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渣男后，我成了沪漂》 第119章 第二天，周末上午，是凌岚儿散打课的日子。 为了准备开庭，凌岚儿耽误了中间一节课，特意打电话到培训机构请了假。 之后，邢南又打电话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说散打课不是别的，不能随便缺课，凌岚儿礼貌应付两句便挂了电话，之后再打来就不接了。 她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却总上赶着惹她的男人莫名的讨厌。 但她今天必须得去上课了，花了钱的，不能浪费了，虽然眼睛已经肿成了两条缝，像被马蜂蛰过一样。 过去的已经过去，生活还得继续。 凌岚儿走进训练室，放眼望去，一簇簇女生三五成群，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多了不少人，都是陌生面孔，她以为自己走错了，赶紧往后退。 突然，脚下像搁了什么东西，几乎同时，所有女生都向她这边看来，含情脉脉的，很友善的。 凌岚儿强挤出笑，尴尬回应，心中感到莫名其妙，是自己的眼睛肿的太夸张了吗？ 突然，被她踩到的东西动了一下，还热乎乎的，凌岚儿吓得本能地跳了一下，挪开了。 那是一只脚，一只比她的大了好几码的脚，没有穿鞋，甚至没有穿袜子。 凌岚儿转身微微弯腰，连声抱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很有磁性的男声。 凌岚儿赶紧跑出训练室。 “干嘛去？回来！” 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凌岚儿转回头，是教练邢南，正盯着她，眼神似有关切。 邢南差点没认出凌岚儿，她的眼睛肿得实在太厉害了。 凌岚儿顺从地折返回去，轻飘飘的，单薄的像个纸片，她心里疑惑，这么多人怎么练的开？ “啪！啪！啪！” 邢南双手互拍，喊道： “上课！不上课的先出去啊。” “你好帅啊！留个微信我们就出去。” 几个陌生面孔的女孩对邢南起哄，她们穿着打扮都很新潮，长的也都明媚动人，个个是阳光灿烂的模样。 邢南很绅士地笑笑： “抱歉，我们有规定，教练不能留客户的联系方式。” 几个女生识趣，走出训练室，站在窗户外面，眼睛全聚焦在邢南身上。 “我们今天还是啊，谁打的最不好，谁留下补课。” 邢南是一本正经盯着凌岚儿的眼睛说的。 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他真想走到凌岚儿跟前，问问她怎么了，她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凄凉又落寞，还有那红肿的眼睛，他想上去抱抱她。 “好！” 台下异口同声回应邢南，除了凌岚儿。 凌岚儿那次被邢南举起之后，她就开始自己在家练，有空她就练，她还去网上搜“如何能让自己底盘够稳，让人无法撼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节课她不再是那个最差的，甚至是表现的比较好的，她的动作很舒展，动作力度之大，招招都在似向过去的一切告别。 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是在用力，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此时如果有谁靠近她，很有可能被打的鼻青脸肿，她心情不好，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心情很糟糕。 崔晨凯在法庭上的样子总是在她脑海中闪现，她为他的生命感到惋惜，把他的罪行摆到法律面前是她一定要做，做了却又心痛的事。 凌岚儿心里拧巴的难受。 邢南一直在关注凌岚儿，偶尔指点一下她的动作，她就如同利刃一般，仿佛杀红了眼，稍微反应慢了，都有可能被她伤到。 一节课两个小时，时间过的很快，凌岚儿大汗淋漓，打的很痛快，邢南一喊下课，她就开始收拾东西要走，但被邢南叫住了， “凌岚儿，等一下。” 他是在她请假那一次才知道她的名字。 “今天我不是最差的。” 凌岚儿冷冷的，脚步都没停。 “我知道，你上次落下了一节课，上一节课的动作要领的资料给你，你拿回去自己练。” 凌岚儿等在门外，窗外的那几个女生还等在那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邢南，见邢南跟凌岚儿说话，看凌岚儿的眼神都带着挑衅。 凌岚儿感觉到了这些女孩的敌意，她觉得这群女孩跟邢南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她不是，她是她们眼里最不起眼、最平庸的一类人。 “资料在办公室，走，跟我去办公室拿。” 邢南对凌岚儿说，他在争取跟凌岚儿独处的时间，可凌岚儿讨厌他，确切的说，此时此刻的凌岚儿浑身带刺，谁都讨厌。 “我脚不舒服，下次吧。” 穿着就往门外跑，中间故意从那群女生中间穿过，邢南想跟过去，被那群女生堵住了。 “教练，我们之前见过，你忘了吗？在Club。” 一个身材性感的女孩扑上来，凝视着邢南的眼眸。 “所以呢？我就应该对你负责吗？” 一起的几个女孩笑出声来，戏谑道： “你想负责也不是不可以啊，哈哈哈……” 邢南讨厌这种投怀送抱不自爱的女孩，眸间闪过一丝冷厉，眼睛还在向凌岚儿远去的方向寻觅，可是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教练，我还在等你开小灶呢。” 训练室走出一个女孩，一副弱柳扶风的媚态，她是故意的，从见到邢南的那一刻开始，就心存觊觎了。 邢南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肚子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他感觉自己仿佛进了盘丝洞。 “教练～” 那弱柳夫妇的女子见邢南不回应，再娇嗔一声。 “你都这样了来学什么散打？不正经。” 窗外的一群女孩看不惯那弱柳扶风女子的媚态，出言不逊。 “诶，你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不正经？我看你他妈才不正经！” 弱柳扶风的女子仿佛换了魂，悍妇一般，训练室里走出几个女孩围住她，问： “怎么了？” “他们说我不正经！” “诶，就说你不正经咋地吧？！不正经、不正经！” 两群女生就猛地凑到了一起，散打的功夫是一点没用上，薅头发的薅头发，用刚做的美甲往人脸上挠。 邢南冷冷地瞥了一眼，走了，走到门口随意跟保安打声招呼，说： “里面有女人打架，赶紧去拉开。” 第120章 公交车上，凌岚儿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快速退去的风景，双眸肿胀又干涩，她戴上耳机，闭上双眼，随车走走停停，身边的人换了又换，都与她无关。 她闹中取静，坐等自己的终点，沐浴在阳光下，沉浸在舒缓的音乐中，凌岚儿神经逐渐放松，她睡着了。 过了许久，凌岚儿的肩膀被人轻轻推了一下，随之耳边响起带有磁性的男声： “醒醒，你是不是坐过站了？” 凌岚儿一个激灵，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赶紧睁开眼睛，放眼望去，车内空荡荡的，除了司机，再没有别人，车外的一切都很陌生，车内的语音报站器适时响起： “下一站，终点站。。。。。。” 她足足坐过了有十多站。 中午的太阳毒辣辣的，凌岚儿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余光瞥见自己旁边的座位有人，才想起刚刚那个男声， 她扭头看过去，男人正笑嘻嘻注视着她。 “你。。。。。。” 凌岚儿一时语塞，她看到了邢南，不知该说什么，脑子里有一连串的问号：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不是自己有车吗？” “他上来干嘛？“ “。。。。。。” “我怎么？” 邢南的声音和笑容一样温和，他温柔地看着凌岚儿，她的上下眼皮仍然肿着，眼睛红红的，他看的心疼，想抱抱她。 “让一下，我该下车了。” 凌岚儿不接邢南的话，面无表情，倏地起身。 “还没到站，再坐一会儿。” 邢南温声，眼神里隐隐透着些许暧昧，他没有给她让出位置。 凌岚儿出不来，瞪邢南一眼，只能再次坐下，纤细的身躯使劲儿往窗子那一边靠，跟邢南保持距离。 直到终点站到了，邢南才起身退到后面，等凌岚儿下车，他一个箭步跟在凌岚儿身后，道： “走，我送你回去。”。 邢南上次开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就停在公交车的后面，戴着墨镜的冯洋坐在车里，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前一后两个人儿。 “我就住在这附近。” 凌岚儿头都没回，她看到了邢南的那辆车，快速往车后面跑去，准备过马路躲开邢南。 邢南急了，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捉住凌岚儿，把她按压在车尾，闷声： “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吗？走，上车，我送你回去！” 因为用力过猛，邢南和凌岚儿都重重碰撞在黑色越野车的后屁股上，车里的冯洋被震的晃了又晃，他往后面瞧了一眼，自言自语： “我看这小子真是魔怔了！” 邢南和凌岚儿两个人紧贴着，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邢南那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凌岚儿的手臂。 “放开我！” 凌岚儿使劲甩开邢南的手，脱离开他，下意识抚摸一下刚被邢南握住的手臂，蹙眉厉目。 “对不起，没弄疼你吧。”邢南走上来，关切道。 “你离我远远的，别动我！” 凌岚儿撑开手 ，禁止邢南靠近，明显是气恼了。 “好！好！不动你，我就是担心你，你怎么了？” 邢南两只手举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凌岚儿的眼睛。 “哼！” 凌岚儿冷笑，“跟你有关系吗？除了正常教课之外，请你都离我远远的，否则我告你骚扰！” 说完，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邢南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辆出租车绕了个圈，然后扬长而去，他心里很不爽，明明自己去哪里，都很受女生欢迎，她是眼瞎了嘛？ “走啦！” 冯洋下车，双手插兜站在邢南对面，两个高大帅气的大男孩成了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怎么惹她了？她这样对我！怪人！” 邢南不服气。 冯洋笑笑：“人家这反应很正常，她结婚了都，哥们，你醒醒吧！” 邢南不服： “她就是个小骗子，原来不还说自己是哑巴吗？ 结果话说的比谁都溜，我猜结婚这事也是骗人的。 就算结婚了，又能怎样？ 你没看到她的眼睛吗？肿的跟个秤砣一样，准是被她老公欺负的。” 冯洋无语硬说： ““还就算结婚了，又能怎样？！” 他结婚了，你要当小三儿吗？ 她的眼睛肿成一座山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走，上车，我都饿死了，大中午的，被你拉出来在大街上遛。” 邢南被冯洋连拖带拽拉上了车，还不算完，拽着冯洋吐槽： “别的女生看到我都恨不得扑上来，她凭什么那么嫌弃我？我哪不好了？你说！” “你再好，架不住人家结婚了呀。 照我看，她现在这种反应无非两种可能。” 冯洋自称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很懂女人，邢南认真等待着他的下文。 冯洋看了一眼邢南，接着说： “一种就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结婚了，是个好女人，眼里全是自己的老公，你长得再帅，人家都不稀罕。 一种是她骗你的，确实没结婚，但明明没结婚，非对你说自己结婚了，明摆着要断了你的念想，况且看她刚才那反应，她不仅仅是不喜欢你，她还讨厌你，嫌你烦，你感觉不出来吗？” “闭嘴吧你！反正我还得教她好几个月呢，只要她没结婚，我就有的是机会！走，吃饭去！” 凌岚儿坐上出租车之后，不时的回头看，生怕邢南再追上去。 要不是因为邢南，凌岚儿根本就不可能打这辆车，看着表里的数字一直在升高，她心疼。 凌岚儿妈妈沈虹和爸爸凌霄云最近打电话打的越来越频了，他们还惦记着分凌岚儿的离婚财产呢，可凌岚儿现在连他们那一万块都还不了。 光付律师费和婚内资产调查费，凌岚儿原来卡里那一万五都不够，还透支了几千块钱的信用卡，哪有钱还他们呢？只能硬着头皮先欠着，坐等下个月发工资。 工资加业绩提成不知道有多少呢？凌岚儿很期待。 接了招聘主管这个岗位之后，凌岚儿明显感觉，原来处的还说得过去的同事，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磕磕绊绊有一阵子要磨合呢。 “小姐儿，是这个小区吗？” 凌岚儿盯着表盘看，一颗心像被人生生攥着，没钱的日子不好过，正烦恼呢，司机师傅刹了车，回过头，问凌岚儿。 “对，是这个小区，谢谢您师傅，辛苦了。” 凌岚儿下车，五十多块钞票就这么没有了，够她两三天的菜钱了，凌岚儿在心里又暗暗骂几句邢南那个讨厌鬼。 第121章 刚到家，凌岚儿准备做饭，电话突然就响了，是冉峤。 “嗨，我搬好家了，晚上来我家吃饭啊，给我暖房。” 自从冉峤被放到段翔下面闹情绪，凌岚儿和她吃了顿饭，设身处地劝慰后，她的状态明显又恢复了积极，平时跟同事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端着了。 凌岚儿觉得冉峤有这样的转变已经是挺好的了，突然被叫去家里吃饭，她还是觉得有些意外，习惯性排斥。 在工作上无论怎么帮人家都行，但在生活上，凌岚儿仍旧不太容易和人亲近。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仍旧红肿的眼睛，正思索着该怎么拒绝，冉峤又说话了， “陈思蔓现在在我家呢，你早点来。” “……哦，好。” 凌岚儿只能被动答应，26岁的年纪，在处理很多事上都显稚嫩，尤其是拒绝人的能力，很多情况下，她张不开口。 不管谁暖房，不管陈思蔓在或者不在，凌岚儿其实都不想去。 她刚离婚，眼睛还肿着，哪有心情？当然她离婚的事，公司里还没有人知道。 此外她也没钱，总不能空手去，总得买点东西，那就得花钱，负债的情况下，他一分钱得掰成几瓣花，人情面子上的钱，她自觉目前没能力花。 况且，也不是多亲密的关系，她完全可以拒绝。 但，凌岚儿最终还是违心的答应了。 理由只有一个：人家真心叫她了。 类似的事，以后很多年，凌岚儿要吃很多的亏才会明白： [人家不重要，自己才重要。如果自己没价值，不论你把人家看的多重要，人家都不觉得你重要。] 凌岚儿买了价值100元左右的水果，特意选的精品包装，两箱。 凌岚儿是四点左右到的，抱着两箱水果，气喘吁吁的，幸好冉峤住在一楼。 冉峤开门，接过凌岚儿手里的两箱水果，就随意放在了地上，连句谢谢，或者别的客气话也没有。 陈思蔓大大咧咧打着哈哈：“呀，你还买水果了呢，我什么都没带。” 冉峤接话：“你就知道带着嘴来吃！” 这语气就像是跟很铁的朋友之间互怼。 陈思蔓没说话，打开凌岚儿买的水果就要洗着吃，她心里是不痛快的，前一阵子刚刚白送了冉峤一瓶迪奥的香水，看样子冉峤好像是忘了。 凌岚儿四下看看这房子，搬进来的东西堆成一堆，还没有收拾，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房子是两居室，装修很老套，还不如凌岚儿现在住的那一套，比起陈思蔓住的那套一居室，更是不如了。 “这一个月房租钱多少？”凌岚儿问。 “1500，付三押一，阴面这个小卧室是我的，阳面这个大卧室房东奶奶住。”冉峤说。 凌岚儿点头，“嗯，那还行，离咱们公司近，这回你可以睡懒觉了。” “嗯，主要我觉得这个房东奶奶人挺好的，房租也便宜。” 晚饭是冉峤自己做的，大白菜熬大骨头汤，三个人一人一碗。 比起生活，冉峤照着陈思蔓差点火候。 饭做的随意，虽说刚搬过来，屋子还没得及收拾，但床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被子枕头就那样胡乱堆放着，桌子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琳琅满目，摆的满满登登的。 凌岚儿和陈思蔓并不在意，本是同事关系的三个女孩凑到一间小出租屋里，气氛倒是温暖如春，算是惬意。 当然，这其中公司里的八卦消息起了不小的作用。 “我发现段总跟宋璇关系好像也不咋地。” 冉峤和宋璇仍旧不对付，不管她在练一森下面，还是在段翔下面，都要被宋璇踩在脚底下。 陈思蔓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地说道： “宋璇天天一张脸就像谁欠她五百万一样，她跟谁关系好像都不咋地，不过我平时跟她基本没什么交集，具体不太清楚，点头打打招呼而已。” 凌岚儿不动声色，低头翻弄着手机，有两条陌生号发来的短消息，她猜出那是邢南那个讨厌鬼发来的。 “她好像对你态度还蛮好的。” 冉峤见凌岚儿不搭话，有点不悦。 “谁？我吗？” 凌岚儿抬头看着冉峤，冉峤点点头。 “我除了给她团队招人，平时也没啥交集。” 凌岚儿不愿背后说人是非，当然她确实也不知道人家是非。 “你们招聘团队里的人对你意见都挺大的，你知道吗？” 冉峤冷不丁冒出一句，凌岚儿简简单单回答： “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大家都表现在脸上了。 “你不想想原因吗？” 冉峤眼神里有几分挑衅，凌岚儿没有第一时间站在她的角度抨击宋璇，她心里不爽。 陈思蔓抢话：“能有什么原因啊，刚升了职，都嫉妒她呗！” 凌岚儿看着冉峤，笑道： “你觉得什么原因呢？你怎么知道的？他们都说什么了？我也纳闷呢。” 凌岚儿的笑容有了几分锋利。 冉峤得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说： “我觉得就像思蔓说的，嫉妒你，她们说你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要不是段总支持你，你肯定上不来。” 冉峤利用转述的方式，故意戳凌岚儿的肺管子，其实这话不是别人说的，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好吧，你真厉害，你这还没转正呢，就打入我们招聘团队内部了，真牛！” 凌岚儿脸上没了笑意，说完站起身，对陈思蔓说： “你先在这玩儿吧，我先走了。” “我也走，我困了。”陈思蔓也起身，跟在凌岚儿身后。 冉峤脸上挂不住，看出凌岚儿真生气了，没话找话，对凌岚儿说： “这水果你拿回去吃吧，那么多我也吃不完，你们来我就很开心了。” 凌岚儿笑言： “帮你暖房嘛，应该的，谢谢你的白菜大骨头，我住的远，太沉，懒得拿。” 说着转身看陈思蔓，说： “你刚才不还吵嚷着吃水果吗？你离的近，你喜欢什么，拿回去吃吧。” 陈思蔓一副开玩笑的口吻： “我都喜欢怎么办？” 凌岚儿顺杆爬：“都喜欢，都拿走。” 陈思蔓笑对冉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弯下身，抱起了那两箱精品水果。 第122章 “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从冉峤家出来，陈思蔓抱着两箱水果，跟在凌岚儿身后。 凌岚儿柔声细语，“还好，我就是心情不大好，冉峤说的也没错，我最近工作上确实遇到了挺多阻碍。” 陈思蔓关切道：“刚才冉峤在，我没问，我看你眼睛都肿了，你怎么了？” 凌岚儿沉声：“我离婚了。” “真的？离得好！分了多少钱？”陈思蔓兴奋的差点把两箱水果扔到地上。 “一分没分到。”凌岚儿淡然。 “一分没分到？怎么搞的？不是跟你说让你要钱吗？是他出轨了，就应该让他净身出户。” 陈思蔓有些激动，又有点不太相信凌岚儿的话，她见过崔晨凯，看穿戴肯定是有点钱的。 “他没什么钱，我就是想离婚，钱不钱的，我自己能挣。” 凌岚儿不想透露崔晨凯的事，只是之前陈思蔓碰巧看到了她婚姻里的不堪，她在她这里结个尾而已。 “自己能挣多少钱？你的工资也不能比我高多少吧？自己挣钱太慢了，上海的房价涨那么快，租房子都快租不起了，男人的钱不要白不要！我看你就是缺心眼！” 陈思蔓说到激动处，有些愤愤然，她真觉得凌岚儿有点傻。 “有什么条件就过什么生活呗，哪像你，幸福小孩儿，有家里托举。” 凌岚儿发自内心的感叹，陈思蔓没接话。 回到家，时间还早，凌岚儿重新复盘了自己这段时间在工作上存在的问题。 担任招聘主管这段时间以来，她确实没有全力以赴，离婚官司分散了她一部分精力，另一部分精力虽然基本都倾注在工作上，但其实都还是按照过去的工作习惯，按部就班的推行的。 工作方式跟段翔直管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招聘业绩却比之前明显下降了。 主要原因在于凌岚儿成了招聘团队负责人，个别同事不光自己工作懈怠，还拉帮结派传播负能量。 凌岚儿碍于之前同事之间的和睦关系，没拉下脸去得罪人。 这就助长了个别人的嚣张气焰，以为她凌岚儿是颗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凌岚儿心里明白，段翔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其实私底下在默默考验凌岚儿的管理能力和抗压能力。 招聘团队招聘业绩下降，做为团队负责人，凌岚儿首当其冲要负责任。 冉峤今晚上说的那些话，凌岚儿虽然不爱听，但恰恰是那些话话，调起了她的危机意识，警示她不能再继续躲起来鸵鸟。 凌岚儿拿出纸和笔，伏案写写划划。 眼前，摆在她面前的无非三条路： [要么走。] 失业？凌岚儿不敢想象，没有这份收入，她真的要揭不开锅了，要想在上海活下去，她就绝不能失业。 [要么重新降职到招聘专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同样的道理，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光别人会瞧不起，凌岚儿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精神劲儿没了，就全完了。 [要么破釜沉舟，不破不立！] 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做领导的，既然公司给了她凌岚儿这个机会，她就得勇敢冲一冲，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凌岚儿按照自己的过往经验，比对现有的管理制度，查漏补缺，熬夜做了一套新的招聘绩效考核管理制度。 新官上任，她们给下马威，凌岚儿就在她们头上烧把火。 她们可以不听她的，公司审批通过的制度，她们总不敢违背。 凌岚儿就按照制度去考核她们，绩效不合格？不好意思，该扣绩效扣绩效，该滚蛋滚蛋！ 都是来打工的，业绩搞不上去，关系处的再好，都是白扯。 想明白这些事，凌岚儿心里豁然开朗，好好的睡了个安稳觉。 周一一大早，凌岚儿把昨夜里做的资料打印一份，敲响了段翔办公室的门。 凌岚儿把文件递给段翔，把自己的思路又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遍。 之后，足足有一分多钟，段翔拿着资料一页页认真翻看，然后把文件“啪”的一下拍在办公桌上，动静之大，隔着玻璃门传到了公共工作区域，好事者纷纷抬头去看，其中就包括坐在段翔办公室门口的冉峤。 段翔欣慰地看着凌岚儿，说： “很好！不错！我早就等着你办这件事呢！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段翔是个不扫兴的领导，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凌岚儿很欣赏他这种直来直去的管理风格。 凌岚儿还记得，她刚入职还在试用期的时候，推荐上去面试的人选没写面试评估表，段翔拿出一张空表，当场让她补。 她随手拿了一支红笔，洋洋洒洒写下了她对那个人选的评估意见，递给了段翔，段翔看都没看，当着她的面，一句话没说，噼里啪啦把那张评估表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凌岚儿至今都牢牢记得，初入职场，她犯了一个多么低级又愚蠢的错误，她的领导是那样处理的。 她不记恨，反倒越发的尊重他。 得到了段翔的表扬，又被暗示执行力不够，凌岚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做声。 段翔接着说： “你的思路，我基本认同，文件先放我这儿，我抽时间看看，下班前我给你反馈意见，到时候直接下发执行。 你记住：做事要简单！要快！犯不了什么大错，不要畏手畏脚，放开手去干！错了也没事，公司给你试错的机会。” 凌岚儿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段总！” 凌岚儿走出段翔的办公室，冉峤起身跟凌岚儿示好，刚才段翔在办公室说的话，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怎么了，有事？”凌岚儿轻声问。 “咱去哪儿去说。” 冉峤指指旁边一个闲置的洽谈室。 两个人走进去，面对面坐着，凌岚儿等她说话。 “昨天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对，让你生气了？” 冉峤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她担心凌岚儿因为昨晚的事给她穿小鞋。 凌岚儿坦然说：“她们背地里说我，我是不开心，不过我挺感谢你告诉我的，谢谢你。” 第123章 “其实，我对你没什么恶意，段总告诉我， 你默默关照我很多，谢谢你。” 冉峤把话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对凌岚儿话中带刺的行为很不好，此时她倒是真情实意，发自内心的友善。 凌岚儿心软，她敞开心扉接住了冉峤的友善，温和地看着冉峤的眼睛，说： “也没什么，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招到的，我真心希望你顺利过了试用期，以后再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上的，我一定会尽力。” “哎，我都觉得我可能过不了试用期，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碍宋璇的眼了，她有时候在我们一起开会的时候，当着段总的面都怼我。 我现在是段总的人，宋璇她不给我面子就算了，也不给段总面子，你都没见她那嚣张的样子。 她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段总还是他的上级呢！” 冉峤心里有羁绊，她现在跟宋璇接触的越来越多了，而且很多时候都得面对面的打交道，光是宋璇对待她的态度，每天都够她难受上一阵子。 又是同样的抱怨，凌岚儿只能无奈地笑笑，说： “这些不重要，你做好你分内的工作，不管她对你什么样，你拿出该有的职业态度就好了，你是来工作赚钱的，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别让人家影响了你自己的心态。 工作上，谁还没有个不顺心的？我自己还不是一团糟！” 凌岚儿做人事两年，为公司招来很多人，在这些人的新手期，为他们解决了很多的疑惑，她能做的就是为心态消极的员工倾注尽可能多的正能量。 当然，凌岚儿被说成是习惯性灌鸡汤也是常有的事，这些人的心情，凌岚儿是能理解的。 毕竟，很多时候，她也会自我代入，如果自己遇到了那样的窘境，可能还未必有人家做的好呢，因为，说起来总是容易，做起来却有各种各样的难。 但凌岚儿确信，做好自己总不会错的！ 她虽然只工作了两年，但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入职和离职，尤其是那些被动离职的人，大多都是毁在自己的心态上。 对于冉峤和宋璇之间，凌岚儿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宋璇是个有能力也棱角分明的人，又有着上海本地人的优越感。 对于冉峤这种有几分魅惑姿色，想靠美貌取胜，目的性强，明显很有物质欲望的外地女孩，宋璇是发自内心的瞧不上的。 宋璇倒不是排斥外地人，她对凌岚儿的态度就一直很柔和，甚至在人员配置上，凌岚儿会站在专业的角度给出不同的意见时，她也是可以采纳的。 宋璇欣赏的是谦虚低调对工作秉持认真态度的人，而冉峤给她留下的印象，从第一天就已经定格了。 太过张扬，可能吸引了一部分男粉，也获得了一些普通女孩的羡慕，而同样也会遭到相当一部分人的嫉恨。 不过，那些人没有宋璇那么硬气，不敢表露在外罢了，可最难防、最阴险的，恰恰是在笑脸和友善隐藏下的暗箭。 冉峤眼下的难受，是宋璇对她的态度，谁难受谁改变就好了，但凌岚儿却又无法说的太深入。 宋璇，人家把工作和团队都弄的风生水起，她可是公司和老板面前的红人，想让她改变对冉峤的态度，怎么可能呢？ 冉峤说：“行吧，谢谢你啊，岚儿，跟你聊完我心里舒服多了，中午一起吃饭啊？我请你。”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饭，自己做的。”凌岚儿笑笑。 “行，那改天，反正我们离的近，周末可以一起玩，逛街什么的，叫上陈思蔓。” 冉峤知道，在公司里发展几个关系好的，是有必要的，一个前台，一个人事，都是重要的信息来源。 凌岚儿点点头笑笑，没说话，说起逛街，她就想回避，穷是她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省吃俭用还来不及呢。 透过玻璃，洽谈室走过去一个胖胖的身影，刻意驻足往洽谈室里看了看冉峤和凌岚儿。 被冉峤捕捉到了，她往前探了探身子，轻声问凌岚儿： “刚那走过去那个女的也是做招聘的吧？” 凌岚儿往外瞧瞧，看到那个胖胖的身体，刚落座，视线跟凌岚儿恰好对上。 凌岚儿不动声色回过头，对冉峤说： “是我们团队的，叫许琳。” 冉峤意有指道：“她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吧？” 凌岚儿：“也没有，比我大两岁，现在孩子小，带孩子操劳的，公司的老员工了，好像比宋璇来的都早。” 冉峤说：“你防着她点，我无意间在洗手间听到她抱怨，说‘招聘主管凭什么让你做，干的时间久的有的是，说就不听你的，看你怎么办。’ 她是不是上海人？上海女的，尤其是结了婚的，天天就盯着芝麻大点小事，最喜欢做的，就是给人使绊子。” 凌岚儿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明明她都是能感觉到的，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也只能笑笑，说：“随她吧，工作又不是给我做的。” 凌岚儿不想在外人面前评判自己团队里面的人，她看过管理方面的书，知道这是管理人员最忌讳的行为。 凌岚儿是许琳招进来的，刚入职时，凌岚儿是个刚毕业的职场新人，许琳还带了她一阵子。 当时许琳大着肚子，没过多久就去休产假了，嫁了个上海老公，家里有几套房子，有车，经济上基本没有压力，休完产假回来，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工作上一直是敷衍了事的态度。 说不上差，但也只是勉强完成任务的状态，她和凌岚儿之间一直都客客气气的，互不干扰，各做各的，甚至分到难招的硬骨头岗位，她都给凌岚儿商量，让凌岚儿帮她分担。 就在凌岚儿的任命通知下来的当天，许琳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态度完全变了，连对话的时候都是斜眼看凌岚儿。 团队里的其他人被许琳带着头，也都跟着学，抱团排挤凌岚儿，原来中午大家热好饭，还都叫上凌岚儿围在一起吃，现在已经完全把她排除在外了。 第124章 下午，段翔把凌岚儿叫到办公室，就凌岚儿早上提交的那份招聘绩效管理制度提出了几条修改意见。 凌岚儿很快改好，重新打印了一份给段翔，段翔认真看完之后，对凌岚儿说： “很好，效率挺高，你现在就去发邮件，把你的思路逻辑言简意赅描述出来，附上这份文件，发给练总，同时抄送给我。 如果练总这边没有问题，你就发文公布，从下个月开始，由你监督执行。” 段翔是个工作狂，凌岚儿的思路清晰，一点就通，他很满意。 目前招聘工作是练一森重点关注的工作，他刚刚拿到一笔投资，公司处于扩张阶段，各个部门急缺人才，段翔身上同样承担着招聘的压力，如果凌岚儿能主动挑起这个担子，他很愿意推凌岚儿一把。 凌岚儿照段翔的安排，发了邮件，并发了微信提醒练一森查看。 快到下班的时间，练一森回复了邮件，两个字：“同意！” 赶在下班的前一秒钟，凌岚儿提交了文件审批流程，五分钟内，段翔和练一森审批通过，文件同时下发给了招聘团队内的所有成员，同时抄送给人力资源部薪酬组，做为核算工资的依据。 流程提醒跳出来的时候，有招聘的同事还没走，几个人凑在凌岚儿不远处蛐蛐： “我去！真行，太讨厌了！” “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是个打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以后是没好日子过喽。” “……” 几个人声音都不大，但足以让凌岚儿听得清楚，她却全当没听见。 私下抱怨是她们的自由，抓她们的工作结果是她的职责和义务。 在这些人的排挤下，凌岚儿不再想着顾及情面，一颗柔软的心在一点点变得坚硬。 但令凌岚儿始料未及的是，即使她没想过要单独针对任何人，她只是为了把工作做好，却狠狠地触及到了一群人的利益，一场暴风雨正逐渐聚拢，即将向她袭来。 “许琳姐肯定还没看到呢，要是许琳姐看到，估计要气炸了。” 说这话的是跟凌岚儿差不多时间入职的魏燕燕，之前两个人相处的也还可以，但自从许琳跟凌岚儿对立之后，她就开始站队，因为凌岚儿为了抓业绩，让她不舒服了，她明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开始鼓动许琳给凌岚儿使绊子。 “琳姐，您看看OA。” 邓晓甜被魏燕燕提醒，在她们几个人的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了许琳，许琳吩咐过她，不论听到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邓晓甜是许琳带的实习生，原来见到凌岚儿还岚儿姐岚儿姐的，叫的好甜，现在见许琳跟凌岚儿不对付，她直接就不理凌岚儿了。 许琳看到消息的时候，刚坐上地铁，她细细看了一遍新发布的招聘绩效管理制度，又对照自己过往的招聘业绩算了一下，基本每个月都会被扣掉大几百甚至小一千块钱。 “她妈的，小贱人，这是不想让人活了！” 许琳被气的，在地铁上情不自禁骂出了声，地铁里人挤人，她的辱骂声引来旁边人的侧目，才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冷不丁突然改制度，她跟你们谁提前商量过伐？我反正不知道。” 许琳在她们一帮子的小群里问话，她的学历是大专，工作已经五六年了，正儿八经的工作能力不见涨，给人使绊子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她最近好像往段总办公室跑的挺频繁的呢。” “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要修改制度。” “。。。。。。。” 群里人都是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事先都不知道要对招聘绩效管理制度作调整，许琳冷笑，突然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段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他俩不会有什么吧?说实话，凌岚儿长的也还可以。”发这段话的人是魏燕燕。 “你有病吧？你什么眼光？我看她都没有你长的好看！” 许琳手指头戳的手机键盘砰砰响，她现在是听不得谁说凌岚儿一点好，哪怕那话是想往凌岚儿身上泼脏水，但对于凌岚儿和段翔之间，她是私下跟人议论过的。 但涉及领导，许琳这种老油条是绝对不可能在线上留下只言片语的把柄给别人的，嘴上说说便罢了，哪说哪了。 许琳的手指在手机上乱飞，继续发消息：“咱们这个群，除了凌岚儿和她带的那个小实习生，招聘团队的人都在这儿了，招聘一共八个人，六个人事先什么都不知道，凌岚儿她是真不拿我们当事了，直接搞一言堂了？事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她什么时候权力那么大了？琳姐你最有经验，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魏燕燕马屁拍的“啪啪”响，她不敢跟凌岚儿顶，只会背地里搞事。 群里马上有人跟上：“对，琳姐，你说吧，那制度弄的什么鬼玩意！我们都不做，让她自己做算了！” 许琳看火烧的差不多了，马上又发出一条消息：“明天我们一起去找段总。” 群里一下清静了，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许琳看了无数次手机，直到她到家，也没有再收到一条消息，她气的嘴里直骂： “一群鳖孙，只知道背地里瞎吆喝，关键时候都他妈缩起头来当乌龟！” 公司里，凌岚儿还在看简历，脑子里全是制度的事。 刚才同事叽叽咕咕围在一起，时不时还笑出声，她当时回头看了两眼，试图跟某个人对视，看她们会不会问她有关制度的事。 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但她能感觉到，那些人的余光都能看到她在看她们。 “岚儿，还不走吗？” 说话的人是魏燕燕，她看凌岚儿的眼神有几分嘲弄的意味，在此之前已经有一阵子不主动跟凌岚儿打招呼了。 凌岚儿礼貌浅笑：“嗯，简历还没看完，刚才发的制度看了吗？” 魏燕燕思量片刻，笑道：“还没来得及看，怎么突然就修改制度，原来的制度不好吗？” 第125章 凌岚儿放下手中的活，正视魏燕燕： “那你说说原来的制度好在哪？” “好…好在哪，我怎么知道？不是一直都在用着的吗？” 凌岚儿突然端出来领导姿态，魏燕燕一时招架不住，露了怯，她本以为凌岚儿会像往常一样和善，大着胆子打算上来踩一脚的，却不曾想吃了瘪。 凌岚儿冷声：“制度是要不断迭代更新的，不同的阶段适用不同的制度。” 魏燕燕有点不服气：“那你也不能不跟大家商量就改了呀。” 凌岚儿鼻息哼出一丝冷气，没有任何表情，回过头不再搭理魏燕燕。 魏燕燕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又来了劲儿，舔着脸上前，继续说： “说什么不同的阶段适用不同的制度？！ 那你说说现在是什么阶段？跟上个月、上上个月有什么不同？ 怎么你当上招聘主管了就非得要改制度，当上招聘主管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 凌岚儿冷哼， “那我请问你，你莫名其妙说这么多，到底是对我改的制度不满意，还是对我当上招聘主管不满意？” 魏燕燕一时语塞，懵了，凌岚儿又没按她心里的套路出牌，但又不想认输，她和凌岚儿差不多时间入职，她自认为和凌岚儿水平相当，于是，最后憋出一句： “都不满意！” 凌岚儿应声：“好，那你明天跟公司投诉我，招聘主管你来当，制度你来改！” 说完，凌岚儿收拾东西，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公司。 留魏燕燕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 上海虹口区一处三室一厅的大平层，许琳连晚饭都没吃几口，孩子扔给老公和婆婆带。 一个人在电脑前百度搜索各种整同事的妙招，把后槽牙咬的嘎嘣响，她现在恨不得凌岚儿立马出点什么事人间消失。 “你怎么啦今天？孩子也不带。” 许琳的老公走上前环抱住她，轻声询问，态度十分温和。 他比许琳要大上差不多十岁，因为形象不太讨喜，三十大几才娶上老婆，所以平时对许琳一直很忍让。 “柳清清你别烦我！没看我忙着呢吗？” 许琳使劲推开柳清清，丝毫不掩饰那极度厌恶的表情。 “原来的同事成了领导，看不惯，怎么整整她？哈哈哈……” 柳清清厚着脸皮凑到电脑前，读出了屏幕上的那两行黑体加粗的大字，禁不住失声大笑。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人家当领导你有什么看不惯的啦？你以为领导好当啊？要承担压力的好伐啦！” 许琳已经脱掉通勤装换上了睡衣，圆滚滚的身子更显臃肿。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因为生孩子再没有瘦下来的身子。 再想想凌岚儿那爽利单薄的身型，还有那清晰的下颌线，那周身都洋溢着的青春。 她是发自内心的羡慕的。 许琳不停在镜子面前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脸上堆满了郁闷，对老公埋怨道： “柳清清，我为了给你生孩子，瞧我现在都变成煤气罐了，形象都没有了，指望什么升职？！” 许琳把自己没当上招聘主管的原因归咎于她没有凌岚儿好看，她就是觉得段翔对凌岚儿有偏爱。 柳清清无奈：“哎呀，宝贝呀，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什么？想明白什么？我心里不爽，你看不出来啊？她当初还是我带出来的，现在成我领导了，凭什么？！ 我工作时间比她长，在公司比她资历深！我是最应该做这个招聘主管的！” “来来来，你坐下，我跟你说。” 柳清清扶着许琳的肩膀，把她摁在柔软的沙发里。 “你当这个招聘主管不就为了多挣点工资，过一下当领导的瘾，是吧啦？” 许琳苦丧着脸不吱声。 柳清清继续说：“你放眼看看，你们公司有几个外地人像你一样能在上海的市中心住这么大的房子的？” 物质是柳清清得天独厚的优势，当时许琳就是看上的这些才愿意跟他结的婚。 许琳脸色稍微转缓了些，得意道： “这倒是！就那个小贱人还住出租屋呢！” 柳清清满意的接话：“对呀！咱住大房子，有车子，又没贷款，我也没缺你钱花，你非得在工作上跟人家比，挣那仨瓜俩枣干什么啦？ 她愿意累，让她累去呗，再怎么累，这辈子也住不上你现在住的房子。” 柳清清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消除许琳的敌对情绪，不让她在单位里惹事，另一方面说的其实就是社会现实。 他在职场上多年，见过很多做领导的外地人上下班要挤公交地铁、住出租房，叫个外卖可能都要比比价。 而一些做着基层岗位的上海人，则上下班开着价值不菲的车，住着自家宽敞明亮的房子，挣几个花几个，日子过的悠哉悠哉。 当然也有混的特别好的外地人，但在公司上班的，大多都是普通人，日日节俭地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就算有房有车，那也都是背着债的。 “是，我看她的衣服都是廉价货，一副穷酸相！” 许琳口气仍然愤愤的，柳清清的话只是让她多了一些新上海人得优越感，她继续坐回电脑前搜索整人的链接。 快九点多的时间，孩子闹觉哇哇哇哭个不止，许琳听到也不管，任凭婆婆抱着。 老婆子实在忍不了，抱过孩子就塞到许琳的怀里，嚷道： “什么了不起的工作？！ 挣不了几个钞票不说，还天天回来丧着个脸！ 你说说都多长时间了？！ 好吃好喝伺候着，谁欠你的？！ 不愿意干别干，回家来抱孩子！ 不到两岁，正是要姆妈的时候！ 哪个重要不知道呀？！” 老婆子家里经济条件好，腰杆子硬，儿子拿着当个宝，她可是打心底里排外的。 许琳嫁给她儿子，她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就算比她儿子小个十来岁，她也不惯着，反正孩子都生了。 许琳受着不说话，她怕婆婆，这是一进门就立下的规矩，但受的气总归要找个途径发泄出去的，在家里发泄不出去，那就到公司里发。 柳清清晚上跟他说了那么多，她又悟出了一层道理，那就是凌岚儿在上海就是个浮萍，没根，没后台，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第126章 周二早上9:30，是人力资源部周例会的时间，凌岚儿一大早就来到办公室做准备，她料到会上段翔会提新制度的事。 自然许琳来的也很早，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脑补了许多整治凌岚儿的画面，她还是要在开会之前带着她那帮小团体去段翔那里参凌岚儿一本。 “我昨天在群里发的消息你们看到了吗？” 许琳明知故问，她心里恼火，昨天群里她发的那条消息到现在都没人理会。 “啊？” 几个人互相对视，故作惊讶，回应了，又好像没回应，背地里怎么说怎么骂都行，但都不想跑到领导那去当刺头。 “琳姐，我陪你去！” 魏燕燕走过去，扶住许琳的肩膀，声音有点大，故意让凌岚儿知道，她昨天被刺激到了，心里窝着火。 “你们呢？！” 许琳看着另外几个人，盛气凌人。 其中有人说道：“琳姐，待会不是开会吗，会上说呗，你起个头，我们都帮你讲话。” 许琳愤愤：“不一样！会前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你以后每天做牛做马也得被扣绩效。” 除了魏燕燕还站在她身边，其他的人都闷着头不说话。 许琳见状语气缓和些，补充道：“你们就跟着我进去，愿意说话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 魏燕燕走过去一个个拽起来，“哎呦，扭扭捏捏的，走啦，走啦！” 一个个人从凌岚儿身边经过，魏燕燕过去的时候还故意蹭了她一下。 凌岚儿眼睁睁看着六个人进了段总办公室，她莞尔一笑，心里确实不太舒服，她怎么都没想到，升职之后面临的第一件大事，竟是下属的集体反对。 “段总早！” 许琳等六个人进了段翔的办公室，狭小的空间内被挤的满满登登，在到处是开放式办公位和透明玻璃办公室的公司里，这架势算得上一个大阵仗了。 所有人都在猜招聘团队出了事，做为招聘团队的负责人，凌岚儿自然也迎来了很多疑惑的注视，她尽可能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拿着鼠标的手却在无意识地晃动。 凌岚儿感觉自己仿佛被推到了漩涡的中心，导火索就是那份被修改的制度，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激进了，上来就搞变革，商鞅变法之后死去，自己会怎么样呢？ “诶！许琳是不是在搞事情？带那么多人去段总办公室。” 冉峤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给凌岚儿发来微信。 “随她便。” 凌岚儿故作洒脱回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逼迫自己必须勇敢面对。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凌岚儿起身去接了一杯温水，喝一口，往段翔办公室瞥了一眼，段翔和许琳面对面而坐，其他人都站在许琳的后面， 凌岚儿暗自思忖，她倒挺有号召力。 许琳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能带这么多人进段翔的办公室，她引以为傲，一心想着扳倒凌岚儿的她，却无意中犯了大忌。 带那么多人进领导办公室，是什么意思？是示威吗？还是要罢工？ 段翔身经百战，他当然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这些人来他办公室是为了什么。 许琳如此大张旗鼓，工作上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没有哪个领导会待见不解决问题却在团队当中制造内耗的人。 段翔心中不悦，但脸上依旧随和，先开口： “哟，这么多人来我办公室，还是头一次哈，我这小办公室都快装不下了，来找我什么事？我这只有一把椅子，你们谁坐下？” 段翔如此点拨，一是表明他对这么多人造访他的办公室表示不悦，二是暗示她们这些人都是同级别的，他对谁都不另眼相看。 “琳姐，你坐。”魏燕燕把许琳推到椅子跟前，许琳坐下。 段翔随和一笑：“好，那许琳你来说，什么事？” 许琳故作沉稳：“段总，昨天修改的制度有点突然，这关系到每个人的收入，凌岚儿事先都没跟大家讨论，她这样做严重影响了招聘团队的稳定性。” “你们内部没讨论？”段翔问出一个他最不关心的问题，正是用人之际，他尽量给许琳留点情面。 “没有，我们都不知道就发下来了！”魏燕燕抢话。 “那行，待会不是开会吗？会上大家再讨论。”段翔敷衍，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许琳没有起身的意思，思量片刻说： “段总。我们都觉得凌岚儿不适合做领导。” 段翔眼睛盯着电脑，面无表情，问： “嗯，说说你的理由。” 许琳泛泛道：“她工作经验太少，也不具备领导能力。” 段翔继续看电脑，说：“不具备领导能力？你举个例子。” 许琳语塞。 段翔看向许琳，说：“你先想一会儿。然后把头转向其他人，问：“你们呢？也都觉得凌岚儿不适合做招聘主管？说说理由。” 其他人都低下头不作声，许琳又急又气，大脑一片空白，等段翔转过头再问她时，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都不说？没想出来？没想好就回去再想想，想好待会开会的时候说。” 段翔抬头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眼，个个都讪讪的。 从段翔办公室出来，许琳低声抱怨：“你们一个个怎么都不说话啊？” 一个人低声咕哝：“不是说不用我们说话的吗？” “段总都问了，怎么不说？” 许琳质问，那人住了嘴，一个个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嘿！嘿！估计许琳没占到便宜，脸色不好看。” 冉峤给凌岚儿发微信，她看到凌岚儿身处如此境遇，心里平衡了不说，宋璇对她只是态度上而已，凌岚儿这事比她的大多了。 凌岚儿看冉峤发来的消息，禁不住笑了，她笑冉峤怎么就成了她的报信员了？ 许琳看到凌岚儿的笑，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她觉得凌岚儿在嘲笑她，于是直接停住脚步，大声质问凌岚儿：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凌岚儿莫名其妙回复：“又没笑你，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第127章 “你惹我了，装什么傻？！” 许琳恼羞成怒，大脑瞬间充血，脸涨的通红，一阵恍惚之后，在她心中积压已久的憋闷终于爆发了。 已经坐在工位上的魏燕燕见许琳炸了，心里痛快极了，赶紧凑热闹走过去站到了许琳的身边，帮腔道： “凌岚儿，你怎么回事？不就当个小领导吗？琳姐可比你有资历，你别找事！” 魏燕燕接着转向许琳，轻声道：“琳姐，消消气，她现在是领导，咱们都得归她管。” 表面上劝解，实则火上浇油。 许琳和魏燕燕的动静都不小，周围的很多同事从段翔办公室就开始追瓜，一直追到这里。 凌岚儿成了众多视线的聚焦点，她的脸被气的煞白，她的心中何尝没有积怨，要站起来跟她们大吵一架吗？ 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指腹，极力压制着翻江倒海的情绪，一对二，吵不过不说，还让人看了笑话，以后工作更难推进了。 强不起来就先示弱，凌岚儿静静坐在那里怔了一会儿，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熬过的心酸，双眸马上红了，她哭了，对，两行清泪哗哗的往下落。 以为占了上风的魏燕燕和许琳两个人，怒火中烧的四只眼睛立马慌了神，[把人欺负哭了？] 凌岚儿站起身，两只手轮替着擦眼泪，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哭了，之后她看看许琳，又看看魏燕燕，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凌岚儿清清嗓子，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意见那么大，我只是想把工作做好，你们如果对我不满意，可以直接对我说，上班时间这样针对我，不光影响我，也会影响别人。” 凌岚儿的声音很温柔，但足以让想听到的人都能听到，说完，眼泪又骨碌碌滚出来。 许琳和魏燕燕再不敢说话了，只尴尬地立在那里，连她们自己都觉得，再多说一句，又是在欺负人了。 “姐，给，你怎么了？！” 一个身着休闲装、斜挎单肩包、满脸洋溢着青春的大男孩出现在凌岚儿身边，因为骑自行车，被风吹在一边的头发遮住一点点眼睛，散发出些许不羁的气质，他把纸巾递到凌岚儿手里，然后冷眼看看许琳和魏燕燕，两个人脸上都尴尬地挤出讪讪的笑。 男孩是凌岚儿带的小实习生柯一鸣，他是附近一所大学里大四的学生，从大三暑假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月了，许琳和魏燕燕那些人明里暗里给凌岚儿使的绊子，他心知肚明。 说来也是好笑，不管她们怎么排挤凌岚儿，对他这个小实习生倒一直客客气气的，虽然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 柯一鸣今天迟到了，刚风风火火窜到办公室，就看到凌岚儿被许琳和魏燕燕围着，她刚说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心里正暗暗骂许琳魏燕燕这些不正经工作专爱搞事情的八婆。 直到走到近前，才发现向来理性坚强的凌岚儿竟哭成一副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模样，在他理想的青春里，突然就萌生出保护弱小的冲动。 凌岚儿看到柯一鸣，立马止住哭，一把揩掉脸上的泪痕，说： “没事，我刚给你发了一份文件，你好好看看，待会开会的时候要用。” 柯一鸣摘下挎包，洒脱地甩甩头发道： “哦，好。” 许琳和魏燕燕默默走回自己的工位，看热闹的人的眼睛都转回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一场风波暂且告一段落。 “姐，你没事吧，你就当她们是……空气，别放在心上！啊～” 柯一鸣给凌岚儿发去一条微信，还故意加上个语气词，像是在哄小孩子，其实他本来想说：“你就当她们是屎！” “没事，专心工作。” 凌岚儿很快给他回复。 “嗨！柯一鸣，你怎么迟到了？” 邓晓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笑眯眯地站在柯一鸣跟前，怀里还抱着一个手提纸袋，里面装的全是吃的。 “班级里有点事。” 柯一鸣抬头，也报以微笑，礼貌回应，他早就觉得邓晓甜可能对他有点意思，但他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所以刻意跟邓晓甜保持着距离。 “肯定没吃早饭吧？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我这里有好吃的跟你分享。” 邓晓甜笑靥如花，说着就从怀抱的纸袋里找吃的，什么小蛋糕、脆脆肠、卤蛋啊等等一小堆摆到柯一鸣的桌子上。 “谢谢！我带早餐了！我妈不让我吃这些垃圾食品，也说对胃不好，你拿回去。” 柯一鸣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把邓晓甜刚刚放下的吃食全捧起来，然后站起身装回邓晓甜怀抱的纸袋子里，继续忙自己的事。 这时旁边有人起哄：“邓晓甜，我们也都没吃早餐，也不见你关心关心我们呢？见者有份啊！哈哈……” 邓晓甜不高兴，脸色潮红，恨恨地给了柯一鸣一个白眼，又不敢得罪那帮起哄的人，一袋子吃食很快被分光，讪讪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柯一鸣，他一脸若无其事地盯着电脑屏幕，屏幕里显示的是凌岚儿发他的文件。 9:30，大会议室里，十几个人围坐在会议桌的两边，段翔坐在中间，凌岚儿坐在他的左手边，柯一鸣挨着凌岚儿坐。 许琳特意看了看凌岚儿的脸，她脸上已经完全没有曾哭过的痕迹。 凌岚儿特意在开会前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人现在清清爽爽的坐在那里，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会议上先说薪酬绩效和员工关系等方面的事，到月底了，例行事项卡时间节点的再着重提醒一下。 段翔交代完所有，环视一周，道： “好，没其他问题的话，招聘团队留下，其他人都可以离场了。” 招聘团队的人静静目送同事离场，心态却各不相同，大部分人，包括邓晓甜，都在等着看热闹，最好再大吵一架才好呢，吵个你死我活，反正知道自己是虾兵蟹将的角色，火再大，也烧不到自己身上。 许琳和魏燕燕心里却有点发虚，她们怕凌岚儿再哭，实质是担心段翔发现她们的恶。 而至于凌岚儿，她眼神坚定，心中却有种壮士赴死的悲壮感。 第128章 无关人等离场之后，会议室里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的到，而这死寂的空气中却隐隐带着点火药味。 段翔倒是置身事外，因为这是下属之间的对抗，但问题既然已经暴露出来，就必须得解决，因为招聘的事他等不了，公司更等不了。 许琳带着一帮人离开段翔办公室后，他就一直在思量； 许琳这么一闹，事情就等于已经挑明了，段翔心里通透，当领导的，也就赚个当面的服从，背地里人家想说你什么就说你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不论他藏着掖着处理这件事，还是在许琳这帮人面前为凌岚儿说话，都会落人话柄。 与其这样，那就把事情摆在台面上，面对面解决。 段翔也想趁此机会看看，凌岚儿除了能做好招聘这件具体的事之外，是否具备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 如果能，那皆大欢喜，他之后也可以放开拳脚培养； 如果不能，甚至凌岚儿品性上如果存在不可弥补的缺陷的话，他日后也可能会因为用错人而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为了防患于未然。 所以这次，对于凌岚儿来讲，要么从此就立住了，要么应了许琳那句话：“不适合当领导”，只能下去了。 “把门关上。” 段翔打破了这场沉寂，指着会议室的门，让坐在门旁边的魏燕燕把它关上。 随后，段翔扫视全场，眼睛定格在魏燕燕身上，开始讲话： “大家可能已经感觉到了，我们最近的招聘需求量特别大，原来的那套制度在我来之前就开始用了，所以我让凌岚儿又重新做了一版，大家都看了吧？” ”看了。。。。。。” 有人回应，有人点头。 段翔把修改制度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轻大家对凌岚儿的敌视态度，他是从基层一点点走上来的，他很清楚，在职场上就是存在那么一些人，非但自己不作为，看到积极主动的还要上去踩一脚。 段翔表情随和，看着凌岚儿接着说： “那好，小凌，刚许琳她们几个说，修改制度的事她们压根不知道，是吗？” 这是许琳提出的最明确的疑问，如果凌岚儿事先没有知会她们就提交上去，作为新上任的团队负责人，确实有点欠考虑，段翔该批评就批评。 凌岚儿心中冷笑，果然，挑这个毛病，她看着段翔，淡定道： “我知会她们了。” “哈！” 不等段翔开口，许琳一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夸张表情，不屑的语气词就这么脱口而出。 段翔随和的表情散了，凛然正色道： “怎么了？许琳，有话说话！” 他很反感许琳这种不职业的低俗行为，许琳得不到晋升机会的原因何止是工作能力一条。 “段总，她撒谎！你们知道这个事？是不是都不知道？” 许琳嗓门很大，换成一副胸有成竹的夸张表情，伸长胳膊捞着她前后左右的人，在领导面前这样明目张胆的撒谎，她觉得凌岚儿这回是死定了。 “不知道。。。。。。” 许琳小帮派中有人摇头，有人说不知道，还有人不经意间给凌岚儿一记白眼。 “哪里知会了？真是搞笑！”魏燕燕朝凌岚儿撇撇嘴。 许琳两手一摊，还故意耸了耸她那肉墩墩的肩膀，她觉得这样很有逼格，接着眉飞色舞道： “你看，段总，大家都不知道！” 然后又转头盯着凌岚儿，一脸悠然之色，讥讽道： “凌岚儿，你就是这样做领导的？！撒谎都面不改色，我真服了你了！” 段翔有些失望，看着凌岚儿。 凌岚儿面无表情，只盯着许琳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并不着急讲话。 段翔脸色有些变了，问“小凌，这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段总，我能说一句吗？” 所有人都看向凌岚儿时，柯一鸣举起手，礼貌地看着段总问。 段翔换了和蔼之色，点头道：“小柯，你说。” “昨天上午九点五十一分，岚儿姐在我们的招聘工作群里发了，在座的人，除了段总您，其他人都在这个群里。” 柯一鸣说完站起身，把他的手机递给段翔，段翔接过，的确昨天上午9:51，凌岚儿发出一条消息： “各位小伙伴： 招聘绩效管理制度要做调整，这是初稿，大家看看，如果有不同的意见，请在下午2:30之前提出，辛苦大家！” 消息下面附上了招聘绩效管理制度的原稿。 只有柯一鸣回复了一条：“收到！”聊天对话框之下全是空白。 段翔再往上翻一翻，凌岚儿每次发出消息，每次只有柯一鸣一个人回复，群里的其他人在这个群里像是死了一样。 突然，柯一鸣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这个群里跳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欢快的笑脸跳了几下之后归于平静，是凌岚儿刚刚发的。 整个会议室里，除了柯一鸣的手机震了那么一下，其他人的手机没有一丁点动静。 段翔看看许琳等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寻找着那个在凌岚儿上任没几天就被她们屏蔽了的群。 段翔像是明白了，他无声，看向凌岚儿，凌岚儿淡然笑道： “段总，您看到了，我刚刚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只有柯一鸣的手机有提醒，其他人的都没有动静。” 接着凌岚儿扫视了许琳小帮派里的每一个人，继续说： “我想如果不是你们都默契地把手机调成静音的话，大概是都把这个群给屏蔽了吧？因为几乎我每次发消息，你们都不回。 也许，我有的地方可能做的不到位，我希望大家能直面给我提，只要大家说的对，我肯定接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抱团回避我，让我不舒服事小，耽误了工作事大。” 另外，我担心你们看不到，同样的消息我又发到每个人邮箱里一份。” 说到这儿，凌岚儿笑笑， “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大家看来也都没有去查收邮件。” 第129章 周一上午，凌岚儿从段翔办公室里出来后，被冉峤叫住，在会议室，冉峤提到许琳的时候，其实是给凌岚儿提了个醒。 共事两年，凌岚儿对许琳还是比较了解的，她在工作上得过且过，但在上纲上线薅人小辫子上，确实有一套。 所以，为了防着许琳，凌岚儿回到座位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修改的制度发到群里。 其实在发之前，凌岚儿就大概猜到了这帮人可能把这个群给屏蔽了，不过并不那么确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她们肯定不会搭理她。 至于搭不搭理自己，凌岚儿并不在意，因为如果真的非要得到她们的回复，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区域办公，当面沟通是很方便的。 但凌岚儿不愿意这么做，她知道这些人大多习惯和稀泥，只关心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到火烧眉毛，是指使不动的。 何况，谁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这段时间一个个都冷脸对凌岚儿，她懒得上赶着找她们当面说话。 可从工作角度出发，凌岚儿是发自内心的想把团队里的人都拢在一起，调整一下大家的工作状态，毕竟后面的招聘压力会越来越大。 但凌岚儿有自知之明，自己还没站稳呢，这帮人个个油哄哄的，怎么可能被她改变？ 摆在眼前的困难很现实，却又不能直接去求助段翔，否则她这个招聘主管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力狠狠敲打她们一下，但这又需要契机。 凌岚儿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就被自己碰上了，那么既然逮住，就得狠狠的用！ 凌岚儿看许琳一派都低着头，没有人要反驳她的意思，段翔也一直看着她，她逮住机会继续说： “群消息你们屏蔽了，邮箱你们也不去看，我本可以当面找大家沟通的，这一点确实是我的问题！ 其实我是脸皮薄，怕你们不搭理我，因为前面有几次，我找咱们在坐的个别人聊工作，确实是让我吃了不止一次的闭门羹。” 凌岚儿没有点明是谁，否则会有在领导面前告自己下属状的嫌疑，但她说的同时特意看了看许琳，又看了看魏燕燕。 凌岚儿说的都是事实，但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浓浓的带点茶味，有故意在段翔面前装可怜的嫌疑。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不用点手段，她凌岚儿就得死在这个岗位上，她现在就想在上海站稳脚跟，眼下这个招聘主管的岗位就是她的立足点。 凌岚儿微微蹙眉，眼眶微红，不再说话。 一旁的柯一鸣扭头提眉瞅瞅凌岚儿，她的侧颜清丽，睫毛悠长卷翘，鬓角的一缕青丝垂弯到嘴角。 柯一鸣有种想伸出手指帮她捋顺那缕青丝的冲动，凌岚儿的这种淡雅清丽有几分沉稳但又不失青春洋溢的美，是他无法在校园里寻觅到的风景，他由衷的为她感到痛快，暗暗给凌岚儿竖起大拇指。 “说完了？” 段翔看看凌岚儿，表情恢复了平静，他觉得稳了，暗暗欣慰。 凌岚儿微微点头，回应段翔。 段翔又看向许琳她们，表情不变，不偏不倚道： “来，她说完了，轮到你们了，谁先说？觉得凌岚儿说的不对，反驳她！ 咱们今天就开诚布公把话说开了，把所有影响工作的障碍都清除掉！ 早知道你们这样，咱们就应该找个时间出去喝酒，哈哈……” 段翔知道问题不在凌岚儿身上，他心里就放松了，但又要围拢住团队，所以在正式处理问题之前，他故意让氛围变得轻松些，余下的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女生之间的那点勾心斗角。 所有人都低着头，包括许琳和魏燕燕，刚才的嚣张样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从程序上来讲，她们从凌岚儿做的这件事中找不出任何纰漏。 段翔催促：“怎么？都觉得她说的对？还是怎么？” 大家仍然低头，装作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的样子，许琳抬起头看向段翔。 段翔点头：“好，许琳，你来说！” 许琳的神色低调了许多，沉声说：“段总，这个制度改的有点问题，她……” 许琳到底还是说错了，她忘了制度已经审批通过了，公然在会上指出有问题，等于对段翔的工作提出了质疑。 段翔拍拍手，阻止许琳，说： “你这个等会说，问题一个个解决，先解决工作态度上的问题！” 许琳低下头，来回转动着笔，不再说话。 “还有没有人要说？ 段翔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他扫视全场，个别人甚至连喘气都不敢了。 段翔把视线聚焦到魏燕燕身上，冷声道： “魏燕燕，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魏燕燕头都没敢抬，直摇头。 段翔把笔记本往会议桌上一拍，发出“啪嗒”的响声，个别胆小的吓得一哆嗦。 段翔说：“没有要说的了，那我来说！ 你们一个个天天都是来干嘛的？啊！ 群屏蔽了，邮箱也不看？！你们发布出去的岗位天天有多少简历投递过来？我就问问你们？你们不看邮箱，公司给你们开邮箱干嘛呢？还齐刷刷的都不去看邮箱，你们还真是厉害了！ 还有，你们招聘团队一共就八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实习生，六个人把群屏蔽了，你们就那么默契的？商量好的是吧？这是什么行为？你们自己想想？有什么意思？！ 公司任命了招聘主管，她在群里安排事情，你们屏蔽她，不搭理她，我问问你们，你们是为她工作的嘛？！啊？！ 你们是为公司工作的，她凌岚儿安排的任务也是公司传达下来的！ 你们要觉得，凌岚儿这个人不行，凌岚儿她不配当领导！要能力没能力，要品行没品行！ 行！来找我！去找练总，用事实说话！把她凌岚儿扯了！ 不向上反应，闷着头在那里瞎蛐蛐，勾心斗角，不服从安排！ 要干嘛？ 这是公司！不是菜市场！要用工作结果说话，不是靠拉帮结派的！ 以后谁要再这样拉帮结派！直接给我滚蛋！公司不要这样的蛀虫！” “不错，思维相当缜密！研究生就是不一样。” 第130章 “当当当……” 大会议室的玻璃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会议室里冷炙的空气稍稍缓和了些，段翔清清嗓子，神态切换到平和，看着坐在门口的魏燕燕，道： “看看谁，开一下门。” 魏燕燕赶紧起身开门，她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因为段总指使她做事了。 冉峤半边身子探进来，露出一张笑容明媚的俏脸，她猜到这会议室里有好戏正在上演，于是环视会议室一周，试图从某个人脸上寻找点故事出来，然后又很快笑靥如花地面对段翔，字正腔圆道： “段总，您约在十一点的客户到了。” 段翔伸出手臂看看手表，说：“安排在洽谈室，我马上到。” “好！”冉峤一副干练的模样，点头答应之后退出会议室。 段翔起身对凌岚儿安排： “招聘会议接着开，你主持，把刚发布的招聘绩效管理制度跟大家宣讲透了，大家如果有问题，你都汇总起来汇报给我。” 凌岚儿点头答应：“好的。” 段翔前脚刚踏出会议室，许琳把手里转着的笔使劲往会议桌上一摔，笔帽在桌子上跳了再跳，接着，她把自己臃肿的上半身往椅背上一靠，脸已经被气的微微浮肿，嘴里不干不净的咕哝： “有他妈的什么了不起的？贱！” 柯一鸣像看到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琳，故做惊诧地讽刺道： “许琳姐，你不会是在骂段总吧？牛掰！” “有你什么事？小屁孩！” 许琳像个泼妇一样的泼辣表情，瞪着柯一鸣，脸先前已经被狠狠踩在地上了，现在完全不要脸了。 不要脸可以，工作也不要了？ 凌岚儿拍拍柯一鸣的胳膊，柯一鸣不再理睬许琳，其他人都缓缓抬起了头，面无表情，但好似比往常规矩了不少。 “好，那我们接着开我们的招聘会议！柯一鸣……魏燕燕！” 凌岚儿看看身边的柯一鸣，然后又郑重其事地看向坐在门口的魏燕燕，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有一分多钟，看的魏燕燕有点发毛。 凌岚儿的眼睛从魏燕燕的脸上移开，又环视一周，接着说： “你们两个做会议纪要，会议室所有人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会后你们两个碰头查漏补缺汇总，然后由柯一鸣把会议纪要发给段总和我，同时抄送给所有人。 有问题吗？” 凌岚儿把视线再次落到魏燕燕脸上。 “好的，没问题！” 柯一鸣的声音高亢，他知道凌岚儿形单影只，这一群人当中，他是她唯一的力量。 “……没问题。” 魏燕燕也低声回应，许琳那火辣辣的眼珠子立马瞪过去，魏燕燕没抬头。 凌岚儿点点头，响亮应声：“好！” 这对凌岚儿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之所以这样安排，是怕许琳闹事，魏燕燕在一旁帮腔。 凌岚儿心里自然清楚，许琳和魏燕燕在这群人中的角色定位，她的目的是要先把魏燕燕和许琳给剥离开。 “招聘绩效管理制度大家都看了吗？” 凌岚儿例行开场，再问一遍，看向在座的所有人。 “看了” “…” 有人点头，有人低声回应，唯独许琳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坐在那里，没有一句话。 “那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或者有异议的地方吗？我希望大家先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待会帮大家梳理制度的时候，做为重点着重讲。” 许琳蹙眉，不耐烦地斜眼看向凌岚儿，不屑道： “你会不会开会？上来就问问题！段总不是说让你先宣讲制度的嘛？” 凌岚儿凝视许琳，片刻无声，正色道： “会议既然是我主持，就应该按照我的规矩来，每个人的理解能力不同，灌输式宣讲浪费时间，我认为先提问题后宣讲，效率更高。” 许琳不服输，想搬救兵，看向众人询问道： “你们觉得呢？哪种方式好？” 大家都低头，没人响应她。 柯一鸣冷笑一下声音悠悠道： “许琳姐，刚段总说了，不让拉帮结派，你这是在干嘛？开会不是应该听领导的嘛？哪种方式重要吗？你又不是领导，争来争去浪费大家的时间！” 许琳蹭的一下站起来，腮帮子上的头晃了一晃，她恼羞成怒怒怼柯一鸣： “说什么呢你？！你懂什么？！” 凌岚儿嘴角微微上扬，浅笑一声，说： “琳姐，一个小朋友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吗？快坐下，就按你的方式来，我先宣讲行了吧？” 许琳站着不动，气倒是消了大半，凌岚儿的这声“琳姐”，她可是好久都没听到过了。 “琳姐你快坐下，你不坐下我没法讲啊！”凌岚儿突然觉得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面前说好听的话，也并不是那么难。 许琳被虐了一个上午，凌岚儿突然这副态度，算是给了她台阶下，她识趣地坐下，又狠狠瞪了柯一鸣一眼。 柯一鸣无所谓，满脸玩味地笑笑。 凌岚儿将制度投到投影屏上，把制度修改的初衷、目的、逻辑思路以及分级目标与奖惩依据都详细透彻讲了一遍。 事关自己的绩效收入，所有人都听的很认真，同时也默默开始对凌岚儿另眼相看。 她站在前面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让在座的这些人感到既陌生又钦佩。 突然之间，原来那个总知道跟她们讨论简历的女孩就变得很有领导的样子了，就连许琳，那嫉妒的内心也隐隐渗透着些许羡慕。 “好，我讲完了，现在大家可以提问题了，魏燕燕，你先来！” 凌岚儿微笑地看着魏燕燕，她知道魏燕燕并不是个内核强大的人，是根墙头草，所以她盯紧了她。 “我……我觉得那个公示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那样设置？” 魏燕燕提了一个并不尖锐的问题。 凌岚儿不回答问题，询问其他人： “还有谁不理解这个问题？” 除了许琳，都低着头。 “那就是说只有魏燕燕不明白这个问题，那请邓晓甜来帮我回答这个问题。” 邓晓甜虽是个实习生，但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看准了段翔的天平是偏向凌岚儿这一方的，当凌岚儿叫她的时候，她乖乖站起来回答了魏燕燕的问题。 魏燕燕心中不是滋味，一个实习生都能解答她的问题，凌岚儿她这是故意整她吧，心里恨却只能忍着。 之后，其他人再没有提出问题，直到许琳走到投影仪前，一副前辈的姿态，看着台下，问凌岚儿： “讲的是不错！说点关键的吧！按照你这个制度，我们每个月得扣多少绩效？” 第131章 许琳这突然的一嗓子，又让会议室的气氛回到了冰点，许琳提的这个问题是最实际的，其他人也同样等待着凌岚儿的回答。 凌岚儿淡然笑笑，不紧不慢地打开了另一个文件，然后笑着对大家说： “琳姐问的这个问题特别好，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重点，这个制度做成之后、我把大家近一年来每个人每个月的招聘数据通通拿来做了测算，以上是我做的测算结果，大家自己对号入座。” 凌岚儿说着，轻点鼠标，一张数据罗列完整清晰的表出现在大屏幕上，每个名字后面都对应着一组数字，并用红笔、绿笔和黄笔做了记号。 刨去两个实习生不做考核，招聘团队六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在关注自己这一年的数据的同时，也在与别人的数据做着对比。 几分钟之后，每个人的表情已经大不相同，个别人脸上逐渐有了笑意，也有的面不改色，而魏燕燕的脸讪讪的，许琳的脸已经白了。 凌岚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总结道： “按照老制度，我们所有的人的数据都是达标的，因为我们只算发放的offer量。 至于发了offer之后，人来了还是没来？来了之后有没有顺利通过试用期？这些通通都不做要求，而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呢？” 凌岚儿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短暂无声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许琳等几个人身上，并大声念出了这些人的名字： “导致的结果就是： 许琳—忙忙碌碌一整年，每个月平均发放四五个offer，年底只留下一个人，很多人当天报到当天离职； 魏燕燕，每个月offer有多有少，一年下来也大几十个，可留下的人还不到发放offer数的十分之一； 杨倩倩，每个月offer量也很平均，单看这个数据，工作产出特别稳定，可到头来留下的人也就十来个！ 我先问问你们三位，这样的数据如果拿到练总那，他会怎么想？ 招聘团队月月绩效结果那么好，公司却永远缺人，永远不见新人，怎么跟他解释？ 我可以很不客气的跟你们说，你们之所以还能在这安安稳稳的待着，就是因为我、李薛明、吴芳芳我们三个人的数据在这顶着！ 李薛明，近一年offer共发放79个，目前在职人数40个； 吴芳芳，近一年offer共发放58个，目前在职人数42个； 凌岚儿，近一年offer共发放60个，目前在职人数55个； 当然，我知道每个人负责招聘的岗位不同，招聘的难易程度也不同，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如此悬殊的差距。 咱们这一年公司人数差不多翻了一倍，中间还有那么多老员工离职、被替换，如果大家都跟你们的数据一样，结果会怎么样呢？ 所以很明显，过去的制度就是在吃大锅饭！凭什么？！ 做得好就应该得到奖励，做得不好就应该发现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正，我不相信在座的谁的能力能差到哪去？ 琳姐你工作经验比我们都丰富，你的工作能力应该在我们之上，我说话你也别生气，归根结底就是态度问题！ 所以我做这个制度的初衷就是让大家齐心协力，从下个月起，端正态度，重新开始，过往不咎！” 凌岚儿一句铿锵有力的“过往不咎”，让会议室里紧张对立的气氛瞬间得到了升华，柯一鸣、吴芳芳、李薛明、邓晓甜四个人齐刷刷鼓掌。 魏燕燕和杨倩倩迟疑片刻后也跟上大家的节奏。 许琳任凭骨子里的傲气和不服气在体内乱翻腾，却也只能讪讪地坐在那里，她认了，凌岚儿身上的那股拼劲儿，她比不过。 “怎么样？会开到哪了？”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段翔风风火火的，突然就推门进来。 许琳、魏燕燕看看投影仪，脸上掩饰不住的局促，凌岚儿见状轻触鼠标，把刚才那张表关了，其实这张表，凌岚儿是给段翔看过的，他们观点一致：既往不咎！ 凌岚儿笑着接话：“已经宣讲完了，大家正讨论呢。” 段翔四下环顾每一张脸，已经不似他离开前那样苦情，有的人甚至还笑了。 “那好，我也加入，制度是需要不断迭代更新的，大家如果有更好的意见，都尽管提！我给大家定了披萨和肯德基，大家边吃边聊好不好？” 段翔笑的慈眉善目，看看凌岚儿，又看看魏燕燕和许琳，公司用人之际，发火是他的手段，笼络住人心也是他的手段。 “谢谢段总！” 凌岚儿笑着点头，鼻子莫名一酸，眼眶瞬间有热流涌出，她仰仰头，装作若无其事，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才觉手心里湿漉漉的，像刚被水洗过一般。 “好的！”魏燕燕怯生生笑着回应段翔。 “嗯。”许琳肉馕馕的脸上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但她已经尽力让自己表现的放松了。 “当当当……” 象征性地几声敲门后，冉峤和陈思蔓边说边笑拎着几大包吃食进来，放在桌子上，一个个打开，每人面前放一杯星巴卡的咖啡。 段翔对陈思蔓和冉峤笑道：“你俩分完也找个地方坐下，一起吃！” “好勒，谢谢段总！”冉峤手里忙着，笑着抬头回应。 “谢谢段总，在段总团队里就是幸福，有好吃的！” 陈思蔓大大咧咧，忙完，拿起两块鸡翅，一块递给凌岚儿，一块自己吃，就站在凌岚儿身后。 “你找个地方坐下吃。”凌岚儿左顾右盼帮陈思蔓找座位。 陈思蔓阻止：“不用，我快点吃，前台离不了人。” 冉峤拿了一块汉堡跟陈思蔓并排站着，手搭在凌岚儿肩膀上，装作无意间瞥了一下许琳，许琳脸色不太好看。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是小凌招的？”段翔笑着闲聊。 “嗯……是的” 陈思蔓和冉峤各自点头。 段翔打趣道：“我说最近我们公司的平均颜值怎么又拉高了？小凌看人比我都挑剔，我平时面试看牙齿和指甲，她颜控看脸！哈哈哈哈……” 第132章 下午，练一森的办公室里，段翔和练一森围着茶盘面对面而坐，聊完上午来拜访的客户的事情，练一森笑问： “怎么回事？我听说小凌和团队里的成员闹起来了？” 段翔凛然，暗自思忖，练一森的消息倒真是够灵通的，他不知道的是，凌岚儿一哭，全公司除了他，几乎都知道了。 随便哪个高层多一句嘴，练一森也就知道了。 况且，招聘不是个默默无闻的岗位，哪个部门进新人，哪个部门要招新人，都是需要招聘人员面对面、频繁沟通的。 公司已经差不多两百人，其中有很多还是凌岚儿亲自招进来的，她在公司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段翔轻抿一口茶，笑道： “小姑娘年轻，刚上任，跟团队还处在磨合期，以前都是同事，突然上去了，成小领导了，个别人心里不平衡，不服她管。 不过小凌做事还算稳当，多经历点磨砺，对她也不是啥坏事，先给他一段时间适应，工作还是要看结果的嘛。” 练一森笑问：“你打算给她多长时间适应？” 段翔目光微顿，他还真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思量片刻之后，他尽量为凌岚儿多争取了些时间，毕竟，连空降的高层至少也要半年到一年才出业绩： “最多半年，今天新修订的制度已经全面宣贯下去，下个月就开始执行，今天的招聘会议我也参与了，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小姑娘不怕事，人也有魄力，思维有条理而且也缜密。” 练一森摇头： “半年时间太久了，公司等不了，得加快，你多关注关注，这一个月内招聘的效率最起码要跟之前持平，尽可能稳中有升。 小凌她也算是老员工了，这两年是公司的高速发展期，她是一路跟过来的。 况且她本身就是做招聘出身的，虽说没有管理经验，你不是说她是管理学硕士毕业的吗？ 如果这孩子品质上没啥毛病，好好培养培养，我想着等公司稳定了，她和人力资源部负责人那个叫什么来着……？” 话到嘴边，练一森一时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程熹”段翔提醒。 “对，程熹！ 瞧瞧！瞧瞧啊！做为一个人力资源部负责人，这存在感也太低了，名字我都叫不上来。 段总啊，人力资源的事我不是不懂，理论上来说呢，这个程熹是应该抓招聘的，但我总觉得这人怎么那么肉呢？你觉得呢？不像小凌这孩子做事嘎巴溜脆的，让人觉得舒服。” 练一森看向段翔，征求他的意见。 “呵呵，程熹性格确实属于慢热的类型，不过专业和经验上还可以，处理事情还算老套。” “老套还不是应该的，她得比小凌大不少吧？年龄大了呀，人力资源说来说去就那么一点事。 我看这样，如果这个小凌能挑起招聘这个担子，她就是下一个人力资源部负责人，培养个一年半载的，把那个叫什么程熹的替换掉，这样咱还能节省一个人的成本。 你觉得呢？段总。” “好的，练总，等小凌把招聘这摊子事担起来，慢慢的我再让她逐渐渗透到其他模块。” 段翔不开心练一森把手伸到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作为职业经理人，他必须适应老板的行事风格。 毕竟，公司是人家的，纵使他心里再别扭，表面上也只能答应。 已经下班了，柯一鸣还在工位上磨叽，凌岚儿收拾好工位，准备下班，对柯一鸣关心道： “小柯，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下班？” 柯一鸣洒脱一笑： “我在等你啊，我看姐姐今天心情不好，陪姐姐一起下班。” 凌岚儿爽朗笑笑：“哈哈，小朋友这么乖啊？我没事～” 柯一鸣认真道：“你都哭了，哭的那么伤心，怪让你心疼的。” “哈哈哈……” 凌岚儿被柯一鸣逗笑了，她四下看看，见附近没人，用手半掩着嘴巴，小声低语： “装的！不然吵不过，还得僵持着。” 柯一鸣笑：“哈！真没想到，岚儿姐，你还有这么一面，也太可爱了！” 凌岚儿一本正经道：“不过今天真得谢谢你，在会上替我说话！” “那姐姐请我吃饭吧，就当谢我了。” 柯一鸣带着玩味的笑，看着凌岚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今天他想跟她在一起待一待，虽然他知道凌岚儿已经结婚了，单纯的在一起吃一顿饭也好，陪陪她。 “哦，哈哈……可以啊，你说吧，想吃什么？” 凌岚儿目光微顿，心里一痛，她透支的信用卡还没还呢，哪有钱请他吃饭？ 可也只能咬着牙硬撑，谁让她是前辈呢，再说了，还欠着人家的人情呢不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走进电梯，突然一阵喧闹： “等等，等等，等一下！” 凌岚儿赶紧按住电梯按钮，接着陈思蔓和冉峤像两只兔子一样蹦进电梯。 凌岚儿看见她俩，心情也好：“咦，你俩在哪儿，刚怎么没看到你们？” “我俩刚在洗手间呢。” 陈思蔓和冉峤异口同声，两个人住的近，最近总相邀着一起上下班。 “哦，难怪刚没看到你俩。” “这帅哥哪个部门的？” 冉峤问凌岚儿，她娇媚的双眸盯着柯一鸣看了好一会儿了。 “我们部门的实习生，柯一鸣。” 凌岚儿介绍，接着扭头对柯一鸣，介绍陈思蔓和冉峤： “两个美女姐姐你认识吧？陈思蔓姐姐和冉峤姐姐。” 凌岚儿说完，自己再回味那语气，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己什么时候“妈味”这么浓了？ 简直就像在给自己的儿子介绍自己的好朋友。 “陈姐好，冉姐好。” 柯一鸣大大方方，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突然有点冷酷酷的。 冉峤对凌岚儿道： “要不这样吧，我不说要请你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请你们，带上这个小帅哥一起。” 冉峤说完，瞥了一眼柯一鸣。 “真的，那好啊。” 凌岚儿松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她穷呢！ “不！不用！我和岚儿姐还有事！”柯一鸣竭力拒绝。 三个女人齐刷刷看向柯一鸣，眼神同样的莫名其妙。 第133章 “你俩什么事？” “你和我有什么事？” 凌岚儿、陈思蔓，冉峤三个人异口同声问出口。 陈思蔓和冉峤各有各的猜疑，但看到凌岚儿那无辜的眼神后，都觉自己想多了。 凌岚儿恍然大悟：“哦，哈哈，知道了！我刚说今天要请他吃饭来着！” 冉峤无语道：“哎呦，让她改天请你，今天咱们一起吃！” 柯一鸣一脸落寞：“那你们女生一起，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学校了。” 陈思蔓大大咧咧笑：“他不好意思了，哈哈……” 凌岚儿赶紧回头看柯一鸣，惊讶： “啊？！有吗？还不好意思了？呵呵呵……” 柯一鸣瞥了一眼凌岚儿，他突然觉得她笑起来像个傻子。 冉峤陡然间一把挎住柯一鸣的胳膊，笑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姐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冉峤此刻的笑，看起来有点轻浮。 柯一鸣伸开骨节分明的手，使劲把冉峤撸开，看着凌岚儿，冷冷道：“好，我去！” 凌岚儿若无其事笑着应声：“去呀，冉峤姐姐今天太热情了。” 但却看不惯冉峤那不太有边界感的做派，她又想起上次跟芳菲出去玩那晚看到的冉峤，她心中疑惑： “冉峤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已经是秋末初冬，凉意渐浓，四个人在附近找了个火锅店吃火锅。 柯一鸣特意挨着凌岚儿坐下，凌岚儿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他，怕他放不开。 等着菜都上来，冉峤一边往锅里添菜，一边对柯一鸣垂涎三尺。 凌岚儿看着冉峤那样，突然莫名想笑，她总结陈思蔓是在吃的面前收不住自己，而这个冉峤，她好像在男人面前收不住自己。 怎么这样呢？凌岚儿好奇。 “你大几？”冉峤看着柯一鸣问。 “大四。”柯一鸣回答冉峤的问话，还刻意往凌岚儿的身边挪了挪，因为他的另一边是冉峤。 冉峤脱了外套，她身姿丰满，穿一件黑色性感带蕾丝边的内搭，还隐隐露出了事业线。 “那大四应该谈女朋友了吧？”冉峤问。 柯一鸣冷冷回答：“没有。”余光瞥了瞥凌岚儿。 陈思蔓一边大口朵颐，一边欣赏着冉峤逗弄柯一鸣，柯一鸣的小动作小心思她都看在眼里，看似无意的，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追她试试！”陈思蔓伸手指着凌岚儿，认真地看着柯一鸣。 就这么冷不丁，全场默然。 柯一鸣的那张刚刚还满脸冷酷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朵根，他用余光偷偷瞄着凌岚儿的反应。 凌岚儿满嘴的食物半咽没咽，差点没被噎死，柯一鸣赶紧递上茶水，她猛喝一口才好不容易把食物顺下去。 陈思蔓傻呆呆地笑看凌岚儿，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凌岚儿愠怒地看着陈思蔓，从面前抽出一根菜叶子扔向她，嗔怪道： “你疯了！有病啊！” 冉峤疑惑，一脸吃瓜的神态，看看凌岚儿，问陈思蔓：“怎么个意思？岚儿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柯一鸣也盯着陈思蔓，他仿佛在默默等一个答案。 陈思蔓闷头吃东西，不再说话，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之前凌岚儿嘱咐过她，不要在同事面前提她的事。 凌岚儿沉声：“我离婚了。” 凌岚儿的声音很低，她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潜意识里，她觉得离婚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也没有勇气掀开自己的伤疤让别人看，但既然被提起了，也无须刻意隐瞒。 陈思蔓突然举起三根手指到脑门上，道： “我发誓，我在公司里一个字都没提过！谁提谁死全家！” 柯一鸣像被雷击了一般，也赶紧学着陈思蔓的样子发誓： “我发誓，我跟谁都不会说！” 冉峤也郑重其事看着凌岚儿：“放心，在公司里什么都不说！” 凌岚儿长长舒了一口气，都过去的事，她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看着火锅，莞尔一笑说： “快点吃啊，都粘锅底了。” 冉峤突然笑着叫嚣： “快点吃吃吃！陈思蔓你这头猪，今天吃不完不许回去睡觉！都是你点的菜！” 四个人轰然大笑，柯一鸣笑的尤其的灿烂。 火锅边雾气缭绕，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凌岚儿的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柯一鸣凑近凌岚儿的耳边，温声道： “姐，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 温热的气息吹着凌岚儿的耳根，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带有磁性，又有些急促的男声响起： “凌岚儿，今天有课，你为什么不来？” 凌岚儿看着手机，里面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邢南在此期间受尽了心理折磨，他莫名的又气又急。 他猜测是不是因为他上次跟踪她，她生气才不来上课的，又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因为上次，她把眼睛哭成了那样。 所有的急切和担心在凌岚儿接通电话的那一瞬起顷刻间化为云烟，转而又生出一丝埋怨。 凌岚儿不好意思，忙不迭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帮我调到其他的班可以吗？” 脑子里突然有了灵感，趁此机会干脆调班算了，她烦透了那个没有边界感的讨厌鬼。 邢南生气：“你做梦！下节课，我帮你补上！” 凌岚儿禁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挂了电话。 “谁啊？”陈思蔓问，电话里的隐隐的男声，在座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凌岚儿回到：“老师，我今天晚上还有节课呢，结果我给忘的干干净净，老师生气了，嫌我没请假，他可真负责！烦人！” 陈思蔓漫不经心道：“他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凌岚儿深呼吸，凝视着陈思蔓，恨恨道： “陈思蔓，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你撑不死也得被我杀了！” “哈哈哈……” 陈思蔓看凌岚儿生气又有点可爱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然后配合着默默摆手求饶：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 冉峤也在一旁笑，柯一鸣却笑不出来。 第134章 冉峤提议：“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喝点酒吧，我们可都听说了，你今天可棒了，估计，以后你们部门没人敢触你的霉头了。” 凌岚儿无奈笑笑，“什么敢不敢的？都是同事。” 她心里清楚，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怎么可能因为一次会议就能消融的？ 能表面上相安无事就不错了。 陈思蔓没心没肺，手舞足蹈响应冉峤：“好！我喝白的！” 凌岚儿接上：“我也喝白的。” 冉峤不可思议地笑看凌岚儿和陈思蔓： “行啊，姐妹，都可以啊！等下次公司有应酬的时候，我要跟段总提议叫上你们俩一起！” 陈思蔓连连蹙眉拒绝： “拉倒吧！应酬的事我们可不行，还得是你，我和岚儿都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冉峤撇撇嘴，中断这个话题，看向柯一鸣：“你喝白的还是啤的？” 柯一鸣不甘示弱，也要喝白的。 凌岚儿不轻不重敲打一下他的胳膊，像姐姐一样责备： “你喝什么酒？” 然后看向冉峤：“再给他来瓶椰奶行了，小朋友家家的，冉峤你也敢问。” 冉峤不以为然，“都大四了，成年人了，喝点酒怎么了？” 柯一鸣不服，他试图纠正自己在凌岚儿心中的形象，喉结不安分地动了又动，微微蹙眉凝视凌岚儿： “姐，我不是小朋友，我都21了！” 凌岚儿不理他，对冉峤笑说：“就给他喝椰奶，他还长身体呢。” 凌岚儿行事小心，柯一鸣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她不想带着他喝酒，何况还骑自行车，万一回学校的路上再出点事，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虽然凌岚儿自己大四那年已经很独立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把柯一鸣当个孩子。 柯一鸣是凌岚儿在职场上带的第一人，工作带教上，她一直很用心，不像领导，倒像个姐姐。 “行吧，你可别当妈，你要当妈了，你孩子指定得烦你，思想太传统！” 冉峤对凌岚儿说话越来越洒脱，那天早上在会议室，她俩多少算是交过心了。 听到当妈，凌岚儿的心一沉，时间过的真快，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的小腹应该已经隆起了。 如果崔晨凯不出轨不乱搞，她此刻应该安安静静坐在家里的那张饭桌上吃饭呢，时不时还可能被崔晨凯指使着站起来去拿个什么东西，细想想，实在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冉峤拿过一瓶椰奶递给柯一鸣，还不忘戏谑凌岚儿： “呶，你姐给你要的椰奶，喝了长身体的。” “哈！……”陈思蔓被逗笑了。 凌岚儿也乐。 柯一鸣虽不满凌岚儿拿他当孩子带，但也乖乖接过椰奶，心里还美滋滋的，那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尤其朦朦胧胧间，还有那渐渐清晰的男女之情。 一桌四人，一个还未涉世的男大，三个涉世未深却各有故事的女孩未醉微醺着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他们之间的关系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发生着奇妙的化学反应，未来很多的故事都将源起于这晚，生命就是如此美妙，不可预知，变幻莫测。 “我们俩就住这附近，你送你姐姐回去吧” 陈思蔓喝的东倒西歪，被冉峤搀扶着，她在大大咧咧地指挥着，让柯一鸣送凌岚儿回家。 冉峤笑看陈思蔓，喝多了看起来更傻呵呵地，冉峤无语道： “还喝白的！我以为你多能喝呢，你那半瓶都是我帮你喝的，长成这样，还这么傻，我要不管你，估计今晚你都得被饿狼分食了，还管人家岚儿呢。” 陈思蔓的脸被长发盖住，凌岚儿过来帮她撩开，对冉峤说： “要不让她跟我回去吧，我那两个房间住的开，她喝成这样，夜里自己一个人，怪让人不放心的。” 冉峤暗暗佩服凌岚儿的酒量，她端详着凌岚儿的脸，红扑扑的，像朵盛开的牡丹。 “哎呦～” 冉峤被陈思蔓压的腿软，两个人一下靠在树上，陈思蔓的头被稍稍碰了一下。 冉峤和凌岚儿对视一眼，都被陈思蔓给逗笑了。 止住笑，冉峤说： “你家太远了，走过去得一阵子，我们俩近，就几步路，今晚上我陪她，你放心。” 冉峤说完要走，陈思蔓执拗地转过身，歪着脑袋，长发又把脸给盖住，像个鬼，他歪着头，指着柯一鸣，喊： “你！把她送回家！” 柯一鸣点点头，也被她的怪样子给逗乐了，连声回应： “好的，陈姐，我一定把岚儿姐送回家，你放心吧！” 陈思蔓被冉峤拖拽着走了，凌岚儿目送她们，两个美女，大晚上，喝的东倒西歪的，凌岚儿禁不住喊了一声： “冉峤，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哦，知道啦。”冉峤被陈思蔓的胳膊压着脖子，头也没回。 陈思蔓开始说起醉话： “冉峤，你个女……色狼，你没看出小柯对岚儿……有……意思吗？” 冉峤笑笑：“刚开始没注意，后来我反应过来了呀，要不然，趁着酒劲我能把他给吃了，那小子长得真帅，有股韩范。” “凌岚儿应该谈个……恋爱换换……心情。”陈思蔓醉醺醺的，嘴巴里全是酒气。 冉峤被陈思蔓熏的憋住气，过一会才说： “我看凌岚儿就把他当个小孩一样，这两人应该没戏。 诶，改天咱们带她出去玩玩，想找什么样的没有？ 到时候好好给她打扮打扮，她穿的也保守，人也保守。” 另一边，凌岚儿还在原处站着，直到陈思蔓和冉峤拐弯不见了。 “走吧，凌岚儿！” 凌岚儿一怔，回头朝柯一鸣看去，他正笑看着她，那笑给凌岚儿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一丝邪魅的意味。 “你也喝多了？连姐都不叫了！” 凌岚儿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突然被一个小屁孩直呼大名，她心里别扭。 那感觉可能就像五零六零后的父母突然听到孩子叫自己小名时心情。 “凌岚儿不让我喝，我怎么敢喝？”柯一鸣阴阳怪气。 凌岚儿嗔怪： “叫姐～，你还得骑自行车，喝酒不安全，你快回去吧，我就住这附近，我散散步回去。” 柯一鸣说：“我今天不骑了，车子放在公司门口了，我陪你散步，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 凌岚儿坚持，“听话，快点回去！”凌岚儿有点没耐心了，她不喜欢这样来回拉扯。 话音未落，陡然间，凌岚儿的手臂被柯一鸣抓住。 第135章 “小柯，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凌岚儿被柯一鸣突然这么一下子给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用她学的散打的那些招式反抗，但使不上力不说，又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 柯一鸣的手稍微松了松，但并没有放开凌岚儿的手臂，他把凌岚儿挤靠在树上，低头凝视她，喉结处微微泛红，动了又动，他温声低语： “不要叫我小柯，叫我柯一鸣，我不是小朋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 正值青春燥热的年华，看着凌岚儿潮红的脸颊，柯一鸣有点上头，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凌岚儿明白，他不是小朋友了，他是个成年男人。 “你是不是喝酒了？！” 凌岚儿厉声，她看到柯一鸣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说话时，气息中隐隐游离着酒味。 “哪有？” 柯一鸣眼神迷离，躲避着凌岚儿的眼睛。 “说实话！我都闻到味了，哪来的酒？！” 凌岚儿瞪着柯一鸣，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跟他保持开距离，她记得冉峤就叫了三瓶，她们三个每人一瓶。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把你没喝完的瓶底给喝了。” 柯一鸣垂眉低语，一时间竟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噗嗤！” 凌岚儿被逗的微微欠身，然后极力止住笑，双手叉腰瞪着柯一鸣： “谁让你喝的？！你这一口醉？哈哈哈哈。。。。” 凌岚儿还是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 柯一鸣靠着树，脸红扑扑的，安安静静地，任凭凌岚儿近乎放肆的嘲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蛮开心的。 “你在这等着！” 凌岚儿说完去马路对过的全家便利店买了一瓶温的蜂蜜柚子茶和一杯热牛奶，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没钱，她都好一阵子没舍得喝牛奶了。 凌岚儿一阵风跑回来，把蜂蜜柚子茶递给柯一鸣说： “喝完柚子茶，再喝牛奶，走，边喝边散步，喝完你就回学校。” 柯一鸣接过来，乖乖的喝，沿着马路边，跟在凌岚儿身后，偷偷的笑，心想着：难怪都说姐姐好，真体贴，还不是陪我散步了吗？ “小柯，你学机械设计与自动化的，怎么想着做人事实习生的？” 凌岚儿不时回头看看，没话找话，她之前跟柯一鸣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之外，就再没其他了。 “碰巧吧，就离得近，抽时间想过来就过来了，也没想别的，算是一份体验吧，每天跟人打交道也挺有意思的。” 柯一鸣刚才那一股子猛劲过去了，凌岚儿叫他小柯，他也只能乖乖答应。 凌岚儿问：“那你毕业之后呢？怎么打算的？也就几个月了，很快的。” 柯一鸣手里那瓶蜂蜜柚子水已经见底，凌岚儿把自己手里那杯凉的差不多的热牛奶递到柯一鸣的手里，他乖乖接过，路灯的阴影里，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我有保研的机会，但继续读研还是工作，我还没想好。” 凌岚儿点头，“那你工作要留在上海吗，还是要去外地？” 柯一鸣长腿一迈，走到凌岚儿的前面，倒着走，看着凌岚儿，深情款款： “如果工作，我本来想去深圳的，但如果等到明年我毕业的时候，我有爱人了，我可能会考虑陪她一起留在上海。” 凌岚儿点点头，柯一鸣的眸光太过炙热，但她没看到，或许是性格的问题，她从不习惯和异性对视，除了之前的崔晨凯。 柯一鸣试探：“我。。。” 凌岚儿同事笑着发声：“你。。。” “哈哈哈哈。。。。”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一阵风吹过，有点冷，凌岚儿禁不住打个寒颤。 柯一鸣把外套的拉链拉开，双手抻住衣服的下摆，像个蝙蝠一样，挡在凌岚儿的前边，继续倒着走。 “姐，你先说。”柯一鸣谦让。 “你好好穿衣服，别冻着。” 凌岚儿制止柯一鸣的动作，她觉得这样有点暧昧，躲着走到一边去。 “你刚才就想说这个？” 柯一鸣整理好衣服，拉上拉链，继续在凌岚儿正前方倒着走。 “不是，哈哈哈哈。。。。。” 凌岚儿又止不住笑起来。 柯一鸣正色：“别笑！一会儿凉风钻进嘴巴里，该肚子痛了。” 听到这句话，凌岚儿竟莫名其妙的心悸了一下，她停住笑，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说呀，你刚才想说什么？” 柯一鸣堵在她的面前，停住脚步，眸光柔和，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凌岚儿躲开，说：“我想说的是。。。哈哈哈哈。。。。”她这次是捂住嘴巴笑的。 柯一鸣走在凌岚儿的身旁，静静地等她笑完。 凌岚儿调整一下情绪，扭头看了一下柯一鸣问： “你之前不知道你是“一口醉”吗？” 柯一鸣一本正经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我的肠胃不太好，我妈几乎每天都叮嘱我不要乱吃东西，不要抽烟，也不要喝酒。” “那你还喝！”凌岚儿嗔怪。 “我。。。我看到你的瓶子没喝完，我就想尝一口。”柯一鸣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以后别喝了。”凌岚儿说。 柯一鸣点点头：“嗯，听你的！” 凌岚儿看看柯一鸣手里的牛奶，问：“牛奶喝完了吗？” 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柯一鸣摇晃了一下，足足还有半杯，他记得凌岚儿说喝完就让他回学校。 凌岚儿说：“都凉了吧？凉了就别喝了，不是肠胃不好吗？现在醒酒了吧，应该，你回学校吧，明早还得上班呢。” “不要，等我喝完再回去，还有点晕晕的。” 柯一鸣似在撒娇，凌岚儿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觉得她跟他有代沟。 “那你快喝，到了学校给我发条微信。” 凌岚儿说到这儿，突然想起冉峤和陈思蔓，她打开微信，冉峤在半个多小时前给她发了一张照片，陈思蔓仰面朝天躺在床上，旁边是冉峤，两个人并排躺着，被子盖的好好的。 突然，凌岚儿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是柯一鸣，他握住她的手，认认真真低声试探： “姐，我能追你吗？” 第136章 凌岚儿愣在那，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听了柯一鸣的话，凌岚儿有点慌，她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这一晚上柯一鸣的有些举动，她是感觉到别扭的。 但她也只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归结于：他醉了，或者这本来就是男女之间单独交往的一种很正常的状态，只是因为她自己有且只有那么一次恋爱经历，且甚少跟异性单独交往， 不习惯的缘故。 柯一鸣一直握着凌岚儿的手，他小心翼翼走近了些，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呼吸因为激动而微颤，他试探着去搂凌岚儿的腰肢，骨节分明的手指刚触碰到的一刹那，凌岚儿闪电般躲开了。 柯一鸣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滞了，隐隐的痛，他怔怔地站在那，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凌岚儿的眼睛。 “我刚离婚，我还没整理好心情，暂时不考虑新感情。” 凌岚儿的声音很低，她没敢看柯一鸣的眼睛。 柯一鸣上前一步，急切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凌岚儿拒绝：“不用！你应该去找跟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多谈几次恋爱，好好去体验自己的青春，将来选一个合适的人进入婚姻，别像我，就谈了一场恋爱，结局还一塌糊涂。” 柯一鸣沉声：“恋爱总得跟自己喜欢的人谈，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那将来呢？”凌岚儿的视线直直的迎了上去。 “将来。。。将来我不知道，可是，我们不是应该把握当下吗？” 柯一鸣的反应略显局促，他还生活在象牙塔里，处在理想的年纪。 凌岚儿虽然年龄不算大，但已经经过事了，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但短时间里，她已经不对爱情抱有幻想了。 人就是这样，在一个人身上吃过的苦，都会不自觉地把烙印打在后面的人身上，这很不公平，但却没有办法。 除非有一天，她自己能真正从过去的磨难中走出来，重新拥抱人生。 凌岚儿笑笑：“等以后吧，五年之后，或者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并且想法还和今天一样的话，你可以再联系我。” “可是，我怕你会被别人抢走，五年十年后，你可能都结婚了，甚至做妈妈了。” 柯一鸣的情绪有些激动，心情特别低落，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你也可能遇到更好的人啊，和爱的人组建家庭，也会有你们的孩子，你那时可能会对自己的生活特别的满意，如果偶然间你再想起我，你甚至都有可能会怀疑你现在的眼光也说不定啊。” 凌岚儿的话发自肺腑，她被崔晨凯深深伤害后，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她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时不遇见崔晨凯，自己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糟心的事，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姐，你是不是有点残忍？” 柯一鸣无言以对，凌岚儿的一席话，他听的很伤心，却无力反驳。 “对不起，小柯，我们还是好同事，其他的就先放一放，好吗？” 凌岚儿此时的心绪平静似水，她在说服柯一鸣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给自己做心理疗愈。 柯一鸣点点头，又低下头，定定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然后他伸出双臂，对凌岚儿讲： “姐，我能抱抱你吗？” 凌岚儿沉思片刻，点点头应允。 柯一鸣把凌岚儿紧紧拥入怀中，因为激动，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屏气凝神感受着她的存在，她的身子好单薄，单薄得让他心疼，他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间，闻着她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他伏在她的耳边，温声低语： “我记住了五年十年这个约定，如果在这之前，我有幸被你想起，你一定要找我！好吗？” “嗯，好。”凌岚儿点点头。 柯一鸣紧紧拥抱凌岚儿，良久，迟迟不愿松开。 凌岚儿轻柔地拨开他的双手，那双青涩的骨节分明的双手，冰凉。 “好了，你自己回去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到了我给姐发微信。” 柯一鸣说完，背过身，眼眶里有热滚滚的东西在打转，他给凌岚儿摆摆手，很快消失在凌岚儿的视线中。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不相通的。 这个晚上对凌岚儿可能只是人生的一个小小插曲： 她遇到了一个倾慕她的弟弟，可刚从泥潭中走出的她却无力拥抱爱情，她极力拒绝，同时也在用尽可能柔软的方式不让弟弟受到伤害。 而对于柯一鸣，则是刻骨铭心，甚至可能终身难忘。 大学的寝室里，三个男生打闹成群，满脸通红的柯一鸣推门进去，其中一个男生迎上来，揽住柯一鸣的肩膀，好奇地一连串的发问：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脸这么红，还烫烫的，说！是不是去约会了，以前你可没这么晚回来过。” 那男生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地动手动脚，柯一鸣，微微蹙眉，不搭理他。 “啊？！真的，柯一鸣，你终于要结束母胎单身了？！ 我原来还一直以为你喜欢男生，哈哈哈……，女生哪个系的，长的漂亮吗？有没有照片？” “啊呜……” 柯一鸣突然一阵恶心，胃里面翻江倒海，他挣脱开室友跑到卫生间，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他的脸依然很红，一摸还烫手，他在洗手间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来，室友递上一杯水给他漱口。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柯一鸣摇摇头，“没事，可能感冒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有感冒冲剂，给你冲一包吧？”其中一个同学关切道。 “不用，不用……” 柯一鸣摇摇晃晃拒绝，他知道自己晚上喝酒了，不能吃药。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同学不放心，柯一鸣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同寝三年半，他们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他。 “没事，不用……” 柯一鸣话没说完，突然眼前一阵发黑，双腿瞬时瘫软无力，他软塌塌倒了下去，立马失去知觉，只能听到耳边有人撕心裂肺地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第137章 第二天，柯一鸣没有去公司上班。 柯一鸣每周实习三天，是固定好的时间，往常就算学校临时有事，他都会及时跟凌岚儿请假。 凌岚儿一天不见柯一鸣的影子，她心里疑惑：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小孩子闹情绪？ 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疑，怎么会呢？柯一鸣明明后来还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已经到寝室了，让她放心。 她尝试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柯，今天是有事吗？怎么没有来上班？” 可直到晚上临睡前，凌岚儿都没有收到柯一鸣的回信，她不禁默念了一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很快又摇头否定，不可能！安全到寝室了，在学校里能有什么事？ 一周过去了，柯一鸣依然不见人影，发了几条消息，也不见回。 这天，快到下班的时间，凌岚儿找了个空的会议室，拨通了柯一鸣的电话。 打一次没接，凌岚儿紧接着又拨了一遍，铃声响完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那头很安静。 凌岚儿长舒一口气，心想着，终于接了，没事就好，她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词，试探问道： “小柯，最近怎么没来上班啊？是学校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先是一声叹息。 凌岚儿断定，那声线不是柯一鸣的，她心头不由一紧，屏住呼吸，等电话那头的回应。 “你是鸣鸣的同事？”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像是得了重感冒，浓浓的鼻音。 凌岚儿不自主点头，“是，我是凌岚儿。” “嗯。。。我是鸣鸣的妈妈，他以后不能去上班了。” 女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禁不住哽咽失声，然后又是悉悉簌簌的杂音，仿佛在收拾什么东西。 凌岚儿的大脑轰隆一声，心慢慢下沉，手无意识地开始发抖，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默念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呢？ 凌岚儿小心翼翼，再次轻声发问： “阿姨，柯一鸣，他怎么了？他是要辞。。。。。” 话没说完，那头响起无休止的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凌岚儿呆呆坐在那里，眼泪“唰”的一下涌了出来，一个活生生的小伙子，怎么可能呢？ 她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点点滴滴，那样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年纪…… 凌岚儿甚至后悔，如果那天晚上答应他，是不是就会没事？ “岚儿姐，柯一鸣怎么最近没来上班啊？” 邓晓甜打扮得娇艳，她突然跑来推开会议室的门。 那次会议之后，表面上大家对凌岚儿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邓晓甜又恢复从前的殷勤，见面就笑嘻嘻地跟凌岚儿打招呼，虽然她的领导许琳对凌岚儿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凌岚儿赶紧擦了擦眼泪，她才记起自己还在公司里，对邓晓甜这种不经她允许就进去打扰的行为很排斥。 “她辞职了。” 凌岚儿面无表情表情回应，说完鼻子又一酸，使劲忍住不让眼泪再留下来。 邓晓甜厚着脸皮坐到了凌岚儿的对面，问： “岚儿姐，那您能带带我吗？我指的是把我调到您的下面，我觉得跟许琳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您也知道，我来实习，就是想多积累点工作经验，毕业之后也方便找工作。” 凌岚儿冷声：“许琳知道你来找我吗？” 邓晓甜尴尬地摇摇头。 邓晓甜前后的反差态度，让凌岚儿早就看透了她的嘴脸，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就这么势利，不管她再怎么聪明，凌岚儿都不会用她。 “随意调换带教人，公司没有这样的规定。” 凌岚儿没有心情继续交流，她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邓晓甜不依不饶： “可是，那天会议上你也说了，许琳的成绩一塌糊涂，我不想继续跟着她了！你是团队负责人，你怎么能不管呢？” 凌岚儿眼眶红红的，她回头冷冷看了邓晓甜一眼，说：“好！我管！按流程来，你得尊重你的上司！” 凌岚儿说完拉开会议室的玻璃门，站在会议室的门口，朝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许琳喊道： “琳姐，你来一下，邓晓甜有事要跟你商量。” 许琳愣了一下，蹙眉问凌岚儿：“什么事啊？” 许琳对凌岚儿依然排斥，工作上的安排虽不再敢拒绝，但态度上依然不情不愿。 凌岚儿没说话，回到工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默默看了一会邻桌——柯一鸣原来的工位后，起身准备回家。 她现在没有心情顾及任何人的情绪，内心糟糕透了，一堆女人，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 “怎么了？晓甜，找我什么事？” 许琳面对邓晓甜，脸上倒有了几分笑意。 “。。。嘿嘿嘿。。。” 邓晓甜尴尬笑笑，不停搓着手心，此时此刻她恨毒了凌岚儿。 “笑什么？什么事，说呀，我还急着回家看孩子呢。”许琳说着，一屁股坐在邓晓甜的身边。 邓晓甜犹豫片刻，试探道： “姐，你看你也挺忙的，我没经验，平时总问你问题，怕打扰你时间，我能调到凌岚儿下面让她带吗？正好，柯一鸣也辞职了。” 许琳立时就冷了脸， “你这是不想让我带了？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你们这些实习生也真是指望不上，有教你们的时间，我们自己早就把活干完！ 你也可以辞职的。 想调带教人，公司目前没有这样的规定！” 许琳说完，呼哧一下起身，气呼呼就要往外走。 邓晓甜害怕了，她不能没有这份实习收入，于是一把把许琳拉住，哄劝道： “琳姐，姐！你别生气啊，别生气哈，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不调，不调啊～” 许琳愠怒，停住脚步，斜眼瞟了邓晓甜一下，问：“是你自己要调的，还是凌岚儿要的你？” 邓晓甜怔了一下，她很会察言观色，许琳和凌岚儿之间不对付，她心知肚明，这两人之间积压的矛盾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她不妨就冒一次险，把许琳搞走不就得了？于是故作为难道： “是凌岚儿姐跟我商量，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 第138章 冷冽的寒风下，夜幕降临，马路两边的灯泛着惨白的光，稠密的车流拥堵在马路上。 凌岚儿站在柯一鸣就读的大学门口，目送着一个个青春洋溢的面孔进进出出，她鼻子泛酸，泪如泉涌。 下班之后，凌岚儿沿着马路，转过几条街，走一遍这个男孩曾走过很多次的路，她想到几天前的这个时候，柯一鸣也许正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出现在这里，吹着口哨，或哼着小曲儿……… 凌岚儿现在脑子还是懵的，那么一个鲜活的人儿，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她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祭奠他了。 站了不知有多久，人都冻的有点木了，凌岚儿才开始往回走，手机在一遍遍地响着，是邢南打来的，她记得今天是散打课上课的日子，但她就是不肯接。 “嗨！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还真的是你啊！” 凌岚儿正低头边踢石子边走路，背后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张望。 是冉峤，她的妆容很浓，大红唇特别的显眼。 灯光下，凌岚儿泪光盈盈，脸上的泪痕不知被风吹干了多少遍。 “你怎么了？”冉峤问。 “我没事，你这是刚下班回来吗？”凌岚儿双手擦擦脸，鼻音很重。 冉峤说：“不是，太冷了，我懒得做饭，准备去陈思蔓那里蹭饭去，要不你也一起啊。” 凌岚儿：“我不去了，有点累，想回去早点休息。” “哎呦，一起一起啦，明天是周六，你想睡到几点就几点，去散散心，走！” 冉峤说着上来就勾住凌岚儿的脖子，浓烈的香水味灌了凌岚儿一鼻子，即使她都已经鼻塞了。 远远的，有个模糊的影子冲她俩又跳又拼命的摆手。 冉峤说：“那不是陈思蔓那个傻子嘛？她这个时候出来干啥？” 凌岚儿不说话，被冉峤勾着走。 陈思蔓冲她俩大喊：“你俩能不能快点？！我锅里还炖着汤呢？” “那你还出来？！” 冉峤回应的很大声，凌岚儿被她吵的脑仁嗡嗡响，两个人自觉加快了脚步。 在夜幕下，两个身材和长相都姣好的女孩，跑的东倒西歪，一双影子被路灯拖拽的很长很长。 “你出来干嘛？” 冉峤和凌岚儿走近了，看着陈思蔓手里拎着两个瓶子，冉峤问。 “不是你说要来吃饭吗？家里没有老抽了，醋也没有了，诶，岚儿你俩咋回事，碰上的？” 凌岚儿点点头。 陈思蔓的小房子，凌岚儿有一阵子没来了，一进门干干静静，暖意融融的，空气里弥漫着饭香味，地上铺着热地毯，空调也开着，饭桌中间摆着一簇鲜花，给这个寒冷的冬天添了几分春意。 “啧啧啧……你真败家！空调和电热毯都开着，你一个月电费得多少钱啊？” 冉峤从水果盘里拿起两个橘子，一个递给凌岚儿，一个自己剥皮，嘴里不停指摘着陈思蔓。 上海的冬天，室内阴湿寒冷，为了节省电费，冉峤和凌岚儿基本是不舍得开空调的，周末在家一般睡到大中午再起床，随便弄点吃的后，再重新爬上床，窝在被窝里看书或者追剧，周末两天也就那么过去了，比起她俩，陈思蔓着实有点奢侈了。 “不知道，下个月看看呗，这两天不才开始降温吗？” 陈思蔓大大咧咧，翻开砂锅盖，用汤勺搅了几下，又盖上盖子。 凌岚儿把橘子放在一边，洗洗手，站在陈思蔓旁边忙着做切配。 陈思蔓阻止：“岚儿，你别弄，我自己来就行，你去坐着。” 然后又转头对冉峤，“你看看人家岚儿，你再看看你，来了就知道吃，屁事不干！去！把我地给拖拖，刚洒上水了。” 冉峤放个白眼，坐着就是不动，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啥人啥命，我妈说了，我天生公主命。” 陈思蔓无语道：“我看你是公主病还差不多。” 冉峤转移话题：“不过说真的哦，陈思蔓，你一个月4000工资，禁得住你这样花吗？你家里每个月得补贴你不少吧。” 陈思蔓先是不讲话，若无其事忙着手里的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管的倒挺宽，你工资那么高，分我点花呀？” 冉峤笑：“拉倒吧，我每个月维护我这张脸的钱还不够呢！” 陈思蔓不以为然：“有什么用！” 冉峤自信道：“当然有用，现实的就比你高好几千块钱的收入。” 陈思蔓笑：“小心以后有后遗症，我觉得最好的美容方法就是睡饱觉吃好饭，再配合点适合自己的化妆品足够了。” 凌岚儿静静地不说话，陈思蔓不让她干活，她就找个地方坐下，低头看手机，邢南的电话还在不停打来，她已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顺便给邢南回了一条消息： “最近不去了，等过段时间跟下一期学员一起吧，谢谢你，邢教练。” 发完把手机放到包里。 冉峤被热的已经脱掉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一条性感的抹胸裙，光着白花花的大腿，她随意从陈思蔓的衣柜里找出一条披肩披在身上，头发应该是特意做了造型，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亮闪闪的，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魅惑。 “你真美，不过你不冷吗？” 凌岚儿不解，冉峤大晚上来陈思蔓家吃饭，为什么要打扮这么好看。 “不冷，跳起来还会出汗呢！”冉峤笑道。 陈思蔓回头揶揄她一句：“岚儿别理她，这女人今晚上不知道要勾引谁呢！” 冉峤给陈思蔓一个白眼：“我愿意，你管的着嘛？” 凌岚儿在旁边不说话，她大概猜出了些什么，可能陈思蔓比她更了解冉峤。 “好了，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陈思蔓喊着，把做好的菜一盘盘端到桌子上，三个人三个菜，一砂锅米饭，量都很大。 “待会吃完饭，我给你画个妆，再给你找条我的裙子，咱们去赶个夜场，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陈思蔓给凌岚儿盛好饭说道。 冉峤接话：“你家有酒吗？拿出来先给她喝点，喝点等会儿放得开。” 第139章 “赶什么夜场？我累了，一会儿回去睡觉了。” 凌岚儿沉声，鼻音依旧很浓，她现在怎么会有心情打扮自己？ “你哭过了？你怎么了，不会还放不下你那混蛋前夫吧？” 陈思蔓歪着脑袋凑近，细细观察凌岚儿，凌岚儿的眼眶和鼻头都还红红的。 “没有。”凌岚儿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哎呀，好啦，都是过去式了，你得让自己开心快乐起来，今天我俩带你开开眼，看看上海的夜生活有多么的丰富多彩！好男人有的是！” 冉峤做着夸张的手势，她对凌岚儿有自己的判断，她笃定，凌岚儿这种人，跟酒吧、夜店等娱乐场所，是搭不上边的。 “对，去散散心，我家好像还有两瓶红酒，等着，我去拿。” 陈思蔓说着起身，去房间里拿出两瓶还没开封的红葡萄酒放在桌子上，又转身去拿了三支高脚杯过来。 在这间隙，冉峤对着那两瓶红酒在手机查了又查，惊呼： “天呐，陈思蔓，你可以啊！这一瓶酒网上标价顶你一个月工资了都！你这消费水准，我服了！” 陈思蔓漫不经心道：“是吗？我不知道，朋友送我的。” 冉峤酸溜溜的：“你这什么朋友？出手这么阔绰，我也想要这样的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陈思蔓傻呵呵地笑：“神经病，喝不喝？不喝我和岚儿俩人喝。” 冉峤拿着空酒杯伸出胳膊，笑说： “喝呀！这么好的酒不喝白不喝，给我满上，给岚儿也满上，至于你，就别喝了！喝了倒了，今晚就玩不成了，跟个死猪一样。” 陈思蔓给冉峤倒满，又给凌岚儿倒满，只给自己倒了个杯底，大概一口的样子，然后放下酒瓶回怼冉峤： “你才跟个死猪一样呢！” 冉峤越过陈思蔓对凌岚儿笑道： “我告诉你，岚儿，哈哈…那天晚上我把她送回来，睡到半夜，她把我当成男人，让我赶紧滚，还不忘让我走的时候把门给她带上，哈哈哈……差点没笑死我，真是醉的不轻。” “闭嘴吧你，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陈思蔓夹了块肥肉塞进冉峤的嘴里。 凌岚儿嘴角轻启，回应似地冲冉峤笑笑，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满满一杯酒已经快见了底，冉峤和陈思蔓之间的嬉闹，她大部分没听进去。 陈思蔓也不知道怎么的，不自主地就把两瓶酒都给开了，冉峤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诶，你这把两瓶酒都开了，喝不完可就浪费了，都喝完你不会心疼吧？” 陈思蔓大大咧咧给冉峤个白眼：“放开喝，喝死你！” 就这样，一顿饭，冉峤和陈思蔓打打闹闹，凌岚儿低头吃饭大口喝酒，偶尔抬头敷衍笑笑，三个人两瓶酒喝的干干净净，酒不醉人人自醉，凌岚儿渐渐有了轻飘飘的感觉。 饭吧，凌岚儿脸上红扑扑的，趴在桌子上，陈思蔓就喝了几小口，清醒得很，冉峤翘着二郎腿，一边拨手里的橘子一边对陈思蔓说： “你快，去给岚儿收拾收拾。” 陈思蔓起身收拾碗筷：“着什么急，12点再走来的急，我得把厨房收拾收拾再拖拖地。” “毛病！明天又没事，明天再收拾不行啊？要不我帮你收拾。”冉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小腹微微隆起，撑的。 陈思蔓手上的动作不停，把碗筷扔进洗碗池里，不屑道： “瞧你那猴急的样儿，哪个男人等着你呢是怎么着？我可不敢指望你，你自己家都不收拾，我担心你给我弄不干净。” “切！谁稀罕给你弄一样，要不我先走了，你俩待会儿去找我。” “我感觉岚儿好像不太想去呢。”陈思蔓看看凌岚儿。 冉峤说：“不想去也得弄了去 ，她状态不对，让她去散散心，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哭着，问她什么都不说，别再抑郁了。” 陈思蔓点点头，“行吧，你先去吧，待会我俩去找你，不会估计要十二点以后了。” 冉峤穿上外套，看看手机对陈思蔓道：“我命令你十二点必须带她出门，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陈思蔓用毛巾擦拭盘子，对冉峤点点头，冉峤欢乐地一个人出了门。 陈思蔓先把自己收拾好，才把昏昏欲睡的凌岚儿推醒。 凌岚儿醉的有点眩晕，迷迷糊糊被陈思蔓拽到梳妆台前，全程闭着眼睛被陈思蔓鼓捣了一通： 假睫毛、腮红、口红、香水全用上了，画的跟个风尘女子一般，又给她戴上了个珍珠发箍，不伦不类的。 凌岚儿心里难受，放任酒精麻醉自己，任凭陈思蔓的爱好在自己身上实践。 最后，陈思蔓给凌岚儿换上了一条夏天穿的天蓝色半镂空裙，裹上外套，两个人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夜色朦胧，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偶尔遇上个男人，陈思蔓就拉着凌岚儿快走几步，直到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不时通过后视镜瞄两眼凌岚儿和陈思蔓，凌岚儿酒意沉沉、醉眼迷离看着窗外，陈思蔓忽然来了一句： “师傅，专心开车啊！” 司机师傅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睛。 凌晨12点，陈思蔓和凌岚儿到了跟冉峤约定的地点，冉峤已经进去了，是那次芳菲带凌岚儿来的地方。 “喂，你在哪儿呢？” 陈思蔓给冉峤打去电话，里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她把手机开了免提。 冉峤扯着嗓子喊：“我在舞池旁边的第二个卡座里。”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陈思蔓拉着凌岚儿挤过人群，不时有人有意或无意往两个人的身上蹭两下。 陈思蔓突然手指着一个方向趴在凌岚儿耳边喊道：“看，冉峤那个贱人！” 凌岚儿顺着冉峤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着抹胸裙，妆容亮眼的女郎正用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窈窕的身姿被旁边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揽着。 那女郎还时不时朝那男人脸上吐个烟圈，走近前，两个人耳鬓厮磨，正用英语说笑聊天。 那风姿绰约的女郎是冉峤，连凌岚儿看了都久久移不开眼睛，好飒！ 第140章 “嗨，你们来啦！” 冉峤一边朝着凌岚儿和陈思蔓大幅度摆手，一边跟旁边那俊朗的男伴用英语介绍说凌岚儿和陈思蔓是她的朋友们。 那男生笑着对凌岚儿和陈思蔓微微颔首，并用蹩脚的中文问候：“你们好！” 接着又用英语对冉峤说：“你的朋友们和你一样漂亮！”说完还冲凌岚儿和陈思蔓竖大拇指。 凌岚儿和陈思蔓礼貌了回应了男人，冉峤招呼她们俩坐在她的身边，悄声告诉她们，那男生是韩国人，来中国留学的，这卡座就是男生和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定的。 “帅不帅？” 冉峤趴在凌岚儿和陈思蔓耳边大声问。 “还行吧！”陈思蔓大大咧咧撇嘴，“难怪你这么着急过来！” 冉峤推了陈思蔓一把，“别瞎说，我和他刚刚才认识！我早来是因为早就和我朋友约好的时间。” 冉峤说完指指旁边一个长发飘飘，身姿娇小玲珑的女孩，这女孩正和另外一个男生激烈的拥吻着，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忘乎所以。 “她男朋友？”陈思蔓问。 “不是，是我旁边这帅哥的朋友，也是韩国人，刚刚认识。” 冉峤拍拍那女孩儿的肩膀，喊道：“珑琪，我朋友凌岚儿和陈思蔓。” 女孩从男生嘴中挣脱出来，顺手拢了一下长长的刘海，大方摆手向凌岚儿陈思蔓打招呼，随即又爽朗大笑对冉峤说： “让你朋友见笑了，她们会不会不习惯？” 冉峤摇摇头，“这有什么？！习惯就好了，这又不犯法。” 珑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肉嘟嘟的脸蛋笑的爽朗，娇小玲珑的身躯前凸后翘，她邀她男伴起身，两人很快进入舞池，像两条蛇一样再次缠绕在一起，来回摆动，还一个劲儿朝冉峤她们招手。 冉峤跃跃欲试，跟男伴耳语片刻，转过头对凌岚儿和陈思蔓说： “这卡座里的男生都是韩国人，你们看上哪个了？一人搭一个去跳舞呀！我跟你们说，韩国男生挺绅士的，不像咱们国家的有些男的那样，厚着脸皮就贴上来了！” 冉峤的话听着别扭，凌岚儿和陈思蔓都摇摇头，坐着不动。 “你俩不热啊？走，我带你们去门口把外套寄存好！” 冉峤起身，跟男伴互吻一下，然后拽着凌岚儿和陈思蔓往外走。 寄存好衣服回来，凌岚儿和陈思蔓依然坐着不动，冉峤的韩国男伴同另外几个朋友叽里咕噜说着韩语，期间还时不时往凌岚儿和陈思蔓的方向看上两眼。 冉峤不厌其烦继续说：“来不就是玩的吗？你俩别在这儿拉个驴脸，高兴点啊，姐妹！快，找男人跳舞去！” “你先去，我俩先坐一会儿。”陈思蔓说。 “你俩真无趣！” 冉峤起身和男伴相拥着进入舞池，凌岚儿和陈思蔓注视着冉峤。 进入舞池的冉峤简直就像个疯子，她紧紧拥抱着男伴，几个姿势往返重复，头不停的摆来摆去，像吃了摇头丸，之后又是和男伴疯狂的拥吻。 和平时在公司里看到的那个冉峤判若两人，简直太疯狂了。 在一旁看呆了的凌岚儿和陈思蔓的身边各凑过来一个男生，都用蹩脚的中文跟陈思蔓和凌岚儿打招呼，殷勤地递酒和吃食，举止暧昧。 凌岚儿和陈思蔓对视一眼，两人双双起身，谢绝了他们，走进了舞池。 震耳欲聋的音浪，拥挤跳跃的人群中，珑琪和冉峤凑过来，叮嘱凌岚儿和陈思蔓：待会跳累了，回到刚才那卡座里汇合。 之后珑琪和冉峤互相对个眼神，把陈思蔓和凌岚儿这两个放不开的家伙彻底冲散开了。 冉峤和珑琪的逻辑是：既然来了，就应该尽情释放自己的肉身和灵魂，在不触碰法律的前提下，恣意放纵！ 在热烈拥挤的人群里，在昏暗流转的灯光下，在震撼的音响轰鸣中，想尽快找到一个人，很难。 凌岚儿有时会被人挤的双脚离了地，之后，她感到总有一个人贴着她，警惕地回头一看，那人长发飘飘，身子肉滚滚的，虽然没看到脸，但也安心了不少，因为是个女的。 那人见凌岚儿没有拒绝，大着胆子双臂环住她，凌岚儿一个激灵，挣脱开，再去看那人的脸，她有胡子，是个男人，戴的假发。 [是个变态！] 凌岚儿的脑海里闪电般涌出这个想法，她想逃，但四面都被男的紧紧围住，她双手抱肩环住自己，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往外挤，却被人挤来挤去动弹不得。 纵使凌岚儿穿着夏天的薄裙，但依然被急出了一身的汗，在她孤立无援之时，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了出去。 不等凌岚儿来得及反应，她被拽进了另外一侧的卡座里，这卡座的灯还没点上，酒水还在陆续地上，对面坐着一个壮实俊朗的男人，那人冲她绅士点点头： “你好，我是冯洋，邢南的好朋友。” 邢南？凌岚儿的脑子轰隆一声，她猛的扭头看向身边得这个人，他那双冰凉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腰上，他正冷冷地凝视着自己，他身上的外套散发着丝丝冷气。 “你行啊！课不去上，竟然打扮成这个鬼样子来夜店里逍遥，你来这里你老公不管你吗？啊？！” 邢南的声音冷厉。 “跟你没关系！” 凌岚儿说着就要起身。 邢南搭在凌岚儿腰上的手适时松开，当凌岚儿站起身离开邢南周围撒腿想逃的时候，突然脚下腾空，她被邢南一把抱起离地，重新放回到卡座里，整个上半身压上去，两个人之间隔着邢南的外套。 冯洋见状忙起身：“我…我先去个洗手间。” 卡座里只剩下邢南和凌岚儿两个人。 “你放开我！有病吧你！” 凌岚儿像小鸡一样，不停地捶打着邢南的手臂，邢南却雷打不动。 “你竟然还喝酒了？！” 邢南凑近凌岚儿的鼻息间，不时有酒气弥漫开来。 “又哭了，鼻音这么重？怎么了你？” “啊……” 凌岚儿趁邢南不注意，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手臂。 邢南惨叫一声松开了那只手臂，他撸开袖子，一圈带血丝的牙印子。 邢南蹙眉冷声：“行！那你别怪我了！” 说着扑上来，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整个力度上去，她像只即将被拍死的蚊子一般，拼死也动弹不得。 第141章 凌岚儿的拳头不停地挥打着邢南的头，两只脚不停的踢蹬。 邢南一把把凌岚儿的两只小拳头攥在一起，一条坚实的长腿搭在凌岚儿的膝盖上，她再也动弹不得，人都要窒息了。 凌岚儿放弃了挣扎，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冯洋几次回来又不得不尴尬的离开。 直到邢南自愿停住为止，他用大拇指腹蹭一下自己的嘴角，凑近凌岚儿的脸，邪魅凝视着她，她早已泪流满面，妆都花了。 邢南紧紧抱住她，帮她拭去泪水，轻吻她的额头，凑近她的耳边，柔声问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开始，请你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好不好？ 你其实没有结婚是不是？ 就像你骗我你是聋哑人那样，你没有结婚，对不对？” “我离婚了，我刚刚怀上的孩子也没了！ 我把我的前夫送进了监狱，他的大好时光都要在冰冷的监狱里度过！ 有一个很阳光的男孩，他突然向我表白，表白之后他却永远的离开了。 我是个不祥的人！ 你离我远点吧！就当从来都不认识我！” 凌岚儿说完，拼尽全力挣脱开邢南，消失在人群之中。 邢南怔在那里，他的大脑一时无法同时处理这么多复杂的消息…… “诶，人呢？这回好了吧？心心念念这么久，算是有进展了。” 冯洋大长腿迈过来，一下坐到邢南的身边。 “诶，哥们，你怎么了？” 冯洋见邢南没有反应，用肩膀扛了邢南一下。 邢南突然站起，对冯洋说：“你自己摇人来玩吧，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冯洋反应就闪电般跑开了，在他要到门口的前一刻，凌岚儿已经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邢南出门看到的是一对对相拥的男女，个别喝的烂醉如泥，躺倒在地的女孩，连凌岚儿的影子他都没有看到。 上了出租车的凌岚儿泪流满面，她给冉峤和陈思蔓发了消息，说自己累了，先离开了。 凌岚儿把头倚在车窗玻璃上，望着窗外的灯光，她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司机师傅听的心慌，连声劝说： “小姑娘，别哭别哭啊，失恋不是什么大事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值得更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司机对附近很熟，一个小姑娘从夜场里跑出来哭成这样，凌岚儿这个年龄，司机师傅除了失恋，再想不出什么别的大事了。 “谢谢您，师傅！” 凌岚儿听劝，收住声，眼泪却更是肆虐，像决了堤一样。 和凌岚儿分开之后，陈思蔓回到了韩国男生的卡座里，拗不过其中一个韩国男生的攻势，两个人跑到舞池里也互动地跳起来，不过也只是碰一下手臂或者腰肢，她不像冉峤那样上头。 此时的冉峤和那个韩国男生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还有珑琪，她甚至比冉峤还要疯狂，但却跟冉峤不太一样，她只是在尽情的玩帅，没走心。 而冉峤耐不住美色的诱惑，那男生的脸长得确实无可挑剔，她上了心了。 冉峤跟那个韩国男生找了个僻静地，她又点燃了一支烟，圆润的胳膊圈住那韩国男生的脖颈。 冉峤穿的单薄，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对方身上，但那男人除了亲吻，好似不再想跟冉峤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这让她内心很失落。 冉峤不愿放弃，她采取主动攻势： “我爱你！” 冉峤用英语表达着对对方的一见钟情。 “我也爱你。” 韩国男生表现的很绅士，声音温柔，但对于这么主动的外国女生，他处于自我保护本能，心存戒备。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冉峤含情脉脉，抵住对方的下巴。 “可以啊，下次，我们在这里还可以再碰面。” 韩国男生用蹩脚的中文说出了这些话。 “我们今晚可以在一起吗？我跟你回去。”冉峤两颊绯红，小鸟依人伏在男生的身畔。 “不可以，我朋友在不方便。” 男生用英语回答，依然含情脉脉，他不是不喜欢冉峤，冉峤漂亮也有情调，但冉峤太主动，他不敢。 冉峤不放弃：“我可以，你跟我回去，我自己一个人住，方便的。” 男生无奈：“你给我点时间，慢慢来，可以吗？” 男生此时或许是真心，但冉峤止住了自己的热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两人回到卡座，几个人在卡座里玩了一会儿游戏，珑琪说第二天有事，要先离开，自然离开之前，又跟她的男伴再次拥吻，但彼此都没有留对方的联系方式。 “我们也走吧？我困了。” 陈思蔓早就觉得没有意思，伏在冉峤的耳边低语。 “再玩一会儿吧，明天又不用上班。” 冉峤不似开始那样亲密，但仍有玩兴，虽然已接近凌晨三点，舞池里人已稀疏无几。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陈思蔓说着起身，珑琪的那个男伴殷勤上来问她： “一个人不安全，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说的是英文，陈思蔓基本听不懂，她求助冉峤。 冉峤意味深长看着那男人，给陈思蔓翻译： “你让她送你回去嘛？” 陈思蔓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Thankyou！” 男生笑笑，讪讪地坐了回去，目送陈思蔓离开，也意味深长回看了冉峤一眼。 冉峤已经和自己的男伴拉开了距离，一杯杯喝着卡座里的香槟，似在赌气，男伴善意提醒她少喝点，她完全不理，一杯连着一杯的喝。 又过了好一会儿，人更少了，几个男生带冉峤去吃了点东西，冉峤醉醺醺的，突然对着珑琪那个男伴说： “我要你送我回去！” 珑琪男伴有些为难地看着冉峤的男伴，冉峤男伴无奈耸耸肩，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什么都没说。 “可是，天已经亮了，你自己不可以吗？” 珑琪的男伴说的是蹩脚的中文。 “不可以！” 冉峤瞥了一眼自己的男伴，接着扑进了珑琪男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