴致。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懂谁啊。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儿写吧,免得折腾一趟了。” 大乾皇帝说着,缓缓起身。 从书桌后的龙椅上走出。 而后指了指热乎的龙椅。 杨宁见状,瞳孔明显一震。 养心殿内的群臣闻言,同样露出了一副惊愕之色。 三皇子杨建闻言,整个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大乾皇帝邀请六皇子坐龙椅。 这特么搁谁谁能受得了? “父皇不必,儿臣站着写就是了。” 杨宁嘴角一挑,对他来说。 这已经不是便宜父皇的试探。 而是明晃晃的明示了。 如今在父皇眼中,自己就是半个储君。 一旦自己手中有些像样的军功,能折服世家大族。 那自己登这九五之位,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想要折服世家大族。 想要在这巴掌大的京城中,培养出一股横空出世的个人势力,谈何容易? “何须站着,早朝已毕,朕让你坐你就坐。” 大乾皇帝说着,直接将杨宁按在了龙椅上。 而养心殿内的众大臣见状,都纷纷生出了几分心悸。 三皇子一派的大臣,更是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脑袋。 就像是一群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 彼时的三皇子杨建更是脸色铁青至极。 若不仔细看去,在三皇子杨建的脸上连半分血色都见不到。 “那我速写几条,父皇切莫怪罪。” 杨宁得了便宜卖乖的说着。 朝中大臣深知杨宁这是在凡尔赛。 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立储这件事,是每一个封建王朝更迭的痛点。 百官碰不得的。 说罢。 杨宁便大手一挥,仍旧是操着那一手极为难看的草书。 在价值十五两银子一张的宣纸上,肆意挥洒着墨迹。 “第一条,年龄需在二十一至二十九岁之间,不得高不得低。” “第二条,身高需在七尺,上下偏差不得超过五寸、” “第三条,单手可提百斤,长途跋涉五十里大气不喘。” “第四条,虎臂、蜂腰、螳螂腿,身轻如燕可平地上房。” “第五条,生死有命,前线战死补贴白银两百两!” 看着这五条要求写下。 大乾皇帝的眼神中充满了狐疑。 他下意识的挠了挠龙须,好奇的发问道:“宁儿,前四条朕虽然不理解,但觉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可是你写的这第五条,是不是有些太过火了?” 听闻此言。 杨宁缓缓落笔。 而后冲着便宜父皇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如今大乾将士寻常士卒战死一人尚且有十两白银的抚恤,儿臣既然要的是精锐中的精锐,就不可吝啬钱财,两百两一人的抚恤,儿臣只恨不够。” “嘶。”大乾皇帝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旋即,大乾皇帝上下打量了杨宁一番。 那对狐疑的眼神仿佛是在说。 ‘憨老六这么有钱吗?’ “父皇不必担心,这钱儿臣自会自理。”杨宁似是看出了便宜父皇的担忧,连忙起身,拱手补充道。 “既然如此,那兵部就按老六所写的条件去找人吧!” 大乾皇帝说着,一把将宣纸从桌子上抽出。 而后径直的递到了兵部尚书的手中。 兵部尚书见状不敢怠慢,接过条件后,便恭恭敬敬的叠好放进了袖口。 “案子已结,下朝吧!” 大乾皇帝见状,沉着气扬声一喝。 可就在众臣即将拱手退朝之际。 一道急促的禀报声,却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报!东北边关急报! 漠北二王子完颜金率大军八万,兵临辽东城下,辽东城守军不足一万,粮草不足十五日。 阳平侯和左将军林阮,受制于后方部落联军,不敢轻举妄动。 特求陛下派山东备倭兵,前往东北边关,以解年关之劫!” 第167章 先调府兵一万驰援,深夜再访完颜兀!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露出了一副惊愕之色。 众臣纷纷看向殿门口满头大汗的小太监。 全然不顾龙椅上的大乾皇帝。 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口问到: “完颜金难道是疯了吗?他不知道完颜兀还在我们手中?” “漠北大可汗如今在何处?此战可有他的授意?” “如今距离年关不到一月,漠北突然寻衅,定是有谋而来!” “东北边关可战之兵尚有多少?能否抵抗一月,扛过年关?” “年关将至,若是此时开战,大乾今后的一年都不会太平!” 听着众臣七嘴八舌的热议。 大乾皇帝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几分。 他挥了挥龙袖,眸中生出几分杀意:“左将军林阮和阳平侯不是刚刚得了精兵一万五吗? 而且朕也从大内拨了十三万两白银,给东北边关的将士作为过冬费。 怎得连一个完颜金的突袭,都守不住? 还敢发急报让朕驰援?”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先前热议的群臣,更是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脑袋。 负责报信的小太监闻言,同样埋低了脑袋。 半天都不敢回话一个字。 很快,朝中百官的目光就都放到了兵部尚书的身上。 如今徐国公不在,魏国公又已退居二线没有实权。 在军事上唯一能劝诫大乾皇帝,并提出谏言的。 便只有兵部尚书一人了。 兵部尚书见状,沉思了好一会儿。 直到大乾皇帝怒气稍稍平息,喘气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兵部尚书这才一脸悻悻的上前拱手道:“启禀陛下,如今年关将至,漠北蛮子定是想趁此机会,狠狠掳掠东北边关一次。 过去的十几年来,漠北蛮子大多如此行事。 只是今年漠北蛮子聚集的兵马较多。 陛下若不出手制止,可就苦了东北边关的百姓了。” 听闻此言,大乾皇帝长叹一口气。 脸上写满了无奈二字。 “同为大乾子民,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如何不管?” 大乾皇帝缓缓抬眼,看向兵部尚书:“可朕哪儿还有多余的兵力调往东北?难不成阳平侯想让朕将大内的五千太监也调过去充军?” 此话一出。 分列养心殿两侧的小太监,都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小太监们看向兵部尚书的眼神,都生出了几分幽怨。 “陛下息怒,阳平侯和左将军林阮刚在急报中指名道姓,说要山东的备倭兵前来。” 兵部尚书双手一拱,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悻悻之色。 “山东的备倭兵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调到江东抵御倭寇了吗?” 尚不等大乾皇帝开口,一旁的杨宁便主动解围道。 “江东距东北有两千多里,就算让将士们日夜兼程,赶到东北修整之后参战,也要六七日。”大乾皇帝听着杨宁的话,顺口接了下去:“可这六七日时间,若东北边关不抵抗,恐怕又会让辽东城落入漠北蛮子之手! 到头来,兵虽调了,钱也花了,可依旧是一盘惨状!” 大乾皇帝的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 东北之于大乾,就像是一个烧钱的窟窿。 在太子战死之前,大乾皇帝还能由着东北的性子,不断往里投钱。 可自从太子战死之后,大乾皇帝就下定了决心。 有生之年,一定要将东北边关的窟窿彻底堵上! “不如从御道卫、禁军、京城三卫,再从几位皇子的府兵中抽调一些人,组成一支支援部队,粮草由东北筹备,军饷由朝廷出?” 兵部尚书双手一拱,一脸悻悻的提出了建议。 “朕没钱了,若要出军饷,理应户部、兵部出钱。” 大乾皇帝白了兵部尚书一眼,幽怨的眼神中颇带几分怒色。 “这......陛下,兵部最多能出白银五万两。” 兵部尚书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户部......最多能出三万两!” 老迈的户部尚书不敢不从,同样硬撑着说道。 “白银八万两,此战至少两月,动辄上万人,你们觉得,这点军饷够吗?” 大乾皇帝发出了灵魂拷问。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告诉兵部和户部:“这点钱太少了,得加钱!” 可听出了画外音的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 却不敢再接话了。 他们能拿出的银子实在有限。 尤其是户部尚书,他本就已经算是退居二线, 户部的大小事务平日里都是由陆千把控的。 说白了,由户部出的三万两白银。 一大半都得从他这个老迈的户部尚书的牙缝里节省! “说话啊,怎么都哑巴了?” 大乾皇帝见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便龙袖一挥,怒锤龙椅吼道。 朝中百官闻言,只是低头不语。 眼神中没有半点拿钱的意思。 “若父皇不嫌,儿臣愿替父皇分忧!” 就在满朝文武都装哑巴之际。 杨宁却双手一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宁儿,你是何意?”大乾皇帝本没想让杨宁出手,语气便略带几分不悦的说道。 “儿臣有自募府兵之权,手中有府兵三万,若父皇不嫌,儿臣愿派出一万府兵,以做先锋驰援东北边关!” 杨宁双手一拱,语气慷锵有力。 但嘴角却略过了一抹得意的坏笑。 “一万府兵?监国殿下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若监国殿下能出兵,东北劫难或有回旋的余地!” “陛下明鉴,万万不可寒了监国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众臣闻言纷纷双手一拱,接二连三的冲着大乾皇帝谏言了起来。 让他们出兵出钱,他们肯定是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说能解决这老大难的问题。 百官自然是鼎力支持,全力相助啊。 可大乾皇帝闻言,脸色却铁青的像个茄子。 “朕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把问题推给老六!” 大乾皇帝怒声一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杨宁收回请命。 杨宁虽然读懂了便宜父皇的暗喻。 可彼时的杨宁,心中则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盘算。 他想要派到东北边关作驰援先锋的一万府兵。 无一例外,全都是楚王杨楚当初借给他的土司骑兵。 若是能在自己就藩东北之前。 狠狠消耗一波西南兵员的势力。 等之后正式就藩。 自己便也不会受到楚王杨楚太多的掣肘。 如此一来。 既能为便宜父皇解决难题,还可以助东北边关化解此难。 关键是,这一万府兵若战死大半,便可以大幅提升自己亲兵的战术地位。 以此遏制楚王杨楚的小心思。 这一招,可谓是一石三鸟。 怎么盘算都不亏! “父皇,儿臣即为大乾监国,理应替父皇分忧。” 杨宁双手一拱,又表起了忠心。 那副比驴还倔的模样,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 就是一定要把府上的一万精兵派到东北作先锋。 “若父皇觉得儿臣一人出力不妥,儿臣倒是有一计。” 杨宁双手一拱,坏笑涌上。 “说说看。”大乾皇帝龙袖一挥。 “儿臣身怀自募府兵之权,这派到东北驰援的将士,理应从儿臣的府兵中出。 只是这军饷......儿臣以为,可以让三皇子殿下出大头,毕竟是戴罪立功,想必三哥不会多说什么的。” 杨宁说着,将邪魅的眼神直接落在了三皇子杨建的身上。 而三皇子杨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很快回过神来,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拱手称道: “回禀父皇,儿臣愿意出钱!” 听闻此言,大乾皇帝似是看透了杨宁的小伎俩。 而后冲着杨宁轻咳一声,颇带目的性的说道:“让你三哥出钱,戴罪立功,这倒是个好事。 只是,足够一万人作战三月的军饷,至少也要十五万两之多。 白银十五万两,只靠老三一个人,恐怕不够吧。 这样吧,老三出白银五万两,剩下的十万两,就由户部和兵部共出!” 大乾皇帝的语气坚毅,几乎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兵部尚书本还想开口再争。 可老练的户部尚书却已经双手一拱,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臣等领命!” 说罢。 杨宁的嘴角明显生出了一抹得意。 “既然如此,儿臣明日一早就向东北发兵,还望三哥和两位大人,明天一早就将军饷送到我府上。” 还没等大乾皇帝下令,杨宁便自来熟似的,直接回眸冲着畜生老三和另外两个尚书大人发号施令道。 大乾皇帝见状也没干预,只是龙袖一挥:“此事就交给宁儿你去办了,东北边关是你未来就藩之地,现在发兵驰援,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儿臣领命!” 杨宁双手一拱,心中畅快无比。 又借机坑了畜生老三白银五万两。 一石四鸟! 堪称完美! “既然此事已定,就先退朝吧!” 大乾皇帝猛地起身,扬声喝道。 伴着小太监扯着嗓子的扬声一喝。 养心殿内的众臣都纷纷礼拜后扬长而去。 杨宁见状,也不再逗留。 他深知,户部侍郎陆千和三皇子府管家杨四,都只是替罪羊而已。 真正的幕后黑手,绝对和畜生老三脱不了干系。 但以自己现在微薄的实力和功绩。 想要与畜生老三背后发展了百年之久的外戚集团抗争。 无疑是以卵击石。 先到东北打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再回京夺这九五之位的桂冠! 杨宁心中波澜万丈。 回到府邸后。 杨宁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连蟒袍都没脱,就直接来到了关押完颜兀的地下室。 打开层层石门,走到密室尽头。 彼时的完颜兀,身上的铁链全然断去。 正借着门缝中微弱的亮光,喝着杯中的小酒。 “殿下,您来了。” 完颜兀看到杨宁,立刻放下手中酒杯,连忙迎了上去。 “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是问你一件事。” 杨宁说着,毫无架子的坐在了地上。 “殿下请问,我定知无不言。”完颜兀回应道。 杨宁见状,深吸一口气,情绪复杂道: “完颜金突发精兵八万,兵临辽东城下,此事你怎么看?” 第168章 完颜金的弱点是张狂,徐渭云深夜求交流? “什么?” 完颜兀闻言,整个人都愣了好几秒。 瞪大的眼睛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暗室内,显得格外骇人。 “完颜金?他哪儿来的八万精锐? 还敢攻打辽东城下?他是疯了吗?” 完颜兀根本不顾杨宁的问话。 他只是自顾自的嘟囔着,眼神中除了错愕,就是难以置信。 仿佛完颜金此举,按照常理根本不可能发生一样。 “漠北不是每年年关,都会派兵掠关吗?今年不过是人数多了些,有什么稀奇的?” 杨宁剑眉一紧,继续开口追问道。 “非也非也。” 完颜兀回过神来,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虽然漠北每年都会在年关将至之时,对大乾边关进行掳掠,以此过个丰年。 但漠北王庭是有规定的,掠关的人数不能超过八千,所掠关隘不能是大城池。 年关将近,漠北物资紧缺,若打大仗,导致损耗过大。 漠北超过半数的人,都可能过不了冬。 对于坐拥千万百姓的大乾来说。 几十万人的损失算不了什么。 可对人马不足百万的漠北王庭来说。 几十万人一旦损失,漠北就彻底失去了与大乾抗争的资格啊!” 听着完颜兀的分析。 杨宁脑中也开始回忆起之前看过的漠北实录。 书中记载的。 确实如完颜兀所说的相差无几。 每年都有掠关行动。 但是漠北方面从来都没在年关将近的这段时间内。 发动过如此大规模的进攻。 之前漠北都是趁着第一场大雪,或是第一场秋风。 在大乾内部还在处理天灾之时。 才敢发起对大型城池的攻略。 如今完颜金突然出击。 若仔细琢磨一番。 确实感到奇怪。 “完颜金此举,难道是违背漠北王庭,私自发起的进攻?” 杨宁深吸一口气,冲着完颜兀问道。 “可是完颜金手中的兵勇,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万余人,他哪儿来的八万精兵呢?” 完颜兀闻言,也是一头雾水。 仿佛这个消息中蕴含着无数的诡异之处。 “阳平侯和左将军林阮谎报了军情?”杨宁瞳孔一震,大胆猜测道。 “殿下明鉴,这倒是有可能。”完颜兀闻言,也是连忙附和了上去:“东北边关的将领,大多是和漠北王庭的戍边大将之间有所勾结的。 漠北一旦发兵,大乾方面的将领就会在军情急报上润色几笔,以此多讨要一些人马和军饷。 大乾的人马和军饷一旦到位,漠北方面的将领同样会向漠北王庭索要更多的补助。 只是......就算完颜金全军出击,最多也只有三万兵马。 你们大乾东北边关的守将,竟敢谎报八万人,几乎三倍的差距。 他们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东北边关的官僚气息太重,这棵属于东北边关的大树已经从根到上面全都烂了。” 杨宁长叹一口气,眸中闪过几分坚毅道:“我已经派出了府兵一万,从朝廷中筹募军饷十五万两,明日一早就先派兵到东北探一探情况。 只是,东北内部的贪腐风气,需要一点点洗净,不可操之过急。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放在化解完颜金的进攻上。” “殿下想问的,是完颜金部队的弱点吧?” 完颜兀听着杨宁的话,眸中一亮到。 “正是如此,三日之后我便要就藩。”杨宁挺直了腰杆:“就算完颜金只带了三万人掠关,碍于东北的大雪,粮草辎重都运送缓慢,这场战斗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分出胜负。 所以我到了东北的第一战,是一定要面对完颜金的。 首战若不胜,恐怕从今往后想要在东北边关立足。 就只是痴心妄想了。” “殿下说的不错,东北虽官僚气息浓厚,但当地民风剽悍,以殿下直爽的性格肯定能融入其中,若是能在就藩的首战就取得大胜,对浑浊的东北而言,无疑是一剂猛药!” 完颜兀说着,眼神中不断闪过赞许之色。 “完颜金的缺点,就是莽撞,过分的莽撞。” 完颜兀突然话锋一转,直接针对完颜金的缺点盘点了起来。 “完颜金的为人与殿下您截然不同,完颜金不是单纯的莽撞,而且还极为张狂。 殿下您是粗中有细,那完颜金就是一个典型的憨货。 不过......” 缺点刚说到尽兴,完颜兀却突然愣了一下,而后话锋一转道:“不过完颜金的战斗能力不可小觑,完颜兀力能扛鼎。 他曾经一个人单挑了后金部落十八铁骑,丝毫不落下风。 最关键的是,完颜金练兵有素,其麾下的骑兵都是漠北王庭的精锐! 将大乾太子围困至死的骑兵部队,便是来自完颜金的麾下。” 完颜兀说着,看向杨宁的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心虚。 因为当时负责领军围困大乾太子的,不是别人。 正是他完颜兀。 “殿下,我说的有点多了,你别放在心上。” 完颜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开口找补道。 “无碍,你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我真没想到,完颜金居然还有如此本事。” 杨宁略显惊讶的轻抚下颚。 他倒不是因完颜金带兵有方,而感到惊讶。 他只是没想到,完颜金居然有一人单挑后金十八铁骑的能耐。 后金部落的铁骑,堪称是漠北铁骑当中最为精锐的一支。 是为数不多能够纵横东北边关,而毫发无损的顶级骑兵部队。 其中的将士,无一例外,全都是漠北蛮子中的奇才! 十八个后金铁骑,毫不夸张的说。 扫平三百大乾步卒,根本不成问题! 这完颜兀的单兵战斗力。 着实不低啊! “不过,完颜金在战场上极易钻牛角尖,殿下若是想要生擒完颜金,大可使用口袋阵,或者......以诱饵诱敌,之后再活捉他!” 完颜兀看出了杨宁眼中的担忧,便连忙开口说道。 口袋阵。 诱敌之术。 听着完颜兀脱口而出的计策。 杨宁深吸一口气,重新对漠北王庭的兵法底蕴审视了起来。 “完颜兀,你所说的这些兵法,是从何处学到的?” “回禀殿下,大多是从大乾军将的口中学到的,还有一些,是从黑市上买来的兵法书籍。”完颜兀双手一拱一五一十的说着。 “完颜金对兵法的运用,与你相比如何?”杨宁话锋一转,再次开口问到。 “完颜金的单兵战力虽远胜于我,但若是比拼兵法的运用,不是小人自夸,就算是十个完颜金也很难比得上我一个。” 完颜兀嘴角一挑,昏暗的灯光下,那副灵动的眸子更外惹人注目。 “那我明白了,完颜金并非不可战胜,首战我必须赢下,等我在东北边关稳定,第一时间就派人把你放回漠北,到时候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杨宁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殿下大恩,小人没齿难忘!”完颜兀听罢,更是双手一拱没有半点犹豫。 杨宁见状,刚准备离开密室。 但他眼珠一转,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微微扭头,冲完颜兀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要对徐渭云动手?” “徐渭云!” 完颜兀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明显愣了几秒。 “她......她本是小人的故友,当年小人在长白山中狩猎,被群狼围困,若不是有徐渭云小姐出手相助,恐怕当时的小人,就已经被群狼分而食之了。” 完颜兀一五一十的回应,语气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悲伤之意。 “这么说,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可你为何要杀她?只是怕她泄露了你们刺杀的计划?” 杨宁听罢,眸中的狐疑之色明显更重了几分。 “不......不是小人要杀她的,是.......是萧统领说的,他说这是三皇子殿下的意思,杀了徐渭云,才能保住东北边关的安宁。” 完颜兀颤颤巍巍的说道,眼神中的愧疚滔滔不绝。 “可笑。” 杨宁闻言,只是不屑一笑。 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杀意。 很显然,杀死徐渭云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婚约泡汤。 如此一来,自己携带太子密信前往东北就藩一事,也就要无限期的推迟了。 这看似杀的是徐渭云,实则要杀的真正对象却是杨宁! 他们真正想要的,却是杨宁手中的那封太子密信! 想到这儿。 杨宁又开口问到:“徐渭云去东北游历,都同你说了什么?” “徐渭云此番来东北游历,一是......告诉小人您与她的婚约,二是,徐渭云的同门师姐在东北一带失踪了,她想托小人替她寻寻师姐。” 完颜兀深思片刻,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而杨宁闻言,颇显几分深思。 “大乾第一女剑仙的师姐么。” 杨宁轻抚下颚,满意的冲完颜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可在这地下室自由行走一个时辰,今晚再叫人给你搬张床榻来,免得睡在地板上费腰。” “多谢殿下恩赐。”完颜兀双手一拱,感激涕零道。 不多时。 杨宁也离开了地下室。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卧榻之中。 就藩之日就在眼前。 东北复杂的局面,也已经探出了一二。 “这封密信,到时候也要一并带走才行。” 杨宁借着烛光,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藏在床缝中的密信。 可就在此时。 一道温柔且熟悉的轻咳声却从窗外传来: “咳,杨宁,你睡了吗? 本小姐想和你深入交流一下。” 第169章 暗桩九筒回禀,东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深入交流?” 杨宁听着熟悉的声音,立刻就意识到了说话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徐渭云! 他猛地打开窗棂,将目光锁定在了用黑纱扮演面庞的徐渭云身上。 在月光下,透过朦胧的黑纱。 徐渭云的美貌一览无遗。 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乖巧大方的气质御姐。 正刻意的夹着嗓子和玉腿,冲着杨宁撒娇。 “对啊,大婚在即,按理来说我本不该出现在这儿,但我对你不放心。” 徐渭云说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打趣的意思。 她甚至不断瞥向杨宁那双热乎乎的大手。 仿佛是在回味上一次在榻上的相遇。 “对我不放心?小爷日理万机的,难道还能金屋藏娇不成。” 杨宁一边打趣的回应道。 一边将手伸出窗外,一把搂住了徐渭云的小蛮腰。 直接将徐渭云透过窗子,拉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扑通! 徐渭云几乎是砸在了被褥上。 一声闷响瞬间传出。 而就在此时。 胖麻子和府上的一众家丁闻声。 也都纷纷聚集到了杨宁的卧室跟前。 “殿下,你没事吧?” 胖麻子看屋内没有烛光,不敢夺门而入。 只能带人在门外守候发问。 “无碍。” 杨宁特地用被子将徐渭云罩了起来。 按照大乾的规矩。 男女成婚之前的半月,是不能相见的。 老话说一旦男女提前见到了,在公堂之上对拜之时。 就不算是新人了。 不是新人,就得不到月老的庇护。 此生虽在人间有了公婆,但却不入天籍,来世就只能遁入畜生道。 虽然对穿越而来的杨宁来说。 这些都是狗屁的封建迷信。 但对于大乾王朝的百姓来说。 这些,便是他们眼中的规矩,便是他们要遵循的传统。 一般人家尚且如此。 就更不用说杨宁和徐渭云了。 他是皇子,徐渭云是国公之女。 一旦被人发现他们私会相见。 暴打一顿倒是犯不上。 但婚约期限肯定会要往后延期的。 现在东北边关的战况复杂。 大乾又年关将至。 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格外重要。 他杨宁也要保证每一步走的都无比小心。 要是因为耽误了大婚期限。 而导致前往东北就藩出了岔子。 那可就划不来了。 想到这儿。 杨宁搂着徐渭云的胳膊明显更紧了一些。 徐渭云急促的且温热的喘息声,更是不断打在杨宁的脖颈上。 “殿下若是需要小人,随时喊小人。” 胖麻子像个人精一样,几乎是心领神会的回应道。 而杨宁闻言,也只是淡然的回应了一声:“嗯。” 说罢。 胖麻子便带着一众家丁匆匆离开了杨宁的卧榻。 生怕影响自家少爷办正事。 而听着胖麻子等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 杨宁这才将被子掀开,把头发蓬乱的徐渭云从被子中露出来。 “你个混蛋,想谋害没过门的娘子啊!” 徐渭云嘟嘟着嘴,眼神中充满了幽怨之色。 那蓬乱的头发,配上从窗棂射入的几道月光。 再加以脸蛋上的两抹红润点缀。 无论哪个男人来了都把持不住。 更何况彼时的杨宁已经憋一个月之久了。 他本就根骨超群,邪火堆积的要比正常男人多得多。 如今看到黑长直的徐渭云这副模样。 心中的野兽也快按奈不住了。 “徐渭云,有人说过你生气的时候特别漂亮吗?” 杨宁翻身骑了上去,眼神中满是火光。 “什么混账话,谁生气的时候才漂亮?我平时不漂亮吗?” 徐渭云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她盯着杨宁那张憨憨的脸。 眸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拉丝的欣赏之色。 而杨宁见状,更是吞咽着口水。 大手开始朝着核心地带游走了过去。 或许是仅存的一丝理智。 又或许是窗外突然升起的一抹凉意。 让杨宁瞬间从冲动之下回过了神色。 他连忙将手从身下抽回,虽对那柔软的感觉有几分不舍。 但杨宁仍旧没有停留。 他不断告诫自己。 早晚都能享受,可不能因小失大。 “漂亮、漂亮,刚才差点就让我陷进去了。” 杨宁挺直了腰,一个翻身躺在了徐渭云的身边。 徐渭云见状,脸上竟悄然掠过了一抹失落。 甚至语气中略带几分不满的说道:“那怎么不陷进去,我还等着你陷进去呢。” “早晚都会陷进去的,等大婚洞房,咱们一醉方休,我在陷进去。” 杨宁说着,揉了揉徐渭云的脑袋。 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宠溺之色。 徐渭云听罢,脸上的失落这才缓和了几分。 “你是夫君,马上又是藩王了,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反驳得了?” 徐渭云似故意开口调侃道。 杨宁见状没有接茬,而是缓缓起身。 坐在床榻边沿,轻声问道:“你今晚来可不只是为了让我陷进去的吧?” “我有个要好的师姐,在东北边关失踪了许久。”徐渭云闻言,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已经托了很多人去找,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此番去东北就藩,我作为你的妻子,自当与你同去。 我想,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帮我找找师姐。” 徐渭云说着,大眼睛扑闪的格外灵动。 期待之色铺满了她的瞳孔。 杨宁见状,先是深吸一口气。 而后故作深思状缓缓开口说道:“和你一起练剑的师姐?也是江湖儿女?” “师姐的剑术最为逊色,可长相......却要比萧皇后还美上几分。” 徐渭云一五一十的冲杨宁说着。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 而杨宁一听如此,原本期待的心瞬间就灰暗了几分。 “漠北蛮子可是经常掳掠大乾边关的妇女,年轻的就被他们留作生育工具,年老的,就被他们当做奴仆使唤终生。”杨宁沉着声,一五一十的说道:“你师姐的长相若是比萧皇后更佳,又是在东北边关失踪的。 那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过,既然渭云你开口了。 这件事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件事就是咱们六皇子府的家事。 等我一到东北就藩,会第一时间发动人马帮你找师姐。” 徐渭云听着这些话很是受用。 眼神中的感激之情,甚至都开始化成了打转在眼眶中的泪花。 紧接着,徐渭云的玉手朝着腰后一摸。 将一副巴掌大,但却做工精良的小画卷交给了杨宁。 杨宁接过画卷打开一看。 一个手持白剑的绝色美女。 正如天仙一般挽着半支桃花。 一点朱唇宛若整幅画卷的点睛之笔。 只是走马观花的看过去一眼,便觉得沁人心脾、终生难忘。 “等等。” 杨宁看着画卷上的女人,眼神中逐渐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他将那画卷拿近,目光全都锁定在了师姐的标志小脸上。 徐渭云虽是担心师姐安危。 但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如此认真的审视师姐的美颜。 徐渭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醋。 “有那么好看?” 徐渭云自觉模样不差,故意挺起了胸膛说道。 “这特么简直就是刘逸菲啊!” 杨宁惊喜的喊了一声。 这才发现熟悉之感是从何处而来。 正是因为徐渭云师姐的这张脸。 和前世蓝星的娱乐女神刘逸菲有着七成的相似。 甚至在某些五官的棱角上,还要更甚于前世的刘逸菲! “刘逸菲?你认识她?但她不叫刘逸菲,她叫花翡。” 徐渭云听着杨宁叫出了一个错误的名字,便连忙开口纠正道。 花翡? 杨宁闻言,深吸一口气。 眸中明显闪出几分惊讶之色。 如花一般的翡翠么。 光从这张画像上来看,她确实值得这个名字。 “不认识,只是觉得她长得有些像我一个故友。” 杨宁摇了摇头,像个直男一样的回味了起来。 但很快,他大手一挥,直接将这副画卷收了起来,一并放在了床榻的暗格中。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明日我就派人把这画像拓印十万份,等咱们一到东北,就立刻分发给全境百姓,发动边民一起寻找。” 杨宁慷锵有力的说着。 徐渭云点了点头,也从床榻上起了身,下了地。 “我替师姐的家眷,多谢你了。” 徐渭云双手一拱,向杨宁说道。 “家眷?” 杨宁闻言,眼中明显闪过几分狐疑。 要知道,家眷这个词一般只能用在古代已婚女性的身上。 “花翡已经成家了?”杨宁反问道。 “师姐是个丧夫之妇,就是因为受不了被家里和邻居整日戳脊梁骨,师姐才会来学剑的。” 徐渭云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夺门而出:“今天的事不可外传,大婚之日再见。” 杨宁闻言刚想回话。 却被一道凛冽的眼神直接定在了原地。 “殿下,今日之事,小人不会向陛下禀报。” 暗桩九筒从屋外缓步入内,一袭黑衣的他,几乎与夜融为了一体。 “东北的情况,小人已经探出了七成”暗桩九筒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地冲杨宁跪拜道。 “说说看。” 杨宁见怪不怪。 他刚才就觉得外面有一股凉气。 起初还以为是杀手刺客。 没想到竟然是偷看的暗桩九筒。 暗桩九筒闻言不敢怠慢,他双手一拱道: “自完颜金大举进攻以来,东北边关的各派系就争斗不断。 如今,整个东北边关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第170章 至少还要装八十辆马车,岳丈送兵又送将! 此话一出。 杨宁的瞳孔明显一震。 整个人的脸色难看了数倍有余。 自己还没去就藩。 东北边关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等到自己就藩,那不是火上浇油? 想到这儿。 杨宁嘴角一挑,连忙开口问到:“左将军林阮和阳平侯,他们不是正在被完颜金围攻吗?难道他们之间也都乱成了一锅粥不成?” “据小人调查,完颜金此次大举进攻辽东城,恐怕是也大乾内部的一位将领合谋而来。” 暗桩九筒双手一拱,一五一十的回应道。 “与大乾内部的将领合谋?”杨宁追问道:“你可知是何人?” “回禀殿下,小人只能打探到属地相关消息,这种级别的消息,恕小人无能为力。” 暗桩九筒无奈的摇了摇头,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为难。 “完颜金骑兵的人数大抵有多少?”杨宁眼珠一转,连忙开口问到。 “据小人观察,仅是完颜金的先锋部队,便有万人之多。” 九筒扬声再报,整个人的眼神都犀利了不少。 杨宁闻言,深吸一口气。 眼角明显掠过几分惊讶。 按照古代封建军制来说。 先锋部队的人数一般是主力部队人数的五分之一。 加上后方辎重补给的后勤队伍。 如果一支军队能有一万人作为先锋。 那这支军队的总体人数至少也要有六七万人之多。 如此一来。 人数倒还真与阳平侯和左将军林阮传来的急报相差不多。 可是...... 杨宁轻抚下颚,目光不禁瞥向了关押完颜兀的地下室。 可是完颜兀没理由编瞎话骗自己啊。 畜生老三被便宜父皇关了一年禁闭。 户部侍郎陆千全家都要踏上流放之旅。 如今的完颜兀已经被死死牵制在了大乾京城境内。 他和漠北王庭之间的一切联系,均已被切断。 完颜兀就算不是一枚弃子。 如今的完颜兀也只能被当做一枚弃子来用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 作为敌国监国的自己,主动向完颜兀抛出了活命通达的橄榄枝。 完颜兀被誉为小可汗,头脑绝非三流之辈。 他怎能想不出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呢? 完颜兀欺骗自己除了死的更快。 几乎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过再结合暗桩九筒所说的,这次完颜金突入与东北边关的将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 并不排除,这一万人的先锋部队,只是虚张声势! “阳平侯之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往来,你调查了多少?” 杨宁继续追问道。 若是平常,他问一两个问题就算多了。 但这次,暗桩九筒足足五日没回来。 与平时相比,时间上差了许多。 不免得多问了一些。 “阳平侯之子与三皇子之间确实有书信往来,只不过......阳平侯之子和三皇子殿下都极为谨慎,平时传阅书信的手段,都特别苛刻,即便是小人,也没能截获一封。” 暗桩九筒低下了脑袋,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失落。 而杨宁闻言,则是长呼一口气:“无碍,毕竟是老三,他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 还有三天我就要去东北就藩了,你到时候也要随我一同前往吗?” “殿下在哪儿,小人就在哪儿。”暗桩九筒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几天你还是先到东北打探消息,估计这几日父皇就会赏我一座府邸作藩王府。”杨宁说着,将藏在床榻暗格中的师姐画像直接拿了出来。 而后当着暗桩九筒的面儿摊开,用手指了指:“等到时候,你就以那府邸为剧点,替我寻寻这个人。” “殿下,小人只负责您的事,其余的人,小人一概不管。” 暗桩九筒双手一拱,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说道。 “这,就是我的事。” 杨宁闻言,丝毫没有退让。 他知道,这暗桩九筒肯定在外面听到了不少。 但他就是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要告诉这暗桩九筒。 自己说的话,才是王道! 看着杨宁那一抹犀利的眼神,暗桩九筒不敢顶撞。 他双手一拱,连忙冲着杨宁回应道:“小人遵命!” 说罢。 暗桩九筒又多瞥了几眼那画卷上女人的模样。 直至他将画卷上女人的模样彻底记下。 他才一步一回头,一步一拜的夺门而去。 翌日。 清晨。 杨宁开始在暗中收拾起了兵甲、火器。 这些都是立足东北的保障,马虎不得。 每一车兵甲、火器,都要由胖麻子亲自过审。 之后再让杨宁查阅,方可算装车完毕。 “第三十七车马凯重甲轻点完毕,现在有三千七百余件马凯重甲装上车了,现在库房中还剩下马凯重甲两千九百套。” 胖麻子满头大汗,手里捏着一个被汗水的浸透账本。 “那这五十辆马车肯定不够,你再找人调十辆马车来。” 杨宁看了一眼囤积在府外的车队,略显担忧的说道。 “殿下......就算再来二十辆马车都不够,咱们到现在为止,只装了马凯重甲这一样装备,除此之外的火器、兵器还一样没装呢。 若是都装上,恐怕少说也要一百六十辆大马车。” 胖麻子一脸悻悻的冲面前的杨宁说道、 “嘶。”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轻抚下颚:“一百六十辆马车的火器装备,这是不是有点......” “不算过分,殿下毕竟是大乾监国,又是为数不多能留在京城及冠的皇子,有些家底,很正常吧?” 胖麻子挠了挠头,似是早就将这套说辞想好了。 “倒是也有道理。”杨宁点了点头,没有回绝:“那就多调些马车来吧,让石恒将军调一些亲卫,先将这些马车运送到他们府上,等就藩之日,一起带走。” “是。”胖麻子闻言,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挑。 他虽然舍不得杨宁,在乎和杨宁之间的主仆感情。 但只要他一想到,接下来的两三年。 都不会有人再给他大嘴巴。 胖麻子就忍不住的想笑。 “殿下,徐国公求见。” 就在杨宁和胖子话音刚落之际。 一道音色低沉的禀报声传入。 紧接着。 黑脸将军徐遇春便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数日不见,徐遇春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沧桑。 “老臣拜见监国殿下。” 徐遇春见到杨宁,先是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拜。 杨宁见状,哪敢受得起。 他连忙扶起徐遇春弯下的身子,开口回应道:“岳丈快快请起,女婿受不起您老如此。” 这一次。 杨宁依旧是自称女婿。 可徐遇春却并没有发怒。 脸色也是极为平静。 像是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日之后,殿下您就要和小女大婚了,大婚结束,您便要前往东北就藩,没错吧?” 徐遇春抓着杨宁的手,语气略显试探的问道。 “没......没错。” 杨宁被这么突然一问,有几分错愕。 他起初是以为,徐遇春这是害怕徐渭云跟着自己到东北吃苦。 所以才会专程来找自己。 可下一秒。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徐遇春的身后缓缓走出。 “徐渭祖?你怎么来了?” 杨宁在看到徐渭祖后先是一惊,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徐遇春便双手一拱道:“既然如此,老臣还望殿下能带着犬子一同前往东北边关,老夫能力有限,让渭祖留在身边只是浪费他的天赋。 倒不如让渭祖继续跟着殿下,让徐渭祖在殿下旁边做一个小副将。 在边关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如此也不枉费男儿七尺之躯啊!” 杀敌报国? 徐渭祖? 杨宁咽了咽口水,看向徐渭祖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尴尬。 徐渭祖虽然和自己一同在皇子军演中夺过魁。 但有一说一,那毕竟只是军演。 无论是勇冠三军的楚王杨楚,还是敢打敢拼的齐王杨奇。 他们都在收着劲儿。 这种程度的实战军演,和沙盘演武的危险程度其实差不了多少。 但若是到了东北边关。 那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先不说东北边关复杂的官僚主义。 就单说那群视大乾为世仇的漠北蛮子。 他们在战场上,对待大乾军将怎么可能会像皇子军演之中的皇子一样呢? 而且。 徐渭祖只是在兵法上颇有造诣。 在战斗杀敌上,徐渭祖恐怕连个御道卫都不如吧。 让他当副将,还要上战场杀敌,未免太为难人了。 “这......若渭祖没有意见,我带他去东北就藩倒不是问题。” 杨宁轻咳两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让渭祖做副将.....怕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倒不如让渭祖从军师做起。 渭祖是帅才,不是将才,岳丈您说呢?” 帅才? 徐遇春略显狐疑的瞥了一眼徐渭祖。 或是因为这几日在屋中作诗的缘故。 徐渭祖的皮肤明显比皇子军演时白了几个度。 这也让浑身晒得黝黑的徐遇春,心中明显不爽了几分。 “老臣听殿下的。”徐遇春说着,一把将徐渭祖推了出去。 而就在杨宁以为此事尘埃落定之时。 徐遇春却突然向前一步。 上半身直接和杨宁挨在了一起。 他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而后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银虎符。 见四下无人在意,一把就塞进了杨宁的手中。 而后小声在杨宁耳边说道: “这是西北边军铁卫三营的虎符,共七千余人。 个个皆为老臣帐下精锐。 从今天开始,这铁卫三营老臣就交给殿下你了!” 第171章 铁卫三营的故事,姜南风请缨入东北! 嗡—— 此话一出。 杨宁连忙伸手握紧了那块银色虎符。 整张脸上都瞬间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岳丈,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杨宁咽了咽口水,嘴角难压的问道。 “铁卫三营是老夫的嫡系,老夫知道殿下你想要一支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老臣这支铁卫三营虽水准有限,但起码能帮殿下你度过困境。” 徐遇春斩钉截铁的说着。 看向杨宁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了几分宠溺。 而杨宁闻言,一时间握着那块银虎符,甚至都忘了回答。 要知道。 每个能长期驻守边关的将军,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嫡系班子。 包括楚王杨楚,之所以能在西南藩地呼风唤雨,成为诸位藩王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正是因为楚王杨楚的嫡系部队强大如麻! 后期再加上土司骑兵的帮助,堪比如虎添翼! 而对于长期驻扎在西北国门的徐遇春来说。 这铁卫三营,就是他仰仗的嫡系部队之一。 此外。 铁卫三营的名声,在整个大乾军伍都能排的上号。 铁卫三营在进攻上的能力,虽然和一般军队差别不大。 但是铁卫三营的防守能力,绝对堪称是大乾军伍的一流梯队了! 就拿铁卫三营成名的那场玉门防守战来说。 原定计划是让铁卫三营在玉门关拖住敌人的主力部队至少二十四个时辰。 那场战役,是面对整个北边蛮夷的联军。 北蛮的联军多达十五万之众,其中超过十万皆为骑兵。 他们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将大乾北国城池的五分之一都摧毁殆尽了。 由于这次的进攻极为突然。 大乾皇帝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八百里加急军报的速度,甚至比不上敌方攻城略地的速度。 在那场战役的前期,大乾方面至少有五万军将战死沙场! 堪称是大乾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十大战役之一了。 而且,也正是因为当时的北蛮联军势如破竹。 所以朝中才出现了许多主张南迁的声音。 倘若当时南迁,如今的大乾很可能就剩下半壁江山了。 但当时的大乾军伍,军心溃散。 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将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堵住窟窿。 即便是当时位于壮年的魏国公,也丝毫没有扶大厦之将倾的念头。 就当大乾皇帝万念俱灰。 已经默许了迁都南奉之际。 年仅二十九岁,彼时还只是左将军的徐遇春站了出来。 徐遇春说,他手下有三支嫡系部队。 其中之一,名为铁卫三营。 是打防御战的好手。 虽说当时的徐遇春在偌大的大乾军伍中只能算是一个无名小辈。 但他却是唯一一个敢站出来的。 就冲这股莽劲儿,大乾皇帝给了徐遇春和铁卫三营这一次机会。 铁卫三营被连夜派到了玉门关换防。 玉门关是大乾北国的最后一道门户。 倘若玉门关再破。 整个大乾北国的腹地就全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北蛮联军的眼前。 到那时。 即便大乾皇帝不想南迁。 那也不可能了。 那一晚,在徐遇春的带领下。 铁卫三营来到了玉门关上。 从高处远眺而望。 玉门关外尸横遍野,杀戮的火光冲天而起。 铁卫三营的七千将士,就这么听着十万骑兵马踏大乾江山。 每一个士卒的心中,都积攒了无限的家仇国恨。 由于北方兵力空虚,损失惨重,军心涣散。 想要再从北方调兵迎击北蛮联军。 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南方的备倭兵和水军调兵。 以火器作为突破口,全力阻击北蛮联军入内。 但大乾疆域之广。 即便是前世蓝星中的元朝都略逊一筹。 就算让南方的士兵日夜不休,整日急行军。 想要赶到北方前线来。 也至少需要十日之久。 无奈之下,大乾皇帝只得从西域借兵三万。 西域承诺,会在两日之内把援军调到北国前线。 为此,铁卫三营才会有驻守二十四个时辰的标准线。 第一个十二时辰,铁卫三营七千余人战死三百,玉门关未破。 第二个十二时辰,铁卫三营七千余人战死四百,玉门关未破。 可到了第三个十二时辰。 援军依旧未到! 当时的徐遇春想过让人去求援。 但彼时的玉门关上,每一颗人头都弥足珍贵。 他不敢冒险突围,更不敢拿身后的圣旨开玩笑。 他能做的,只有继续守住玉门关。 守到援军到来! 可随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十二时辰过去。 援军依旧没有风吹草动。 而彼时的铁卫三营,已经从七千余人战至只剩不到五千人了。 粮草辎重更是只剩下全军将士三天的分量。 彼时的徐遇春已经意识到,是西域人食言了。 原本,徐遇春是打算让亲卫拿着自己的人头,去找西北蛮子换些粮食。 可打到这个份儿上,铁卫三营的将士个个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他们打不赢胜仗,打不过精锐。 如今守一座关隘,难道还守不住吗? 城墙漏了就拿血肉去堵。 蛮夷冲锋就拿肉身去抗。 战到只剩最后一个人! 也不能让这群漠北蛮夷踏入大乾腹地半步! 战至这个份儿上。 铁卫三营的将士脑中依然没有了个人的性命堪忧。 他们脑中有的,只有四个大字——家仇国恨! 而这一战。 在徐遇春的带领下,铁卫三营是硬生生的在玉门关扛了整整十二天。 战至最后,援军到来之际。 铁卫三营还能动弹的将士,已不足三千。 后来徐遇春才知道。 后来铁卫三营的将士才知道。 正是因为他们的抵抗。 才吸引了十万骑兵的火力。 让周遭轮陷的城池有了喘息的机会。 让这场看似必败的战役,出现了九死一生的转机! 至此,铁卫三营的铁虎符被一跃升为了银虎符。 银虎符的意义就是,营中所有普通士卒,皆享受七品参将待遇! 军官待遇以此为基准顺延! 那一战,也是让徐遇春的封侯之战。 二十九岁的侯爷,风光无限! 以七千战十万的铁卫三营,名扬天下! “岳丈,此礼甚重啊。” 杨宁咽了咽口水,颇有几分皇帝三辞三让的味道。 “殿下,东北不必西北,在西北老夫一人说了就算,可东北鱼龙混杂,如今你虽有自募府兵之权,但手中的部队几乎都是拼凑出来的。 除了陛下赏赐给你的八千禁军虎符之外,你手中真正可用之兵,真正敢放在枕边的嫡系部队。 据老夫所知,恐怕不足千人吧!” 徐遇春握紧了杨宁拿着虎符的手,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确定之意。 “岳丈连这都知道?”杨宁故作深沉的问道。 “收好了殿下,昨日我接陛下旨意回京之时,就已经让铁卫三营往京城赶赴了。”徐遇春双手一拱道:“在殿下前往东北就藩之前,铁卫三营便会到京城周遭驻扎。 届时,陛下便可以此虎符号令铁卫三营,让其共赴东北边关。” 说罢。 杨宁的嘴角明显生出一抹得意。 他攥紧了手中的银虎符。 而后直接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甚至还用手压实了几下。 “岳丈大恩,女婿没齿难忘。” 杨宁双手一拱,眼神中写满了敬意。 而徐遇春闻言,却只是一脸淡然的摆了摆手。 “殿下言重了,这铁卫三营便当成是老夫给渭云的嫁妆吧,老夫没事了,老夫告辞。” 徐遇春自顾的说着,冲着杨宁拱了拱手后,便离开了现场。 杨宁本想拱手相拜,可再一转身。 岳丈徐遇春却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看着身旁的徐渭祖,又摸了摸怀中的银虎符。 杨宁的嘴角不禁掠过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渭祖,我知道你的脾气秉性,到了东北之后,你主要是充当军师,冲锋陷阵的活儿不许去做。”杨宁冲着身旁的徐渭祖开口命令道。 徐渭祖闻言,却果断的摇了摇头:“父亲交代过,兵法我已炉火纯青,接下来需要练的唯有冲锋陷阵。” “到了东北就是我的地盘,听你爹的还是听我的?” 杨宁拍了一把徐渭祖的脑袋,语气中自带几分威胁的意思。 “......”徐渭祖闻言默不作声。 “一年之内,只要你能打败你姐,或者打败我,我就让你作为副将,上前线冲锋陷阵。” 杨宁见徐渭祖略显失落,便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条件。 “这......殿下,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你们俩我谁也打不过啊。” 徐渭祖灰溜溜的说道。 “如果当副将那么容易,军中就不该有卒!”杨宁故意转移矛盾道。 “殿下,我不想当副将,我只想跟在殿下的身边,一同前往东北就藩。” 就在杨宁话音未落之际。 一道清脆且熟悉的声音,瞬间从他的背后传来。 杨宁闻言猛地回眸一望。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别人。 正是手握折扇的姜南风。 “姜南风?你来凑什么热闹?” 杨宁略显狐疑道。 “小人听说殿下要留一部分人在东宫任职,小人听说小人的名字也在留守东宫的名单上。”姜南风毫无遮掩的说道:“小人不想留守东宫,想随殿下一同前往东北就藩。 哪怕不能建功立业,只要能为您身死陨落。 小人也是心甘情愿!” 第172章 万人府兵刚开拔,石恒将军跪求作先锋! “心甘情愿个屁。” 杨宁剑眉一紧,语气明显生出了几分怒色。 “我给你的任务,就是让你以文人身份,暂监东宫的小文渊阁,你去了东北能干什么? 你想给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漠北蛮子讲诗词歌赋?” 杨宁继续说道,脸色随之涨红。 “殿下,小人不是不听从殿下您的安排,东北边关和漠北集团无论是从地形上来说,还是从势力上来看,都是呈现犬牙交错之势的。” 姜南风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一本正经的给杨宁讲解了起来:“若是没有熟人领路,在东北很可能迷路,毕竟东北的情况不同于其他边境。 一步错,可能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而且,殿下您不是不知道,东北边境的局势极为复杂。 光是大乾内部的派系就多如牛毛。 等您到了东北就藩,就算他们会给您派出人马指导。 可其究竟安的什么心,谁也说不清楚。 可小人不同,小人受殿下救命之恩。 虽有几分薄才,但仍受殿下重用。 小人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所以,哪怕是让小人到东北给殿下当个向导,也要比外人来的强!” 听闻此言。 杨宁深吸一口气。 他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复杂之意。 他本是想在京城和东北,都分别留一些得力的亲信。 到时候双方沟通、汇合起来,也都更为轻松。 如今,再刨去姜南风。 在京城中能为自己所用的,便只有三个人了。 其一是管家胖麻子,其二是东宫内阁杜润,其三是工部黄尚书。 如果非要再加上一个,其四就是自己的岳丈徐国公。 用区区四根手指,是掰不过外戚集团的手腕的。 但话说回来。 东北的情况复杂,丝毫不弱于群狼环顾的京城。 若是在东北栽了跟头,想要再爬起来,恐怕连个能拉自己一把的人都没有。 步步谨慎,步步盘算,也是必然。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杨宁明显松了口,而后冲着面前的姜南风淡淡说道:“但有一点我要先跟你说好。 东北边关不比京城,那儿与漠北的态势犬牙交错,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你一旦被漠北蛮子发现,以你现在的身份,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小人不怕。”姜南风双手一拱,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将坚毅之色。 杨宁见状,深吸一口气,而后拍了拍姜南风的肩膀说道:“东北藩地不需要文渊阁,你就先与渭祖一起,在营中当个军师吧。” “叩谢殿下隆恩,小人领命。” 姜南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冲杨宁拜了下去。 杨宁见状摆了摆手,而后将一张羊皮卷轴掏了出来。 当着姜南风和徐渭祖的面儿摊开羊皮卷轴。 卷轴上赫然是十几个将领的姓名。 不曾与军伍有联系的姜南风见此,是一脸懵逼。 而家父徐国公的徐渭祖见状,却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殿下,这些人不都是楚王殿下借给你的参将将领吗?” 徐渭祖好奇的发问道。 “楚王借给殿下的?”姜南风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 “不错,我准备让这些将领,各帅六百土司骑兵,发往东北边关驰援前线。” 杨宁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 “这里是十六名参将,每人帅六百土司骑兵,那可就是一万人啊!” 徐渭祖闻言,眼珠子瞬间瞪得老大。 “殿下要派一万人驰援东北前线?这未免太多了吧。” 姜南风闻言,眼神中也闪过一丝错愕。 杨宁见状,没有细细的解释,而是直接将名单交给了二人:“把这份名单交给兵部审核,然后让户部、兵部、三皇子把军饷的银票尽快送到我府上。 银票到位,大军即刻开拔!” 徐渭祖、姜南风二人闻言,双手一拱,不再过问。 杨宁想要做的事,虽然大多时候都会出人意料。 但杨宁所做的每一件事,最后都会得到不菲的收益。 这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 就算别人不信。 姜南风和徐渭祖二人,仍旧是杨宁坚实的信徒。 说着。 二人便冲着杨宁双手一拱。 匆匆离开了六皇子府。 而随着二人的离开。 户部、兵部、三皇子府的银票全都陆续的送了过来。 这次杨宁的提议,可谓是将这三家放在火上烤了。 有了大乾皇帝的授意和授权。 就算户部、兵部、畜生老三不想出这份儿钱。 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 这一天过的飞快。 门口的马车堆了一百余辆。 胖麻子手中的账本都快翻烂了,只为找到丢失的四枚箭矢。 六皇子府上往来的宾客也是出奇的多。 有人是来拜会杨宁,有人是来向杨宁告别。 更有甚者,例如纨绔子弟陆一等人,生怕杨宁离开京城之后他们就要重新回到挨揍的状态。 都哭着喊着要杨宁带他们一起去东北边关就藩。 杨宁深知,这些留守京城的纨绔子弟。 看似只是一群吃喝玩乐的官二代。 实则却是便宜父皇控制百官的一道把柄。 可那陆一的家产已经被抄没。 除了户部侍郎陆千早早就藏在府外的二十根金条,以及京中的三院大房之外。 “什么”都没给纨绔子弟陆一留下。 这也导致,陆一说死说活都要跟着杨宁去东北就藩。 在陆一看来,留在没有杨宁罩的京城,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但户部侍郎陆千对便宜父皇尤为重要。 便宜父皇之所以有意将他的儿子陆一留在京城。 为的就是从侧面敲打陆千,告诉陆千好好活着,别想寻死觅活的。 而为了稳住陆一。 杨宁也是废了不少功夫。 谈心谈了半个时辰。 最后才以收取陆一九根金条收尾。 算是当做陆一的保护费。 为此,杨宁还特地派人通知了杜润,要时刻盯着陆一。 对杨宁来说,这个陆一原本不需要管。 但一方面是为了给便宜父皇行方便。 另一方面,则是替前身把陆一的人情账还上。 这么多年,前身可没少吃陆家的大米。 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还人情。 就将前身在这世上最后一道人情还上吧! 随着夜幕降临。 一百二十余辆满载兵器装备的马车驶去。 原本充盈的地下军火库,也伴随着夕阳完成了他的使命。 “殿下,一万府兵已经由那十六位参将带出去了。” 徐渭祖和姜南风回到六皇子府。 冲着在院中品茶的杨宁说道。 “不错,那十六位参将所带,可都是土司骑兵?” 杨宁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带质问道。 “回禀殿下,正是如此。” 徐渭祖、姜南风二人双手一拱。 杨宁闻言,嘴角微微一挑:“不错,你们今晚就先在我府上住下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带你们去收钱收粮。” “是。”徐渭祖和姜南风二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顾自的退了下去。 他们在杨宁的六皇子府上都有自己的卧榻。 是杨宁专门给他们收拾出来的屋子。 而见大功告成。 杨宁也放下了手中茶盏而后缓缓起身。 他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夜空,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释然。 “西南土司的万人部队我已派往前线,楚王杨楚安插在我这儿的地雷,基本上是哑火了。 还有不到二十四个时辰,就藩之日到来,我定要亲手打下一场胜仗,为大哥报仇!” 咚咚咚! 就在杨宁感伤之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传来。 瞬间打断了杨宁的思绪。 一旁的胖麻子见状不敢耽搁。 连忙跑到府门前,大手一挥,直接拉开了府门。 杨宁闻言,也是连忙转头向门口望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意外都要提防。 下一秒。 一个浑身披甲的大汉,直接一个滑跪窜到了杨宁的面前。 他双手一拱,用最强硬的语气说着最软的话。 “殿下,东北边关战事正酣,您派一万府兵驰援,末将发自内心的佩服您,可是您为何不让我领兵出击啊?” 这披甲大汉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抬起了脑袋。 借着微弱的月光,杨宁这才看清。 这披甲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石恒将军。 “大兵团作战,本就应该由一将统帅,您派出十六个参将分领一万大军,这一万大军分了流根本就形不成气候。”石恒将军见杨宁没有开口,便继续追问道:“莫不是末将在哪儿得罪了殿下您,您这才不让末将领军先锋入东北? 您难道忘了?末将本就是先锋大将啊!” 听闻此言。 杨宁连忙伸手将石恒将军扶起。 要知道,石恒将军虽然是楚王杨楚给自己的。 但经过杨宁的“背调”后发现。 石恒在楚王杨楚的阵营当中并不能得到重用。 甚至连打一场像样的仗,对石恒来说都是相当困难的。 作为十年军伍的一个老将,石恒甚至连一支属于自己的亲信部队都没有。 主要是因为石恒正直过了头,坦率过了度。 这才遭到楚王杨楚的弃用,这也是为什么。 石恒将军会被楚王杨楚派到自己的府上做府兵统帅。 石恒不算是楚王杨楚的人。 这就是杨宁留下石恒,而没有将石恒送到东北的原因。 “石恒将军,快起来。” 杨宁伸手拉石恒,可石恒却仍旧跪在地上,丝毫不给面子。 或许正是这份犟劲,才让楚王杨楚决定舍弃石恒这员大将的吧。 杨宁心中想着。 旋即,石恒又开口说道:“殿下若是嫌弃末将,末将就解甲归田,殿下不必做这些面子活!” “石将军有脾气,有能耐,甚得我心。”杨宁见状,知道石恒是吃软不吃硬的。 “既然末将不差,殿下为何如此?”石恒追问道。 杨宁闻言淡然一笑。 而后他将一盏茶端到了石恒面前,继续说道:“因为我想让你做的,不是万人的将领,而是十万人的统帅! 我需要一个权御三军的将军,需要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 这个人,只能是你!” 第173章 虎符换猛将,就藩前的物资囤积! 此话一出。 石恒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就连端着茶盏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杨宁见状,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木椅。 示意石恒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可石恒闻言,却毫无领会的意思。 仍旧是一脸木讷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殿下,您......您不是跟末将开玩笑吧,末将迄今为止,统领过人数最多的部队,也只有先锋营的三千人啊。”石恒又惊又喜,咽了咽口水的磕巴道:“您能让末将带兵万人,就已经算是抬举末将了。 至于十万人的部队,那何尝是末将所能及的啊......” “那石恒将军觉得,当今大乾天下,还有几人能统帅十万人的部队?” 杨宁深吸一口气,冲着面前的石恒问道。 “这.....徐国公算一个,楚王殿下算一个,魏国公......勉强也算一个吧。” 石恒一根一根手指头的掰着。 可杨宁闻言,却大手一挥。 直接冲着面前的石恒摆了摆手: “你说的这些人,都不算!” 都不算? 石恒闻言。 原本诧异的眼神中,更生出了几分难以置信。 徐国公、魏国公、楚王杨楚,这三个人可是如今大乾军伍中公认的一流统帅。 虽说如今的魏国公已经退居二线了。 但就凭魏国公在军中人人皆知的威望。 以及魏国公在大乾军伍中所建的功绩来说。 即便是现在让魏国公重回前线,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部队,绝对不成问题。 余下的徐国公、楚王杨楚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是还奋战在第一线的国公。 一个是三年就平定了西南之乱的藩王。 个顶个都是统兵打仗的好手啊! “殿下,您......晚上是不是饮酒了?” 听着杨宁的言论,石恒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不是饮酒,是亲眼所见。” 杨宁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任何避讳的说着。 “亲眼所见?”石恒被杨宁这么一说,脸上的懵逼之色明显更重了几分。 “楚王杨楚的实力,我在皇子军演当中见识过,水平是有的,但是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杨宁毫不避讳的说着。 字里行间,丝毫没有因为楚王杨楚是他的皇兄。 便有一分一毫的遮掩。 “这......殿下能在皇子军演中击败楚王殿下,只能说明殿下强于楚王,与末将有何相干呢?” 石恒虽然人直率了些,但脑子还是相当灵光的。 “这就足够了。”杨宁故意避开石恒的话不接,而后开口说道:“既然我强于楚王,那就证明我说的要比楚王说的对,我做的要比楚王做得对。 你先前听命于楚王,归服楚王,那是因为他在你之上。 可现在,我在楚王之上,我的话,石将军有何听不得?” 连续饶了几个大弯。 别说石恒了。 就连杨宁自己都险些被饶了进去。 跪在地上的石恒愣了好几秒,明显是大脑过载了。 他缓步上前,眼神中生出几分狐疑之色。 但还是一脸诚恳的发问道:“殿下,所以在你看来,我真的能统帅十万人?” “两日之后,前往东北就藩,第一战就是辽东解围之战,如今我麾下府兵只剩两万有余,再加上这八千大内禁军。 明日还会有一万精锐陆续赶赴京郊大营,届时我再将虎符交给你。 这加起来,满打满算可战之兵足足四万。 石将军,这些人马就都交给你统帅了。” 杨宁说着,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略带金色的虎符。 这块虎符正是当时便宜父皇给他的。 是能够号令八千禁军的虎符! “殿下......您,这,这乃是您的嫡系部队,末将不敢接!” 石恒是个在军伍中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老兵。 他自然认得虎符的高低贵贱。 当他看到杨宁掏出这枚金色虎符的那一刻。 他其实就已经从心里认定了。 杨宁说的全都是真话! 毕竟,一个金色虎符的含金量可是堪比一个侯爵的! 哪怕只是试探,杨宁今日所作所为,也值得他石恒卖命了! “拿好了。” 杨宁并没有收回手中的金色虎符,反而是将这枚金色虎符直接塞进了石恒的怀中。 石恒的带兵能力堪称一流。 原本三股谁也不服谁的府兵。 在石恒的调教之下,现在不仅团结得像一股绳一样。 就连军纪军容都比之前好了数倍有余。 一支有纪律的军队,在这个朝代。 可是要比家财万贯来的更加稀有。 他杨宁要的,就是这样一支有纪律的部队。 只有军纪严明,才能保证与民秋毫无犯。 民心,是他对东北大洗牌的最重要依仗! 就凭石恒这绝顶的带兵能力,他杨宁都绝不会轻视石恒半个眼睛。 “这......殿下,末将......末将叩谢殿下圣恩!” 石恒见状深知不好拒绝,他双手一拱,连忙冲着面前的杨宁立下了军令状:“末将在大乾军伍中打拼了十四年,末将朝中无人,家中无钱,是硬生生从一个小卒子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末将没读过私塾,不懂得人情世故,楚王殿下麾下的主将都不待见末将,所以才不给末将带兵,末将心知肚明。 不过殿下您放心,两日之后去解辽东城之围,您且看好末将是如何兵贵神速的! 他们不给末将兵带,但其实在末将的脑袋里,每天都有上万个小人激战! 辽东城之围,末将替殿下您一肩挑之!”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明日就将八千禁军一并调到府上,由你先行操练,等后续的万人精锐陆续入营,我自会派人把虎符交给你。” 杨宁说着,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再晚一会儿就是宵禁了。 六皇子府上可没那么多空的客房。 他也不想搂着一个浑身臭汗的大老粗睡觉。 “末将领命。” 石恒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 看着石恒夺门而出。 杨宁长叹一口气。 “用一枚金虎符换一个不得志的猛将,怎么算都很值啊。” 与此同时。 东北边关。 辽东城下。 漠北大营外。 完颜金负手而立,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眼神中满是激动。 “军师,你这一招虚张声势还真有奇效。 若是再多围困几日,你说我能否将辽东城直接兵不血刃的夺下? 辽东城就在眼前,却不能攻入,心里真悔!” 一秃头长须的老者闻言,三角眼明显颤抖了几分: “王子,叫我丞相,别叫我军师。 若是将辽东城多围困几日,确实能做到兵不血刃夺城。 但......难道王子忘了,和大乾阳平侯的约定了吗? 此战我们能分得白银五十万两,就已经不错了。 不出力,不流血,这样的买卖值得做。 若是因王子您的小性子坏了信誉。 那才是真正应该后悔的。” “军师说得对,听军师的总没错。”完颜金楞呵的一笑,挠了挠头。 “不过......王子也不要太轻信大乾阳平侯,他让我们五日之后撤军,我觉得其中定有蹊跷,咱们不管阳平侯如何安排,再围困三日,三日之后必须撤军。” 秃头军师凝视着夜空中主兵戈的金星,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忧虑。 “三日么,据阳平侯所说,大乾这两天会派一些先锋来解围,要让咱们的人迎战一下,军师以为如何?”完颜金眼珠子一转,后知后觉的问道。 “除非是三五百人的建制,一旦敌军破千人,我们直接撤退,我们拿的五十万两白银,只是撑场面的,想要我们出兵作战,那是另外的价格了。” 秃头军师一脸邪魅的说道。 “也好,反正年关将至,完颜兀也不知所踪,提前回漠北过个好年,说不定能让父汗直接把小可汗的名称给我。”完颜兀一脸愣的笑道。 ...... 翌日。 清晨。 六皇子府的大门破天荒的早早开了。 一辆辆空荡荡的马车不断向外输出。 胖麻子脖颈缠着一圈汗巾,正卖力的吆喝着: “赶紧赶紧,快些快些。 年关将至,银子粮食都是抢手的玩意。 趁早运回来,免得让流民看了眼红。” 而随着六十多辆马车疾驰而去。 最后一辆马车的速度却显得格外缓慢。 杨宁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眼神中写满了慵懒。 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胖麻子坐上来。 胖麻子闻言心领神会,一个小跳就坐了上去、 紧接着。 胖麻子从怀中掏出了厚厚的一摞账本。 径直递到了杨宁手上。 “殿下你过目,这些就是咱们十家酒楼近三年的所有盈利,算上您上个月初的火锅大计,一共是白银一百五十三万两,额外还有十一万两白银的回扣,小人已经帮您换成金条,放到火炮中一同运走了。” 胖麻子说着,双手一拱的回应道。 “懂事。”杨宁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问道:“粮食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共三十七万担粟米,十九万担麦子,足够您和大军吃上大半年的了。” 胖麻子将一厚摞账本中最底下的那本抽了出来。 径直递到了杨宁手上。 杨宁翻看片刻,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片刻清闲。 可随着无数成箱的银两、成担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被运往六皇子府。 这件事最终还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御史,写成了奏折,上报给了正在上早朝的大乾皇帝。 不多时。 养心殿内。 大乾皇帝长叹一口气,略显无奈道:“你们这些御史,还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户部侍郎陆千贪墨百万无人管。 朕的儿子马上就要就藩了,囤点白银和粮食怎么了? 去东北就藩,又不是享乐,朕还巴不得让他多带一些呢!” “可是......陛下,监国殿下的物资,带的着实有些太多了。” 御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手中统计的账本递了上去: “陛下,您看看吧,光是现银这一项,就已经远超今年国库的盈余了!” 第174章 屯钱、屯粮堪比国库,便宜父皇人傻了! 超出国库盈余? 大乾皇帝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今年大乾虽然没有风调雨顺。 甚至可以说是天灾不断,人祸不断。 但大乾王朝的体量可还在。 类似于江东一省的洪灾、水患,对于大乾王朝来说。 打在身上有些痛,但绝对达不到动摇国本的地步。 大乾一朝疆域硕广,乃是前朝历代皇帝都达不到的高度。 正是这广袤无垠的疆域,再加上上千万户,数千万口大乾子民的赋税。 这才让大乾王朝成了这片大地上,唯一一个能延续近两百年的王朝。 这一百多年来,大乾王朝除了因战事亏损过国库之外。 国库几乎每一年都是盈余的状态。 或多,便是一百多万两白银。 或少,就是十几二十万两白银。 今年国库盈余九十多万两,已经算是半个肥年了。 杨宁就算富可敌国,就算身家百万。 他也不可能在现银这一项上。 碾压整个大乾国库吧? 大乾皇帝轻咳一声,脸上登时生出了几分心虚。 虽说这件事听上去不太可能。 但这件事背后的主导者,可是在短短一个月创造了无数奇迹的老六杨宁啊。 即便是身为大乾皇帝,即便是出于基本的道理。 可在杨宁面前,这些所谓的道理,与空谈有什么区别? 在他这个大乾皇帝看来。 如今的老六杨宁,就是一个专门打破规则的奇才! “一百五十三万两?全部都是现银?” 大乾皇帝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奏折。 在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大乾皇帝倒吸一口凉气。 他龙眉紧锁,眼神中尽是诧异之色。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百五十三万两现银,这都能抵上国库两年的盈余了,老六只是颇有家底,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银,朕看你们定是搞错了!” 大乾皇帝连忙摇了摇头,可目光却始终紧锁手中的奏折。 “陛下,臣等绝对没有搞错,此事乃是御道卫和京中暗卫共同禀报的,这份账本,更是从监国府上的大管家手中偷偷抄录而来,绝不会有假。” 御史双手一拱,眼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斩钉截铁的坚毅。 大乾皇帝闻言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账本分毫。 “陛下,大乾一朝不是没有过皇子去边关就藩的先例,楚王殿下、齐王殿下、宁王殿下等等。”御史见状连忙继续拱手参道:“可无论是哪位皇子就藩,离京之时,所带之金银细软,大多只有几万两。 毕竟是去就藩,而不是换个地方自立为王。 几万两现银已经足够两三年的开销了。 可监国殿下此行,竟然带了上百万两现银。 这......这难道不是违背祖制?难道不是贪图享乐? 难道陛下不应该出手制止吗?”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中的折子合了上来。 他下意识的轻咳几声。 而后将折子径直的塞进了手边一摞子的奏本之中。 见此一幕,御史双眸一紧,脸色略显为难道:“陛下,臣以为就藩乃是国之重事,不可与平时同日而语,还望陛下明鉴!” “是是是。” 大乾皇帝听着这个御史叽叽喳喳,虽有几分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反驳道:“不过,你也知道,老六异于常人,他与楚王啊、齐王啊、宁王啊,都有着天差地别。 并不是每一个皇子,都能替朕排忧解难的。 况且,东北边关的人情复杂,环境恶劣。 老六不过是为了求稳,多带了些银两。 此举虽有些不合礼制之嫌。 但朕以为,此事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爱卿以为如何?” 听着大乾皇帝护犊子的发言。 御史的脸瞬间紫的如茄子一般。 他眸中闪过几分不甘。 但沉默片刻后,御史还是双手一拱。 恭恭敬敬的冲着大乾皇帝参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定,微臣不好多说什么,只求监国殿下能不负陛下所托,镇压漠北蛮子!” 大乾皇帝闻言,心里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也没想到。 憨老六的手里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现银。 原本看老六天生脑疾,为人憨傻。 在给众皇子委派监视暗卫之时,就没带老六的份儿。 虽京中有传闻说,老六的家产富可敌国。 但他这个父皇也没在乎过。 老六幼年丧母,母亲家中虽为京中富商,但留给老六的房产都是有限的。 本以为,那些家产经过老六这么多年的消耗之后。 都已经成了一堆泡沫。 可是没想到啊,老六手中的存银非但没少,反而是日益增多了。 这着实是令人感到费解。 此外。 他也没搞懂,老六究竟为何要如此行事呢? 带百万现银去东北,意义何在呢。 为了打点关系? 为了招兵买马? 还是为了在东北边关福泽百姓? 大乾皇帝轻抚下颚,脑中生出了十几个想法。 可最终还是没能猜透属于杨宁的那份心。 “然也。”大乾皇帝点了点头,龙袖一挥,似是宣判了此事尘埃落定。 可下一秒。 一道同样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阵与御史相差无几的慌张禀报声,随之入耳。 “陛下,老臣要参监国殿下一本!” 一个老迈的户部主事双手一拱,迈着老迈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就走到了大乾皇帝面前。 “又参?”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已然面露不悦之色。 尤其是最近几天,因为户部侍郎陆千的倒台。 导致整个户部群龙无首, 所有户部干事都想抓住这个机会。 顺杆爬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上去。 所以啊,这几天养心殿内前来奏报的官员当中。 十个有八个都是户部出身。 甚至连一些早早就隐居二线的户部主事,也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有些年老的官员,十几年不上朝,就连大乾皇帝都快记不得他们的模样了。 “你参监国殿下什么?” 大乾皇帝轻咳一声,故作厉声的问道。 “回禀陛下,老臣要参监国殿下私藏粮草,正密谋运往东北!” 老迈的户部主事双手一拱,语气慷锵有力的说道。 “什么?私藏粮草,运往东北?” 大乾皇帝闻言虎躯一震,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这话可不能乱说。 要知道,当时江东水患泛滥之时。 恨不得整个大乾都在为江东灾民筹措粮食。 倘若杨宁真的私藏了粮草。 就算他是无心的。 那他也会被这大乾天下的文人墨客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身居高位,所见之事不光只有利益。 更多要看的是身前身后之名。 如果这件事坐实了。 那最后给到杨宁的,可就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一旁的御史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谨慎之色。 身为御史,手握监察百官之权。 他能理解大乾皇帝如今的心情。 “陛下明鉴,老臣所言皆为事实!” 可同样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户部主事闻言。 眼神中却没有分毫的动摇。 他仍旧是双手一拱,满面坚定的说道。 “你可有证据?” 大乾皇帝见状,也是无奈,只得继续问道。 若是没有“百官参本不可拒”的这条祖制。 大乾皇帝还真不想多看他一眼。 “回禀陛下,老臣的眼线曾在大街亲眼所见,说是监国殿下的上百辆马车拉了数万担粮食,而且为了避人耳目,监国殿下还特地是在清晨所为!” 户部主事双手一拱,义愤填膺的说道。 “若是监国殿下心中无鬼,何须要在一大早运粮前往东北?”户部主事脸上的老褶子发颤,咄咄逼人道。 “这......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尚不等大乾皇帝开口说话,一旁的御史便提出了质疑。 “只是几万担粮食而已,就算宁儿是清晨出门运送,说不定也只是为了不打扰周遭百姓的生活。” 大乾皇帝主动为杨宁开口辩解。 可就在此时。 又是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同样两鬓发白的户部主事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他双手一拱,将手中的奏折恭恭敬敬的朝着大乾皇帝递了上去。 “陛下,老臣有本参奏!” “你又参什么?”大乾皇帝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现在一看到户部的人,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回禀陛下,老臣参的是监国殿下私藏粮草三十七万担!” 这后来的户部主事双手一拱,脑袋朝着地上一砸。 可谓是语不惊死人不休。 “后来者居上啊,你和同僚所参内容可谓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说监国殿下私藏粮草几万担,而你说的却是私藏粮草三十七万,你们是想把监国殿下往死里整吗?” 御史眼色一紧,颇感事情不妙。 带走现银一百多万,那说到底也是杨宁自己的钱。 他作为御史能参的罪责,无非就是杨宁贪图享乐。 可若是拿粮食来说事。 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动了粮食,就是动了一国的底线! 老户部主事闻言,那肯放过这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双手一拱,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 “非也!老臣乃亲眼所见,这是负责运粮的小卒的口供,马车上确确实实是三十七万担粮食,若陛下不信,可叫小卒和殿下前来当堂对峙!” 第175章 大乾皇帝的任性,监国之位保留不动!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的气氛瞬间诡异了数倍。 分列两侧的小太监闻言,都纷纷低下了脑袋,生怕受到任何牵连。 一旁的御史见状,更是连忙推开了这年老体衰的户部主事。 而后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那本奏书,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大乾皇帝的面前。 “陛下恕罪,这老朽定是许久不上朝,贪功冒进,才会想出如此说辞的,还望陛下权当这老朽胡言乱语。”御史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后退去。 而后御史双手一拱,眼神狠辣的看向身旁的两个户部老登。 厉声一喝道:“二位大人还不向陛下认错吗?” “这......” 两个远离庙堂许久的老登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御史不是和户部站在一边的吗? 怎么今天还窝里横了? 而且....... 就从这个御史的语气和情况来看。 这个御史是明摆着保杨宁保到底了。 难道就因为六皇子即将大婚? 还是忌惮杨宁身上尚未卸任的监国之位? 皇子一旦就藩,就会卸掉京中的职位。 这是大乾百年以来传承的规矩。 杨宁只要前往东北边关就藩,监国之位就会自然而然的从他身上卸下来。 卸掉了监国礼冠。 杨宁就算本事再大。 那也只是一个盘踞在边塞的没了牙的老虎罢了! 何须惧之? “明日便是宁儿大婚了,若二位大人主动撤回折子是最好不过的。” 沉默了许久的大乾皇帝也是缓缓开口说道。 虽说三十七万担粮食不是一笔小数目。 堪比如今大乾王朝大半个国库储备了。 可如今的杨宁,在他这大乾皇帝心中的地位,早就远远的超过了金银。 金银再多,能换来一个老六吗? 不能! “臣等明白,此折有待商榷,还望陛下息怒。” 户部的两个老登相视一眼。 他们虽年老眼花看不清朝局。 但在陛下的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他们还是心知肚明——伴君如伴虎。 大乾皇帝的喜怒哀乐,他们可是全都能看出来的。 “下去吧。” 大乾皇帝闻言,没有丝毫理会。 只是淡漠的闭上了双眼,语气慵懒的回应道、 “是。” 两个户部老登见状,陡然没了刚才拱手谏言的那股火气。 二人的眼神中更是生出了一股股退避之色。 一旁的御史见状,也随之冲着大乾皇帝双手一拱道:“既然如此,微臣也一并告退了。” “去吧。”大乾皇帝挥了挥龙袖。 而随着几人的背影走远。 大乾皇帝环顾四下无人抬头。 这才将那两份上奏的折子重新翻看了起来。 折子上确实记载着有关杨宁向东北运银子、粮食的事实。 而且这两份折子上的数目详尽,有理有据。 只是那巨大的数额,着实让大乾皇帝看的龙眉紧锁。 “一百三十七万两现银,三十七万担粮食,这还只是被百官探查到的。” 大乾皇帝嘴里嘟囔着,眼神中闪过一抹犀利:“但老六的家底可不止如此,说不定,百官这次所探得的只是老六的冰山一角而已。 只不过,老六到底为什么要带着如此之多的物资前往东北就藩呢? 莫非......”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 原本犀利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怀疑之色。 他注视着大殿之外,双手依依不舍的蹭了蹭龙椅的把手。 “就算老六真有那种想法,朕......真的能挡得住吗?” 翌日。 清晨。 伴着最后一车粮食装车完毕。 所有藏匿在六皇子府中的物资。 都已经整装待发。 车水马龙的京城,今天格外安静。 每一条街道的商铺门脸,都贴上了两个大大的红纸喜字。 京城的八条主干路,更是被红绸子封的死死的。 越往京城的内城走,两侧巡街的御道卫就越多。 直到内城核心的区域,道路两侧已经没有任何能下脚的空地了。 除了严阵以待的御道卫,就只有身着布衣的暗卫。 京城百姓大多只能在外城驻足远看。 “这又是办什么喜事?哪位妃子诞下龙子了?” “听说是六殿下要大婚了!” “六殿下?他还能大婚?谁家的姑娘这么惨?” “嘘......小点声,据说是徐国公家的长女徐渭云!” “啊呀呀,真是造了孽,渭云小姐怎么和六殿下搞到一起去了?简直是乱点鸳鸯谱嘛!” “你别乱说,如今的六殿下可是大乾监国,手握自募府兵之权,能耐大得很呢!” “是啊,据说六殿下还革新了铸剑术,改良了红衣火炮,就连朝廷前些日子给咱们安装的种菜大棚,都是六殿下研究出来的呢!” “是嘛!那六殿下的本事还真不小,配渭云姑娘倒也合理。” 十几万京城百姓不断热议。 而伴着旭日东升。 一注注如滚烫鲜血一般的红绸子,从半空洒下。 数以百计的红绸子,不偏不倚的铺满了京城内城的八条大街。 一时间,整个京城内城都变成了红绸的海洋。 紧接着。 一声张弛有力的喊声响彻大半个京城。 一阵阵富有节奏感的铜锣腰鼓声,随之传来。 “奉旨成婚!新郎官杨宁送聘金聘书,八抬大红轿起轿!” 咚咚咚! 伴着极富节奏感的敲锣打鼓。 八台长三米、宽四米的巨型轿子,纷纷拔地而起。 每台轿子重达数百斤,半个轿子都喷上了金漆,每一道横梁、雕柱上都文龙画风。 哪怕是不懂艺术的外行人见了,都会被吸引的驻足许久。 为了保证轿子平稳,每台轿子配备十六个家丁。 数百个家丁宛若一条人潮组成的海浪。 随着风中的笛声,从六皇子府出发,朝着徐府翻涌而去。 而彼时的杨宁,还沉稳的坐在自家院中。 胖麻子今天也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袍。 只不过,为了伺候杨宁还不把衣裳弄脏。 胖麻子在红袍的外面,又披了一层旧衣裳。 “大婚之日,穿这么破衣娄嗖的干什么,我不是给了你三百两银子买新衣吗?” 杨宁身着一身亮丽的红色蟒袍,金色腰带镶嵌和田美玉。 眉毛也是让宫中的秀女修剪的立立正正。 打眼一看,杨宁脸上的憨色倒真少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纯粹的帅气。 “殿下不必担心,一会儿送您出门,老奴自然会把这身旧衣褪去,大是大非面前,老奴还是拎得清的。” 胖麻子双手一拱,一脸谄媚的笑道。 杨宁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胖麻子就是这样一个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胖麻子对银子那可真是发自内心的爱。 想让他花钱,比登天都难。 一边从府上以管家的身份开源。 一边再从自己的生活当中节流。 如今的胖麻子,就算比不上京中的那群纨绔二代。 但纵观整个京城外城,也绝对算得上是为数不多有钱的主儿了! “徐府收下聘金、聘礼,新郎官亲自迎娶新娘,入天门殿,叩拜祖宗天地,受百官礼拜!” 就在杨宁和胖麻子交谈之际。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再次响彻半个京城。 而六皇子府上的一众家丁闻言,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激动之色。 众家丁纷纷凑在了杨宁的身边,接二连三的跪下,只为杨宁能踩着他们的脊背上轿。 这是大乾一朝的陋习。 但也是一种争夺福气的象征。 毕竟是皇子,是龙的儿子。 纵观整个大乾天下,数千万人。 究其一生,别说被龙的儿子踩过了。 就算有人能见到皇子一面,都算是三生有幸了。 他们今日能为皇子作垫脚石,他日子孙必得荫庇啊! 杨宁见状没有拒绝。 他两世为人,心中清楚的知道。 在一个封建王朝,迷信是刻在每个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成见。 那些成见就好似一座座大山。 想要移除这一座座成见的大山。 靠的,可不只是一代人两代人的努力。 靠的,百姓自己的内心觉醒! “起轿!” 杨宁踩着每一个家丁的脊背,一步一晃的走进了轿子中。 下一秒,起轿出发徐府。 徐府一众家丁也将徐渭云抬到了轿子上。 盖着红头纱的徐渭云,明显和平时有些不同。 红纱下暗藏的绝美妆容,更是足以媲美现今娱乐圈百分之八十的女星! “起轿天门殿!” 就在杨宁的轿子刚到徐府之际,礼部一众官员纷至沓来。 而后冲着同时起轿的徐府也大声喊道。 旋即。 六皇子府的接亲队,和徐府的迎亲队合为一股。 共同朝着皇宫内用来祭祀、大婚的天门殿而去。 一路上,百官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上朝的笑容。 进入内宫,分列两侧的从百官变成了后宫嫔妃和皇族家眷。 再往里走,一片豁然开朗的青石砖台。 便是天门殿! 而彼时的天门殿中央,朝中一品大员尽在其中。 大乾皇帝坐在主座,一袭礼服金龙袍格外霸气。 身着国公礼袍的徐遇春则是坐在大乾皇帝身下的一个台阶。 虽为亲家,但君臣有别。 徐遇春无论如何都是要坐的比大乾皇帝低一个台阶的。 而就在此时。 随着杨宁和徐遇春的婚轿行入天门殿。 负责抬轿的家丁也都将轿子放了下来。 再往前,就不是他们这群抬轿之人能进的。 而是需要新郎官主动下轿,带着新娘共入的。 看着杨宁一袭大红蟒袍从轿上走下。 手边跟着一位知书达理的儿媳。 大乾皇帝眼眶不禁红润。 旋即,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 眼神更是逐渐犀利。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陛下,该说祝词,领殿下叩拜祖宗了。” 一旁的贴身小太监好心的提醒道。 大乾皇帝回过神,却摆了摆手道: “不急,在此之前,朕尚有一事,需告知老六,更要告知天下百官!” “陛下您这是......”小太监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 “朕,要当着祖宗的面,告知百官,告知天下!” 大乾皇帝说着,突然起身喝道:“哪怕老六前往东北就藩,这监国之位,朕也绝不收回,监国礼冠从今日起,就归属于六皇子府上!” 第176章 大婚当晚,徐渭云和义妹共同侍寝? 嗡—— 此话一出。 整个天门殿的文武百官全都愣住了。 每个官员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只不过,他们惊讶的并非是大乾皇帝带头违背祖制。 在天门殿前说出这种话。 毕竟百官心中都门清儿,所谓的祖制、礼制无一例外。 全部都是节制皇帝的手段罢了。 他们真正惊讶的是。 大乾皇帝居然将杨宁脑袋上的监国之位保存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大乾皇帝居然还将监国礼冠一并赐给了六皇子府。 这不就相当于,从今往后,监国之位就永远属于杨宁一人了吗? 此事若是坐实,无论曾经在大乾朝中是哪一派哪一方。 到最后都会成为杨宁的磨刀石吧。 用他们的乌纱帽去换杨宁一个监国之位的永葆? 鬼都不会愿意! “陛下,今日乃是六皇子大婚,不可轻率国事啊!”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先率百官叩拜历代贤君!” “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监国之位事关国体,不经百官讨论,怎可妄议?” 众臣闻言,都冲着大乾皇帝纷纷拱手劝道。 可被称了二十几年仁君的大乾皇帝。 却第一次在这天门殿前,任性了一次。 “朕的话,难道不是圣旨吗?朕说的,难道不是国策,何言妄议?”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语气极为犀利的冲着身后一众大臣说道。 大乾皇帝眼神中的那股犀利与狠辣。 更是让在场的所有百官全都为之一怔。 为首谏言的那几个老臣,更是面露惧色,纷纷低下了脑袋不再多说半个字。 而大乾皇帝见此,嘴角不禁掠过一抹满意的笑容。 “今日乃是老六的大婚之日,诸位爱卿若有怨言,可等大婚结束后,于早朝上奏,在这天门殿大婚之所谏言,才是真正的妄议国事!” 大乾皇帝说着,直接来了一手攻守易型。 将这顶妄议国事的高帽子,丝毫不差的戴在了百官的脑袋上。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 大乾皇帝被文官集团以此压制了二十几年。 他怎么可能不懂其中的道理呢? “陛下恕罪,臣等听命。” 百官见状也不再谏言,纷纷拱手,认了怂。 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指不定大乾皇帝会如何给他们戴高帽子呢。 这高帽子看着不起眼,若真到了论罪之时。 极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既然如此,朕宣告天地祖宗,六皇子杨宁与徐府长女徐渭云,共结连理! 新人叩拜天地祖宗,百官礼随!” 大乾皇帝扬声一喝,丝毫不给百官反应的功夫。 杨宁和徐渭云闻言,则是冲着天坛双双跪拜。 百官见状,也都将目光放到了杨宁的身上。 纷纷跪拜在地,同随礼拜。 很快。 随着杨宁和徐渭云叩拜天地祖宗之后。 二人也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之下,来到了天门殿的天坛之上。 而后在百官、大乾皇帝、徐国公的注视之下。 互相行夫妻礼拜。 行父母礼拜。 因为徐渭云和杨宁都是早年失去了母亲。 所以在父母之席上的,只有徐国公和大乾皇帝这两个大男人。 “父亲。” 杨宁和徐渭云双手一拱,齐齐冲着徐国公和大乾皇帝拜道。 大乾皇帝和徐国公闻言,眼神中都生出了几分红润之色。 作为男人,把孩子拉扯大。 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 尤其是徐国公,他家中只有徐渭云这么一个女子。 剩下的都是在前线的儿子。 对女儿的照顾和关爱本就比平时少。 这才导致了徐渭云早早就离开了家,前往江湖闯荡。 大乾皇帝更是如此。 杨宁的母亲若不死,就算坐不上皇后之位,也绝对是如今皇宫中的四大嫔妃之一。 在外人的眼中。 杨宁和徐渭云这两个孩子,倘若都有母亲在世看管的话。 肯定都会比现在强上许多。 可天意难违啊!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好孩子,快起来。” 大乾皇帝放下了架子,连忙扶起徐渭云。 相较于憨厚了大半生,才刚刚有所改进的憨老六。 他是真的很喜欢拥有大乾第一女剑仙、女诸生之称谓的徐渭云。 毕竟,在这个年代。 一个女子无论身世背景。 能够被天下人熟知,并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都足以说明这个女子的品行和人品。 是极为高尚的。 哪怕是聪明伶俐的二公主庆柔,都做不到如此。 可她徐渭云,偏偏就做到了! “贤婿,快快请起。” 徐国公见状,也是连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杨宁。 杨宁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连忙朝着徐遇春的大手握了上去。 这还是穿越过来一个多月。 第一次听到徐遇春以贤婿称呼自己。 之前一直都是以僵硬的“殿下”相称。 他还以为徐遇春只是勉强接受自己这个女婿的。 可自从这一声贤婿叫出来。 杨宁知道,从今天开始。 他在这大乾的一亩三分地上。 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和爱。 “宁儿,渭云当朕的儿媳,朕很是满意,但你要是想让你的岳丈满意,可还要继续努力啊。” 大乾皇帝拉起了徐渭云的手,交给了杨宁,而后畅然笑道。 “陛下说笑了,我怎会不满意六皇子呢,文治目前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在武功上,恕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六皇子的未来的造诣,肯定在你我之上啊。” 徐遇春看似耿直憨傻。 可他若真想拍马屁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会。 就凭这一句“在你我之上。” 直接就把大乾皇帝的军事能力放在了和他自己一个水平上。 徐国公何许人也? 纵观大乾王朝近两百年的历史。 那也是能够排进武将前十的猛将! 别说是大乾皇帝了,就算把魏国公乘以二,都够呛能比得上徐国公的能力! 大乾皇帝闻言,笑声更爽朗了许多。 没有任何一个上位者不喜欢听马屁。 尤其是便宜父皇这种特别在意名声的君王。 大乾皇帝笑的很是受用。 这一切都被杨宁看在了眼里。 “是啊父皇,儿臣肯定能让岳丈满意,等儿臣明日就藩东北,先替您解了辽东之围,就算不能全歼完颜金的八万骑兵,儿臣也要将那完颜金活捉,给父皇当做新年贺礼!” 杨宁拍了拍胸脯,故意抬高了几个语调。 让周围的群臣全都听到。 而后杨宁小心翼翼的弹出脑袋,眼珠极快的转了一圈。 扫视了一番周遭的众臣,颇有几分观察之意、 “大话少说,大事多做。” 大乾皇帝拍了拍杨宁的肩膀,赠与八字良言。 而后大乾皇帝龙袖一挥,从怀中当即掏出了一枚玉镯子。 一脸郑重的将那枚玉镯子送到了徐渭云的手上。 “原本,这枚玉镯子是给朕的重孙女准备的,但......往事随风去,如今这枚玉镯子理应交给渭云了。” 大乾皇帝说着,又将那玉镯子翻了个面。 而后指了指断裂处用纯金雕刻的一只凤凰。 “这枚玉镯子是太皇太后留给朕的,太皇太后本是想让朕娶一个大才之女为妻,而后将这枚玉镯子赏赐出去,可朕的福气浅薄,不如老六傻人有傻福,从今天开始,朕希望你能浴火重生,如凤般翱翔九天!” 大乾皇帝一字一顿,慷锵有力的语气。 甚至都让一旁的徐国公看愣了。 何为凤凰? 龙之伴侣! 何为龙? 当朝天子啊! 杨宁咽了咽口述,眼神中闪过几分激动。 这不就是在借徐渭云之手,变相告诉自己,要敢争龙夺凤。 要有登九五之志么! “女儿多谢父皇。”徐渭云改口相当快,双手一拱,当即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枚玉镯子。 徐渭云刚想单膝点地跪拜,却被大乾皇帝一把拉了起来。 “渭云,从今天起,你不必跪了。”大乾皇帝眼中写满了认可。 “多谢父皇。”徐渭云闻言,双手一拱,冲着大乾皇帝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紧接着。 百官随大乾皇帝、徐国公,杨宁和徐渭云三人入了养心殿。 彼时的养心殿,桌桌都是美食珍馐。 正中央还摆放着一只只银柄铜锅,用来涮火锅。 光是看上去便觉得极为奢侈。 大乾皇帝入座,徐国公入座。 杨宁和徐渭云作为婚宴主人,则是站立百官之前。 见此一幕。 小太监心领神会,立刻传令到:“时辰已到,爆竹点起,婚宴开席!” 下一秒。 淡淡的烟花硝味传来。 宴席开始,百官都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 而随着天色渐晚。 宴席上的嘈杂热闹逐渐平息。 大乾皇帝见夜幕降临,也是叫小太监去赶起了人。 一方面,是明天一早,杨宁还要带着家眷前往东北就藩。 百官都要到正阳门去送别。 另一方面,是杨宁和徐渭云刚刚大婚,闹洞房的宫殿都收拾好了。 吃席归吃席。 不能耽误办正事啊! 他大乾皇帝还等着抱个龙孙呢! “殿下,我扶您回去休息,渭云小姐已经在殿内候着了。” 杨宁怀中塞满了银子,脸喝的有些涨红。 虽说古代的酒没啥度数。 但架不住几十碗几十碗的喝啊。 而且,杨宁这酒也没白喝。 喝一杯酒,他就多要一份份子。 就这么两个时辰的功夫,他至少多拿了万两白银的银票。 赚极了! 东宫南苑。 杨宁被两个小太监架到了房门前。 “殿下,婚房小人进不去,剩下这几步路您就自己走吧。” 两个小太监一脸悻悻的说道。 “退下吧。”杨宁摆了摆手。 而后径直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他迷迷糊糊的褪下衣物,而后一个鱼跃就扑到了床上。 他脑袋一扎,一股柔软之感瞬间包裹面庞。 两股完全不同的暗香,更是从被窝里不断涌上。 杨宁猛地一嗅,身心陶醉。 就藩前一天,这一身的邪火终于要释放了。 “娘子。” 杨宁闭着眼,两只大手胡乱的抓着。 可下一秒,杨宁似是摸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而后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灯火,冲着躺在床上的徐伟杰惊恐道: “渭云......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有四个雪白的峰峦? 是我喝多摸错了?还是你本就异于常人?” 第177章 就藩之日到来,加赠燕王冠、独享国公礼! “滚你的蛋,你才异于常人!” 徐渭云小脸一红,嘴巴更是咒骂道: “我是人,又不是奶牛,不信你再上来摸摸!” 徐渭云似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她的眼珠子一转,连忙冲着杨宁挑了挑眉。 而杨宁闻言,也是咽了咽口水,一步步挪了过去。 毕竟自己喝了不少酒。 摸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 葡萄粒确实也是四个啊。 左手两个右手两个。 嘶。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决定以实践为主。 他一个脑袋又猛地扎进了被窝。 而后双手向下猛地一抓。 四个! 确定了! 这次肯定是四个!! 因为这次摸得地方更为隐晦。 这分明就是四条腿,两片黑森林! “怎么回事?”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掀开被子。 而后,一个长相绝美,但却小巧可怜的女子,出现在了徐渭云的身旁。 那女子委屈的嘴角撇下,两只小手搭在胸脯上,满是委屈的冲杨宁说道:“殿下......您太大力了,奴家好疼.....一会殿下可以轻一点吗?” “你是谁啊?” 杨宁见状,虽心中暗喜。 毕竟多娶几个老婆,是每一个穿越男人的梦想。 可是,他毕竟身为一国监国。 总不能所有有些姿色的女子,都配出现在他的床上吧! “奴家......”小巧玲珑的女子看着杨宁这副凶狠的模样,说话的语气都明显弱了几分。 “你别这样,这是我的义妹,她家人都被漠北蛮子害了,是我搭救了她,特地来给你作暖床陪嫁的。” 徐渭云一把拉住了杨宁的脖子,而后轻声细语的在杨宁耳边说道。 “义妹?” 杨宁闻言,两个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怎么没听说过,这徐渭云还有一个义妹? 而且,擦亮了眼睛才发现。 这位义妹竟然衣不蔽体! 眼泪如线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殿下也嫌弃奴家是个丧门星吗?” 小巧玲珑的义妹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可怜之意。 “不,不是,只是我......” 杨宁虽两世为人,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双宿双飞? 还是在自己大婚当晚。 和自己刚刚过门的新娘一起? 这就算放到前世蓝星,也足够进入猎奇频道了吧! “夫君。” 就在杨宁原地懵逼之际,躺在床榻上的徐渭云却缓缓起身。 她走到杨宁的背后,一把就从后面搂住了杨宁。 刹那间,一股极为柔软的包裹感,瞬间如电流般麻了杨宁的全身。 前一秒还在腰间的狐疑,此刻却化作邪火全都冲天而起! “夫君莫要怪罪我,义妹与我情同手足,我出嫁后,她就再也没有家人了。” 徐渭云把脑袋轻轻放在了杨宁的肩膀上。 她一边轻咬杨宁的耳朵,一边说道:“夫君收了她,是名正言顺,就算我求夫君了。” 咕咚! 杨宁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都送上门,送到床上了,要是不成全她,还是个男人吗?” 杨宁心中暗暗决定。 而后背对着徐渭云大手一挥,直接将自己宽衣解带。 他猛地转身,将徐渭云一个公主抱就抱回到了床榻之上。 下一秒,床榻两侧的红帘落寞。 一阵微微的啜泣声和欢笑声。 化作一道道突兀的春风。 蔓延在大雪纷飞的京城之中。 这一夜,杨宁埋头苦战。 先是将义妹累的睡着了。 而后又与大乾第一女剑仙比试了一夜。 直到天蒙蒙亮,杨宁才凭借着前身留下来的逆天根骨。 勉强将徐渭云喂饱! 听着鸡鸣声渐起。 杨宁睡意全无,他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上走下。 来到茶桌旁,猛地扭了扭腰身。 “若不是前身根骨逆天,我早就散架了。” 杨宁嘴角掠过一抹苦笑,但眼神中却毫无后悔。 反倒是印堂上多出了一股快活了无痕之意。 “鸡鸣已至,宫门大开!” 不到半个时辰之后。 随着破晓的第一缕阳光落下。 一道明显有几分生疏的年轻公鸭嗓从窗外传来。 “殿下,鸡鸣已至,今日乃是就藩之始,陛下已率百官于正阳门前设送行宴。” 紧接着,一个生面孔的小太监轻叩殿门,从门缝中向杨宁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杨宁淡淡回应,而后看向身后熟睡中的徐渭云二人。 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宠爱。 门外的小太监闻言,先是快步离开,可走到一半脚步声突然又折了回来。 “殿下,御膳房给您煮了鹿血粥,可需小人给您送来一碗?” 听着门外小太监的话,杨宁故作严肃的正声道:“屋内三人,一人一碗,若让其他皇子看到了,还以为我喝不起这粥。” “殿下恕罪,小人这就去盛粥。” 小太监被杨宁的厉声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回话时的语气都颤抖了几分。 就连那离开时候的脚步声,都不禁杂乱了起来。 “瞧你,没个正形,逗一个太监作甚?” 就在此时,徐渭云睡意惺忪的声音突然传来。 杨宁闻言缓缓回眸,嘴角一挑道:“收拾一下吧,两个时辰后就要启程东北了,哪儿天寒地冻,不比京城,若再穿你身上这层薄纱,可是会要命的。” “东北我去的比你多,比你熟!”徐渭云闻言,眼神中陡然生出一股骄傲。 “对了。”杨宁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床榻上的义妹身上:“义妹姓甚名谁?昨夜翻云覆雨太过痛快,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她的姓名。” “妙锦。” 尚不等徐渭云回答。 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便从床榻上再度响起。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尴尬。 他依稀记得昨夜妙锦是说过自己名字的。 但昨夜实在是嗨过了头。 他只记得一声声沁人心脾的喘息。 全然忘了其他的种种。 “妙锦,我只是......” 杨宁抬嘴想要解释。 可妙锦却一眼就看穿了杨宁的尴尬。 而后光着脚下床,走到了杨宁面前,一把保住了杨宁说道:“姐夫不必多言,妙锦昨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你,这就足够了。” 徐渭云见状,也是暗戳戳的捏了杨宁一把。 杨宁皮肉作痛,斯斯哈哈的吸气。 紧接着。 殿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公鸭嗓。 隐约间还有几分瓷碗相撞之声。 “殿下,鹿血粥给您盛来了,您开开门吧。” 听闻此言。 半光着身子的徐渭云和妙锦,都不约而同的冲进了床榻的帘帐之后。 杨宁见状淡然一笑,而后主动踱步到了殿门口。 打开殿门,小太监叫来了三五个帮手,正一人抬着一个扁担。 见杨宁开门,小太监也都一股脑的往殿内走去。 很快就将一大桶鹿血粥和三副碗筷摆在了杨宁面前。 而彼时的徐渭云和妙锦则是藏在被窝里,时不时的漏出半个小眼睛瞟向窗外。 直到几个小太监将鹿血粥盛好后离开。 徐渭云和妙锦这才穿上衣物,径直走到了桌前。 “就藩送行就快开始了,简单吃一口,准备出发吧。” 杨宁见状,拉出两个石凳,而后冲着二女招了招手。 可妙锦却摇了摇头。 徐渭云见状,更是擦了擦嘴边干涸的白渍:“吃不下了!昨天晚上吃的太多!” 说着,妙锦的小脸一红,也学着徐渭云擦了擦嘴边干涸的白渍。 杨宁刚开始没听懂,可想到昨晚的举措后。 他便一言不发,只是自顾的喝完了三人份的鹿血粥。 前身根骨确实强。 可谓量大管饱,即便是一百个男人捏在一起,都不如前身的一发! 很快。 杨宁喝完了鹿血粥,徐渭云和妙锦二人也都梳妆完毕。 二女将蟒袍礼服给杨宁穿上。 随后一行三人,便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先出了宫。 而后一行三人便来到了六皇子府。 府门前,数千名亲卫和八千禁军,正在大将石恒的统领下严阵以待。 直到杨宁的身影出现。 石恒将军这才大手一挥,立刻下令道:“殿下回府,千军列阵!” “喝!” 数千名士卒闻言,纷纷退避至道路两侧。 而道路正中间的不是别的,正是两顶轿子。 “末将石恒恭候殿下,这是给二位夫人准备的轿子。 二位夫人的行李,末将都已经打点好,尽在马车之中” 石恒见杨宁过来,便主动翻身下马,双手一拱道。 “不错,渭云你和妙锦上轿吧。” 杨宁探出头看了看,发现道路中央竟又多了几十辆马车的车队。 徐渭云和妙锦闻言纷纷下马上轿。 紧接着。 石恒猛地攥拳。 原本分列两侧的士卒,又重新凝聚成了标准的方阵。 将徐渭云和妙锦的轿子,紧紧围在中间。 而杨宁则是调转马头,位于千军之首,石恒之前。 一步一步的朝着正阳门前驶去。 一刻钟后。 正阳门前。 望着杨宁的数千府兵开拔至此。 大乾皇帝于门前的龙椅上缓缓起身。 紧接着。 战鼓声起,藩王乐响。 上百个号角同时吹出大乾正韵,天空鸟兽盘旋不散,晴空万里无半点黑云。 气势恢弘,盛大无比! “宣圣旨!” 小太监见杨宁一人一马朝正阳门驶来。 猛地扬声一喝。 下一秒,无数礼部官员和大内太监,纷纷手持红木盘,一人端着一件金光熠熠的物件从两侧跨步上前。 “监国杨宁就藩东北,遵大乾祖制,皇子宁当享国公之礼,另赠藩王号为‘燕’!” 第178章 百官出城送别三里,不平漠北不回京! 话音未落。 道路两侧的小太监便纷纷端着红木盘子,走到了杨宁面前。 满朝文武百官见状,眼神中情绪复杂万千。 大乾皇帝更是缓步走下龙椅。 朝着杨宁一步一顿的走了过去。 大乾皇帝微微抬手,将红木盘子上的藩王礼冠拿起。 “宁儿,低头。” 大乾皇帝龙袖一挥,冲着杨宁使了个眼色。 杨宁见状,先是收归了蟒袍的双袖,而后双手一拱,恭恭敬敬的低下了脑袋。 “从今日起,吾儿便为大乾燕王!” 大乾皇帝双手持冠,缓缓放到了杨宁的头顶。 将礼冠内部的两根金玉发簪插入发团。 一顶华贵不亚于监国礼冠的纯金王冠。 赫然耸立在了杨宁高耸的颅骨之上。 紧接着,杨宁猛然抬头。 正阳门前的文武百官见状,纷纷抱拳拱手。 众官冲着杨宁齐刷刷的下跪,而后扬声喝道: “臣等叩见大乾燕王殿下!” “此番入东北道阻且长,朕给你额外准备了些粮食盘缠。” 大乾皇帝说着,大手一挥。 十门成色优良的红衣大炮瞬间出现在了正阳门前。 三百箱,三千发特制炮弹,以及十五台精准炮架。 更是被一众禁军从门外拉到了杨宁面前。 “多谢父皇。”杨宁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他双手一拱,眼神极为诚恳的向便宜父皇拱手拜道。 “殿下,东北天寒地冻,老臣特为您和夫人做了一身棉袍,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殿下笑纳。” 还不等杨宁回过神来。 工部黄尚书便手持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走到了杨宁面前。 他将木箱子放在地上,双手齐用,一把就将木箱子掀开了来。 旋即。 两套金丝袖腕,红琉璃短袄,云锦棉帽等两套极为豪华的服饰。 赫然映入杨宁的眼帘。 “黄大人费心了。”杨宁见状没有拒绝,双手一拱直接示意身后的亲卫把木箱子扛上了马车。 大乾皇帝见状,也是一脸淡然。 这是大乾王朝藩王就藩的规矩。 在京的每一个官员,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都要给临行的藩王送一件礼物。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送给藩王的离别礼物,最终也都定格在了一个比较合理的价值范围。 白银五百两以下。 只要不超过白银五百两,百官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大乾皇帝不会出手干预。 “殿下,老臣考虑到东北连年烽火,无圣贤书籍阅览以拱卫自身,老臣特赠殿下古籍六十八本,以及目录一本。” 东宫内阁首辅大臣杜润侧步出列,双手上前一拱。 两个小太监同样拎着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 径直走到了杨宁面前。 杜润见状,也缓步上前。 他大手一挥,当即打开红木箱子。 箱子内不是别的,是正正好好六十八本古籍。 此举,并非只是给杨宁看,更是大乾皇帝和在场的文武百官验明礼物。 “这是目录,殿下可翻开扉页先睹为快。” 杜润说着,满脸笑意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蓝色的书籍目录。 只不过,杜润怀中的这本目录,其封面颜色明显要比箱中的古籍新了几倍。 周遭的一些大臣见状,眼神中都闪出了几分嘲笑之意。 “杜润大人,知道的是您为了让燕王读书,不知道还以为您就是单纯的抠门呢。” “是啊杜大人,您好歹也是曾经的太子少师,如今身为东宫内阁首辅,只给六十八本古籍作赠礼,未免也太寒酸了。” “你们懂什么,杜大人这是为了培养燕王殿下的文人风骨。” 众臣笑意不断翻涌,可老迈的杜润却没有半点尴尬之色。 反而,杜润将手中目录递给杨宁的时候。 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而杨宁见状,也是立刻心领神会。 他先是弯腰拱手,而后双手恭恭敬敬的从杜润手中接过了那本目录。 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张扉页之后。 一长串几十个名字赫然入目。 “这些都是老夫此生收集的,与东北息息相关的典籍,殿下到了东北之后,一定要亲自拜读。” 杜润说着,握着杨宁的手都明显重了几分。 杨宁闻言,连连点头:“放心杜大人,我必亲力躬身。” 杨宁心中清楚。 这目录扉页上的名字,无一例外。 全都是杜润送给自己的人脉。 杜润在大乾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 最高做到了太子少师的九卿之位。 他在京城,乃至整个大乾,都是有着极为不俗的资源的。 如今,杜润身上还背着罪臣之名。 即便是在东宫之中,杜润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大乾编制。 这些人脉,本应是杜润用来给自己逆风翻盘的。 可现在,这些人脉却被杜润送给了自己。 在东北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人人都不可信。 便宜父皇曾给过自己武将方面尚且可用的人员名单。 如今再加上杜润给自己的文臣方面尚且可用的人员名单。 就算这些人的能力平庸。 也起码算是有一套班子了。 总比自己一个人在东北,只是孤零零的手握几万大军要强得多。 “六弟,这是三哥送你的。” 就在杜润刚刚退下之际。 在一旁沉寂了许久的三皇子杨建突然站了出来。 而后手持一杆红色旗帜,径直走到了杨宁面前。 “这是?”杨宁看着畜生老三手中的旗杆,心中微微悸动一秒。 “每个藩王都要有属于自己的王旗,本宫听闻六弟尚未派人制作王旗,这便替六弟做了一张。” 三皇子杨建说着,将手中的这杆金漆红旗递了上去。 旗帜上一蟒一凤,相互翩舞。 美感看不出来半分,倒是突兀的感觉满盈。 “王旗......” 杨宁看了看那张旗帜,而后一脸嫌弃的看向便宜父皇。 便宜父皇轻咳一声,故意把眼睛瞟到了一旁。 “那我就收下了。” 杨宁双手一拱,从畜生老三接过旗帜的一刹那。 便直接将旗帜卷了起。 丝毫没有挂起旗帜的意思。 而三皇子杨建见状,则是踱步上前,一把就将杨宁手中的旗帜夺了过来。 紧接着,三皇子杨建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主动踱步上前,将那旗帜舒展开来。 径直插在了杨宁身后的第一架马车上。 “王旗就要有王旗的样子,怎能握在手里?当然要立于车上!” 三皇子杨建说着,还特地做了个舒展旗帜的动作。 现场的众官见状,都是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 “三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竟还为燕王殿下亲自舒展王旗,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不知所谓,即便是深谙大内之道的老夫,也说不清这其中的一二。” 杨宁见状,眼神中更是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有些诧异的全程注视着畜生老三。 确定这畜生老三没在自己的马车上做手脚。 这才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百官身上。 紧接着。 百官又开始接二连三的给杨宁献上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赠礼。 随着越来越多的赠礼被拉入马车。 挡在正阳门前的百官也随之越来越少了。 大乾皇帝见状,连忙龙袖一挥道:“正阳门开,百官分列两侧,恭送燕王殿下就藩东北!” “恭送燕王殿下就藩东北!” 众官齐声一喝,声势震天而响。 朝中除了三皇子一派的官员之外。 几乎半数的文武大臣,还是希望杨宁此番就藩东北能有所成效的。 毕竟,大乾苦漠北蛮子的骚扰久矣。 若是杨宁真的能凭借超人的军事造诣。 将漠北蛮子肃清,将东北边关鱼龙混杂的情况破除。 整个大乾的经济,必会得到一次彻头彻尾的改变! 甚至整个大乾子民的心气,也会得到由内而外的改变! “父皇莫要再送了!” 随着燕王府的亲卫出城正阳门, 在后面殿后的杨宁,突然调转马头说道。 “父皇放心,三年之内,宁必平漠北,荡东北,此生不平漠北誓不还京!” 第179章 调整路线,先去京郊取我东征大军! 此话一出。 整个正阳门前的文武百官全都愣住了。 就连大乾皇帝的眼神中,都不禁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没人想到,杨宁会在送别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尤其是三皇子一派的官员。 他们设想过,杨宁可能会借着离开京城的契机,提拔一批属于自己的官员进入大乾官场。 他们设想过,杨宁可能会在离开京城之前,攀咬一些三皇子一派的官员。 就连杨宁可能会多向大乾皇帝要些银两和武器装备的情况。 他们都设想过了。 可他们唯独没有想到,杨宁竟然会当着百官和大乾皇帝的面儿。 说出平定漠北的这句话。 漠北对于大乾来说,就是一块人人皆知,可又无人能治愈的伤口。 倘若杨宁能做到,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大乾的皇位一定归杨宁莫属了! “宁儿,漠北不平,京城仍旧可归。” 大乾皇帝闻言,没有应答,反而是说出了极为柔软的一段话。 众臣闻言,则是纷纷拱手称道:“殿下威武,大乾万福,臣等为陛下贺,为大乾贺!” 说罢。 杨宁便踏着这身后的一众喝彩,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前往东北就藩的道路。 不一会儿的功夫。 杨宁便骑着快马,撵上了燕王府的就藩大部队。 石恒见状,连忙主动停下了脚步。 而后朝着杨宁迎了过去。 “殿下。” 石恒双手一拱,看向杨宁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之色。 “从这里到京郊,还要多远?”杨宁闻言,直接开口问到。 “回禀殿下,咱们去东北的路是朝廷规定好的,每一个驿站都提前收拾好了房间,此行入东北就藩,并不经过京郊。” 尚不等石恒将军回话。 一旁随行的一个小太监便主动开口说道。 杨宁闻言,白了一眼那个小太监。 石恒闻言,则是双手一拱道:“回禀殿下,从这里到京郊需要绕远,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到。” “去京郊。” 石恒话音未落。 杨宁便大手一挥,直接扬声喝道。 “殿下不可。”小太监双手一拱,直接扬声喝道:“就藩路线都是朝廷规定好的,怎可擅自改之,若是耽误了就藩的时间和行程,陛下那边和东北迎接的官员,又如何交代?” “石将军,这位公公累了,让他去一旁休息一会儿吧。” 杨宁眸中彻底动了怒色,而后语气冷冰冰的冲着石恒说道。 石恒闻言,立刻心领神会的朝着小太监的脖颈猛地来了一个手刀。 紧接着。 那小太监便双眼一闭,直接昏死了过去。 周遭的一众太监见状,都纷纷低下了脑袋,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群小太监。 说白了就是宫中派来监视自己的。 当然了。 这些太监当中的眼线。 不光是便宜父皇的。 像萧皇后、三皇子杨建等人的眼线,都在阵中。 杨宁之所以敢对着小太监出如此狠手。 为的就是杀鸡儆猴。 天高皇帝远! 想再用腐儒之礼法控制自己? 门都没有! “殿下,为何要去京郊?” 石恒先是通告全军,调转大军车头。 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在杨宁耳边附耳问到。 “自然是取本王的东征大军!” 杨宁说着,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色虎符。 石恒见此,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这.....这是铁卫三营!?” 石恒倒吸一口凉气,语气都明显颤抖了几分。 作为军伍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一员虎将。 石恒做梦都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支部队。 对于这些名满大乾军伍的超级部队。 他更是耳熟能详。 这铁卫三营,乃是跟随徐国公征战多年的一支嫡系部队。 以防守为著称! 即便是与八千禁军的金虎符相比。 也丝毫不弱啊! “不错,正是铁卫三营,除此之外,还有特种部队的最后一营人马。” 杨宁说着,将一块石头刻成的虎符也从怀中拿了出来。 这枚石头虎符上没有任何标记。 甚至连一道刀痕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崭新部队,目前毫无功绩的体现。 “末将了解了。” 石恒闻言,双手一拱,不再过问。 毕竟杨宁乃是徐国公徐遇春的女婿。 徐国公将这铁卫三营给杨宁,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 除了石恒将军之外。 整个东行就藩的队伍中,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杨宁所做何为了。 直到行至京郊。 上万名带甲精锐缓缓出现在军帐之外。 那群小太监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杨宁此举并非是无法无天的试探。 而是为了取属于他自己的大军! 下一秒。 杨宁大手一挥,示意石恒及身后的部队停下。 紧接着,他一人一马缓缓上前。 而当他刚映入铁卫三营的眼帘之后。 一声如雷般震天响的吼声瞬间响彻大地: “铁卫三营,在此等候燕王殿下! 全员带甲,愿为燕王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180章 铁卫三营第一战! 此话一出。 杨宁身后整个前往东北就藩的队伍,都不禁为之一振。 家丁太监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分列两侧的亲卫禁军,更是脸色凝重。 就连身经百战的石恒将军见状,也都挺直了腰板,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敬佩之色。 “这才是真正的大乾龙军啊!” 石恒将军嘴里小声嘟囔着,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而面对铁卫三营的杨宁见状,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他眸中蕴含的淡然之色,甚至远超强装镇定的石恒! “殿下,末将乃是铁卫三营统领,末将姓徐名达!” 同样皮肤黝黑的徐达双手一拱,他一袭黑甲,主动走到杨宁面前说道。 徐达?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喜爱。 这个名字,倒是让他想起了些前世的记忆。 当年的大明徐达可是实打实的大明先锋大将。 肃清漠北,抗击北元,其战力和功绩。 哪怕是纵观整个华夏历史,也绝对是大将当中独一档的存在。 “你是岳丈的私子?” 杨宁看着这徐达越发的眼熟,便话锋一转颇为打趣的问道。 “回禀殿下,末将乃是弃子,不知父母谓谁,是徐国公大发慈悲,将小人收为义子,小人才有了今天。” 徐达猛地抬头,虎头虎脑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徐国公年轻时的模样。 “义子么。”杨宁深吸一口气,心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警惕。 先是徐渭云在大婚之日弄了个义妹共同侍寝。 后又是在铁卫三营中搞了个义子做统领。 自己这个岳丈,虽说看着有几分憨厚直率。 可是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却不比自己少半点啊。 只不过。 杨宁突然拍了拍徐达的肩膀,语气平淡的说道:“义子算是岳丈的半个儿子,本王为徐国公女婿也算是徐国公的半个儿子。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与本王以兄弟相称即可。 等到了东北,本王要用到兄长的地方可就多了,还望兄长不吝啬教!” 听闻此言。 原本还有几分生硬的徐达,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错愕。 他似是没料到杨宁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 “如何?”杨宁继续追问,完全没给徐达反应时间。 毕竟是武将。 平生所爱之物,无非是女人、军功、职位。 这三样东西,徐达已经有了后两样。 届时到了东北,找个漂亮的聪明女人许给徐达作老婆。 不就什么都好说了么。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义父出门之前特地告诉末将,说到了东北一切都听殿下的,在东北,殿下的话与义父相当!” 徐达闻言,甚至直接将心中所想的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杨宁。 而一旁的杨宁听罢,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大军即可启程吧!” 杨宁大手一挥,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而徐达闻言,则是厉声一喝:“全军出击!” 不多时。 整个队伍便跟着杨宁一起踏上了前往东北边关就藩的路。 这条前往东北的路,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朝廷的官道。 有些地方的路程虽不好走,但相较于抄近路的林间小道来说。 起码多了几分安全。 尤其是前往东北就藩的队伍之中,还有许多家丁、太监、宫女等。 对杨宁来说,这些人的安全与徐渭云的安全同样重要。 毕竟这些下人是从京城带过去的心腹和亲信。 被腐化、反间的概率,肯定要比从东北当地招募的下人少的多。 若是这些下人在途中出了事。 等到了东北边关之后。 府中遇刺的概率,可就大了许多。 藩王遇刺,不是小事。 少则一个藩地矛盾。 大则一个王朝矛盾。 “殿下,耽误了半个时辰,咱们要不要抄近路过去?” 另一个明显是从皇后寝宫走出来的小太监,眼神中闪出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近路么。” 行至分到路口,随着杨宁缓缓停下。 其身后的队伍也不禁停住了脚步。 石恒见状,连忙从队伍前面折了回来。 “殿下,这近路也曾为官道,只是前些年受了灾祸,周遭有几个小山寨打家劫舍,不过末将以为,咱们大军过境,那些毛贼不会擅自出动的。” 石恒骑马行至杨宁身侧,一个眼睛站岗一个眼睛放哨,小心翼翼的说道。 而杨宁闻言,眸中也生出了几分动摇之色。 眼下已是艳阳当空。 北方的太阳毒辣。 即便是军伍行军,也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更何况是满载老幼妇孺的队伍呢。 快些抄个小路,而后到最近的驿站避避暑再出发。 当为上上策。 “石恒将军若觉得此路可走,本王便听从石恒将军的。” 杨宁嘴里淡淡道。 石恒闻言,眼珠一转。 紧接着大手一挥,冲着身后的部队扬声喝道:“走小路!” 轰! 轰!轰!轰! 鼓声一动,大军转向开拔。 整个就藩队伍中数百个家丁太监,再无一个人敢多说半句。 可谁都没有注意到。 最开始谏言的那个后宫出身的小太监,竟悄无声息的下了马车。 而后一脸邪笑的隐入了草丛。 行军队伍人多眼杂,马车上少一个人根本没有大碍。 可随着杨宁一行人继续行军。 整个山谷没有半点动静。 马蹄声声响起,回荡在山谷不绝。 一阵萧瑟的风声传来,周遭鹤唳风声瞬间引起一阵紧张感。 “太静了。” 杨宁说着,手逐渐放到了腰间的白驹剑上。 “殿下快些走,末将来殿后。” 石恒双手一拱,连忙压下了脚步跟在杨宁身后。 可就在此时。 天空中突然风云色变! 山谷前后突然出现了两片黑压压的带甲士兵。 仅从肉眼可见的黑甲兵来看。 这堵在两侧的人马就至少有数千人之多。 足足两个营卫的编制! 一般的山匪毛贼,会有两个营卫,几千人之多? “来者何人!” 石恒将军行至后方黑甲军前扬声一喝。 可那群黑甲军似是完全没有听到石恒的话。 下一秒,数千黑甲军便宛如黑云降世,直冲杨宁一行人袭击而来。 石恒见状,连忙回首喊道:“守备阵型,护燕王周全!” 话音未落。 铁卫三营便熟练的排出了防御阵型。 看着眼前的一幕,石恒将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太快了! 不愧是从实战中磨炼出来的真正王牌部队! 这种级别的部队,根本就不是一般部队所能媲美的! 即便是他石恒一直带到现在的部队。 也完全不能与之抗衡啊! 更重要的是,石恒带出来的兵,在遇到这种突发的情况之际,明显都生出了几分慌乱之色。 可这铁卫三营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反而个个都露出了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仿佛这一切就理应是他们该做的。 石恒见状,连忙凑到杨宁耳边,小声说道:“殿下,前方的情况未知,一会儿末将从后方突围,然后您带着家眷先行撤离,等末将将这些乱臣贼子清灭之后,您再” 尚不等石恒话音落地,杨宁便猛地摆了摆手,而后露出了一脸自信道“石将军多虑了,这可是大乾最好的防御部队,纵观天下,又有几人能敌?静候佳音便是了!” 第181章 老三的袭击,王旗当为赤旗! 石恒将军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他刚想抬手劝诫,但话到嘴边还是重新咽了下去。 这种遭遇战不同战场上纯粹的防守战。 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尚不可知。 敌人所用阵型、武器,更是一窍不通。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在如今这种突然遇袭的状况之下。 想要做到百战百胜,恐怕也只有秋香拜佛这一条路了。 此外。 今日这番遭遇战的地形,也是相当苛刻。 山谷。 这是最容易遭受到伏击,也是最容易被伏击团灭的地方了。 纵然杨宁的就藩部队,其中蕴含军伍多达上万。 可在这种活动空间有限,东西两侧又都是天堑屏障的狭窄通道里。 想要发挥出人数优势。 无疑是痴人说梦。 “铁卫三营,列阵拒敌!” 徐达扬声一喝,主动举起手中利剑。 紧接着,整个铁卫三营的七千余士卒,更是纷纷将背后背着的银色盾牌拿到了身前。 而其中一部分士卒,则是在拿出盾牌之后,直接将盾牌递给了身旁的战友。 而后径直的从军备马车上,拎出了一杆两米多长的长枪。 尚不等那群黑甲匪徒冲杀过来。 铁卫三营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摆好了铁桶阵。 最外层的士卒人人手中都手持双盾。 次一层的士卒,则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剑。 而最里一层的士卒,则是端着长枪,从两个盾牌的缝隙中间探出枪头。 黑甲贼匪见状,先是一怔。 而后又都如苍蝇一般扑杀了上来。 一边扑杀,还有贼匪一边在嘶吼:“铁乌龟罢了,撕碎他们!” 可下一秒。 随着第一个冲锋上来的黑甲贼匪与铁卫三营相交。 伴着长枪和盾剑的劈砍。 一颗颗人头落地,一道道血肉横飞。 这个贼匪口中的“铁乌龟”不仅能像乌龟一样守在盾牌后。 其还能像刺猬一样,探出足以致命的尖刺! “一鼓作气,向外推进!” 徐达见己方的势头正盛,而黑甲贼军冲锋送死的速度明显变慢。 他便扬声一喝,连忙冲着两头的铁卫三营重新发号起了命令。 旋即,铁卫三营七千余人,开始从山谷两侧疯狂的向外扩张。 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黑甲贼匪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甚至黑甲贼匪的阵中都出现了成群结队逃跑的残兵败将! 石恒将军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眸中满是震撼之色。 “恐怖!” 石恒将军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以攻为守、以守为攻。 想不到铁卫三营已经能将守城之战法运用到这个程度! 即便是纵观整个大乾军伍,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说句直白的话。 在他石恒眼中,这支铁卫三营,已经算是大乾顶尖的存在了! “石将军,再不反攻,那群黑甲贼匪可就要被铁卫三营杀干净了。” 杨宁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冰凉的意味。 石恒闻言,恍然大悟,连忙唤出了自己的亲卫。 “燕王亲卫,随我出征!” 石恒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几百亲卫如风一般的就从铁卫三营的背后冲了出去。 其速度之快,就连杨宁也是头一次见。 “看来石将军被刺激到了。” 跟在杨宁身旁的徐渭祖嘴角一挑,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不过今日这袭击,倒是真有几分阴谋的味道啊。” 见徐渭祖开口说话,同样在杨宁身旁的姜南风嘴里也附和了起来。 “你们二人以为,这群黑甲贼匪是何人派来的?” 杨宁深吸一口气,语气极为淡然道。 “这群黑甲匪徒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进攻的时候每一个步伐都踩在了兵法之上,说他们是山贼流寇,我是不信的。” 徐渭祖说着,连连摇头。 一旁的姜南风闻言,则是继续补充道:“从这群黑甲匪徒的进攻策略来看,倒还真有几分东北边关的风格,莫不是东北边关的某位大将给殿下您的下马威?” “应该不会。” 杨宁闻言摇了摇头。 在自己正式到达东北藩地之前。 谁也不知道东北藩地会发生什么。 是柔和的同流合污。 还是强烈的肃清官场。 一切都是未知数。 东北的那群将领不是傻子,他们不会为了保住东北擅自对一个监国藩王出手的。 所以说。 既能和东北边军扯上关系。 又能如此大张旗鼓想要做掉自己的。 就只有目前被关了禁闭的畜生老三了! 思绪未断。 前方的石恒将军率百骑得胜而归。 “殿下,抓了两个舌头,但他们不会说汉话,只会将蛮子语!” 石恒将军说着,猛地将那两个黑甲匪徒扔在了地上。 两个黑甲匪徒的脸上全是血渍,眼中写满了惊慌。 “坤达乌达哒!” 两个黑甲匪徒七嘴八舌的说着一堆鸟语。 杨宁冲着身旁的姜南风问道:“南风,他们说啥呢?” “回禀殿下,他们在求殿下饶命,求殿下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姜南风双手一拱一五一十的回应道。 “问问他们是哪儿的人,受何人指使?”杨宁继续追问到。 姜南风闻言,当即和那两个黑甲匪徒说起了鸟语。 可随着问话的深入,姜南风的眸中逐渐生出了一阵阵错愕之色。 “怎么样?” 见对话结束,杨宁连忙开口发问道。 “回......回禀殿下,他们说他们是漠北完颜金的杂军,是受大乾一位皇子之托前来截杀您的。”姜南风说着,目光逐渐放到了那枚王旗上。 “他们还说,这枚王旗就是行动的信号。”姜南风继续补充道。 “王旗?” 杨宁闻言,猛地看向王旗。 下一秒,他一个健步上前,直接撅折了那枚王旗。 “好一个老三,借着送旗让我当活靶子,这笔账我记下了!” 杨宁说着,眸中明显闪过几分杀意。 一旁的石恒见状,连忙将那两个黑甲匪徒带了下去。 而徐渭祖见状,则是话锋一转,拱手道:“王不可一日无旗,还望殿下抽空选些图案,做一面新的王旗。” “赤色金星。” 杨宁闻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道:“让赤色遍布大乾天下,让金光摇曳万户百姓。 这就是我杨宁的王旗,派人去做吧!” 第182章 初到东北边关,三百武将集体下马威? 听闻此言。 徐渭祖和姜南风二人连忙接话道:“遵命。” “石恒将军,都清理干净了?” 杨宁淡然的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而后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石恒将军身上。 “回禀殿下,亲卫们有些激动,一时间没有收住刀锋,所有的黑甲匪徒都已经被消灭殆尽了,现在在您面前的这两个黑甲匪徒,就是唯二的舌头了。” 石恒双手一拱,语气中虽然充满着坦诚。 但在坦诚之下,却还有着一股极为浓厚的邀功之意。 毕竟铁卫三营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超纲了。 这让石恒和他训练出来的府兵,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无论如何,在燕王杨宁的手下。 石恒将军率领的府兵是先来的。 而那群铁卫三营虽然是大乾军伍中响当当的存在。 但在燕王杨宁的麾下,也是个后来者。 如今,石恒将军以及第一批府兵,都算得上是燕王麾下的元老了。 作为军中老人,帐下老人。 他们又怎么能在这群铁卫三营的面前丢份儿呢? 既然铁卫三营能防得住黑甲匪徒的突然袭击。 那他们这群府兵,就能乘胜追击,将那群黑甲匪徒杀个片甲不留! “还算是我杨宁的兵。” 杨宁嘴角一挑,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自信之色。 要知道,石恒将军带出来的这群府兵对杨宁来说。 虽然算不上是一等一的精锐。 但绝对算得上是杨宁的亲信了。 如果假设在东北真的受到了生命威胁。 杨宁最想带在身边的部队,不会是铁卫三营,也不会是便宜父皇赐给他的八千禁军。 杨宁最想带在身边的部队,绝对是石恒将军带出来的这群府兵。 “殿下,要不要末将留守在此,将这些黑甲匪徒的身份探明?或是,末将悄悄回到京城,将这群黑甲匪徒的建制挖出来?” 石恒双手一拱,连忙冲着面前的杨宁问道。 “不要逗留了。” 杨宁闻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下令。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谁也不清楚这群黑甲匪徒后面还会不会有伏兵,此外,既然他们敢出击,就证明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杨宁拍了拍石恒的肩膀继续说道: “就算是将你留在这里,肯定也挖不出这群人背后的东西,而且,说不定这群黑甲匪徒有后手,一会儿若是来人打扫战场,你和府兵又当如何?” 听闻此言。 石恒将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杨宁听罢也是连忙大手一挥:“继续前进,越过这群黑甲匪徒的尸首!” 说罢。 大部队继续朝着原定的驿站方向前进。 刚才这一战,虽为遭遇战。 但整体的节奏却是相当之快。 原本处于优势的黑甲匪徒。 仅在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杨宁麾下的两拨军队打成了完完全全的劣势! 而这还不算完,整个黑甲匪徒几乎都在一刻钟之内。 被石恒培养出来的精锐府兵杀了个干干净净。 不一会儿的功夫。 大部队行至驿站,时辰与原定的时辰竟相差无几。 那个在路上谏言而被打昏的小太监,在醒来之后也是一脸懵逼。 驿站内。 石恒将接下来的行军路线摆在了杨宁一行人面前。 “殿下,您看,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其中还有两个关隘,以及一道山谷,末将的意思是,末将带五百骑兵先去探探虚式,并和过往的关隘通个气。 免得再遇到这群黑甲匪徒,或是图谋不轨之辈。” “日落西山,马上就要黑天了,石将军此时出发,当真稳妥吗?” 就在杨宁、姜南风、徐渭祖三人还在沉思之际。 站在一旁旁听的徐渭云却突然开口说道。 彼时的徐渭云,经过刚才山谷中黑甲匪徒的侵袭之后。 已然是将身上的红袍褪了下去。 转而将那副用来闯荡关隘的轻甲掏了上来。 “姐,你就不要插嘴了。” 徐渭祖轻咳一声,贴在徐渭云的耳边小声说道。 大乾王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后宫不得干政。 在皇宫当中,即便彼时的萧皇后再怎么得宠。 她本人也只能在大乾皇帝的耳边吹吹枕边风。 想要主动把控朝政,想要将整个朝廷都掌握其中。 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萧皇后即便运营至如此,也只能做到朝中势力三分天下。 至于其他的官员、藩王。 其贱内小妾等,同样没有资格干预自家夫君的决策。 像徐渭云刚才说的这一句话。 若是被那群在京城中咬文嚼字的文人墨客听到了。 指不定要写出多少晦涩难懂的文章,来让徐渭云背黑锅呢! “这倒无妨,天高皇帝远,渭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杨宁则是顺势将徐渭云搂紧了自己的怀中,而后冲着小舅子徐渭祖淡然一笑。 “石将军,渭云说的没错,马上夜幕将至,把剩下的两个关隘和一个山谷都探一遍,实在是太费时间,还容易出现危险。” 杨宁深吸一口气。 随后双指成剑,按在图纸上指了指最近的一座关隘,而后开口说道: “不如这样吧,就对这最近的一座关隘展开探查,若这座关隘没有设置伏兵的痕迹。 剩下的一座关隘和一道山谷便也无需再探查了。 毕竟,过了这道关,就算正式离开了京城。 就算老三想要把手伸过来,恐怕,他也只是有这份贼心,没有这个贼胆!” 听闻此言。 徐渭祖和姜南风都频频点头。 徐渭云看向杨宁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崇拜之色。 石恒将军闻言,也轻抚下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殿下说的不错,明日一早过了这道关隘之后,我等便算是进入到了东北的门户,在第二个关隘门口,会有相当一部分守城将领和文官出来迎接的,到时候我们就不会受到伏击了。” “那就这么办。” 杨宁说着拍了拍石恒的肩膀道:“八百骑兵,速去速回,今晚星夜之时,我在驿站等你。” 说罢。 石恒双手一拱,连忙走了下去,从军伍中召集了八百个最精锐的骑兵之后。 便朝着那地图上的关隘扬长而去了。 不多时。 夜幕降临。 杨宁等人都无心睡眠。 杨宁和徐渭云在驿站的小院子里看月亮,一旁的义妹妙锦同样在一旁服侍。 “夫君,越往北走越冷,你可要多穿点。” 徐渭云将工部黄尚书临别时赠送的那份棉衣直接披在了杨宁的身上。 “是啊,东北还是一样冷。” 杨宁闻言,像个老头子似的。 将双手合并在一起,而后冲着手心里面哈了一口气。 前世身为龙国兵王的杨宁,母亲家中就是东北的。 他自幼在东北长大,若要说他最亲近的季节。 那就莫过于大雪纷飞的寒冬了! “殿下!石恒将军回来了!” 就在此时。 徐渭祖和姜南风二人连忙冲进小院。 直接冲到了杨宁面前拱手说道。 “快,让石恒将军进来,渭云、妙锦,你们两个先回屋中。” 杨宁冲着衣着单薄的徐渭云和妙锦摆了摆手。 若是她们两个在这儿。 石恒将军是进不来的。 “殿下。” 就在徐渭云和妙锦刚刚进屋。 石恒将军便操着一脸的着急模样快步走到了杨宁面前。 他双手一拱,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末将前往最近的一个关隘探查,虽然没有发现伏兵的迹象,但是末将发现了更为诡异的情况!” 更为诡异的情况? 连伏兵都没有了。 一个半内地的关隘,还能有什么诡异的情况? 杨宁心中暗暗想着,连忙开口追问道:“石将军说说。” “回禀殿下,末将带着八百精骑在整个关隘的周围探查了几圈,将所有能藏伏兵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一个伏兵都没有。 而当末将想要凭通关文书进入关隘,和守城将领通气之时,末将却发现,这座关隘非但没有伏兵,就连守城的将领和士卒也是一个都没有啊! 甚至就连那被视为守军生命的关隘大门,都是半掩着的! 末将亲自率人进入关隘当中探查,一直走到了守将府邸,都未曾见到半个人影!” 石恒双手一拱,面色极为凝重的说道。 杨宁、徐渭祖、姜南风三人闻言,眼神中也都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要知道。 石恒将军刚才派人去探查的关隘,乃是一个内陆关隘。 是不与周遭边关正式接壤的。 这座关隘的职能,只有探查情报和传递信息。 除非是漠北的蛮子将东北全境吞没了,而后这座关隘才能起到抵御敌人的效果。 也就是说。 石恒将军探查回来的空关隘。 绝对不是因为战争,而导致整个关隘空无一人的! 这关隘之所以空无一人,背后绝对有着其他的原因! 毕竟。 大乾军法苛刻严格。 守城之将,除非是家中有老人过世奔丧。 除此之外,守城之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要待在自己的守城内。 不可擅自离开半步。 一旦被兵部或者督查发现,守城将领胆敢擅离职守的话。 那罪过可就不是杀一个脑袋能平息的了! 诛九族都不算是儿戏! “确定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杨宁深吸一口气,似是有几分不信邪。 “千真万确殿下,一个人影都没有!” 石恒将军双手一拱,语气中的确凿不容置疑。 “这是为何?按照藩王就藩的礼节来说,这座关隘作为东北和京城之间的第一座分界线,理应是要有人在此等候迎接的才对。”徐渭祖挠了挠头,也是一头雾水。 “而且就大乾律例来看,就算没有守城将领和兵卒在此,驻守于此处的礼部官员,还是应该在的啊。” 姜南风闻言,也是连忙开口补充了起来。 “主要是......”石恒将军说着,突然把语速降了下来:“主要是关隘不可一日无人啊,虽说这座关隘为内陆关隘,只负衔接传递之能。 可无论如何,这毕竟是关隘。 此处又是京城郊与东北边关的衔接之所,多匪徒流寇作乱。 空留一座关隘,若是被那群匪徒流寇发现之后侵占。 这对大乾而言,对东北的边民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啊。” “此话不假。”杨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样吧,石恒将军,劳烦你选出五百亲信,留守驿站。 而后你带三千人马,即刻朝着那座关隘进发。 一定要尽快,将那座关隘占领。” 听闻此言,石恒将军双手一拱。 可就在石恒将军刚要离开之际。 一旁的徐渭祖连忙开口说道:“殿下,请让我一同前往。” “渭祖何故?”姜南风闻言,突然开口问道。 “还望殿下准予。” 徐渭祖并没有听姜南风的话,而是双手一拱,直接冲着面前的杨宁继续禀报了起来。 而杨宁见状,则是瞬间心领神会。 要知道,石恒虽为府内猛将。 但石恒毕竟只是一个外人。 如今的杨宁可不是驻扎在京城的皇子了。 而是一个真正的藩王。 他要用的人,必须要以亲信为主! 而这徐渭祖便是最为可信的亲信! “去吧。” 杨宁摆了摆手,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欣慰。 “遵命。” 徐渭祖和石恒齐刷刷的拱手说道。 不多时,三千人马匆匆出发。 杨宁也是坐在院中继续赏起了月。 与此同时。 在东北边关的第一座大关,山海关。 关内灯火通明,与先前的那一座关隘可谓是有着天差地别。 山海关内。 数百个武将文官聚集在一起。 众人三五成群的纷纷热议。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生出了几分悻悻。 “你们说,故意放空那座关隘当真有效吗?” “有效一定是有效的,只不过,只是不知道,咱们这位燕王殿下会做出什么举动。” “管他呢,不过就是一个翻了身的憨子,你我皆为镇关大将,还怕他不成?” “这也是我们向三皇子殿下表忠心的大好时机,虽说三皇子殿下如今被陛下关了紧闭,但无论如何,如今还在京城的皇子,可就只有三皇子一人了!” “这倒是不假,我们就继续在这山海关内等着,等着燕王殿下到来吧!” 第183章 山海关总兵作死,空关的始作俑者! 翌日。 清晨。 杨宁、姜南风二人一夜未眠。 他们在院子里面等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蒙蒙亮,鸡鸣声起。 他们这才长舒一口气,走到门外伸了个懒腰。 “昨夜相安无事,想必定是徐渭祖和石恒将军稳住了局势。” 姜南风看着一脸惆怅的杨宁,双手一拱道。 “南风,不必如此、”杨宁见状,却是大手一挥,冲着一脸正经的姜南风摆了摆手。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须拘泥于这些礼数?” “殿下明鉴,我只是习惯了。”姜南风说着,又下意识的拱了拱手,但很快,他便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起来,而后冲着面前的杨宁挠了挠头。 “准备继续前进吧,今天就要正式进入东北边关了。” 杨宁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姜南风搂了过来。 而后对着缓缓升起的旭日,自信一笑。 “是。” 姜南风闻言,立刻心领神会。 如今徐渭祖和石恒将军都不在。 这个行军管家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他姜南风的身上。 虽说他姜南风只有一肚子墨水,充其量算是一介文官。 但说一千道一万。 这姜南风毕竟是杨宁身边的亲信。 除了胖麻子之外,能够被杨宁信任的人,扒拉扒拉手指头去数、 一共也就只有姜南风、徐渭祖等人了。 不多时。 在姜南风的组织之下。 整个东进的队伍便都纷纷重整旗鼓了。 睡在最大卧榻中的徐渭云和妙锦,也都纷纷起了床。 徐渭云还是穿着那一身轻甲。 杨宁劝了她好一会儿,让她将那身便服换上来。 就算天塌了,还有这上万兵员以及自己挡着呢。 但对于徐渭云这种半生都在行走江湖的女侠来说。 将自己的姓名托付给他人,万万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夫君,即便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也无可奈何。 很快。 杨宁一行人便从驿站出发。 继续朝着东北边关的第一大关——山海关行军了过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杨宁远远的看见了一座关隘。 关隘门前还站着一群熟悉的身影。 “殿下,你来了。” 那群熟悉的身影中陡然窜出一个浑身附甲的猛将。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石恒将军。 而彼时的石恒在见到杨宁到来之后,眼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激动之色。 “怎么样了,这关隘当中还是一个活人都没有吗?” 杨宁在石恒的领路之下,率领一众大军缓缓朝着关隘内走了进去。 可随着杨宁一行人的深入,还真的发现了这座关隘的奇特之处。 这座关隘倒不像是那种沉寂了许久,毫无生机的模样。 城墙上的青苔几乎布满了冲刷的痕迹。 地上的青石板更没有风化的痕迹。 就连那城门楼上的铆钉,都没有几个是生锈的。 仿佛。 这座关隘是在他们到来之前,才被搬空不久的。 “不只是一个活人都没有,就连鸡鸭鱼等家禽,末将也没找到半只、” 石恒双手一拱,连忙将自己一夜的调查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杨宁。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怪了怪了。” 杨宁摇了摇头。 “莫不是这座关隘有什么怪力乱神之说?” 一个从宫中出来的随行小太监,在一旁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 而小太监此言,也是瞬间引得在场众人屏息凝神了起来。 这里毕竟是古代王朝。 人们对于怪力乱神的迷信之说,还是相当信服的。 而且,大内皇宫这种地方又是这种怪力乱神之说的发源地。 小太监开了这个口,受教育不够多的士卒和下人,肯定会受到这怪力乱神之说的影响。 若是因为这件事,而乱了接下来行军的军心。 那损失可就大了。 “屁话,本王乃王者之师,大贤之军,就算是再大的牛鬼蛇神见到了本王,也得胆颤三分。” 杨宁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尝试用科学道理讲明白一切。 而是换了一个更为霸道的说法。 “本王看你这厮是专门散播谣言的,来人,掌嘴二十!” 杨宁大手一挥,直接下令严惩。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两个亲卫手持木尺直接将那小太监控制了起来。 尚不等那小太监开口求饶。 两道木尺便对着他的嘴疯狂的抽打了起来。 直到小太监被打的满口流血。 险些昏死过去。 杨宁这才连忙叫停。 惩罚归惩罚,但是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 这些太监下人,毕竟是到了东北藩地之后伺候自己的。 前世的宫女刺杀案、红丸案等等,都是因为君主对下人不好而引发的恶果。 他杨宁要立威,但绝不是一味的残暴。 自从昨天从京城出发到现在。 太监这个行列,已经完成了两次杀鸡儆猴。 接下来要针对的,就是这群在石恒将军训练之中走出来的府兵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修身他做到了。 齐家,收拾太监下人也做到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军中立威! 要让所有府兵都知道,他杨宁不是一个空壳子。 而是实打实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帅才、将才! “殿下,以末将之见,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莫要继续耽搁时间了。” 石恒见杨宁有几分消了气,便连忙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就听石将军的。” 杨宁大手一挥,给足了石恒的面子。 紧接着。 两股大军合兵。 两万余人的部队,又继续朝着山海关赶了过去。 按照正常的路线安排,傍晚时分,就是杨宁一行人到达山海关的规定时间。 很快。 大军过境。 夜幕降临。 随着一座座山头翻过。 一个巨大的,一望无际的平原赫然出现在了杨宁面前。 在这座平原的咽喉之处,赫然矗立这一座横断江水、山川的巍峨关隘! 关隘上用金牌匾挂着几个镶金的泼墨大字! “山海关!” 杨宁看着这座巍峨的东北第一大关,眼神中不禁生出了几分触动。 前世,他的家乡,也有一座关隘,名为山海关! 时隔两世,他杨宁终于又重新踏上了这片富足的黑土地! “殿下,前方应该就是迎接我们的人了。” 石恒眼力相当霸道,哪怕是隔了几里之远。 他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山海关前站着一排人。 “走吧!” 杨宁见状,第一个从山上俯冲而下。 其身后的徐渭祖、姜南风、石恒等人,也都跟着杨宁从山上俯冲而下。 一时间,杨宁身后的大军颇有几分万马奔腾之势! 待杨宁行至山海关前,门口负责接待的一批红衣大臣。 明显被杨宁等人的滔天声势吓到了。 众官员还没见到杨宁,便纷纷下跪。 “燕王殿下英明神武,所率之军皆为王者之师啊!” 为首的红衣大臣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抬。 但是口中所说出的奉承之词,却是一套一套的都不带重样。 而杨宁见状,则是一个翻身从马上走下。 而后径直的走到为首的红衣大臣面前说道:“起来,在本王这儿,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速速起来。” “回禀殿下,微臣确实没有这个资格,微臣乃是九品官员,按照大乾礼制,见到皇室人员无论如何都要全程跪拜伺候的!” 为首的红衣大臣语气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句话。 “九品?” 尚不等杨宁说话。 站在杨宁身旁的徐渭祖和姜南风便都露出了一副错愕之色。 “你说你是九品官员?” 徐渭祖率先走到了那个红衣大臣的身前,语气中颇带了几分质问。 “回禀公子,微臣是。” 红衣大臣仍旧是把脑袋磕在地上,没有半点抬起来的意思。 而一旁的姜南风见状,更是连忙开口追问道:“你是什么官员?分管哪个部分的?” “回禀这位公子,微臣乃是掌管马厩的计数管,相当于正常县城中的一个主簿。” 红衣大臣说的倒是一五一十。 可听到这些之后的徐渭祖和姜南风。 却都气的脖颈涨红,脸色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难堪。 而彼时的杨宁,仍是一脸不知所谓。 “怎么回事?” 杨宁捅了捅一旁的徐渭祖,小声发问道。 “殿下,这是下马威啊!!” 徐渭祖深谙官场之道,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东北本土大臣的用意。 “下马威?这不是派人迎接了吗?” 杨宁闻言一头雾水的反问道。 看着跪在山海关前的一排官员,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下马威。 难道只是因为迎接官员的品级低? 可这种面子工程,本不就应该是让低品级官员来做的吗? “非也非也。”徐渭祖深吸一口气,连忙开口解释道:“根据大乾礼制来说,迎接藩王入关,最低的品级也得是四品以上! 出门迎接的官员,则是要以五十文官、五十武将,作为基本建制。 可殿下你看,跪在这山海关前的一众官员,加在一起都不到五十。 而且为首的文臣,竟然还是一个九品芝麻官。 这不摆明了,就是告诉殿下您,东北不欢迎您嘛!” 听闻此言。 杨宁这才恍然大悟。 前身的记忆当中并没有这条大乾礼制。 可能是因为前身压根就用不上这样的礼制。 所以脑海中才会空空如也。 但若是真按照徐渭祖说的这样。 那这群东北本土的官员,倒还真是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啊! 这下马威的力度不小! 看来,东北这块骨头已经开始变得难啃了! 杨宁深吸一口气,全然没当回事。 而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跪倒在山海关门前的红衣大臣拉了起来。 “殿下不可!” 红衣大臣被杨宁的蛮劲儿拉起,连连摆手。 可他无论挣扎,却始终都逃不过杨宁那两双如灌铅一般的大手的控制。 “有何不可,本王身兼监国之位,有五品官员以下的任免职权,从现在开始,本王就认命你为后勤主簿,官居五品!” 杨宁说着,这才将那个红衣大臣放下。 而后径直的朝着雄伟的山海关内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群在山海关迎接自己的东北官员,到底都是一群什么货色! “殿下......可,这后勤主簿不是六品官吗?” 被放了下来的红衣大臣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 他呆呆的望着杨宁离去的那背影,一时间竟出了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 山海关总兵府。 杨宁将大军驻扎在校场之后。 便带着石恒、徐渭祖、姜南风、徐渭云以及几个得力的亲兵干将,前往了山海关总兵府。 在一个关隘当中,二品的总兵,就相当于土皇帝了。 他们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威,不容侵犯。 而身为燕王的杨宁自己。 便是侵犯所有东北总兵权威的存在!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杨宁刚刚踏入总兵府大门。 一个满脸臃肿的神似土豆的中年男子便凑了过来。 “你就是山海关总兵?” 杨宁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质问,眼神全然不在那人身上。 “非也非也,山海关总兵乃是人杰,小的哪里能跟总兵相提并论。” 长相臃肿的中年男子双手一拱,眼神中陡然生出几分畏惧。 “那你是何人?”杨宁身旁的徐渭祖连忙开口问道。 “回禀殿下,公子,小人乃是总兵府管家,王二。” 此话一出。 杨宁的嘴角微微跳动。 他额头的青筋隆起。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杀意。 都到了府上,总兵还不露面? 这是真拿他杨宁不当盘菜啊! 若是东北全境的将领官员,都像这山海关总兵一样。 那就必须玩一手杀鸡儆猴了。 而这杀鸡儆猴的对象,便只能是山海关总兵! 直至杨宁走进总兵府内。 主座上的山海关总兵这才嘴角一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殿下莅临寒舍,本应出城迎接,奈何末将边关事务繁杂,属实难以脱身,今日特设此宴,还望殿下海涵。” 说完了一大段话。 山海关总兵依旧是稳坐主座,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杨宁见状,缓缓开口说道:“总兵大人言重了,本王哪比得上边关事务重要啊。 只是,本王从京城来此,途径发现一座关隘竟为空关。 按照大乾军法,小关归大关统帅。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总兵大人为何不向上禀报啊?” 杨宁的眼神逐渐犀利。 整个宴会厅内闻言的东北百官,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纷纷将目光放在了杨宁的身上。 而彼时的山海关总兵闻言,非但没有半点慌乱。 反而是一脸淡笑的缓缓起身:“殿下莫急。 那座关隘,不是空关。 而是末将为了给官员行方便。 特地让他们都到山海关一起来迎接殿下您。 免得迎接两次耗费人力物力。 毕竟东北边民生活已经很苦了,能省点是点。 殿下应该,不会怪罪末将吧?” 第184章 鸿门宴,你真把自己当西楚霸王了? 此话一出。 杨宁的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难压的怒色。 就连杨宁身旁的徐渭祖和姜南风见状,眼神中也明显动了几分杀意。 山海关总兵这句话说在哪里都是合适的。 唯独说在这是绝对不合适的。 要知道,藩王就藩乃是除了大乾皇帝祭祖之外为数不多的大事了。 就算边关的条件再怎么困苦。 就算边民的生活再怎么难堪。 无论如何。 在这些场面上的活儿还是要挺过去的。 若是山海关总兵能在递给大乾皇帝的奏报当中。 提前写出这些内容。 他杨宁今天在这不会多说一个字。 可现在的状况却并非如此。 山海关总兵这副说辞,摆明了就是在欺负杨宁是个外来的藩王。 什么狗屁的劳民伤财。 他杨宁作为燕王刚刚入驻东北边关不到十二个时辰。 仅仅是让几个大臣出城迎接,就算是劳民伤财了? 那这群总兵在东北搜刮民脂民膏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陈总兵这话有些言重了把。” 出身漠北的姜南风脾气还是有些火爆的,他第一个忍不住,便双手一拱连忙开口说道。 而山海关陈总兵闻言,眼神中违和的笑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致的杀意。 那寒光十足的目光宛若一道道剑。 直逼姜南风的内心。 “你是何人?本将与殿下如何说话,难道还用你教?” 陈总兵怒声一喝,手更是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宝剑。 而直到此刻。 杨宁一行人才意识到,陈总兵在家宴上是佩剑而来的! 而且,环顾整个总兵府内上百个武将。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佩剑而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名姜南风!” 姜南风也是丝毫不怕这陈总兵的威胁,毕竟是在漠北从小长大的。 就算如今归顺了大乾王朝,就算如今恢复了原本的大乾子民的身份。 可是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和硬气,却仍就是无可比拟的。 “姜南风?” 陈总兵眼神一紧,但很快,随着一个小卒凑到陈总兵的耳边念叨了几句之后。 原本脸色还有几分紧张的陈总兵,便插着腰瞬间仰天长笑了起来。 “狗屁的姜南风,本将还以为你是哪家大臣的公子哥呢,原来只是一个漠北降将! 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叫姜南风?你可别忘了,你这厮姓了二十年的完颜! 在本将看来,你就是一条被殿下宠幸的狗!” 陈总兵的话字字珠玑,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 就连杨宁闻言,眼神中也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而且,不光是当前的杨宁如此。 杨宁身后的一众文官武将,在听到陈总兵的这番话之后。 眼神中都纷纷生出了几分怒色!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更何况如今的姜南风不再是曾经的漠北蛮子。 而是在杨宁身边的亲信,是大红人。 如此劈头盖脸的训斥姜南风,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吗? “陈总兵说的确实有些重了!” 徐渭祖见状,连双手都不愿意拱起,而后一脸自信的回怼道。 “这位又是?” 陈总兵见到徐渭祖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 眼神中的不屑更甚了几分。 姜南风无论如何是漠北出身,常年在草原上,从皮肤的色泽上还能看出几分战斗的模样。 可随着陈总兵打量了一番徐渭祖之后。 他便确信,这个小白脸不是什么能耐之辈! “徐渭祖!” 徐渭祖没有任何多余的介绍,只是硬气十足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此话一出。 整个总兵府内瞬间一片哗然。 上百名文武官员的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惧色。 “这就是徐国公的小儿子?” “还真是第一次见啊,没想到徐国公的儿子居然长得如此白净?” “听闻徐国公膝下共有四子,前三子皆为军中豪杰,唯独这最后一子,非但没有继承到徐国公半点的军事能力,反而是喜欢诗词歌赋,整个一另类!” “另类?以末将之言,这厮分明就是一个杂种!” “是啊,徐国公向来以黑脸将军著称,可这徐渭祖却长着一副比女人还女人的小白脸,说他是亲生的,我们都不信!” 众官员的议论声滔天府,仿佛每一句话都是故意说给徐渭祖听的。 而彼时的徐渭祖,在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则是没有任何的自卑和退却之色。 他的眼神极为坚毅。 他的腰杆格外挺直。 “尔等口无遮拦,是想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徐渭祖说着,更是摸了摸腰间的那柄宝剑白驹。 这宝剑白驹,是前几天杨宁征得了媳妇徐渭云的同意之后,才将它送给小舅子徐渭祖用来防身的。 而彼时的陈总兵见状,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他将大手同样放在了腰间的宝剑上,而后眼神同样犀利道:“徐公子莫要狂妄,本将的剑也未尝不利!” 见此一幕。 杨宁心中的杀意已经堆积到了顶点。 狂妄! 实在是狂妄! 区区一个山海关总兵尚且如此。 若真到了东北腹地,和东北边关的镇关将军又该如何相处? 和阳平侯、左将军林阮等人又该如何相处? 这个杀鸡儆猴的先河若是不开。 别说平定漠北了。 说不定用不来几个月,这泱泱东北的沃野黑土,就会成为自己的埋骨之地! “说的好,说的真好。” 杨宁深吸一口气,反其道而行之的鼓起了掌。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更是被杨宁这么一整,弄得有几分诡异了。 周围的东北守将见状,都纷纷用眼神私下交流了起来。 而陈总兵见状,还以为是杨宁服软了。 这才缓缓将手从剑柄上拿走,强挤出了一副难看的笑容。 “殿下,您别多想,末将不是针对您,实在是这些小辈不懂规矩。” 陈总兵嘴里面说着的是道歉的话,可是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悔意。 反而是那股最开始就出现了的挑衅之意,更加浓烈了几分。 “末将向您赔罪,末将满饮此杯!” 陈总兵说着,尚不等杨宁开口同意。 便直接端起一杯酒,三下五除二的就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而杨宁见状,也主动拍了拍徐渭祖的肩膀。 而后小心翼翼的冲着徐渭祖开口说道:“渭祖,莫要着急,你先下去,把所有的部队都集结到总兵府,若路上遇到本土的士卒反抗,一并诛杀,这是我的虎符和王印,切不可失误。” 杨宁说着,更是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将虎符和王印都塞进了徐渭祖的腰间。 趁着众人不注意。 杨宁猛地将声音抬高了几个度,而后扬声一喝道:“徐渭祖,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我等初来乍到,理应是客随主便听从陈总兵的安排才是。 你如此行事,本就是坏了陈总兵的规矩。 别以为自己是徐国公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王还是大乾皇帝的儿子,陈总兵不也是一视同仁么? 这宴席你就别吃了,回去好好写一篇罪书,交给陈总兵平息怒火!” 杨宁说着,更是一脚踹在了徐渭祖的屁股上。 强大的力道,瞬间就将徐渭祖踹到了。 见此一幕。 周围的东北官员眼神中都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们还从未见过,大乾有哪个皇子敢如此豪横的。 杨宁绝对算是头一份了! “之前在京城中就经常听说,这六皇子杨宁乃是第一大纨绔,今日相见果真如此。” “陛下难道是老糊涂了吗?竟然派这样一个皇子来东北就藩?” “呵呵,说是这个六皇子在皇子军演当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真是可笑,说到底还是一个天生脑疾的憨子!” 听着周遭东北官员的议论。 徐渭祖瞬间心领神会,而后故作出一副幽怨之色。 捂着自己的肚子,连一句招呼都不打。 便转身离去,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总兵府的大门。 而彼时的陈总兵见状,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他扭头再看向坐在杨宁。 杨宁已经相当识趣的坐在了次座上。 “殿下如此明事理,陛下派您来东北就藩还真是来对了。” 陈总兵话里话外全都是阴阳怪气。 仿佛杨宁已经被他死死拿捏了一般。 “陈总兵开源节流,是为了东北边民,本王本就不好多说什么。” 杨宁没有接话,反而是一脸淡然的摆了摆手。 “殿下才是言重了,其实本将在山海关的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对待的下属和百姓的。” 陈总兵丝毫没有注意到杨宁语气中的杀意。 竟还露出了一副洋洋自得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是吗?” 杨宁闻言,竟突然话锋一转。 将目光放在了宴席周围的那群东北百官身上。 而被杨宁这么突然一问,周围的那群东北百官,也都一时懵逼的互相看了看。 这才慢慢吞吞且参差不齐的说道:“是,陈总兵一直如此。” 听闻此言。 杨宁的嘴角不禁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从这个回答的情况来看。 这个问题显然是陈总兵没有提前排练过的。 而这个问题也恰好能体现出。 陈总兵在这些百官中的威望并不高。 恐怕东北百官惧怕的,只是陈总兵暴戾的行事风格。 以及,他手中的镇关兵权! 可若是比兵权。 就凭自己带来的这两万人马,不说横扫东北。 肃清一个山海关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既然如此,面对着陈总兵何惧之有? 这场鸿门宴,他杨宁可不是刘邦! 而坐在主座以主人的身份自居的陈总兵,更不是西楚霸王! “陈总兵当真如此?” 杨宁说着,一只大手直接搭在了陈总兵的肩膀上。 而陈总兵被这么一问,脸上竟然下意识的浮现出了几分尴尬的笑意。 “当然如此,殿下初来乍到不清楚末将的脾气秉性,等时间长了,殿下便都明白了。” 陈总兵说笑着。 可彼时的杨宁却大手一按。 直接将陈总兵的脖颈掐住了。 而后他一把将陈总兵的脑袋按在桌台上。 右手快速抽出陈总兵腰间的佩剑,直接将剑刃架在了陈总兵的后脖颈上。 见此一幕。 宴席周围的相当一部分东北守将都纷纷拔出了剑刃,对着杨宁兵刃相加。 当然,六成以上的东北守将并没有拔剑,但也没有劝阻。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麻木空洞,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殿下这是何故!” 陈总兵感受到后脖颈冒出的蹭蹭凉意。 便连忙开口说道。 “你个兵痞,真以为本王是好欺负的,你也不满京城打听打听,本王连国公都敢对着干! 京中的一品大员就没有本王没锤过的,你一个小小的总兵,敢对本王吹胡子瞪眼,你真以为自己是盘菜?” 杨宁怒发冲冠的说着,将先前受到的委屈几乎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陈总兵一直在使劲,想要挣脱杨宁大手对他的束缚。 可是无论陈总兵如何挣扎,他都无法撼动杨宁分毫。 仿佛在杨宁的面前,他这百战之躯,就是一个小鸡仔! “还不动手!” 陈总兵见求饶没用,便连忙怒声一喝! 可就在此时,石恒将军却猛地踹到了一个守将,将他的佩剑夺了过来。 而后扬声骂道:“他娘的,先锋石恒在此,老子看看哪个敢动一步! 若是不想要九族,尽管来!” “鱼肉百姓,欺压同僚,不尊王室,现在竟然还敢造反?” 杨宁着实是被陈总兵的举动气笑了。 而后杨宁大手一挥,手起刀落! 直接将陈总兵的项上人头斩了下来! “咔嚓!” 剑刃劈碎脊骨,重重镶进了桌面上。 紧接着,杨宁拎起陈总兵的首级,直接扔到了府门之外。 而后他一脚踹翻了还在主座上的陈总兵。 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着整个总兵府内一脸懵逼的东北官员。 杨宁深吸一口气,而后扬声喝道:“从今日开始,若是还有谁妄图与本王抗争,陈总兵便是下场!” 话音未落。 徐渭祖便从府门外夺门而来。 他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总兵府。 而后冲着已经坐在了主座上的杨宁拱手道:“殿下,总兵府已被包围,路上阻碍之兵全部处死!” “好!” 杨宁见状,猛地拍桌怒喝道:“石恒将军,才刚屋内所有拔剑的将领,一并满门抄斩,等到了辽东城后本王再向父皇奏报,诛了他们的三族! 现在满门抄斩,即刻执行!” 第185章 初入东北就要立威,再选山海关总兵! 轰! 此话一出。 整个现场的所有东北官员全都愣住了。 他们不敢再三五成群的热议,就连交头接耳都不敢了。 每个官员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错愕和惊慌。 他们甚至不敢抬起脑袋看向杨宁。 只能悻悻的两两相望,而后脸色惨白的深吸一口气。 “殿下,当真如此?” 石恒将军虽然对杨宁的命令深信不疑,但听闻如此血腥的处理方式还是有几分狐疑的。 说到底。 这些在总兵府内敢拔刀相向的所有官兵,无一例外,全都是在东北边关有势力,数一数二的存在。 杀了这群官兵不要紧。 但若是因为杀了这群官兵,而得罪了这群官兵背后的靠山。 那问题可就大了。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藩王。 开局就斩杀了十几个中层的将领。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引起这群将领背后的各方势力相互结合。 不妙啊。 “杀无赦!” 杨宁闻言,却根本没有半点迟疑。 他大手一挥,直接冲着面前的石恒将军扬声喝道。 杨宁并不是不畏惧这些中层军官背后的势力。 毕竟人家都是在东北驻扎了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存在。 这种根深蒂固的人马,绝不是杨宁用雷霆手段一朝一夕就能剿灭的。 这些中层军官的手中,可能看上去只有千余的兵马。 甚至是几百兵马,但是在其背后的隐藏势力加持之下。 每一个人所能控制的兵马联合起来。 那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这绝不是靠着七千铁卫三营,或是靠着八千禁卫军就能轻而易举剿灭的存在。 此外,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群中层军官之所以敢对杨宁一行人剑拔弩张。 肯定不是一时之间的意气为之。 这些敢亮剑的中层军官,超过半数都绝对是得到了其背后势力的默许。 才敢对杨宁如此行事的! 仔细想想。 纵观整个大乾天下,有几个人敢实打实的站在杨宁的对立面。 甚至是敢对杨宁痛下杀手呢? 无非是便宜父皇、萧皇后、畜生老三、楚王杨楚四人! 其中嫌疑最大的,无非就是萧皇后和畜生老三。 这次动了手,一定会引起整个外戚集团的不满。 甚至是再度引起一次全新的百官弹劾。 可若是不动手。 又当如何呢? 难道接下来的几年。 自己就要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 就这么愣愣的在东北,被这群地痞兵痞强压数年? 甚至连自己肃清漠北的理想,都会随之成为一场空谈的。 若如此。 自己放弃在京城中独天得厚的夺嫡条件。 转而来到这天寒地冻的东北边关。 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是!”石恒双手一拱,语气明显有几分颤抖的说道。 而彼时的杨宁见状,更是大手一挥,连忙开口说道:“尚未拔剑相向的诸位,坐!” 此话一出。 整个东北边关的百官闻言。 都不敢反抗,纷纷拱手站了过来。 可杨宁坐在主座等了许久。 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率先落座。 每一个东北官员都摩拳擦掌。 眼神中充满了狐疑之色。 “坐!” 杨宁见状沉声一喝。 而东北众官此番闻言后。 都不敢再继续端着架子,而后纷纷双手一拱,主动拉开了座位,坐了上去。 “殿下,臣等当真不知情啊。” “是啊殿下,臣等若是知道陈总兵会如此对待殿下,臣等是万万不敢来的!”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殿下,臣等本来是想在关外迎接你,实在是陈总兵不让啊!” 众臣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错愕之色。 “不必如此。” 杨宁见状,只是缓缓起身,而后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官员身旁。 他直接将大手放在了那个官员的肩膀上。 “你们都是大乾的栋梁,都是驻守边关的将帅之才,就算本王敢杀,父皇又如何能让?” 杨宁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寒意。 “殿下恕罪,臣等万死,绝不敢辜负陛下的意思!” 看着石恒和徐渭祖带人将大半个总兵府的官员都抓了出去。 而后当街斩首示众。 这群官员都已经被吓没了三魂七魄。 更别说什么心生不满了。 哪个敢? 还有哪个不服? 若是敢多说一个字。 下一个人头落地,被诛三族的就是他们! “山海关总兵是几品?” 杨宁没有理会这些东北官员的请罪,而是突然话锋一转道。 “回禀殿下,山海关乃是重关,总兵乃是官居三品!” 被杨宁大手按在身下的那个官员,连忙拱手说道。 “三品么?” 杨宁嘴角一挑,而后淡淡说道:“按理来说,本王身上虽然还兼任大乾监国,可按照大乾礼制来说,本王确实是没有任免三品官员的权利。 不如,诸公为本王推举一位吧?” 推举一位? 三品总兵? 餐桌上的所有东北官员见状。 全都愣住了。 这话说的也太过狂妄了吧? 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要经过实打实的战功、政绩去拼的。 而且,每一个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命,可都是需要六部进行商议,并最后由大乾皇帝发出任命书的。 像杨宁这种做法。 若是往小了说,可以说是违背了规矩,目无君父。 但若是往大了说。 那可就是造反的举动了! “这......殿下还是先奏报一封,告知给陛下吧。” “是啊殿下,此事事关重大,绝非是臣等所能干预的。” “殿下还是要遵守大乾礼制,不能因陈总兵一人不老实,就让臣等也犯下错误啊。” 众官员回过神来,纷纷冲着主座上的杨宁拱手称道。 可杨宁闻言,却根本没将众人的话放在眼里。 而是单手猛叩桌面,眼神中生出了一抹犀利。 “本王的话,不好使吗?” 杨宁此话一出。 才刚那些开口谏言的官员,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只是听说过这位憨皇子的名号。 有些僭越,有些狂妄,做事有些不合规矩。 但没想到。 这个憨皇子竟然敢行如此之举。 实在是震人眼球! “若是你们推举不出来,本王可就要随便选一人了。 毕竟,本王初到东北边关,还不想事事麻烦陛下。 但诸公若是想越过本王去京城找父王禀报,本王也无话可说。” 杨宁说着,掐着腰,明显做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在总兵府内环视了起来。 “这......殿下若是不嫌。” 就在杨宁话音未落之际。 在总兵府大门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将缓缓起身。 而后横眉喝道:“若殿下不下,末将愿担此任!” 第186章 小将张苞的请缨,阳平侯林忠的震惊! 听闻此言。 整个总兵府内的文官武将全都愣住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在了门边那个主动请缨的小将身上。 “这人是谁?” “不曾见过,该不会是燕王从京城带来的吧?” “不不不,绝不可能,那人明显和燕王殿下不是一路人,从这脸上的颜色便能看出。” “可这人若是东北边关的将士,他为何要口出此言呢?” “是啊,就算陈总兵现在死了,阳平侯还是会在短期内就派来一个新的总兵顶上来的。” “这小子现在请缨做山海关总兵,岂不是和阳平侯对着干吗?” “纵观整个东北边关,有谁不知道,东北是流水的皇子,铁打的侯爷?” 众官员三五成群的热议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要知道。 如今的东北基本上就是阳平侯一家独大的存在。 虽然东北当地的豪绅世家也不少。 但究其根本,能够不依附阳平侯而存在的。 可谓是十不存一。 现在霸占了山海关总兵的位置。 与直接向阳平侯宣战有什么区别? 等过几年,这所谓的燕王杨宁在东北建立了一些功绩之后。 他肯定会被大乾皇帝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从东北边关调到其他的藩地当中。 进而让这杨宁顺顺利利、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到了那个时候。 杨宁走了,阳平侯还在。 今日这个出头的小将,必定人头落地啊! “你是何人?现在是何职位?” 杨宁闻言也是有几分诧异。 他的本意是从这些官员当中选择一个看上去的老实的。 然后将其扶植为自己在山海关的傀儡。 一方面能够增加一些自己对于东北边关的控制。 另一方面,则是能够在东北培养出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 杨宁本以为,纵观整个总兵府内,不会有人站出来。 可现在,这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将,却完全打乱了杨宁的计划。 “回禀殿下,小人名为张苞,乃是山海关第二营帐的总旗!” 张苞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 “总旗?” 杨宁闻言,眼神中突然生出了几分兴致。 从这个小子的模样来看,应当是一个小将。 从这张苞的官职来看,他确实是一个小将。 倘若张苞是一个四品官、武将之类的。 杨宁可能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这个张苞明显是没有什么势力的。 “你家中有何人?可曾建立尺寸之功?” 杨宁继续追问道,颇有几分认真的意味。 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倘若这个小将张苞当真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那可就赚了。 得到一个熟悉东北的得力干将。 不必得到几千兵马弱! “回禀殿下,小人无父无母,及冠之后便在乡绅的举荐下参了军,如今参军六年,末将帐中攒有贼头八十四颗,其中副将以上有六人。 末将还有先登之功一次,陷阵之功一次!” 张苞几乎是一口气,一连串的说着。 全程连半点磕巴的地方都没有。 而此话一出。 别说是杨宁微微一怔。 就连整个总兵府的所有官员闻言,也都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别的不说。 就算单论这张苞最后说出的两个军功。 一个先登之功,一个陷阵之功。 便足以让张苞从总旗升为一个五品参将了。 可如今,张苞却只是一个总旗。 从这种情况来看。 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张苞背后没有任何靠山。 否则就凭张苞身上的这些功绩。 别说一个区区的五品参将了。 说不定早都从边关调回到京城去享福了。 还用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海关,当一个狗屁的总旗? “你有如此功绩?没有说假?”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认真。 “回禀殿下,小人以项上人头作保,小人所言均为实话!” 张苞说着,直接冲着杨宁双手一拱,一脸骄傲的说道。 “诸公可曾听闻这小将张苞的姓名?” 杨宁深吸一口气,基本上能确定这个张苞说的是真的了。 前世身为龙国兵王的他,是能看得出来同为兵卒心中的那股骄傲的。 更重要的是。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个有才能,而且还没背景的张苞。 确实就是自己控制山海关的最好人选之一了。 “回禀殿下,微臣......微臣曾经听说过张苞总旗,别的功绩微臣不敢说,但是张苞总旗的先登之功,微臣可是亲眼所见的。” 就在整个总兵府内鸦雀无声之际。 一个看上去同样有些憨厚的官员双手一拱。 冲着杨宁说道。 “既然如此。” 杨宁深吸一口气,嘴角明显露出了一股满意的笑容:“从今日开始,这山海关总兵代理的位置,就交给张苞去做吧。 等明日,本王到了辽东城之后,自然会向父皇禀报的。 诸公可还有任何异议吗?” 听闻此言。 张苞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双手一拱道:“末将叩谢殿下!” 总兵府内的一众官员见状,更是一脸错愕。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想要站出来,与杨宁争论一番。 可都被一些精明的武将拦截了下来。 “殿下,臣等同意!只要是殿下的决定,臣等都同意!” 为首的一个文官察言观色,连忙拱手说道 “殿下圣明,臣等附议!” 众官闻言,纷纷调转话锋。 而后冲着张苞拱手摆了过去。 “臣等参见张总兵!” 说罢。 杨宁嘴角一挑。 眸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而后杨宁扬声一喝,大手一挥:“不错,东北有汝等虎将,本王心甚慰,从今日起,张苞与本王单独对接,你们继续吃酒,本王即刻启程了!” 不多时。 辽东城内。 看着手中密探的消息。 阳平侯林忠大手一紧,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捏成了碎渣。 “你是说,燕王殿下刚入山海关就杀了陈总兵,换了一个没身世背景的小卒? 难道.......这燕王,当真是陛下派来收拾本侯爷的?” 第187章 就藩不入顺天府,转头先去辽东城? 与此同时。 山海关内。 伴着众多东北将领双手一拱,叩头在地。 杨宁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紧接着,杨宁更是不顾满地人头滚滚,他直接大手一挥。 一把就搂住了张苞的肩膀,而后满脸振奋的说道: “张苞,你手中握有军功数件,按照大乾律例正常来说。 就算让你回到京城去做个四品的逍遥统领,也不过分。 可本王让你继续留在山海关当总兵,你心中没有怨气吧?” “回禀殿下,小将生来就是为战!” 张苞双手一拱,脸上刚开始浮现出了几分犹豫。 但很快,张苞就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之前小将无权无势,即便手中有再大的功绩。 也入不了陈总兵的法眼。 小将一直都想试试,手中握有兵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小将也想,真正的大胜漠北蛮子一次!” 说着。 杨宁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欣赏之色。 紧接着,杨宁脑袋一歪,在张苞的耳边附耳说道: “只不过,你心中也应该清楚。 你今天敢作着出头鸟,无疑就是和东北的那群世家大族彻底宣战了。 若是本王走了之后,他们如何对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你就不怕死吗?” “殿下都不怕死,小将有何可惧?” 张苞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无畏之色。 杨宁闻言,登时仰天长笑。 他猛地拍了拍张苞的肩膀,而后扬声说道:“从今日开始,我每月奖你白银五千,仅作为军费,供你支配!” “多谢殿下!” 张苞心领神会,立刻拱手说道。 而前一秒还在纷纷祝贺的张苞出任总兵的一众东北官员。 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头雾水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 “初次见面就豪掷一年五万两白银,看来京中的传闻不假。” “都说燕王殿下还是皇子之时,便富可敌国,如今成了一地藩王,在财力上定是如虎添翼啊。” “如此说来,我们要不要和燕王殿下......” 众官员说着,纷纷将音量降了下来。 就连语气中的强硬之色,也明显弱了下来。 “不急,燕王殿下虽然有本事,但阳平侯也不是吃干饭的,更何况,东北还有那么多百年世家是两头通吃的,我们先观望,谁赢我们帮谁!” 这群东北官员当中看上去年岁最长的一个,明显是压着嗓子说道。 “行了、” 就在此时。 杨宁突然大手一挥,故作嫌弃的捂住了嘴巴。 他低头看向满地的首级,以及血流成河的场面。 不禁轻声说道:“都处理了吧,从今往后这个总兵府就是张苞的了,若是第一天上任,就让张苞踩着这群乱臣贼子的尸首上位,日后东北边关的将军,又有几个会服他?” 听闻此言。 石恒将军立刻心领神会。 一旁的徐渭祖和姜南风闻言,也是连忙双手一拱。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齐声说道:“殿下放心,臣等这就将这总兵府收拾干净!” 话音未落。 石恒将军身后便涌出了相当一股府兵。 府兵们个个手持抹布和扫帚,那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就像是早早就准备好了一般的。 “是!” 数百个府兵闻言,立刻扬声一喝。 压根不管这屋内还有相当一部分东北文武官员尚且没有离开。 “既然如此,这宴席本王就不吃了,还是赶路要紧。” 杨宁说着,缓缓踱步走出了总兵府门。 一行血脚印踩在青石砖上,显示出格外的霸气。 “明日一早,我要听到山海关内肃清,乱臣贼子的同党全都被拔除的消息。 张总兵,你可不要辜负本王的期望啊。” 杨宁说着,逐渐向远处走去。 他全程没有回头,只留给了张苞和整个东北官员一个潇洒的背影。 以及一个极为冰冷的语气。 张苞闻言,连忙拱手屈身,眼神中充满了对杨宁的敬佩。 不多时。 杨宁一行人便再次踏上了前往辽东城的路。 而山海关的情况,也被杨宁派了几十个亲卫以及几个随身的小太监回到京城向便宜父皇面述去了。 这种事不是在折子里面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若是不让亲临此事者,当着便宜父皇的面去好好解释一番。 定会引来便宜父皇的猜忌。 毕竟,无情最是帝王家。 自己又不是老哥一个。 他杨宁现在虽然有着监国之权。 但人却远在东北边关,背后的几个皇兄藩王。 可都如狼似虎的盼着自己死在这东北边关。 好将这监国之位能空出来。 进而成全他们! 在这种节骨眼上。 杨宁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不能出现半点闪失。 这是一国之权的争夺。 不再是皇兄之间的皇子军演,更不是各方势力之间的过家家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是一场真正能够决定所有皇子命运的生死决战! “殿下,咱们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先去顺天府看一下临时王府,还是直接去辽东城?” 石恒将军双手一拱,连忙冲着身旁的杨宁开口问到。 杨宁闻言,先是轻咳一声。 而是给面前的石恒将军递了个眼色。 摆明就是告诉石恒,不要在军中说这句话。 石恒见状也是立马心领神会,而后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冲着杨宁小声的问道:“殿下,是不是把王妃和下人先送到顺天府,咱们直接亲率部队北上,去解辽东之围?” “知道还问我,办的隐蔽点,若是让渭云知道了,小心本王找你算账。” 杨宁全程几乎是咬着牙说到。 而石恒闻言连连拱手,而后便不再言语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说。 杨宁应当是先去到顺天府的临时王府,把家眷安定下来之后。 再去拜会当地的官员和世家大族。 可杨宁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藩王啊。 打从杨宁在京城出发。 他口中喊得口号就是肃清漠北。 一个以肃清漠北作为目标的藩王。 又怎会顾念小家子情呢。 他石恒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好歹也是读过几本书的。 对杨宁和楚王杨楚这种战斗力旺盛的藩王,他还是能够参悟其一二的。 “下一站,顺天府!” 石恒扬声一喝,生怕整个行伍中的队伍有一个人没听到。 而话音刚落,杨宁的嘴角明显挑起了一抹满意。 可就在此时。 杨宁一行人的后方,突然升起一阵尘埃。 石恒见状,连忙带着几十个亲卫骑兵,匆匆赶了过去。 不多时。 十几个甲胄、容貌皆是十分陌生的骑兵打着大乾边关的旗帜,就被石恒带到了杨宁面前。 “石恒将军,这些人是?” 杨宁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但总在府中操练的那群府兵,他多多少少都是能认个大概的。 可眼前这几个士卒,完全就是陌生的。 “回禀殿下,这十几个士卒自称是山海关张总兵的亲信。” 石恒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也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但碍于刚刚册立的张总兵的名头,石恒还是将这十几个人带到了杨宁面前定夺。 “回禀殿下,石将军说错了,卑职等人不是什么亲信,我们是和张苞那小子,啊不。” 为首的一个年轻士卒刚要信口开河,便突然话锋一转道:“卑职等人是和张总兵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此之前,卑职等人和张总兵都是来自一个营帐中的士兵。 张总兵的实力非凡,他在战场上没有帮衬卑职等人。 如今张总兵成了山海关总兵,便让我们几个人作为跟殿下您联络的斥候。 以保消息的真实!” “张苞当了总兵,却让你们几个当斥候,你们心中就没有怨气?” 杨宁听罢,并没有怀疑,而是一脸淡然的开口发问道。 毕竟就从张苞的功绩中就能看出。 张苞在军营中的地位肯定不低,有几个信得过的过命兄弟也是十有八、九的。 毕竟。 哪怕是在前世,能同时身怀陷阵之功和先登之功的,也都是历史上一等一的大将了。 若是说张苞的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 他能靠着一个人的能耐,就完成这两项大功。 那张苞可就不是一个常人了。 至少也得是勇冠三军的吕布那个级别的。 但若真是如此,他张苞也不会被埋没到现在。 只还是一个区区的旗官。 “回禀殿下,卑职和张总兵都是过命的交情。” 为首的这个小卒子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而后双手一拱。 对着杨宁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张苞那小子......啊不,张总兵也说了。 只要我们兄弟几个踏踏实实的做好斥候的这份工作。 他就在山海关内给我们赐几座宅子,而且还给我们以六品押运官的待遇发俸。 别的不说,就单凭这一项、 那也是卑职等人干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啊。 如此一来,卑职等人还有什么怨气,心中倒是有无限的感激。” 听闻此言,石恒的眼神中虽然生出了几分嫌弃的意思。 但是杨宁却十分爽朗的一笑,而后拍了拍为首的这个士卒的肩膀。 “说的不错,敢实话实话就算是一条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宁继续开口追问道。 “回禀殿下,您叫卑职大虎即可。” 大虎双手一拱,露出了一副憨厚的笑容,两颗虎牙更是额外显眼。 杨宁见状,大手一挥。 连忙冲着身旁的石恒将军开口发令道:“石将军,就把这几个人暂时归到府兵亲卫的建制当中去吧,俸禄也照常发他们一份儿,毕竟是张总兵的人。” “末将遵命。” 说着,石恒将军便大手一挥。 大虎等人也是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而后便归入到了燕王的府兵队伍当中。 不多时。 一座规模不输京城,但是繁荣程度却逊色数倍的巨大城池。 赫然出现在了杨宁一行人的面前。 夺目望去。 那城墙的大门上赫然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顺天府。” 杨宁长舒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殿下,这就是顺天了。” 石恒将军双手一拱,冲着杨宁说道。 “不错,先让府兵护送王妃等人入王府吧,你随本王前去周遭走一走,顺便去校场看看,安顿大军也是本王的分内之事。” 杨宁故意抬高了几个声调,话里话外都透露出给徐渭云听的意思。 而彼时还在马车里面的徐渭云闻言,则是敏锐的嗅到了几分不对的味道。 而后冲着面前的杨宁开口问到:“燕王殿下,小女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年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到西北边关戍边之时,也没有先去安顿军士啊。 殿下莫不是有事瞒着妾身?” 听闻此言。 杨宁连忙摆了摆手道:“王妃想多了,本王只是想体恤下士,仅此而已啊。” “最好如此。”徐渭云轻哼一声,而后冲着一旁的徐渭祖说道:“渭祖,你也跟着燕王殿下一起去,倘若燕王殿下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回来要告诉我。” 徐渭祖听罢,双手一拱道:“遵命。” 可随着徐渭云将马车的帘帐拉下。 徐渭祖却小心翼翼的冲着杨宁说道:“姐夫,看来我要陪你一起去解辽东之围了,但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我姐。” “好样的。” 杨宁满意的拍了拍徐渭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欣慰。 不多时。 随着徐渭云等人的马车,以及一众太监下人都纷纷入了城。 杨宁、石恒、徐渭祖、姜南风,以及这四人背后的两万大军,便毫无犹豫的直接绕过了顺天府。 而后径直的朝着辽东城开拔了过去。 “全军听令,快马加鞭,今日傍晚之前,务必要到达辽东城外!” 杨宁扬声一喝,其身后两万士卒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 一股脑的就朝着辽东城奔袭了过去。 与此同时。 辽东城外围。 完颜金看着天边逐渐落下的夕阳,不禁深吸一口气。 “明日撤军也会相安无事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半点动静。 虽然来送死的大乾将士多了几个,可无伤大雅。 你说是吧,军师。” 秃头军师闻言,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皮。 仍是眼神凝重道:“王子,请叫我丞相。 而且,按照原本的计划,应当是今天撤军的。 听说那个燕王已经进入到东北边关了。 咱们明日一早就走,越快越好,绝不要停留! 听闻那个燕王,异于常人。 若是他出奇兵,咱们虚张声势的排头军,可就危险了! 就连咱们的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第188章 扎营古城鹤城,完颜金与杨宁的首次摩擦! “军师,你未免也太悲观了吧。” 完颜金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嗤之以鼻之色。 “那个燕王不过是大乾王朝的六皇子,在此之前,俺已经派人打探过了。” 完颜金说着,拍了拍胸脯,嘴角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容道:“京城中的官员都说,那个六皇子名为杨宁,天生脑疾,除了空有一身蛮力之外,压根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呵呵。” 秃头军师闻言,则是一脸不屑的开口打断道:“王子你派人打探的消息确实不错,但是未免太过时了。 老夫可是听说,那个六皇子杨宁,自从被人陷害之后。 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先是为大乾王朝提出了几条相当有建设性的国策。 而后又带着几百个年岁已高的老兵,在皇子军演当中,连克楚王、齐王等一众藩王皇子。 最终成功在皇子军演当中夺魁,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乾监国。 如今的杨宁,早已不是当初人人口中的憨皇子了。 甚至,听一些小道消息说。 小可汗完颜兀的失踪,也与这个杨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秃头军师说着,语气逐渐严肃了起来。 一旁的完颜金闻言,眼神中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恐惧之色。 “军师,你这说的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完颜金挠了挠头,而后猛地转身。 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万“先锋军”。 “这个杨宁若是真有天大的本事,为何不早些显露,非要等到被人陷害才出手?” 完颜金一脸不屑,而后挺起了胸膛:“更何况,军师你难道看不见,本王子的身后还有两万大军。 就算那个杨宁真敢来犯,本王子想要将其剿灭,又何尝不是手到擒来呢?” 此话一出。 秃头军师长叹一口气。 而后拍了拍完颜金的肩膀说道: “现在小可汗完颜兀下落不明,大可汗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漠北王庭中的那几个王爷不会老实的,若是过了年关,大可汗圣体归天。 这漠北王庭,可就要由王子你撑起来了。” “军师你好啰嗦啊。”完颜金不屑一笑:“大乾有人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将眼前的爽快享受了,明日之事,明日再想便是了。” “别叫我军师,叫我丞相!”秃头军师沉声一喝。 可就在此时。 伴着仅存的一抹夕阳闪过。 一片黑压压的长影,竟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完颜金的军事嗅觉相当敏锐,他立刻就发现了那夕阳下的诡异黑影。 “军师,你看那是什么?” 完颜金突然搂着秃头军师,指了指远处的一片不起眼的黑影。 “应当是鸟群吧,可是......”秃头军师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不对,如今年关将至,候鸟理应往南方迁徙,怎么会有鸟群在这个时候往东北飞呢?” “快,叫几个斥候去前面打探打探!” 完颜金不敢耽搁,立马从瞭望塔旁抓了一个小卒,厉声喝道。 “是!”小卒闻言,满头大汉的就跑了下去。 漠北王庭和大乾王朝,在军事设备上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像早就在大乾王朝普及的单筒望远镜。 在漠北人眼中,和吸人魂魄的怪物容器没有什么两样。 “王子,不如今夜连夜撤退吧,老夫觉得,那黑影或许是不祥之兆。” 秃头军师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惧色。 可完颜金闻言,却毫无退避的意思。 “慌什么,不过是一群影子罢了,说不定又是一群来送死的土司。 而且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那群影子就算是敌军,距离我们也还有二十多里。 若一会斥候来报,说那黑影确实是敌军,我等再做迎击准备也完全来得及。” 听着完颜金的话,秃头军师长呼出一口浊气。 他跟了完颜金十年,对于完颜金的为人那是相当了解了。 就是一个争强斗狠的倔驴。 一旦被完颜金认准的事儿。 就算是用一万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一点,倒是与会变通的小可汗完颜兀不同。 但却与大可汗完颜王骁的性格,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 距辽东城二十里之外。 杨宁等人正快马加鞭,疾驰在一望无际的东北平原。 看着夜幕将至,杨宁大手一挥,直接发令停止行军。 “殿下,此地距离辽东城已经不到二十里了,急行军一个时辰就能到达。” 石恒将军骑着快马,来到杨宁身旁说道。 “从地图来看,这周围应当有一座名为鹤城的古城才是,咱们今晚或可在哪里驻扎。”徐渭祖手里抱着一个地图,眼神中却充满了迷惑:“只是,这周围都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平原,未曾见到有城池啊。” “这你就不如我了,东北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熟悉的。” 姜南风见徐渭祖一脸为难,便主动接话说道:“鹤城确实是一座无人的古城,而且鹤城距离辽东城也只有二十多里,但鹤城不在此处。 而是在辽东城的北边,如果想要到鹤城驻扎,就要多行军一个时辰,从西北绕过去。” 姜南风说着,冲着杨宁双手一拱。 “末将附议,毕竟在此等平原之处安营扎寨,若是被漠北的斥候发现了,搞一手突然袭击,咱们可就疲于应对了。” 石恒闻言,也连忙冲着杨宁双手一拱。 在外带兵作战,最重要的便是安营扎寨了。 数万大军的调控之难,从来都不是体现在作战上。 而是体现在后勤上。 现如今,杨宁已经通过方便面和牛肉干的研制。 几乎解决了所有士兵的短期粮食问题。 接下来唯一需要担心注意的,就只有住这一个方面了。 古城虽然荒无人烟,但周遭的城墙尚在。 整体的建制相对完备。 哪怕是真的遇到敌人的偷袭。 也能够凭借古城中原有的建制硬抗一段时间。 反观在平原,就只有被敌骑当成地鼠去打的资格了。 “多行军一个时辰么。” 杨宁轻抚下颚,深思片刻后嘴角一挑:“那就让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再多活一个时辰吧。 今夜子时出击,一会儿到了鹤城,就让士兵们生火造饭,提前做好准备。” “是!” 说罢。 石恒立刻传令下去。 大军便陡然调转了方向,风风火火的朝着辽东城的西北方向行军了过去。 而在辽东城外完颜金等人的眼中。 天边的那一长溜黑影,也消失在了西北的丘陵之中。 见此一幕。 彼时的秃头军师长舒一口气。 可完颜金的眼神中却明显掠过几分失望之色。 “看来,只是一群巡逻的大乾将士。” 完颜金无奈的说道。 “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若真是敌军来袭,王子若出了什么事端,漠北王庭可就要大乱了!” 秃头军师则是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话里话外的语气,与盼望开战的完颜金全然不同。 “报!王子殿下,丞相大人!” 就在二人相互攀谈之际。 才刚派出去的斥候,立刻火急火燎的冲上了瞭望塔。 满头大汗的跪在了完颜金和秃头军师的面前。 “慌什么,慢慢说。”秃头军师冷冷的说道。 “出大事了!”漠北斥候双手一拱,眼神中满是慌张之色:“大乾好像派出了主力,正朝着辽东城的北方而去!” “主力?大概有多少人?” 完颜金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激动之色。 而秃头军师则是露出了一副担忧之色道:“他们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回禀王子殿下,丞相大人。”斥候连一口大气都没喘,便继续开口说道:“据小人观察,此次出征的大乾部队,至少有两万人以上。 但这两万人部队的目的地,貌似并不是辽东城,而是辽东城的北部。 而且这两万人的建制各有千秋,从军备和人马上来看,与先前派来解围的那群虾兵蟹将完全不同! 关键是,率领这两万大军的将领,还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年轻小将,看上去在军中相当有威望。” 听闻此言。 完颜金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光亮。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就拎起了地上斥候的衣领。 而后眼神极为犀利道:“他们往哪儿走了?确定不是阳平侯的部队?” “回禀王子殿下,绝对不是阳平侯的部队,阳平侯的部队小人认得!” 斥候闻言更是语气慷锵有力的回应了起来。 “太好了,这么看来,那两万人马肯定就是燕王杨宁的部队没错了!” 完颜金眼神激动,而后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王子殿下,不可如此!” 秃头军师见状,立马伸手按住了完颜金即将拔剑出鞘的大手。 “有何不可?”完颜金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不满,而后一把就打掉了秃头军师的大手:“军师啊,我看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藩王,咱们漠北王庭连大乾太子都能杀。 区区一个藩王又有何杀不得的!” “王子殿下,不可胡言乱语!” 秃头军师闻言,立刻扬声制止:“你难道不清楚,大乾太子是如何死的吗?我们漠北王庭不过是出了些表面上的功夫罢了! 若是没有阳平侯和京城中那位皇爷的帮衬,说不定我们的部队,早就被那大乾太子打回到大漠里去了!” “啰嗦啰嗦。” 完颜金说着,一脸气愤的剑扔到了地上。 而后语气明显生出了几分不满道:“我不去了还不行,休要再啰嗦了。” 完颜金说着,秃头军师连忙冲着跪在一旁的小斥候挥了挥手。 示意斥候离开。 “王子殿下不急,大战早晚会打的。”秃头军师说者,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明显平和了几分:“只不过,大战的时间不是现在。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蓄积力量,夺取漠北王庭的掌控权。 至于大乾,不过是一块嘴边的肥肉,想何时吃便何时吃。” “唉。”完颜金闻言,一脸无奈的摆了摆手:“行了军师,父汗有令,说出门在外都听你的。 这仗我不打就是了,莫要再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听。 今夜若相安无事,明日一早就回漠北吧。 演戏,可比打仗累多了!” 第189章 就藩东北第一战,十万火箭烧连营! 是夜。 子时。 鹤城。 原本平静的古城上空,突然生出了一道道微弱的炊烟。 原本漆黑的夜幕,更是多了一团团微弱的火光。 杨宁一行人正立在城墙上。 不断遥望着近在咫尺的辽东城。 “殿下,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了。” 石恒走到杨宁身旁,双手一拱道:“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朝着辽东城进发了。 这是末将和军中的几个先锋将领,共同商议出来的行军路线。 还望殿下过目。” 说着。 石恒大手一挥,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卷。 能看得出来,这份地图已经被保存了许久。 唯有上面崭新的墨迹,还能体现出这是一副用来行军作战的堪舆图。 “不错。” 杨宁从石恒将军的手里接过堪舆图,而后眼神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为何要在鹤城留守两千人马?”杨宁突然指了指地图上的圆圈标注。 “回禀殿下,末将以为,既然要打,就要把这群漠北蛮子打痛、打怕。” 石恒说着双手一拱,语气极为严肃的说道:“咱们从这个方向对着辽东城进攻,一旦将这群蛮子打散了,他们必定会沿线往北逃。 鹤城背后不到五十里,就是漠北王庭实际的掌控区域了。 末将之所以会在鹤城设置两千人的伏兵驻扎。 为的就是等到这漠北蛮子大军溃逃之际。 再补上最后最为致命的一刀!” 听着石恒将军头头是道的说辞。 杨宁嘴角一挑,而后直接将这份堪舆图合了起来。 而后径直递给了面前的石恒。 “如今军中有多少火枪、火炮?” 杨宁继续开口问到。 “回禀殿下,大多数的火铳、火炮,都被您提前运送到了顺天府的燕王府邸。” 石恒双手一拱,眼神极为诚实的说道:“如今军中所有的火器加在一起,大概只有一千五百柄火铳,以及红衣大炮十二门。” “把火器全都留在鹤城,并从铁卫三营中拨出两千人马,一并留在鹤城。” 杨宁闻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下令道、 “遵命。” 石恒双手一拱,瞬间心领神会。 燕王殿下这是想要将漠北蛮子彻底打痛啊! “姜南风,你不擅长远程突袭,这鹤城留守之责就交给你了。” 杨宁说着,将一块临时雕刻的铜虎符,径直交到了姜南风的手里。 “小人领命,定不负殿下的嘱托!” 姜南风双手一拱,当即从杨宁的手中接过了那枚虎符。 刚刚接过虎符,姜南风的眼神中便闪出了一抹杀意:“滋要是小人目之所及的漠北蛮子,小人都绝不会心慈手软!” “既然如此。” 杨宁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转身,冲着城下蓄势待发的一万七千人马扬声喝道:“随我出征,剿灭漠北蛮子,共解辽东之围!” “杀光蛮子,杀光蛮子!” 鹤城内的无数大乾将士群情激奋。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生出了滔天的杀意。 虽说这群士卒,聚集在一起的时间才堪堪三天。 但究其根本,他们都是亲临沙场的战士! 心中对家国的热情,更是无比之崇高! “今日,本王以人头作军功,杀敌十人,赏银百两,杀敌百人,官升两级! 先登、陷阵、夺旗者,封六品副将,赏银三千两! 战死者,本王做主,抚恤金百两,家中长子可免试入军籍!” 杨宁见状,连忙就着这群情激奋的高亢,扬声喝道。 而在听到了杨宁如此大手笔的奖赏之后。 原本就十分激动的大乾将士,更是纷纷热议了起来。 “跟着燕王殿下一场仗都没打过,可是手里拿到的钱,却已经比我从军五年还多了!” “什么是体恤下士?时不时的去军营说点好话就是体恤下士?体恤下士,当如燕王!” “今晚定是一场血战,但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在杀敌陷阵的路上!” 眼见将士们的情绪已经提高到了极致。 石恒将军见状大手一挥,连忙开口发令道:“各营按建制,今夜突袭蛮子没有主攻副攻! 全他娘的都是主攻,这主攻副攻虽然只有一字之变。 可我要让你们变出气势来,变出杀气来! 从八个方向逐一击破,不可有半点闪失! 听燕王号令,剿灭北蛮,大乾江山永在!” 随着石恒将军的扬声一盒。 鹤城破破烂烂的大门,吱吱呀呀的打了开来。 一万七千余名将士,步兵骑兵相互配合。 分成了八股势头正盛的部队,直冲辽东城外奔袭而去。 杨宁、石恒、徐渭祖三人见状,也缓缓登梯下楼。 带着最为精锐的一千西北骑兵,浩浩汤汤的朝着漠北王旗之所,奔袭了过去! ....... 与此同时。 辽东城外。 完颜金正一个人坐在木制的瞭望塔前喝着闷酒。 秃头军师同样没睡,而是在这完颜金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陪着。 “王子殿下,不能再喝了,明日一早还要早起带兵赶路呢。” 秃头军师语重心长的劝道。 “军师,你是知道我的,我平生最爱的就是打仗,不让我打仗,只让我演戏,实在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啊。” “王子殿下放心,老夫保证。”秃头军师说着,突然站了起来。 而后一脸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三个月之内,一定让你有仗可打,而且是大仗,硬仗!” “军师此言当真?”完颜金闻言,眼神中立马就生出了几分激动。 “决战之日,迫在眉睫,小可汗不归漠北,王子你便是众望所归。” 秃头军师咯咯一笑,苍老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狡诈。 “等我拿下东北全境,就算我不是众望所归,那群老不死的也不敢说什么!” 完颜金霸气的摔碎了酒瓶,眼神中满是戾气。 可就在此时。 天空中一阵簌簌的气流声快速划过。 完颜金和秃头军师闻言,都是一脸错愕的四周环视了起来。 紧接着。 天空中成片的火点,便如一张火海织成的大网一般,瞬间朝着他们的营地扑杀了过来! 箭矢、火矢交相辉映,疾驰如死神降临。 完颜金驻扎在辽东城外的大军营帐。 多为木制皮革,一点就着。 一时间,黑烟弥漫,无数蛮子都被活生生的呛死在了烟雾之中。 即便是有从营帐中死里逃生者。 也都被下一波的箭矢,直接射杀,尸身被钉死在了营帐门前。 完颜金和秃头军师见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的愣在了原地。 他们二人虽然是在漠北都见过大场面的。 但像今日这种,自家的士卒当着自己面死伤惨重,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啊! “怎么回事?难道是阳平侯那厮不守信用?” 完颜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阳平侯林忠。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秃头军师闻言,连忙摆了摆手。 “有何不可能!” 完颜金闻言,一意孤行的怒斥道:“定是那阳平侯林忠故意把我们困在这里,想用你我的脑袋换功绩!” “别胡言乱语!阳平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秃头军师怒气上头,一巴掌就拍在了完颜金的后脖颈子上。 完颜金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而后露出一副凶相道:“军师,莫非你也要害我?” “害个屁!”秃头军师被完颜金这副见人就咬的饿狼模样气的老脸一黑,而后直言不讳道:“你可知道那阳平侯是谁?他是你父汗的亲兄弟!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狗屁的功绩,就害你我呢!” “什么?父汗的亲兄弟?这怎么可能!” 完颜金闻言,两个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 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言论一般。 “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原本不应该告诉你的,但如今情况危急,若是再不告诉你,老夫怕你直接率军冲杀进阳平侯的大营里去!” 秃头军师说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后怕之意。 同样出现在他脸上的,还有一股错愕和无奈。 完颜金咽了咽口水,瞬间恢复了理智。 “若是这群夜袭的部队并非阳平侯之军,难不成!” 完颜金眼神一紧,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从嘴里颤颤巍巍的念出了几个字:“难不成,这几个人是那个狗屁燕王的部队?” 秃头军师闻言,连忙回过神来,而后点了点头道:“大抵如此,大抵如此啊!” “若真是如此......”完颜金不敢耽搁,连忙将自己身上的甲胄卸了下来,而后直接披在了秃头军师的身上。 “军师,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待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完颜金猛地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王子!万万不可大意啊!” 秃头军师挥舞着双手,扬声一喝。 完颜金闻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 伴着三十万发箭矢倾盆而下。 杨宁立于万军之前,他左侧是徐渭祖、右侧是石恒。 他单手握着龙旗,大手一挥,怒声一喝: “全军听令! 随本王冲杀漠北大营,片甲不留!” 第190章 歼灭完颜金八千大军,斩杀军师完颜突! 话音刚落。 鼓声震天响起。 杨宁这边的将士纷纷举起了火把,一人一刀一火把。 纷纷朝着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冲杀了过去。 而漠北的蛮子见状,也都从被偷袭的恐惧中回过了神来。 他们三五成群,纷纷翻身上马。 而后在完颜金的指挥之下,竟真的在这偷袭的逆势当中,组织起了一次次反冲锋。 可彼时的大乾部队,就像是一双无形的铁手。 无论漠北骑兵如何冲杀。 无论完颜金组织的进攻多么恐怖。 却都无法冲破大乾部队的封锁。 更关键的是。 大乾部队越战越勇,无论是大乾的骑兵还是步兵,都宛若神兵天降。 与先前那群在东北边关吃空饷的废物,简直有着天差地别。 “完颜将军,冲不破啊!” “完颜将军,我们还是自己跑自己的吧!” “这群大乾将士肯定是精锐,若是四散溃逃定会被全歼!” 漠北的蛮子们纷纷开口热议,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恐惧之色。 作为常胜之师,作为不败之军的他们。 这还是第一次,在东北边关感受到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完颜金闻言,猛地朝地上啐了口吐沫。 而后眼神犀利,语气极为愤怒道:“所有人无论兵种全都上马,披甲士卒排头,无甲士卒殿后! 这批大乾军将虽然强,但明显不是处于同一个建制的! 就冲着他们建制之间的缝隙突围,随本王子一口气冲出去!” 话音刚落。 整个漠北蛮子集团,便按照完颜金的话瞬间排成了一长串队伍。 而彼时的杨宁则是将完颜金所有的动作,全都尽收眼底了。 “石恒将军,立刻组织部队相互融合,不要给完颜金任何可乘之机!” 杨宁突然冲着身旁的石恒将军发令道。 “是!” 石恒双手一拱,立刻派出战场上用于指挥的旗手。 上百个旗手如洪流一般,瞬间朝着战场上奔袭而去。 几乎在杨宁下令之后的几分钟内,旗手便已经将杨宁所有的命令传送到位了。 经过完颜兀的告密之后。 杨宁对这完颜金可谓是相当了解了。 莽撞、好斗。 但在军事上的造诣,却堪称漠北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这种人必须杀! 今日,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不好了!” 就在杨宁以为胜券在握,准备静候收菜之际。 一道极为刺耳的呼喊声,却瞬间将杨宁拉回到了现实。 “怎么了?” 杨宁脑袋一歪,冲着身旁满头大汗的小斥候发问道。 石恒见状,同样是露出了一副错愕之色,双双盯着面前的斥候。 “有两百余蛮子斩杀了我们十几个旗手,趁着传令的间隙突围成功了!” 小斥候双手一拱,直接跪在了杨宁面前。 而杨宁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而后连连摆了摆手道:“无碍,无碍,不过是几条臭鱼烂虾,成不了气候的。” 石恒将军闻言,则是剑眉一抖,厉声喝道:“派人去追了吗?” “回......回禀石将军,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人数太多,各股大乾军将,一时难以分身,便没派人去跟。” 斥候说话的语气明显弱了几分,颤抖的声带更是恐惧到了极致。 “混账!” 石恒闻言,一巴掌就打在了那小斥候的脸上:“若是因为没有跟踪剿灭,而让那两百多个蛮子回到漠北,带来引援,又该当如何?”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斥候磕头如捣蒜。 “罢了,石将军。”杨宁摆了摆手,而后转头看向斥候问到:“你可探明那群逃走的漠北蛮子的身份了吗?” “回禀殿下,尚未探明,但......那群漠北蛮子的阵中似有一个官职不小的将领。” 小斥候说着,眼神中明显闪出了几分惶恐之色。 而杨宁闻言,则是心中一颤,顿感不妙。 “从各支队伍中抽调百人,组成突击骑兵,快派人去追!” 杨宁扬声一喝道。 “是!殿下息怒,小人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斥候双手一拱不敢怠慢。 石恒将军见状,更是一脸悻悻的拱手问道:“殿下以为,逃走的那人会是?” “八成是完颜金那狼羔子!” 杨宁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说道。 毕竟,早在就藩东北之前。 杨宁便将这辽东之围的情况摸出了一个大概。 说完颜金的部队有八万人,但那都只是虚数而已。 据暗桩九筒的情报来看,围在辽东城外的真实兵马。 最多不过两万余人。 而漠北王庭的兵马建制,又是以万人为单位。 也就是说。 围困辽东城的漠北军中,最多只有两个将领! 其中一个将领是完颜金,这是板上钉钉的了。 而另一个将领,则大概率会是完颜兀身边的军师! 漠北人对于掌权,有着完全不输大乾官员的执着。 尤其是对于兵权的把控。 漠北将领恨不得学祁厅长那样。 等到得势之后,恨不得把村子里的野狗都弄到省厅去当警犬。 所以。 若成功突围的那两百蛮子当中,真有一个漠北将领的身影。 那大概率就是完颜金! “等等!” 可就在小斥候刚从地上爬起来,手握两色旗帜,准备去前线调兵之际。 杨宁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话锋一转道:“不用去了,你先归队。” “卑职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是......那突围出去的两百蛮子不用追了?” 小斥候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对,你先归队,这两百人突围之事,暂时不要声张。” 杨宁拍了拍小斥候的肩膀。 小斥候双手一拱,应声点了点头,而后便连忙离开了杨宁眼前。 直至小斥候走远,石恒将军这才同样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之色问道:“殿下为何不派追兵?”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杨宁刚开始沉默了片刻,而后长呼一口气。 这才冲着石恒将军说出了十二个字的名言。 “本王确实想要雷厉风行、兵贵神速,但本王若是在今日就将完颜金消灭。”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股权谋之色:“明日,本王又该何去何从呢? 漠北王庭会不会派出一个本王从未了解过的对手,接踵出战? 东北本土的官员,会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置本王于死地? 完颜金该杀,但绝不是现在。 他对本王而言,无非是一块挂在嘴边的肥肉。 随时都能吃,但要挑一个最好的时间去吃! 吃早了会撑死,吃晚了会塞牙。” 听着杨宁的言论。 石恒先是微微一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但很快,石恒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眼中的错愕之色,也都变为了无尽的钦佩。 “殿下英明神武,末将佩服!” 石恒双手一拱,算是默认了杨宁的处理方案。 而随着大乾士卒如虎般的夜袭。 毫无防备的漠北蛮子已经被冲杀成了一群溃败之兵。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战斗。 还能拿得起刀在马上战斗的漠北蛮子,已经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了。 见时机成熟,杨宁立刻扬声一喝:“剩下的漠北人竖起耳朵听好了,现在投降,本王留你们一条小命! 若继续负隅顽抗,本王保证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 原本还在前线激战的一众漠北蛮子闻言,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众蛮子的眼神中明显闪过几分狐疑。 经过片刻的僵持之后。 竟真有几个蛮子主动放下了手中的刀刃,朝着杨宁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我等愿意归降,还望大乾王爷收留。” 可就在这几个漠北蛮子刚要走到杨宁面前之际。 几道锋利的箭矢瞬间穿透了这几个漠北降兵的身躯。 扑通! 最先投降的漠北降兵当即凉了个大透,而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谁敢投降,老夫就取谁狗命!” 秃头军师手持弓箭,胸带甲胄,眼神中满是愤愤之色。 “都杀了吧。” 杨宁闻言,也没有任何招降的意思了。 他只是大手一挥,而后默默的转身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 最后两千余名负隅顽抗的漠北蛮子。 也都被大乾军将杀了个干干净净。 站在城楼上主动射杀降军的秃头军师。 同样落了个人首分离的下场。 “殿下,这人名叫完颜突,名义上是完颜金的军师,但实际上,这个完颜突却是漠北王庭中的六大丞相之一。 完颜突手中虽然没有兵权,但在整个漠北王庭中的地位,可是丝毫不弱于逃走的完颜金。” 石恒将那秃头军师的首级奉上,并一脸严肃的开口解说道。 “已经确定了逃走的二百蛮子当中,有完颜金的存在了?” 杨宁眸子一转,沉声问道。 “是。”石恒双手一拱,一五一十的说道:“末将已经派人把战场打扫了两遍了,确实没有见到完颜金的尸首。 而且大军的虎符也不在完颜突的身上,由此可见,完颜金确实已经溃逃了!” “战损比如何?”杨宁继续追问道。 “回禀殿下,全歼敌军八千四百二十七人,我方伤亡人数,尚且不到两千!” 石恒说着,嘴角明显掠过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而杨宁闻言,眼神中同样闪过一抹赞赏。 “不错,当真不错。” 杨宁点了点头,而后大手一挥道:“战损超过八比一,十年来把仗打成这样的,也只有本王一个了吧?” “殿下英明,辽东之围已解,我等是否要进入辽东城?” 石恒双手一拱,指了指全程像个石头一样的高耸城池。 杨宁闻言,却连忙摇了摇头:“告诉麾下将士,只需收拾战利品,无需打扫战场,这烂摊子就交给辽东城里的阳平侯去收拾吧。 收完战利品后,就随本王一同回顺天府待命。 东北官员一见面就给了本王一连串下马威。 如今,也到了本王给他们下马威的时候了!” 第191章 左将军林阮懵逼了,漠北蛮子一夜屠尽? 不多时。 杨宁的部队便将战场上所有肉眼可见的战利品,全都搜刮了个干净。 而彼时的辽东城仍是没有一点动静。 城墙上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漆黑。 别说一个火把,就连一个士卒。 杨宁全程都没有见到半个。 “殿下,你说这辽东城会不会已经是一座死城、空城了?” 石恒将军的眼神中同样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并下意识的向杨宁开口问到。 “死城空城倒是不太可能。” 杨宁摇了摇头,眼神中明显闪出了几分笃定:“父皇也好,还是前太子一派的官员也罢。 他们都对整个东北有着相当严密的控制。 作为东北为数不多的大城市。 若是辽东城真的成了一个空城、死城。 恐怕父皇早就派兵来驻扎了。” 听闻此言。 石恒的脸色瞬间难看了数倍。 “如此说来,这辽东城内的驻军,可就是全程见证了咱们的解围之战,而没有伸手帮扶一分一毫了! 这种行为若是放在西北行军中,可就与叛变无异了!” 杨宁闻言,却长叹一口气。 淡然的摆了摆手到:“石恒将军稍安勿躁,这毕竟是东北,和不是西南、更不是西北。 在西北,徐国公说了算;在西南,楚王杨楚说了算。 可这东北大地,看似是大乾的疆域,可如今的实际掌权者,却并不是大乾的臣子啊!” “不是.....大乾的臣子?” 石恒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 “殿下说这话是何意,难道殿下觉得,阳平侯......已经叛变了大乾皇帝陛下?” 石恒咽了咽口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而杨宁闻言,则是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笃定之色。 “在到达东北之前,我以为阳平侯只有五成叛变之心。 可自从本王到了山海关之后,便觉得,阳平侯至少有十二成的叛变之心! 内外勾结,官官相护。 这阳平侯不除,东北苦矣!” “殿下放心,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石恒闻言,先是愣了几秒。 而后便双手一拱,眼神十分坚毅的回应道。 “行了,石将军,一会儿先带着士兵们去领赏钱。” 杨宁说着,拍了拍石恒的肩膀。 而后便转头看向了徐渭祖说道:“走吧小舅子,先随本王回顺天府,免得让你姐姐起疑心。” 说罢。 杨宁和徐渭祖就带着几十个亲卫,匆匆朝着顺天府的城门奔了进去。 而石恒将军见状,则是带着剩下的大部队。 朝着顺天府外的校场奔袭了过去。 而随着旭日东升。 天蒙蒙亮起。 辽东城楼上。 几个小卒打着哈气。 刚要到城楼下开闸防水。 便闻到了一股极为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腥味?” “似是城下,难道那群围攻的蛮子自杀了?” 两个守城将士毫无顾虑的打趣道。 可随着第一缕阳光撒过。 满地的残尸骸骨瞬间映入眼帘。 两个原本还满面从容的士卒见状,登时就愣住了! “卧槽!这怎么回事?” “全死了啊.....昨夜值守的门卒呢!” “哪有值守的门卒啊,你忘了,左将军林阮说了,辽东城外城不许住人,这外围的八里城墙,除了咱们每日巡逻之外,哪还有人了!” 两个登上城楼的士卒,不光是眼神发颤。 彼此的脸色都白的瘆人。 “快,回去禀报左将军林阮,出大事了!” 两个士卒说着,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爬回了城内。 不到一个时辰。 整个辽东城将军府瞬间就炸了! 上百名大小将领,纷纷汇聚到了将军府内。 几百两奢华的马车占据了每一条通路。 辽东城的百姓想要通行,甚至都只能绕过将军府。 额外耽搁几个时辰。 “真是晦气,这将军府何时开张了?” “谁知道呢,本想着去东城买些过冬的煤来烧,这可倒好,凭老朽这副腿脚,肯定去不成了。” “怪事怪事,莫非是城外打仗了?” “老天爷啊,可别打仗了,让咱们喘喘气吧!” 堵在将军府门口的百姓都纷纷唱衰道。 毕竟,今天将军府这副情况实在是让人惊愕。 即便是在被围困最甚的那段时间内。 将军府上下也没出现过这般车水马龙的景象。 更别说将军的车辇把道路都占满了。 与此同时。 辽东将军府内。 左将军林阮独坐高堂,院中聚集了上百名中层将领。 而那两名最先观察到辽东城外无数漠北蛮子惨死的士卒。 更是跪在高堂中央,连头不曾抬起半分。 “所有围困在城外的漠北蛮子都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左将军林阮长着一张发白的大长脸,眼神极为不屑的问道。 “回禀左将军,卑职巡城之时有些迷糊,只能确定城下的漠北蛮子血流成河。 至于有没有活口,卑职实在不知啊!” 跪在高堂之下的两个士卒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此话一出。 围观在高堂之外的一众中层武将都纷纷热议了起来。 “说不定只是死了几个百姓!” “要么就是你们二人睡傻了,还没从梦中醒过来!” “漠北蛮子围困辽东城已经十日有余,京城也多次派兵过来,怎么可能说被全歼就被全歼!” “以末将之见,定是这两个士卒被漠北蛮子收买,想要引导部队去外城,而后围而歼之!” 听着中层将领的热议。 跪在高堂的两个士卒都快把脑袋磕烂了。 发闷的响声不断回荡在整个高堂内。 可坐在主座的林阮却仍是一脸淡然。 “不急,我已经派人去城外探了,想必一会儿就能得到消息了。” 话音未落。 十几个气喘吁吁的士卒便从围观的一众将领中挤了出来。 而后众兵员冲着林阮双手一拱,惊慌失措道:“将.....将军,出大事了,辽东城外的情况确实如这二人所言! 所有的漠北蛮子都被全歼,所有的甲胄兵器也都消失了! 只是战场上没有任何打扫的痕迹。 卑职下城楼探查,发现血液尚未凝固。 这群漠北蛮子应当是昨夜子时死的!” “全.....全死了?那可是号称八万大军啊!” 左将军林阮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直接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为首的士卒闻言,双手一拱道:“确实全死了,只不过...... 卑职肉眼清点尸体发现,这群漠北蛮子没有八万人。 最多只有八千出头!” 此话一出。 整个辽东将军府的上百名将领全都愣住了。 他们一方面是感慨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一夜死绝。 另一方面则是被这巨大的人数差异给震惊到了! “怎么可能只有八千人在外围困?” “左将军几次三番派了斥候去探查,最后的结果都是八万人啊!” “若辽东城外真的只有八千人。 那岂不是说,辽东城被围困的这十天半月。 一直都是左将军在愚弄我等?” 第192章 阳平侯人傻了,你说燕王把辽东之围解了? 此话一出。 整个现场的武将全都愣住了。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生出了几分杀机。 而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左将军林阮的方向。 要知道。 这左将军林阮可与地头蛇阳平侯有着天差地别。 一方面,地头蛇阳平侯乃是在东北积蓄了几十年力量的恐怖存在。 无论是在东北边关,还是在遥远的京城。 阳平侯林忠都有着极为不俗的势力。 如今的东北边关,超过八成的官员。 都和阳平侯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利益往来。 若是阳平侯出了事儿。 东北的所有文官武将都会主动去京城。 向大乾皇帝为阳平侯开罪。 可若是这初来乍到不到半年的左将军林阮出了事儿。 这群来自东北边关的文官武将。 保证不会出面。 甚至会躲得远远的。 届时,左将军林阮在大乾皇帝面前。 就是一只把罪名坐的牢牢的死鸭子。 就算再怎么嘴硬。 也都无力回天了。 “胡言乱语!” 左将军林阮闻言,瞬间拍桌而起,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愤怒之色。 “本将军当时可是拿出了自己最为亲近的亲卫去探查。 当时让你们去城外探查,你们都哭着喊着,说不去不去。 现在倒想起耍回马枪了?” 左将军林阮说着,可高堂内的所有武将全都是一脸不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有恃无恐。 毕竟,他们都是阳平侯林忠的人。 在面对左将军林阮之时,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关键是。 左将军林阮的背景,他们这群中层武将全都知根知底。 无非就是一个靠着五品知府的老丈人,混上来的小白脸。 军功没有多少,但银子却送了不少。 这就是为什么。 左将军林阮无法在东北建立自己的势力。 无法在东北服众的真正原因了。 “将军不必如此。” “是啊,林将军何须与我等计较?” “林将军该不会是想要治罪我等吧?” “呵呵,如今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被一夜歼灭,若是无人领这功劳,这功劳便要算在左将军的头上。 左将军何须生气,白白捡了一份功劳,岂不是美哉?” 见左将军林阮愤怒。 高堂内的所有武将,非但没有惧色。 反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调侃了起来。 “行了。” 坐在座左将军林阮身旁的一个长须老将,突然起身,并开口制止。 而随着这位长须老将的话音刚落。 整个高堂内的所有武将,更是在瞬间哑语。 没有任何一个武将敢再多说半个字。 紧接着,尚不等左将军林阮开口说话。 那位长须老将,便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被一夜全歼,对于东北边关来说, 无论如何都是一场幸事。 现在再去计较所谓的人员多少,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以老夫之见,应当速速派人去顺天府禀报阳平侯才是。 这份功劳,就算真的要加,也只能加在阳平侯的身上。” 听闻此言。 高堂内的武将纷纷拱手附和道: “臣等附议,均听祝老将军的。” “对了,祝老将军。” 就在此时,一个看似贼眉鼠眼的小将。 突然从附和声不断的一众武将中窜了出来。 而后冲着满面长须的祝老将军拱手问道:“小的听闻,燕王杨宁已经从京城来到东北就藩了。 按照大乾律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将此事通报给燕王杨宁啊?” “嘶。” 此话一出。 原本已经达成了共识的武将们,又重新陷入了新一轮的热议之中。 “如此说来,燕王确实应该到了。” “你们说,这辽东之围会不会就是燕王解的?” “别放屁了,那燕王在京城中的名声可谓是臭破大天。 他吃喝玩乐还行,若是真让他带兵打仗,呵呵,我是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听闻那燕王杨宁不仅赢得了皇子军演。 甚至还被徐国公召为了乘龙快婿,想必是有些本领的。” 听着高堂内的一众武将热议。 满脸长须的祝老将军,猛地敲了敲手边的木桌。 “够了!” 祝老将军沉声一喝,而后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说道:“既然如此,就派出一个斥候,先通知阳平侯,再通知燕王殿下! 就这么办!” “是!” 此话一出。 整个将军府高堂内的所有武将,全都不约而同的拱手附和道。 坐在主座的左将军林阮见状,更是坐立难安。 虽说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每当祝老将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之际。 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中总是会隐隐作痛。 而不多时。 顺天府。 阳平侯府内。 阳平侯林忠正一脸清闲的躺在院中,吹着风喝着茶。 与折子上所写的窘迫感截然不同。 “侯爷,侯爷!” 一个贼眉鼠脸的小家丁踉踉跄跄的冲到了林忠面前。 “混账!慌什么!有话慢慢说!” 林忠扬声一喝。 “是......是那燕王杨宁回来了!他身上覆甲,血光凛然。 看上去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仗。 小人派人去校场也看了,发现燕王的部众,也都浑身浴血。” 家丁颤颤巍巍的说道。 “嘶,打仗了?” 林忠倒吸一口气,右眼皮突然一跳:“你可看到燕王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了?” “尚未看到,但大约是在北边。”家丁双手一拱,一五一十道。 北边? 辽东城方向? 阳平侯深吸一口气。 脸上明显生成几分狐疑。 可就在此时。 一个面生的斥候却突然闯进了府门。 他双手一拱,将手中的左将军帅印掏出。 而后毕恭毕敬道:“侯爷!出大事了! 整个辽东城外的蛮子,一夜之间全都被杀了,片甲不留啊!” 嗡! 此话一出。 阳平侯林忠的脑袋一紧,眼神中明显生成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看自家的家丁:“你说燕王和他的部众浑身浴血,而且是从北边回来的?” “是....”家丁颤颤巍巍道。 此话一出。 阳平侯林忠咽了咽口水,嘴里不禁嘟囔到:“莫非.....燕王昨夜未归府邸。 是去辽东城外歼灭漠北蛮子去了? 难道,燕王将这辽东之围解了?” 第193章 阳平侯林阮进府,杨宁的首次交锋! 想到这儿。 阳平侯林忠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回过神来,连忙冲着前来禀报的小卒问道: “左将军林阮是否查明,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究竟是何人杀的?” 听闻此言。 前来禀报的小卒子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谄媚之色。 他似是早早准备好了,而后一脸自信的拱手说道: “回禀侯爷,左将军林阮已经查明了真相。 说城外这八千漠北蛮子乃是侯爷全歼的! 这份功劳,理应让侯爷独享!” “混账!” 话音未落。 阳平侯林忠一个嘴巴子就直接抽到了小卒的脸上。 小卒捂着脸,眼神中满是诧异。 平时都是这样给侯爷邀功的啊。 平时的侯爷也都是欣然接受的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泼天的功劳,难道侯爷不想要? “围困在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可是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阳平侯林忠一脚就将面前的小卒子踹翻了,而后怒声骂道:“本侯爷可没有那么多兵,更办不了这么大的事! 你回去告诉林阮,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功劳! 对本侯爷来说,也不是功劳! 速速派人封锁消息,不要让东北周遭的将领知道此事。” 说着。 阳平侯直接将藤椅上的外套拾起,而后披在身上。 大踏步就朝着侯爷府外走了出去。 家丁和小卒见状,全都不约而同的问道:“侯爷,您要去哪儿啊?” “去燕王府,拜见燕王殿下!” 阳平侯长呼一口气,语气明显严肃了几分。 说罢,阳平侯林忠就一人一马,快步朝着南城的燕王府奔袭了过去。 一刻钟后。 燕王府门前。 阳平侯深吸一口气,心情忐忑的敲开了大门。 可他刚一敲门,却发现两个府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阳平侯林忠探着脑袋,往燕王府院中环顾了一圈。 可结果,整个院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燕王殿下?阳平侯林忠前来拜见!” 阳平侯林忠跨过门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可整个大院内依旧是一片沉寂,没有半点动静。 阳平侯林忠见状,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 而后又在院中的几个厢房内走了一圈。 非但没有人影,就连最根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 仿佛整个燕王府,就从未有人进来过。 “不应该啊,昨天傍晚我的探子亲眼见到燕王妃入驻燕王府,这人呢?” 阳平侯林忠挠了挠脑袋,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燕王殿下何在!阳平侯林忠前来拜见!” 阳平侯林忠沉声再喝,声音之大,即便是隔壁的院中都传来了一阵回音。 “阳平侯?” 话音刚落。 燕王府的院墙上猛地探出了一个脑袋。 “你是?” 阳平侯看着探出的人头,略显谨慎道。 “在下乃是徐国公之子,徐渭祖。” 徐渭祖双手把着院墙,嘴角一挑道。 “什么?你是徐渭祖,燕王殿下的小舅子?” 阳平侯林忠对燕王杨宁的调查可谓是深入骨髓。 徐渭祖一开口,阳平侯林忠便知道徐渭祖之于杨宁的关系。 “不错,侯爷今日怎么想着来府上了?” 徐渭祖闻言,仍旧是把脑袋支在墙头上。 一脸淡然的问道。 “这不是听闻燕王殿下今日凌晨才姗姗回府,本侯生怕惊扰了燕王殿下,这才主动前来拜会的。” 阳平侯林忠面对如此针对的问话,虽然心中生出了几分不满之情。 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情绪,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起来。 “看来我家殿下预言的果真没错,既然如此,还请侯爷从燕王府内出来,到隔壁来与我家殿下一叙吧。” 说着徐渭祖一个翻身,直接从两米多高的院墙上一跃而下。 径直落在了阳平侯林忠的面前。 徐渭祖落地时溅起的灰尘弥漫。 阳平侯更是连忙伸出袖子,捂住口鼻。 可徐渭祖见状,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他双手冲着面前的阳平侯林忠一拱。 而后便十分自然的说道:“随我来吧。” 说着。 阳平侯林忠便跟着徐渭祖离开了这座空荡荡的燕王府。 紧接着,二人便向左一拐。 径直的走入了一个看似不大。 但却烟火气十足的小院。 小院内几十个家丁正上上下下的忙活着。 每个人的手里,都分别拿着一种食材。 而本就不大的小院内,更是支了十几张小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个清汤的铜锅。 燕王府的众人都吃的不亦乐乎。 “来啊,给阳平侯添一副碗筷。” 徐渭祖冲着一旁的家丁挥了挥手。 而后拉着阳平侯林忠的手,就径直坐到了杨宁的身旁。 彼时的杨宁,正对着铜锅里的羊肉大快朵颐。 全然没看阳平侯一个正眼。 “殿下万福金安。” 阳平侯双手一拱,略显尴尬的拱手拜道。 “阳平侯来了?” 杨宁闻言,故作震惊的点了点头道:“先吃饭,同为一朝臣子,不必拘泥礼节。” 说话间。 家丁也将一副碗筷端到了阳平侯面前。 可彼时的阳平侯哪里有心情吃饭? 现在辽东城外的漠北蛮子被一夜全歼。 从种种证据来看。 全歼漠北蛮子的始作俑者。 就是燕王杨宁无误。 对于一个正常来就藩的皇子来说。 初到藩地就平定了敌军之乱,解了辽东之围。 肯定是喜出望外的向整个东北的将领,各种发报炫耀。 甚至是大摆酒宴,高歌自己的功绩。 可彼时的燕王杨宁,脸上却没有半点激动。 作为百战老兵的阳平侯林忠,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出燕王杨宁脸上的疲惫。 他深知那种发自内心的疲惫,是因战斗而生。 但除此之外。 他却看不到燕王杨宁与其他皇子藩王的任何一个共同点。 杨宁脸上的那股憨厚与沉稳。 就好似与生俱来一般! “这......殿下,本侯来此不是为了吃喝,而是想要问问殿下,昨夜为何不按照礼部规定,在星夜到达顺天府。 反而是今日一早才姗姗来迟呢?” 阳平侯双手一拱,语气逐渐变弱。 眼神中更是生出了几分胆怯之意。 不知为何。 他虽然与燕王杨宁初次相见。 但每当他把眼神撇到杨宁的身上之际。 总是会从杨宁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让人背后汗毛直立的恐怖杀意。 “本王做什么,与侯爷何干?” 杨宁闻言没有回答,只是语气十分冰冷的反问了一句。 而彼时的阳平侯闻言,脸色明显一紧。 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杨宁的与众不同。 “回禀殿下,此乃陛下的命令,本侯务必遵守。” 阳平侯在听到杨宁的反问之后,明显愣了好几秒。 但很快,他便脑袋一转。 连忙将大乾皇帝陛下给抬了出来。 可彼时的杨宁闻言,却只是不屑一笑。 在京城之时,他杨宁尚且不会畏惧便宜老爹的威名。 如今到了东北,到了这天高皇帝远的藩地。 他杨宁又怎么可能会畏惧便宜父皇的名号呢? 此外。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阳平侯林忠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然就从山海关总兵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 这身为东北地头蛇的阳平侯林忠。 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下身段。 主动来到自己的府上拜会呢? “本王可还兼着大乾监国一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王心里都有数。 侯爷不会不知道吧?” 杨宁说着,直接冲着一旁的家丁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两个家丁便去到了府库。 将那顶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监国礼冠,恭恭敬敬的端到了阳平侯林忠的面前。 阳平侯林忠见状,先是微微一怔。 而后便双手一拱,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老臣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老臣还是想提醒殿下。 在藩地也要守陛下的规矩,否则......就是乱臣贼子了。” 此话一出。 原本还欢声笑语的饭桌上,瞬间生出了一股极为诡异的寂静。 围坐在桌子一圈的徐渭云、姜南风、徐渭祖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脑袋。 而后目光死死的锁在了阳平侯林忠的身上。 “侯爷说的太过严重了,本王若是乱臣贼子,侯爷岂不是都能直接诛九族了?” 杨宁没有接茬,反而是一脸打趣的拍了拍阳平侯林忠的肩膀。 而此话一出。 阳平侯林忠的眸中明显生出了一股尴尬之色。 “既然如此,本侯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殿下从今往后若有需要本侯的地方,大可直言。” 阳平侯林忠被气的不轻,双手一拱,便想要踱步离开。 可杨宁见状,却出乎意料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而后清了清嗓子,扬声一喝道:“阳平侯当真要走吗? 难道你除了提醒本王这些无关痛痒的破事之外。 就没有别的想和本王说了么?” 阳平侯林忠闻言,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鼓。 这次的辽东之围,几乎可以说是他阳平侯林忠一手策划的。 若是杨宁已经将大部分的蛮子全歼了。 那就证明。 杨宁肯定已经抓到了不少的舌头和俘虏。 倘若这些俘虏中有那么一两个是知晓内情者。 他这威震东北的阳平侯,岂不是会被当场戳穿假面。 甚至是被杨宁奏报上朝廷,满门抄斩? “咕咚!” 阳平侯林忠猛地咽了咽口水。 他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殿下说的是什么事?本侯不懂,还望殿下明示。” 阳平侯林忠双手一拱,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 而杨宁闻言,则是大手一挥。 脸色陡然生出了几分严肃。 下一秒。 两个家丁抬着一个渗血的木箱子。 直接丢到了阳平侯林忠的面前。 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漠北六大丞相之一的秃头军师——完颜突! “阳平侯,本王听闻这人与你是旧相识啊。 这件事,你难道不想向本王禀报一番吗?” 第194章 请客斩首,还是收下当狗? 看着木箱子里完颜突的首级。 阳平侯林忠倒吸一口凉气。 脸上为数不多的血气都被吓散了。 豆大的冷汗瞬间遍布阳平侯林忠的额头。 他盯着那木箱子沉默了许久,直至天空中一阵鸟叫。 阳平侯林忠这才回过神来。 眼神中更是生出了几分胆怯之色。 “这是.......这首级已经血肉模糊,本侯确实看不清。” 阳平侯林忠昧着良心说话,眼神闪躲道:“还望殿下明示!” “好!” 杨宁闻言,嘴角一挑,而后缓步走到了阳平侯林忠的身旁。 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此人,乃是漠北王庭的六大丞相之一完颜兀!” “什么?此人就是围困了辽东十几日,近年来烧杀边民无数的完颜突?” 阳平侯演的特别假,惊讶之中全是淡然。 “莫非侯爷不识此人?” 杨宁见阳平侯林忠如此反应,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便连忙陪着他演了下去。 “怎么可能不认识,本侯恨死他了!” 阳平侯林忠怒气冲冲的锤了锤胸口。 “既然如此,这完颜突何不算是你的老相识呢?”杨宁淡然一笑,语气极为自然。 “如此说来,辽东城外的八千蛮子,确实是殿下所杀?” 阳平侯见如此,也不再继续遮掩了。 他双手一拱,眼神中硬挤出了几分钦佩。 “顺手而已,我已派人拟了折子,明日一早就给父皇呈递上去。” 杨宁说着,又冲着身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两个家丁见状,立刻就将那份拟好的奏报从府库中拿出。 而后毕恭毕敬的递到了杨宁的面前。 杨宁见状,一把就将那份奏报从红木盘上取来。 而后径直的递给了面前的阳平侯林忠。 “不过本王初来乍到,所写的折子中可能有些许唐突之句。 若阳平侯不嫌,可替本王看看这折子。” 说着。 阳平侯林忠颤颤巍巍的从杨宁手中接过了那份折子。 刚一打开折子,阳平侯林忠便被折子上的内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因这折子上明晃晃的,只写了一行大字! “初入东北第一夜,与阳平侯林忠部众,共解辽东之围,剿灭蛮子八千余人,斩首漠北六大丞相之一完颜突!” 嘶! 见此一幕。 阳平侯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了看这份拟好的折子,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杨宁。 一股难以把控的恐惧之色,瞬间跃然于脸上。 “这份折子,大问题没有,但是有一些细节,微臣以为尚可修改。” 阳平侯手中握着这份折子沉默了许久。 至少半刻钟的功夫,阳平侯林忠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而这一次与杨宁的对话。 阳平侯主动降了级。 将自己的称谓从“本侯”降为了“微臣”。 虽说只是两字之变,但其背后的象征,可是天差地别。 前者,乃是自恃高贵。 后者,乃是甘为人臣! “既然如此,还望阳平侯指出,本王才疏学浅,多有劳烦了。” 杨宁见阳平侯林忠语气变软。 便也将自己的态度改观了几分。 紧接着。 杨宁一个箭步拉着阳平侯进入了中堂内。 他随便从笔海中掏出了一支毛笔。 便递给了阳平侯。 阳平侯林忠见状,也是一只手将折子按在桌子上。 另一只手握着毛笔,在墨盘中沾了沾墨水。 而后猛地提笔写下了几笔。 片刻后,阳平侯林忠一脸得意的将这份折子递到了杨宁面前、 “殿下请看,这便是微臣觉得应当修改的地方。” 阳平侯林忠双手一拱,恭恭敬敬指出了折子修改之处。 杨宁顺着阳平侯林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整个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整份折子的主题内容阳平侯林忠几乎没有做出半分修改。 唯一有所改动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那折子上所写的歼敌人数! 阳平侯林忠划掉了大写的数字八千。 转而写上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数字。 “五万八千?” 杨宁看着折子上所写的歼敌人数。 险些直接笑喷出来。 虽说边关将士虚报战功,是历朝历代都会经历的事。 但,这阳平侯未免也太敢写了吧。 八千变成五万八千。 直接将歼敌人数翻了七倍不止! 要知道。 大乾兵部可是有明文规定的。 一旦歼敌人数超过两万,那可就算得上是大战役。 经过两轮核验之后,可是要派史官载入史册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贪财了。 这阳平侯想贪的是万世之名啊! “就是五万八千,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阳平侯双手一拱,话里话外竟透露出几分试探之意。 而杨宁见状,则是强压心中激动,故作淡定的说道: “初来乍到,就歼敌五万八千余众,想必父皇也不会相信吧。 不如折个中,以两万人为准,阳平侯以为如何?” “殿下青涩,不懂边关的规矩。”阳平侯闻言,虽没有反驳。 但却淡淡的开口解释了起来:“在边关不比京城,手下的每一个将领、士卒都需要真金白银的福泽。 这次承蒙殿下的功劳,才有幸歼灭了八千漠北蛮子。 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替边关的兄弟们,讨些福泽来。 微臣也不敢保证,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听闻此言。 杨宁嘴角一挑,而后大手一挥。 一把就将折子合了起来。 而后长舒一口气,伸出了五根手指。 “既然阳平侯都这么说了,本王不好再反驳。 若陛下真有赏赐,本王要五成。” “本应如此。” 阳平侯双手一拱,冲着杨宁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而后继续开口补充道:“如今年关将至,东北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大雪封山。 往年漠北蛮子都会趁着大雪封山前,大幅掳掠边民几日。 按照时间推算,大抵是在二十日之后。 若殿下有什么想要买的货物,还请尽快运到东北来。 迟则生变啊。” “本王了然。”杨宁点了点头,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笃定。 “对了,殿下歼灭辽东城敌军之时,除了这漠北丞相完颜突之外,还有没有见到一个身着黑甲的将领?” 阳平侯林忠话锋一转,相当自然的问道。 “阳平侯说的可是那个逃跑的完颜金?” 杨宁闻言,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不少。 “对,就是完颜金,想不到殿下居然连此人都知道。” 阳平侯林忠在听到完颜金逃跑了之后。 紧张的眉心瞬间就舒缓了数倍有余。 尤其是那忧心忡忡的脸色,舒展的竟有些惊人。 “莫非此人与阳平侯也是旧相识?”杨宁似问非问的说着,他早就知道这阳平侯与完颜金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这完颜金与微臣确实是旧相识,自从微臣十几年前来到东北就藩,就一直和完颜金的父汗。 也就是如今的漠北王庭大可汗完颜王骁打仗,如今微臣是打完老子,打儿子。 几乎整个漠北王庭都被微臣打了个遍。 这完颜金虽然比不上他哥哥完颜兀的胸怀谋略。 可单在军事造诣这一个方敏,完颜金却丝毫不弱于微臣。 这次辽东之围,便是完颜金和完颜突二人合谋所使!” 听闻此言。 杨宁淡然一笑。 他早就得到了暗桩九筒报告的消息。 此次辽东之围,正是他阳平侯和完颜金相互勾结。 妄图从大乾国库当中骗取银两的勾当!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欺君罔上,贪赃枉法了。 这是明晃晃的造反啊! 可现在,随着完颜金的逃跑。 随着完颜突的死亡。 这道貌岸然的阳平侯林忠,竟然露出了一副劫后余生的笑意。 “如此说来,阳平侯还当真是一个能战之将了。” 杨宁说着,嘴角明显掠过了一抹笑意。 “殿下谬赞,与殿下今日之功绩相比,微臣不值一提。”阳平侯林忠双手一拱,淡淡说道。 “阳平侯信得过本王吗?”杨宁突然话锋一转道。 “今日与殿下相见,仿佛一见如故,自然信得过。”阳平侯林忠双手再拱,语气慷锵有力。 “好!”杨宁闻言,一把就拉住了阳平侯的手,而后露出了一副奸诈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阳平侯敢不敢和本王干一票大的?” “大的?”阳平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一脸坚决的说道:“只要殿下想干,微臣自然是赴汤蹈火!” 就凭杨宁让他改折子,并给他施加功劳的这一个举措。 便已经让阳平侯林忠对杨宁的刻板印象,改变了相当多。 京中的探子说,杨宁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憨皇子。 只是因为他娶了徐渭云,成了徐国公的女婿。 所以才能在皇子军演中获胜。 可现在看来。 这燕王杨宁并不像人们口口相传的那般。 他不是一头蠢驴。 而是一只还在长牙的老虎! “父皇曾经说过,东北世受蛮子侵袭,就像是大乾王朝断了的一条腿。 本王既然来到了东北。 就要想办法替父皇接上这条腿! 故而,本王想趁大雪封山之前,夺回东北第二大关,黑江关! 此事若成,本王有信心在父皇面前,替阳平侯讨一个国公的爵位! 让阳平侯世世代代,受大乾皇室荫庇!” 杨宁握着阳平侯林忠的大手,明显发力了几分。 阳平侯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而后咽了咽口水,语气明显沉稳了几分回应道: “黑江关已被漠北蛮子占据了三年之久,如今黑江关守城之军,就算没有八万,也有六万。 想要攻城,至少得有二十万大军,二十门火炮! 打黑江关虽是敛财妙计,可一个不慎就容易折进去啊!” “哎,阳平侯误会了。” 杨宁说着,一脸得逞的缓缓坐了下来, 而后继续说道: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率兵出城剿灭敌军,征战黑江关。 人,本王出了。 但是军费,要让当地豪绅来出! 阳平侯您负责牵头,等到军费收齐。 您的银子我如数奉还,豪绅的银子,咱们五五分账! 至于朝廷的拨款,你四,我六!” 第195章 贪墨国库百万银?统领东北的第一步 “阳平侯以为如何?” 杨宁深吸一口气,嘴角一挑的问道。 “如此说来,殿下只是想借攻打黑江关的名头,敛取东北豪绅和朝廷的银子?” 阳平侯说着嘴角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仿佛杨宁说出的这句话,正中了他的下怀一般。 “阳平侯明鉴,本王正是此意。” 杨宁说着,甚至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东北边关的堪舆图。 而后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堪舆图上被朱笔墨水标注了许多。 尤其是在辽东城和黑江关沿线。 几乎每隔十里地,就有杨宁用朱笔单独标注出来的地标。 “阳平侯请看,早在京城之时,本王便对攻打黑江关做足了准备,虽说只是面子活儿,但也要做精做细。 否则,东北豪绅的银子好骗,朝廷国库的银子,可就难拿了。” 听着杨宁的发言。 这阳平侯几乎是将全神贯注在了这份堪舆图上。 精细。 这张堪舆图绘制的相当精细。 甚至要比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将还要强上百倍不止! 可就在阳平侯准备欣然答应,刚刚想要开口回应之际。 阳平侯林忠的眸子一闪,登时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而后他一头雾水的看向杨宁,淡淡开口问到: “这张堪舆图殿下绘制的确实出色,别说是骗过兵部那群二线的官员了。 就连微臣这种常年在前线作战的将领,都一时难辨真假。 只不过,微臣还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明示。” 见此一幕。 杨宁先是一怔,而后淡然笑道:“心中有何不明,尽管说来,本王知无不言。” “微臣曾听京城的同僚说过,殿下您可是富可敌国,不缺银子的。” 阳平侯林忠一边说着,眼神不经意的朝着杨宁脸上撇去:“既然如此,殿下您为何还要贪墨豪绅与国库呢?” “阳平侯,你以为母妃留给本王的是金山银山?”杨宁不屑一笑,故作高深道:“若是本王在京城这些年,不装傻充愣,不阳奉阴违、以次充好。 你以为,本王这富可敌国的银两是从何而来的?” 嗡—— 此话一出。 阳平侯脑袋一震。 他再度看向杨宁的眼神中都清澈了不少。 乖乖! 还以为这燕王杨宁当真是个傻子! 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惯犯! 能在京城贪出“富可敌国”的称号。 这可比三皇子杨建厉害多了! 若是跟着燕王杨宁干,说不定真能赚出十辈子的银两! “原来如此,想不到殿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谋远虑,微臣佩服,微臣自愧不如。” 阳平侯林忠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在仅仅深思了几秒之后。 阳平侯林忠便双手一拱,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阳平侯不必低调,本王在就藩之前可是调查过的,作为驻守东北十几年的侯爷,您的所作所为,可不逊色于本王。” 杨宁嘴角一挑,阴阳怪气的说着。 “殿下放心,微臣出多少,东北的豪绅就要跟着出多少!”阳平侯林忠双手一拱,语气极为慷锵的说道。 “阳平侯有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杨宁闻言,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意。 而后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殿下这一次,想让微臣出多少?”阳平侯林忠继续追问道。 “那要看阳平侯有多少了。”杨宁淡然一笑。 “微臣能出白银七十万两!”阳平侯林忠拍了拍胸脯,一副邀功的模样。 “本王再替你添三十万两,凑够一百万,干一票大的!” 杨宁说着,将早就在怀中准备好的一摞子银票掏了出来。 而后重重的按在了桌面上。 阳平侯林忠见状,先是咽了咽口水。 而后嘴角明显生出了一抹贪婪的笑容:“殿下当真爽快,既然您说一百万两,那就一百万两! 协商东北豪绅的事,就交给微臣去办,殿下瞧好就是了。” “等等。” 杨宁说着,突然双指并拢,轻叩了叩桌面。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庄严之色。 “殿下还有什么事吩咐,微臣定不负使命。” 阳平侯林忠闻言,则是一脸淡然的转身向杨宁拱手问道, “向东北豪绅施压之时,不要带上本王的名号。” 杨宁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明显略带威胁的说道。 “这是自然,殿下初来乍到,连当地豪绅的名字都认不全,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行事呢。 况且,攻破黑江关一事,微臣心中早就有所图谋了,只是殿下的到来,恰好给了微臣一个行动的理由。” 阳平侯林忠双手一拱,话里话外滴水不漏。 而彼时的杨宁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而后眼神中这才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同为戍边的将领。 自己的岳丈徐国公,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 不光是在京城当中没什么像样的同党。 就连在西北边关,徐国公也几乎不与当地的官员、豪绅交往。 就像是一个单独的孤臣一般。 如此行事,虽说不易在朝中树敌。 更不会被龙椅之上的九五至尊怀疑。 但此生想要更进一步,几乎就是痴人说梦了。 只不过,自己的岳丈徐国公,与这阳平侯林忠可是有着天差地别。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岳丈徐国公,是可用的大才。 而这阳平侯林忠,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个布口袋。 用来装钱的布口袋! “阳平侯不愧是东北重臣,那从今日开始,本王就要多多仰仗阳平侯了。” 杨宁说着,又从怀中额外掏出了两张面额千两的银票。 而后径直的塞入了阳平侯林忠的怀中。 阳平侯林忠见状,同样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 他只是双手一拱,将怀中的银票紧了紧。 而后便大踏步离开了燕王府。 可就在阳平侯林忠刚要离开燕王府之际。 阳平侯林忠却突然回头,眼神犀利道:“对了殿下,微臣听闻您和三皇子殿下之间颇有嫌隙。 若是年关过后有机会,不妨让微臣布局。 微臣可替您设宴,缓和与三皇子殿下的关系。” 听闻此言。 杨宁先是一怔。 而后便扬声一喝道:“等黑江关打下来,若是真有机会的话,还要多多劳烦阳平侯了。” 说罢。 阳平侯林忠点了点头,而后便彻底了离开了燕王府。 直到阳平侯林忠离开了燕王府的大门后。 徐渭祖、姜南风、徐渭云、石恒等人这才匆匆来到了杨宁的身边。 “殿下如何?”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杨宁长呼一口气,淡淡说道:“” “棋已落子,接下来就是等鱼上钩了!” 第196章 大乾皇帝懵逼了,就藩一日平敌五万? “如此说来,阳平侯林忠把银票收下了?” 众人见状,连忙继续追问道。 杨宁点了点头,而后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 “这个阳平侯林忠恐怕比咱们想象中的势力,还要大得多啊。” “殿下何出此言?”众人再度开口问到。 “你们知道这阳平侯在收下了本王的银票之后,夺门而出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杨宁的额头明显生出了一股紧张之色。 众人摇了摇头。 杨宁见状,旋即开口说道:“阳平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可以凭借他阳平侯的面子。 替本王缓和与三皇子杨建之间的关系。 他区区一个侯爷,甚至还位列在国公之后。 可却敢信誓旦旦的说出命令皇子的话。 你们说,这阳平侯的手中,究竟还把握了多少人的把柄?” 众人闻言,全都沉默不语。 直至片刻后,徐渭祖这才率先拱手。 打破了僵局说道:“殿下是觉得,这阳平侯林忠的手中,尚且握着三皇子杨建的把柄?” “若是如此说来,三皇子杨建与阳平侯林忠之间,便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是合作关系了。” 姜南风闻言,也是双手一拱,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是如此,末将以为,倒是不能太早的除掉阳平侯林忠。”石恒将军也是出乎意料的突然开口说道:“毕竟在兵法之中,便有掎角之势最为稳固。 若是打破了这个平衡,进而让京城之中的三皇子殿下一家独大的话。 日后殿下再想回到京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说着。 杨宁摆了摆手,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阳平侯林忠不过就是一块挂在嘴边的肥肉。” 杨宁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身后的众人。 走到了东北全境的巨大沙盘前。 而后伸手指了指辽东城。 “想要真正稳定局势,统一东北,就要从民心和军心入手。 东北的豪绅要打,东北的官员集团要拆。 而我们现在最应该争取的,便是这孤立无援的左将军林阮!” 杨宁说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坚决。 “殿下所言极是,辽东之围被解,可身为守城左将军的林阮。 却始终被蒙在鼓里。 可见这左将军林阮不过是个摆设。” 徐渭祖双手一拱,一五一十的分析了起来。 “微臣曾漠北军中传言,说着左将军林阮确实有些本领,只是不受阳平侯的待见。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在左将军林阮的营帐中,尚且有一位资历不俗,军功赫赫的副将一直压在林阮的头上。 近几年来,林阮多次想要打破这种被架空的状态。 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姜南风双手一拱,也连忙冲着面前的杨宁拱手汇报了起来。 “哦?”杨宁闻言,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好奇的意思:“左将军林阮竟然一直被手下的一个副将压着? 这本王倒是头一次听说,姜南风,你仔细讲一讲。” “是。”姜南风见状不敢怠慢,他双手一拱,便冲着杨宁一五一十的叙述了起来:“据说压在左将军林阮头上的副将,是一个年近甲子的老将,微臣只知道那老将姓祝。 是个在东北地界土生土长的猛将。 早年间,这祝老将军一直都跟着阳平侯林忠。 年轻时,祝老将军算得上是阳平侯林忠手下的第一大猛将。 可随着祝老将军的年岁见长,阳平侯林忠便将这祝老将军送给了初来乍到东北不多久的左将军林阮。 碍于情面,以及阳平侯林忠的威压。 左将军林阮麾下的将领,那是只听祝老将军的话。 全然不把他这左将军林阮放在眼里。” 听着姜南风的禀报。 杨宁眼珠子一转。 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个弧度。 “妙,简直是恰到好处的妙!” 杨宁深吸一口气,而后一把拔起了沙盘上的红色王旗。 直愣愣的插在了辽东城的上方。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计中计,给阳平侯林忠的钓鱼计划加个重磅炸弹! 让左将军林阮扳到那祝老将军,重新掌权! 届时,咱们不仅能让阳平侯林忠元气大伤。 还能顺手收下这当打之年的左将军林阮! 咱们就坐山观虎斗,静候东北大乱的佳音吧!” 杨宁说着,大手一挥,当即仰天长笑了起来。 一日之后。 大乾京城。 养心殿内。 大乾皇帝举着一副西洋眼镜。 正一脸懵逼的看着折子上被放大的墨迹。 “燕王宁与阳平侯,剿灭漠北蛮子五万八千余众,击杀漠北王庭六大丞相之一的完颜突,重创漠北王子完颜金。 如今辽东之围已解,燕王宁与阳平侯,欲在大雪封山之前再进一步,图谋黑江关?” 大乾皇帝看着折子上的内容。 他感觉浑身的汗毛都不约而同的立了起来。 不可思议! 现在在他的脑海中,只能浮现出这四个大字来。 “杜卿,这折子,你确定是燕王殿下所写,今日一早送到东宫的?”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猛地合上折子。 而后拿着折子,冲着东宫内阁首辅杜润问道。 “回禀陛下,确实是燕王宁所著,字迹和王印都没错。” 杜润说着,只是一脸淡然的鞠了一躬。 “诸位爱卿也觉得,这份折子是燕王所写?” 大乾皇帝又拿着折子,从龙椅上缓缓起身,环顾四周问道。 “回禀陛下,臣等皆以为,此乃大胜捷报!” 众臣闻言,也不再装腔作势,而是纷纷冲着面前的大乾皇帝报喜道。 “不可思议,徐国公、魏国公,你们怎么看?” 大乾皇帝还是秉持着一副狐疑的眼神,继续追问道。 魏国公和徐国公闻言,则是双手一拱。 不约而同道:“燕王初到东北便大胜连连,此乃天佑大乾,天佑陛下! 臣等为陛下贺,为大乾贺!” 第197章 第二封奏报,进攻黑江关的预想图? 听闻此言。 坐在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还是有些错愕。 他着实没想到杨宁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虽说杨宁之前在京城之中,就频频展现出了逆天的军事造诣。 但那毕竟是在京城之中,而且还是有着他这个父皇作为靠山。 原本他以为。 杨宁在离开京城,少了他这个父皇的助力之后。 应当会举步维艰一段时间。 可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杨宁非但没有任何受到挫折的情况。 反而是越战越勇,甚至远超其在京城之时的成就! 就单单凭借这辽东之围的一战。 杨宁都足以封侯拜相了! 甚至是能够与徐国公、魏国公等老牌国公等人共位列百官之首。 “看来朕派宁儿去东北,倒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啊。”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宽慰之色。 “陛下圣明,如今燕王殿下已经入驻东北边关,首战便取得了大捷,此举乃是耀我大乾国威,臣以为,燕王殿下以及阳平侯林忠,都该重重的打赏!” 朝中的一众大臣,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臣等附议!” 附和中的大臣,同样拱手低头。 这群附议的大臣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之前跟着三皇子杨建的旧臣。 但自从三皇子杨建被关了禁闭,前太子一派的旧臣又都纷纷归属了东宫之后。 这朝堂之上的派系之争,倒还真的有了几分缓和的味道。 尤其是随着杨宁在东北的首战告捷。 相当一部分觉得时态不明朗的三皇子旧臣。 便都纷纷脱离了三皇子杨建的派系。 进而主动请缨来到了东宫之中任职。 杜润作为东宫内阁首辅,拥有东宫之内所有官员的任免之权。 此事,便也被杜润办了个滴水不漏。 等到大乾皇帝知晓此事之时。 早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赏,朕是一定要赏的!” 大乾皇帝说着,猛地从龙椅上起身。 而后龙袖一挥,中气十足的喝道: “念燕王杨宁与阳平侯林忠破敌有功,解围有功! 朕今日,特赐燕王宁与阳平侯林忠一人一副黄金铠甲! 另外,将朕腰间的这条玉带,一并赐给燕王宁! 额外留下口谕,告诉燕王宁,从今日开始,他便是大乾东北的屏障! 若东北边关的土地再丢失一分,朕就拿他是问!” 此话一出。 分列养心殿两侧小太监纷纷拱手称道:“陛下圣明!” 可就在此时。 大乾皇帝刚以为此事结束。 站在养心殿中央的老臣杜润却双手一拱。 又一脸淡然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子。 而后毕恭毕敬的递到了大乾皇帝的面前。 “陛下,老臣这里还有一份折子,同样是燕王殿下今日一早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念!” 彼时的大乾皇帝心情正好,也不去先自己看看。 他龙袖一挥,便直接冲着杜润命令道。 “是!” 杜润闻言,也丝毫没有半点退却之意。 杜润双手一拱,猛地展开折子,而后便是一五一十的念了起来。 “儿臣杨宁,虽首战告捷,大破辽东之围,剿灭漠北蛮子数万,可儿臣却仍旧夜难寐。 深思熟虑之后,儿臣以为,一战之胜,并不值得骄傲和欣喜。 儿臣以为,这一战之胜,非但不能帮助大乾在东北边关建功立业。 反倒还会让大乾的东北边关,陷入到漠北蛮子的反扑之中。 因而,儿臣以为,想要彻底斩断这夜长梦多。 唯有一计! 那便是正式吹响反攻的号角,从黑江关入手,一路北伐! 儿臣恳请父皇批准一批军费,三年之内,儿臣定收归东北沦陷的九城八关!!” 嗡—— 杜润念完缓缓合上了折子,眼神中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仿佛他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燕王殿下会如此行事一般。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所有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 在听到这份折子上的奏报之后。 瞬间就大乱成了一窝蜂。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原本都已经平息了多年的主战派和主和派。 又在此刻重新跳了出来,纷纷互骂了起来。 “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吧!” “这刚赢了一场仗,殿下便想要反攻东北失地了!” “可笑,你们当真以为打仗是过家家?” “若是真的开启反攻大业,别说国库中的银子是杯水车薪,就算把诸公贪墨的银两都摆在桌面上,也是九牛一毛啊!” “不可战,微臣以为这是殿下年少轻狂,陛下决不可拨款!” “屁话!为何不可战?如今殿下初入东北便首战告捷,若连殿下反攻我等都不相信。 这大乾天下还有谁能相信,难道相信你一个兵部的臭文官? 只知道躲在京城叨叨叨,有种你去东北随燕王殿下出征啊!” “够了!” 大乾皇帝闻言,扬声一喝。 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木桌上。 声音回荡不断。 现场的每一个官员更是齐刷刷的闭上了嘴。 而后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拱手说道:“陛下息怒,臣等万死!” “争论可以,莫要说那些三教九流之言。” 大乾皇帝沉默了片刻,揉了揉眉心。 便大手一挥,淡淡说道。 “是。” 主战派的一众官员率先应答。 而后冲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拱手说道:“陛下,臣等是以为,既然燕王殿下有这份决心,而且燕王殿下还有这份能力。 就应该让燕王殿下一试,若是燕王殿下能成此事,别说是大乾往后十年的太平。 至少大乾边关五十年的太平,都能被燕王殿下打出来! 如此一算,消耗些国库的存银,又能算得了什么?” “陛下,此言差矣!” 主和派的官员见状,更是连忙拱手回击道:“今年大乾多天灾,水患、旱涝无处不在。 今年的盈余银两本就所剩无几,若要执意开战的话,那必将是劳民伤财! 此外,燕王殿下富可敌国,就凭他的财力,应付一个区区的军费开支还不是九牛一毛? 何须如此行事?”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轻抚龙须,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爱卿此言不错,燕王宁应当是不缺军费的。 若是他有心攻打黑江关,理应向朕讨要人马和装备才是啊。” 大乾皇帝嘴里一遍嘟囔着,眼神一边思考。 眼见大乾皇帝就要思考出个所以然。 这时的主战派又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您莫要听信谗言,燕王殿下初到东北藩地,所用银两之处,正是最多! 更何况燕王殿下刚刚又打下了如此空前绝后的一场战役。 这军备消耗,不都是要靠现银来维持的么! 臣以为,燕王殿下此时要赏银,为的就是蓄积力量,再战东北!” “罢了罢了。” 大乾皇帝的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的摆了摆手。 而后一脸淡然的说道:“不过就是要些银子,这都好说。 这样吧,国库出一半,朕再从大内出一半。 后宫今年过年紧一紧,银子就都剩下来了。 朕准备拿白银五万两,杜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甚好,五万两白银,足够万人部队吃上两个月了!” 杜润双手一拱,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回应道。 毕竟。 身为东宫首辅的杜润对杨宁的折子,可谓是心知肚明。 他知道,杨宁上奏这份折子的目的。 根本就不是为了要钱。 而是为了拉拢与阳平侯之间的关系。 只要大乾皇帝同意拨款。 无论最后银子的数量是多少。 阳平侯林忠与燕王杨宁接下来在东北的关系,都会体面的上一个档次! 而这,便是大才之人,重整东北的第一步! 攘外必先安内。 燕王杨宁所做,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