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将军榻,勾人丫鬟被强制爱》 第93章 他长叹一口气,脸上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道:“娘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大姐,刚刚你也全部都听见了,是她对我不尊敬,还说给她休书就立马走人,这可不是我的错。” 江梨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江承宣无情无义,背信弃义,还要给林昼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实在是令人不齿 。 事已至此,她与江承宣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纯粹是浪费口舌。 “宣弟弟,既然你心意已决,要休了林弟妹,那便快点将休书给她吧。” “林氏,听见了吗?就连大姐都盼着你赶紧滚!”话音刚落,江承宣便转身疾步走向书房。 不过片刻,他便手持那份早已备好的休书,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狠狠甩在了林昼身上,冷冷开口:“赶紧滚吧。” 林昼身形一滞,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那休书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满心的悲戚与酸涩,迅速且果断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的嫁妆如今已然所剩无几,仅有一只小小的箱子。 故而,不过一小会,她便收拾完毕。 听闻林昼要离开,江家众人竟无一人阻拦。 反而各个出来看笑话。 江叶柔掩着嘴,幸灾乐祸地偷笑,“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被赶出去咯。嫂嫂,你今夜莫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封雁芙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在乎,反正她儿子接下来要迎娶张家五姑娘,届时又会有一大笔丰厚的嫁妆入账,往后的日子定是惬意得很。 林昼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刚失去孩子的她,身体虚弱不堪,身上衣物又极为单薄。 她提着那仅有的一箱嫁妆,身形摇摇欲坠,脚步虚浮地一步步走出江家大门。 江承宣望着林昼那单薄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要是肯求我,我倒可以大发慈悲,让你在江家过一夜。” 然而,林昼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见状,江承宣不禁摇头,在心里暗自嘀咕:真是不知好歹。 这时,江承宣看见江梨也跟在林昼身后一起离去,他满心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姐,你跟她出去做什么?如今夜色这么深了,你赶紧回来,不然在外头容易遇到危险!” 江婉满脸不悦,生气地拽了拽江承宣的衣袖,“哥,你管她作甚?她要走就让她走。反正她的卖身契在谢将军手里,早就不是我们江家的人了!我还巴不得她赶紧滚呢!” 江叶柔在一旁用力点头,十分赞同,随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大门关上,仿佛生怕江梨和林昼再折返回来,然后她还特地叮嘱道:“哥哥,一会要是大姐和嫂嫂敲门,你千万不能开门,不然的话我就生气了,我就不认你当我的哥哥了!” 江承宣欲言又止,面色痛苦。 大门关上的时候,将军府的马车也到了,几个侍卫手脚利索地帮林昼把箱子抬上去。 上了马车后,林昼依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姑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将军府的人会来接我们?难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将军府?” “不去将军府,我们去我的瓷窑里。” 林昼若有所思地点头,她接下来已经打算好好地帮助江梨管理瓷窑了,所以住在瓷窑也可以,只是....... 第94章 “大姑子,真没想到你还可以使唤将军府的人,看样子谢将军对你挺不错的。” 在这种时候,江梨自然要夸夸谢寒清,她连忙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外面的人都说谢将军人冷心冷 其实他这个人心地善良,人又长得俊朗不凡,人高马大,风流倜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将军,有了自己的府邸,全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闻言,林昼怔了怔,大概是没有想到原来谢寒清是这样好的人,而且江梨还一脸的崇拜,她低头捂着嘴笑了,“大姑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谢将军是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呢?” “不知道。” “这么久了,你还是第1个夸赞谢将军的人,我想在谢将军的心目中,你应该是比较独特的,所以他才对你这么好。” 江梨红了脸颊,挠挠头。 “大姑子,哟我看你就好好的待在将军府,你还回来干什么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爹爹??”林昼说到这个,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我已经被休掉了,也没有必要帮他们隐瞒那个秘密,其实你根本不是江元亮的亲生骨肉,他们本来也不想告诉我的,要不是江承宣管不住嘴,无意间说漏了嘴,我恐怕也不知道这件事,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怕你伤心,也不想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江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十分冷淡,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前世她刚知道的时候,又生气又痛苦。 林昼万万没想到江梨是这样的反应,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大姑子,你.........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也不震惊?” “我.........我爹还有我继母,对我都不怎么样,我又不是傻子,早就已经怀疑了,所以知道这个的时候我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江家?何必受气呢?” “其实我是想找一样东西,我无意间听到我爹提起过,是一块关乎我身世的青色玉佩,弟妹,你有没有见过?” 林昼皱紧了眉头,仔细回想 但是脑海里,完全没有一点关于这玉佩的印象,她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青色玉佩。” “我就知道我爹肯定藏得很深。” “也许封雁芙知道,你不如去找她打听一下?” “封雁芙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我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江梨前世领略过江家的人吸血有多狠,所以,她打算把江元亮逼到走投无路到地步,到时候,封雁芙过不了苦日子,必定会和江元亮撕破脸。 她就可以慢悠悠的坐等渔翁之利了。 马车来到了偏僻的郊区,停了下来。 这个小破窑子经过几天的打理已经干净整洁了许多,不过,里面还存放着很多卖不掉的瓷器。 林昼捡起地上的一个瓷器,就算她是一个妇道人家也自然知道这些瓷器已经被淘汰了 正因如此,所以才卖不出去。 “大姑子,你要这些传统淘汰的瓷器干什么?这样的话只会继续亏损,你刚打马球赢的那一点钱可不要随意乱花。” 江梨明白,林昼是好言相劝,任何人知道她买这个破瓷窑,都觉得她是疯掉了,不过,谢寒清倒是不一样,他一点也不干涉她做的事情,反而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需要的话再派一些人手给她。 “弟妹,你不要担心这些瓷器我会卖出去的。” 第95章 “真的吗?”林昼半信半疑。 “你等着瞧好了,咱们先别说这些了,赶紧去铺个床,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嗯。” 这瓷窑里,已经有床了,林昼打开了自己的箱子,拿出了被褥,铺在了床上之后,又去烧了一点热水。 铁锅里的热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火光照在了林昼的脸上,给她增添了几分柔光,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苍白。 被休掉之后,她反而感觉轻松,自己再也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人了,只是,她的爹娘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很耻辱,并且不愿意见她一面。 罢了,现在她还是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不要管太多。 这一夜,安然度过。 将军府。 一大早,曲秋月就带着自己的爹娘来到了将军府。 曲秋月的母亲是谢寒清的姨母。 两家人经常来往的。 “大外甥,咱们好久没见了,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军营,长大一些之后就跟着征战,一年到头想见你一面都难的很,这次回来也不来看看我这个姨母,我心里可伤心了。” 谢琇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谢寒清,怎么看都很满意 这谢寒清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只是,这一张脸实在是冷漠了一点,不过这也没关系,冷漠又不能影响什么。 谢寒清抱着胳膊,眉头微微蹙着:“姨母,姨夫,今日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 曲秋月捏了捏葱白的手指,走上前,一双眼睛含着秋水格外的动人,“表哥,昨日的时候,因为我给江小姐端了一碗避子汤,你大发雷霆,十分生气,所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爹娘,爹娘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所以特地带着我来和你赔礼道歉呢。” 说着,她的眼睛就红彤彤的了,“表哥,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见到我的,但是求你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不要把我们赶走好吗?” 谢琇莹也伤心地叹口气,当然,她伤心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做错了,而是得知谢寒清看上了一个贱籍的丫鬟,这让她非常的痛心。 谢寒青可是谢家现在最有出息的孩子,他的良配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嫡女,而不是一个贱籍的丫鬟。 所以谢寒清被这样一个女子迷昏了头脑,她心里非常的惋惜,也决心要来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小丫鬟。 “大外甥,秋月从小就被我惯坏了,所以才做出了这些事情,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 既然自己的姨母都亲自来道歉了,谢寒清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而且,昨日江梨也没有喝下避子汤,如果江梨真的喝下来的话,他也必定要让曲秋月喝下避子汤,和江黎遭受一样的痛苦,他才会善罢甘休。 “姨母,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以后,希望表妹不要靠近江梨。” 曲秋月连连点头,“表哥,我再也不敢了。” “姨母,我还有一些事情,你们就请回吧。” 闻言,谢琇莹的表情僵了一下,这谢寒清,居然冷漠到直接下逐客令了。 “大外甥,我们从东城赶到这里,连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呢,你就这样子赶我们走吗?再说了,我和你姨父年纪大了,身体虚弱,这样来回奔波肯定是受不住的,今日我们能不能先在将军府休息一下,等明日的时候再回去?” 谢寒清的寒眸凛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扯了扯嘴角,转身对身后的方合说:“你安排一下,带我姨父姨母去住客厢房。” 不管怎么说,谢琇莹都是他父亲的妹妹,他也不可能直接把人赶走。 方合点头,“是。” 曲秋月眼底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喜悦,看和谢琇莹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三个人就跟着方合一起去了客厢房。 方合特地挑选了一个位置不错的屋子,而且还让将军府的下人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床单被褥以及茶具全部都是换新的。 方合:“曲老爷,曲夫人,曲小姐,你们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上,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告诉我,我会立马帮你们安排准备的。” 谢琇莹环顾了一下屋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将军府果然就是将军府,就连一个客厢房都如此的奢华。 她虽然出身在侯府之家,但是年轻的时候,并没有攀高枝的想法,而是选择考上进士的曲老爷。 这曲家,和侯府根本就没有办法比,和将军府也没有办法比。 现在想想也真是后悔,所以她自然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到将军府里。 “满意,我可满意了。” 方合又偷看了一眼曲秋月,这般花容月貌,而且又诚信善良,做错了一点事情都要亲自来赔礼道歉,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教养很好。 “那我不打扰了。” 方合退出屋子。 谢琇莹眼睛很尖,刚才方合匆匆忙忙地一瞥,全都落在了她的眼底,等到方合走了,她迫不及待地说:“秋月,看得出来这个侍卫,对你有意啊。” 第96章 曲秋月不屑一笑,对于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娘,你女儿我,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多少男子对我爱慕有加,就连我随手扔的一块手帕都有人捡起来闻了又闻 ,路过的狗,也对着我摇尾巴,如果我想要进宫,得到皇上的专宠也是轻而易举。” 谢琇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毕竟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又才华横溢的女儿,她心里十分的骄傲,“秋月,要我说你不要吊死在谢寒清这一棵树上,不如进宫当贵妃娘娘算了?” “我才不要呢,当今的皇上又老又丑,而且,他的十几个皇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就算我怀上了孩子,生下来也没有能力和那些人争夺皇位,我还不如好好的跟着年轻有为的表哥,这样一来,我不仅是正妻,以后我生的孩子也是嫡子。” 曲秋月一边说,一边含羞地低下头,小手绞着手帕,眉眼含着羞涩。 她是京城地第一美人,而谢寒清是第一美男和第一大将军,至今还未婚,对于她来说,谢寒清是最好的选择了,至于其他的出色男子,大多数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她是绝对不会做妾的。 谢琇莹觉得自家女儿说得有道理,不过她有些担忧,“秋月,这谢寒清,对你冷冷冰冰的,如今还有了心上人,想要让他娶你恐怕有些难。” “娘,你别担心了,我自有妙计,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娶我!” “什么妙计?” 曲秋月咬了咬牙,并不敢说出来,因为这个计划有点肮脏龌龊,要是自己的爹娘知道她想要用自己的清白之身逼婚,恐怕并不会同意的。 说不定还会把她的腿给打断。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了,江梨这个臭不要脸的狐媚子用身子勾住了谢寒清,现在谢寒清正痴迷上头,她根本没有机会,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谢寒清也尝她的身子是什么滋味。 一旦谢寒清知道她的味道也同样美味,就一定会一脚踹掉江梨。 “爹娘,你们就不要问了一会儿咱们在将军府逛一逛吧,在将军府可漂亮了。” 谢琇莹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机灵聪慧,一定能够拿下谢寒清的。 曲秋月这次来将军府是有备而来的,她特地给将军府的下人们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下人们收到后,满心欢喜,对曲秋月赞不绝口。 方合也收到了曲秋月的礼物,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这个杯子十分的独特,倒入凉水的时候会呈现蓝色的颜色,倒入热水则会呈现微红。 他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对这个杯子爱不释手,一会儿倒入凉水,一会儿又倒入热水,来来回回玩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觉得腻烦。 在当下,瓷器烧制工艺正逐步精进,世人的喜好也悄然发生了转变。 如今,那些颜色鲜明、色彩出挑的瓷器备受追捧,成为众人争相购置的宠儿。 然而,这一种能变色的瓷器,却极为罕见,它的烧制过程充满艰难险阻,每一道工序都需天时地利人和,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成品率极低,故而珍贵无比。 方合手捧着曲秋月送来的这份变色瓷器礼物,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他着实没有料到,曲秋月竟会如此用心,给自己这样一个下人都送上这般珍贵的礼物,这份心意,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第97章 曲秋月此番前来将军府,可不单单只是送了礼物,她还亲自下厨,为谢寒清烹制一桌美味佳肴。 将军府的下人听闻这件事,个个都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毕竟,在众人眼中,曲秋月可是名门千金,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谁能料到她竟烧得一手好菜。 那精致摆盘,色泽诱人的菜肴,光是瞧上一眼,便让人垂涎欲滴,味蕾瞬间被勾起。 众人不由自主地对曲秋月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一些小厮忍不住小声嘀咕:“要是能娶到曲小姐这样的女子为妻,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天大福分啊。” “打住,你可别痴心妄想了!曲小姐何等身份,她日后是要嫁给名门公子的。” “依我看呐,谢将军和曲小姐倒是很有可能会成婚。” “你可别瞎说了,谢将军身边还有江梨小姐呢,谢将军可是特意交代过,江梨小姐以后会是这府中的女主人。” “自古以来,男子的心变得可快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啊,哪天谢将军就觉得曲小姐既贤惠又善良,和自己极为般配,一高兴就把曲小姐娶进门了。” 曲秋月自然也听见了这些议论,表面上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实际上,心里却已经快要飘上天了。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显露两手,就成功让整个将军府的人对她喜爱有加。 江梨拿什么比? 夜色降临,书房内,灯火通明,那暖黄的光晕从窗棂间透出。 曲秋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身姿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 她的双眸紧紧盯着书房的门,许久过后,可那扇门始终紧闭,谢寒清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她的内心逐渐泛起一丝焦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难道这谢寒清,今晚上不打算睡觉了吗?她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快步朝着厨房走去。 片刻后,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 袅袅升腾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药香,在清冷的夜空中弥漫开来。 当她来到书房门口时,两名侍卫如同一堵墙,稳稳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微微仰头,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轻声说道:“表哥这么晚了还在忙碌,怕他身体吃不消,所以特地熬了这碗安神汤给他。麻烦各位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吧。” 然而,侍卫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谢将军交代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除了江梨小姐。”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曲秋月的表情瞬间凝固,一丝怨愤在眼底一闪而过,她是谢寒清的表妹,自小一起长大,可如今却得不到一点特殊待遇,而那个出身卑微的江梨,却能随意进出谢寒清的书房,这如何能不让她心生嫉恨? 就在这时,方合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曲秋月手中的汤碗,伸手接了过去,说道:“曲小姐,你的好意我一定会转达给谢将军,这安神汤就交给我送进去吧。” 曲秋月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安神汤里,她可是加了特殊的药,若是一会儿谢寒清喝了之后药效发作,而自己又不在旁边,那之前的一番谋划岂不是付诸东流? 她定了定神,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恳切与期待,声音软糯地说道:“方侍卫,麻烦你就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我只是送碗汤,顺便和表哥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太久的。要是表哥怪罪下来,我一定承担所有责任。” 第98章 方合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他想起曲秋月送给他的那些精心别致的礼物,又念及她名门千金的身份,与谢寒清又是亲戚,想来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谢寒清的事。 他点了点头,应允道:“那好吧,曲小姐,你可千万快些出来。” 曲秋月满心欢喜,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刚抬起脚准备迈进书房,身后却骤然响起一道清冷的阻止声。 “等一下曲小姐!” 她身形猛地一滞,微微愣了神,缓缓回过头,只见江梨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袅袅婷婷地从庭院中款步而来。 微风轻拂,吹动着江梨头上的发绳,那发丝与丝带一同在风中肆意舞动。 “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回江家去了吗?”她今日带着爹娘在将军府闲逛,还特地打听了一下江梨的情况,得知江梨回去了,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谁知....... 江梨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淡定从容,“因为我知道你对谢将军图谋不轨,所以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好险,差点就来不及了。 她绝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再发生,也绝不能让曲秋月得逞,不然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你胡说什么呢?”曲秋月拔高了声调,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我怎么可能会对表哥图谋不轨,你不要玷污我的名声!” “这碗汤里你应该加了东西吧?” “你...........这是我亲手熬的安神汤,我怎么可能会在里面动手脚?” “如果没有的话,你现在就喝掉。” “我为什么要喝?这是我给表哥准备的!” “看样子你不敢喝,那你不能送进去!” “凭什么?江小姐,你不要仗着我表哥现在对你宠爱有加,就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说完,曲秋月扭头就要往书房里冲。 然而江梨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要么你把这个汤喝了,要么现在就回你的屋子。” 方合站在一旁,惊得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梨会在此时现身,且言辞如此犀利。他微微拧起眉头,神色间满是为难,开口劝道:“江小姐,你不要这样欺负人,曲小姐只是想要给谢将军送安神汤而已,她是出自好意,而且她也说了,出了事情她一个人承担,你就让她进去吧。” “她连汤都不敢喝一口,你不觉得她做贼心虚吗?” “这........”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书房里的谢寒清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他不禁皱起了眉,带着几分不悦走了出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江梨的那一刻,原本冷峻的眉宇间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他伸出那结实有力的长臂,自然而然地搂住江梨纤细的腰肢,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宠溺:“怎么这么晚就回来了?” 江梨微微仰头,声音娇柔婉转,“我担心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情?” “曲小姐给你送安神汤,但是她在汤里动了手脚,要是你傻乎乎的喝下去可怎么办?” 闻言,谢寒清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霜,那目光仿若实质化的利刃,直直地扫向曲秋月。 这道目光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仿佛一把尖锐的刀,架在了曲秋月的脖颈上,让她浑身一颤,如坠冰窖。 她的身子瞬间僵住,动也不敢动,脸上血色尽失,结结巴巴地说道:“表哥,我没有。” “那你就喝下去!” “我..........”曲秋月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如果你不喝,那这碗汤里就是有毒,而你想要毒害朝廷将军,到时候皇上会怎么治你们曲家的罪,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曲秋月的身子抖得如同筛糠,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表哥.........我.......” 事已至此,事情的真相已然昭然若揭。 谢寒清的脸色紧绷,阴沉得愈发可怕,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曲秋月,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想要谋害我!!来人,把她抓下去,关起来,明天早上的时候我青志和皇上禀报这件事!” “表哥,我没有,我没有下毒。”曲秋月是真的害怕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喊道,“我现在就喝给你看!” 说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颤抖着双手,端起那碗安神汤,一仰头,直接一口将汤喝了进去。 随后,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然而,此刻她已经有点头晕了,只能硬撑着说:“表哥.........你看吧?我根本没有下毒害你........” “没想到你居然怀疑我,我太伤心了,我不打扰了,我先回屋子里睡觉吧,你也早些休息。” 匆匆忙忙地说完,她咬着牙转身,但是刚走了几步,体力不支,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见状,方合顿时慌了神,大声呼喊:“曲小姐!!” 第99章 他心急如焚,刚要冲向倒地的曲秋月,谢寒清那冰冷刺骨的训斥声骤然响起,将他牢牢定在原地。 “她自作孽不可活,不用管她。叫人把她拖下去关起来,明早送到衙门去!” 方合猛地一怔,点了点头,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温柔善良、对家人关怀备至的曲秋月,竟会做出下毒这般歹毒之事。 此刻,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险些因为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被蒙蔽了双眼。 不过,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江梨,问道:“江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这碗安神汤有毒的?” 这件事太过离奇,江梨居然能提前知晓,还连夜赶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江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虚。尤其是感受到谢寒清那探寻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她更是紧张得手心微微出汗。 她该如何解释呢?难道要坦诚自己上辈子经历过这些事? 这显然太过荒诞,难以令人信服。 慌乱之中,她只能信口胡诌:“我自己算出来的。” 谢寒清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居然还会算这些?” 上次江梨会打马球,已经让他感觉到很惊喜了,可这“会算”的本事,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那当然,我会的可多了。”江梨掐着腰。 “那你算一算,我能不能娶到你?” 对于谢寒清来说,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这一问,让江梨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 她慌乱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连连点头,声音软糯:“当然能娶到,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谢寒清听了,嘴角忍不住上扬,笑意直达眼底。 他心里清楚,江梨的“算”或许并无依据,但有了她这句深情的承诺,他便觉得此生足矣,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方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中暗自嘀咕,江梨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开心,可谢寒清偏偏吃这一套,如此痴迷,日后必定会想尽办法娶她。 所以,这结果根本无需计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正想着,江梨突然转过头看向他,这突如其来的目光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慌张。难不成自己心里的想法被她听见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江梨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方侍卫,过两天的时候,你会遭到偷袭,脚受伤,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 听到江梨的话,方合非但没有露出丝毫害怕与慌张的神色,反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在他看来,江梨这番话实在是荒诞不经。 这江梨果然就是个江湖骗子,满嘴跑火车,哪有什么真才实学,更别提精通算术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江小姐,你可能还不清楚,我可是谢将军千挑万选出来的贴身侍卫,就凭一般人,根本没法偷袭到我。所以,您就别瞎操心了。” 江梨见他如此态度,微微鼓起腮帮子,像是一只气鼓鼓的小仓鼠。 但她也没有与方合争执,毕竟自己已经好心提醒过了,听不听那是他的事,自己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她转而亲昵地搂住谢寒清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柔声说道:“将军,以后可千万别让曲家的人靠近你半步,好不好?” 虽然这次成功阻止了曲秋月的阴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妙。 第100章 “我都听你的。”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谢琇莹正与自己的丈夫准备安寝。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向他们禀报:曲秋月被送到了衙门!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们二人瞬间慌了神,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他们赶忙打探一番后才得知,原来曲秋月竟然胆大包天,想要给谢寒清下药! 谢琇莹何等精明,在这深宅大院中,与众多小妾斗智斗勇多年,自然清楚曲秋月下的是什么药。 她又气又急,猛地一拍自己的双腿,痛心疾首地嚷嚷道:“秋月,你这傻孩子啊,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璇玑则在一旁哭哭啼啼,泪水涟涟地看向曲老爷,带着哭腔说道:“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呀,咱们女儿被送到衙门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曲老爷听着她的哭诉,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揉了揉太阳穴,“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这是要把我们全家都给害死啊!谢寒清可是第一大将军,当今皇上有多么重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谋害大将军,咱们也跟着死无葬身之地啊!” 谢琇莹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 此刻,必须让谢寒青不再追究此事,唯有如此,她们才能保住性命。 这般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与尊严,涕泗横流间,跌跌撞撞地奔至谢寒清的书房门口,“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大外甥,求你放了秋月吧,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紧接着,她又磕头不止,“大外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看在秋月是你表妹,我是你姨母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往后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谢琇莹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寂静幽深的将军府里显得格外刺耳、吵闹。 谢寒清性子本来就暴戾,现在更是觉得无比厌烦 直接吩咐方合:“把她拖走,关起来,别让她再在这儿吵嚷。” 于是,几个侍卫粗暴地架起谢琇莹,把她关在了柴房里。 谢琇莹继续又哭又闹,嗓子很快便沙哑得几近失声,可是没有人回应。 一大早,江梨便起身准备出门,可刚走到门口,就和曲老爷撞了个正着。 曲老爷一袭素净长袍,身形清瘦,周身萦绕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丝毫不见寻常富贵人家的盛气凌人。 此刻,他满脸焦急,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江梨小姐,我听闻谢将军对你宠爱有加,不知你能否在谢将军面前为我们曲家说上几句好话?我们曲家人的性命,可就全交在你手上了。” 江梨闻言,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厌烦,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可别把这责任往我身上推,我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你说好话?你们曲家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曲老爷被这直白的话语噎得一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他实在不想放弃,决定打起感情牌。 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秋月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啊,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这条老命怕是也没了指望。求你看在我这把年纪的份上,大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不好意思,我可没什么善心。我还有事要忙,你别挡我的道。” 说罢,江梨侧身绕过曲老爷,抬脚便走。 第101章 曲老爷还欲再言,可江梨的身影早已远去。 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 这江梨虽是个丫鬟,却不好忽悠。 另一边,瓷窑内。 林昼悠悠转醒,如今她不用再早早起身去伺候一大家子人,这一晚上睡得格外安稳,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醒来时,江梨已经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刹那间,一股热流涌上她的的心头,她从未感受过这般浓烈的被关心、被爱护的滋味。 “当当当,弟妹,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鱼,专门给你补身子用的。你刚经历流产,身子虚,赶紧再睡一会儿,我这就给你炖鱼汤。”江梨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说罢,她转身便朝着厨房走去。 这瓷窑往昔鼎盛时,有几十号工人忙碌,因而专门设有宽敞的厨房。 江梨走进厨房,熟练地将鱼放在案板上,先是拿起菜刀,处理鱼。 待锅热后,她迅速将处理好的鱼放入锅中,不一会儿,鱼的两面就被煎至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她往锅里加入足量的清水,随着水的注入,锅中的温度迅速下降,刚才还热闹的油花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又放入姜片、葱段去腥提香,盖上锅盖,静静等待着鱼汤慢慢炖煮。 不多时,浓郁的鲜香在厨房里肆意弥漫,奶白色的鱼汤咕噜咕噜翻滚着。 江梨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用抹布垫着端起热气腾腾的鱼汤,稳步朝着林昼的屋子走去。 林昼早已梳理好头发,端坐在床边。 瞧见江梨端着鱼汤进来,那精致的瓷碗里盛着满满一碗鲜香四溢的鱼汤,几片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煞是好看。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急忙拉住江梨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大姑子,你辛苦了,为我忙前忙后,实在过意不去。” “我回江家的那段日子,都是你在操持做饭。现在照顾你,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事儿。你赶紧趁热喝了,也好补补身子,我这就去烧瓷啦。” “烧瓷?大姑子,你居然还会烧瓷?我可从未听你提起过呢。” 江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之前跟着学过一点,也不知道如今上手还能不能成功。” 上一世,大启各式各样新奇的瓷玩意儿如雨后春笋般横空出世。 那些瓷器,有的神奇地具备保温功能,有的色彩斑斓、绚丽夺目,令人目不暇接。 谢寒清当时也给她送来了许多。 她对谢寒清这人没什么好感,可面对这些巧夺天工的瓷器,又怎能不心生喜爱? 谢寒清见她如此喜欢,便特意带她去瓷窑,任她在琳琅满目的瓷器中挑挑拣拣。 在那里,她跟着几位老师傅,学习了不少烧瓷的技术。 其中有一种名为映山红的瓷器,即将在一两年后惊艳亮相,迅速风靡整个京城。 它烧制的技术要求极高,成品率低得可怜,往往要烧坏一百多个坯体,才有可能烧出一个完美的映山红。 而且烧制这种瓷器还需要一种特殊的原料。 上一世她已经掌握了烧制方法,可时隔许久未曾动手,也不确定能否成功。 林昼嘴角轻轻上扬,“大姑子,我打心底里相信你一定能行!就凭你的那股子韧劲和聪明劲儿,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江梨听了这话,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如今自己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为了他们,也为了证明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赴。 接下来,她一直忙着烧瓷器。 她对烧制映山红的流程和原料了如指掌,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烧出来。 不过,万事开头难,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忙碌了一天,她正准备歇口气,这时,方合带着几个人来了。 方合拱手说道:“江梨小姐,谢将军吩咐,让您回将军府用膳。” 江梨微微点头,她也累坏了,不想自己做饭,便说道:“方侍卫,稍等我片刻。” 言罢,她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也不知去忙活些什么。 方合站在院子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满地的瓷器。 这些瓷器皆是落后淘汰地样式,变得一文不值,就算论斤卖,也鲜有人问津。 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江梨此举实在是太过荒唐,好好的银子砸在这被淘汰的瓷窑上,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江梨就是个不谙世事的败家娘们。 不过,他也清楚这瓷窑是江梨打马球赢来的钱购置的,并非动用谢寒清的私银,所以即便满心不满,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暗自担忧,怕江梨把自己的积蓄赔得一干二净后,又去找谢寒清伸手要银子。 而且谢寒清如此痴迷江梨,倾家荡产也不会拒绝。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江梨急匆匆地从屋内跑了出来,手中还紧紧攥着许多姜黄染料。 “方侍卫,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江梨小姐,您尽管吩咐,” 江梨指了指地上的瓷器:“你多带几个人,用这个姜黄染料把这些瓷器全部染成黄色,拜托你了。” 闻言,方合的身子微微一震,满是诧异。 第102章 堆积如山的淘汰瓷器映入眼帘,它们周身皆是灰土色,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如今,世人的喜好早已偏向那些色彩明艳、夺目绚丽的瓷器。 这些灰土色的残次品无人问津。 方合不禁心生疑惑,难不成是江梨打算将这些淘汰瓷器染色加工,以次充好,再投入市场售卖? 这等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他摇了摇头,实在没想到,江梨平日里看着端庄大方,竟藏着这般心思。 然而,即便心中满是抗拒,可谢寒清有言在先,江梨的命令必须无条件听从。 无奈之下,他只得微微点头,低声应道:“知道了,江小姐。” 江府。 江承宣与张家傻姑娘的婚期已然敲定。这消息传来,江元亮仿佛吃下了一剂定心丸,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那丰厚的嫁妆必定是属于他的了,接下来只要再卖掉宅子,就能凑够钱东山再起。 经过几日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买家上门。 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虽没能卖出他理想中的高价,但所得钱财也足够了。 江元亮拿着卖宅子的钱,带着一家老小,正式搬离了江宅。 搬家那天,天空阴沉沉的。 江婉和江叶柔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抬头望着这座自己从小生活长大的宅子,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爹爹,以后我们还能住上这样的大宅子吗?” 江元亮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底气十足地说道:“废话,等着瞧吧,你爹我用不了多久就翻身了。” 听到这话,江婉和江叶柔心中稍安,情绪也渐渐平复。 “你们先把东西搬上马车吧,我再去拿一样东西。” 江婉和江叶柔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门口,马车早已备好,车夫坐在车辕上,耐心等待着。 这时,江明轩推着轮椅,慢悠悠地回来了。 两人见此情景,眉心瞬间皱成了一团,满脸不悦地质问道:“轩弟,你去干什么了?大家都在忙着搬家,就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潇潇洒洒地出去玩!” 江明轩内心一阵苦涩,嘴唇微微颤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把小瑶给卖了。” 一想到小瑶那哭哭啼啼的模样,他心里还是很痛,可是想到小瑶对他的伤害,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既然小瑶如此风流,而且还喜欢到处勾搭男人就应该去那烟花之地,说不定还能够混成花魁.......... 只是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女子,将来万人尝,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和惩罚? 表面上他虽然把小瑶卖了,小瑶日后陷入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但实际上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江婉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切地追问:“那是不是能卖很多钱?” “小瑶的名声已经坏了,所以没卖多少。”“没事的,卖了多少银两?赶紧全部给我吧!”江婉伸出手,迫不及待地索要。 她还能买点新衣裳和新首饰。 “这笔钱是我和嫂嫂借的,我要去还给她!” “她都已经被休掉了,你去还给她干什么啊?咱们家现在如此困难,按理来说你应该把这笔钱拿给我们用才对,你可别胳膊往外拐!” “可这笔钱是我和嫂嫂借的,我就要还给她!” 江婉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恼怒地抱起胳膊,转而看向封雁芙,娇嗔地嘟着嘴撒娇道:“娘,你看看他!” 封雁芙原本就对江明轩的态度心存不满,此刻更是被江婉这一激,怒火“噌”地一下蹿了起来。 第103章 “明轩,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你腿残废了,我们也没少你一口吃的。现在你居然不把这笔银子给我们,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自从家里落魄的时候,一直都是嫂嫂用嫁妆撑着,我们吃的用的都是嫂嫂的。现在我们更不能私吞这笔钱。” 封雁芙听了这番话,气血上涌,她猛地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江明轩的脸上。 那纤细的玉手指着江明轩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看你是铁了心要跟那贱妇一起滚出江家!既然如此,我们正好也要搬走了,以后你和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赶紧给我滚!” 江明轩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他捂着脸,满脸的憋屈,“我是爹的亲生骨肉,要赶我走,必须他亲口说,你算什么?” “我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好好好,你等着!” 与此同时,在后院的角落里,江元亮正小心翼翼地踱步而来。 他神色紧张,左顾右盼,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猫着腰,快步走到一片早就枯萎的牡丹花丛前。 他从一旁拿起锄头,用力地刨了起来,不知挖了多久,终于,一个陈旧的盒子映入眼帘,他高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他双手颤抖着将盒子捧了出来,打开盒盖,取出里面那块温润的玉佩,轻轻抚摸着。 这是他珍藏多年的秘密与宝贝,如今要搬离江家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将其带走,不然要是被这宅子的新主人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江承宣悠哉悠哉地晃着腰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慢悠悠地踱步经过。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江元亮的身影,鬼鬼祟祟,动作极为可疑。 他眉头一皱,扬声问道:“爹,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或许是做贼心虚,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惊得江元亮浑身一颤。 手中紧攥的玉佩“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差点惊呼出声。 好在玉佩并未摔碎,他慌乱地俯下身,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迅速揣进衣袖,像是生怕被人抢走一般。 江承宣已然走近,“爹,你藏着什么呢?” “没事儿,没事儿,东西收拾好了吗?咱们要出发了。” “您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宝贝?” “没有!不要问了!”江元亮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爹,我可是您的儿子啊,您将来什么东西不都是要留给我的,跟我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别以为我没看见,不就是一块玉佩吗?至于这样吗?”江承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扒拉江元亮的衣袖。 江元亮被儿子这番纠缠惹得火冒三丈,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他猛地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江承宣脸上。 “我说了不要胡闹,听不懂是不是?” 江承宣被这一巴掌打得原地愣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元亮,一直以来,父亲对他都是疼爱有加,从未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可如今,却为了一块玉佩大发雷霆。 “爹,你..........” 江元亮那一巴掌下去,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疼惜,可一想到那玉佩牵扯的秘密,面上仍旧冷硬如霜,他冷声警告道:“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 第104章 言罢,他用力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去。 江承宣张了张嘴,旋即低声抱怨:“不就是一块烂玉佩吗?” 突然,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之前江梨询问江元亮是否有一块青色玉佩的事情。 刹那间,他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细细回想,刚刚父亲掉落的那块玉佩,好像确实是青色的。 莫非这玉佩非常值钱? 估计是什么传家之宝! 江承宣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禁有些恼火。 好啊,江元亮居然还藏着,是怕他把玉佩拿走换钱吗?那他更要拿来看一看! 此时,宅门口处,封雁芙和江明轩的争吵还在持续。 两人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看到江元亮走来,才都住了口。 封雁芙立马柔弱无骨地靠在江元亮身上,娇声哭诉:“姥爷,这江明轩把卖了小瑶的钱居然不给我们,还想还给林氏,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家人。依我看,还是赶紧把他赶出去吧。” “爹……” 江元亮上下打量着江明轩,看着他那残弱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将来没什么出息,留着反而是个累赘。 他便冷冷开口:“你赶紧走吧,江梨都已经走了,你还赖着干什么?” 江明轩咬了咬下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明白多说无益,默默地点了点头,“爹,你自己保重............” 一家人搬到了一处狭小的宅子,屋内空空荡荡,生活用品都得重新购置。 无奈之下,江承宣和两个妹妹,只得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采买东西。 街道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 江婉和江叶柔姐妹俩兴致勃勃,走走停停。 她们的目光被街边琳琅满目的漂亮首饰所吸引,心里满是欢喜,仔细地挑选着。 毕竟手中有了些银子,她们也想好好地装扮一番自己。 江婉的目光锁定了一支温润雅致的玉簪子,正准备伸手去拿,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抢先一步。 她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满心烦躁地抬起头,却意外地看到了江梨。 江梨今日依旧是一身朴素的打扮,简单的衣衫,没有过多的装饰,可那淡雅的气质却愈发衬托出她的美丽。 她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向身旁的林昼,轻声说道:“弟妹,这簪子挺好看的,你觉得呢?” 看到这一幕,江婉的怒火“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气冲冲地质问道:“大姐,你什么意思啊?这簪子明明是我先看上的!赶紧还给我?” “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了这个簪子,但是被我先拿了!什么叫做手慢无,你懂吗?”说着,江梨从袖中掏出银子,递给了摊贩老板:“不用找了。” “你……”江婉气得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江叶柔见状,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江梨和林昼的去路,大声叫嚷道:“赶紧把簪子还给二姐,不然的话,你们两个不许走!” “你有病吧你?” 江梨可不会惯着江叶柔的无理取闹,她毫不客气地伸出手,用力一推。 江叶柔顺势假装摔倒在地上,立刻开始哭哭啼啼,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承宣,大声喊道:“哥……我和二姐都被人欺负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 江承宣心中有些纠结,他忌惮江梨背后的谢寒清,不敢轻易对江梨动手。 不过,他知道林昼一直以来都对他言听计从,拿捏林昼,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林昼,婉儿看上了这簪子,你就劝劝大姐,让她赶紧给婉儿吧。” 林昼轻轻撇了撇嘴,眼中带着几分嘲讽,“大姑子也喜欢,凭什么劝大姑子让给婉儿?” “我们两个虽然已经和离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娘子。可不管怎么说,夫妻一场,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几分薄面吧。” “你的面子有多大呀?我凭什么要给你?” “你都已经被我休掉了,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日后等我爹翻身了,说不定我还会可怜可怜你,把你接回来。现在何必跟我闹得这么难堪呢?对你可没有一点好处。” “谁稀罕你啊?” “你……”江承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实在不明白,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林昼,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底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补丁衣服、小厮打扮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他神色急切,径直跑到林昼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一包梁记的糕点,喘着粗气说道:“昼儿,刚才看见你,所以特地买了这个糕点给你,你快趁热吃了吧。” 林昼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了这个小厮,“丁山?怎么会是你?” “我出来帮林老爷买东西,正好看见了你,我知道你爱吃这个。” 林昼握着手心里的糕点,顿时心里暖洋洋的,她确实也喜欢吃梁记的糕点,可是一直以来,为了给江婉和江叶柔吃,自己都舍不得吃。 第105章 她抿了抿嘴角,轻声说:“谢谢你。” 丁山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小声嘟囔着:“你开心,我也开心了。” 江承宣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无名火“噌”地涌上心头。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嘲讽道:“林昼,原来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因为找好了下家啊。这个马夫不过是个贱奴,你嫁给他能有什么好下场?简直是自甘堕落。” 丁山一听,急得连忙摆手,磕磕巴巴地解释:“江少爷,你不要误会。林小姐没有嫁给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不不不,是我和林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一直十分敬重她。” 他越说越急,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生怕自己败坏了林昼的名声,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怎么敢奢望这些事?? 江承宣笑得更加肆意张狂,“林昼,你听见了吗?他连喜欢你都不敢说出来,你和这种人搅合在一起,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林昼心中涌起一阵厌烦,她冷冷地瞥了江承宣一眼,越看越觉得他这个人十分丑陋。 回想起过去,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时,丁山就对她关怀备至。 有一次,马儿突然发疯,丁山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宁愿自己被马踩,也不愿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平日里,丁山总是默默地关注着她,即便她成婚后,偶尔遇见打个招呼,也生怕给她添麻烦。 虽然丁山身份低微,只是个马夫,可比起江承宣这种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心中已然明了,金山银山又如何,都比不上身旁有个人知冷知热,在艰难的日子里,给予自己温暖与慰藉,那才是最珍贵的。 “江承宣,我想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经没资格管我了!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为自己以前的愚蠢感到难过,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江承宣被这话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林昼,如今竟敢这般顶撞他。 他气得咬牙切齿,颤抖的手指着林昼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我很快就要迎娶张家的五姑娘,到时候我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等我爹翻身之后,看你还能硬气到几时!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来找我接济。” 怒气冲冲地撂下狠话,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快步离去,还不忘招呼身后的两个妹妹:“走!” 他实在是不想再多看林昼一眼,一瞧见她,心中那股无名火就烧得更旺。 江婉和江叶柔一边跟着哥哥走,一边时不时回头,脸上挂着得意又轻蔑的笑,对着林昼挤眉弄眼,还做了个鬼脸,故意大声嘟囔:“自甘堕落!” 丁山见此情景,心里满是自责,觉得自己给林昼带来了麻烦。 他慌慌张张地弯腰,连连道歉,语气里满是愧疚:“林小姐,都怪我,都怪我……” 林昼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没事的,别往心里去。” “林小姐,你不生气就好。我听说你现在已经和离了,你住在哪呢?” “我和大姑子住在瓷窑里,你若是有空,可以去那里找我啊。” 丁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昼会主动邀请自己。 第106章 他激动得连连点头,“有空我一定会去的!我还要先回江家,林小姐,下次再见。” 林昼目送丁山离去。 江梨看着这两人依依不舍分别的场景,凑到林昼身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打趣道:“看得出来,丁山挺喜欢你的。” 林昼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说道:“这我自然知道,只是……我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嫁人了。” 她都并非清白之身,而且还失去过一个孩子,又是被休掉的,关键是她的嫁妆也全部都花的差不多了,娘家也不愿意让她再回去,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很丢人的事情。 她不敢妄想。 只求以后,能够帮江梨经营起这个瓷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着,有口吃的,她这一生也就满足了。 “你胡说什么呢?”江梨伸手轻轻拍了拍林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每个人都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要是你和丁山真心相爱,又何必在意那些世俗的规矩呢?”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林昼的心上。 她微微一愣,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那下次的时候,我问问他愿不愿意.........” 暮色像一块厚重的铅板,沉沉地压在天边。 方合带着几个侍卫,在瓷窑里忙活了整整两天,忙完之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将军府。 刚踏入府门,他正巧瞧见谢寒清脚步匆匆,正准备前往书房。 他赶忙紧走几步,上前拦住谢寒清,急切地说道:“将军,我有件事情要向您禀报。” 谢寒清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清楚这两天方合一直在帮江梨,还以为是关于江梨的事情,便微微点头,“赶紧说吧,我爹正找我,我还得去见他呢。” 方合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将军,您知道吗?江小姐竟让我们把那些过时又淘汰的灰土色瓷器染色,以次充好卖给其他人。她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齿了!” 谢寒清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江梨操持瓷窑的事情,确实未曾与他商议过,他也着实不清楚江梨究竟想做什么。 “无妨,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做,你们帮她便是。” “可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足以表明江小姐是个毫无道德底线、品行恶劣之人啊,将军您可要小心,别日后着了她的道。” 刹那间,谢寒清的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如寒夜中的冷箭,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十足的威慑力:“你记住,你不过是个小侍卫,没有资格对我的女人指手画脚。就算她是个坏女人,我也喜欢,我也甘愿把我的一切都给她。要是以后你再敢在我面前说她半句不好,我就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方合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打了个冷战。 他深知谢寒清向来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人。之前,他就曾亲眼目睹几个对将军不忠诚的侍卫,被活生生砍断手脚。 那血腥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吓得连忙低下头,声音颤抖,“属下知道错了。” “念你是初犯,饶你性命,去领二十个板子吧!”谢寒清冷冷地抛下这句话,转身大步去了书房。 书房内,茶香袅袅,谢德海悠然地端着茶盏,轻抿一口。他鬓边已生出几缕花白的头发,岁月的痕迹悄然爬上了面庞。然而,长期的养尊处优与尊贵身份,让他即便上了年纪,周身依旧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第107章 “寒清,你可算是来了。我早上就听说你把你姨母一家都送到了衙门。我也去看过你姨母了,事情我都清楚了。你姨母还有秋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们就是一时糊涂,你就别太追究了,赶紧把他们放了吧!” 谢寒清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早就料到谢德海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他微微抬眸,目光清冷,“秋月想给我下药,这可是关乎我性命的大事,怎能就这么算了?” “秋月说了,她从未想过毒死你,只是加了些让人昏迷的药。” “她给我下昏迷药干什么?是想趁机偷走密信吧?如此行径,把她当作奸细抓起来也不为过。” “寒清,你姨母再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啊。而且你祖母知道后,饭都吃不下去了,一直念叨着该不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真忍心让你姨母一家沦为阶下囚吗?” “他们敢做这样的事情,就要敢承担后果!” “算爹求你了,看在我和你祖母的份上,饶了他们吧!不然你祖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怎么办!” 谢寒清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地有节奏地轻敲着额头。 思索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如霜,“想让我放了姨母一家也可以。我过些日子想要成婚,八抬大轿迎娶江梨。父亲你要是没意见,我就放了他们。”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说谢寒清如今已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想要娶个女子并非难事,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得到家人的认可与支持。 “什么?江梨?哪家的姑娘啊?” 谢德海满脸疑惑,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禁皱起了眉头。 “商户之家的江梨。” “那不行!这样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你?你要是敢娶,我就死在你面前!” 谢寒清依旧淡定从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寒清,你....... ”谢德海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谢寒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不愿意放过你姨母一家就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我就不信我这个当老子的,还没有你这个当儿子的厉害!” 说完,他重重地甩了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瓷窑。 江梨连着两日守在窑边,精心烧制瓷器。 为了找到最理想的材料,她还特地前往山泉寺的山脚下,费尽周折挖来了那珍贵的红色黏土。 功夫不负有心人,此刻,一件绝美的“映山红”瓷器终于诞生了。 她开心得整个人手舞足蹈起来,迫不及待地喊林昼过来看看,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林弟妹,我成功了!烧出了映山红!” 林昼听闻,快步走到瓷器前。 当她看到那鲜艳夺目、明亮动人的“映山红”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叹。 这件瓷器的色泽、纹理,皆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精美得如同天赐的宝物。 她激动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江梨,“大姑子,你也太厉害了!有了这么漂亮的瓷器,以后咱们肯定能日进斗金!” “现在,先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大姑子,你放心吧,我绝不和任何人透露。” 之后,江梨小心翼翼地将“映山红”瓷器捧起,放到房间里的小柜子里,轻轻锁好。 做完这一切,江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头望向窗外。 此时,天色渐暗,夜色快要降临。 她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回将军府。 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奔波了,还是明日再回将军府吧。 一整天,她都在和泥巴打交道,此刻身上沾满了泥污,狼狈不堪。 她费力地拎来热水,倒入木桶中,随后褪去衣物。 温水浸泡着雪白的肌肤。 她闭上眼,舒服地泡了一会,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心中猛地一紧,瞬间警惕起来。 是谁呀? 难道是林昼吗?对了,这地方也就只有她和林昼。 除了林昼,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 想到这儿,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放松地靠在桶边,慢悠悠地说道:“林弟妹,你进来吧。” 紧接着,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没有多想,直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浴桶旁,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惊恐地瞪大双眼,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慌乱中,她连忙用双手紧紧捂住胸口,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与羞赧。 摇曳的烛光下,谢寒清那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庞愈发显得深邃立体。 他的眉眼仿若被寒夜的霜雪雕琢,冷峻而迷人,此刻在波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潋滟的韵味。 “将军........你怎么来了?” “你两日没回去了。” 江离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俏皮的笑容,“你是不是怀疑我跑了,所以特地来抓我?” 她微微歪着头,雪白的身子在烛光下,仿佛会发光一样,本来就胸大腰细,在水中更是妖娆。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多迷人 ,还用小手戳了戳谢寒清的垂在身侧的手指。 第108章 “你不要担心我会逃,我早就说过,我这一世,身心皆属于你,往后余生,都只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谢寒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眼神微微一黯,他缓缓屈膝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江梨白皙的下颚,目光紧紧锁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抓回来。只是短短两日未见,我实在是想你想得紧,所以来找你。” 听闻此言,江梨抿着嘴,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在她脸上缓缓晕开,心中不禁感慨,这谢寒清说起甜言蜜语来,叫人毫无招架之力。 可惜上辈子,自己竟愚蠢地以为这些话都是他用来哄骗自己的,白白辜负了这番深情。 “讨厌。”她娇嗔一声,声音软糯。 “洗净了么?” 一听这话,她微微一愣,刹那间便明白了谢寒清话中的深意。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随即,她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推开谢寒清,佯装生气地说道:“原来你巴巴地找我来,就只为了这种事情呀!” “我只是想你想得厉害,可你这模样,实在太勾人,我根本克制不住。”谢寒清嗓音低沉沙哑,话语里裹挟着难以抑制的情愫。 话落,他大手稳稳按住江梨的脑袋,倾身而下,霸道地吻住那殷红的唇瓣。 他的吻热烈又急切,舌尖强势探入,肆意纠缠,风云翻涌间。 江梨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池中的水随着她的动作“扑通扑通”作响。 可她的反抗在谢寒清的臂弯下显得如此无力。 最终,谢寒清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水中抱起。 她不着寸缕,肌肤在水汽的润泽下愈发显得光滑细嫩,晶莹的水珠顺着玲珑曲线缓缓滑落,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旖旎的光泽。 她嘤咛着,“将军.........” 夜色如水,床帐随着那翻覆的身影轻轻摇晃,一夜未停。 那销魂的声音,一直到了天亮左右,才停止。 这才两日不见,谢寒清居然这么如饥似渴。 关键是折腾了一夜,他只睡了几个时辰就起身去操练士兵了。 真不愧是血气方刚又年轻力壮的大将军啊。 只是可惜,受苦的是她了。 江梨悠悠转醒时,日光已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一看时辰,竟已近下午。 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宿醉未醒,昨夜那翻云覆雨的炽热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不断浮现。 瞧向床铺,被褥凌乱不堪。 她慵懒起身,抬手揉了揉发涩的双眸,简单梳妆一番,略施粉黛,将一头乌发挽起,便离开了屋子。 刚到堂屋,便瞧见林昼正忙里忙外,看见她终于出来了,脆生生唤道:“大姑子,你可算醒啦。” 她脸颊一热,略带窘迫地挠挠头,歉然说道:“实在对不住,我睡得太沉,这一睁眼就到这会儿了。” “这有啥,你可得多歇歇。我身子养得差不多了,能多帮衬些。” “辛苦你了,弟妹。” “和在江家当牛做马伺候人比起来,这点活压根不算啥。” “对了,万文石来了没?之前我让他来这儿干活的。” “他倒是来了一趟,听说你还没起,就又走了。” 江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着急,眼下她又累又饿,当务之急是填填肚子。 坐在桌前,饭菜的热气腾腾升腾而起,江梨刚拿起碗筷,脑海中便不受控地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第109章 她还记得自己搂着谢寒清的脖子,哭唧唧地求他慢些,而谢寒清却低笑着说已经很慢了,还打趣她太娇弱,得多吃点,要是实在受不住就求饶。 想到这儿,她脸颊滚烫,又气又羞,当下便狠狠扒拉了几大口饭。 真是气死人了!她一定要把自己养得壮壮的,往后非得让谢寒清举手投降!! 江梨吃完饭不久,万文石便匆匆赶到。 万文石一脸恭敬,微微欠身道:“江小姐,您可算醒了。我还琢磨着这个点儿您兴许还没起呢,您昨晚是忙啥去了?怎么睡得这么晚?” 江梨心中一紧,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这事儿哪能如实相告,实在太过羞人,况且都怪谢寒清,一缠起来就没个完,实在磨人。 她脑筋一转,随口编了个理由:“昨天为了烧瓷器,忙活到很晚才睡,所以今天起晚了些。” “原来如此,江小姐您可得保重身体,瞧您这眉眼间都透着些憔悴呢。” “没事,我会注意休息的。万大叔,我今日找您,是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会踏踏实实地干活。”万文石当初穷得叮当响,小破瓷窑又没人收下,他都快要吃不起饭了,还好江梨从天而降,救了他们一家老小,而且还愿意让他在瓷窑继续干活,他必定会忠心耿耿的。 “干活是其次,今天最重要的是您去找我爹,江原黎,跟他说您这儿有一批卖不出去的黄色瓷器。就说您快撑不下去要破产了,打算低价处理,他指定会兴冲冲地收下。” 万文石挠了挠头,满脸疑惑:“我咋不记得我这儿有黄色瓷器呢?要是真有,我早卖了,现在颜色稀罕的瓷器可抢手了。” “这些您就别多问了,按我说的做就行。” “好嘞,江小姐。” 没过多久,万文石便领着江元亮来到了瓷窑。江元亮满脸急切,一心想着查看那批所谓的低价瓷器,毕竟他要看到货,否则的话,他也不敢随意收下。 江梨见状,赶忙拉着林昼躲到一旁,隐匿在暗处悄悄观察。 她心里清楚,要是被江元亮发现自己和林昼在这儿,必定会起疑心,坏了大事。 江元亮踱步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黄色瓷器,细细端详起来。 从细腻的色泽,到触手生温的手感,再到别具匠心的造型,无一不让他暗自赞叹,尤其是那如骄阳般明艳的色彩,夺目至极,令他越看越满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万老爷,你这批瓷器品质上乘,必定能卖个好价钱,为何要低价抛售呢?” “实不相瞒,我如今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就想着低价卖出,换些钱回乡下种田糊口,再也不想涉足这行的水深火热了。” 江元亮听后,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忙问道:“那还有多少货?快带我看看。” “这几个屋子,满满当当的,全都是。” 江元亮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瓷器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片耀眼。 他又信步走过去,随手翻看了几件,每一件的质量都远超他的预期。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拍板:“行,我要了,你可不许反悔!” 此刻,他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这么多精品瓷器,要是抬高价格,和皇家合作,再卖到边疆西域,那得赚多少银子啊! “那是自然,不过江老爷,这银子您是不是可以先交付一下?不然要是其他人也上门求购,出价更高,我实在是……江老爷,还望您能体谅,毕竟谁都没法拒绝高价啊。” 第110章 江元亮沉浸在即将大赚一笔的美梦中,想都没想便应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一会儿就派人把银子送过来,你赶紧把这些瓷器拉到我府上。” 躲在暗处的江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这个江元亮,虽身为商人,看似精明,实则做生意的手段不过尔尔,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黑心买卖发财 。 这一回,她以牙还牙,让江元亮也尝尝被人算计坑害的滋味,好好感受感受他以往强加给别人的痛苦。 待江元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瓷窑,林昼一脸的恍然大悟,压低声音说道:“大姑子,原来你把这些瓷器染色,是为了卖给江元亮啊!” “那当然。这江元亮,卖了宅子,还妄图霸占别人的嫁妆,借此机会翻身,这次,我非得把他的家底全都掏空,叫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林昼微微皱眉,一脸疑惑:“可是,他刚才看的那几个瓷器,分明是上等货呀。” “那是我特意买来迷惑他的。要是全拿假货给他看,他一眼就瞧出瑕疵,这计划不就泡汤了?” “大姑子,你可太聪明啦!” 江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出了声。 林昼见状,也跟着一起欢快地笑起来。 第二日。 江梨让人把瓷器全都运送到了江元亮家里,累了一整天,也到了暮色时分。 她坐下来正打算休息一会,结果就看见了丁山在门口等着。 为了这次见面,丁山特意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 看见她的时候,丁山的眼神十分局促,说:“我来找林小姐............” 江梨恍然大悟,“你先等着。” 说完,她闪身进去,拽着林昼出来。 林昼一见到丁三,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害羞得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双手也有些无处安放,“你.........” “林小姐,你说让我来找你,我今日正好有空就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 ” 江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她轻轻伸出手,推了推林昼,笑着说道:“你俩好好聊吧,我正好出门逛逛。” 说完,她撒腿就跑了,给这两个人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 此时已近傍晚,街道上的许多摊贩都开始收摊了,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显得有些空旷、荒凉。 江梨慢悠悠地四处闲逛着,一边欣赏着街边逐渐亮起的灯火,一边盘算着过会儿回将军府。 当她路过衙门的时候,正巧碰见了谢家的人。 原来,谢德海绞尽脑汁,终于救出了曲家的人。 曲老爷顶罪,谎称自己只是打算用药迷晕一个丫鬟,没想到阴差阳错,那碗药被曲秋月端走了,才酿成了这场大祸。 经过一番运作,曲家的人终于全部被释放,只是曲老爷因此被降了官职。 但是,人平安就好了。 此次谢家特意来接曲家人回府,摆下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江梨远远地就瞧见了曲秋月,只见曲秋月面色憔悴,身形消瘦,想必这次,吓得不轻。 也不知道曲秋月以后还会不会再兴风作浪。 江梨没有多做停留,没管这事儿便转身回了将军府。 等回到将军府后才得知,方合的左腿受伤了。 郎中正专注地为方合处理伤口,旁边摆放着药瓶、纱布等药物。 方合紧咬着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面色因剧痛而变得煞白如纸。 他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这一只箭有毒,周围的皮肉已然发黑溃烂,如果处理稍有不慎,腿可能就废掉了。 谢寒清眉头紧锁,站在一旁,轻声询问方合遇刺的经过。 然而方合却是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我挨了板子之后,行动本就多有不便,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就遭了别人的偷袭。” 说罢,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身手也算敏捷,真没想到竟会遭人偷袭。 紧接着,方合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江梨。 前些日子,江梨曾说他腿会受伤,那时他还满心不屑,只当是玩笑话。 可如今,看着自己这重伤的腿,他不得不承认江梨算得实在太准了。 于是,他带着几分急切与讨好,说道:“江小姐,您快帮我算算,我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灾难?我保证,一定听您的,小心谨慎行事。” 这江梨,还是有两下子的。 江梨微微扬起下巴,故作玄虚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等我下次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方合像个乖巧的孩子般连连点头。 以后可再也不敢得罪江梨了,更不敢对她有任何意见。毕竟,要是江梨算出了什么却不告诉他,那自己可就真的大祸临头,彻底完蛋了。 第111章 谢寒清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他抬眸望向江梨,“这次你算得极准,那你可算出,究竟是谁偷袭方合?” “自然知晓,乃是三皇子所为,他对你怀恨在心,此番才会暗中下手。” “又是他!”谢寒清的眼神瞬间冷冽如霜,“他如今已然失了皇上的欢心,竟还敢对我动手,莫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江梨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劝道:“依我看,他怕是想与你鱼死网破。如此心思歹毒之人,还是莫要留他性命了。”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从窗棂缝隙钻了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到未来皇上若就此殒命,谁又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她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便是太子,可这太子生性懦弱无能,处理政务时优柔寡断,让皇上十分发愁。 另一位受宠的皇子,是贵妃娘娘所生的五皇子。 这五皇子为人处世心狠手辣,行事果断决绝,手段强硬,然而他是从民间抱养而来,并非真正的皇家血脉 。 无论谁当皇帝,都头疼。 “梨儿都这般说了,那我断断不会留他性命。” 谢寒清说着,手臂自然地搂住江梨纤细的腰肢,温润低沉的说:“今晚父亲要为曲家举行接风洗尘的宴会,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江梨听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如今还未恢复皇室身份,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贱籍丫鬟。 谢家那些人,又怎会轻易接纳她与谢寒清在一起?去了宴会,怕是少不了遭受冷眼与羞辱,她何苦去自讨苦吃。 “我不去了,你去吧。到时候记得万事小心,千万不要再靠近曲家的人了。” “你不去,我也不去。” “那怎么能行。” “我找个理由,就说军营里有急事需要处理。” 闻言,江梨微微别过头,眼角不自觉泛起一丝泪光。 她心里明白,谢寒清在军事作战以及朝廷争斗中,向来是足智多谋、游刃有余,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一定是没有任何软肋的大将军。 上一世,也不会总是因为她,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她挽着谢寒清都胳膊,好奇地问:“将军,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为什么喜欢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胸大腰细?” 男人喜欢女人不都是图这一些东西吗? 而且,每一次房事,谢寒清总是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梨儿我愿意死在你身上。 闻言,谢寒清微微愣了一下,“这还需要问吗?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我........我不知道啊。” “你........在和我装糊涂?” “我真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江梨顿时深感无奈,她真不知道啊。 此时,谢家正热闹非凡。 谢德海为了这场接风宴,特地吩咐府中的厨子准备了一桌丰盛无比的晚宴。 桌上摆放着色泽诱人的八宝鸭,鸭肉酥软,香气扑鼻,还有鲜嫩的清蒸鱼,鱼身点缀着翠绿的葱段与艳红的枸杞,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盛菜的盘子皆是用上好的美玉精心雕琢而成,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更衬得菜肴精致非凡。 谢家的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闹得如同过年一般。 谢德海自幼便对妹妹谢琇莹宠爱有加,这次谢琇莹去了趟衙门,可把他心疼坏了。 此刻,他不停地给谢琇莹夹菜,嘴里还念叨着:“莹儿,多吃点,补补身子。” 第112章 曲秋月则凭借着一张甜嘴,深得谢老夫人的喜爱。 因此,谢老夫人不停地对她嘘寒问暖:“秋月啊,在我这儿可千万别拘束。” 她乖巧地点头回应,然后一边心不在焉,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谢寒清的身影。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表哥呢?怎么还没来?” 谢老夫人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那表哥说有点事情,来不了了。” 谢德海的妻子汤如萱,也是谢寒清的母亲,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轻声安慰曲秋月:“秋月啊,寒清这孩子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我平日里想见他一面都难。听说过些时日他又要奔赴边疆,往后见面就更不容易了,你呀,慢慢习惯就好。” 曲秋月眨了眨眼睛,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上次我去将军府,瞧见表哥还挺悠闲的。这次没来,估摸是被那位江小姐缠住了。那位江小姐啊,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我见了都不免心动,表哥怕是舍不得离开她半步。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还想再去见识见识江小姐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呢。” 此言一出,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谢家众人原本热络的交谈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曲秋月身上,眼神里有好奇,有疑惑,更多的是惊讶。 汤如萱的面容微微一僵,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江小姐?那是谁?” 谢德海听到“江姑娘”三个字,猛地想起前些日子谢寒清曾提过,想要迎娶江梨的事儿。 他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轻笑,说道:“好像是个商户之女,寒清最近对她痴迷得很。” “老爷,你见过那个江小姐了吗?”汤如萱转头看向谢德海。 “没见过,不过就算她貌若天仙又如何?出身低贱的商户之家,想嫁进咱们这种高门大户,简直是痴心妄想。” 谢老夫人听了这番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寒清要是真喜欢,咱们也别横加阻拦了。他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有个喜欢的人不容易,咱们就成全他们吧。” “门不当户不对的,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何必这么在意门第呢?只要两个孩子真心相爱,比什么都重要。” “娘,你忘了吗?当初我喜欢的女子,你也是想尽办法拆散,告诉我妻子必须门当户对。如今怎么就变了呢?”谢德海的声音微微提高,话语里带着一丝埋怨与质问。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谢老夫人的心坎上。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想起三个儿子的婚姻,她满心都是愧疚。 如今,三个儿子的后院都乱成了一锅粥,她心里清楚,自己难辞其咎 。 曲秋月不动声色地将席间的一切尽收眼底,敏锐地察觉到谢老夫人似乎对江梨有所偏袒,这一发现让她心底莫名泛起一阵烦躁。 这顿饭,她吃得味同嚼蜡。 待晚宴结束,天色已晚,他们一家便被安排暂时留宿在谢家。 客房布置得还算舒适,华丽的床铺与精致的摆件彰显着谢家的富贵。 然而,屋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谢琇莹满脸愁容,手肘撑在桌上,手托着额头,忧心忡忡地说:“老爷,您已经被罢免官职了,往后咱们可怎么办?难道要一直寄人篱下,靠着哥哥一家生活吗?我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哪能依靠一辈子呢。” 第113章 曲老爷也是一脸苦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如同一把重锤,将他多年的努力与心血砸得粉碎。 想当年,他寒窗苦读,历经艰辛才科举高中,谋得一官半职,可如今,却因为曲秋月的糊涂行为,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这件事情又不是我的错,谁惹的祸谁承担!总之,我就赖在这谢家了。” 谢琇莹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声斥责道:“你怎么如此没出息!就知道依赖别人。” “你有出息,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曲老爷不甘示弱地回怼道。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曲秋月听着父母的争吵,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中烦躁不已。 她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别吵了!这不是还有我吗?放心吧,我一定会嫁给表哥的!等我成了将军夫人,你们不就能和以前一样风风光光了!” “秋月,你真有把握吗?上次因为你的事,我们都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你可千万别再把我们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实在不行,我就嫁给表弟谢玉泽。那孩子看着还挺单纯的,怕什么?就凭我这花容月貌,想要嫁入高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琇莹听了,觉得这话倒也有些道理,于是立刻换上一副亲切的模样,拉住曲秋月的手说:“秋月,我们可就全指望你了,你一定要加把劲啊。” *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 谢玉泽便早早跨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昨夜晚宴上,众人对江小姐的热烈讨论,像一把钩子,勾起了他十足的好奇心,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来一探究竟。 在谢玉泽的认知里,哥哥谢寒清犹如一座冷峻的冰山,冷酷又威严,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意乱情迷,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想象。 他无法将平日里那个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哥哥,和陷入爱河、柔情缱绻的形象联系起来。 谢玉泽迈进将军府,下人见是二公子,赶忙上前恭敬行礼。 听闻来意后,下人略带歉意地告知,“谢将军尚未起床,还请二公子稍作等候。” 谢玉泽点头示意明白,随后被引至偏厅,下人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他轻抿一口。 可此刻他满心都是对那位江小姐的好奇,哪有心思品茶。 不多时,他佯称要去茅房,趁下人不注意,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 他猫着腰,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朝着谢寒清的住处摸去。 此时,屋内的江梨一丝不挂,在男人的身下被掐着腰承欢。 床榻咔嚓咔嚓的响着。 昨夜入睡前,她红着脸嗔怪,不许谢寒清逾矩,只准他抱着自己入睡。 谢寒清虽满脸委屈,却也乖巧点头应下。可这男人啊,就像贪嘴的馋猫,一晚上的克制已到极限,天一亮,那点自制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将军..........” “叫我名字。” “寒清.........” 谢玉泽蹑手蹑脚地潜到谢寒清的屋外,刚踏入院子,想要一探究竟,却冷不丁被眼尖的丫鬟和小厮拦住了去路。 丫鬟福了福身,语气恭谨却又不容置疑:“二公子,您不能随意进去。” 谢玉泽满心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悻悻然地转身,来到院子里吹冷风。 谢寒清到底在屋内干什么呢?往常这个时候,谢寒清早就生龙活虎地起来操练了,习武之人,浑身都是力,不练练怎么受得了? 今天这般反常,难道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是美人在怀,所以起不了床? 这么一想,谢玉泽只觉得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的,蠢蠢欲动。 虽说他今年才十六岁,还没到那种血气方刚的年纪,但毕竟也到了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充满好奇的阶段,脑海里一旦冒出这些念头,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忍不住寻思,或许自己也该找个通房丫头了,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没多久,谢寒清从屋内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着一件简约的玄色衣裳,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面上还带着未消散的薄汗,胸膛微微起伏,喘着热气,眼底藏着未散尽的情欲。 显然,刚刚经历一番缱绻,他此刻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抬眼,便瞧见了在屋外晃悠的弟弟谢玉泽,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慵懒和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玉泽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脸上挂着一抹俏皮的笑:“哥,我来见见嫂子。” 谢寒清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了床榻上哭唧唧说再也不和他同床共枕的江梨,他温声说:“她还没起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嫂子?” 第114章 “这事儿得问问你嫂子,她愿意见你,才行。” 谢玉泽听闻,满心的期待瞬间落了空,不禁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小声嘟囔起来,“哥,你也太不大方了,不过见嫂子一面,还藏着掖着,难不成你是怕她被别人抢走?” “你还真猜对了。” 这下,谢玉泽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我更得瞧瞧,嫂子到底是怎样的天仙,竟让你这么宝贝。” “少在这儿胡言乱语,别打扰你嫂子休息。”谢寒清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告,说着便伸手拽住谢玉泽的胳膊,不容分说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谢玉泽哪肯轻易善罢甘休,为了见一眼未来嫂嫂,双脚像是生了根,牢牢钉在原地,任谁劝都没用。他扯着嗓子嚷嚷:“我就待在这院子门口,非得等嫂嫂起床不可!” 谢寒清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冷冷开口:“我数到三。” “你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就去找嫂嫂告状。以前没人能管得了你,现在嫂嫂来了,我可不怕你!” 谢玉泽仰着脖子,似乎是有靠山。 这话像一记软鞭,抽得谢寒清一时哑口无言,毕竟事实确实如此。 此时,屋内的江梨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 她慵懒地裹上一件衣服,来到窗前,好奇地往外瞧。 谢玉泽气鼓鼓地站在那儿,死活不肯走。 她不禁莞尔,低头笑了笑,随后,她随手拿起一件翠绿色的衣裳,快速穿戴整齐,又用梳子仔细梳理了如瀑的长发,这才袅袅婷婷地迈出房门。 “是谁要见我呀?我这就起床了。” 谢玉泽听到声音,激动地猛地回过头。 刹那间,他仿若被定住了身形,眼前的女子长发如墨,柔顺地垂至腰间,肌肤胜雪,白皙如玉。 一双美目恰似灵动的狐狸眼眸,顾盼间摄人心魄。 身段婀娜窈窕,即便衣物宽松,也难掩那勾人的曲线。 微风拂过,还带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这分明就是一个软糯香甜、美得惊心动魄的佳人! 此刻,谢玉泽终于懂了,为何自家哥哥如此神魂颠倒了,连他见了,也难以克制住喜欢。 他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凑到江梨跟前,一张小嘴好似抹了蜜,甜得腻人:“嫂嫂,你可太漂亮啦!怪不得我哥被你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江梨脸颊微微泛红,含羞带怯地笑了笑。 低头的瞬间,瞧见谢玉泽脚边静静躺着一个红色香包。 她心生好奇,轻声问道:“你东西是不是掉了?” 谢玉泽这才回过神,忙不迭低头看去,还真是自己的物件。 他急忙俯身从地上捡起香包,小心翼翼地拍去上面的灰尘,宝贝似的说道:“这是表妹送我的,还说只送了我一个人呢,我可得好好收着。” 听到这话,江梨微微一震,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轻声问:“曲秋月送的?” “是啊。不过要是嫂嫂送的,我肯定更喜欢。”谢玉泽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道。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谢寒清可不乐意了,眼神瞬间变得如刀子般锋利,直直朝谢玉泽射过去,仿佛在警告他别乱说话。 这要是江梨真送了,他能急红眼。 谢玉泽被这眼神弄得一头雾水,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捂着嘴偷笑起来:“大哥,你这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嫂嫂到现在都还没给你送香包?” 第115章 谁能想到,平日里杀人如麻、冷面无情的修罗哥哥,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这般小心翼翼、卑微起来。 江梨也瞬间明白了谢寒清的心思,脸颊微红,低声说道:“我改日给你绣一个,不过我手艺不太好,到时候你可别嫌弃。” 谢寒清闻言,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满是温柔缱绻:“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而且,你绣的香包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 江梨轻轻摩挲着下颚,忍不住喃喃感叹:这兄弟俩,嘴巴一个比一个甜。 只是,此刻她的心思很快被另一件事占据。 这曲秋月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谢玉泽送香包?莫不是转移目标,打算在谢玉泽身上打主意了? 念头一转,她心中越发笃定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成真。 毕竟如今曲老爷被罢免,家道中落,曲秋月为了继续过那衣食无忧的日子,找个高门嫁入几乎是必然之举。 瞧了眼单纯懵懂的谢玉泽,江梨忆起上一世他被小瑶哄得晕头转向的模样,不禁开口提醒:“这香包,通常是女子送给心仪之人,这箱包我是不能送给你的,只能送给谢将军,不过你可得小心些,依我看,你最近恐怕要有桃花劫了。” “桃花劫?”谢玉泽满脸茫然,挠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自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都待在家里,且家中看管甚严,连花楼的门都未曾踏足过,怎么就会有桃花劫呢? 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嘟囔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一直沉默的谢寒清冷飕飕地开口:“你嫂嫂算的,一般都很准。她既然这么说,那肯定错不了。所以,你接下来就去军营里,跟着我一起操练,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去军营?”谢玉泽原本正觉得无聊,一听这话,心里竟涌起几分期待。 他一直羡慕大哥谢寒清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的飒爽英姿,虽说自知没那天赋,读书也不擅长,总觉得自己干啥啥不成,但此刻,能去军营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好啊,大哥!我一定跟着你好好操练,争取当你的小跟班。” 另一边,谢玉泽一回谢家,便风风火火地收拾行囊,准备奔赴军营。 曲秋月听闻此事,只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间,仿若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心急如焚,片刻不敢耽搁,匆匆赶到谢侯府门口,脸上恰到好处地挂着一副留恋不舍的神情,娇柔地问道:“表弟,你这次去操练得多久呀?” 谢玉泽一脸天真无邪,如实答道:“我也不清楚,我哥说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练的!” 曲秋月听罢,只觉双腿发软,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谢玉泽这一走就是这么久,可让她如何是好? 三个月后,说不定他们曲家就因窘迫的处境和身份,不得不搬出侯府。 想到这儿,她只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与此同时,江家这边正为婚事忙得焦头烂额。 家中境况窘迫,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而江元亮又把自己卖宅子的钱,全部都购置的一大批黄色的瓷器,现在剩下的银两只够他们的吃喝拉撒,根本不够再请人。 封雁芙和她的两个女儿,个个娇生惯养,哪里肯干这些粗重累人的活儿。 更何况如今林昼被休,这婚事更是无人能操持布置。 第116章 无奈之下,江元亮只得亲自出马,特意前往将军府,想请江梨回家帮衬几日。 江梨却一直借口将军府事务繁忙,脱不开身。 江元亮毫无办法,毕竟他也不能去找谢寒清要人,他神色黯然,只能灰溜溜地往家走。 街道上行人往来,可他满心愁绪,根本无心顾及周遭。 巧的是,在路上,他正好碰见了林昼的父亲林老爷。 虽说林昼已被休弃,可林老爷为人处世依旧周到客气。得知江家正为筹备婚事、人手短缺而发愁,林老爷不假思索,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会派几个得力的下人过去帮忙。 江元亮听后,心里满是感激,不禁感叹道:“亲家,您可真是大方!这份恩情,我江家记下了。” “咱们之前好歹也是一家人。都怪我那女儿不懂事,既不贤惠,又不孝顺,才落得被休的下场。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赔个不是呢。” 江元亮不住点头,这林老爷到底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这气度就是不凡。 等他日东山再起,看在林老爷的面子上,他必定会让江承宣把林昼接回来纳为妾室。 有了林家下人的助力,短短几天,婚事的布置便井井有条。 江家门口挂满了鲜艳的红色绸缎,随风轻摆,处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大婚当日,阳光明媚,江承宣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新郎服,身姿挺拔。 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成婚,所以神色间颇为镇定,不见丝毫紧张。 昔日与江家交好的那些人,纷纷前来参加婚礼。 众人心里都明白,大家这都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上。 江家落魄了,但是张家不仅没有衰败,反倒步步高升,势头正盛 。 如果不是因为张家五姑娘是一个傻子,恐怕江承宣都没有机会娶。 街边,不少身无分文的单身街头混混,目光透着贪婪。 其中一个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光,压低声音说:“就算是个傻子,我也乐意娶!就看那丰厚嫁妆,够我祖孙好几代衣食无忧了。” 旁边一人嗤笑一声,斜睨他一眼:“你可拉倒吧,人家那傻姑娘一门心思只喜欢江大少爷,哪里能瞧得上你这副穷酸样儿。” “也不知道江大少爷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姑娘死心塌地的。” 江家如今居住的宅子狭小逼仄,宾客们接踵而至后,更显得拥挤不堪。 江明轩江婉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心烦意乱,怎么瞧都觉得糟心。 回想起曾经住在张家大宅时,宽敞阔气,哪会有这般窘迫的场面。 她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计可施。 或许是察觉到江婉的不悦,封雁芙扭着腰肢走了过来,轻声劝慰:“你就暂且忍忍,等那傻姑娘嫁过来,她啥都不懂,到时候,她带来的那些嫁妆、金银首饰,不就全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江挽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甜蜜地说:“知道了,娘............” 而在郊区的瓷窑里,静谧的氛围被远处传来的欢快喇叭声打破。 林昼正在忙碌,听到声音,手中动作一滞。 那是张家的花轿队伍,正朝着江家的方向行进。 她心烦意乱,倒水时心不在焉,水溢了出来,浸湿了桌面,她都浑然不觉。 “林弟妹,水满了!”江梨眼疾手快,急忙出声提醒。 林昼猛地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对不住啊,走神了。” 江梨一眼就看穿了林昼的心思。毕竟林昼刚被休弃不久,江承宣便要迎娶新妇,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即便已经放下,那口气也难以下咽。 要是她,肯定要大哭一场。 而且,过不了多久,梁旭年也要如愿以偿追到郡主了,到时候还要羞辱她一番,她还有一场硬仗........ 不如,提前练练手。 她思索片刻,轻声劝道:“弟妹,不如咱们今日也去凑凑热闹,你觉得如何?” 林昼苦笑着叹了口气,语气满是自嘲:“我去干什么?这不是自讨没趣,丢人现眼嘛。” “你可以去看看丁山啊,他不是被你父亲派去江家帮忙布置婚事了吗?估计这几天累坏了。” 听到丁山的名字,林昼的心跳陡然慢了一拍,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自然是惦记着丁山的 ,也想过去看望,只是........她不愿意靠近江家半步,生怕江承宣又说些难听的话。 林昼低垂着眼帘,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等到大婚结束之后,丁山应该就会回江家了,到时候我再去江家看他吧。” “弟妹,你这么胆小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心里惦记着江承宣呢。” “那不可能!” “那咱们就一起去江家,顺便去吃个席。他们让你这么难过,你也让他们闹心一下。” “这........” “别怕,有我在呢。” 有了这句话,林昼瞬间有了底气,她胆小怕事就是因为没人做她的靠山,所以一直忍着,现在不一样了。 她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