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被高冷皇帝宠上天》 第97章 皇太后愠色:“凌川,看看你惯坏的狐媚子!你可别被狐媚子蒙蔽了双眼。” 墨凌川道:“姑母此事还未查证,柔儿绝不是那种人,侄儿相信她。” 上前揪住宫人,“你可曾亲眼见到柔夫人和侍卫私会?是什么时候的事?” 宫人呈上一个物件,“大人,奴才是半个时辰前在藏经阁外捡到这个耳坠的……” 墨凌川拿在手里端详,这确实是他前日送给姜苡柔的白玉蝶恋花耳珰。 薛毓敏心中窃喜,上前拉他胳膊,故意问:“大人,半个时辰前您还在和柔妹妹抚琴吗?” 自然没有,他一个时辰就离开南竹园去忙公事了。 墨凌川攥紧白玉耳珰,眼神阴沉。 柔儿,你真的背叛我了吗?我不信! 皇太后冷声道:“凌川,你速速带人去搜,若是姜氏真干出苟且之事,必要严惩,以证墨家门风!” 天渊阁内。 焱渊眸色幽深??,直勾勾凝视美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又暧昧。 姜苡柔优雅的绾了下耳边碎发,更添媚态。 啧,她吃糖的表情怎么也如此美? 帝王目光攀上炽热,薄唇轻启,深沉吟诗道:“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不由自主朝姜苡柔伸出大手,想要拉她入怀。 姜苡柔故作不懂,从软椅起身,娇声细语问: “陛下,听闻这里有许多绝版藏书,臣妇可否去观赏一二。” 焱渊闻言起身,从天台往阁内走,姜苡柔跟在身后,神情狡黠。 “夫人想找什么书?” 姜苡柔思索道:“那日听我家大人说起《列国传》,臣妇觉得很有意思,想找来看看。” 焱渊未做声,眸子冷了一分。 经阁里的侍从将《列国传》找来,姜苡柔捧着看起来,完全忘了帝王还在身侧。 她看这本书是为了讨好墨凌川? 焱渊试探问:“不知这本书有意思在哪儿?” 姜苡柔未抬眸,故作无意识答:“这里面的小故事渗透人生哲理,臣妇多看些,等大人再聊起时,臣妇就能和他侃侃而谈了。” 焱渊未做声,眸子冷了两分。 她果然是为了墨凌川看这本书,竟为他这样花心思?! 帝王入鬓的狭长凤目,一开一合,透着神光,透着阴翳。 心中冷哼一声,谈过人生理想,该做点春心荡漾的事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拉绣图龙衣领, 旋风般,将姜苡柔抵在经卷架前,指尖摩挲她腕间,仿佛在把玩一件精致的瓷器。 “夫人今日熏的什么香?比墨府那夜更勾人……”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姜苡柔头有些眩晕,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手指:“陛下,臣妇今日只是用了普通的绮罗香。” 焱渊轻笑,指尖顺着白嫩细腻的下颌滑到脖颈:“普通的绮罗香?朕怎么闻着……像是勾魂香?” 呵,男人。 刚才还假装人生向导,教她如何抬头做人,这会儿就抑制不住体内的躁动了? 姜苡柔心里暗戳戳鄙视了几下帝王。 还是说她为墨凌川看《列国传》,果真刺激到了他? 妙得很。 焱渊捏起姜苡柔下巴,直勾勾盯着一对水盈盈的桃花杏眼端详。 女人,你不就是欲擒故纵勾引朕吗? 用得是柔弱小白花的戏码,朕没那么糊涂。 薄茧指腹揉着细腻犹如羊脂玉般的皮肤,带着蛊惑的诱导, “夫人若是想攀高枝…..” 剪水眸子倒映出帝王凤目轻眯的表情。 姜苡柔咬唇,眼波流转间,莺咛央求道:“陛下,臣妇得回去了,不然大人会担心的。” 第98章 焱渊一把扣住她手腕在书架上:“回去?朕准你走了吗?” 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那日在墨府,你可是主动得很......" “臣妇没有,明明是陛下…….” 姜苡柔挣扎的柔弱又无力:“陛下,这样不妥……” 焱渊哂笑一声,她肯定是装的,心里保不齐盘算着向朕投怀送抱,只需要朕稍稍诱导。 隽美脸庞移开半分,摩挲着柔软玉肩, “不妥?那夫人告诉朕,怎样才妥?” 又低头靠近她耳畔:“是像这样……还是这样?”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全公公慌张跑进来:“陛下,墨大人带着侍卫闯进藏经阁了!” 焱渊冷笑:“来得正好。” 一把将姜苡柔搂入怀中:“让他看看,他的妾是如何‘私会’朕的。” 姜苡柔在宽阔胸怀中极力挣扎,就像是小猫在给帝王捶胸,挠得他心猿意马,乐在其中。 “陛下,求求您,放臣妇走……若是让大人发现,臣妇就没法活了…..” “乖,别哭,朕最怕美人落泪。” 温热指腹在她泪痣处擦拭,使得眼下的泪痣越加绯红,散着勾人的妖艳之气。 姜苡柔挣扎累了,伏在他胸口嘤嘤抽泣,“陛下,怎么办?……呜呜呜……” 尽显无助,无力,又无奈。 焱渊招了下手,“云影,让人从南窗跃出,引他们去后山。” “是,陛下。” 藏经阁一楼正厅内,有宫人报,“大人,南窗有一男一女跳出去,逃去后山了!” 薛毓敏道:“大人,这会不会是声东击西?” 墨凌川思虑须臾,“朱清,你带人去后山找。剩下的,跟本官继续上去!” 他没有上当,直接带着侍卫冲到顶楼天渊阁。 全公公故意提高声音:“呀!墨大人,您怎么来了?还带着人?这是何意?” 墨凌川看到全公公,诧异万分,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他自然不能直接说是来找姜苡柔的,败坏姜苡柔的名声不说,还会落得冲撞圣驾的罪名。 “全总管,本官是奉太后娘娘的命来搜寻偷盗凤钗的贼人。” 全公公小眼睛提溜,质问道:“墨大人找贼找到此处了?” ”事出突然,太后娘娘的懿旨本宫不得不从.....” 墨凌川何等聪明,迅速联系到上回姜苡柔从宫里回来身上的沉水香。 难道和姜苡柔私会的不是侍卫,而是? 竖起耳朵极力听里面的动静。 似乎有女子微弱的喘息声?心中愈加疑云密布。 天渊阁内。 焱渊将姜苡柔按在桌案上,指尖抵住她唇瓣:“嘘……夫人,你的夫君来了。” 姜苡柔低声哀求,眼中闪着细碎的泪光:“陛下,求您放开臣妇……” 焱渊薄唇轻笑,点她心口:“放开?夫人把墨凌川放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依附强者才能活下去吗?” 玉扳指滑到袅袅细腰间:“朕,难道不比墨凌川强?” 姜苡柔无力的挣扎,啜泣着:“陛下,这样会害了臣妇……” 焱渊捏住她下巴:“害你?朕是在救你。” 突然贴近:“夫人,你说……墨凌川若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怎样?” 姜苡柔眼中满含亮盈盈的泪珠:“陛下,求您……” 焱渊戏谑道:“求朕?夫人在墨凌川怀里抚琴时,可不是这般楚楚可怜,笑得可甜了呢......” 手指用力:“朕要你记住,谁才是你的天。” 帝王呼吸喷洒在颈间,带着龙涎香和沉水香的温热。 姜苡柔的挣扎逐渐微弱,仿佛被他的气势压倒,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挣扎与顺从交织,将会激发帝王的征服欲。 她把岳皇后给的行宫地图背得滚瓜烂熟,知道藏经阁有密道,却不能开口,怕败露自己接近接近帝王的意图。 第99章 分析帝王肯定也知晓密道,只不过故意让她着急。 姜苡柔发颤道:“陛下.....臣妇害怕.....嘤嘤嘤.....” 焱渊丝毫不慌,反而将她攥得更紧:"怕什么?有朕在。" 天渊阁门外,墨凌川抑制不住要冲进去的举动,薛毓敏在旁怂恿,“大人......” 却当着全公公的面不敢乱说话。” 墨凌川声音冷厉高喊:“陛下,臣听闻有人擅闯藏经阁,特来查看!” 天渊阁内, “陛下!怎么办?”姜苡柔故作惊恐问。 最后一刻,焱渊才不紧不慢打开墙边的佛龛,将她推入密道:"沿着密道走,别回头。" 姜苡柔进了密道,沿着疾行,心中毫不惊慌,思忖墨凌川不是去忙公事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出了密道隐蔽之门,她看到藏经阁后门外人影绰绰,有些侍卫和宫人,难以辨别是不是墨凌川带来的人,没敢贸然出去。 更甚看到一个人,“是她?” 薛毓敏的丫鬟翠果?那就更不能出去了。 本想退回密室。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她手腕。 "跟我来。"司竹道。 姜苡柔心里松了口气,被带到藏经阁正厅内。 岳皇后凤仪万千,捧着经书进入藏经阁,扫了她一眼。 姜苡柔立即会意,连忙跟在皇后身侧。 藏经阁总管恭敬道:“皇后娘娘,陛下此时在天渊阁,请跟奴才这边走。” 天渊阁内,墨凌川带人进去的时候,看到帝王手拿一卷佛经,慵懒得倚靠在太师椅上看。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桌案上摆着鲜花点心糖果。 可据他了解,焱渊帝并不喜甜。 “墨卿好大的胆子。” 墨凌川慌忙跪地,恭敬道:“陛下恕罪,臣来藏经阁是为搜寻贼人,更担心贼人会伤到陛下,故而进来护驾。” 焱渊将经卷重重扔到桌上:“墨卿来得正好,朕刚发现有人妄图焚毁《金刚经》孤本!” “你给朕查清是谁敢犯这诛九族的大罪,找回《金刚经》孤本!” 墨凌川惊愕,《金刚经》的孤本多年前就消失不见,本不在藏经阁里,他如何找到?这是一条完不成的任务。 “陛下,臣是来寻……” 焱渊冷鸷打断道:“寻什么?寻这纵火犯的同党?墨卿可知完不成朕的任务是何罪过?” 张嬷嬷进来救场,躬身道:“陛下,太后老人家听说柔夫人在此处和侍卫私会,故而让墨大人来抓人,还请陛下恕罪。” 焱渊冷笑,“母后倒是心疼亲侄儿。” 心里思虑,那丫头从密道已经离开藏经阁了吧?冷睨墨凌川,他该不会让人在四周围堵着?扫了眼云影,云影会意,悄悄出了门。 此时。 天渊阁门外,岳皇后带人从楼梯上走上来,薛毓敏看到姜苡柔吓了一跳,心虚得攥紧手中的团扇。 姜苡柔便笃定,墨凌川是她招来的,朝薛毓敏一个讥讽的笑。 岳皇后手中捧着《金刚经》副本,走进去:“陛下,臣妾听闻您找此经书,特来献上备份。” 墨凌川看到姜苡柔,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在这里?" 姜苡柔不慌不忙:"妾身一直在皇后娘娘宫中制香啊。" 岳皇后挑眉:"墨大人这是舍不得柔夫人一时片刻?" “娘娘恕罪。” 墨凌川忙赔不是,从袖中取出白玉耳珰,质问道:"柔儿,为何有人会在藏经阁外捡到这个耳珰?" 姜苡柔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袋,倒出一对白玉蝶恋花耳珰: "大人请看,这对耳珰一直在我身上,只是其中一只坏了,妾身舍不得扔,所以没戴。" 又摸了摸头上的红宝石海棠簪子,故意感恩道:"这是大人昨日送的,妾身今日一直戴着。” 焱渊攥紧手里的翡翠玉如意,眼中闪过阴鸷。 她竟如此珍惜墨凌川送的东西?难怪方才看这个红宝石簪子粗俗不堪,丑死了! “大人,您为何来这里?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构陷妾身吗?" 姜苡柔一引导,墨凌川狠辣的看向殿外,猜测会不会是薛毓敏干的。 面露愧色,拉着姜苡柔的手:"柔儿,是我错怪你了。" 带她跪地,"陛下,皇后娘娘,此事是有人故意离间我们的夫妻关系。" 焱渊眼色森然??扫向姜苡柔,“朕才懒得管谁挑拨你们夫妻的事,只不过此事因柔夫人而起……” 墨凌川维护道:“陛下,贱妾是被人构陷的,她纯真善良,不该被罚,要罚就罚微臣。” 姜苡柔娇怯的看向上座帝王,他的脸色阴沉,这是醋上了…… 她轻拉墨凌川,柔声道:“大人,陛下说得不错,此事确实因妾而起,应当罚妾身的。” 墨凌川温柔地抚她脸,感动道:“柔儿.....” 二人仿佛生离死别般在这儿演起来了,焱渊恨只恨睁着眼睛,看到脏东西了。 第100章 岳皇后道:“陛下那日提起百濯香,此香制作难度颇高,而姜氏又擅长制香,不如命她制得此香,献给陛下,当做惊扰圣驾的责罚?” 焱渊抬起大长腿,龙纹皂靴伸到桌案上,傲睨看向跪着的一男一女,仿佛在看卑贱的蝼蚁。 帝王不说话,殿内安静极了,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唯有更漏的细沙声…… 良久,传来威严深沉的声音, “既然皇后求情,朕便给这个面子。姜氏,离开行宫前,务必献上百濯香,若是不能让朕满意……” 姜苡柔抬头,眸如水杏,让人看了心里头直痒痒,又疼又怜。 “臣妇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制香。” 焱渊修长指节抵在薄唇上,目光交汇中闪过复杂的寒光,仿佛要将她吃掉。 凤目扫到墨凌川手腕上的檀香佛珠手串,心中一刺。 “墨卿,你的手串很有特色。” 帝王表现出感兴趣,哪怕是脑袋都得掰下来,墨凌川双手献上,心中狐疑万分,上回在养心殿,也问起过这个手串。 “跪安。” “微臣告退。” 墨凌川很熟练的拉起姜苡柔的手出殿门,两人交握的手映入黑白分明的墨瞳,帝王眸色冷了几分。 至于吗?非要手拉手?不会自己走? 油腻!做作!有伤风化! 岳皇后刚端来热茶,看到帝王握起手掌间,已经将檀香佛珠手串化为一团粉末,像极了挫骨扬灰。 验证了她之前的怀疑,那串沉香佛珠果然是姜苡柔送的。 她连忙和伺候的宫人齐齐跪地,“陛下神力无人能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金盆露水净手后。 焱渊朝岳皇后伸出手,她起身走到身边,把手放在帝王大手中。 “皇后今日送来的《金刚经》非常及时。” 焱渊拍拍岳皇后的手,表情和煦。 暗示她今日来救场做得很好,不然皇帝和臣妻的事将被传得沸沸扬扬。 他倒是不怕,就怕姜苡柔的名声要遭殃,她本就过的不容易。 其实他也怕的,低头看了眼腰间的一块玄玉佩,乃是先帝驾崩前给他的告诫,上面有“戒贪”二字。 这两个字牵扯到前朝一个关于‘君夺臣妻’——可怕的故事…… 岳皇后柔声:“臣妾是陛下的妻,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焱渊松开她的手,不带一点留恋,岳皇后尴尬的收回手。 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 宫人搬进来一筐三十斤的奏折。 自从到行宫开始,每日八百里加急从内阁送来紧要的奏折,帝王走哪儿批到哪儿。 岳皇后在旁安静的研墨,递朱红笔。 她爱极了焱渊处理朝政的时候,浑身都在闪光,更愿意默默陪伴。 却因为后宫不能干政,故而收拾奏折时都小心谨慎,不让帝王怀疑。 玄色织金宽袖垂落,露出腕间盘绕的沉香佛珠。 焱渊接过岳皇后递来的玉盏,指尖似有若无划过她手背:“皇后今日的陈皮普洱,倒比往日更醇厚些。” 岳皇后玉手微顿,“臣妾加了新贡的雪蜜。” 焱渊眸含微笑:“朕倒觉得……是皇后亲自试过水温。” 岳皇后被突如其来的撩拨,弄得耳尖泛红:“陛下说笑,臣妾只是……” “罢了,朕不过逗你。” 焱渊放下玉盏: “洪灾的折子倒比这茶还苦,今年雨水颇多,黄河改道不及时,酿成数千人的村子被淹没,这帮没用的狗奴才,只会报喜不报忧。” 岳皇后连忙表忠心,“臣妾会带着后宫缩减用度,为赈灾多尽一份心力。” “皇后之贤德,朕心欣慰。” 青石小径上,墨凌川领着姜苡柔在前走,薛毓敏在后面跟着,却没追上来,更印证了姜苡柔的怀疑,她在心虚。 姜苡柔停住脚步,等她到跟前,才说: “大人,今日这事蹊跷,到底是谁构陷妾身,破坏妾和大人的感情呢?若是妾没有带着那对白玉耳珰,妾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墨凌川狠辣看向薛毓敏, “大人,您别这么看妾,妾可不会做那样的事。”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薛毓敏脸上。 “我早就猜到是你,行宫上下,还有谁想离间我和柔儿的感情?” 薛毓敏捂着脸哭道:“大人只会偏心她,自然什么都信她说的。姜苡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姜苡柔攥住墨凌川衣袖,委屈道:“大人,妾本不想说,敏妹妹前日还问妾借白玉耳珰把玩,妾想着坏了一个就没给,却没想到……” 薛毓敏惊愕辩驳道:“你胡说!我哪儿有……” 姜苡柔故作被她的吼叫吓坏,往墨凌川怀里躲。 墨凌川怒斥薛毓敏:“你凶什么?” 赶紧抚摸姜苡柔,“柔儿,没吓到吧?” “大人,敏妹妹好凶,妾好害怕。” 姜苡柔一蹙眉,墨凌川疼惜的拦腰抱起她,狠狠剜了一眼薛毓敏,大步流星离开。 姜苡柔在墨凌川肩头回眸,冲薛毓敏无声做口型:“活该!” 今日她为什么能拿出一对白玉耳珰,因为早有防备。 来行宫前提前做了一个相似的白玉蝶恋花耳珰,随意扔在凝翠阁梳妆台上。 而其他钗环都放在匣子里,交由语嫣收在她住的耳房里。 看人走远了,薛毓敏扬起手给翠果一巴掌, “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她能拿出一对白玉耳珰?笨的,就不能拿个簪子吗?那样看她还能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翠果无奈道:“敏夫人,奴婢去时,梳妆台上只有这个耳珰,奴婢怕被发现就赶紧拿上出来了。” 薛毓敏才知上了姜苡柔的当,攥紧拳头:“算我小看你,咱们走着瞧。” 凝翠阁里,墨凌川抱姜苡柔进去,踢上殿门。 雕花花鸟架子床上,藕荷色衣裙纷纷掉落。 “大人,这里是行宫,妾害怕。” “怕什么,这个寝宫就咱们住,殿宇众多,比府里还空旷……” 墨凌川今日虚惊一场,更添一层对姜苡柔的爱。 突然嗅她颈间:“柔儿今日用的什么香?” 姜苡柔勾住他腰封,指尖在他后背划动:“大人不是最爱妾调的白梅香吗?” 墨凌川掐住细腰:“可我闻着……倒像御用的龙涎香?” 姜苡柔立即听出他在套话,今日焱渊帝明明没有熏龙涎香,而是沉水香,自己沾染上的也是此。 娇嫃道:“什么龙涎香,那哪里是妾能染上的,妾在皇后娘娘那里制香,用到了沉水香和龙脑香。” 墨凌川才满意的微微点头,晗住娇唇,含糊不清的命令, “柔儿,你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嗯。” 姜苡柔甜甜的唤了一声‘夫君’,墨凌川再也压制不住,想疯狂的占有,想疯狂的向她诉说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害怕。 从衣袍里摸出个瓷瓶:“既如此,这助孕药多用两粒。” 姜苡柔娇吟道:“大人,不……” 墨凌川从白色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二话不说喂给她, “我要你生个像你模样的女儿,日日看着便欢喜。” 第101章 藏经阁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经卷。 焱渊斜倚在紫檀木案前,手中握着一卷奏折,眉宇间带着几分慵懒。 岳皇后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盏清茶,目光时不时扫过帝王盛世无双的俊美侧脸。 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添烛,烛光映得焱渊的面容愈发清冷如玉。 他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皇后陪朕辛苦了,先回去吧。" 岳皇后娇笑一声,眼波流转:"陛下,今日是......" 她话音未落,全公公悄悄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初一。 焱渊一愣,随即失笑:"今日初一?怎么日子过得如此快。"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朕竟忘了。" 难怪你守到现在,原来是为了承欢雨露。 岳皇后放下茶盏,柔声道:"陛下,剩下的奏折不如带去凤鸾殿,用过晚膳后再看?" 焱渊礼貌地笑了笑,眼中闪过尴尬和无奈:"也好。" 凤鸾殿内。 已到亥时,焱渊还在看奏折。 每到初一和十五,他都比平日夜里更为勤勉,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挑灯夜读。 岳皇后劝道:"陛下,臣妾陪您去泡会儿温泉,然后歇息,可好?" 焱渊头也不抬,语气淡淡:"皇后自己去吧,朕还有些没看完。" 岳皇后没敢多言,转身去了浴池。 一个时辰后,她身着华贵睡裙款款而来。 睡裙以金线绣着凤凰展翅的图案,领口微敞,露出纤细的锁骨。 长发如瀑,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每一根发丝都精心打理过,显得格外柔顺。 走到焱渊身旁,轻声唤道:"陛下,快去歇息吧。" 焱渊依旧埋头于奏折中:"朕还有些......" 岳皇后伸手按住奏折,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陛下,这不是最后一封了吗?” 檀木筐里,三十斤奏折都看完了,还能找什么借口? 焱渊无奈,放下朱笔,伸了个懒腰:"朕确实困乏了。" 岳皇后连忙扶他起身,走向凤鸣九天的紫檀木架子床。 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为帝王脱下龙纹皂靴,极为温柔细致。 二人上了床榻,岳皇后往焱渊怀里钻,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暗示再明显不过。 快让人家承欢雨露...... 焱渊打了个哈欠,语气敷衍:"皇后啊......" 岳皇后委屈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陛下,您已经半年没有碰过臣妾了......" 焱渊一愣,尴尬浅笑:"那么久吗?啊,这......确实过了点。" 难怪前日收到骊山来的信,皇祖母一个劲儿说:渊儿啊,纵然后宫佳丽三千,你也要多疼疼雍华,快给皇祖母添个大胖重孙子...... 丈夫的责任感让焱渊起身,将岳皇后轻轻压住。 低头审视,她的皮肤算白,头发也算蓬松,脸蛋端庄大气,锁骨......嗯,锁骨还算精致。 可再往下,身材却让他失望。 岳皇后常年茹素,身形修长却毫无曲线,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根竹子,硌得他手疼。 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在藏经阁中,姜苡柔那柔软无骨的身姿,那才叫手感...... 岳皇后搂着帝王脖子,娇滴滴道:"陛下,臣妾平日里不敢不端庄,可臣妾除了皇后,还是个渴望被丈夫疼爱的女人......" 还是想要朕的雨露...... 焱渊的思绪却早已飘远,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朕想吃点好的,朕不配吃点好的吗?嗯? 他翻身下来,二人平躺在一起,语气敷衍:"皇后,朕这几日身子不方便......" 岳皇后连忙起身,关切道:"陛下,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焱渊挤出一点笑容,"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心绪烦躁,暴躁,不想做男欢女爱之事。" 岳皇后听出他话中的拒绝,心中一酸,却不敢再强求。 拉开他的胳膊,趴在他胸口,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焱渊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冲动,从前她以为可以改变,如今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焱渊礼貌地拍了拍她后背,语气温和:"皇后,其实你很好,是朕的贤内助。" 岳皇后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这句话不过是安慰,可她又能如何呢? 此时,益寿堂外。 薛毓敏跪着哭诉道:“姜氏构陷妾身偷盗,求太后娘娘做主!” 殿内,太后愠色问:“姜氏今日确实是在皇后宫里制香吗?” 她心中有另一种怀疑,但还不确定。 张嬷嬷道:“行宫本就大,原也没注意这么个小妇人,看今日藏经阁的形势,应当如此。” 太后道:“去传哀家的懿旨,让凌川去薛氏那里过夜,罚姜氏鞭子刑三十,以儆效尤。” 不多会儿,凝翠阁。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嬷嬷带着几个宫人闯了进来,手中握着竹鞭,脸色阴沉。 朱清和语嫣拦住屋门,“张嬷嬷,这是何意?我们大人和柔夫人已经歇息了。” 屋内,墨凌川和姜苡柔听到动静,急忙穿上衣裳出来。 “张嬷嬷,出什么事了?” “大人,敏夫人到太后那里告状,说柔夫人诬陷她偷盗耳珰。太后有令,罚柔夫人鞭刑三十下,并让大人您去敏夫人房中过夜。" 墨凌川护住姜苡柔:“张嬷嬷,今日之事一目了然,不是柔儿的错,我亲自去和姑母说。” 张嬷嬷道:“大人,太后懿旨已下,您莫要阻拦,柔夫人还是乖乖受罚吧。”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宫人立刻上前,准备按住姜苡柔。 墨凌川脸色铁青:"住手!谁敢动她?" 张嬷嬷劝道:"大人,这是太后的懿旨,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墨凌川将姜苡柔护在怀中:“柔夫人是我的妾室,若有错,也该由我来处置。这三十鞭,我替她受了。” 第102章 姜苡柔闻言,心中略有惊讶,拉墨凌川的衣袖:“大人,不可......” 墨凌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无妨,你身子弱,受不得这苦。" 他说完,转身道:"动手吧。" 张嬷嬷犹豫不决,“墨大人,您.....” 毕竟是太后的独苗亲侄儿,终究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 竹鞭抽在墨凌川的背上。 鞭声清脆,每一下都带起一道血痕。 姜苡柔迟疑片刻,扑上去抱住他:“大人,不要......” “柔儿,为夫是男人,该护着你。” 墨凌川将她护在怀中,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墨凌川强忍着痛,没有发出一点痛的声音,反而哑声宽慰:“柔儿,别怕,三十鞭子很快就打完。” 这是第一次,墨凌川为维护她违抗太后的懿旨。 姜苡柔的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声音哽咽:"大人......" 汗珠从他鬓角落下,滑到脖子,流进姜苡柔手指缝隙里。 她眼睛一闭,撑起身子护住墨凌川,“太后娘娘惩罚的是妾,不要打我家大人!” 宫人自然求之不得,鞭子朝她飞舞过来,打到后背脖子的时候,墨凌川将她按在怀里, “柔儿,你做什么,不听话吗?……” 墨凌川吃痛,剑眉蹙起“呃”了一声。 薛毓敏匆匆赶来,看到墨凌川后背鲜血淋漓,顿时慌了神。 冲上前,一把拉住宫人手中的鞭子:"住手!别打了!是我说错了,姜苡柔没有冤枉我!" 张嬷嬷一愣, “墨大人,既如此,老奴回去给太后娘娘复命了。” 薛毓敏跪在墨凌川身旁,心疼地看着他后背的伤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人,您何必......" 墨凌川却顾不上自己,赶紧查看姜苡柔的情况:"柔儿,你可有受伤?" 见她脖子和后背上有几道长长的血痕,急喊道:"朱清,快拿伤药来!" "大人,您的伤......" 薛毓敏强压下心中的嫉妒,拿帕子给墨凌川擦脸上的冷汗。 姜苡柔故意委屈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大人,妾没有冤枉敏妹妹偷盗耳珰......" 墨凌川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柔儿莫哭,我知道,我相信你。" 薛毓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本以为借此机会能让姜苡柔受罚,却没想到墨凌川竟替她挡下了鞭刑,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势,第一时间关心姜苡柔。 “大人,耳珰之事和妾没关系。” 墨凌川冷鸷道:“那我这身鞭子是不是拜你所赐?你惺惺作态什么?还不快滚!” 薛毓敏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终究不敢多言,起身离开。 走出凝翠阁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大人小心。” 朱清和语嫣扶着墨凌川和姜苡柔进了屋内。 墨凌川却执意先为姜苡柔检查。 他轻轻掀开她的衣袖,确认除了脖子和后背两道伤痕以外,其他地方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是妾身不好,让您受了这苦。" 语嫣端来白釉瓷盆,姜苡柔用半湿锦帕给他擦了伤口,又拿起药瓶,小心翼翼地上药,指尖轻轻抚过他背上的伤痕。 “疼吗?” 她的眼里藏不住对他的怜惜,让墨凌川心中犹如吃了蜜般甜。 光风霁月的面容,因为伤痛虽有些苍白,却满是浓情缱绻,温声道:"只要你平安,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拉过姜苡柔的头贴着他额头, "柔儿,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姜苡柔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今夜墨凌川的举动确实让她感动,但不能阻挡她要逆天改命的决心。 “柔儿怎么不说话?” 墨凌川捏她脸,想要听她亲口说不离不弃的话。 姜苡柔抚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柔情道:“大人,妾本就是您的人,又怎么不陪在您身边呢?只愿大人对妾一直这样爱护。” 薛毓敏回到房中,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摔在地上。 咬牙切齿地低吼:"姜苡柔,你凭什么得到大人的宠爱!" 翠果小心翼翼地上前:"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 薛毓敏冷笑:"身子?大人眼里只有那个贱人,哪里还顾得上我的身子!" 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既然大人如此护着她,那我就让她再也翻不了身!等着瞧!" 翌日,华清宫,太极殿内。 焱渊身着蟠龙常服,金丝绣龙纹熠熠生辉,头戴紫金冠,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缕发丝随意搭在肩头,衬得他愈发贵气隽美。 正坐在金丝紫檀木桌前用午膳,桌上摆满了十样精致菜肴: 蜜炙鹿肉、铁板牛肉、清蒸鲈鱼、翡翠虾仁、松茸炖鸡、蟹黄豆腐、八宝鸭、红烧狮子头、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一道滋补的燕窝粥。 点心则是桂花糕和杏仁酥,一旁还摆着小巧的鎏金铜炉,炉中海鲜小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全公公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昨夜发生了一件事。” 焱渊夹起一块蜜炙鹿肉,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全公公低声道:“昨夜墨府的敏夫人和太后娘娘告状,说柔夫人诬陷她偷盗耳珰,太后老人家派人去鞭打柔夫人。” 焱渊手中的玉箸顿住,墨眉竖起,“然后呢?” 全公公察言观色,忙补充道:“陛下别担心,有人替柔夫人挨了鞭子。” 焱渊墨眉舒展,唇角微扬,将蜜炙鹿肉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是墨凌川?” 全公公点头如捣蒜:“陛下英明,确实是墨大人。” 焱渊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别说,母后有时候能给人惊喜,打得好。” 全公公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可……可……” 焱渊一脚踢过去,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可什么?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全公公忙跪地:“墨大人护着柔夫人令人敬佩,但是最让人感动的是柔夫人,她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也挨了几鞭子……” 焱渊手中的玉箸“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语气陡然转冷:“什么?墨凌川这狗奴才,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第103章 殿内气氛骤然凝滞,侍膳宫人吓得手一抖,刚夹起的铁板牛肉掉在了白玉碗里。 焱渊瞥了一眼,不悦道:“朕刚吃过鹿肉,你又给牛肉,有考虑朕脆弱的胃吗?拉下去,鞭刑十下。” 侍膳宫人脸色煞白,跪地哀求:“陛下饶命!”随即被侍卫拖了下去。 全公公只好亲自侍膳,夹起一块蚌片放入鎏金铜炉里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陛下,您尝尝海鲜小火锅,这是御膳房为秋日渐凉的气候,特意为陛下烹制的。” 焱渊拿起琉璃杯,抿了一口荔枝酒,叹了口气:“哎,突然没食欲了。” 起身阔步往殿外走,双手背在身后,指尖轻轻抚摸着玉扳指,神情莫测。 全公公忙跟出来,低声道:“陛下,柔夫人受了伤,您看要不要带她来关照一下,毕竟她和陛下在狩猎时有过命的交情。” 焱渊眸光悠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小全子砸,你这颗脑袋有点东西。” 全公公心中一松,忙道:“是陛下神光庇佑,奴才这脑袋才能长得如此结实……奴才现在就让人去将柔夫人秘密带来。” 话音刚落,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来,噗通跪下:“陛下,贵妃娘娘中毒了!” 焱渊语气冷冽:“怎么回事?” 全公公提点道:“你倒是说清楚点。” 宫人颤声道:“贵妃娘娘的膝盖发黑,有溃烂迹象,恳请陛下前去看看。” 焱渊无奈一声叹息,抬手揉了揉眉心:“摆驾畅音殿。” 全公公忙应声:“是,陛下。” 一炷香后,畅音殿。 宁馥雅倚靠在软榻,绛红色裙摆下露出紫黑红肿的膝盖。 看到焱渊进来,忙不迭的伸手,仰头时泪珠悬在长睫,染着丹蔻的指尖死死揪住龙纹衣摆: “陛下,陛下,臣妾快死了……” 焱渊坐在榻边,扫了眼她膝盖,“这是怎么弄得?” 家人们,谁懂,朕午膳没吃多少,看到这画面多少有些反胃。 果绮捧上鎏金托盘,上面放着绣金软垫, "陛下!贵妃娘娘前夜从莲花池回来,用皇后赐得软垫罚跪,如今膝盖中毒,还有可能溃烂流脓,太医说是中了''朱砂泪''的毒!" 焱渊皱眉扫了眼软垫,看到垫角暗绣的凤翎纹:"皇后宫里的绣纹?" 宁馥雅靠在焱渊肩头抹眼泪, "这是皇后姐姐宫中特有的金线,前夜司竹非让臣妾跪在这个软垫上,臣妾向来敬重皇后姐姐,对她言听计从,没成想……陛下,雅儿的膝盖要废了……呜呜呜……" 焱渊把她往起来提了提,肩头衮服都被她鼻涕眼泪弄脏了,这件衣袍的花色和绣纹他还挺喜欢的,不耐烦道:“许太医,你说说。” 许太医跪地禀报:"软垫夹层确有朱砂泪,此毒遇体热会腐蚀肌骨,贵妃娘娘跪了好几个时辰,故而膝盖中毒。" 焱渊威严道:“传皇后来。” “陛下,雅儿的腿好难受。”宁馥雅要往焱渊怀里钻。 “贵妃,你既难受,就躺会儿,朕恕你无罪。” 焱渊将她按在榻上躺着,扫了眼她发黑的膝盖,蹙了下墨眉,很难不看见。 一盏茶后,凤鸾殿里。 宫人说了圣谕,岳皇后沉着道:“去凝翠阁叫姜氏,本宫带她一起去畅音殿。” 不一会儿,姜苡柔带着语嫣走到海棠池附近的宫殿时,看到凤辇慢吞吞的在前行。 疑惑,岳皇后叫她一起去宁贵妃处是为什么? 不敢耽搁,快步跟上凤辇,岳皇后扫了眼她,神情深不可测。 畅音殿,焱渊正在把玩宁馥雅的翡翠耳珰。 看到一个绝色倩影走进来,修长手指顿住,薄唇拉直,连呼吸都快了一分。 黛紫色软烟罗裙裹着玲珑身段,发间红宝石流苏簪子随呼吸轻颤,在烛火下晃出勾人的光晕。 今日姜苡柔特意选了半透的月白绡纱披帛,走动时隐约露出锁骨处一点桃花痣。 这是今晨对镜装扮时,她用凤仙花汁新点的。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拜见贵妃娘娘。” 焱渊目光锁住姜苡柔绷紧的腰肢,饱满的曲线,半截雪白后颈,喉结微动。 ——这小妇人美得惊心动魄。 姜苡柔抬眸刹那,正撞上帝王眼底翻涌的暗火。 宁馥雅讽刺道:“姜氏倒是成皇后娘娘的专属奴才了?皇后姐姐和墨府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焱渊冷声道:“皇后,贵妃说你罚跪她的软垫有毒,你有何辩驳?” 岳皇后扫了眼地上的软垫,忙跪下,“陛下明察,臣妾怎么会用自己宫里的垫子害贵妃?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宁馥雅道:“可这垫子确实是司竹拿给我罚跪用的,所有人都瞧见的,皇后姐姐你好狠的心,妹妹我一直那样敬爱您……” 拉着焱渊衣袖,哭怏怏道:“陛下……您一定要给雅儿做主。” 焱渊道:“闭嘴,朕不是在问皇后吗?” 岳皇后不慌不乱:“陛下,臣妾的为人您最清楚,臣妾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即便软垫是臣妾宫里的, 也有可能是贵妃浸泡了毒药诬陷臣妾。” 焱渊看向姜苡柔,“皇后说得有几分道理。来人,去搜凤鸾殿,看是否有毒物。” 姜苡柔眼神单纯,故作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弄得有些思绪万千。 二人目光交汇许久,岳皇后看在眼里,宁馥雅也瞧了出来,忙拉焱渊胳膊,“陛下,雅儿的腿好痒好疼呢。” 哧溜钻进焱渊怀中,若不是腿不方便,她能坐在帝王腿上——帝王允许的话。 焱渊没有推开宁馥雅,墨黑眸子犹如黑曜石般凝神姜苡柔,她看朕抱着另一个女人,有没有一丁点点吃醋? 有没有? 姜苡柔并未帝王和贵妃的亲热举动。 眼神扫向地上的软垫,朱砂泪的毒她多少有点了解,遇温度散发毒性。 若此时侍卫从凤鸾殿搜到朱砂泪,那岳皇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刚想着云影进来禀告,“陛下,凤鸾殿并没有找到毒药。” 岳皇后如释重负,“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臣妾关爱后宫姐妹有目共睹,绝不会害贵妃。” 宁馥雅边哭,边手伸进帝王衣袍里,娇声哭道:“陛下,雅儿的腿都这样了,雅儿只用过皇后姐姐给的软垫,不是皇后是谁?” 焱渊威严道:“皇后,虽然没搜出毒物,但软垫确实出自你宫里的。你先禁足凤鸾殿,朕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宁馥雅窃笑看向岳皇后,手底下依旧在撩拨帝王。 岳皇后沉着道:“陛下日理万机,后宫之事本不该劳烦陛下,臣妾想让姜氏来调查此事,您看如何?” 第104章 姜苡柔温情脉脉看向焱渊。 宁馥雅阻拦道:“陛下,姜氏不过是个墨府小妾,怎么配得查此事?难道不该慎行司查吗?” 岳皇后冷笑:“贵妃莫不是忘了,这里不是皇宫,是行宫。” 焱渊注视姜苡柔,“皇后说得有理,姜氏不是后宫人,由她来查更公平些。” “陛下,呜呜呜……” 焱渊扯开宁馥雅作乱的手,“贵妃,好好让太医调理,尽快把膝盖治好。” 宁馥雅娇声央求:“陛下,您留下来陪陪雅儿,好不好?” 焱渊无情起身,玄金龙纹衣摆离开榻边。 龙纹皂靴到姜苡柔眼前,帝王伸出手,沉声道:“夫人既要调查此事,先跟朕去详细说说你的办法。” 姜苡柔缓缓把小手放在帝王手里,手和手接触的刹那,二人都心口轻颤一下。 将白嫩小手撸了半圈,滑到纤细手腕将人拉起来,龙纹扳指硌得姜苡柔生疼。 拇指暧昧地摩挲她滑腻手腕,感受着脉搏陡然加快——果然,这朵又纯又欲又媚的花儿在为他战栗。 “陛……下……” 姜苡柔颤声,站直后,很有规矩的把手硬抽了回来。 宁馥雅气得攥紧金护甲,狐媚子,竟敢公然勾引陛下! 司竹扶起岳皇后,她纤眉挑起,阴翳冷睨宁馥雅, 蠢货,没看出来吗? 姜氏——是本宫专门给你预备的。 本宫不死,你终究是妾。 岳皇后一甩衣袖,凤仪万千离开畅音殿。 宁馥雅气得推翻榻边桌案,想要下地,膝盖又真得疼痛。 用拳头使劲捶膝盖,落泪道:“陛下一定是看到本宫的膝盖又黑又红才离开的。” 果绮连忙拉住她的手,劝道:“娘娘,您万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皇后已经被禁足,您是胜利者啊。” 宁馥雅苦笑道:“本宫是胜利者,为何陛下还走了?” 眼中闪过狠辣,“姜氏那狐媚子,上回在宫里,本宫就应该弄死她!” 果绮安慰道:“娘娘,姜氏小人物,不过有几分姿色,陛下看着新鲜而已。” 这话一点不中肯,宁馥雅听完越发忌惮,姜氏放在后宫都是十分显眼的那个。 果绮又换了角度劝道:“她是臣妻,陛下不会要的,您忘了先帝爷那会儿的那事了?” 宁馥雅一听,“不错,陛下英明,绝不会要一个臣妻,不过是玩玩而已。” “是呀,娘娘,您这样想就对了,反正过几日离开行宫,姜氏就无处跳弹了。” “你说的对,本宫要对付的是皇后,本宫身就高贵,怎能甘心做妾?” 她祖父和景安高祖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其父庄亲王现为正一品,位在三公之上。 宁馥雅接过汤药一口气喝光,“本宫要快些把腿治好,皇后禁足,就是本宫统领六宫。” 澄瑞亭边的石板路上,宫人举着銮伞仪仗,焱渊在前,姜苡柔跟在后。 全公公赶紧到身边提点:“柔夫人,万一陛下有问题想问您呢?” 姜苡柔自然懂,这不得装矜持点嘛。 忙不迭点点头,加快两步,赶上了焱渊,走到身侧。 她往前走,帝王停住脚步。 姜苡柔小心的收回脚,谁也不能走到皇帝前面。 焱渊故意往前伸出大长腿,姜苡柔放心的走了一步,可焱渊并没有迈出去,而是收回大长腿。 戏谑道:“夫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走到朕的前面?” 姜苡柔连忙退回来,惶恐道:“陛下恕罪,是臣妇不懂规矩。” 小白兔就是好骗,焱渊闷声偷笑。 看到她发髻上的红宝石海棠流苏簪子,想到藏经阁她说的话, 二话不说上手拔簪子。 这是拔簪子,还是扯头发? 痛得姜苡柔差点以为头皮被薅下来了, “疼……” 红宝石海棠簪子扔到地上,龙纹皂靴在上面踩踩踩,踩碎它,看你还戴墨凌川送的东西。 姜苡柔眼看红宝石簪子被踩得稀碎,这皇帝还是个幼稚鬼,不过他这样在意她戴着墨凌川送的簪子,很明显已经对她有了一分占有欲。 焱渊抬起脚看看,别说,司饰局做得靴子很实用。 薄唇拉直,戏谑问:“夫人有意见?” 姜苡柔抿唇,忧愁道:“簪子毁了,妾该如何和大人交代啊?” 焱渊一怔,眸色冷了一分。 两指捏起她下巴,“你就这么在意他的感受?” 姜苡柔无辜道:“妾怕大人问起来难办,妾的钗环首饰,衣裳都是大人置办,大人记性又极好。” 无语。 焱渊松开滑柔的下巴,继续往前走,看到右边花园有许多芬芳的鲜花。 “去,摘一朵最美的花儿来。” 姜苡柔应了一声,走过去摘花,非常用心的弯腰挑选。 纤腰如柳,身姿婀娜,圆润饱满的身材在阳光下更显诱人。 焱渊喉结微动,想到墨府那夜,将她放在怀中的情景……恨只恨,只到四更天…… 墨凌川到底从哪儿寻到这么个宝贝? 怪只怪朕励精图治,甚少出门。 不然拥有她,不敢想——朕将是个多么快乐的男人。 姜苡柔拿着一朵桃粉的芍药花,袅袅娉婷走过来,呈给他,“陛下。” 焱渊拿起花,感叹道:“别说芍药花,哪怕是灼灼牡丹花,和你比也逊色多了。” 姜苡柔娇羞的绾了一下耳边碎发,“臣妇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担得起陛下的赞誉?” “抬头。” 焱渊试图将芍药花簪到她头上,他的手一碰到蓬松乌发,姜苡柔打了个哆嗦,刚才被薅掉几根头发,实在怕了…… 焱渊端详许久,簪在了发髻中央。 勾起她的脸欣赏,果真是——国色天香,天生尤物。 幽黑深邃的眸光,仿佛要将她整个吃干抹净。 姜苡柔眸光闪闪,咬了下唇,被帝王试做一种诱惑。 她的唇很软,他还记得。 捏住她下巴,低头缓缓靠近如玫瑰花般香甜的唇瓣。 快要碰到时,姜苡柔伸出手放在他薄唇上,娇声道:“陛下……” 一下子将意乱情迷的帝王拉回现实,抬头看了眼周围。 朕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臣妇? 焱渊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迈着四方步往前走。 姜苡柔勾勾唇,露出转瞬即逝的狡黠邪笑,小碎步跟在他身后。 第105章 凤鸾殿门口守着侍卫,岳皇后禁足期间,无诏不得外出。 殿内,长桌之上,岳皇后在画丹青。 画得是一幅《金龙卧墨池》。 一条金龙盘卧在墨池中央,四周是盛开的牡丹,空中飘着牡丹花花瓣。 整幅画充满神秘和力量感。 司竹研墨,不解问:“娘娘,您为何向陛下举荐姜氏调查此事?她一个小妇人有头脑做这事吗?万一查不清楚,岂不是耽误了娘娘?” 岳皇后狼毫笔蘸了一抹朱砂,在棉连纸上勾画,饶有意味道:“姜氏的作用不仅是调查软垫有毒的事。” 司竹恍然大悟:“娘娘是为了给姜氏侍奉陛下的机会?陛下一高兴,就会念娘娘的好,这事自然就过去了。” 岳皇后收起最后一笔,冷笑道:“这是其一,本宫会什么事都不做,坐以待毙吗?宁馥雅,她把本宫想成草包,是最大的愚蠢。” 半个时辰后,太极殿内, 焱渊坐在龙椅上,雕花朱窗透过的光线,映照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姜苡柔站在金丝紫檀木案前,故作神色有些不安。 “陛下,臣妇可否去查看有毒的软垫?” 焱渊嘴角微扬,目光灼灼注视着她,“夫人,过来。” 姜苡柔站着不动,抿了抿红唇,像一只怕被抓进笼子里的小白兔。 焱渊轻笑一声,语气霸道:“朕让你过来,你就过来。难不成还怕朕吃了你?” 姜苡柔咬了咬唇,缓步走到帝王面前。 焱渊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到腿边。 姜苡柔的身子微微一颤,想要后退,却被帝王牢牢扣住。 他拉小手在自己胸口轻抚,“夫人,欲擒故纵的本领当真炉火纯青。” “陛下,臣妇怎么敢这样做?陛下是像天神一样的人,凡人无法企及……” 姜苡柔微微抬眸望他,身子不由自主往后躲,声音却绵软得能化出水。 焱渊深沉道,“小妇人,你要学会自己成长。” 姜苡柔低头,往后无力的抽手,嘤咛道:“臣妇听不懂陛下的话……” 只听帝王娓娓道来,“你得去探索、去学习、去成长。” 难道他说得是如何勾引他? 姜苡柔故作无知,“臣妇会积极学习本领,争取做个上进的女子。谢谢陛下让臣妇调查毒垫的事,臣妇会当做一次锻炼。” 焱渊将柔弱无骨的小手按在健硕胸肌上。 看来小白兔还是不懂,朕不如说得明白些。 “夫人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是否合适,只需专注你——和朕,坚定地向前迈进。” ……这说得够明白了,该懂了吧? 你不卖力的勾引,朕很难做。 姜苡柔认真道:“臣妇会把陛下当做人生的榜样和楷模,认真学习,提高能力。虽不能像男儿那样为国效力,却可以在小天地里相夫教子,让夫君能少些烦恼,专心为陛下效力。” 焱渊:“……” 终究是朕错付了。 眸光冷了两分,突然掐腰将小妇人一把抱放在金丝紫檀木桌案上。 “陛下……” 隔着软烟罗掌心烫得人仿佛要被烤熟了,姜苡柔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忽然浮现那夜帝王的神威无比...... 偷偷伸手掐了自己腿一下。 清醒一点,色即是空,不要忘了远大的目标,还不是扑倒他的时候。 焱渊看到小妇人泛红的耳珠,这就害羞了?还真是清纯。 挑眉命令道:“把衣裳脱了。” 嗯?这么直接吗? 姜苡柔拉住衣领,一脸柔弱惶恐,低垂下头,瓮声细语,“陛下……臣妇不敢……” 她低头间,露出莹白后脖颈上的一道红痕。 焱渊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去,动作温柔却带着几分挑逗。 姜苡柔的呼吸微微一滞,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好软好滑的皮肤…… 焱渊心房露了小半拍,低声道:“朕来给你上药。” 原来是擦药啊,姜苡柔松开衣领,“陛下,臣妇怎么敢劳烦您擦药?” “你还想让朕给褪衣裳?” “臣妇不敢。” 姜苡柔半推半就,缓缓地,慢慢地,褪下黛姿芍药烟罗外裳。 随之让帝王朝思暮想的香气萦绕在他鼻息间。 朕醉了...... 她肌肤如雪,透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犹如最顶级的羊脂玉。 焱渊喉结滑动,眸光闪了一下。 你馋她身子, 你下贱! 淡定,你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 不要丢了九五之尊的体面。 “陛下,妾身自己来就好,不敢劳烦您。” 姜苡柔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妩媚,却又故作柔弱,低垂着眼帘,仿佛不敢直视焱渊的目光。 焱渊强行压下去心中的躁动, “怎么,朕亲自为你上药,你还不愿意?” 姜苡柔故作慌乱,轻声道:“妾身不敢,只是怕污了陛下的手。” “朕倒觉得给你上药比处理朝政还有趣。” 狭长凤目在她脸上流连,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刻入心底。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感受到肌肤的细腻与温热,焱渊心中不由得一荡。 低声道:“你这张脸,倒是比朕见过的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姜苡柔白里泛红的脸颊,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娇艳欲滴。 轻轻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指,低声道:“陛下说笑了,臣妇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怎敢与珍宝相比。” 焱渊拿起金疮药,淡淡道:“转过身去,朕为你上药。” 姜苡柔咬了咬唇,乖顺的倚过身,唇角勾出笑意,你以为我是猎物,殊不知,你也是我的猎物。 凝脂般光滑的肩头,那道鞭痕显得格外刺眼。 焱渊的目光一沉,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痕,感受到玉肩的微微颤抖。 “疼吗?” 他低声道,带着几分怜惜。 姜苡柔轻轻摇头,声音如蚊蚋:“不疼,多谢陛下关心。” 焱渊用金勺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痕上。 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颈间,脖子上挂得肚兜丝绦,仿佛在诱惑着他什么? “墨凌川既然想做个男人,你为何非要上去一起挨打?” 焱渊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带着不悦。 第106章 姜苡柔轻声道:“那刑罚本就是太后娘娘赐臣妇的。” 焱渊冷笑一声,手指微微用力,按在伤痕上: “他是你男人,不该护着你,替你受罚吗?你可知,宫人的鞭子从不留情?” 姜苡柔痛的“呃”了一声,蹙眉道:“大人对臣妇恩重如山,妾身怎能看着他受罚而无动于衷?大人对妾身好,妾身也当涌泉相报。” 焱渊心底一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或许是个忠贞的好女人。 又找到一处伤痕,抹上金疮药, “他可曾像朕这般,亲手给你上过药?” “昨夜大人不顾自己伤痛,最先给臣妇上药的。” 焱渊:“……” 朕自甘下贱,和奴才比起来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滑动…… “夫人的皮肤比上等绸缎还要美。” 姜苡柔打了一个战栗,缩了一下身子。 焱渊低声:“夫人,可真香……” 姜苡柔的脸颊通红,想要后退,却被帝王一把拉入怀中。 沉水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霸道的占有欲。 “别动,让朕好好看看你。” 大手掌卡住她的脸,眼中带着痴迷。 “啧,夫人可知自己有真美?……” 姜苡柔的呼吸微微一滞,故作挣扎,“陛下,臣妇想去调查毒垫。” 焱渊失笑,这傻女人,还以为朕同意她查案,是真的只为查案? “不急,时辰尚早。” 雪白脖颈上本该戴项链的地方,桃花钿犹为妖艳,和她眼角下的泪痣一样勾得人想做点什么。 薄茧指腹柔了柔花钿,晕出轻薄的胭脂贝母莹莹桃粉色。 “这是你自己画的?倒是很有情趣……” “嗯……” 姜苡柔微微耸肩,越发显得媚骨生香,撩人于无形。 身似白芙蓉般轻盈,却凹凸有致,酥熊俏囤儿,纤腰如蛇。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 玉貌花容,神态娇慵,欲迷君眼。 “陛下,臣妇该走了。” 焱渊凤目迷失在一片桃粉云霞中,被软语娇音唤回来。 手指在她肩头摩挲,“朕若不放你回去呢?嗯?” “陛下,臣妇是墨家的人……” 姜苡柔眼中带着几分挣扎,轻咬唇瓣,给他点题。 焱渊俯身靠近,呼吸几乎贴在她的耳边。 语气带着几分诱惑,低哑道:“姜苡柔,朕知道,你对朕……早已无法自拔......” 姜苡柔挣扎要往桌子下面跳,被他遏制住,捏起她下巴,阴鸷问:“难道不是吗?回答朕。” 她抬起桃花杏眼,盈盈波漾,“陛下,臣妇怎么敢仰望月亮啊……” 焱渊一怔,失笑道:“你还挺会讲笑话,朕不是月亮,是太阳,你该如何?” 大手从下巴滑过去,扣住她后脑勺,逼问一个答案。 姜苡柔黛眉微拧,她自然知道男人爱听情话,可若想掌控帝王的心,自然要让他得不到,才会爱。 绵软语气道:“陛下是太阳,会温暖臣妇,臣妇最喜欢做得事——是在院中晒太阳。” 焱渊狠狠捏了一下她的后脖颈,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里面装了些什么呢? 他看不透。 旁的女人别说他谆谆诱导,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蜂拥扑上来。 外命妇,背着夫君勾引他的不在少数,就连王琳琅那女人都背着鸿乾暗戳戳过勾过他。 在他发愣的时候,姜苡柔已经若翩翩蝴蝶,体态轻盈地下了金丝紫檀木桌。 “陛下, 臣妇想去看看毒垫,查清此事,早日还皇后娘娘清白。” 全公公进来报,“陛下,新收到两份八百里加急文书。” 焱渊挥了一下手,姜苡柔福身告退。 出来后,全公公提点道:“柔夫人,您可以去行宫的太医署,毒垫在那里。” 第107章 “谢公公。” 姜苡柔从太极殿赶出来,就被一个人从身后用力抱住。 她刚挣扎,才看清是谁。 “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凌川像检查一般两手捧着她的脸一番端详,又细细看她的脖颈,还拉开一点衣领瞧,没有异常才放心下来。 “大人,你干什么?”姜苡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 话音刚落,墨凌川扣住她的脸,低头热烈的吻起来。 姜苡柔推他,这男人,今日知道她被带到太极殿,所以一直蹲守在这里?不敢想她若是天黑之前没出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太极殿门口?也好的。 姜苡柔没再挣扎,由着他唇枪舍战。 殿内,工部两个大臣正在汇报黄河河道改造的事情,焱渊看完折子,从御座起身,到朱窗边透气。 刚转动僵硬的脖子,突然眼睛一直,榕树下的那对狗男女是谁? 男人抱着女人转了个圈,继续交首接吻。 焱渊凤目眯起,黛紫色衣裙,姜苡柔?墨凌川?大白天在朕眼皮子底下淫乱? “混账!” 他一声呵斥,吓得两个大臣噗通跪地,“陛下息怒,臣等一定火速整理出一个方案。” 焱渊手捏住雕花朱窗,骨结泛白,只听‘哐’一声,朱窗掉落在殿外草坪上。 全公公急忙跑出殿去,天塌了,还有人公然挑衅陛下? 墨凌川剑眉一挑,看到全公公的瞬间,立即拦腰抱起姜苡柔,一路小跑离开此处。 全公公追到榕树下,气喘吁吁,“亏你跑得快,不然真不知道今日如何收场,不过这跑姿,快如风,一点不像个文臣。” 全公公赶紧跑到窗外草坪处,跪地道:“陛下,奴才无能,没追上人。” 手腕上戴的沉香佛珠入了帝王眼眸,焱渊取下来垂唇冷睨。 “天理不容,其罪当诛!” 全公公立即观察地形,看等会儿如何快些捡回来。 焱渊拇指轻轻用力,佛珠手串断裂,手掌中唯留下一颗,薄唇拉直,合掌间再松开手,已经变成了沉香粉末。 他伸出手,风将粉末纷纷吹走。 脑中循环一句话——“一矛刺死。” “陛下神力啊!万岁万岁万万岁岁。”殿里殿外伺候的宫人侍卫,立即跪地齐声高喊。 宫人端进来金盆露水伺候帝王净手。 金盆底部有一颗硕大的红玛瑙,周边雕刻着龙啸九天图案。 殿外,全公公带着宫人找佛珠。 “总管,找到六颗了。” “继续找,陛下又捏碎一颗,剩下十颗,还有四颗。” 陛下每回捻断佛珠,又让连夜重新穿好......得抓紧找到。 墨凌川抱着姜苡柔一路跑回凝翠阁,半点不带喘气的。 人人都道他是文科状元入仕,文臣中的文臣,可没人知道实则他武功高强,只是从未显露过真本事。 姜苡柔强忍着笑,从袖中抽出丝帕给他拭汗, 娇滴滴道:“大人跑累了吧?妾身忘了和你说,妾还得去太医署查查毒软垫的事呢,大人就把人家抱回这里了。” 墨凌川把她放在软椅上,倒了一杯凉茶喝,“这事还不简单?” “大人何意?你认为是谁给贵妃下的毒?” 墨凌川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低声道:“宫中之事,错综复杂,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贵妃中毒,非比寻常,必有内情。” 姜苡柔故作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答道:“妾身上回入宫,亲眼看到宁贵妃曾与皇后有过争执,她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墨凌川微微一笑,“皇后虽被禁足,但她的势力仍在。你查查那软垫的来历,或许能有所发现。” 第108章 姜苡柔点头,听出他的意思,尽管他是太后的侄儿,但没人嫌靠山多,若是能攀上岳皇后这一方势力,于他利大于弊。 “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妾身一定好好查。” 墨凌川将她一把拽入怀中,眼中满是柔情,“小心行事,若有危险,立即告知我。” 姜苡柔嫣然一笑,“大人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他不由分说抱起她塞入罗帐,开始脱衣袍抽玉带。 “大人,妾身还要去太医署。” 墨凌川将她扑倒,“天色渐晚,明日再去查,又没人规定你多久查清此事,急什么?” 必须得让他支持她多出这个院子。 姜苡柔勾住他脖子,“妾身想做成这件事,让大人长脸。” 墨凌川温柔的褪去黛紫色烟罗外裳,轻啄莹白颈子。 “柔儿,你这样好,为夫深受感动,一定好好疼你……新得了一块羊脂玉原石,给你打一套华贵的首饰,好不好?” “大人对妾真好。” 昨日,二人一起挨鞭子,让墨凌川感受到相爱之人同甘共苦的幸福。 “柔儿……我心悦你。” “大人......” 修长手指放下紫色蝶恋花帷幔,留下一隅迷情痴缠…… 太极殿里,烛火摇曳。 焱渊放下朱红笔,将最后一封奏折扔进筐里。 手捏眉心,做皇帝和牛马一样累。 全公公端来参茶,“陛下,快歇歇。” 焱渊接过白玉盏浅啜几口,指腹放在右眼皮上,“朕怎么一直右边眼皮跳?” 全公公道:“呀,陛下,右边眼皮跳财啊!” “是吗?”焱渊招了下手叫近他,“转过去。”狠狠踢了他一脚屁股。 “狗奴才,左眼皮跳财,右眼皮什么,你当朕不知道,敢诓骗朕。” 全公公跪地,拉他龙袍,“陛下,您非凡人,您无论左眼皮还是右眼皮跳,都是大吉之兆啊。” 财? 从哪里再弄些河道改造的银子呢? 那些大臣只会掏国库,短短两个月,四千万两,骤减几百万两,看着越来越少的数字,焱渊心痛至极。 手指轻叩白玉盏边缘,片刻后,吩咐道:“摆驾梅昭仪处。“ 全公公忙起来,“奴才这就去安排。” 慈荫殿是梅昭仪在行宫居中的寝宫。 宫人先一步来通知。 梅昭仪欣喜万分,激动的手抖,眼睛发亮, “陛下,陛下真得要来看我?哎呀,真的想不到,陛下已经一年没有召见我了……” 宫婢道,“娘娘,您赶紧去沐浴接驾吧。” 梅昭仪立即起身,“对,绝不能让陛下久等,快,放很多花瓣,本宫要香香的。” 半个时辰后,銮驾停靠在慈荫殿门口。 焱渊一袭石青色团龙葛纱常服,俊美逼人。 看到一个身段苗条,一袭枚红底梅花香缎外裳石榴裙,妆容精致的女人。 “陛下万福。” 梅昭仪盈盈一拜。 喜极而泣,颤声问安时掩面哭起来, 焱渊拉住她手,“爱妃,怎么哭了?” “陛下这样气吞山河,风流倜傥,雄姿勃发……嫔妾已经一年没和陛下近身说话了,故而有些激动,还请陛下见谅。” 焱渊拍拍她肩膀安抚,打量了一下,夸赞道:“爱妃,出落的比从前娇俏不少。” 梅昭仪挽着焱渊胳膊往进走,娇羞道:“陛下说笑了,嫔妾一直穿得素净,今日大胆穿了一件亮色,陛下看如何?” 焱渊淡淡道:“挺好的……下次别穿了。” 梅昭仪眨了两下眼睛,极力反应帝王的意思,陛下是不满意? 殿内,熏着梅暗花幽,冷香四溢。 梅昭仪双手呈上茶盏,疼惜道:“陛下瘦了。” 焱渊立即接话, “哎,眼下前线在打仗,需要军粮,洪涝赈灾也需要银子,朕一想到受灾百姓和前方将士,就心疼的睡不着觉。” 梅昭仪跪在他身边,拉他手,“陛下,嫔妾明日会修书一封,让家父捐献一些银两,略尽绵薄之力。” 焱渊握住她的手,“爱妃别跪着,起来说话。” 拉她坐在软榻上,“爱妃如此懂事,令朕感动。” 梅昭仪贴进帝王怀中,“能为陛下分忧是嫔妾的福气。” 焱渊低头看了眼她,“爱妃可知前些天,良妃父兄捐赠了五万石粮草?” 梅昭仪秀眉一挑,捐银子这事绝不能比良妃落后,立即表功道:“嫔妾让父亲捐献一百万两银子用于赈灾洪涝,陛下看可以吗?” 她是五大世家之首李家的女儿,李家在世家大族,地位高于王家。 梅昭仪在焱渊登基为帝后,没有参加选秀,直接礼聘入宫为妃。 焱渊心中大喜,右眼皮跳也有可能是财。 和煦笑说:“爱妃啊,放眼后宫,唯有你是朕的解语花。” 那你咋一年没来看人家呢? 梅昭仪娇媚道:“陛下,天色不早了,嫔妾伺候您安息吧?” 焱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还是惦记朕的雨露,现实的女人。 不洒点雨露,一百万拿不安心,怪只怪,朕是个仁君,为什么道德标准这么高呢? “爱妃去沐浴吧,朕看会书等你。” “陛下,人家早就洗香香了。”梅昭仪拉下衣裳,露出半扇香肩。 “啊……这,朕还想看会书。” 有一百万两银子壮胆,梅昭仪大胆的拿下帝王手里的书卷, “嫔妾知道,陛下,您甚少入后宫,是其他姐妹满足不了您。” 焱渊端起凉茶,很久没听后宫之事,“她们都议论什么了?讲来听听。” “被陛下宠幸过的姐妹说,陛下神威无比,无人能受得住,故而陛下失望,所以才不入后宫。” 焱渊眸光一亮, “继续说。” 梅昭仪伸出两个指头,“被陛下宠幸过的姐妹说——陛下一回能要二十来次。” “噗......” 焱渊一口茶喷出来,啊……这……朕是陀螺不成? 梅昭仪扭来扭曲,妩媚道:“嫔妾这一年努力修炼房中秘术,提升体力,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哦?” 焱渊黑眸又一亮...... 第109章 "陛下稍等~嫔妾去准备一下。" 梅昭仪尾音带着蜜糖般的颤音,去了后殿。 焱渊伸出大长腿,龙纹皂靴交叠搁在红木桌上,往后慵懒的靠在梅花榻上。 那什么术,确实还没有妃子和他交流过。 她去后殿,会换什么衣裙呢? 齐胸裙?….. “尚可。” 诃子裙?…… 抹胸裙?……黑眸一亮,“妙~” 袒领露脐衫?……“甚得朕心。” 肚兜,薄纱半裙?……黑眸又一亮,“喵噢~” 焱渊长指放在下巴处,眸光坚定——为了社稷大业,只好冒险交流。 “让陛下久等了。” 梅妃旋身时薄纱飞扬,露出腰间妖冶的曼陀罗刺青, "臣妾近日参透合欢宗秘典,特创双修十八式......" 同时,一阵浓烈的香气席卷而来。 焱渊被熏得拉起宽大衣袖挡嘴,手中佛珠差点甩飞,咳嗽几声。 "咳咳......爱妃这是把京城香料铺子都拿来了吗?" 世家大族家底到底厚,早知道该榨你两百万两。 “陛下真会说笑。” 梅昭仪扭着水蛇腰贴近,指尖划过天子的修长脖颈, "这是嫔妾重金聘请京城名师调的欢沁香,可没有媚药成分,嫔妾绝不会违反宫规,只不过掺了一点点鹿血灵芝,配合臣妾新学的游龙戏凤手......" 梅昭仪手指在焱渊肩头摩挲,要亲吻帝王。 "且慢!" 焱渊突然竖起中指抵住梅妃红唇,冷戾道:“朕不和别人接吻,爱妃自重。” 梅昭仪娇嫃道,“陛下,嫔妾是您的妃子,您的女人,怎么算是别人呢?” 焱渊深沉道:“除了自己,都是别人。朕......对女人的嘴唇过敏……” 梅昭仪只好使出绝招,赤足勾着珍珠流苏帘,石榴红薄纱裙下雪肤若隐若现。 焱渊凤目轻眯,有点点看头…… 她极力撩拨着,忽然从头上拔下一支长长的尖头珊瑚发簪。 焱渊竖眉,“爱妃,这......也有妙用?” 梅昭仪娓娓道来:“陛下,这支发簪的作用可大呢!新婚之夜,若是新郎过于激动,会出现病态与魔怔,具体表现为全身抽搐,出汗不止。 此时新娘需要即刻拔下头上发簪,使劲扎丈夫尾尻骨,如此这般方能使其清醒,关键时刻甚至能救丈夫一命。陛下说这支簪子的作用巨大吧?” 焱渊虎躯一震,看了看珊瑚发簪的尖头,咬了一下薄唇,已经感受到了剧痛。 眼神飘向窗外, "爱妃,朕和你明说了吧,其实朕……近来一直戒色,把自己修炼得像乌龟一样克制隐忍,方能获得无穷的力量。” “陛下…..求您垂怜…….”梅昭仪拉住焱渊的衣袖。 焱渊抚她肩膀,“爱妃,你很好,你看你的头发又黑又亮,多美啊。把这回记下,朕改日补给你,朕还得回去批奏折。” 他起身,梅昭仪眼含泪光,依依不舍。 “别忘了正事,朕改日再来看你。” 焱渊边说边退到雕花门边,龙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恭送陛下。” 梅昭仪瘫软在宫毯上,一脸哀伤,她从前是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被后宫妃子私下嘲笑因为太古板,所以不得恩宠。 于是痛下决心,砸重金努力提升女子的媚功,怎么还是不行呢? “娘娘,地上凉,快起来。” 梅昭仪起身,摸了摸头发,露出笑容,“秋菊,你说我的头发如何?” “娘娘的头发又黑又亮,就像绸缎一样,很美啊!” 梅昭仪咬唇含泪笑说: “陛下果然没有骗我,我的头发全宫最美。快给我取来笔墨纸砚,我给父亲写信,陛下为国操劳不易,我要帮他。” 焱渊从慈阴殿逃出来时,龙袍都被扯歪了。 第110章 "朕要是再晚走一步,怕是要被她给扎死了。" 全公公给他整理衣襟,哽咽道:“陛下受苦了……” 云影从暗处现身,默默跟在身后。 月色下,主仆三人漫无目的地在宫墙间——游荡。 "陛下,您回去批奏折,奴才去给您准备点夜宵。" “谁说朕要回去当牛马?” “那去哪儿?” “柔夫人住在哪个寝宫?” 云影拉住焱渊衣袖:“陛下,您莫要冲动,她是墨大人的侧夫人,您这样大半夜去,不合适吧?” 全公公道:“陛下,柔夫人住在凝翠阁,奴才知道路。” 焱渊捶云影的头,“咚!咚!咚!你是在教朕做事?嗯?狗奴才!” 凝翠阁。 姜苡柔轻轻推开墨凌川,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把薄如蝉翼的纱衣照得通透。 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修长双腿在纱衣下勾勒出曼妙的弧度。 她轻飘飘到梳妆台边,从暗格中取出青花瓷瓶,倒出一粒避子药含入口中。 月光为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姜苡柔望向窗外明月,唇角勾起一抹饶有意味的笑意。 她的目标可不是为了让帝王享用欢愉,而是抓住那颗高高在上的心。 君夺臣妻,本就违背伦理,更何况前朝那件惨烈的先例...... 只有让帝王对她真正动心,才会为她豁出去,排除万难,接她入宫为妃。 转身时,瞥见墨凌川后背的白丝缎絷衣渗出斑斑血迹。 方才几个时辰的激烈,让鞭伤又裂开了。 姜苡柔取过妆台上的青瓷药瓶,款款走回床榻。 轻轻拉下他的衣领,指尖蘸着冰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绽开的伤口上。 墨凌川闷哼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柔儿?" "大人别动。伤口裂了,妾身给您上药。" 她的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他。 墨凌川顺从地趴下,静静注视着姜苡柔。 他本就生得面容清俊温润,双眉舒展如新月,眼眸中盈满温柔。 自小亲母去世,父亲和太后姑母对他要求极其严格,总是用‘你是墨家独苗’来训导他。 练就了他表面温润亲和,实则内心冰冷阴翳。 五年前初见姜苡柔时的悸动又涌上心头。 那时她一身素衣,站在乡下庄子的梨花树下,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她的柔弱,温柔,容貌,仿佛上一世就见过般,令他一见动情。 让他冰冷的心第一次有了温度。 "柔儿," 墨凌川握住姜苡柔的手腕,"你是我心里的一块暖玉。" 姜苡柔低头为他吹了吹伤口,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这笑容恰到好处,既显柔媚,又不失端庄。 墨凌川眸色一暗,夺过她手中的药瓶扔到桌上,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大人......"她伸手抵住他的唇,"您的伤......" "我是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的气息灼热,喷洒在她耳畔。 姜苡柔顺势依偎在他颈窝,感受着男人炽热的温度。 重生之后,她时常觉得冷,唯有这样的温度才能让她确信自己还活着。 "大人身子不便,咱们早些安歇吧?"轻声劝道。 墨凌川却凑得更近,在她耳边低语:"不如今日柔儿辛苦些?" 姜苡柔将脸埋入他胸膛,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重生后她苦练御女之术,却始终没有机会施展。 墨凌川对她的狂热,根本不需要她任何撩拨。 但要想日后侍奉帝王,这些本事必不可少。 男人,都喜欢看骚气的,却不喜欢骚气的。 第111章 他们最爱的是清纯女子,觉得珍贵非常。 妙极了,此时可以实践一二。 姜苡柔搂住墨凌川的脖子,故作羞怯地垂下眼帘,双颊泛起潋滟绯色。 “大人,妾身.....害怕......” 果然,墨凌川如获至宝,捏着她的下巴,温柔道:"我的柔儿太清纯,怎么会懂这些......别怕......" 凝翠阁不远处, “陛下, 前面这座不大的宫殿就是柔夫人在行宫的住处。” "这宫殿有点小,不过清净。" 焱渊刚说完,眯起眼睛,脚尖一点就轻松的跃上了屋顶。 云影无奈,只得跟上。 两人伏在琉璃瓦片上,竖起耳朵,似乎听到…… 听见.....屋内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焱渊龙眉凤目炸起,"他们在作甚?" 云影手掩唇憋笑,“好似在……陛下,人家夫妻俩大半夜干这事正常的呀。” 焱渊攥紧拳头,眸光森寒,只恨耳朵没聋! 咬牙切齿,"给朕取火把!" 火把? 云影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上。 焱渊转头一看,骂道:“这么小的火折子,你是想让朕点蜡烛吗?” 噗通!把云影一脚踹下屋顶。 全公公举着火把,在下面低声喊道:"陛下,火把!" 瞧瞧人家这悟性。 云影拿过火把,跃上屋顶。 焱渊一把夺过,对准窗户就扔了进去。 火苗瞬间窜起,照亮了半边天。 "陛下快走!"云影急道,"让人看见,您的英明就毁了!" 焱渊冷哼一声,“狗男女,让你们干!干死你们!” 转身飞下屋顶。 屋内,姜苡柔怎么闻到了火的味道,急忙看向窗口。 只见纱窗已经被烧成赤红火焰,“大人,走水了!” 墨凌川腾得起身,果然走水了,“柔儿,快,赶紧先出去。” “大人,妾的衣裳呢?你扔到哪儿了?” 墨凌川跑去衣架上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住。 门被朱清撞开,喊道:“大人快出来!” 二人刚出来,就听到轰隆一声,一块门板掉下来。 姜苡柔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喊道,“语嫣!语嫣!快把语嫣叫起来!” 朱清赶紧到主屋隔壁叩门。 语嫣睡得迷迷糊糊,从隔壁耳房出来, “哇!”看到熊熊火光,吓得瞬间清醒过来。 “朱清,快去报走水,让行宫救火队来救火!” 墨凌川疑惑观察四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起火了呢? 夜色沉沉。 凝翠阁远处。 焱渊在前,云影和全公公,十几个侍卫在后跟随护驾。 路过一棵树,帝王就扶着树干摇头叹气。 一连走过五棵树,皆是如此。 云影忍不住低声嘀咕:"陛下今夜没力气拔树?" 全公公伸出食指摇摆:"非也非也。" 到第六棵树前,焱渊仰天长叹:"朕何其悲哭也!" 说罢双手抱住树干。 这棵树有些——粗壮。 几个侍卫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都给朕让开!” 焱渊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双手发力。 只听"咔嚓"一声,粗壮的大树连根拔起,连同抱着树的侍卫一起飞进了龙吟湖。 “痛快!” 焱渊拍拍手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蟠龙玉带,转身潇洒得就走。 又走了一段,帝王转头,“给朕琼浆。” 全公公连忙双手捧上白玉酒壶。 云影道:“总管,你怎么什么都有?” “咱们做奴才的伺候陛下,不得凡事想在前面吗?” 焱渊‘嗖’的飞上了一棵大树,身轻如燕,斜靠在树杈上,边喝边赏月。 十二个侍卫散开将大树包围护驾。 此时是月初,上弦月,悬挂在西边天空,月面朝西。 整个行宫,此处夜深人静,尤能听到远处凝翠阁救火的声音。 焱渊咕咚喝了一大口杜康,想起姜苡柔昨日说“臣妇怎么敢仰望月亮啊……” 朕都说了朕是太阳,她却说她喜欢晒太阳? 脑海里挥之不去刚才在屋顶听到的娇吟声…… 那两瓣动来动去的嘴唇,勾魂的泪痣,眼眶里的盈盈泪光。 薄唇冷笑,“小小女子,何足挂齿?” 帝王又喝了一大口酒,矜贵淡漠的眉眼笼着寒霜,凝视远方,显得心事重重。 喝得又快又猛,一瓶杜康下肚,隽美脸颊透出粉嫩娇艳。 将酒瓶扔了。 靠在树杈上,感叹道:“方觉世间无知己……” 树下,云影拧眉道:“陛下为何苦闷?” 全公公无语道:“云大人,国公大人就没发愁你成婚的事吗?” 帝王身边的殿前司大人,必然出身名门,武艺俱佳。 云影是英国公的嫡子,自小被选作焱渊的侍从。 “催也没用,我要贴身侍奉陛下,哪来的时间想男女之事?” 每回他都用这个借口搪塞,百试百灵,让家中无话可说。 落叶掉落,全公公急忙张罗,“云大人,快,陛下醉了,去把陛下抱下来。” 云影嗖的飞上树,护驾的侍卫们准备着,若是焱渊闹腾,云影抱不住的话,就几人一起上。 云影虽然长得没有焱渊高,却身材健壮,将帝王拦腰抱着飞下大树。 稳稳落在地上,掂了掂,“陛下近来好似瘦了,你看这腰是不是细了?” 全公公急忙给焱渊盖上龙纹大氅,“陛下日理万机,操劳国事,可不辛苦嘛,小心的抱着回太极殿。” 焱渊在人家怀里翻腾,眸光迷离,“呵,夫人,你早就对朕动情了对吧?别装了你个小妇人!” 用手使劲拧云影的胸口。 “陛下,您别动,奴才抱不住了!” 云影一喊,其他侍卫上来,“要不把陛下抬回去?” 全公公道:“不可,陛下喜欢被抱着,万一突然酒醒要动怒的!云大人,你还年轻,坚持一下,受个累。” 哎,云影强忍着疼痛,小跑着赶紧回去,把烫手山芋扔到龙榻上。 翌日清早,凝翠阁耳房里。 语嫣伺候姜苡柔盥洗更衣,“夫人,您昨夜没睡好,要不要再补会儿觉?” 姜苡柔打开描画瓷罐,给脸上扑了一些栗米珍珠粉遮盖黑眼圈。 帮助岳皇后洗刷罪名这事,她必须得用心去做。 对方视她为棋子,同样对方也是她的助力。 获取岳皇后的信任,才能让其继续促成她和焱渊帝的好事。 一炷香后,姜苡柔到行宫太医署查看有毒的软垫。 用剪刀小心的打开,垫子里的棉花确实被染上了朱砂泪毒药。 她没放过任何地方,把整个垫子全部都翻看一遍,在软垫内侧金线处发现了一样东西。 眸光一亮,果然找到了问题所在。 第112章 太极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 姜苡柔跪在青玉砖上。 烛火映照下,金丝线中隐约可见青绿色粉末闪烁。 "陛下请看。"她戴着防护白绢手套,拉开软垫里侧。 "金线中掺了孔雀石粉,若是与紫胭草相融,就会生成一种毒,使得皮肤发黑红肿,甚至溃烂,症状像极了朱砂泪的毒。" 所以昨日全宫上下没搜出朱砂泪,原来宁贵妃所中之毒并非朱砂泪?而是孔雀石和紫胭草? 焱渊斜倚在龙椅上,修长手指把玩着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静静听完,冷不丁问:"柔夫人今日发间的钗环歪了三寸,可是急着见朕?" 姜苡柔略带诧异和娇羞:"臣妇不敢......" "来人。"焱渊突然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搜宫孔雀石粉和紫胭草。" 殿内龙涎香比往日更浓了些。 姜苡柔跪在青玉砖上,能感觉到头顶那道灼人的视线。 帝王今日穿了件紫色繁复团龙锦袍,衬得整个人庄重中带着邪魅,眼尾那抹昨夜醉酒残留的薄红,像是抹了胭脂。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焱渊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姜苡柔心头一跳,昨夜那把火是他放的? 她抬起头,眼中恰到好处地泛起水光:"回陛下,臣妇昨夜......" “朕问的是,”焱渊突然俯身,玄铁扇抵住她的下巴,“你,和墨凌川,睡得可好?” 姜苡柔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帝王阳刚之气的味道,竟让她有些醉晕。 既然你在意了,就再点一下题。 她假装委屈,故意咬了咬下唇:"陛下这是何意?臣妇是大人的妾啊......" 言语间暗示自己与墨凌川的关系,刺激焱渊的嫉妒心。 焱渊狭长凤目似藏寒星,隐隐流转疯狂之意。 完美的下颚线条紧绷,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弧度。 玄铁扇子顺着莹白脖颈滑下,在锁骨处轻轻一点,阴冷低沉的嗓音从薄唇溢出, “啧,夫人真美......他是怎么碰你的?” 姜苡柔感觉到一阵战栗,强撑着假意的退缩:“陛下......” 焱渊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和疯癫,“朕当真小看了夫人,你可比看起来妖媚多了……” 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还是说,你想让朕亲眼看看,你是如何和他快活的?” 姜苡柔:“......” 一粒晶莹的珍珠泪恰到好处地滑落:"陛下为何这样说臣妇?臣妾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焱渊的扇子突然收紧,勒得她生疼,“你错在不该让朕看见……” 不,幸得没看见。 “你错在不该让朕听见,你......的声音。" 帝王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可知昨夜朕听到你的美妙声音,是什么滋味?" 姜苡柔心中不小心一丝暗喜,面上却越发委屈:"陛下,臣妇本就是大人的女人......" “是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焱渊突然将她拉入怀中,手指抚过她的唇瓣。 “夫人,最好想明白了再回答,不然…..”他的眼神暗沉。 “……” 姜苡柔能感觉到帝王剧烈的心跳,那光洁白皙,棱角分明的俊美面色中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故意在他怀中轻轻挣扎:“陛下,这样于礼不合......” “礼?”焱渊低笑,“朕就是礼。” 玉扳指硌得生疼, "既然你这么喜欢勾引人,不如让朕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陛下,您这样臣妇好害怕……嘤嘤嘤……” 姜苡柔的肩膀微微耸动,脑袋低垂,几缕发丝散落在侧脸。 惊怕又扭捏的模样,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欲绽还休。 第113章 她紧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角挂着的泪珠,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让帝王硬着的铁石心肠融化一角。 想吻掉即将滑落的泪珠。 想抱紧她,忍不住安慰她——别怕。 她有什么错,是那人的妾。 她这么柔弱,怎么抵挡得了那个禽兽? 这雪白纤细的脖颈,还没有他半手掌大。 弱小,无助,风一吹就倒的花朵,惹人怜惜。 * 你有点出息,你是杀伐果断的铁血帝王,想想昨夜听到靡靡之音的胸口有多堵! 焱渊墨眉一挑,“把衣裳脱了!” “陛下……呜呜呜……” 姜苡柔抬眸,一双无辜的桃花杏眼还噙着泪水,声音颤抖着,雪白面容写满了恐惧和脆弱。 焱渊薄唇拉直,将心肠硬了硬,“夫人,别让朕说第二遍。” 姜苡柔纤纤玉手颤抖着,慢慢地解开云霏妆花对襟羽纱外裳的系带。 帝王这会儿纯属为了昨夜之事泄愤……她得足够可怜,才能让他消气,还得让他心疼。 衣裳缓缓褪去,露出绣花齐胸石榴裙。 那抹诱人的,她独有的香气在两人间萦绕。 焱渊黑瞳一聚,喉结微动。 朕醉了…… 姜苡柔抱紧双臂,瑟瑟发抖,眼中满是迷茫和惊恐。 盈盈跪地,石榴裙散出一朵硕大的花朵,美若般般。 “陛下恕罪......”低声啜泣呜咽着。 焱渊心突突两下,换了个更为霸气的坐姿。 冷戾道:“哭什么?朕怎么你了?昨夜你也哭了?” 姜苡柔委屈道:“臣妇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惹陛下不悦……呜呜呜……” “起来,昨夜你是怎么对墨凌川的,现在就怎么对朕。” 焱渊凤目轻眯,看地上的小白兔愣神片刻,她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视死如归般缓缓起身,靠近他。 帝王的心跳偷偷加快,摩挲玉扳指的手,骨节泛白。 姜苡柔靠近他,倾身缓缓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乖顺柔媚极了。 焱渊咽了下口水,指尖戳了下雪白玉肌, “夫人莫不是在敷衍朕?” “陛下说让臣妇做的,臣妇不敢不照做。” 她的声音绵软,像是江南最缠绵的风,透着妩媚……点点撒娇? 她的意思是,她对墨凌川只是抱了抱,其他全是那禽兽干的..... 焱渊薄唇轻扬,就说,肯定是那狗奴才强迫小白兔,小白兔有什么错? 她这么惹人怜,惹人爱。 她在墨家,备受主母和薛氏欺凌,全仰仗墨凌川。 她不虚与委蛇,她还能如何? 焱渊伸出修长胳膊,将她环住,轻拍光滑的脊背安抚。 “把衣裳穿好,别着凉。” “哦……” 姜苡柔慢慢的,缓缓地从他怀中起身,这一瞬间,帝王看到了不该看的曲线,急忙手扶额头,假装沉思。 莫忘——体面。 你是个见过世面的成熟男人,不要丢了九五之尊的体面。 朕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心猿意马,不足为奇。 她是个好女人,朕不忍伤害她...... 姜苡柔边穿衣裳,边使劲压住唇角的偷笑。 殿门外,全公公道:“陛下,搜宫有消息了。” 帝王一声令下,禁军紧锣密鼓在行宫的各个宫殿搜寻,半个时辰就搜出了结果。 焱渊看了眼姜苡柔,招了下手,姜苡柔走近他。 帝王伸手给她整理脖颈后折叠的衣领,动作温柔悉心,他竟是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 殿门打开,禁军薛统领道:“启禀陛下,奴才在良妃娘娘宫中搜到了此物。” 焱渊道:“徐太医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徐太医打开白釉瓷罐,闻了闻,又拿银针试了试。 第114章 “陛下,这是紫胭草提取所制的膏体,本身就会对皮肤造成瘙痒,起红疹,若是和孔雀石粉相融,出来的症状和朱砂泪之毒一个效果。” 焱渊威严道:“宣皇后,贵妃,良妃来觐见。” 姜苡柔拿起白釉瓷罐,注意到罐底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一盏茶后,三人赶到太极殿。 “陛下明鉴!”良妃跪倒在地。 “这药罐原本装的是活血化瘀药,臣妾也不知为何变成了毒药......” 宁馥雅心中有些诧异,看了眼岳皇后,岳皇后也看着她,二人眸光挑衅,秘而不宣。 为了使此事平息,火不烧回自己身上,短短时间内,宁馥雅便心中有了谋算。 “良妃妹妹何必狡辩?” 良妃道:“陛下,臣妾为何要害贵妃?臣妾并没有害她的动机,还请陛下明鉴。” 宁馥雅轻笑道:“前些日子本宫不过先选了你喜欢的秋海棠,你竟下此毒手!“ “陛下!"岳皇后求情道:"良妃妹妹向来贤惠,断不会做这等狠毒之事。” 宁馥雅道:“皇后姐姐又知道了?从良妃寝宫搜出了毒药怎么说?” 姜苡柔又看了眼桌上的白釉毒药罐。 焱渊优雅地抿了口茶,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朕就爱看你们互相撕碎伪善面皮的模样。 良妃的父兄刚给前线捐了五万石粮草,和将士们的温饱比起来,后宫女人们这点腌臜事算得了什么? 小事而已...... 更何况他的睿智脑袋不是用来管这些破事的。 良久,帝王威严道:“定是整理寝宫的宫人出了差错,赐这个宫人杖毙。良妃你御下不严,朕罚你闭门思过十日。” 良妃叩头道:“臣妾遵旨。” 宁馥雅从软椅上起身,到御座边,拉焱渊衣袖,撒娇道:“陛下,臣妾的腿养好了,可否赏脸去畅音殿用午膳?陛下~……” 焱渊扫了眼姜苡柔,看看人家这觉悟,你这根木头美人…… “贵妃先回去,朕正午过去。” “谢陛下,臣妾这就回去准备滋补膳食。” 宁馥雅欢天喜地的出太极殿,路过岳皇后面前,得意的扬起下巴。 “妹妹还得恭喜皇后姐姐洗刷清白。” 岳皇后冷笑,淡定如实。 她突然热情的拉住姜苡柔的手,笑说:“陛下,臣妾没想到柔夫人竟然如此聪慧,帮助臣妾洗刷了冤屈。” 焱渊冷冷道:“皇后的眼光怎么会错?” 帝王面上不悦,岳皇后道:“臣妾告退。” “臣妇告退。” 姜苡柔跟着岳皇后出太极殿,二人慢慢的散步,走到了西边颐景园。 花园深处,岳皇后从司竹手中接过一枚华贵簪子。 "柔夫人,这孔雀石簪子最衬你的聪慧。" 翡翠护甲轻轻拂过她的发髻,姜苡柔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谢皇后娘娘恩典。” 因为凝翠阁被烧,姜苡柔搬到了蕊珠殿。 关上门,她拿着孔雀石簪子仔细端详,突然发现钗尾刻痕——与毒罐底部裂痕如出一辙。 语嫣端来火盆。 姜苡柔把孔雀石簪子扔进火里,青烟凝成孔雀形状。 语嫣惊愕,“侧夫人,您怎么把如此华贵的簪子烧了?” 姜苡柔淡淡的笑,“不烧怎么知道真相是什么?” “侧夫人,奴婢不明白。” “语嫣,你知道今日我从太医署查到软垫里的孔雀石粉,为什么让你立即去凤鸾殿告诉皇后吗?” “奴婢想,您是为了让皇后娘娘知晓这个新发现。” 姜苡柔浅笑,是也不全是。 面圣之前,她告诉皇后发现了孔雀石粉,最重要是为了试探这个发现对皇后是否构成危险。 皇后没做出表态,说明她可以把这个发现禀告帝王,让去行宫搜寻那两样毒药。 语嫣冥思苦想,蹙眉道:“侧夫人,您把奴婢绕晕了,难道说孔雀石粉是皇后娘娘放的?可毒软垫一直在太医署啊!” 姜苡柔抚摸孔雀石簪子,“你忘了我是隔天才去太医署查看软垫的吗?” 昨夜,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让人偷偷给软垫里侧放入孔雀石粉。 而让她今日发现,并引出行宫搜查——从良妃宫中搜出毒物。 语嫣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最初软垫上的毒是贵妃自己下的,为了报皇后让她罚跪的仇,而后面这些是皇后娘娘安排,良妃娘娘是无辜被牵扯的?” 岳皇后深藏不露,为洗脱自己的罪名,拉良妃下水,却在太极殿为良妃苦苦求情。 姜苡柔对这个稳居凤位的女人,生出佩服和不寒而栗。 孔雀石九鸾钗的裂痕,暗示皇后早知她会揭破此局,因为一切已经于昨夜部署好,就等着她揭破‘真相’。 簪子上的那道裂痕像一把刀,悬在心头。 这是岳皇后对她的警示——做个听话的棋子。 晚膳前,太极殿里。 焱渊正在投入的看外地送来的奏报。 全公公带宫人进来禀告,“陛下,皇后娘娘说准备了五味鹿舌,请您过去品尝。” 焱渊未抬头,只挥了挥手。 全公公见状,要让宫人退下,宫人道:“陛下,皇后娘娘说为了感谢柔夫人帮她洗刷冤屈,故而设宴,恳请陛下赏脸。” 焱渊黑眸一亮,冷冷道:“跟皇后说,朕没空。” 宫人无奈,只好回去复命。 焱渊放下朱红笔,一脸凝重深思。 全公公察言观色,“陛下,您劳累一天,不如出去走走?听闻凤鸾殿里,有一架观景小水车……” 焱渊拿起一封奏折拉开看,未做声。 接连批完几份,将奏折重重扔到地上,冷哼道:“没诚意!” 第115章 焱渊轻轻的冷笑。 冷笑是一种可怕的笑容。 “小全子,传朕口谕,明日起,让贵妃和德妃一同和皇后协理六宫。” 全公公一听,一个搅事不讲理的,一个揪住点道理能讲几天几夜,较真的,皇后娘娘非被闹死。 明明陛下略有迟疑,皇后娘娘就该多请几遍才是。 焱渊深沉道:“去把外地没看的那几筐奏折搬来,朕要一份不落的看完。” 朕的百姓,才是和朕双向奔赴的人。 从今日起,朕要做个淡人。 对什么都淡淡的,放下欲望,摒弃喜怒哀乐。 励精图治,孜孜不倦,夙兴夜寐,奋发图强。 烛光摇曳,帝王端坐于龙椅之上,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是一座沉稳的山岳,任凭时光在其周身流转,却始终岿然不动。 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正凝视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每一份奏折都承载着四方的消息、臣子的谏言以及百姓的疾苦。 宫人进来禀告:“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说柔夫人今日做了樱桃毕罗,万分恳请陛下赏脸去品尝。” 焱渊低垂的眸光微微一亮,啊……这,听起来好似很美味。 须臾片刻,帝王神情肃然,淡淡道:“既然皇后诚意邀请,朕便赏光去瞧瞧。” 起身,顿了顿,“小全子,刚才那道口谕还不成熟,先撤回。” “奴才明白。” 司衣局的宫人们鱼贯而入,将数十件华服依次排开。 金线绣制的龙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玄色锦缎上缀着东海明珠,绛红纱袍上绣着日月星辰祥云图案。 “陛下,这件如何?”全公公捧着一件绯色长袍,袖口绣着暗纹云龙。 焱渊修长手指抚过衣料,忽然轻笑:“过于鲜艳,朕需要的是低调中凸显内涵。” 他转身指向一件月白色锦袍,胸前团龙满绣,两肩处绣着日中有乌——金乌。 “这件倒是不错。” 司饰局的尚宫适时上前:“陛下,这是新制的发冠,请您过目。” 焱渊看到了一顶特别的款式,走过去。 尚宫赶紧介绍:“陛下,继上回的垂缨冠后,奴才们设计出了这款鎏金步摇,贯白珠为桂枝,九华六兽,绕以翡翠为华云……” 焱渊试戴了一下,似乎颇为满意,对着铜镜端详。 镜中人身姿挺拔,宛如春晓之花,眉目如画,鬓角如刀裁,肌肤光泽流转,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 动作优雅威严,神态自若,一颦一笑间,尽显帝王庄重英俊的风度。 高贵血统,顶级相貌,超然气质,世间唯朕一人。 眸光坚定——今夜,朕一定能让小白兔投怀送抱。 云影抱剑而立:“陛下,只是用个晚膳,您这样打扮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话音未落,一个木匣子就砸了过来。 云影稳稳接住,却被一股大力震得后退数步。 全公公连忙打圆场:“陛下之气度,别说后宫娘娘,就是前朝大臣左右都得争一争呢!” 焱渊满意地勾起唇角:“有赏。” 领赏这件事上,云影从未赢过全公公一回。 今夜的晚膳,岳皇后设在海棠邬,是除了莲花池最大的温泉殿宇。 落霞漫天,一路,銮驾之上的帝王颇为引人注目。 宫人和以往一样,恭敬地跪地让路,今日还窃窃私语,“陛下好俊啊,真好看。” 銮驾行至海棠邬,温泉氤氲的雾气中,殿宇若隐若现。 岳皇后迎出来时,焱渊的目光却越过她,在殿内搜寻着什么。 “陛下,”岳皇后盈盈一拜,“姜氏还在小厨房,说是要给陛下做樱桃毕罗。” 第116章 殿内陈设雅致,紫檀木案几上摆着青瓷茶具,墙上挂着前朝名家的山水画。 焱渊坐在主位,指尖轻叩案几。 岳皇后又呈上一杯茶,焱渊推开,“朕喝不下了。” 朕又不是水龙。 朕抛下子民,又不是来喝茶的。 岳皇后了然于心,故意让帝王多等一会儿,望眼欲穿,美人宴岂不是更有趣? 焱渊面上显出不悦,茶已经续了三盏,小白兔怎么还没出来? 终于,轻巧的脚步声传来。 姜苡柔身着云梦轻纱桃花襦裙,外罩轻纱,发间簪着一支白玉步摇。 捧着黄龙纹碟盈盈下拜:“陛下万福。” 纤腰一握,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走,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与坚韧。 焱渊用折扇轻点她的下巴:“夫人,抬起头来。” 姜苡柔抬眸,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迅速垂下眼帘。 不夸夸朕的吗?白长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就在焱渊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姜苡柔轻声道:“陛下今日之神采,仿若天神下凡,夺目人心。” 焱渊压不住的唇角,折扇轻摇:“夫人起来吧。” 岳皇后笑说:“还是柔夫人会说,臣妾想夸陛下,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今日臣妾是为了感谢柔夫人,故而设宴邀请陛下一起用晚膳。” 焱渊睨了眼姜苡柔,“皇后有心了。” 岳皇后适时起身:“陛下,臣妾想起还有些事,就让柔夫人侍奉您用膳吧。” 焱渊微微颔首点头,皇后很识趣,朕很满意。 偏殿内,司竹低声问:“娘娘为何要用良妃?” 岳皇后轻摇翡翠凤鸟团扇: “本宫之所以放毒药膏到良妃那里,是因为知道这样最容易让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良妃父兄献了粮草,陛下给良妃免罪,实则是给了她家族一个恩惠,正合圣意。” “娘娘英明,只可惜没能惩治贵妃。” 岳皇后冷笑,“急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宁馥雅总有一日要死在本宫手里。” 扫了眼雕花窗那边的主殿大门,露出饶有意味的笑容。 今夜,她会给焱渊帝一个大大的惊喜。 主殿内,姜苡柔夹起一块樱桃毕罗:“陛下,这是用新鲜樱桃与蜜糖熬制,外裹酥皮,请陛下品尝。” 焱渊黑眸直勾勾凝视她,低沉道:“朕要你亲自喂朕品尝。” 姜苡柔一脸乖媚,纤纤玉手捻起一块樱桃毕罗,送到帝王嘴边。 他却咬了她手边那一口,姜苡柔感觉手指被小动物的牙齿摩擦了一下。 甜腻的汁水在口中化开。 焱渊点头道:“没想到夫人还有这手艺,酸甜可口,有滋有味。” “陛下谬赞了。” 这女人,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眼角泪痣仿佛一抹娇俏的桃花妆,娇艳欲滴,更添几分妩媚。 唇瓣轻点朱砂,红得恰到好处。 可真是个妙人。 姜苡柔能感受到旁边男人的灼热目光。 焱渊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夫人可知,樱桃毕罗还有一个名字?” 姜苡柔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请陛下赐教。” “叫......”焱渊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叫‘投怀送抱''。” 姜苡柔故作一脸无知,“陛下……” 这傻女人,怎么教都教不会? 焱渊打开古香折扇扇风。 姜苡柔拿起酒壶给帝王倒了一盏,双手呈上,“陛下,臣妇用薄酒一杯感谢陛下的照拂。” 焱渊给了个眼神,有诚意就碰个杯。 姜苡柔一看自己面前的琉璃杯里已经盛满了一杯樱桃果酒,狐疑中端起来。 第117章 “陛下请。” 焱渊拿起琥珀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姜苡柔把琉璃杯放在唇边,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是…… 原来这才是岳皇后今夜设宴的目的。 她轻垂了一下唇角,没有迟疑,将一杯果酒喝光。 “陛下,臣妇为您侍膳。” 姜苡柔起身,拿起长玉著。 焱渊指了一碟摆盘精致的菜肴,“朕想吃兔兔。” 姜苡柔夹了一块放进白玉碗里。 帝王道:“朕今日不想动筷子,夫人该如何?” 姜苡柔优雅夹起送到帝王唇边,忽然感到浑身抑制不住的热起来。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焱渊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美人泛红的脸颊。 姜苡柔只觉得浑身燥热,指尖都在发颤。 她刚才闻到岳皇后在酒中下了合欢散,却还是饮下了那杯酒。 此刻药性发作,她双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尽是媚态,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 “陛下......”她轻咬下唇,“臣妇有些头晕......” 焱渊起身,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好烫。” 看她雪白脖颈也泛起红,眸光迷离的模样,像极了墨府那夜的自己。 皇后这个献媚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对小兔兔呢? 很难不让人欣喜,不敢想象再次拥有她,朕将是个多么快乐的男人。 焱渊唇角压住笑意,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芙蓉帐。 凑近她耳畔,“夫人可知自己中了媚药?” 姜苡柔在他怀中挣扎:“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焱渊将她放在榻上,俯身逼近,“那夜夫人为朕解毒,今日朕还你这个人情,岂不正好?” 姜苡柔别过脸去:“臣妇是墨凌川的女人......” “呵,”焱渊冷笑,“夫人这是要为那厮守节?” 他伸手想解她的衣带,却被她死死攥住。 “求陛下......给臣妇一把匕首......” 焱渊眸色一沉:“你想放血解毒?” 他抓住她的手腕,“朕偏不给你。” 话音未落,姜苡柔已经拔下发簪,狠狠朝手心刺去。 焱渊及时挡住,发簪刺入他的手背。 “啊——朕的手!……疼!” 他吃痛松手,姜苡柔趁机滚下床榻,踉跄着朝门口跑去。 猛兽能让兔兔跑掉吗? 绝不能。 焱渊三两步将她抓住,打横抱起来,又回到芙蓉暖帐。 天色蒙蒙黑, 怡景园,宁馥雅倚在朱漆廊柱上,指尖掐着一朵牡丹。 花瓣被她一片片撕下,落在绣着金线的裙摆上。 今日正午,焱渊虽然去畅音殿和她一同用了午膳,可用罢他就拂袖离开。 “娘娘,”果绮低声道,“今夜,皇后娘娘在海棠邬设宴,还请了姜氏......” “啪”的一声,牡丹花茎在宁馥雅手中折断。 她想起那日在莲花殿,焱渊帝冷着脸说“爱妃莫不是要弑君?” 罚跪得丝毫不心软,今夜说什么她也不敢再闯去。 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远处传来昭昭公主银铃般的笑声,宁馥雅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绮,”她忽然转身,“你说昭昭公主最喜欢什么?” “回娘娘,公主最爱那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前些日子还缠着太后要养只波斯猫......” 宁馥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整理了下裙摆,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公主殿下。”她盈盈一拜,脸上堆满温柔笑意。 昭昭公主正踮着脚去够树上的纸鸢,闻言转过身来。 十二岁的小姑娘穿着鹅黄色襦裙,发间簪着蝴蝶珠花,天真烂漫。 “宁娘娘!本公主的纸鸢飞得可高呢!” 宁馥雅替她理了理鬓发:“公主想不想看更稀罕的玩意儿?海棠邬里来了一只雪白的波斯猫,眼睛像蓝宝石一样漂亮。” 昭昭公主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海棠邬的暖阁里,”宁馥雅压低声音,“不过皇后娘娘正在那里用膳,公主可要小心些,别惊扰了......” “皇嫂才不会阻拦我呢!” 话未说完,昭昭公主已经提着裙摆跑开了。 随行的宫女连忙跟上:“公主慢些,当心摔着!” 宁馥雅直起身,看着公主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果绮担忧道:“娘娘,这样会不会......” “怕什么?”宁馥雅冷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本宫倒要看看,皇后精心准备的美人宴,被个小丫头搅了,会是什么表情。” 她转身望向海棠邬的方向,暮色中,殿宇的琉璃瓦泛着微光。 宁馥雅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凭什么那个姜苡柔入了陛下的眼?凭什么岳皇后就能稳坐中宫之位? “果绮,”她忽然开口,“去准备些醒酒汤。” “娘娘这是......” “陛下今晚,怕是喝了不少酒呢。”宁馥雅勾起唇角,“本宫总得尽一尽妃子的本分。” 等昭昭公主搅黄了海棠邬的美事,就是她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海棠邬,暖阁中。 姜苡柔被帝王抵在榻上,脸色潋滟绯红,让其他地方显得更加雪白细腻。 浑身滚烫的像是一个热火球。 因为热,她独有的体香随着香汗淋漓薄雾般将焱渊缠绕。 衣裙被她蹭的繁乱,却将身段的玲珑线条展露无疑。 帝王喉结一滑,仿佛自己也中了药。 “你这小妇人,为何非要自己扛着?” 焱渊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攥入怀中,捏住她下巴, “那夜墨府,夫人可是主动的很,今夜为何故作矜持?” 姜苡柔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嘴唇红的比玫瑰花还要娇艳, 低哑道:“臣妇没有……那夜明明是陛下…….” 看她快委屈的哭了,难受的哭了,帝王轻叹一声,“是,那夜是朕欠你的,现在朕还你,你为何拒绝?” 姜苡柔咬唇,捏着他胳膊,吃力道:“臣妇是大人的女人,不能对不起他……” 焱渊气笑了,二十二年春华秋实,他第一次体会到被拒绝的滋味。 朕送上门,这女人都不要? 一把抽掉蟠龙玉带,脱了锦袍,特意把古香缎交叉衣领拉开,露出健硕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 逼近她,黑眸翻滚着巨浪。 “喂!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抛去朕九五之尊的地位,就这完美无缺的身段,你吃亏吗?” 第118章 姜苡柔醉眼微眯,看到一张愠色的隽美脸庞,高大颀长的男人步步逼近。 “陛下……” 温软无力的身子止不住颤抖,随着药性的发挥,她脸色潮红如桃花,呼吸急促。 指腹刮擦床褥,极为痛苦。 声音娇媚骨中传,让人想靠近,尝尝那酒香。 焱渊捏住她下巴,戏谑道:“夫人,真要为了墨凌川,忍受这种痛苦吗?” 姜苡柔的呼吸微微一滞,带着几分挣扎。 焱渊的气息让她无法抗拒,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口。 可她头脑清楚,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珍惜每一次靠近帝王的机会。 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到。 得不到的才更爱。 岳皇后想把她献给帝王,当她是个取悦帝王的玩意儿。 可她想要的不是提供帝王一时欢愉,换取一点好处。 而是要他对她动真心。 才能改变她这一世的命运。 对于君临四海的皇帝来说,不缺美艳的年轻玉体。 或许珍贵的品格,更能打动人。 姜苡柔伸出发抖的白嫩小手,拉住他衣襟,颤声道:“陛下,求陛下送臣妇回蕊珠殿……” 焱渊黑眸幽幽,拔下她头上歪斜的白玉莲花簪子,乌黑蓬松的发丝垂落,泼洒在她肩头,脖颈处。 她为何生的如此美? 亦或者无法单用一个‘美’字说清楚——她身上的清纯和欲媚。 焱渊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撩开柔软乌发,绾在她耳后。 指腹滑过线条优美的锁骨,直勾勾凝视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吞噬。 低沉又蛊惑的声线,“夫人可能还不知,今夜——只有朕能为你解毒。” 来赴约前,他就把墨凌川支出了华清行宫。 帝王一把撕掉碍事的云梦轻纱桃花外裳,露出里面薄透的玉色小衣。 ......被一抹轻纱缠裹着,诱人心神,滑嫩皮肤肤若凝脂,妖艳妩媚。 桃花眼流露着惊恐的神色。 焱渊眸色暗涌翻滚,喉结滑动。 “夫人别怕,朕只是还你的情。” 就在他绕过后背,将她抱在腿上的时候。 姜苡柔突然抓过旁边的白玉莲花簪子,要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焱渊见状,眼中闪过震惊,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疯了!” 姜苡柔贝齿打着哆嗦,依旧坚决道:“陛下……臣妇宁愿死……也不能对不起大人。” 焱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既失落于她对墨凌川的死心塌地,又佩服她的刚烈。 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她没有为了权势富贵,出卖贞洁。 帝王喟叹一声,随即朝殿门喊道:“准备冰水!” 几个宫人低着头,提着水桶进来,将花鸟灵兽屏风后的木盆加上冰水,关好殿门。 焱渊手抚滚烫的脸蛋,“想清楚了,真不要朕帮你?” 姜苡柔微微点头,小手抓紧帝王的胳膊。 焱渊无奈抱起她,毫不怜惜塞进红木水盆。 冰冷的水瞬间浸透衣裳,姜苡柔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往红木大木盆的一边躲,双手抓着木盆壁瑟瑟发抖。 焱渊冷眼旁观,脸上露出可怕的淡淡轻笑。 朕要临幸她,她不幸朕。 倒反天罡的女人! 她仿佛一朵娇弱的花朵在凛冽中挣扎,身体颤动,忍到极点时翻了个身,索性趴在红木盆边,楚楚可怜。 焱渊不敢靠近,怕自己会变成禽兽,将她狠狠占有。 突然,殿外传来昭昭公主清脆的声音:“皇兄!听说这里有只波斯猫!” 第119章 全公公拦也没拦住,昭昭已经跑进来。 焱渊急忙挡住红木水盆,厉声呵斥,“出去!” “皇兄,波斯猫呢?你后面是谁?” 云影飞速进来,将昭昭公主硬扛了出去。 她还不死心地嚷嚷:“我明明看到有个女人在皇兄后面!......” “公主看错了。” “不对,我都看到女人的头发了!就在皇兄身后!” 全公公抱来一只波斯猫,“公主,猫猫,喵……” 昭昭公主接过猫,撸猫笑说:“哇,好可爱的猫猫啊!” 蹙眉道:“咦,皇兄后面藏着的女人是谁呢?若是妃子干嘛不让我瞧见?” 云影眼一闭,嘴一张,扯谎道:“公主,其实那女人是这只猫变的。” “真的吗?这么神奇?”昭昭公主瞪大眼睛。 “如假包换,公主,夜深了,你快回去歇着吧。”全公公劝道。 昭昭公主朝殿门处看了一眼,将信将疑地抱着猫离开。 殿内,焱渊松了口气,转身二话不说将姜苡柔从冰水中捞出来。 她浑身发抖,却仍倔强地咬着唇。 到床榻上,帝王扯过锦被将她裹住。 还很温柔的用锦被摩挲她,让吸取身上的冷水。 朕这是什么命! 看得见,吃不着。 姜苡柔故作无意识,将脸颊贴近帝王的脖颈。 又将娇躯从锦被里翻腾出来些,曲线靠近帝王。 滚烫的热气泼洒在焱渊脖子上,满怀温香软玉,他的耳根越发泛红。 “若是难受,”焱渊扶着她缓缓躺下,将她拥在怀中,“就咬朕。” 话音未落,肩头传来剧痛。 姜苡柔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额…… 焱渊痛得轻叹一声,却笑了:“好一个烈性女子。” 抚过她湿哒哒的长发,眼中闪过更一层复杂的怜惜。 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男人的真心。 她发红莹润的唇,看起来很软,很甜,唇角还沾着他肩膀处的一丝鲜血。 焱渊低头,缓缓靠近,平生第一次想吻一个女人。 他才从未亲过自己以外的别人。 姜苡柔感受到沉水香的气息逼近鼻息间,他好似想吻她,却略显迟疑? 今夜总得给帝王点甜头。 她故作难受,闭着眼睛头往起来抬,樱唇刚好碰到帝王的薄唇。 刹那间,突突,突突….. 焱渊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 闪电般,大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温柔的侵略…… 姜苡柔故作无力的挣扎,小手推他,却被他紧紧箍住。 宜寿殿里,烛火摇曳。 昭昭公主在旁撸猫,皇太后因为今日白天睡的多,此时并不困乏。 昭昭公主是皇太后所生的小女儿。 “母后,你看这只猫猫多可爱啊。” 太后慈爱的点头,接过掌事嬷嬷呈上的滋补汤喝。 昭昭公主抱起波斯猫亲,“你怎么不变身?难道你只给皇兄变吗?” 太后问道:“昭昭,你去过你皇兄那里了?” “是啊,这只小猫还是从海棠邬找到的呢,而且云影说美人是猫猫变的。” “胡说,美人怎会是猫变得?” 太后话音刚落,面色晕上狐疑,若是焱渊翻妃子的绿头牌,犯不着和昭昭扯谎。 难道藏着什么不该宠幸的女人? 难道是临幸了哪个宫女? 这个儿子她多少有些了解,除了相貌以外,还注重女人内涵,没有吃窝边草的喜好。 应当看不上宫女。 那日藏经阁,姜氏被揭发和侍卫私会,结果墨凌川搜上去,却看到了焱渊? 太后疑心重重,“张嬷嬷,你亲自去海棠邬瞧瞧,看皇帝和哪个绝色美人在一起。” “是,太后娘娘。” 浮碧亭处,薛毓敏在月下散步。 第120章 “哎,大人今日出外办事,还没回来,我也没心情歇息。” 翠果拿帕子擦石凳,“侧夫人,大人没去办差的时候,也不来您这里,您为什么能睡着,今夜却不行?” 薛毓敏剜了她一眼,坐在石凳上,优雅的抚摸发髻,“翠果,你跟我几年了,怎么还这么愚蠢?掌嘴!” “哦。” 翠果无语,到底哪里说错了?老实人说老实话,叫不醒装睡的人。 她是奴才,主子不讲理,也只能照做。 “啪!啪!”巴掌打得慢吞吞。 看到长廊处走过来几个人,她拉薛毓敏,“侧夫人,您瞧,那不是张嬷嬷吗?” 薛毓敏起身,“不错,真是太后身边的人,这么晚了她这架势是去哪儿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跟去看看。 薛毓敏和翠果一路悄然尾随。 不多会儿到了一座硕大宫殿的青石板路上。 殿门口挂着的宫灯比其他宫殿的要亮,牌匾上写着‘海棠邬’? “翠果,白天是不是皇后娘娘在这里设晚宴,邀请了陛下来,还让姜苡柔来了?” “好似有这么回事。” “什么好似,不是你打听来的消息吗?你是猪脑子啊!” 薛毓敏拿起扇子使劲敲了翠果几下。 张嬷嬷为何此时来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二人躲起来,准备看看热闹。 殿内,芙蓉暖帐内。 旖旎着炽热,暧昧的甜蜜气息。 姜苡柔被吻得差点窒息,头脑眩晕,手脚乱蹬,挣扎起来,这回不是故作,是真的快被憋死了! 焱渊眸光迷离,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薄唇红啾啾,莹润发亮,还带着樱唇的香甜。 茶若醉人,何须酒? 眼尾泛红,直到耳根, “陛…..下…..臣妇要回去……” 姜苡柔浑身香汗淋漓,慌乱的要往床榻下跑。 被有力的臂膀一把掳在怀中,她锁骨处的痣,让帝王想起墨府那夜,烛光微弱中,看到纤细腰窝处的红痣,妖冶美艳。 今夜也想看看...... “夫人药还未解,还需要朕帮你。” “不……不用…..” 薄唇轻轻贴在白润耳垂处,姜苡柔使劲推搡,“陛下,求您放臣妇回去……” 她挣扎时的倔强模样,反而激起帝王更深的占有欲。 “夫人为何非要为那狗奴才,受如此大的痛苦?为何?” 焱渊眸中猩红,透着危险的气息。 死死攥着她,不知是残留的冰水,还是汗水,将两人浸湿成了热气腾腾的缱绻气息。 “臣妇想回去……嘤嘤嘤……” 为何她啼哭起来也让人浑身一战栗?就像是在撒娇。 焱渊喟叹,他到底对如此柔弱不能自理的美人,做不到禽兽行为。 不忍强迫她,不忍伤害她。 “你就那么爱墨凌川?为他死守贞洁?” 姜苡柔眼睫低垂,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狡黠,啜泣道:“妾只知道是大人的女人,不能对不起大人。” 今夜,她已经说了无数遍同样的话,焱渊咬后槽牙,阴鸷道:“够了,你如此对他死心塌地,朕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我一遍遍说这话,是为给你点题,我是墨凌川的女人,不想被你随便玩玩而已。 我要让你被这份坚贞打动,却又因得不到而心痒难耐。 姜苡柔抿唇,轻轻趴在帝王颈窝处,柔声细语道:“谢谢陛下…..” 焱渊冷笑,“谢朕什么?” 姜苡柔轻轻动了下娇躯,贴到帝王怀里,绵软道:“谢陛下一直帮臣妇,不然这合欢散,会折腾的妾生不如死。” 焱渊一脸无奈又无奈,却情不自禁,用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朕自甘下贱,给臣妻自荐解药,人家不要。 可怀里抱着她,真的很舒服,仿佛抱着一片香香的云朵。 柔软的,绵软的,香气撩人的,令他很难不沉醉。 “夫人若是能主动吻朕,朕便考虑送你回去。” 姜苡柔抬起鹿眸,剪水瞳子里映出帝王深沉期待的面容。 “陛下……说话算数嘛?” 他将她往腿上又抱得高了些,低哑道:“朕可曾骗过夫人?” “不曾……陛下一直对臣妇多有照拂…..” 姜苡柔故作矜持,轻抿樱唇,伸出葇夷小手,缓缓勾住帝王脖颈,又娇羞的低下头。 再抬眸时,央求道:“陛下,您可以闭上眼睛吗?臣妇害怕…..” 焱渊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投下半圆扇形阴影。 高挺的鼻,入鬓的狭长凤目,白皙细腻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庞,这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执掌乾坤,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姜苡柔默默在心里和墨凌川比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各有不同,都……不错。 焱渊感觉怀中人儿往上撑了撑。 薄唇不由的,紧张得有些轻微的发颤。 你淡定,你是个见过世面的成熟男人。 可朕真的没有亲吻过女人,也没允许哪个女人亲过朕。 这也太刺激,朕即将变成世上最快乐的男人。 温热轻轻拂过薄唇,帝王浑身打了一个战栗。 茶芜香,裹杂她勾人的体香,萦绕在焱渊周围,将他笼罩起来。 突然,殿外传来喧嚣声。 姜苡柔故作惊慌,顺势钻进帝王怀里,双臂搂紧精壮的虎躯。 缩着小脑袋,颤声道:“陛下…..是不是有人来抓臣妇了?” 焱渊抱紧她,轻抚后背安抚,“别怕,有朕在。” 到底是哪个狗东西,阻碍朕做个快乐的男人?! 殿门外,岳皇后从偏殿紧急出来。 “张嬷嬷,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是带了太后娘娘的话给陛下,不过,娘娘为何歇在了偏殿?” 岳皇后甩袖子冷睨道:“张嬷嬷,你一个奴才倒管起本宫来了?” 张嬷嬷跪地,“娘娘恕罪。” 全公公提高嗓门,“陛下,张嬷嬷说带了太后娘娘的话,你要见吗?” 殿内没有声音,张嬷嬷朝向殿门端详,恨不得长出个透视眼。 岳皇后道:“陛下兢兢业业,一直忙到深夜才歇下,母后这么晚了还惦记陛下呢?到底是母子情深,令人感动。” 第121章 张嬷嬷尴尬的笑笑,朝朱窗处张望。 “嬷嬷适合到慎行司去。” “皇后娘娘真会说笑,老奴怎么敢.....能进去探望陛下了吗?” 全公公让出路,“张嬷嬷,要不你去推门?” 你有那胆子吗?陛下若是真的动怒,管你是谁的人,说砍就砍。 张嬷嬷收回半只脚。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帝王的声音,“进来。” 张嬷嬷火速进去,嗅着,看着,拿出了猎狗的探测本领。 从温泉池到花厅到寝殿,人还未站稳,忽听一声喝令,“大胆!” 张嬷嬷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她边说边偷偷抬头看向殿内, 鎏金铜兽香炉腾起袅袅青烟,帝王斜倚龙榻,玄色寝衣半敞,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眼尾薄红如染胭脂:“张嬷嬷深夜来打扰朕歇息,该当何罪?腰斩?五马分尸?喂狼?” 张嬷嬷跪在珠帘外,额头冷汗涔涔:“陛下恕罪,老奴是奉太后娘娘懿旨......” “哦?”焱渊忽然轻笑,扳指在指尖转了个圈,“母后当真疼惜朕,莫不是一碗毒药?” 殿内诸人慌忙跪下,“陛下息怒。” 岳皇后适时开口:“陛下,张嬷嬷是母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不如免了她的死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拉出去,掌嘴五十。“焱渊懒懒挥手,没宰了你已然是朕仁慈。 张嬷嬷被拖出去时,偷偷扫视殿内——地上水痕蜿蜒,龙榻上却没女人。 殿门关上,焱渊望向桌上那盅补汤,眸中凝霜,似秋雨打湿的孤灯。 十三岁那年,萧皇后(母后皇太后)薨逝,先帝恩准他回到亲生母妃身边。 那日,他到河里冬泳,染了风寒不舒服,身边只有奶娘照顾,太后带着鸿乾去放风筝。 他半夜发烧,迷迷糊糊听到,太后在骂:都是这小子给乾儿传染上病气,祸害东西。 她温柔的哄鸿乾,“乾儿,来喝点骆驼奶,乖。” 焱渊舔了一下发烧干到起皮的嘴唇,默默流下眼泪。 奶娘赶紧给他取来蜜水抹嘴唇,“娘娘,小厨房那壶骆驼奶能留给二皇子吗?他发烧需要…..” 太后道:“乾儿这么瘦小,需要多喝,渊儿长得比本宫还高,哪里还需要喝这东西?” 在宫中,上至太皇太后,下到皇子公主,日供牛乳均有规定,皇子每天使用的牛乳数量为每日4斤,本不算稀罕之物。 但是那年恰逢死牛病引发瘟疫,牛乳无法供应,宫里改用骆驼乳,较从前的牛乳数量下降多一半。 焱渊记得那半年,他没喝到半口骆驼乳,全让鸿乾那小子喝了。 当然——喝了也没见长得比他高。 从那日起,焱渊明白一个道理——世上无人靠得住,唯有靠自己。 他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变强大,比旁的皇子更加勤奋刻苦,终于杀出重围,成了最耀眼的那个。 殿门咯吱关上,岳皇后在殿外看着张嬷嬷受刑。 焱渊轻抿薄唇,那时的苦涩仿佛还在舌尖。 “陛下......”墙边的衣柜里传来一声轻唤。 焱渊快步上前,打开金丝楠木衣柜。 姜苡柔蜷缩成一团,浑身又热又冷,听到殿外“啪!啪!”的巴掌声, 焱渊将人抱出,塞进芙蓉暖帐,给盖上棉被:“冷了吧?” 姜苡柔点头,却见他眼中嫣红未褪,明明中药的是她啊。 玉色寝衣被汗水浸透,贴肤间勾勒出曼妙曲线,很难不看见过于美妙的景色。 焱渊喉结滑动,手扶额头,挡住一双完美的凤目。 朕很艰难在克制。 可她也太会长了, 第122章 很难不让朕心动。 姜苡柔低头看向引以为傲的赫赫资本,唇角翘起一抹窃笑。 他害羞了吗?还是说,想要,要不到,难过了? 还真有趣。 看到帝王手背上的伤痕,姜苡柔突然带着哭腔,颤声道:“陛下,您的手……” 吓了焱渊一跳,美人已经拉过他的手,温柔抚上他手背——被她扎了一个洞的伤痕。 “陛下,对不起......” 她自责万分,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很疼吧?都怪臣妇不好。” 焱渊心中动容,她心疼朕,此时她的泪是为朕而流,很难不让朕感动。 “疼….额…..”焱渊撒娇般凑近,任她红唇轻吹,宛若春风般将他的心温暖。 那温热气息拂过手背, 那曼妙深幽沟壑, 令他喉结滚动,一下又一下。 她如此心疼朕,朕也得对她好些。 “等等。”焱渊取来还热着的白玉瓷盅,打开看是虫草排骨汤。 “喝吧,你需要补补。” 焱渊眸中映着美人,灼得人心跳如擂。 姜苡柔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帝王浅啜汤,哑声道:“剩下的你喝光,乖。” 她蜷缩在锦被里,小心翼翼的喝汤。 焱渊如铁的眸光,无声漫过春溪融雪,眼睫下藏了三分叹息,七分疼惜。 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姜苡柔,你说喜欢晒太阳,那答应朕,日后不要蜷缩起来,要伸开手脚,肆意快意的生活,可好?” 姜苡柔手中的汤勺一顿,淡淡道:“臣妇没有资本肆意快意的生活。” 她竖起耳朵,听殿外巴掌声消失,忽然脑中浮现一个极大的危机感。 “陛下,不好,快送臣妇回蕊珠殿!” 焱渊反应过来,她是担心张嬷嬷从这里出去,会前往蕊珠殿查验她是否在? “云影!”话音未落,云影已闪身而入, “快, 把她送回去。”焱渊目光如寒刃,“你不许碰她!” “奴才不碰,如何把人送回去?” 焱渊二话不说,按倒姜苡柔,将她裹进锦被里,卷了起来,紧到姜苡柔透气都困难。 云影道:“陛下,大可不必吧?” 姜苡柔急切道,“快点,来不及了!” 焱渊让开,云影扛起被子卷,嗖的从大殿侧门出去,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张嬷嬷捂着红肿的脸,带着人直奔蕊珠殿。 躲在暗处的薛毓敏眼中精光闪现,果然今夜的事和姜苡柔有关,这个热闹她怎么能放过? 大人,明日你回来,敏儿定给你一个好消息! “翠果,跟上去!” 而宁馥雅则很快赶到海棠邬门口。 全公公惊愕道:“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宫来给陛下送醒酒汤。” “陛下已经歇息了。” “本宫进去看看陛下,才能放心。” 全公公道:“娘娘,陛下说今夜谁若是打扰他歇息,就把谁的脑袋砍下来,当蹴鞠踢。” 脑袋当蹴鞠? 宁馥雅摸了一下脖子,走到窗前准备偷窥,竟发现窗户是关着的,无奈只能离开。 到了不远处停住脚步, “果绮,一定有问题,你去蕊珠殿看看姜氏在不在,她若是不在,那么臣妻勾引陛下的罪责,她吃定了!” “是,娘娘。” 三路人马几乎同时紧赶慢赶,抵达蕊珠殿。 语嫣挡住门,“你们干什么?” 张嬷嬷推开殿门,薛毓敏挤了进去。 只见姜苡柔正倚在榻上看书,乌发披在身后,神色如常。 “张嬷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她放下书卷,唇角含笑。 张嬷嬷愣住,薛毓敏和果绮也面面相觑。 明明亲眼看见云影扛着被子卷进了殿,怎么...... “柔夫人恕罪,老奴是奉太后懿旨...... 第123章 “既如此,”姜苡柔冷声道,“嬷嬷请回吧,夜深了,本夫人要歇息了。” “等等!”薛毓敏上前,步步紧逼床榻。 姜苡柔捏住书的手指微微用力,强装镇定,“敏妹妹这么晚还没歇着,是来我这里找大人吗?” 薛毓敏质疑道:“你为何头发是湿的?难道是去泡温泉了?” 她故意诱导,还盯着姜苡柔的脖子看,是否有水汽。 张嬷嬷也在极力观察是否有不对。 姜苡柔放下书,优雅的轻抚略带湿气的秀发,冷笑道: “怎么,我不可以入睡前沐浴吗?哦,我知道了,大人不愿意去敏妹妹处,难道是敏妹妹从不把整洁放在心上?咱们女子可不能如此……” 薛毓敏气得跺脚,“你胡说什么?” “你说沐浴就沐浴了?保不齐是干了别的丑事吧?” 语嫣推开屏风,露出一个红木浴盆,还有点点的热气飘出。 “敏夫人,这是我们柔夫人洗过的水,您要参观吗?” 张嬷嬷见此,摇摇头,出了蕊珠殿。 薛毓敏摔门而出,果绮偷偷的也回去给贵妃复命。 待众人退去,姜苡柔掀开腿上盖的薄被,一条明黄的锦被正在里面。 她轻抚腕间玉镯,唇角勾起一抹哂笑——今夜,还真是刺激。 语嫣关上门进来,小声道:“侧夫人,还好云大人送您回来及时。” 姜苡柔拉她手说:“也幸好你准备好了沐浴的水。” 她扫到梳妆台上的簪子,“去把芙蓉簪子拿过来。” 语嫣刚拿过来,就见姜苡柔用簪子狠狠划了手心一下。 “侧夫人,您干什么?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伤自己。” 语嫣急得赶紧找锦布给她按住伤口的血。 姜苡柔浑身还有未散去的合欢散,当然这不是她自伤手心的原因,更重要是为墨凌川明日回来的质疑。 今夜之事不可能传不到他耳朵里,他又疑心病很重。 “侧夫人,您赶紧歇着,奴婢去把这条被子处理了。” 语嫣抱着明黄锦被出来,看到绣着龙纹,顿觉心惊肉跳,怕,怕。 急忙窜进耳房,把被面扯下来,扔进炭炉里。 阿弥陀佛,这不算大不敬吧?反正没人知道,嘻嘻。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 姜苡柔迷迷糊糊中被一个很大的力道吓醒。 墨凌川的手掌如铁钳般掐住她的脖颈,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阴郁骇人:"柔儿,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姜苡柔被迫仰起头,颤声道:“大人,妾身昨夜去了海棠邬赴皇后娘娘的晚膳......”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墨凌川手背上,“之后就回来了,再也没出去过。” 墨凌川却不相信,收紧掌心,姜苡柔的脸被憋红,泪珠滚下来, “大人掐死妾身吧,妾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大人如此。” 她一脸委屈,眼神飘向桌案上。 墨凌川望过去,桌上摆着一套刀具,檀香木屑散落一地,几颗打磨圆润的佛珠静静躺在那里。 他顿时慌了神,骤然松手。 快步走过去看,拾起一颗佛珠,指尖还能感受到木屑的粗糙。 “那日大人说还想要一串檀香佛珠......” 姜苡柔伏在榻上啜泣,肩膀一耸一耸,“妾身想给大人一个惊喜,这几日空闲下来就做这件事,还把手……” 墨凌川心头一遽,今日他刚回行宫,就被薛毓敏拦住,添油加醋的说了昨夜之事。 转身将人搂入怀中:“柔儿,是为夫错怪你了。” “大人怎么会有错?”姜苡柔抬起泪眼, “在妾身眼中,大人是才貌双绝、惊才风逸的风流才子...... 妾把大人当做天,当做地……呜呜呜呜……” 墨凌川心中感动又自责,捧起她的手,轻轻舔舐指间的伤口:“都是我的错,听信谗言,错怪柔儿。” 他从衣袍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这是五酥斋新出的点心,叫酥油鲍螺,还有两串玉果糖葫芦。” 姜苡柔经过昨夜被合欢散的折腾,还真是饿了。 却耍脾气道:“妾身不吃,妾怎么敢吃?” 墨凌川捏起她的下巴,“我的柔儿越发可爱了,为夫甚是心动。” 一个深深的吻落下。 姜苡柔咬了一口酥油鲍螺,轻叹:“酥香入口心沉醉。” 她将另一半喂给墨凌川,两人很快将点心消灭殆尽。 墨凌川的眼神愈发炽热,一把将人按倒。 “大人,现在是白天。”姜苡柔娇嫃,可身体里残存的药却让她想,很想。 “柔儿,我想一直、一直、一直疼你。” 与此同时,莲花殿内。 焱渊浸泡在温泉中,眸光定神,仿佛完美的玉雕。 那小妇人,宁愿用玉簪自残,也不让他解毒。 宁愿忍受合欢散的痛苦,也不愿失节。 焱渊想到狩猎,山崖底下,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能情急之下杀了恶狼。 那样一个柔弱的人,如此有个性,让人又心疼又敬佩。 没有人天生就有如此大的反差,是苦难的经历造就她如此。 他是不该只把她当做一个取乐的工具…… “陛下今日为何总是这个表情?”云影小声嘀咕,“昨夜难道不够带劲吗?” 全公公摇头:“你昨夜听到陛下叫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