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教室：她靠恐惧养活了全班》 第23章 无法杀死 盛宴当然还记得许婉安的提醒，但是，扭头已经来不及了，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下一刻，她被一团仿佛雾一般的冰凉东西包围了。 雾中一双手死死捂住了她的耳朵。 “刺啦——刹那——” 类似于猫指甲抓挠黑板的刺耳声音响起，盛宴只觉得耳朵生疼。 那双手捂得更紧了。 “不要听……不要听……” 是王云的声音。 所以，捂住自己耳朵的手，也是王云的？ “刺啦——刹那——” 这种诡异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终于停歇。 凉意瞬间抽离，盛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捂住脸的手。 街道一切正常，并没有被切割开，天空更没有坍塌，如果硬要说哪里不正常，那就是盛宴面前有一个没井盖的下水道。 如果盛宴当时并没有停下，选择继续走，她就会掉进下水道里面。 许婉安的声音响起：“我想错了，王云不是来杀你的，她是来保护你的。” 她的声音变得阴沉下来：“要杀你的人是林溪穗。” 如果说，所有同学中，有谁最恨盛宴。 那应该是林溪穗和柳葵。 林溪穗一直想投盛宴，在大局已定的时候，都在拼命给盛宴拉票。 至于，柳葵…… 爱慕之人、朋友、自己的性命都葬送在了盛宴手上，柳葵大概恨死盛宴了。 “林溪穗死于‘勿听勿言勿视’，所以，她的能力多半和这个有关。她用‘视’改变了你我的认知，让我们没有意识到，前面的井盖已经不见了，被王云阻止后，她又想通过‘听’直接杀死你，接下来应该还有一次‘言’。” 盛宴默默记下了许婉安的话，但是，她心中更在乎的是—— “你说，王云是来保护我的？” 王云一直跟着她后面，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她原以为对方是对自己充满恨意，所以，寻找机会复仇，却没想到，恰恰相反。 “是啊，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你和她有什么交情吗？” 许婉安和盛宴太熟了，盛宴和谁关系好，她能不知道吗？ 盛宴和王云连朋友都算不上。 毕竟，王云在班上就是一个透明人，一直独来独往，一个朋友都没有。 “有过一点接触，但是并不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我。我先打电话给12319，提醒他们井盖丢了吧。”盛宴拿出手机一看，这才发现有好几个来自于谢长扶的未接电话。 盛宴给谢长扶回拨过去，报了一个平安。 谢长扶却直接揭穿了她的谎言：“你明明遇到了危险，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宴苦笑一声：“你是有读心术吗？” “是许婉安给我通风报信了。” 谢长扶毫不犹豫地把许婉安卖掉了。 盛宴低头看了一眼许婉安。 许婉安正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许婉安从来没有告诉过盛宴，她的能力是什么。 她总是神秘兮兮地说：“我的能力就是不可言说，一旦说出来就失效了。” 不过，盛宴和谢长扶都觉得，许婉安应该没有太强的战斗能力。 “确实碰到了一点事。” 盛宴将刚才的事都告诉了谢长扶，这是才发生的，许婉安还没有来得及通风报信。 谢长扶想了想道：“林溪穗的‘视’和‘听’都已经用过了，如果认真防备，倒是可以避免触发，但是她的‘言’还是未知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家。” “好的，你也注意安全。” 盛宴回家后，先将蛋糕从冰箱取了出来，切成了四块，将其中一块递给了许婉安。 许婉安完全吃不出味道，但是，还是装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这样，她活着的感觉会更加强烈一些。 盛宴将另外几块蛋糕也用一次性纸盘分开装好。 “王云，你要来一块吗？” 盛宴的声音并不大，呼唤王云的语气更是像是呼唤好朋友一般自然。 王云并没有回应，但是，盛宴的背后传起了沉重古怪的脚步声。 这次脚步声很近很近。 许婉安吃蛋糕的动作一顿，但是，还是什么都没做。 盛宴呼唤王云的举动，其实有点赌。 王云虽然保护过盛宴一次，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临时反戈？ 如果盛宴只想求一个平安的话，最好就让王云在暗处呆着，永远不要试图接触。 可是，偏偏盛宴想向班主任复仇，还想复活同学和家人。 为了实现这两个目标，她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去鬼屋吸取恐惧，虽然稳扎稳打，但是，进步缓慢。 最重要的是——就像盛宴她们猜测的那样，许婉安的确是一只不具备战斗力的鬼。 至于，镜鬼…… 自从周正死后，镜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谁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盛宴身边。 所以，她们需要新的力量，新的鬼怪。 “咚咚咚——” 脚步声转眼已经到了身后。 盛宴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挂着肉渣的骨头架子正在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比起会动的骨架，更恐怖的是那张脸，已经没有几片肉还挂在脸颊上了，就连眼珠子都被挖了，眼眶中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 “盛宴……” 王云的声音还是那么空洞和哀怨，和鬼片里面索命的厉鬼一模一样，但是，盛宴明明触发了她的杀人条件，她却没有动手，就足以看得出，她对盛宴的确没有杀意。 盛宴将蛋糕朝着王云推了推，开门见山地道：“我想杀掉班主任，你愿意帮我吗？” 王云缓缓摇了摇头：“我做不到，鬼是无法杀死鬼的。” 盛宴毫不犹豫道：“那就由我来补最后一击。” 第24章 恶鬼偷袭 盛宴曾经也请求镜鬼帮助自己杀死班主任，但是，镜鬼拒绝了。 因为鬼无法自相残杀。 镜鬼只能阻止班主任杀盛宴，而不能解决掉班主任。 想要杀死鬼，必须通过其他途径。 比如，求助瘦道士和胖和尚这种大师。 像盛宴这种普通人，说她来补最后一击，实在有点像是在开玩笑。 王云似乎在看着盛宴，但是，她那双眼睛已经只剩下黑窟窿了，让人很难分辨，她究竟在注视着哪里。 盛宴见王云不语，强调道：“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无论是从瘦道士那里获得的三角符纸，还是从班主任那里获得的笑脸球，盛宴都有好好保存。 只不过，除非必要，盛宴不太想动用那个笑脸球。 毕竟，那是班主任的产物。 她更希望，早点找到胖和尚或者瘦道士，从他们那里获得超度班主任的办法。 她一直有在寻找他们，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寺庙，就连寺庙里面的和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王云似乎压根不在乎这个问题，答非所问道：“这份蛋糕是给我的吗？” 盛宴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王云端起蛋糕，身影立刻消失不见：“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王云的语气依然是那么轻飘和幽怨，但是，这个承诺重得让人咂舌。 不图回报，不问缘由，不限时间。 郑重又荒唐。 而且，王云似乎压根不在意复仇能否成功，她在乎的其实是这份蛋糕。 不，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盛宴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彻底抛弃。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收买的鬼？ 盛宴吃掉了自己的那份蛋糕，又做了一会小组专业，还是不见谢长扶回来。 她打开冰箱，准备将蛋糕放进去，却看到冰箱里面的菜莫名其妙长蛆了。 “啊！怎么长虫了？这菜不是昨天才买的吗？”许婉安激动地上蹿下跳。 “难不成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盛宴说着，合上了冰箱门，再次打开，菜居然真的恢复了正常。 许婉安瞪大了眼睛：“啊？这是什么情况？” 盛宴也觉得奇怪，转头一看，谢长扶居然站在了她身后。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开门声？” 许婉安赞同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听到。 谢长扶答非所问：“你们盯着冰箱做什么？” 盛宴解释道：“冰箱里面的菜好像长虫子了，但是，我一眨眼，菜又恢复了正常。” 谢长扶皱了皱眉：“你是精神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就行。对了，你说，你碰到了班主任？” 盛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对，她就在青川鬼校，我怀疑那个鬼屋里面应该都是真鬼。” 青川鬼校就是班主任所在的那个鬼屋的名字。 青川鬼校在丑团上面评分还挺高，很多人都去过，光是门票钱的话，应该就是一大笔收入。 如果不是手头实在紧张，盛宴也想整一个鬼屋玩玩，赚钱还是其次，主要是比较方便积累恐惧。 经常带着许婉安往鬼屋跑，麻烦不说，鬼屋门票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毕竟，好一点的鬼屋，进去一次就要上百，便宜的鬼屋又没有那么吓人。 “青川鬼校吗？” 谢长扶重复了一遍，似乎是要牢牢记住这个名字。 盛宴点了点头：“我明天想去青川鬼校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谢长扶定定的看着盛宴：“你去青川鬼校做什么？” 盛宴认真地看了谢长扶一眼，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但是，她并没有说穿，只是继续道：“当然是为了收集信息和足够的恐惧，然后向班主任复仇。我说过的，我要她死。” 谢长扶垂着头一言不发，眼底情绪翻涌，晦暗不明。 周遭的灯突然开始闪烁不停，房间内忽明忽暗。 就连许婉安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连忙道：“盛宴！小心！” 只听一声女人的尖笑声响起，谢长扶的头发快速生长，眼睛和嘴巴都被黑线缝得死死的，耳朵流出了咕咕鲜血，赫然就是死去的林溪穗！ 林溪穗操着一把尖刀，直接朝着盛宴的眼睛刺了过来！ “啊！”许婉安尖叫一声，跳起来就想阻止，但是，林溪穗用“视”蒙蔽了她的双眼，导致，她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正确的方向。 林溪穗的刀尖已经抵在了盛宴的眼球上，她却是不闪不避，语气平静的道：“你杀不了我的，因为我没有触发你的杀人条件。” 林溪穗的手臂颤抖着，想将刀尖直接刺进盛宴的眼睛，但是，她根本下不了手。 她当然不是有意手下留情，而是真的刺不进去。 因为，盛宴的确没有触发她的杀人条件。 盛宴脸上毫无表情，仿佛一座精美的雕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冰箱里面那些生虫的蔬菜，就是你用来吓唬我的手段。你想让我尖叫，只要我尖叫了，就满足了你的‘言’，触发了你的杀人条件。” “只可惜那些虫子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于是，你本人亲自上场，变成谢长扶的样子，试图吓唬我。其实你一开始就变回来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被你吓到，但是，你的戏和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有了警戒，又怎么会被你轻易吓到？” 林溪穗面目扭曲狰狞，恶狠狠地丢掉了刀子。 作为一个鬼，她实在有些不合格，高达三个杀人条件，她全部搞砸，最后甚至沦落到用刀子来增加自己的威慑力。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能躲过一次，还能躲过一辈子吗？” 林溪穗说完，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 盛宴长出一口气，她其实也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毕竟，刀尖距离她的眼球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 而且，林溪穗说得对，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有一只鬼在背地里时刻等着阴自己一把，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来。 门从外面打开的声音响起，谢长扶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地上的刀子和正围着盛宴打转转的许婉安。 “出什么事了？” 他快步走到盛宴面前。 盛宴捡起地上的那把刀，随手放到桌子上：“林溪穗袭击了我。她最后一个杀人条件‘言’要尖叫才能触发。你也要小心一点，她可能也会偷袭你。” 谢长扶见盛宴语气还算平缓，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这次工作的时候，正好经过了一个很灵的庙。我给你求了一个开光的玉佛，你先带着，如果管用，我再去求几个。” 他的语气一顿，随即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还在庙里，见到王道长和慧明大师了。” 第25章 吞噬恶鬼 王道长和慧明大师，自然是指当初在学校帮过她们的瘦道士和胖和尚。 盛宴和谢长扶一直在苦苦寻找他们，没想到，这次运气好撞见了。 “在哪个寺庙？” “普济寺，我记得你明天下午没课，我们一起去吧。”谢长扶很清楚盛宴对这事的上心程度，立刻敲定了时间。 “好，我去订票。” “不用订票，我工作地方的老板借了我一辆车，我们明天开车去。” “开车？” 盛宴皱了皱眉。 她和谢长扶都是高二直接升大学，所以，两人到现在都没有满十八岁。 “你哪里来的驾照？” “我自然有办法拿到驾照，”谢长扶见盛宴明显不信，笑着道，“别担心啦，我的驾照是合法的。” 盛宴严肃地道：“谢长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每次谢长扶出门都是神秘兮兮，这次更是带了一辆车回来，再加上不符合年纪却拿到的驾照，实在是让她放心不下来。 谢长扶沉默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两个字：“抱歉。” 盛宴重重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吧。咯，给你留了块蛋糕，记得吃。” 盛宴记得谢长扶挺喜欢甜食的。 “嗯。”谢长扶抿唇微笑，镜片后的眼睛也微微眯起。 因为谢长扶和许婉安的存在，盛宴的心态逐渐变得正常，最近噩梦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只不过，她梦中的那个黑影……似乎越来越近了。 普济寺并不远，开车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但是，许婉安还是带了一大堆零食上车。 盛宴往后看了一眼：“你老板还安了婴儿座？” 谢长扶确定了一眼盛宴的安全带已经系好，这才缓缓启动汽车：“不，是我安的，专门给许婉安安的。” 许婉安坐在婴儿座上，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你哈。” 盛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警察看到怎么办？” 谢长扶半开玩笑地道：“那就让他们查呗。到时候，让许婉安笑两声，他们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个恐怖娃娃。把恐怖娃娃放在婴儿座上，不违法吧？” “不违法但是有点损。”许婉安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翻上天了。 谢长扶也不和许婉安争吵，只是道：“如果你不愿意，就从婴儿座下面下来吧。” 许婉安顿时不说话了，她才不想回到背包里面，更不想在车上颠来倒去。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虚，许婉安开始咔咔啃薯片。 盛宴和谢长扶都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除了许婉安吃东西的声音外，很是安静。 盛宴逐渐有些犯困，或者说，她坐车久了，就是容易犯困，她正准备眯一会，突然注意到前面明明是个大拐弯，但是，谢长扶依然在高速行驶，半点减速过弯的准备都没有。 盛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谢长扶！你不拐弯吗？” 谢长扶的声音透着诧异，下意识踩了刹车：“拐弯？这不是一条笔直的路吗？为什么要拐弯？” 盛宴意识到，她和谢长扶中，一定有一个人被林溪穗蛊惑了。 现在就是不知道，被林溪穗蛊惑的那个人是谁。 林溪穗对“视”的理解明显加深，开始在高速行驶中，迷惑驾驶员或者副驾驶的双眼。 如果谢长扶和盛宴其中一个性急一点，说不定会直接抢方向盘。 好在谢长扶相信了盛宴的话，已经让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但是，接下来该怎么走？ 谁看到的，才是真的？ 盛宴没有去分析，而是直接喊道：“王云！” 奇怪而沉重的脚步声在众人身后响起，一具挂着肉渣的骨架越过众人，朝着盛宴的方向抓了一把。 王云抓住了一团空气，而这团空气传来一声惨叫后，逐渐凝实。 一个眼睛嘴巴都被黑线缝合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长扶皱了皱眉：“果然是你。” 林溪穗压根没有精力回应谢长扶，因为她身上的肉正在一片片掉落。 林溪穗看到了王云，所以，触发了王云的杀人条件。 虽然鬼无法杀死鬼，但是，不能杀死，并不意味着不能伤害。 林溪穗的肉掉在地上，化为了一阵阵黑气，钻进了王云的体内。 许婉安看着这一幕，明显有些羡慕。 除了吸收恐惧外，鬼还可以靠吞噬另一只鬼的力量快速成长。 除了杀人外，吞噬是鬼增长力量最快的办法，但是，许婉安毫无战斗力，不被其他鬼吃就不错了，更别说吃其他鬼。 王云往这边看了一眼，立刻有几缕黑气朝着许婉安飘了过来，融入了许婉安的身体。 许婉安只觉得通体一凉。 许婉安实在是太弱了，林溪穗的部分鬼气都能使得她变强不少。 “谢谢。” 王云没有回应，回应许婉安的只有林溪穗的惨叫声。 林溪穗最后连实体都没了，只剩下了可怜的一缕魂魄。 盛宴看向了可怜兮兮的林溪穗：“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王云比林溪穗强得多，但是，林溪穗的能力过分特殊，不小心就会被阴到。 盛宴绝对不会做放虎归山的事。 “留给你的选择只有两个，第一，加入我，帮助我一起复仇，等我杀掉班主任后，就会复活你和柳葵她们，第二，变成我们复仇的养料。” 第26章 神秘访客 只要盛宴她们不杀掉林溪穗，林溪穗就会慢慢恢复。 简单来说，她们可以像是养猪一样养着林溪穗，等养肥了再杀。 而且，她们“喂猪”不需要付出任何饲料。 毕竟，鬼这玩意又不讲究物质守恒，拥有不讲道理的再生能力。 林溪穗冷冷地看着盛宴：“我凭什么相信你？” 盛宴语气平静：“因为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 林溪穗想攥紧拳头，但是，她连实体都没了，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完不成。 她恨，恨盛宴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 毕竟，傻逼才会选择当一辈子的养料！ 盛宴继续道：“你也可以假装屈服，然后借机报复我，但是，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王云接过话头：“……否则，你将被凌迟千千万万遍。” 林溪穗沉默了半天，最后恨恨地道：“我可以帮你杀班主任！但是，你一定要兑现承诺！如果你无法做到，我哪怕是死，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盛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做到的！” 普济寺的门口敞开着，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和尚正在扫着满地的落叶，一眼扫过去，寺庙里面并没有第二个人。 看来，普济寺的香火不怎么旺。 不过，这普济寺的确是太小太破了一点，如果不是谢长扶带路，盛宴都意识不到这里是个庙。 谢长扶走到小和尚身边，轻声道：“我想找王道长和慧明大师。” 小和尚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把，盯着谢长扶看了一会：“我记得你，你昨天来过。” 小和尚将扫把放在旁边，哒哒往里面跑：“请两位施主稍等，我马上去叫慧明师叔！” 这个寺庙很陈旧，但是，打扫得更干净，给人一种安心平静的感觉。 盛宴很喜欢这里，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色的乌鸦静静地趴在墙头。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乌鸦不吉利，但是，盛宴还挺喜欢乌鸦的。 盛宴笑着，朝它招了招手。 乌鸦并没有飞过来，只是沿着墙头慢慢挪动着。 “两位居士（施主）好久不见。” 王道长和慧明大师仿佛双生子一般默契，两个人的声音几乎都叠在一起。 在他们出现之时，墙头上的那只乌鸦飞走了。 “王道长、慧明大师，我们这次来拜访是有很重要的事想问。” “哦？愿闻其详。” “你们能不能教我们如何杀鬼？” 王道长皱了皱眉：“你们想自己靠自己的力量复仇？” 王道长和慧明原以为这两人是来请自己出山，去再次超度刘辉，他们连推辞的话都想好了，却没想到两人是要自己复仇。 盛宴点了点头，语气中饱含杀意：“她杀了我的同学和家人，毁了我的一生，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王道长只觉得这种行为实在不理智，语气也不由重了起来：“你们没有佛性也没有修道的天赋，哪怕我肯教你们，你们穷尽一辈子，也无法杀死刘辉那种级别的大鬼。” 刘辉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她成长得极快，比一般的鬼要快得多，这种鬼不加以遏制，以后绝对是称霸一方的鬼王。 几个月过去，王道长都不知道刘辉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哪怕是几个月前的刘辉，也不是谢长扶和盛宴能对付的。 谢长扶和盛宴闻言，明显情绪低落了下来。 穷其一生，都无法做到吗？ 王道长见自己的话说重了，不由缓和了语气：“虽然我们无法帮你们复仇，但是，想求一个自保，还是有办法的。你们就先在这个寺庙住下吧，我和慧明没死之前，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盛宴摇了摇头：“我只想复仇。只要刘辉还活着，我就不可能真正安心。” 她总是能梦见，那个血淋淋的教室。 梦见同学们的诅咒和班主任的笑声。 她逃出了祝州一中，却没能逃出那个恐怖的教室。 她垂下眼眸，掩饰眼底的失落：“谢谢你们之前对我们的帮助，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盛宴说着，从书包里面取出了一个信封。 这个信封里面是她交完学费后剩下的所有钱，不多，只能聊表心意。 慧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不能收这个。” 谢长扶接话道：“那就当我们的香火钱吧。” 慧明这回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盛宴和谢长扶辞别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王道长和慧明对视一眼，都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最后，慧明叫住了两人。 “如果你们一定要复仇，也不是没有办法。” 盛宴立刻转过身，追问道：“什么办法？” 王道长神情严肃：“这个办法会让你折寿。你很可能会活不过三十岁，哪怕这样，你也愿意吗？” 盛宴毫不犹豫地道：“我愿意！” 谢长扶却明显迟疑了一下：“我也愿意。” 王道长认真地看了谢长扶一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谢长扶这次不犹豫了：“我已经考虑好了。” 没有走出那个教室的，不止是盛宴，还有他。 他平静的人生，已经被刘辉毁掉了。 王道长和慧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惋惜。 如果这个世道太平一点，他们都不会说出这个方法，但是，A市能太平一时，却不会太平一世。 “你们走不了正道，就只能走邪道了。” 王道长拿出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字，他手腕一抖，这符纸化为了一团紫火，在他指尖跳动着：“我知道你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拿出来吧。” 许婉安和王云都无法靠近这个寺庙，盛宴身上不干净的东西只有—— 刘辉留下的笑脸球。 哭脸球的作用似乎是补齐灵魂，笑脸球的作用是恢复伤口以及强化。 只见，王道长直接将手指摁进了那个笑脸球，笑脸球膨胀数倍后，又猛地缩小成了小拇指大小。 “吞下去。” 盛宴毫不迟疑，一口吞下，倒是旁边的谢长扶试图阻止，却没有成功。 慧明看了谢长扶一眼：“你跟我来吧。” 谢长扶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盛宴一眼后，才慢慢跟上。 盛宴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抽痛，浑身更是冷得直哆嗦。 王道长立刻出声道：“不要叫出来，一旦你叫出来，‘气’就会散，一切功亏一篑。” 盛宴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叫出来，她直接用胶布缝住了自己的嘴。 王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切记，三天内不要说话！否则，我也帮不到你。” 王道长又叫来了小和尚：“去给两位居士收拾禅房，她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小和尚高高兴兴地去收拾禅房了。 而寺庙半夜时，迎来了一位访客。 和盛宴猜想的不同，普济寺的香火很旺，毕竟，这庙里住了两位货真价实的大师。 今天没有其他香客来访，全是为了迎接这位访客。 第27章 贵妃醉酒 盛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直接发微信向辅导员请了两天假。 至于，为什么只请两天？ 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周末了。 “我也请假了。” 谢长扶的信息跳了出来。 其实谢长扶现在就在盛宴的房间内，有事招呼一声就好，但是，他还是坚持发信息。 盛宴回复道：“你也三天不能说话？” 谢长扶回复一个小猫摇头的表情包：“慧明大师帮我重塑了筋骨，说等我完全适应就好了，倒没有明令禁止我做什么事。但是，你还在这里，我不可能一个人回去。至于许婉安，我微信给她发了一百，让她打车回去了。” 盛宴皱了皱眉，打字道：“许婉安打车……会吓到司机吧？” 谢长扶发了一个推眼镜的表情包：“很简单，她把自己放进宠物笼，假装宠物托运就行，网约车现在也接宠物的。” 盛宴沉默了很久，终于回复道：“确实是个好主意。” 谢长扶不愧是学霸啊，脑子就是转得快。 …… 自从吃下笑脸球后，盛宴只觉得自己的体能似乎大大加强，于是，她开始进行一些室内就能完成的简单锻炼，比如单手俯卧撑，俯身登山跑。 在她摸地速跑时，窗外突然传来了悠扬婉转的戏曲声。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庙里哪里来的唱戏声？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盛宴心中疑惑，但是，大半夜的，她担心一出门就撞到脏东西，于是，只是一味锻炼，累了就洗洗睡觉。 第二天午夜时分，唱戏声准时响起。 白天时，盛宴曾和慧明大师隐晦地提到过一嘴半夜的唱戏声。 慧明大师表示，唱戏的是一位来暂居的贵客。 盛宴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要半夜唱歌，慧明大师表示，贵客只是说要来暂居，其他一切都没有告诉他。 既然是人的话，去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盛宴想着，推开禅房门，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普济寺并不大，盛宴走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唱曲的人，反而看到了在墙壁上踱步的乌鸦。 乌鸦看到盛宴后，煽动了几下翅膀，却没有飞走。 盛宴只觉得这乌鸦实在是有意思。 她灵巧地翻上墙，坐在墙头上，朝着乌鸦招了招手，动作有点像是逗小狗。 乌鸦歪着脑袋看着盛宴，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 盛宴从来没有养过乌鸦，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才能表示友好。 像是对待小狗那样摸摸头？ 盛宴试探着，用食指轻轻拍了拍乌鸦的小脑袋。 乌鸦怪叫一声，用力煽动了一下翅膀，却没有躲。 盛宴只觉得它可爱，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香肠，掰下一节喂给它。 在庙里自然只能吃素斋，无论是盛宴还是谢长扶都有点吃不习惯。于是，谢长扶去买了几根含肉量为零的火腿肠，私底下加餐。 盛宴晚饭时，还剩了一根火腿肠，原本是打算晚上锻炼累了，再吃，现在拿来喂乌鸦正好。 乌鸦轻轻啄了一下盛宴的食指，却没有动火腿肠，似乎对火腿肠并不感兴趣。 盛宴有些遗憾，却听到戏曲声再次响起。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 乌鸦煽动翅膀，飞走了。 盛宴顺着乌鸦飞走的方向一看，只觉得好笑。 怪不得她在寺庙里面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唱戏之人，这人压根没在寺庙里面，而在寺庙后门的梅花林中。 月光轻洒，穿过稀疏云层，斑驳地照在幽静的梅花林中。 白色的梅花看起来像是厚厚的雪花落在枝头，视线穿过枝叶会自然落在那道明黄色的曼妙身影上。 一位身着贵妃戏服的美人，水袖轻扬，步摇微颤，漫步于梅林小径。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在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她启唇轻唱，嗓音清亮如泉，婉转低回，仿佛能穿透寒风，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 梅花瓣随风轻舞，缓缓飘落，与她的身影交织成一幅绝美画卷，戏词与花香交织，让人恍若置身于古老而遥远的梦境之中，沉醉不愿醒来。 “去也去也，回宫去也！唐明皇将奴骗，辜负好良宵。骗得我欲上欢悦，万岁，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 一曲罢了，盛宴却舍不得挪开视线，正巧那人也回眸朝着这边看来。 她脸上涂抹着浓厚的油彩，眉眼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妩媚，头饰璀璨，珠翠摇曳，与身上的刺绣交相辉映，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人物，活灵活现。 她红唇轻启，声音宛如银铃一般清脆：“你是谁？” 盛宴嘴上还封着胶布，若非如此，她恐怕会下意识张嘴回答这人的问题。 盛宴朝着那人用力摇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那人突然轻笑一声，这使得她本就美艳的脸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美得让人神摇目眩，只恨不得立刻拜倒在她的裙下。 她水袖轻扬，朝着盛宴挥了挥手，似乎在暗示盛宴从墙头下来。 盛宴没有动。 她现在不能说话，自然不能呼唤王云，离开普济寺后，要是遇到什么危险，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人见盛宴不下来，也不再招手催促，反而轻移莲步，从京剧贵妃醉酒换成了越剧西厢记。 “乱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闲将这《木兰词》教与欢郎。那木兰当户织停梭惆怅，也只为居乱世身是红妆。”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古典韵味，台步轻盈，旋转间裙摆如花绽放，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她曼妙的身影与悠扬的唱腔。 “满目烽烟迷关塞，扭乾坤要等待天下英才。我表兄他本是纨绔之辈，可叹我女儿家有口难开！” 盛宴想要鼓掌，但是，又觉得掌声只会起到破坏作用。 于是，她放轻了呼吸声，只是静静地欣赏着。 那人唱了多久，盛宴就听了多久。 就连盛宴自己都感觉到奇怪，毕竟，她可不是一个戏曲爱好者。 她莫非是被蛊惑了吗？ 月亮高悬于天上，那人水袖一抖，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后，轻移莲步，推开寺庙的后门走了进来，走到盛宴面前。 这人能进入寺庙，就说明她不是脏东西，她真的是慧明大师口中的贵客。 盛宴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她疑心生暗鬼了。 盛宴从墙头跳了下来，那人下意识张开双臂，想接住盛宴。 盛宴却轻盈落地，稳稳停在了他面前。 这人张开手臂却捞了一个空，却不觉得尴尬，反而施施然笑道：“你好，我叫南宫夜。” 第28章 恶臭之物 这人扮相古风，名字也古风，盛宴就站在她面前，却总觉得她和隔着一道时光的长河。 “你好，我叫盛宴。” 盛宴无法说话，但是，她可以打字啊。 南宫夜指了指自己的嘴边：“冒昧问一句，你这是？” 她原以为盛宴是个哑巴，但是，看清楚她嘴上的胶布后，却明白她不说话，应该是另有原因。 盛宴继续打字：“王道长说，我三天之内都不能说话，否则会犯忌讳。” 南宫夜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手机：“那我们加个微信吧，聊天也方便一点。” 虽然知道南宫夜是现代人，但是，看到她真的掏出手机，盛宴还是有很强的违和感。 她仿佛真的被带得穿越了。 盛宴打开二维码，两人成功添加上微信后，盛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宫夜善解人意地主动找话题：“我看到你在墙头上逗乌鸦，那是你养的吗？” 盛宴摇了摇头，打字解释了一番。 两人从乌鸦聊到了南宫夜养的波斯猫：“它会后空翻，你想看看吗？” 我家猫会后空翻…… 嗯，这多么像是约女生回家的邀请话术。 如果南宫夜是男的，盛宴现在已经警戒起来了。 “不好意思，这几天我都不方便离开寺庙。” 南宫夜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弯起，像是月牙一般：“我把波波也带过来了。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把它带过来给你表演。” 盛宴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前面的禅院，打字道：“我就住前面，就先回去了。” 南宫夜点了点头，微笑送别。 盛宴也挥了挥手。 自从来了寺庙后，盛宴再也没有做噩梦了。 那道黑影终于没有再出现。 而她今晚居然梦到了一晚上的杨贵妃。 历史上的杨贵妃是悲剧的，但是，这个梦确确实实是好梦，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这么香了。 第三天早斋时，一个女孩穿着白衬衫，齐腰长发用一根檀木簪子随意挽起来，抱着一只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的波斯猫走到盛宴面前：“我带波波来了。” 她将猫放在地上：“波波，来，表演一个。” 这只波斯猫看起来慵懒又肥胖，但是，后空翻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灵活。 “好棒好棒！波波最棒啦！” 南宫夜带头鼓起掌来，卸掉那浓厚的油彩后，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艳动人。 盛宴长得很漂亮，但是，她的漂亮是不张扬的。 林溪穗曾经用白开水来形容盛宴，说她这个人，这张脸，就像白开水一样无聊乏味，哪里都漂亮，哪里都精致，就是不惊艳不妩媚。 南宫夜却是盛宴的反义词，她美得惊心动魄，妩媚又不失大气，让人心生爱慕却不敢轻易冒犯。 “波波再来一个！” 眼见波波顺利完成，盛宴也配合地鼓起掌，她没想到波波居然能做到两个后空翻。 波波优雅地舔了一下爪子，挪动着肥嘟嘟的身子慢悠悠地朝着盛宴挪动，它缓缓趴下，轻轻蹭了蹭盛宴的脚。 南宫夜不满地撅起嘴：“波波平时很高冷的，连我都不亲近。看来，你真的很讨动物喜欢啊。” 盛宴朝着南宫夜笑了一下，随后，伸手挠了挠波波的下巴。 一直没说话的谢长扶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你们……认识？” 他怎么不知道盛宴有这么一个朋友？ 盛宴正准备打字，南宫夜唇角一勾，坐到了谢长扶旁边的座位上：“我和她是昨晚认识的。请问，你是？” 谢长扶推了推眼镜：“我是她同学。” 他总觉得南宫夜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不过，面前的这个人至少不是一个邪祟。 南宫夜似乎对谢长扶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追问道：“高中同学吗？” 谢长扶补充道：“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 南宫夜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宴宴没成年呢？她就上大学了？” 她说着，朝着盛宴看了一眼，盛宴正在用昨天那根火腿肠喂波波。 乌鸦不给她面子，但是波波还是很给她面子的，吃完后，还主动蹭了蹭盛宴的手心，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叫。 盛宴无法说话，索性就不打扰两人聊天，专心逗猫。 谢长扶听到这个问题，神色明显暗淡了几分：“我们是因为特殊原因，跳级了。” 见谢长扶神色有异，南宫夜也不再追问，只是安安静静地开始喝粥。 寺庙里面很安全，脏东西都进不来，但是，过分的安逸带来的往往就是无聊。 盛宴原本以为三天都要靠锻炼度过了，却没想到，遇到了南宫夜。 最后一天，她就在听戏，逗猫，打坐中度过了。 三天时限，王道长记得比她还清楚，一到就立刻找到了盛宴：“你这三天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吧？” 盛宴点了点头，她睡觉的时候，都用胶带封住了嘴，就是怕说梦话。 王道长点了点头：“这就好。” 他说着，递过来一个陶罐：“这里面的东西要全部喝下，绝对不能吐出来。” 盖子一打开，就传来了一股恶臭。 这股臭味比较接近于腐臭，像是有什么东西坏掉了，但是，盛宴什么都没有问，仰头开始喝。 很苦，非常苦，还很粘腻，像是把所有糟糕的东西都混合在了一起，盛宴的舌头很快麻了，胃部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盛宴强忍着呕吐的想法，逼迫自己全部喝了下来。 下一刻，她眼前一亮。 对，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眼前一亮。 第29章 鬼气入体 如果说，之前的笑脸球强化了她的体能，那这罐子东西就是强化了她的五感。 现在的她耳聪目明，就连远处那只乌鸦嘴上叼着的红宝石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道长神色郑重：“接下来是最后一步，你需要引鬼气入体，彻底改造你的身体，注入的鬼气越强大，你将获得的能力也会越强。只有足够强的能力才能抗衡刘辉。” “鬼气入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为了确保你能成功，我建议你去我师兄那里搞一颗保命丹药。我把我师兄的地址告诉你，你去了后，千万不要说我推荐的，因为我和我师兄的关系很糟糕，万一他知道，是我让你来的，说不定会为难你。” 王道长说着，递过来一张纸条。 盛宴打字问道：“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王道长点了点头：“可以了，把胶带撕下来吧。” 他又补充道：“鬼气入体全看你个人的造化，我帮不到你什么，只能祝你好运。” “多谢王道长，您已经帮了我太多了。” 一个月工资属实不够看啊，她必须得想点办法，多赚钱报答王道长才行。 盛宴现在还在上学，所以，主要经济来源都是家教。 说起来，她是不是可以去鬼屋当NPC？ 成为NPC，她进鬼屋就不用花钱了。 盛宴打定主意后，立刻打开了招聘软件，正好看到青川鬼校在招NPC。 青川鬼屋吗？ 这么快就要直面班主任了吗？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南宫夜听说盛宴要走，满脸不舍，正巧这个时候，波波叫了一声，南宫夜立刻道：“波波也舍不得你走呢。”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所以不能久留。不过我就住在A市，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玩。”盛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意外。 虽然南宫夜为人很好，但是，以盛宴多疑的性格，很难快速交到朋友。 要知道，哪怕是像郑婷婷那么单纯的女孩子，盛宴都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总是戒备着，更何况，南宫夜的背景、职业，她全然不知，只知道对方是慧明大师的贵客。 “好吧，这是白马戏院的VIP门票，记得来听我唱戏。”南宫夜递给盛宴两张金色的门票，上面印着漂亮的烫金大字。 “多谢，我一定会去的。”如果有空的话。 …… 王道长的师兄不在寺庙，也不在道馆，反而在一家精神病院。 好消息，王道长的师兄不是病人，坏消息，也不是医生。 王道长的师兄，何亚军，是精神病院的门卫。 听王道长说，何亚军是精神病院的院长打赌输了，所以，要当一辈子的门卫，永远不能离开。 “我师兄很重视承诺，如果你答应过他什么事，一定要完成。” 盛宴两人到精神病院的时候，何亚军正翘着二郎腿，拿着复有年代感的大号陶瓷杯在喝茶。 如果不是王道长提前说过，任由谁都看不出何亚军是什么厉害的大师，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保安。 在何亚军听盛宴说，是来求药保命时，他小眼睛一眯，本来就宛如缝隙一般的眼睛几乎要看不见了。 “求什么药？有病就去医院治！咯，脑子有病就直走，进来挂号，脑子没问题就出门左拐，坐68路公交车去南华医院。” 盛宴完全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我要引鬼气入体，所以才来求药保命。而且，很遗憾地是，我现在手头没钱，哪怕您给了我药，我也暂时没钱给您。” 何亚军一愣，他没想到盛宴说话这么直接。 不过，他就欣赏这种直爽的人，像是王道长那种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人，他最厌恶了。 “鬼气入体可不是好玩的。没成功就是死路一条，哪怕成功了，你也活不过三十岁。” 盛宴郑重地道：“我已经知道鬼气入体很危险，但是，我必须复仇。” “什么仇？” “杀我父母，逼我杀人，让我间接害死全班。我的高中同学当着我的面一个个死去，临死前，他们在诅咒我不得好死。如果我无法复仇，我会一辈子被困在噩梦中。” 这的确是滔天仇恨。 换做谁都会赌上一切去复仇。 何亚军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丹药，但是，你必须给我十万。” 盛宴：“……我没钱。” “可以分期，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我就是。”何亚军说着，掏出了一个塑料的葫芦形状小瓶。 这种小瓶有点像是速效救心丸的外包装。 当然，很有可能，何亚军就是随手拿了一个瓶子装。 盛宴好奇地问道：“不需要东西抵押吗？” 十万块，盛宴不知道要赚多久才能赚到。当然，她并没有任何嫌贵的意思，十万块买一条命，很划算。 何亚军自信一笑：“没人敢欠我的钱不还！” 盛宴不知道何亚军的自信来自什么，但是，她不会辜负何亚军的信任的。 只不过，这十万怎么赚…… 她的确得想想。 …… 回去的路上，盛宴看到了一个荒废的学校，她顿时眼前一亮。 她终于知道，如何不通过鬼屋也能获取恐惧了！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花钱！ 盛宴现在已经不是手头紧那么简单了，她简直就是负债累累。 十万块……别说她一个学生了，哪怕对于大部分已经工作的成年人都不是小数目。 随便就能拿出十万块的人，可不像小说里面那样遍地都是。 她有了主意后，立刻转头，兴致勃勃地对谢长扶道：“A市有比较有名的废弃学校吗？” 谢长扶想了想道：“比较有名的？嗯……我只知道一个有闹鬼传闻的废弃学校。据说，好几个人都见到了鬼。” 盛宴握紧拳头：“这种就是最好的！” 谢长扶好奇地问道：“你准备做什么吗？” 第30章 巨大代价 盛宴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一直想开一家鬼屋，方便吸取恐惧，但是……没钱。其实，只是想吸取恐惧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执着于鬼屋。最重要的是，去鬼屋玩的游客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鬼屋里面的鬼都是假的，是NPC扮演的，所以，哪怕被吓到，也不多，恐惧的质量很低。” 盛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漂亮的宝石一般道：“但是，如果我在闹鬼的学校安插真鬼吓唬他们呢？因为没有心理预期，所以，恐惧的质量绝对比鬼屋要高得多！” 谢长扶想了想道：“但是，鬼屋有很多客人，闹鬼学校……有几个人会去呢？” 盛宴早就想好了：“只要放出足够的诱饵就够了。我可以发帖说，我在那个闹鬼的学校丢了一个宝石戒指，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愿意重金酬谢帮我找到戒指的人。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散布其他信息，想方设法吊他们去！” 谢长扶点了点头道：“确实值得一试，不过，收集恐惧并不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是完成鬼气入体。 鬼气入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由鬼怪主动释放鬼气入侵人体。 无论是那个笑脸球还是后面那罐恶臭之物，都是为了帮助盛宴强化身体，提高鬼气入体的成功率。 如果是普通人贸然鬼气入体，就和朝着火车撞过去一个结果——十死无生。 不过，哪怕盛宴的身体已经被强化过了，也只不过是从十死一生变成了九死一生。 鬼气入体在哪里都一样，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盛宴和谢长扶还是决定先回家。 虽然王云不怕阳光，但是，入夜后，任何鬼的力量都会得到不小的增幅，所以，一番商量后，鬼气入体定在了晚上。 “多吃点！这个鸡腿也给你！”许婉安疯狂给盛宴夹菜，盛宴碗里面的菜比饭还多，不知道的还以为盛宴吃的是最后的晚餐。 “准备好了吗？”谢长扶熄灭了家里所有的灯，又将窗帘拉上了，此时正拿着一根蜡烛站在盛宴面前。 而黑暗处，一只挂着肉末的白骨架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人头缩在角落里面，死死盯着盛宴。 整个场面看起来要多阴间，就有多阴间。 盛宴用力点点头，神情严肃。 谢长扶吹灭了蜡烛，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王云缓缓低头，用额头抵住盛宴的额头。 在佛教中，“灵台”通常指人的头部，特别是额部和眉间的位置。 灵台是人体内的重要能量中心之一，也是心灵、意识和智慧的源泉。 所以，入侵灵台是最高效的。 一缕鬼气从灵台钻了进来，带来一股锥形的刺痛，紧接着，就是极致的冰寒。 在吞下笑脸球时，盛宴就体会过一次什么叫做极度的冰寒，但是，哪怕是吞下笑脸球和鬼气入体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盛宴只觉得自己就像穿着单衣在夏日海滩漫步，然后，下一刻就被丢到了北极的冰川之下。 极致的寒冷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牙齿下意识打颤。 更多鬼气钻了进来，盛宴的意识已经模糊，却依然在咬牙坚持。 她不能失败！必须成功！ 这是她复仇计划最关键的一步！ 极致冰冷以后是无边痛苦，盛宴浑身的皮肉都裂开了，不是简单的皮开肉绽，伤口甚至隐隐可以见到白骨。 如果谢长扶没有关灯，就会发现盛宴全身是血，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好的。 无论王道长强调多少次，鬼气入体的危险程度，也是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意识到。 这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盛宴“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她的内脏被挤压变形了。 王云是最清楚盛宴身体情况的。 内脏被挤压成这个样子，正常方式根本救不回来！ 王云拿起那个速效救心丸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像是麦丽素的东西塞进了盛宴口中：“要不，算了吧？” 谢长扶在黑暗中无法视物，这让他越发担忧：“盛宴，不用勉强自己！交给我就好了，我一定会杀掉班主任的！” 慧明大师帮谢长扶重塑了筋骨，而重塑的前提是打碎他浑身的骨头，挑断他的经脉，再将他泡进秘药中浸泡足足一个时辰。 谢长扶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熬过来了。 如果他没有成功，虽然不会死，但是，很可能落下一个终身残疾。 以人类之躯，想要获得鬼神之力，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谢长扶险之又险地成功了，但是，这不意味着盛宴也能成功。 如果让谢长扶来选，他并不愿意让盛宴尝试鬼气入体，但是，他知道，盛宴看起来和善、好说话，实际上是个很固执的人。 如果不让盛宴试试，她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而且，有保命丹药保底，尝试一次也无妨。 谢长扶没有听到盛宴的回答，于是连忙继续劝说道：“盛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盛宴只是心怀愧疚，想要弥补的话，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够了。 “……继续……”盛宴的声音破碎又沙哑，往日温柔清甜的嗓音此刻像是一个坏掉的鼓风机。 “盛宴！” 谢长扶还想继续劝说，盛宴却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说，继续！” 盛宴满手都是血，所以，无论她怎么擦，都不可能将自己身上的血擦干净。 这让她想起来了自己杀掉周正时。 为了活下来，她亲手杀掉了自己真心爱慕、想要结为伴侣的人，最让她恐惧的是——她事后并没有后悔过。 是的，她没有后悔过，这是最可怕的。 刘辉没有杀掉盛宴，但是，却杀掉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盛宴。 无论她伪装得多么正常，她的心态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很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谢长扶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自己无法说服盛宴，但是，他总是不死心想要试试。 王云双手摁住盛宴的太阳穴，缓慢输送着鬼气。 但是，无论她如何温柔，都无法改变鬼气在盛宴体内肆虐的事实。 成功还是失败？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无比地紧张，却又忍不住满怀期待。 一定要成功啊！ 第31章 希望晴天 黑暗中，谢长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能听见盛宴的呼吸重了很多。 他不由有些担忧，但是，又不敢贸然开灯，生怕打断仪式。 除了担忧外，谢长扶还有些迷茫。 鬼气入体到什么程度才算成功？ 王云比谢长扶要清楚，鬼气要将盛宴的身体浑身上下彻底改造，才算成功。 刚才鬼气已经完全破坏了盛宴的内脏，但是在丹药的加持下，破坏的同时也在重建。 当然，这种重建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伤口在愈合时，往往会瘙痒难耐，有些人忍受不了这种痒，甚至会把伤口重新抓伤。 盛宴只觉得有一群蚂蚁在身上爬，又像是有虫子在撕咬。 她咬紧牙关，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才忍住抓挠的冲动。 这种痛苦的折磨持续了数个小时，让盛宴都恨不得自己能直接晕过去。 “可以了！” 确定鬼气入体成功后，王云连忙停止了鬼气的侵入。 谢长扶和许婉安都是满脸的惊喜。 太好了！ “终于成功了吗？” 盛宴顿时松了一口气，放松之下，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王云下意识想接住盛宴，但是，她的身体却直接穿了过去。 谢长扶见盛宴要摔倒，连忙去扶，但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许婉安。 许婉安只有一个头，却也能垫在盛宴下面：“好险。” 盛宴现在的状态用遍体鳞伤来形容，简直就是美化事实，如果没有那颗丹药，正常人这个伤势早死了。 盛宴虽然还活着，但是，摔这一下，无疑会加重伤势。 “还好接住了。”许婉安说着，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并没有气。 谢长扶正犹豫着要不要叫救护车，却注意到盛宴身上的伤口都在逐渐恢复中。 谢长扶立刻给王道长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王道长想了想道：“鬼气入体的伤口并不会自己恢复。盛宴的伤口能恢复这么快，有可能是那颗丹药的功效，也可能盛宴觉醒的能力和治愈有关。” 谢长扶皱了皱眉：“盛宴吃了这么多苦，她想要的可不是一个治愈啊。” 盛宴想复仇，想杀掉班主任，就必须让自身有攻击性。 哪怕攻击能力弱一点，也比治愈要好。 王道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的能力是什么，只能你们自己探索。我也不能肯定盛宴的能力就一定和治愈有关，只是提出这个可能性而已。” “好的，谢谢你王道长。” 挂断电话后，谢长扶返回了盛宴床边，却注意到王云沉默地站在旁边。 盛宴自然将王云的事告知过他，但是，他对于王云还是充满了不信赖和困惑。 谢长扶的声音很轻：“王云，其实这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你真的不恨我们吗？” 王云从来没有恨过盛宴，更没有想过杀死盛宴。 如果她是高考中的“鬼”，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欺骗所有人。 死去的人固然可怜，但是，活着的“鬼”也没有多幸运。 所有人都是家破人亡的倒霉蛋。 真正该死的，只有班主任刘辉！ 但是，王云之所以帮助盛宴，并非是因为她明白盛宴和谢长扶只是被迫的傀儡。 她只是想帮盛宴，仅此而已。 许婉安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她和盛宴接触其实不多。 但是，光是那罐糖，就足以让她伸出援手了。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站上讲台，需要付出多少勇气。 她付出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却还是竞争输了，除了盛宴一票以外，她毫无收获。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她还是无法忽略心底的低落和失望。 再失败的人还是奢望着成功啊。 她理智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原以为今天也只是平平无奇的糟糕一天，反正，她的人生一直都这么糟糕，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不在意的，她真的不在意的。 可是，午睡后，回到座位上时，她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罐糖。 糖很甜，比糖更甜的是糖罐底下的那张彩纸。 “加油！下次你一定会收获很多票的！” 王云一眼认出来了这是盛宴的字迹。 她下意识朝着盛宴看过去，正好盛宴也在朝着这边看。 盛宴笑着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王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重重砸一下，她惊慌地低下头，心脏却依旧砰砰响个不停。 王云在班上一直宛如一个透明人一般，没有任何存在，被所有人忽视着，但是，这不意味着，她不在意别人的关心和善意。 相反，她非常在意。 她很清楚，这只是盛宴的举手之劳，但是，光是这一点点善意就足以让她感到温暖了。 她站在太阳之下，阳光没有任何分别地照射了她和其他人。她不是特别的，但是，这不妨碍她喜欢太阳。 她好喜欢好喜欢太阳，所以，希望天天都是晴天。 可是，不可能每天都是晴天。 有人把她的晴天变成了雨天。 在班主任公布鬼是盛宴和谢长扶的那一刻，王云的第一反应是——盛宴一定很痛苦吧？ 她想像白戈那样，对盛宴送出祝福，她想告诉盛宴，自己不怪她，请不要自责，请好好活下去。 可是，饱受凌迟折磨的她，根本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 血模糊了她的眼睛，在她的眼珠被挖出来之前，她看到盛宴正朝她这边看。 请不要看她，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比生前更丑…… 请不要看她…… 不要！ 她用尽全力，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要看！不要看！ 她不希望盛宴想起她时，满脑子都是这张恐怖的丑陋的脸。 虽然，盛宴应该不会想起她，毕竟，她们连朋友都不算。 第32章 废弃学校 王云死后，一直孤独地漂泊着。 她的爷爷奶奶父母都死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徘徊之时，她看到了准备离开祝州市的盛宴。 她下意识跟上了盛宴。 她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简单的跟着。 她害怕自己现在的样子会吓到盛宴，所以，从不敢暴露任何踪迹。 直到她看到了林溪穗。 林溪穗那满脸恨意的样子，明显是准备对盛宴动手。 为了提示盛宴，王云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踪迹。 为了避免盛宴看到自己的脸，她选择在漆黑的鬼屋现身。 许婉安明明很弱，却很快洞察了她的杀人条件，一直在让盛宴有意规避。 但是，王云并不在乎。 无论盛宴是否触发她的杀人条件，她都不会对盛宴动手的。 她在乎的只是——她似乎吓到盛宴了。 果然，她现在的样子很恐怖。 好在，她成功地从林溪穗手中救下了盛宴。 王云，你棒棒哒！ 王云悄悄给自己点了一个赞，随后，又隐去了身形。 她已经做好了在暗地里默默守护的准备，却没想到盛宴主动呼唤了自己，甚至给自己留了一份蛋糕。 这仅仅是一份蛋糕而已，没什么珍贵的，就像那罐糖也只是普通的糖而已。 可是，除了盛宴外，没有人在她满怀失意时，送她一罐糖，鼓励她继续加油。 除了盛宴外，没有人在她死后，还给她准备一份蛋糕，将她当成平等的存在。 盛宴做的事，都很普通，可是，偏偏只有她这样做了。 “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她知道复仇的希望渺茫，但是，如果这是盛宴的愿望，她愿意全力以赴。 在盛宴看不见的地方，她认真地吃完了那块蛋糕。 她已经没有味觉了，但是，她想，这块蛋糕一定很甜很甜，和当初的那罐糖一样甜。 “我从来没有怪过盛宴，至于你……” 王云回头看了谢长扶一眼，她空洞的眼眶黑漆漆一片，几乎完全白骨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 …… 盛宴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只觉得浑身酸疼，动起来时，甚至能听到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 但是，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一处伤口了。 盛宴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感觉力量比之前更强了一个档次。 “你要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去医院了。”谢长扶用的开玩笑的口吻，但是，看到盛宴苏醒，他确确实实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王云说鬼气入体很成功，盛宴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睡一觉，补充精力，但是，看到盛宴昏迷这么久，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其实还是有点困，想睡觉。”盛宴伸了一个懒腰，很想钻回温暖的被窝。 冬天最困难的事之一，就是起床。 “吃点东西再睡吧，”谢长扶拉开窗帘，窗外金黄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吃点皮蛋瘦肉粥？” 他早就煮好了粥，如果盛宴没胃口，他还准备了人参老母鸡汤。 盛宴穿好拖鞋，从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一个皮筋，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说好请你吃火锅的，一直没顾得上，明天有空吗？” 谢长扶想了想道：“明天晚饭吧，白天，我得去还车。记得多买点丸子，许婉安就是个丸子脑袋，丸子太少了，她指定要哼唧半天。” 许婉安就像一个小孩一般幼稚，都死了一次了，也不见成熟半点。 不过，盛宴也愿意宠着她，几乎不会忤逆她的任何要求。 盛宴朝着空气问道：“王云，你吃火锅喜欢下什么？” 空气中飘来一句若有似无的声音：“羊肉卷和毛肚。” 这幽怨、凄凉的语气很合适用来索命，而非谈及美食。 “麻酱吃嘛？” “吃。” “那我多买一罐麻酱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谢长扶依然在进行着他那神神秘秘的工作，盛宴则忙着家教和学业，偶然有空也是思考自己觉醒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今天难得谢长扶和盛宴都有空，于是，他们准备去废弃学校实地考察一下。 盛宴只是想利用废弃学校吓吓人，收集恐惧，可不想闹出人命，所以，在发帖吸引人过来之前，必须要清理一下可能隐藏的危险。 学校的闸门已经完全锈化，根本打不开，但是，穿过一道闸门，对盛宴和谢长扶来说，轻轻松松。 盛宴最近有测试过，她现在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久性都得到了不小的强化。 原本跑步刚刚及格的她，现在能跑得比国家一级运动员还快。 谢长扶的体能增幅也差不多，但是，他的五官明显没有盛宴敏锐，比如，那只落在学校树枝上的乌鸦，他就看不见。 盛宴最近几天都看到了那只叼宝石的乌鸦。 通过那闪闪发光的红宝石，盛宴判断这只乌鸦应该就是寺庙里面那只，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过来的。 盛宴有尝试用肉哄乌鸦下来，但是，乌鸦不为所动，只是高傲地站在枝头。 “试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能力究竟是什么，希望这次来废弃学校，能有所发现。”谢长扶的声音透着惋惜。 最近几天，她们一直在研究自己的能力。 盛宴觉醒后，至少加速了治愈速度，而且，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更加敏锐。 但是，谢长扶的觉醒那真的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这让谢长扶有一种，自己的苦都白吃了的感觉。 只是跨域一道闸门，但是，进入学校后，周围的温度明显阴冷了下来。 盛宴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里不干净。” 许婉安从背包里面跳出来：“我已经感知到了不止一道鬼气。” 许婉安的能力和杀人条件都是未知数，但是，她对鬼怪的存在感知很强。 谢长扶推了推眼镜：“如果他们没有伤人的意思，我们可以送他们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或者直接收编，如果他们有……那就把他们喂给王云吧。” 林溪穗虽然同意了帮忙，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倒戈。 所以，盛宴她们这边的主要战斗力还是王云。 增强王云的实力，是很有必要的。 许婉安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谢长扶，虽然鬼吃鬼是常态，但是，从谢长扶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因为她之前一直以为，谢长扶是个老实可靠的好班长。 可是，接触过后，她才发现这个人明明满肚子都是坏主意！ 第33章 跳楼女孩 也许是谢长扶的眼睛太有欺骗性了，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如果说周正的桃花眼是看狗都深情，那谢长扶的眼睛就是给人一种温润、平静的感觉，注视着这双眼睛，心情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事实证明，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看鬼也不行！ 王云看起来那么吓人，实际上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这所废弃学校一共有三个传说，第一个就是教学楼正上方的钟塔，据说，有一个女学生曾从上面跳下来……” 这所学校的一年级教学楼一共有两栋，中间由楼梯连接，而沿着楼梯走到最上面是一座钟塔。 教学楼主体是红褐色的，但是，因为废弃太久，看起来相当陈旧，就连红褐色的瓷砖都有多处破损。 正上方的钟表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但是，隐约可见指针依然在动。 还有电？ 众人正觉得疑惑之时，却看到钟塔之上，有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蓝色的校服，双脚站在椅子上，一只手抓住钟塔的窗户，身体往外倾斜。 只要再倾斜一些，她就会从窗户掉下来。 “有人要跳楼！” 谢长扶立刻道：“盛宴，你在下面稳住她！我上去！” 盛宴点了点头，谢长扶立刻朝着教学楼跑去，身形矫捷，宛如一只猎豹。 “同学！” 盛宴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好在女孩注意到了她。 “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只要活着，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我们都会帮你的！” 教学楼一共五层楼高，而钟塔在楼顶，盛宴喊话的时候，谢长扶已经冲到了三楼。 女孩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帮我？你怎么帮我？” 女孩的声音很小，换做一般人可能压根听不到，但是，好在盛宴的听力够敏锐。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你呢？如果你是生活上遇到了困难，我可以帮你申请资助。如果你是学业上面遇到了瓶颈，我可以帮你辅导！如果你是怨恨谁，我可以帮你报复他。” 女孩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真的吗？” 谢长扶已经冲到了顶楼，但是，钟塔被从里面锁上了。 以他目前的体力强行撞，应该能撞开，但是，也一定会惊动里面的女孩。 盛宴好不容易稳住了她，他这一撞，说不定就逼得人跳楼了，得找找其他路。 谢长扶看向了钟塔旁边的窗户，从五楼走廊往上爬，应该能勉强够到钟塔的窗户。 虽然很危险，但是，值得尝试。 盛宴见谢长扶又回到了五楼，就知道他遇到了麻烦。 她立刻对女孩喊道：“只要你愿意说出你的委屈，我一定能帮你的！相信我！” 女孩正盯着盛宴看，似乎在确定她是否值得信任。 谢长扶从五楼走廊爬了出来，他身上并没有带攀爬工具，随时有掉下来的风险。好在他马上就要够到钟塔的窗户了。 “你真的不骗我？”女孩的身体不再往外倾斜，甚至开始双手抓住窗户。 盛宴连忙点了点头：“如果我骗你，我就是小狗！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盛宴的话才说完，瞳孔瞬间收缩。 只见谢长扶手一滑，没有抓稳窗户，险些掉了下来。 女孩被声音惊动，下意识回头看，身体却突然往前栽倒。 她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出了窗户，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盛宴下意识伸手去接。 女孩急坠下来，砸进了盛宴怀里，但是，她的身体直接穿过了盛宴，消失不见。 普通人当然不会直接消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孩是个鬼。 许婉安满怀歉意地道：“抱歉，学校里面的鬼气太杂了，我没有意识到她是鬼。” 盛宴摇了摇头，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还挂在钟塔窗户外的谢长扶。 以谢长扶的体力，单纯地悬挂，能撑很久，但是，光滑的墙壁上很难找到着力点。 谢长扶的身体慢慢开始往下滑，最后更是重复了刚才的景象，直接坠落下来。 盛宴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接住了谢长扶，但是，一个大活人从五楼掉下来，什么冲击力不必多说。 盛宴只觉得自己像是接住了一座山，双臂剧痛，双膝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满脸庆幸地感叹道：“还好接住了。” 要是谢长扶和女孩一样直接穿过她的身体，砸在地上，她一定会疯的。 “你没事吧？”谢长扶连忙从盛宴怀里爬了起来，他浑身剧痛，但是注意力都在盛宴身上。 盛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应该是断了：“没事，过一会就好。” 断手而已，不是大事。 她缓缓站起来，膝盖上面的伤口已经自动恢复了，但是裤子上面的大洞却不会自动愈合：“我们刚才看到的女孩，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那个跳楼的女学生。” 她的双臂还软趴趴地贴在身侧，让谢长扶不由一阵心疼，如果他抓紧了窗户，盛宴就不会受伤了。 许婉安则有点憋屈和难受，她虽然是少数有实体的鬼，但是，她只有一颗头，由她来接谢长扶，谢长扶就准备摔瘫痪吧。 “她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继续跳楼？” 盛宴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孩身上。 她正思索着，却不由瞪大了眼睛。 因为钟塔之上，那个女孩的身影再度出现。 女孩站在椅子上，一手抓住窗户，身体往外倾斜，似乎随时准备跳下来。 第34章 自杀动机 “部分鬼会不断重复生前的行为或者自己的死法，直到怨气完全消失为止。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声音的响起，让所有人都惊讶。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许婉安或者王云的，也不是盛宴或者谢长扶的，而是林溪穗的。 林溪穗虽然表示会帮忙复仇，但是，她之前对盛宴动过手，所以，谁都不敢信任她。 林溪穗此时居然主动出面解释了现状。 林溪穗被她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她还活着，估计脸都涨红了：“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林溪穗的嘴被黑线缝上了，所以，她说话的时候，连嘴都张不开，看起来滑稽又有点可怜。 “就是有点意外。”盛宴已经能动动自己的手指了，距离完全恢复应该用不了多久。 “哼。” 林溪穗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盛宴尝试鬼气入体的时候，她也在，只不过没出面而已。 她原以为盛宴说要复仇，只是一个随便说说而已，却没想到盛宴宁可忍受堪比凌迟的痛苦，也要咬牙坚持。 她必须承认，自己对盛宴有所改观。 林溪穗和柳葵很熟，而柳葵和盛宴从小就认识，所以，林溪穗虽然和盛宴接触不多，但也对盛宴有一定了解。 盛宴的家境算得上小康，她的父母对盛宴那是极尽宠爱，说盛宴是被娇养长大，都没有丝毫问题。 这让在家不怎么受重视的林溪穗，对盛宴很是不喜欢。 再加上，林溪穗的好闺蜜的男神喜欢盛宴，很讲义气，总为闺蜜打抱不平的林溪穗对盛宴更是讨厌加讨厌。 她一直觉得，盛宴就是个除了脸外，一无是处的娇娇小姐。 但是，原来娇娇大小姐也有坚强的一面。 不，也许，她一直对盛宴有所误解。 盛宴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是，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她将自己的死亡全部归咎于盛宴身上，的确有些过分了。 毕竟，换做自己是鬼，自己能做到自我牺牲，拯救其他人吗？ 人都是自私的。 “比起这个鬼为什么要反复自杀，我更关心，这个鬼的杀人条件和能力是什么？”谢长扶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却没在跳楼的女孩身上，而在盛宴身上。 他当然清楚盛宴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恢复能力强，并不意味着不会痛。 许婉安撇了撇嘴：“这所学校的鬼气实在是太杂了，我分辨不出来。不过，刚才我们都有和她对视和说话，但是，也没有受到攻击，所以，她的杀人条件应该不是这个。” 盛宴的手已经能动了，她忍着剧痛，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所废弃学校虽然有过闹鬼传闻，但是，并没有听说死人过，所以，这个鬼的杀人条件要么比较苛刻，要么，她没有杀人欲望或者能力。” 几人说话之时，那个女孩再次从钟塔上跳了下来。 她跳到地上后，又再次消失不见。 盛宴轻声询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许婉安想了想道：“几年前吧，具体几年就不记得了。” 盛宴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这几年来，她一直在重复死亡。” 死亡有很多种方式。 有像许婉安这种不知不觉头突然掉了的。 也有像王云那种被千刀万剐的。 但是，无论是哪种死法，体验一次就已经很痛苦了。 这几年来，女孩却在持续不断地死亡。 有一个成语叫做，罪该万死。 女孩究竟犯了什么错，才需要死这么多次呢？ 从许婉安和王云就看得出，鬼是没有痛觉的，但是，没有痛觉，并不代表没有其他感觉。 从许婉安总爱吃点东西就看得出，她其实很怀念还活着的时候。 谢长扶看一眼就知道盛宴在想什么，他开口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办法终止这种事的。” 如果他们无法阻止跳楼鬼继续跳楼，就无法在这所废弃学校吸取恐惧。 毕竟，有未知的鬼在这里，却主动吸引路人过来，完全就是谋杀。 许婉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完全搞不清楚她的杀人条件和杀人能力。” 盛宴略作思考：“杀人能力往往和死法相关，所以，跳楼鬼多半可以让其他人也跟着跳楼。” 比如，王云死于凌迟，所以，她的杀人手法也是将其他人凌迟。 但是，事无绝对。 比如，许婉安。 许婉安死于断头，但是，她似乎没有杀人的能力。 盛宴继续道：“我最可惜的是——这个女孩明显是可以被劝回来的。” 谢长扶接着道：“女孩第一次跳楼时，如果有人能安抚她，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 谢长扶说着，看了盛宴一眼。 如果女孩死亡时，盛宴就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从钟塔跳下来了。 许婉安道：“还有一种可能性，女孩并不是自杀，她是被人推下来的，所以，哪怕她主观意识上放弃自杀，最后还是死了。” 许婉安的猜测也有道理。 但是，无论哪种猜测都需要证据支持。 “单纯一个学生自杀，并不会导致学校倒闭，所以，这个女孩死后，这所学校应该还开了一段时间。女孩留下来的东西，应该都被人为清理掉了，我们多半没办法找到物证，还好……我们有人证。” 盛宴说着，看向了再次跳楼的女孩。 她说的人证，自然就是面前的女孩。 女孩是可以沟通的，如果能从她口中问到自杀动机，多半就能明白她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女孩已经第四次站在了钟塔之下。 盛宴抬起头，朝她喊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呢？” 盛宴直接假定女孩不肯说，这样会使得女孩更委屈，激发她诉说的欲望。 女孩泫然欲泣：“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盛宴高声喊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话！” 盛宴的声音坚定又诚恳，女孩身体微微震了一下，杏眼瞪得圆圆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滴眼泪滑过她的脸颊。 “我也不想死，但是……但是，我也没办法了……” “三个月前，我闺蜜向我借了一把梳子，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疯狂掉头发，我闺蜜的头发却越来越乌黑茂密。” “很快，我的头发掉光了。我迫不得已，买了一顶假发。” “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我喜欢的男生居然向我表白了。我很高兴，正准备答应，我的假发却被人拽了下来。” “我赶紧捂住了头，周围都是嘲笑声。” “我以为他会和其他人一样嫌弃我，却没想到，他只是护住我，还让其他人不要议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