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兔银时在咒术界》 1、一级咒术师 银发少年顶着黑眼圈,坐在面镜子前。 镜子中人死鱼眼耷拉着,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白皙的指节抹去右眼角的泪痕,任由身后的女侍为自己梳理那一头长到腰际的卷毛。 银时迷离双眼,不是很清醒——昨晚因为一些无法形容的原因,完全也没能睡个好觉。 “这是老爷特意为了今天,为您求取来的发绳,”女仆拿起坠挂着两颗血色琉璃珠的红线发绳。在银时面前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嗯嗯,”他含糊地回应了两声。 编好的三股辫末端被红绳绑得紧紧,最后了个漂亮的结。 女侍笑着道:“好了。银时少爷。已经梳好了。” “哦好的。多谢了,”银时张开嘴巴,伸了个懒腰。死鱼眼看向面前镜子。 镜中人大概十三四岁。穿着一身浅色的唐装,排扣自上而下系着。袖口与衣摆则绘着蓝青的卷云,脚腕紧紧绕着护腿,踩了双黑色布鞋——如果不是即将要见到的老爸要求,银时真的很不适应这身刻板印象过强的装束。 镜子中人适值精力旺盛中二病的年纪,可却一脸看遍世事的淡然。 银时却没对这张稚嫩中带着老成的脸有太大反应,反倒对被梳理整齐的卷毛感到十分惊喜。 因为,卷毛是真的很难打理! “您不用向我道谢,”年轻的女侍温柔道,“可惜之后怕是不能再为银时少爷梳头了……” “??那是什么意思?”银时警觉几分。 听着好像有大事要发生啊。 “啊。是我多嘴了。” 可任由银时怎么威逼利诱,女仆小姐也未再多说什么。 真是的,不想说就不要随便勾起别人的兴趣啊。银时很不开心,将背后的头发扯到胸前。 发尾缠绕的红绳与血色的琉璃珠对着窗户照进的光,怎么看都有那么点诡异。 具体说的话,应该从昨天开始事情就很不对劲了。 最开始的异样是一整年见不到一面的便宜老爸突然郑重宣布要见自己、接着就是便利店旁巷子里突然出现的黑色怪物、然后是洗手间马桶盖上的“幽灵”、现在则是镜子上空飘飞的黑色独眼团状物—— 银时:“!!!” 一定是没吃到限量版草莓蛋糕的原因,低迷的血糖值就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他自我欺骗地想。 那团物质的独眼眼白极大,眼瞳幽黑,怪异地四处转动,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突然朝银时方向看去。 果然当不了幻觉啊! 说时迟那时快,在对视上的前一秒,银时猛得起身,拉着女仆小姐跑出了房门,“啊啊,老爸一定等很久了!麻烦你陪我一起去见他吧。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我都要忘记他住在哪个房间了,哈哈哈哈…” 女仆小姐满脑袋冒着问号,但还是答应为他引路。 在女仆小姐看不到的地方,银时一改慌乱,镇静地垂眸思索: “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常人似乎看不到他们的存在?目只有我能看到。但我既没有喝过期的草莓牛奶也没有吃没炒熟的菌子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整蛊游戏……”银时把长辫子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一圈,决定选择相信最离谱的可能性:“假装是整蛊游戏,不。一定、一定就是整蛊游戏!” 抱着手臂,银时跟在女仆小姐身后。 第一次见到这些存在时是昨天下午三四点钟左右。他像往常一样从便利店买了草莓牛奶。 平时抄近路回家的小巷子里灯光闪烁,在路灯下突然出现了一只长着婴儿脑袋、肥腻身体上张牙舞爪着短手与肉脚的怪物,足有两人高,发出着怪声:“…孩子……要为他生一个健康的男孩子啊……” 银时抬头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前面带路的女家仆吓坏了,“您、您这是怎么了?!” 银时尴尬地咳了一声,“没什么。” 只是有只体型有手臂长的粉色软肥虫子趴在连廊柱子上,顶着张人脸,冲我笑得很灿烂假意而已。 女仆小姐听到大概会被吓的生气揍人吧。 如果看得见,连廊上过去的几个仆从一定不会毫无感觉直接从那“虫子”身旁走过去,更不会看向银时的眼神也很是关切了。 你们真的看不到吗?! 这个整蛊游戏真的不好玩! “早、早上好啊大家,”银时欠身,后退了半步,拉上女仆小姐,“我想走另外一条路。” “哎?您今天怎么这么活跃了?”女仆小姐摇摇头,但还是顺着坂田家小少爷的想法。 以前除了甜品漫画书,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激起这位小少爷的热情,就好像是一个对生活无望了的……大叔? 当然是这样的。 毕竟银时是转生来的,当然转生的定义是死后转世,他则是漫画完结后转生的——但好像也没差多少。 因为带着以前的记忆,所以与同龄人相比确实成熟了那么一些,心理状态也一股死气沉沉的大叔味道。 转生的十四年来,他只知道自己转生到了后辈漫画《咒x回战》里,只知道时间线发生在《银x》三百年后,这部漫画有个与银时类似设定的白毛甜党,其他所知信息几乎为0,就这么不明不白被“坂田家”养到了十四岁。 坂田家主要经营餐饮产业,做得还算不错,因此银时的吃穿用度完全不用像上辈子那么愁。 以前得赚钱养「万事屋」的俩孩一狗,还要被楼下老太婆催着收租……可惜穿来前也没个机会留个欠揍的口信“我去过自由的有钱人生活了!拜拜!”什么的。 算啦,他们也要学会成长起来啊。没了阿银我这只老母鸡,小鸡仔要学会自己对抗天敌以及寻找洒落在地上的大米啊。 ————————— 女仆指着一扇门,示意银时已经到了家主的门外。 坂田家家主今日确实也挺反常,一早起来沐浴更衣换下了和服,穿上了一身深色唐装。 他跪坐在房间的昏暗处,软垫下的地板被擦洗的干净整洁,瘦削正直的身板与空旷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呼应,显出几分庄严肃穆。 面前木几上奉着一把崭新的油纸伞,泛着淡淡的桐油气息。 这伞通体白色,边缘绘着蓝色的卷云,低调中却又散发着一股充斥着纯手工打造的金钱气息。 银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低沉的声音:“银时,你进来吧。” 坂田家家主眨着一双蓝色眼瞳,面上浮现出一副慈祥的微笑,语气柔和。 银时抬手打了个哈欠,把绕在脖子上的银发长辫,丢回背后,一副颓废神情地推开门进去。 “您这是……”银时踏入房门,右手插兜,左手打着哈欠,“终于闲到要交卸家主之位了?” “咳咳…!”坂田家家主被呛了一下,仿佛没听到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他整理了下心态,嘴上的花白大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是耐心地引导自己的小儿子:“银时!看到这把伞的第一眼,你有什么想法吗? 具体说的话,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喷涌出的一股战斗的欲望。那是在你血脉中潜伏着的,无法忽视与抗拒的本能。” 银时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一只手托着下巴,闭上双眼感受了片刻,“哦哦哦哦,有的有的。” 又一个孩子长大了。 坂田家家主很是欣慰地瞥了眼自己左手肘处的缝合疤痕,右小腿变形的骨头。 上一次长子独立时徒手扯断了自己的左小臂,次女则是踢断了自己的右小腿。不知小儿子会做出什么举动。 坂田家家主双手放在膝上,袖子已经扎起。虽然依旧笑脸盈盈,但已经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 没办法,族人天性就是这样。 银时的死鱼眼隐隐闪烁着亮晶晶的色泽。 他低着脑袋,头顶倔强的几根卷毛颤抖着,额角爆起青筋,一副黑化反派的阴暗脸:“啊啊啊啊啊!超级想吃芭菲啊!!新款「糖分致死量」草莓芭菲每天只限量50份!为了它,我可是连续三天在店门口打过地铺!!可是还是没有抢到!!!超级无敌想跟那帮买走芭菲的人打一架!跟那个饥饿营销的店主打一架啊——!” 有强烈的战斗欲望,但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算了。 坂田家家主扶额,“甜食少吃些……不过到那边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又来了。 跟女仆小姐一样的哑谜发言。 就像是莫名其妙的角色莫名其妙的发言“看来只能用那个了!” 那个究竟是哪个啊?! 银时停止抓头发发狂,转过头来,“什么那边?哪里?老爷子叫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今天jump发售,我还要赶着去购入呢!请长话短说。”银时抱着手臂,有些不耐烦了。 坂田家家主拿起那边伞,双手奉前,递给银时。 “接着。” 银时看着那把伞,“天气预报的姐姐说最近半个月都是大晴天。” “就是拿给你遮阳的!”坂田家家主手中伞转了个方向,朝逆子脑袋上敲了两下。 银时边接过伞,一边吃痛地捂着脑袋上两个叠着的包。 “听好了小子,”坂田家家主抱着手臂,头顶虽然已经开始发光发亮,脑后也垂落着一条长而稀疏的三股辫。 他嘴上两撇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我们是夜兔族后人。三百年前来到地球,在江户安家落户。” “兔子们不喜欢阳光。坂田家每一只兔子会在自立门户前被赠予第一把伞。” “这把伞是我赠予你的升学礼物。” “……夜、夜兔?!”银时突然醒悟。 是啊,转生后突变成蓝色的眼瞳、与传统日系家族喜欢穿和服不同,坂田家还喜欢穿唐装、不喜欢太阳的生活习惯、以及莫名巨大的奇葩力气。 之前有想到这一点,但是银时是一个擅长欺心的人。他下意识抱着伞:还是没法相信这个早已经暗示过千百次的答案啊。 “那什么…老爷子,”银时鼓起勇气,试探着发问,“我们的祖先不会是一个橙色双马尾穿唐装的怪力少女吧——” “不。我们的祖名讳‘坂田神时’,据说是一个不好好穿蓝白卷云和服,佩着把名为「洞湖爷」木刀的大叔。”坂田家家主捻着大胡子,有几分骄傲又有几分拿不出手的复杂。 银时:…… 比直接说神乐是先祖,这个捏他的自己是自己的祖先冲击力更大了些。 “兔子,我是兔子?……这什么跟什么啊,搞错了吧?”银时靠在伞身上,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乐观地想,至少以后找不到工作,这身过于逆天的力气也能在工地搬砖呢,对吧? 对个屁嘞。 “最后一件事,”坂田家家主拍了拍手。 外面等待的仆人走进门来,呈上来两件东西。 其中一件是一张证件,另一个似乎是入学通知。 “从今天起,你便是一名咒术师了。三天后收拾好东西,就可以前往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报道了。” 银时顿时从石化中苏醒过来,拿起那张印着自己证件照的学生证。 上面写着咒术高专全称,年级等一些基础信息,还有一条作为咒术师的等级。 “咒术师?!还一级?我吗?”银时指着自己,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说,最近我看到的那些怪东西都是因为我们还有咒术的设定?” 不要写了十四年的平淡日常突然加设定啊!会被读者抛弃的!! “怪东西?”坂田家家主思考片刻,“你是说咒灵?” “我本不想说起那些往事。” “啊。那就不要说了,一定是强行补充的无聊设定。我快要连去买jump的心情都没了,”银时打断道,起身就要走。 “给我听完父亲的话!没礼貌的臭小子!”坂田家家主一巴掌连人带木板打塌陷下去。 银时脑袋上顶着新鲜的包,在塌陷地板旁跪坐下来,虔诚道:“您请说。” 坂田家家主恢复庄严的做派:“你应该有所发觉,之前为你束发的发绳,其实是一种抑制你咒力的咒具,为了抑制你体内的咒力。” “你母亲其实不是意外死亡,而是作为咒术师战死的。她不希望孩子们重蹈覆辙。”说着家主声泪俱下,扯了张纸巾哼鼻子。 银时眨了眨眼。 他确实对「母亲」没什么实感,前辈子没有,这辈子也很稀薄。只隐约有些温柔的呼唤自己名字的记忆。 “那为什么我还是成了咒术师?”银时挠着脑袋。 “因为、因为,额……他们给的太多了,”坂田家家主擦着眼泪,四五十岁的健壮男人突然扭扭捏捏起来,“你也知道的,咱们家的店正准备开分店,那边承诺的位置我都选好了。” “啊好渣。”银时由衷评价,“有时候真的怀疑,老爷子你是更爱钱还是更爱我妈啊。” 拿上证件、入学通知,扛着那把伞准备走出门去。 再晚就要抢不到漫画看了。 在银时走到门口时,坂田家家主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银时你记住,永远永远不要相信任何咒术师的话。包括你的父亲我。” 银时拿手挠了挠后脑,转过头,“不要说这么立flag的话啊,要说什么就直说。” “对了你的哥哥和姐姐,我给了他们你入学的消息,他们会替我照顾你的。” 接受了一大堆爆炸信息后,又来两个。 银时:“哈?怎么又多了什么哥哥和姐姐?!混蛋老爸一次性给我把设定讲完啊!!”魔/蝎/小/说/m/o/x/i/e/x/s/.c/o/m 2、新生欢迎会(上) 在都市繁华热闹的边缘,一处隐秘的古建筑丛中,坐落着一所神秘的教育机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业学校。 一年级新生入学报道前一天。 虽然学校名字听起来像是某种得不到什么正经学历的不靠谱宗教神秘学学校,但其实好像也确实就是——好在这所学校的教室只是外表看着很有年代感,内里已经是更新换代成了现代经典的学校装修;学生虽说稀少得只有个位数,就目前来看至少还算朝气蓬勃。 二年级人数少得可怜,只有三人。 这会儿三个人刚结束枯燥的理论课,吵吵嚷嚷伴着嘴,结伴到了操场,准备上接下来的体术课。 三人准确来说是其中一人的拉长的声音惊动着附近山林中栖息的飞鸟,一小片成群逃似得飞上天空。 银色短发少年坐在操场边缘的水泥台阶上,长腿跨过三四节台阶。 他单手勾回鼻尖上滑落的圆形墨镜,捏着眼镜腿,墨镜后露出的蔚蓝眼瞳映出那群鸟雀,“......看来体术老师今天也没能来上课呢。”语气不咸不淡的,带着少年人的不可捉摸。 在他的下一台阶的左侧坐着个扎着丸子头、留着一小撮刘海、打着黑色耳钉的少年,同样十四五岁的年纪、不良少年的打扮,却一副老成表情。 他拿着一本封面写着「咒灵操术的起源与发展现状」的书翻看着,“放弃猜老师的身份吧,悟。这是第四次了吧?新来的体术老师真的很忙。” “忙到连你们俩都没能见过她的真容呢,”右侧台阶上慢悠悠走上来一个发色很浅的少女,捂嘴轻笑。 少女右眼睑下落着一点痣,不论是嗓音还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带着一丝慵懒,她举着挂着可爱挂坠的手机对台阶上的俩人道,“夜蛾老师在找你们两个哦。” “!!刚才有人说到「她」对吧?!杰。”墨镜后的双眼顿时被点亮,五条悟惊喜道,“是说那位活在传闻中的体术老师是女人嘛?!” “什么什么?有人说了什么嘛?”少女侧着耳朵好像真的在听刚才透露着劲爆的消息是别的什么人所说。 “真可惜,今天还是没能见到体术老师的真面目,”夏油杰从那本写满了诘屈聱牙理论知识的书上挪开视线,狭长的眼睁开,露出的瞳色很浅带着些遗憾的意味,“总之还是先去找夜蛾老师吧。硝子,他有说到哪里找他吗?” 家入硝子把手机收了起来,装回口袋,“应该是去教室等他。” “硝子~你一定知道更多信息吧?”五条悟跟上二人的脚步,在硝子旁边游移。 这位体术老师属于突然空降。 身份、外貌、咒术师级别都很神秘,作为学生目前虽还没见过本人,但传奇事迹倒是没漏下过一则。 不过并非是她消灭了多么邪恶强大的咒灵的战绩,而是诸如“徒手无咒力劈开山与海”、“咒术师中大猩猩”、“打着伞的人”之类的夸张而神秘称呼,就算是出身咒术三大古老家族之一的五条悟都声称,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这样的存在。 越是夸张,就越是容易引人的探知欲,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幼稚的攀比心仍然很强的年纪。 最近几周里关于猜测体术老师的信息已经成了二年级们,准确来说是五条悟一个人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什么“外星人后代”、“钢铁霸王龙”之类的身份都被他一一列举了出来。 当然,夏油杰在听过他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跟解释后,表示有些道理但不多。且猜测信息出现分歧时,二人会逐渐上升到在操场上打一架,灰头土脸拉着硝子三人一起被老师给予拳头上的指导而告终。 硝子实在不想再被这俩人连累,再来一次来自老师爱意的教导了。 “体术老师她——,”硝子沉下眼眸,吊胃口地拉长尾音,“我也只见过她一面而已。上次支援三年级任务的时候,与她擦肩而过。当然,也是在事后很久之后才知道她大概是新的体术老师。” “啊至于实力……大概是准一级或者一级的咒术师,毕竟她曾经独自一人祓除过特级咒灵呢。” “啊啊!我知道那件事,能在物理层面砸碎了咒灵,究竟是什么能力啊,”五条悟揽过一旁低头沉思的夏油杰的肩膀,一手揉着脑袋,“唔哇,新老师的身份真的好难猜呢。” “或许,是故意隐瞒了身份也说不定,”夏油杰食指抵住嘴唇,嗓音低沉,带着些足以说服任何人的温和,“悟,我认为我们需要尊重别人的选择。” “……尊重吗?”五条悟歪着脑袋思索片刻。 他眨了眨眼,“这样啊。既然杰这么说,好吧。”整个人蔫下来,自我安慰道,“毕竟总有一天能见到的。” 硝子突然停下脚步,“话说,你们谁还记得明天是新生欢迎会吗?” 低落的五条悟:唉? 平静的夏油杰:啊。 看来没有一个记得准备迎新的东西呢。 咒术高专教室里。 中年男人一副硬汉做派踏着硬朗的步子走进教室。 他头发理得菱角分明,身穿着一身深色高专教师制服,戴着副橙色眼镜站上讲台。 夜蛾正道放下手里单薄的一本教材、一张被揉皱的名单,看向空旷教室里唯三的三张课桌,课桌后面三个坐得东倒西歪的学生。 夜蛾副校长突然理解了电视剧里那些教授不良少年的老师的心情,不过往好处看,这些看似不合群的年轻人在咒术师中都是优等生的存在来着。 嗯。今天这俩问题儿童似乎没有打架,很好的开始。 “迎新的事情,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夜蛾收回视线向三人发问。 坐在最中间的五条举手回答,鼻梁上的圆形墨镜落到了鼻尖。他眨着那双蔚蓝天空般的眼睛,“暂时只准备了前辈热情慰问!” “新人明天一早过来,作为前辈记得留下好印象,”夜蛾着重强调了下“好印象”三个字,并把视线在五条悟的方向多停留了两秒。 “老师我认为我们需要先讨论一下新的体术老师总是旷课的事情,”五条悟一转话题,举手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个求知心旺盛过头的好孩子。 “五条你也该了解情况了,作为咒术师,接受调遣是身不由己的事,”夜蛾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位咒术师的忙碌也有几分同情的情绪。 五条悟由衷建议:“既然体术老师很忙,那么体术课可不可以改成甜品派对!我认为这对给一年级留下美好印象至关重要!” “不可以,”夜蛾秒答道。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撅着嘴,墨镜后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蛾老师,今年新生来了几人?”夏油杰叹了口气,看向夜蛾,把话题拉了回来。 “两、不,目前是三名,”夜蛾正道看了眼名单上的名字。 说实话,虽然多少已经习惯了高专人丁稀缺,但每年把一年级新生名单打印在一张a4纸上时,还是会觉得有些浪费。 夜蛾:“之所以叫你们来,是想把接新生过来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个。” “目前三年级们不在校内,我明天还要去总部开会,新生迎接工作,我打算交给你们两个,以及一位辅助监督一起。” 思考片刻,夜蛾补充道:“有一名学生的情况相对有些棘手。” 五条和夏油神色微变。 由于他们二人的等级,平常一起搭档出任务不是去袚除高阶咒灵也是某些极其危险的任务,这次真的只是简单去车站接个后辈回来? 看到平时桀骜不驯的俩人异常平静,夜蛾再次强调了一下:“如果发生什么不能让常人见到的场面,记得落下「帐」。” 硝子打了个哈欠,看向教室窗外飞过的不知名的鸟雀,落在了操场上。 夜蛾走后,五条悟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翘着长腿,“具体要怎么准备迎新场地呢?我能想到的大概会用到气球、彩带、彩色粉笔?” 他摘下圆形墨镜,食指转玩起来。 硝子摇头道:“早知道你们两个靠不住,幸好有位戴着眼镜的辅助监督先生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这些东西也是辅助监督的工作?”五条悟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不,只是他打赌输了我,帮我买烟顺带买来的,”硝子微笑着,一副属于上位者的冷酷。 “会不会觉得硝子有些时候也挺可怕的说,你怎么看?杰,”五条悟朝一旁的夏油杰小声道,“硝子她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可怕术式吧?” 夏油挤在俩人中间,把新生名单拍在桌子上,“看这边,后辈里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 五条悟、硝子一左一右贴在夏油杰旁侧,一起看向那张名单。 上面三个人的名字分别是: “灰原雄、七海健人、坂田银时。” 三人一起摇头,“完全没有。” 为了方便五条与夏油接人,名单上还配有他们各自的证件照片。 大眼睛,黑头发,笑得自信灿烂一看就元气满满的小太阳一般的少年名为灰原雄。 有些混血感的金发少年脸色冷漠看向镜头,旁边写着他的名字七海健人。 而最后一个则是银色长发的少年。穿着一身唐装,耷拉着条长辫子,死鱼眼目光暗淡。更甚者还是拿食指抠着鼻孔的动作,看起来颓废无害,旁边是他的名字,坂田银时。当然也是夜蛾嘱托需要特殊照看的人。 如果用传统刻板印象主角三人组队分工对三人进行分析。 这大概会是一个阳光主角、冷漠酷哥和吉祥物的组合。 “是和五条一样的银发呢,”硝子看向最后一位的照片,“蓝色的眼睛……?”她又看向这位的姓氏。 夏油见她若有所思,“硝子想到了什么吗?” 硝子垂下眼眸,却没有心情开“这不会是五条家流落在外的神子兄弟”的玩笑,“没什么,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装束呢。” 夏油杰仔细回忆所见过各种风格迥异的咒术师:“穿着唐装的咒术师确实很少见。” 五条悟戴回他的圆框墨镜,扶上鼻梁,“这么说来,不只是硝子有这个感觉,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风格的家伙。” “比如,邪恶诅咒师通缉榜单上。”魔/蝎/小/说/m/o/x/i/e/x/s/.c/o/m 3、新生欢迎会(中) 入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银时像往常一样被拉起来,仆从异常熟练地为他梳理三股辫梳。 但那几根没睡熟的卷毛今天过分顽强的支棱着,最后连素来有强迫症的女仆小姐都放弃做罢。 银时趁着她离开的间隙,极其不情愿的套上了那边要求的订制校服,款式则是老爷子要求的唐装样式。 正准备离开的女仆小姐突然发出“啊!”了一声,“银时少爷!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银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夜兔不喜欢晒太阳,常年白皙的皮肤上骤然出现一片青紫色因此异常刺眼。 银时思索片刻:“……如果说我昨晚因为即将奔赴新学校而兴奋地对着月亮载歌载舞,然后结结实实摔了一跤,你会相信吗?” 女仆小姐拧紧眉头,摇了摇头。 “好啦,我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了。这点伤只要吃上一块巧克力蛋糕就可以痊愈了,”银时懒得再多解释,以最快的迅速扣上扣子后,“麻烦帮我把冰箱的草莓巧克力蛋糕打包一下!我要带在路上吃!” 女仆小姐只能妥协,说着“只能吃一块哦,其他份是给老师和同学的见面礼!”而被银时推出门去。 银时抓了下脑袋,死鱼眼转动,撇向立在墙角的那把伞。 如果不是这把伞在中间隔挡了一下攻击,他这条小命估计早就呜呼了……果然不能跳过新手教程,直接去挑战大魔王啊。 昨晚银时去了便利店旁的巷子,没错就是遇到第一只“怪物”、不、现在应该说是“咒灵”的地方。 毕竟现在一股主线剧情轰轰烈烈展开了的架势,就像是异世界冒险需要一个寻找血亲的理由、成为鬼杀队队员需要遭受失去兄弟姐妹和母亲的痛……不好好吃透设定、埋下伏笔以后打终极boss,作为主角可是要吃亏的——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突然成了高危职业的“咒术师”而太过害怕紧张,才去24h便利店买的草莓牛奶,绝对!不是!! 淅淅沥沥的小雨,巷子里只有一盏灯蒙蒙一片,银时打着伞提着草莓牛奶悠悠路过。 在雨中,咒灵的形体似乎也更模糊不清了些,动作神情都被隐藏在雨雾中。 灯光阴暗,变形的类人手脚,以及那张婴孩脑袋发出颤抖变形怪叫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哑:“我必须生个男孩……男孩啊…” 经过老爷子最近两天的科普,银时大概了解了咒灵的组成。 每个人天生拥有咒力,这是一种负面价值中的力量。只是这玩意儿就像海滩上湿滑的水产,只有借助工具跟手里仿佛有特殊构造的“本地人”才能看到并抓住。 而大多数普通人无法利用咒力,对某些事物产生负面情绪诸如恐惧、憎恨、厌恶等的时便会伴生溢出咒力,日积月累凝聚,最后形成拟似人类所恐惧、憎恨事物的咒灵。 “那岂不是可以创造咒灵?让人们对「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产生恐惧,就可以创造出「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咒灵了!”银时拳头敲在手心,恍然大悟。 认真科普世界观的老爷子在逆子脑袋长重击:“那种恶俗的东西!只会有厌恶感!” 时间回到昨晚,这其实是银时第三次听到这句话。 第一次是银时上小学时,附近一个每天在自家门口哀嚎的疯女人。 每次保姆接自己放学回去都能听到些有关的嚼舌: “嗑药嗑疯的吧?警察为什么没有把她带走啊。” “她好可怜的,被酗酒家暴的丈夫逼疯了……” “可怜什么?为了怀上那家男人的孩子,拿刀威胁别人,后来怀孕结婚也是经常打到头皮血流,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精神有问题没有被判处有罪,每天直勾勾盯着路过的孩子……「要为他生个男孩」什么的。” 银时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撇见过那女人一面。干枯的面容,手里抽着烟,看起来就像马上要燃烧殆尽的蜡烛。 记得那女人死在某个阴雨天。 银时在三角锥形的光束下停了脚步,雨水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又臭又没有边界感的男孩哪里有女儿可爱啊。贴心小棉袄可是冬天寒风里最御寒的!” “…啊……啊啊…”咒灵转动视线,俯视着灯光下的身影,可惜只看到了白色的伞面。 被缠住脚腕,用力甩到墙上的3秒时间内,银时是完全没有记忆的。 “喂喂喂!咳咳!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啊!”从一片废墟中爬起来的银时抹去嘴角的血,身下是他唯一来得及拿来挡在身前的伞和碎掉流了一地的草莓牛奶,“草莓牛奶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啊喂!真是不可原谅。” 手中的伞随着主人的念头瞬间改变了形状,变化成了一把具有金属光泽的木刀,“待在这边的世界太痛苦了,要不我送你解脱算了。” 女仆的温和的声音把银时的回忆从昨晚拉回,“银时少爷,草莓巧克力蛋糕都已经准备好了。” 四十多岁的女保姆从自银时出生后就陪在他身边,已经接近第二位母亲的关系。 “最近是怎么了?”她活动着肩膀,一只手臂看起来沉重得异常。 “好的,”银时觉察到一丝异样。 抬眼看去,她肩膀上的正蹲着正是前几天那只镜子上的独眼咒灵! 银时从她背后伸手过去,动作落在一片实体上——那手感称不上好坏,只有黏糊糊得像是掏进了厨余垃圾袋里的恶心不适。 咒灵瞪大眼睛,眼珠转向银时,但随着手指发力,咒灵随之消失不见。 ……被袚除了? 银时突然想起老爷子说过话,就像斩鬼必须要特制的刀具、丧尸需要打爆脑袋,咒灵也是如此,不用咒力、咒术是无法消灭咒灵的。 银时: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还在,难道只是暂时被捏碎了? “那昨晚……” “昨晚怎么了?咦肩膀…突然不痛了?”女仆疑惑地将揉肩膀的手缩回。 “不,没什么,”银时已经把东西收拾妥当,登了前往车站的汽车。 揉着发痛的腹部,银时叹了口气。咒灵的事已经跟老爷子说过了,还是让他花钱找专业的人过去处理吧。 车站。 被女仆小姐逼着,无奈带上急救百宝药箱的银时目光呆滞。 来送他这位家族次子的,只有从小照顾他的女仆兼保姆,颇有要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马上要进站前,保姆还在唠叨:“记得多交朋友,多的巧克力蛋糕要分享给同学和老师!当然不要跟不良少年走太近了; 千万不要打架,抽烟喝酒!哦也别吃太多甜食会年纪轻轻得糖尿病的! 到那边记得打电话回来……”说着说着保姆突然眼眶湿润。 完全没眼力见的银时:“啊怎么突然像多愁善感的老太婆啊,我只是被老爷子卖掉、啊不、去上学而已啦,又不是女儿出嫁再也不回来了。” 一巴掌把人扇到地上的保姆化身恶鬼面容:“还有一件事要记住,见到无论多大年龄的女性都要叫姐姐。” 银时捂着脸,顿时满嘴都是敬语:“好的,尊敬的保姆姐姐。” 背景顿时雨过天晴开出花海的女仆小姐:“巧克力蛋糕拿好,路上注意安全呦银时少爷。” 脸上贴着创可贴,一口气吃掉一整块草莓巧克力蛋糕的银时靠在车窗边,嘴里还咬着塑料小勺子。 一想到这趟列车通往一个满是妖魔鬼怪的目的地心情就无比的沉重,“啊啊,就连巧克力蛋糕都没有那么好吃了。” 路途遥远,银时靠在窗户边睡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嘎嘎……啊啊…”声音断断续续重叠起伏着。 “啊……”银时一脸黑线,木偶关节一般缓慢地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东西。 那是仿佛蝗虫压境一般的咒灵群,或趴在座椅上、行李架上、或飞在半空,幽幽地望向他的方向,而车厢里其他人则东倒西歪睡得死气沉沉。 银时的声音颤抖着:“这、这是?上了什么猫巴士咒灵版吗?” 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完全陌生的景色,银时:老爷子,我现在拒绝入学还来得及吗! —————— 十六岁的七海健人靠在椅背上,棱角分明的面部上呈现出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趟行程真是漫长而痛苦——他已经听了身旁这位偶然相遇在同一节车厢的同期谈论了一路有关他自己和他可爱妹妹的话题。 被全程冷着一张脸对待的对方却完全没觉到半分尴尬,或许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尴尬是怎么写的,甚至还在散发着灿烂耀眼的光辉。 七海健人被这束光刺得眉头不自觉已经拧成了川字。 终于,这场单方面的聊天以“东京原宿站到了——”而结束。 与七海差不多年纪的黑发少年灰原雄,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很是顺手地帮旁边人拖了下沉重的行李箱。 被帮忙的青年一双眯眯眼,笑起来有几分天真的残忍,回着:“非常感谢。” 这人手腕、脖颈上缠绕着绷带,衣着打扮也不似常人。灰原有些奇怪,但追问陌生人的私事实在不是礼貌的事,变只是客气道:“举手之劳而已。” 在灰原起身的片刻,七海摇了摇头,对这位同期,他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好。 脸上挂着仿佛无法被任何事物影响到的美好心情,昂扬向上的情绪完全与负面情绪拉满的咒术师刻板印象相反到极端……不过,他是个百分百的好人,不该存在于咒术界的好人。 不知道被评价如此的灰原转向同期:“只顾着说我自己的事了,七海你的行李在什么地方?我们也准备下车吧!” 灰原笑的一脸灿烂。 “我自己来,”七海单手拎出自己的行李箱,背起一直放在他脚边的黑色方形盒。 “昨天有说会有前辈来接我们,真是幸运呢!你说是吧七海君?”灰原望着车站四周,寻找着符合“前辈”二字的人。 二人穿着一身款式稍有不同的深黑特制校服,一前一后挤出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是灰原和七海嘛?”一个鼻子上挂着黑色圆框墨镜的白发少年突然窜了出来,长腿一跨,跳落到二人面前。 灰原和七海看向这人背后。一位穿着灯笼裤,留着一缕刘海的少年。 夏油举着硬纸板钉的牌子,上面写着“高专——七海、灰原与坂田!”上面还画了两颗粉心的桃心。 而白发前辈则自信满满举起纸板,发着七彩亮光的箭头指向三个名字。 七海放下行李箱:“二位前辈好。” 灰原则是背着巨大的行李背包,朝二位鞠了一躬:“前辈们好!” “好的!接下来只剩下你们的同期坂田啦!”五条的七彩显眼包箭头向坂田,“老子已经迫不及待回去喝可乐吃小蛋糕庆祝啦!” 然而,约定时间之后30分钟后。 1小时。 3小时后。 四只在车站外,道路旁的围栏边,看着人山人海进进出出,但愣是没有见到一个符合名单上名叫“坂田银时”,白发蓝眼珠的人。 行李放在地上,蹲在围栏边的灰原:“前辈们要不要联系下坂田,或许是路上出了意外?” 七海靠在栏杆,低头看着手机,并不想加入任何对话中。 五条悟坐在围栏上,墨镜被推到了头顶。他捧着脸拉长音:“……是要给前辈下马威吗。” 夏油杰在一旁拨通了副校长的电话,“…是的,已经错过您所说的时间段了,还是没有见到…或许出了纰漏?…好的,您联系下那边问问看…” 陪同一起的还有一位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白衬衫黑领带的辅助监督。 他点击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坂田同学所在的那趟列车中途故障,在半路停运了。” “根据「窗」的消息,初步判断为三级咒灵群体作乱。目前人员已经疏散完毕,不过坂田同学暂时失联。” 五条悟没有动作,只是默默拉回了戴在脑袋顶上的圆框墨镜,眼镜后的眼神沉下几分。 夏油杰挂了电话:“失联位置在什么地方?”魔/蝎/小/说/m/o/x/i/e/x/s/.c/o/m 4、新生欢迎会(下) 窗外漆黑一片,列车驶入了隧道。 漆黑的景色于片刻间静止,银时手中用来吃草莓巧克力蛋糕的塑料勺子落在地面。 血液似乎也在这瞬间凝固,视线所及之处的车厢里,死气沉沉弥散着浓郁的诅咒气息,但尚且还可以感受到微弱的生气。 咒灵们眼珠转动,扭曲的身形或浮在半空,或是攀附在地面,椅背,扭曲着却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没有立刻攻击过来。 银时缓缓转头,咒灵们也跟着转动;银时站起身来,咒灵们便靠近半步; 咦啊啊!不可能目标只有阿银我吧!一定是错觉吧。是的,错觉! 银时冒着冷汗坐回位置上,咒灵们也停止了动作——完全就是独独针对他一个人。 银时不敢轻举妄动,竖起耳朵,焦灼之际突然听到车厢的连接处传来脚步声。 是一个短发的小女孩,抱着桶泡面站在了过道前。 两只抽象成像素风的黑眼珠眨了眨,声音毫无感情仿佛机器一般:“啊。被骗了,这里也没有热水泡面。” 银时:………… 看看场合啊!小姑娘!这里可盘踞着一大堆咒灵啊诅咒啊什么的超级邪恶的东西啊! 将手伸向一边,摸向竖在脚边的伞,抓起伞的银时动作快速地起身,奔向另一节车厢的方向。 “各位旅客,由于前方轨道上出现意外情况,本次列车暂时紧急停靠废弃车站站台附近检修。待检查完毕后将重新发车,请您不要离开座位。本次给您的出行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停车的通知话音未落,车辆便紧急刹车,车轨间被摩擦出大量火花,行李架上放置物品东倒西歪,位置上的人和胃里的东西也都东倒西歪,场面一度混乱。 拿着泡面桶的少女与趁乱逃出的银时擦肩。 银时叹了一口气,一把抓起她的后衣领,冲进了另一节车厢。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也有那么多咒灵?驾驶员是开进什么咒灵窝里了吗? 银时弯腰探了下就近一个瘫倒在地上的上班族的鼻息。 看来和另一节车厢的人情况一样,只是被诅咒的气息影响,暂时昏了过去。 “啊啊啊。要被奇怪的人抓走了。”小女孩像一只没活力的玩偶,呼救声平淡到了极致,被抓着衣领时却还是抱紧了手中的泡面桶。 “总之先逃出去再说!”银时将伞挂在腰上,拉开了紧急开门装置手柄,踢开车门后跳出去,眨眼睛进了通向废弃车站的轨道。 咒灵群蜂蛹而出,紧跟在银时身后,顷刻间整节车厢的诅咒气息都淡了下来。 与此同时,距离案发现场的3节车厢之外,一个黑发男人躲在角落观察着远处发生的事。 他咬着红豆面包,望远镜看着,朝电话里道: “是的副长,他们让我跟着万事屋老板、啊不、坂田银时同学的…… 咒灵等级评估吗?三级咒灵?四级?大概在三级以下,四级以上的样子,我也不太确定;数目啊?总之数量很多,太远了数不清。 万事屋老板,啊不,坂田银时同学把那些咒灵带走了。 好的,立刻排查可疑人士,疏散普通民众。” 车厢里不明所以的民众看着眼前就充满可疑的背影,满脸疑惑。 . 轨道距离废弃车站还有一段距离,隧道里尚存些微弱的光照亮了奔逃的银时的身影,与“禁止通行”的警戒线。 “检测到奇怪人士被怪物追杀,检测到奇怪人士被怪物追杀。”一直重复着机械般呼救的小女孩突然道。 “什么什么!你?你能看到吗?!”银时一边用伞扫过追上来的咒灵,一边惊讶。 “小雏是机器人,小雏看不到怪物......啊,能量过低,能量过低,需要泡面补充能量......”市松小雏眨了眨眼,无辜地抱着泡面桶。 现在的小孩子这么抽象的吗? 银时打散了三只涌来的咒灵,但很快那些能量团又会重新凝聚,再次奔涌而来。 他终于意识到无法使用咒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 不过这小姑娘倒是提醒的对,咒灵明显只针对自己一个人,如果继续带着她...... 银时将她放了下来,挡在她身前。 他抬起伞,孤身面对咒灵群:“快跑,这里先由我来顶住。” 小雏跳落到地上面,“遇到怪物袭击,开启后备隐藏能源,3秒后甩掉奇怪人士和怪物。” 然后很快以一种令人银时惊掉下巴的速度,一溜烟消失在轨道深处。 喂喂,现在小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太夸张了吧!而且,我只是刚出场稍微想表现一下而已啊!不要真的丢下我啊!! 完全忘记自己还背负另一个更加夸张的夜兔族之称的银时专注起眼前的对手们,他握紧已经变形成木刀的伞,脚下发力。 “咦——!!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究竟是什么鬼啊!!!” 废弃车站阴暗潮湿的角落传来银时极为凄惨的叫喊声。 身穿深色咒术高专制服的银色长毛自然卷从轨道里冒了出来。准确来说,是以百米冲刺跨栏跑的速度闪现了出来。 银时跃上轨道,冲向指示牌指向的最近的出口。 废弃车站的墙壁上喷着厚重的涂鸦,微弱的灯光闪烁,不时跳出火花,贴满了符咒的围栏和杂物垃圾堵在了出站口。 银时用力晃动近在咫尺的出口大门,门上锁链发出哗啦的巨大声响。 大喊大叫到破音的程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完全杀不死啊!救命啊!阿银我只是多吃了一块草莓巧克力蛋糕而已啊!为什么要一直追着阿银我啊!!你们要吃草莓蛋糕的话就去吃好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像是想起什么,银时立刻冷静下来,举起特质伞,伞顶伸出枪筒,朝着锁链开了近十几枪。 举着顶部冒烟的伞,看着毫发无伤的锁链,银时脸上再次冷汗直冒:“这么关键的时候,就不要madein拆那了吧!!” 暗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靠近过来的咒灵黑压压一片。 虽然单个一只三、四级咒灵看着还算蠢萌无害,没有大型咒灵那么能在画面和声效上令人心理不适,但是当这些蚊虫一般的咒灵数量达到一定值时,就是另一种景象了。 千百只咒灵,蝗虫过境一般推压拥挤。 银时的背紧紧贴在铁栏上,“正常主角不应该顺利地全身而退吗?!!知不知道现在开头耍帅不成功的主角是没法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这么下去读者会跑光光的哦!!”银时自我怀疑地抓了把自然卷。 由于自我怀疑的动静过大,咒灵的移动速度明显加快,很快朝银时方向包抄过来。 轰隆。 一股巨大的闷响,像是重物砸在落下来,从左侧?右侧?不——是头顶。 银时反应过来,迅速跃起,身形在空中转了方向,手中的木刀砍过所过之处的咒灵。 死鱼眼里映着眼前的景象。 一只肉球似的大型怪物张开一张占了全身三分之二大小的庞大嘴巴,冲破了头顶天花板,重重砸在银时刚才所站之处。 是咒灵。只是与平常的野生咒灵给人的感觉略有不同。 银时落在地面,因为夜兔的怪力而在地面砸出一个凹坑,咒灵们一时间不敢靠近。 那只突然出现的咒灵张了张夸张的巨嘴,咀嚼着掉下来时咬到的几只小型咒灵,牙齿裸露的上方生着四五只小而圆的眼睛,溜溜转动着,看向银时。 感觉要发生更不妙的事啊喂—— 那些眼睛中透露出瞬息的杀意。银时握紧木刀的手微微颤抖,咽了口水。 他大脑突然轰鸣一阵。 不知为何,感觉血液里有什么在沸腾着,叫嚣着,去战斗,头破血流地打一架—— 一道清朗明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穿来,警醒急切:“杰!”似乎是在叫着谁的名字,提醒着什么似的。 那声音穿过耳膜,让银时也顿时清醒过来,蓝色的眼瞳孔上浮现的血色瞬间消逝,躁动的感觉也一起随之消散。 大型咒灵发出不甘的叫声钻进了土地深处,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银时甩掉这种突兀感,躲过飞迸的石块与灰尘,劈开靠近身旁的两只咒灵。 他奔到巨大的坑洞边缘,脚下是漆黑的洞坑,头顶是通向自由的洞口。 这地方距离外面并不高,不到三层楼。这对夜兔来说不在话下。 银时甩开身后潮水一般的咒灵,跳到半空,长发在半空飞舞,身形仿佛蝴蝶一般轻飘飘停滞半空。 一个陌生的身影闪过眼前,风呼啸鼓动一头的银发,鼻梁上挂着圆框墨镜,隐约看到那张脸上一瞬间凝滞的表情,然而下一秒绽放出兴奋的笑,迅速自由落体而下。 五条悟睁着那双夺目的蓝瞳,视线扫过存在感低得离谱的咒灵,最后聚焦在了银时身上,他招了招手:“哟!初次见面!坂田同学!” 银时还没反应过来,“?” 光落在上升的银时身上,暗影逐渐笼罩下落的五条,两双蓝色的眼睛对视了一瞬。 出现了! 白毛直发! 虽然跟这人对视了一瞬间,银时却有种被看透了内心深处的错觉。 耍帅可是要付诸代价的,混蛋直发! 回过头来,已经跳出坑洞跃到高空的银时才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开了伞,才避免头朝下落在另一个人脚边的凄惨下场。 一分钟前。 夏油杰握紧拳头,心脏的悸动却怎么也忽视不了,即使被悟提醒及时收回了咒灵,他还是觉得一阵悚然。 他贴着电话,“刚刚是……?” 还在堵车中的辅助监督按了下喇叭,没有听清他这句话,“你们已经顺利到达了吧?” “已经展开救援,”夏油杰回忆着刚刚一瞬间,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操控咒灵不受控制的情况,虽然仅仅只是那么瞬息,“关于新生坂田,您知道些什么吗?” 正好赶到早高峰,辅助监督索性放弃赶路,拿起副驾驶上的平板电脑,“这位新生的特殊之处吗?目前就「窗」观察到的信息,似乎有着某种吸引咒灵的能力。” “吸引?咒灵?”夏油杰捏碎飞涌而来的两只不知所以的蝇头。 “通俗解释的话,大概类似针对咒灵的「嘲讽」能力,其他信息只能等副校长回来向他了解了。” ……那么是这位新生的特殊能力造成的咒灵失控? 挂掉电话,正思索着的夏油杰看到一个银发身影冲出了坑洞。 回到现在。 银时安全着陆,看着在一片废墟上站着的另一位陌生人。 一撮怪异的刘海,打着耳钉,穿着的校服完全是不良少年的标准搭配。 银时灵光一现:“哦哦,刘海鹿丸君。” 夏油杰两手插在衣兜里,眯眯眼,额角青筋微颤。他歪着头,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嗯? 虽然不知道这不礼貌的后辈为什么这么叫自己,但就是感觉有被冒犯到。 然而还未等二人略作介绍,脚下建筑突然塌陷了下去,失重感袭来的同时,一股力量将银时和夏油杰托起,飞翔到了半空。 银时稳住身形,发现自己正身在一只粉色鳐鱼上。 他看向已经遥远的脚下,整个废弃车站冒着烟尘滚滚,隐约能看到整个都塌陷下去。 “小雏能量补充中——”熟悉的机械少女发音从背后传来。 刚才的小姑娘正坐在鳐鱼脑袋上,迎着强风嗦着泡面,依旧是一副玩偶的模样。 “你……算了你没事就好,”银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okey——那么二泉映月君和怪刘海鹿丸君,你们是哪位?”银时抱着手臂,三股辫在脑后飞扬,死鱼眼暗淡无光。 他扣了扣鼻孔,顺势坐了下来。 “夏油杰,”夏油杰额头的冷汗已经被吹干,他驾驭着咒灵降落到安全地带,简单介绍道,“咒术高专二年级生。” 银时恍然大悟,“嗯……二年级?……所以说二位是,前辈?” “啊!!得、得救了!”银时扛着伞,跳落到地上,脸上满是脏污尘土,脚踏实地的感觉很是来之不易。 “呐呐,这里还有只漏网之鱼啊?”刚才那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以为有什么强大的咒灵,没想到全是一群杂碎啊。真是无聊。 五条悟抬起手,将银时背后攀附着的小型咒灵摘了下来。 那只咒灵抖动着似乎在求饶,然而下一秒便被捏碎了化作虚空。 坍塌的动静落下,这次再没有之前那种空气中污浊不适的存在感了。 这么短时间,轻易就把那么多只咒灵袚除了??!! 不愧是人气角色,战力天花板的存在。 常言道,适当依赖一下前辈也是一种智慧。银时一双死鱼眼被对方的银发照亮,“二位前辈,请务必收下我当做小弟。” 夏油杰:…… 啊,态度转变得好快。 五条悟虽刚从尘埃中回来,但一身衣服不染尘埃。 他摘下圆框墨镜,弯腰垂眸看着同样的银发人,沉默片刻:“……为什么又完全看不到了?” 刚才明明在这人身上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现在却—— 「六眼」可是全自动无死角的全部扫描摄入。可为什么现在观察到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全是难以言喻的呃……马赛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好恶,好恶但是似乎更有意思了—— 被俯视的银时感受到来自177和190的身高差距,他收了伞:??总感觉被鄙视了?一定是被鄙视了吧?!阿银现在才十四岁哦,只要多喝草莓牛奶注意锻炼,马上就可长得高又高! 夏油正想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辅助监督先生站在堵塞不动的车顶,望着不远处浓烟滚滚,近处拍照的人成群。他用快窒息的声音道:“夏油君,请问!「帐」呢?!!!”魔/蝎/小/说/m/o/x/i/e/x/s/.c/o/m 5、阿银的入学感悟 电话另一边的人压制着情绪,但那充满怨念的气息还是把夏油额头的刘海吼到纷飞了起来。 然后下一秒,电话另一边的辅助监督先生便听到了让他更心碎的挂断声响,“哔——” 夏油无辜地捏着手机:“……下意识挂掉了。” “只是忘记「帐」而已啦,”五条单手插兜,满脸写着无聊无趣,他摆手道:“好不容易任务搞定了,回去回去啦。” 银时趁着这会儿空档,蹲下身来,温柔道:“小姑娘,要不要回去找爸爸和妈妈呢?” 虽说是出于好意才把她带了出来,但万一被当作了拐带儿童的可疑人士什么的就很不妙了。 “小雏没有父母,小雏是玩偶机器人,”小雏脸上的部件胡乱摆放着,吓得银时立刻上手帮她揉了回去。 孤儿?!那岂不是更罪大恶极了?银时捧着这小姑娘的脸,生怕那些耳鼻眼口再错了位。 ……唉?幻听了吗?警笛声?! 霓虹的出警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小姑娘……”,正准备解释的银时被感到两边肩膀分别被人拍了一下。 夏油微笑着,语调平静:“坂田同学,「刘海鹿丸君」是什么意思?” 五条凑过脸来,“「二泉映月」是什么鬼?” “没!没!没什么意思呢哈哈哈哈哈,只是因为二位前辈长得像我小学同学,这是他们的名字,”银时狠狠摇着头,这种需要前辈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得罪前辈。 五条&夏油:“这样吗!” “被发现就不妙了,走啦杰,”五条望向远处闪烁的警灯,张开手臂伸展了下四肢。 “悟,前面我就有提醒过你吧,记得控制下力度啊,万一波及到民众怎么办?”夏油再次召唤出粉色的鳐鱼咒灵,那只咒灵在空中飘动。 “下次会注意啦,”五条枕着手臂答应道。 夏油摇摇头,转向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小雏。 “你是还有什么事吗?”他道。 这小女孩似乎天生可以「看到」,这对注定会成为咒术师的人而言是好事,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几乎会给她整个童年挂上“怪胎”的标签。 小雏吃完了泡面,只是摇头,“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想不起来。” 夏油的声音带着蛊惑性的温柔:“过会儿,警察叔叔会带你回家的,在这里乖乖等着哦。还有不要说自己可以「看到」可以吗?作为请你吃泡面的约定。” 小雏瞬间换了个画风,换了一副可爱小学生的模样,点了点头。 银时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呃……一瞬间似乎嗅到了考哥震怒的气息。” 五条悟低头看了眼手机上五六个被备注着“烂橘子1”“烂橘子2”“烂橘子3”“夜蛾”的未接电话,神色变化一瞬。他轻哼了声,又恢复了张厌世脸。 鳐鱼上驮着三人升起,在警察到来前离开了现场。 . 暂时停运在废弃车站附近的列车受到不明塌方影响,已经完全乱成了一股粥。 叼着烟的警务人员从警车上下来,他朝列车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 “唉?特殊调查组?副长吗?您好您好,土方警官,”工作人员瞥了眼对面人。 这人穿着一身警署制服,二十六七岁左右,黑发v字型的刘海,嘴里叼着烟,腰间的配枪以及一把过于突兀的长刀。 正常警察会配刀吗?又不是江户武士时代了? 土方夹着烟,吞云吐雾,又像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案件将由我们接手,请通知车上乘客不要下车,现在前方已经开始着手清理轨道,清理结束后会尽快转移群众离开,避免二次塌方。” “另外,还有件事想了解一下,塌方前你有注意到发生什么异常吗?” 似乎意外的可靠?工作人员点头弯腰:“非常感激。” “啊对了,半小时前有个可疑人士,据说躲在角落里吃了二十个红豆面包,说起来跟您身后这位长得很像呢。” 在土方背后的山崎退躲开了视线。 土方轻咳了一声,叼着烟道,“就没有其他异常吗?”奇怪的乘客?现象什么的? “期间有个乘客打开了紧急阀门,逃进废弃车站去了,这件事我们通报时已经说明过,”工作人员回忆道。 “除了这些之外,”土方借着微弱的亮光观察着不远处的列车。 隧道半坍塌没有波及列车,只是掩埋了附近通行的轨道。 “没有……啊,只是经过涩谷站时撞到了几只飞鸟,哎呀这种意外经常发生啦。” “……飞鸟?”土方吐出一口烟来,垂眸沉思片刻,“去车前看看。” 一行人来到列车前。 流线型的玻璃上什么都没有,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视野。 看到车窗上弥散着的紫色物质后,山崎退瞳孔放大。 “……是人为的诅咒,”土方喃喃道,他转过头看向坍塌废墟上滚落下来几块碎石,“真是的,那俩臭小子还是这么不知轻重。” “什么?您说什么?”工作人员没有听清。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给某校的副校长写封投诉信,他们的孩子总是搞出一些意外事故,”土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他继续交代,“可以麻烦您排查下检修的工作人员吗?或许有什么人在车窗上动了手脚……” “副长!小心——!”山崎退的声音传来。 正在清理坍塌碎石的巨大机械爪突然朝土方驶去,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 险险躲过死亡的土方愤愤,朝操纵机械臂的驾驶位上的栗发少年喊:“总悟!!!” “啊,因为刚才眼前有好大一块蛋黄酱垃圾石块,我正准备诛……清理,”冲田总悟掀开眼罩,从操纵位置上跳了下来。 “你刚才明明是戴着眼罩的吧!还有你说了诛灭吧?!绝对说了吧!”土方一改方才的冷厉,对这栗发少年指责。 “是吗?”总悟跨过轨道,来到列车前,食指抵在上唇沉思片刻,“竟然是人为的呢?” “看来老板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呢。” . “坂田同学,听说你遇到了咒灵袭击?”一旁的杏眼的男同学朝银时发问。 银时抱着伞,扣着鼻子,“?…你是?” 搭前辈的顺风鱼到了学校后,两位前辈就被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副校长叫进去了教室里。 而他则被甩给了两个陌生的据说是他的同期的二人。 灰原雄递过来一块手帕,笑容和情绪闪到了银时的双眼。 他自我介绍着,顺手指了下在一旁坐着的金发混血少年:“我姓灰原,灰原雄,我和七海都是今年的新生。” 七海健人朝银时点了下头,算是点头照面。 “…新生只有三人?”银时接过手帕,擦拭着脸颊,伸出三个手指。 这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学校吧! “咒术高专的人数一直都很少呢,”灰原一副“很值得惊讶吗”的表情。 银时摆手:“不不,我只是在担心行李会丢掉…”对了还没吃完的巧克力草莓蛋糕呢。 只能之后委托人找回来了,哎。 银时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来,“话说,你们都可以用那种「咒术」之类的力量吗?” 灰原露出疑惑的表情,“当然,不然也不会入学。不过入学与否全凭自愿。” 银时:老爷子啊,你好像把我送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啊!! 不知为何,银时认为自己必须把学生证上的「一级咒术师」的头衔隐藏好。这个头衔绝对不是他现在这样连咒力都不会用的状态可以担当起来的。 “嗨嗨,是坂田银时同学吗?”一个声线平缓仿佛看透了世事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家入前辈!”灰原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朝身后人招手。 “辅助监督先生已经在处理坂田同学的行李问题啦,应该已经安排妥当了,”硝子弯腰,下垂的眼帘看起来像是疲惫精神不佳一般。 银时:“那真的非常感谢了。” 这位前辈的视线带着几分试探,最后落到了自己那把结构比平常的雨伞大了一倍的油纸伞身上。 “你……”硝子刚想发问。 某个高调的声音便从教室里逃了出来。 头上顶着两个包的五条悟出现在众人面前,摘了圆框盲镜,欢呼:“新生欢迎会堂堂开始啦!” 副校长夜蛾正道抱着手臂,橙色镜片后的双眼扫过一年级新生,落在了银发脑袋上。他皱起眉头,“进来吧。” 夏油杰脑袋上顶着一个包,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听着电话:“多亏了辅助监督和特别调查组,事情已经解决,暂时可以安心庆祝了。” “下次不要再那么麻烦辅助监督了,”副校长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威慑力。 “好好好的!老师,”五条十分积极回应着。 夜蛾:“作为这次未放「帐」的主要责任人,五条!下次再忘记或者找借口,脑袋上的就不只是拳头了。” 五条打着哈哈,看着完全不像是“绝对不会有下次”的状态。 “那个「帐」是什么啊?蚊帐吗?”银时小声问一旁的灰原。 灰原:“咒术师袚除咒灵时的下的结界术,作用大概就是防止被民众看到。” “哦哦哦,”银时想起临走时现场的废墟。但是,那种破坏力用结界术也阻止不了目击者吧。 银时跟着众人进了教室。 屋内青春洋溢,彩色气球到处装饰着,人数少的可怜,倒还是营造了足够的欢快气氛,而一股大叔味的自己则显得格格不入。 欢迎会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开始了。 讲台上,不知为什么成了主持人的五条拿着罐装可乐,用不熟练的英语问道:“有请七海同学!七海同学请介绍下自己和入学感悟!” 夏油在一旁放了个礼花筒,穿戴上新生「本日主角」绶带的七海落了满身的彩色纸片。 七海向前半步,非常简短:“七海健人。” 五条:“什么嘛?你会日语啊?” 七海眼珠瞥向这位前辈:“我从没说过我不会吧。” “入学感悟…嗯……抱歉目前没有什么感觉,结束。”七海略思索,简要叙述完站到了后面。 台下站着的夜蛾和硝子鼓了两下掌,这才没直接让尴尬的空气凝固。 “好的,下一位!”五条仍不减兴奋。 灰原鞠了一躬,脑袋上的彩色纸片飘落下来,“我叫灰原雄。为了能够消灭更多邪恶的咒灵而选择入学。我认为可以从这里学习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结交到更多朋友,遇到实力强大的前辈学习交流,因此我现在很充足很开心!” 台下的夜蛾震惊地鼓着掌;硝子则打开手机,寻找着拍照角度。 五条继续道:“好的!最后一位,今日事故的主角!” 银时身上挂着特殊的绶带,「本日事故的主角」,他将伞竖在一边,两手扭捏搓在一起,不管怎样,这样的自我介绍对一个奔三的大叔而言还是太超出了些。 他耷拉着眼皮,死鱼眼更加暗淡,站在讲台上踌躇了片刻。 教室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终于,银时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呃……我是坂田银时。” 挠着脑袋:“入学感悟吗……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呢。那个什么是副校长先生吗?这里现在应该可以办退学手续的吧? 经过这次事件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更努力学习一下,以后考个重点高中,上个重点大学,然后回家继承家族产业什么的。” 拿着可乐罐当话筒的五条:唉? 夏油睁开双眼,瞳仁漆黑:…… 夜蛾皱起眉头:……? 银时肩头的彩纸冷清清落在地上,仿佛能在地上砸出个窟窿一般。 不要突然都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啊!!不是说上不上这个学全凭自愿吗?!「退学」这俩个字为什么好像什么不能说的禁词啊!!你们咒术界不止不仅需要对抗的怪物可怕,你们这些家伙也好可怕啊喂!! 银时疯狂搓着手,手心火辣辣地疼。 他冒着汗地挠着头,非常烂大街地发言:“开、开玩笑而已啦,很高兴认识大家,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开玩笑。 家里那个人渣老爷子如果知道他要退学,把他盼了几年的那块天价地皮搞黄了,不得打断他的腿。 又是一个会被咒术高专那堵高墙保护起来的所谓“瑰宝”吗?被限制管控的生活要有伴了呢。硝子托着下巴,嘴巴里叼着暂时替代烟的薄荷糖棍。 她举起翻盖的手机,找了个合心意的角度,在右下角伸着剪刀手,露出一抹没有多少开心成分的微笑,拍下大部分人沉默震惊的表情。 “哎呀,居然能让两个人渣一起变哑巴呢。再接再厉哟,后辈们。”魔/蝎/小/说/m/o/x/i/e/x/s/.c/o/m 6、阿银的咒术开发 傍晚,夕阳落下,地平线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或许是在与咒术师合作对抗咒灵时练出来的效率,辅助监督在夜幕降临前,就把银时的行李带回了高专。 银时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埋头整理自己的家当,落日余晖在他的银色长发上镀了一层金边。 年过三旬的辅助监督先生摸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那趟列车所在的隧道后来又遇到二次坍塌,好在及时撤离出了乘客和部分行李,你先检查一下是否有缺失。” 正要把行李拖下车子的银时顿了动作,想起那个行为古怪的小女孩来,“......有人受伤吗?” “目前统计0伤亡。开始有个跟监护人走散的小姑娘,不过后来也被找到了......倒是公共财产的损失比较大,造成的社会影响现在还在评估中,”辅助监督先生摇了摇头,黑色发丝中蹦出几根白头发来。 他一脸疲态,一看这一整天一定奔波了不少地方,应付了不少不好应付的人。充满了血丝的眼睛还在硬撑着,恶魔低吟一般:“不过那之后就是高层和五条家的事了——” 很明显,现在不是提起那几块超级美味的巧克力草莓蛋糕的时候,银时选择了闭嘴。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银时吐出一口气,万幸没有人受伤。他拿起行李,路过辅助监督身旁,拍了拍这位所谓长辈的肩膀算是宽慰。 这温情的举动似乎是触动了这位三四十岁的男人柔软的某个地方,顿时两眼一酸,两股热泪从眼角留了下来,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银时:…… 他默默撤开两步,离远一些,不知所措,“总、总之辛苦您了。” 至于那不翼而飞的巧克力草莓蛋糕的下落,就当是被那群咒灵吃掉了吧…… 不远处路上,提着一个超大购物袋的灰原见到了一头银发飞奔而来。 他眯着眼,眺望过去:“是......五条前辈?” 跟在他身后的七海也提着袋零食,二人刚从便利店采购回来。 “不。”七海声音低沉,发言十分简短,推翻了灰原的答案。 “是坂田同学!”灰原已经看清了来人,上前打起了招呼,他一双眼睛黑而亮,“是行李到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完全无法拒绝的老好人架势。 “啊,那就多谢了,会员同学,”银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甚至坏心眼地从谏如流交出去最大的一个背包。 “会员?我的名字是灰原,”灰原接过背包挂在了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拿着买回来的饮料零食,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银时腾出了一只手,挠了下鼻尖,朝着宿舍方向走去,身后三股辫末端的琉璃珠相互碰撞,发出着清脆声响,他玩心大起:“好的,哀酱。” “灰原雄哟,”灰原再次强调了下,跟上脚步,凑到了银时身旁,毫不在意小插曲继续爽朗道:“坂田同学是要去宿舍吗?我们正好顺路呢。” 落日下,三个身影,两前一后。 灰原问:“坂田同学的银发是天生的吗?那跟五条前辈是有什么渊源吗...?” “完全!没有!”银时秒答道,他小手指扣向鼻孔,“单纯只是撞了设定。” 弹掉了指尖一坨不明物质,银时无语地进行了总结:“大概又是哪个恶趣味作者强行把我们两个写到了一起吧。真是的,自从银他妈完结后,这样不相信现实一直活在过去的家伙,总是这么执得要把阿银我拎出来营业。” “......唉?”灰原露出一副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的表情,虽然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他还是没有让话题了冷落到地面上,“这样吗?” 跟在二人身后的七海眉心挤出了个浅淡的“川”字。 一个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家里蹲少爷,一个看起来完全不懂咒术界险恶的傻白甜,好嫌弃这两位同期怎么办。他偏过头去,说服自己忍受坚持,不管怎样还是一起顺路回到了宿舍再说。 三人的宿舍已经被分配完毕。从左到右依次是银时,灰原和七海方便他们交流。 因为灰原、七海先到,房间里的行李已经整理放好。 于是灰原帮银时把行李带到了宿舍,又被银时毫无客气的留下帮忙整理起行李。 七海则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小时后。 终于收拾完行李的银时和灰原站在了七海房间门口。 准确说,银时是被强拉过去的。 房门外刺耳的敲门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让七海摘掉了耳机,他很不情愿地起身走去开门。 已经换上一身居家服的七海,冷着脸看着门外的二人。 “七海同学一起去学校里逛一逛吗?”是灰原扯着银时的衣领,站在门外。 他究竟为什么能一直充满好奇的天真?七海慢悠悠闭上眼,复又睁开,“不去。”说罢便要关上房门。 “看吧,我就说他不会愿意一起去的啦,”银时挣扎着,想要从对方的手里拽出衣领,但无济于事。 夜兔之力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格外地没用。被单方面强行拉过来的银时无比的懊悔,究竟是谁说这家伙很好欺负的?哦……是我自己吗?我可真是个混蛋啊。 “为什么不呢?难得大家都有空闲,趁机会一起认识熟悉,之后执行任务也可以配合更密切啊,”灰原眨着眼睛,不容拒绝地挡在七海门口。 “我累了,”七海直言道。 忙着应付笨蛋同期和看着不太靠谱的前辈,现在格外的累。 夜幕已然降临,走廊里灯光昏暗,死气沉沉的门内和阳光明媚的门外形成了鲜明对比。 灰原脸上挂着笑意:“好吧,七海同学,好好休息,晚安。” 七海的门关掉了,银时被这个阳光明媚照得睁不开眼。 银时用手臂遮挡着亮光,“先不说跟着你这精力旺盛的高中生跑出去趁着夜色参观校园的事,我有些其他想向你了解的事。” “其他事?”灰原转过身来。 片刻后。 操场台阶上,两个一年级新生沉浸在月色中。他们脚边放着罐装可乐,分享着一包薯片。 “我一开始以为你妹妹叫做哀呐,”银时拿起易拉罐,满足地喝下一口碳酸饮料。试图自圆其说:“我小学同学有一位同姓氏的哀酱,是我搞错了呢,哈哈哈哈,果然没有那么巧合的事呢。” “不过我们家不止我一个有咒术,不管是爸妈还是我,都不希望她入学,或者成为咒术师,”灰原后仰望过去,索性躺在了台阶上,看着漫天星光点点。 他想了想,脸上的微笑落寞下来。 这边的世界,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实话实话,咒术师超危险的啊,”银时趁机多拿了两片薯片,咔嚓咔嚓嚼得碎渣落了一身,愤恨道:“我家的老爷子完全不管不顾就把我送来入学了。” “哦说到这个,差点忘了正事,这也是我想跟你了解的,”银时拍拍手上的碎渣,抖落衣服上的薯片碎屑,“咒术、咒力之类的那些东西,你是怎么第一次用出来的啊?” 以防下次再遇到咒灵时一顿攻击猛如虎一看伤害为无的情况,银时决定好好学习一下咒术。 难不成需要摆出pose然后大喊出招式的名字吗?那也太羞耻了喂! 灰原坐起身来,眼珠左右转动,仔细回忆。 他拿起喝完的易拉罐的瓶子托在手心:“大概就是这样哗的一下的感觉,然后突然就使用了出来。” 罐子发出挤压声响,瞬间被拧压成了饼状。 “哇,这样子啊,”银时学着灰原现前的语气,捧场道。 啊!咒术这么抽象的吗?听起来明明就像是什么宗教迷信,真的不需要点看起来莫名其妙的道具、充满可疑咒文的黄符什么的?完全学不来啊喂! “坂田同学记得不要轻易向咒术师打听术式哦,”灰原将易拉罐丢进了五米开外的垃圾桶中,“术式可以说是很私密的话题,有时候「底牌」会直接关乎战斗的胜利与否呢。” 银时点了点头,但已经听不进灰原的殷切建议了。 浑浑噩噩回到宿舍,银时将自己摊平在了床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着“阿萝”的电话。 三声“哔——”后,从小照顾银时的保姆姐姐接了电话。 女仆从直萝一股脑问了一大堆:“你好……啊是小银啊?!啊!我今天看到新闻里说你在的那趟列车经过隧道发生了塌方,你有事情吗?有受伤吗?!我差点被吓到心脏病发作……” 银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被被啰嗦到闭上了眼:“我完全没事,安全到了学校呢,放宽心。” “老爷子还在家里吧?”银时直奔主题,“我不小心把他老人家的电话删掉了,麻烦你让他过来接个电话,我有不得了的事得问他。” 阿萝迟疑片刻,立刻起身去敲了坂田家家主的门。 “是银时啊?”坂田家家主满是无辜不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银时酝酿片刻,“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喂!!!给我好好负起责任啊老爷子!你知道事故的真正原因吧!!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一大堆咒灵啊!这一定跟我那完全陌生的后天设定来的咒术能力有关吧?!立刻马上!给我一次性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魔/蝎/小/说/m/o/x/i/e/x/s/.c/o/m 7、术式名为【哔——】 坂田家家主顶着日渐稀薄的头发,两鬓花白,披着外衣光着脚站在了门前台阶上。 夜里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凄冷之意。他摆手示意仆从远离些,给他点空间来接听着来自小儿子的电话。 女仆小姐恭敬地候到远处旁,低垂着脸,神色紧张。可即使没有抬头还是能感到家主那双在暗夜里幽蓝的眼睛,还有那双眼睛里无法忽视的凌冽。 而电话另一边的银时听到的,则是老爷子惯常轻笑着的轻浮语气:“哦?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吗?真是不得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银时翻身坐起来,语气严肃:“托您的福,差点就被宰掉了呢。” “不要转移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老爷子。” “我也是刚刚知道发生了事故嘛,”坂田家家主挠了挠已经开始发光发亮的头顶,起身回了书房。 一阵风吹进了书房窗户,靠近窗户的木案上几张文件飘落到地上。 坂田家家主弯腰捡起那几张还散发着墨水气味的文件,看了眼文件上刊印着的小儿子在事故现场的画面,复又放回了桌子上,仍旧语气缓慢:“关于这所学校......哎呀,我只能这么说,待在咒术高专比在家里更安全些啊,那边的结界据说可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绝大部分咒灵的呢。” “至于你的术式......你应该感受到了,银时,”坂田家家主转身,关上了拂风的窗户。 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似是回想起了早些年的往事,叹了口气:“其实,我甚至希望你可以永远不用那种术式。” 银时挠着脖子,“那什么至少先告诉是什么吧?” 坂田家家主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长大了。” “当年你出生时,身上就带着一身鬼魅的诅咒,四野的咒灵都被惊动,无法抑制地吸引而来,疯了似的想要蚕食你和你的母亲。” “……那个时候,是你的母亲执着一定要留下你。她用尽所有力气祓除了所有觊觎你的咒灵,用她的头发编织出发绳制作的咒具带在你身上,才压制住了那股诅咒之力。” 银时沉默了片刻。 话题突然变得超出他预料的沉重,一时间心头的滋味五味杂陈。 “后来才发现那是因为你的术式,名为【哔——】就是通过【哔——】【哔——】你的【哔哔——】转化成咒力。” “唉?等等等等!”银时被那不知道哪里来的连续的消音声干沉默了。 然而电话另一边的家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顾银时发出的疑惑继续按照他的要求决定一次性说完:“加上夜兔种族自身的战斗天性,你的【哔——】会更加严重,你会【哔——】然后【哔——】,最后也是我最担心的,你会彻底【哔——】【哔——】,这样说你明白吗?” 银时顶着一脑袋的黑线,“呃……明白——个玉米大便啊!!!” “为什么要在最关键的地方消音啊喂!!本来很严肃的内容完全变得不堪入目了啊!我的术式究竟有多难以启齿啊?!在这种年龄向18岁以上的小说里还需要被这么大片和谐啊喂!!” 坂田家家主:“不明白吗?就是【哔——】啊。” 银时严重怀疑电话那头的人根本没有打算认真回答这个话题,他推拒了:“……算了,还是告诉我需要注意什么吧?或者具体的使用方法什么的,要简单易懂还有要用人话讲。”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了,那些东西摆明了现在还在未解锁卖关子的状态。现在这个阶段,他只要知道怎么实操就行,管他理不理解,力大飞砖。 另一边的坂田家家主则沉寂了许久许久,久到银时以为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 “很简单。银时,只要摘下那根发绳,摘下后你就会知道该如何做了。”坂田家家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别有所指似得提醒道:“只是在摘下前,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那股力量你还无法自如控制。” “…发绳?”银时将三股辫扯到胸口前。 那根红得鲜艳亮眼的发绳缠绕着他炸着毛的发尾,两颗琉璃珠仿佛渗透着鲜血一般妖艳,过于饱和的色彩有些失真得展现着这根发绳的非同寻常。 银时将发梢对着头顶的亮光,白炽灯将那两颗珠子照得更加耀眼:“我明白了。” “好了啦,问题也回答完了,天色很晚了呢,老爸明天还要去谈生意,先挂啦,”坂田家家主一转低沉的语气,变回轻快的语调,似乎真的很累了的打了个哈欠。 “好的,”银时回应着。 话音未落,电话里立刻传来了挂断的提示音。 “啊挂得真快,”银时把手机关闭丢到一边,专心致志看着头发上的红绳。 搞这么神秘兮兮的。能放到阿银我身上的术式能有多正经?一定又是什么丢人羞耻的恶俗恶搞能力吧。扯开这封印不会变成超绝伊丽莎白星人吧—— 坂田家家主挂了电话,看着桌子上的调查文件,其中还包括一份署着“特别调查组”内部机密的文件。 这些文件上统一的结论都是:“针对坂田银时的咒灵系人为释放;目的不明;时间不明;嫌疑人暂无。” 坂田家家主将女仆的手机放在了一旁,抱着手臂。 幽幽的蓝色眼瞳沉思着,抱着手臂的手指上下敲打。 他唤了直萝进门,将手机递还给她,脸上带着笑:“阿萝,你是看着小银长大的。你也知道这次送银时去咒术高专是我的意思。为了降低对他的影响,让他独自前往。他在的车次,我记得只有几个人知晓吧……你觉得是谁把消息卖了出去呢?” 坂田家家主威严地看向这位鬓角已经开始发白的女仆人。 听到这话,直萝本就心情忐忑,双手接过手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家主……我绝没有把银时少爷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我当然相信你绝不会出卖坂田家的啦,”坂田家家主两只手垫着下巴,两只眼睛弯月一般,笑得和蔼可亲,“快回去做事吧。” “是,家主,”直萝站起身来,动作轻轻走到门前,打开门正准备出去。 坂田家家主又叫住了她:“啊,对了阿萝,还有件事,明天做几块银时平时喜欢吃的那种巧克力蛋糕,我让人给他送去。你给他带的那几块都被埋在塌方的隧道里了。” “好、好的家主,”直萝退了出去。 .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黑眼圈的银时打开了房门。 正在走廊里做伸展运动的灰原看到他房门打开,走了过来,“坂田同学,早啊。” 看着银时的黑眼圈,灰原震惊地睁大眼睛:“哇啊!坂田同学!你一晚没睡吗?”他捂着鼻子,后撤了半步不可置信道:“呃…哪里来的酒味?” “啊啊,眼前有一大堆有特异功能的高中生啊…请不要在我耳边大声说话,”银时掏了下耳朵,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他捂着胸口,呼吸了一口门外新鲜的空气,语句混乱:“只是1度多的果酒啦……昨天晚上为了壮胆跑到学校外面的便利店买的,但是我现在感觉到心脏跳动得超快啊……难道要猝死了吗…” 灰原疑惑不解:“壮胆?” 银时靠在房门上,声音变小,“当然是为了……取下发绳啊。” 真的只是怕真出现什么过于麻烦的恶搞啦,万一侵害到哪个大公司的版权或者写了什么绝对禁止的动漫设定什么的,律师函和警告信可是够喝一壶的。绝对!绝不是其他别的原因! “取发绳还需要壮胆的吗?我来帮坂田同学取下来吧。”灰原竖着大拇指,信心满满指着自己。 “可以吗?灰原君。”难得遇到一个肯和自己共患难的人,银时抬起眼来,两只手握着拳头充满期待和感动。 七海从房间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还没等七海理解这场景,灰原那元气满满的招呼已经打了过来:“早啊,七海同学!” 七海抬起手,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早。” 灰原热情邀请他入伙:“这两天都没有课程安排呢,要一起帮坂田同学拆开发绳吗?” 七海:“?” 十几分钟后。 操场上林木间的鸟群叽叽喳喳,怀着对操场上几人奇怪行为的好奇,激烈地探讨着什么。 七海背着黑色的盒子,蹲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树后,露出半个脑袋朝操场另一头的二人喊道,“……真的有这么危险吗?” 至于这样一副拆解定时炸弹的做派吗? “坂田同学说不排除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灰原蹲在地上,艰难地拆解着那绑紧的发绳。 银时则盘腿坐在地上,撑开了伞挡在自己身后和灰原之间,“还没解开吗?” 有人帮忙是很好,但万一真发生了什么意外—— “灰原,还是我自己来吧,”银时扯着三股辫想要拽到前面。 灰原句拒绝着:“我很快就解开了……啊!开了!” 解开的瞬间,银时一双蓝色瞳孔顿时缩小,心脏鼓动的速度加快。 砰砰—— 砰砰。 像是燃烧煤块的蒸汽机,呼啸迸发,这感觉—— 银时肩膀颤抖,捂着脑袋。 瞳色混杂了血红的颜色,细小的咒文冒出,迅速蔓延,脸颊、手臂、脚腕。 “坂田同学?坂田同学?”灰原的声音变得几分空灵,听不清晰。 七海觉察出一丝异样,准备过去查看。 “啊哈哈哈哈哈!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一颗白毛脑袋从树丛里冒了出来,鼻梁上漆黑的无框墨镜滑落到了额头。 七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向了肩背的黑色盒子,看清来人才尴尬的放下手来,“前辈。” “呐呐,你们一大早到操场来做什么呢?”五条从树梢上跳了下来,颇有兴趣地眺望向远处的另外两个一年级。魔/蝎/小/说/m/o/x/i/e/x/s/.c/o/m 8、三人组任务 1 一个遥远的梦魇一般的声音在银时耳边响起。 “……终有一天,你会亲手杀死你所珍视的一切,孑然一身游走世间…… 银时挣扎着睁开无神的双眼,下意识抱紧了伞杆。 “……不,”他张了张嘴巴,坚定地否定那个声音。 灰原蹲到银时面前,在他眼前招着手,“嗨?你说什么?坂田同学?” 银时抬起头,失光的眼瞳里映着他的身影,却无法聚焦,他还在否认着那个声音,“那些人就像是课桌下面黏着的口香糖、躲在厨房卫生间阴暗角落里的小强一样顽强,怎么可能会被我杀掉啊——” 灰原见银时还是没有了反应,甚至开始说起了胡话,立刻快速地把发绳绑了回去。 他关切地蹲在一旁查看起银时的情况,并拿出了手机随时准备拨打急救。 红绳重新束缚回了发梢,两个琉璃珠碰撞出清脆声响,那个阴暗的声音瞬间从耳边消散。 灰原抬手,凑近过来查看,再没有反应他就要直接背着人直奔医务室了。 银时逐渐转醒过来,抓住了灰原挥动着的手腕,“不要再晃了,本来没晕呢,都要被你扇晕过去了啊。” 力气好大。 灰原吃痛地皱起眉头,“你刚刚……”他抬头,视野里看到了另一位显眼的银发。 银时立刻松了力气,但还是在这位同期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痕迹,颇有些做错了事的愧疚。夜兔的超大力气他适应了十几年也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远处,高瘦的个头,鼻梁上挂着墨镜的五条悟踏着小碎步跑过来。 灰原招手问好:“五条前辈!早上好啊。” “早呢!灰原,”五条回道。 身后跟着一起的还有完全在状况外的七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五条弯着腰,靠近过来,仔细瞅着银时。 六眼全吸收式扫描的独特视角里,这位后辈刚刚某个一瞬间似乎爆发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好像有什么突然苏醒过来,搞得他罕见的竖起了寒毛。 不过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不可探知」的马赛克状态?每次都赶不到凑巧的时候。 “嗯……”五条略做思考,“坂田这是……低血糖了?” “不,只是宿醉,”银时两只手抵着太阳穴,“高中生的身体真是脆弱,只是稍微尝试了一点大人的饮料就完全不行了。” 五条鼻尖动了动,果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气,他捂着鼻子,嫌弃地哒哒哒跑离开很远,躲到了七海身后,探出捏着鼻子的脑袋。 “就算是前辈,这样也很不礼貌啊,”银时拳头上青筋凸起,他站起身来,肩扛着油纸伞,心情不悦地看着这位过分高调的前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并不刺眼,却还是被那把伞遮挡了下来。 银时默默闻了下自己的衣袖:真的很大味道吗?嗅嗅……?哪有什么味道啊!?这家伙绝对是在找事!! “坂田同学刚才怎么了?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还是灰原记得刚才的事,颇有些后怕地盯着那根发绳。 “完全没问题,”银时耷拉着眼皮,死鱼眼透露出一股浓厚的看破尘世的离神,“而且也明白了昨晚所说的「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了」的意思。” 虽然有那声音在耳边干扰,好在银时及时感受了那份隐匿在体内深处的力量。 正如老爷子所说的,他的术式能力确实是很难控制,甚至有种会被反噬的危机感。 “喂,再用那种眼神看过来的话,我会生气的!”银时感受到来自另一位冷脸同期身后那仿佛看什么稀有物种的眼神,炸起毛:“我生气起来可是会超可怕的哦!” 五条躲在七海肩后,露出墨镜,一脸欠揍的表情,吐着舌头:“但真的很臭啊。” 看着两个人的小学生行为,七海肩背着黑色盒子,望向头顶的蓝天白云。 此刻的他充满疑问:哎?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灰原则拉着说着“不信你再闻一闻,根本没有味道”的银时,试图平息这场毫无意义的辩论。 “悟,你怎么在这呢?”夏油一只手揣在裤带里,一只手拎着一袋文件,路过操场边朝他们看了过来。 他挥着文件材料,“是你一直期待的准一级咒灵,再不完成就要到令人头疼的最后期限了哟。” “啊啊,那就先拜拜啦,下次再一起玩吧,”五条恢复了些正经,朝三人摆手再见。 他随后恋恋不舍地朝着夏油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夏油暗搓搓道:“下次要不要要跟那位后辈切磋切磋呢?” 二人渐行渐远,夏油瞥了眼银时三人的方向,“不要。要和一年级们好好相处才对。” 五条墨镜后的那双湛蓝的眼睛顿时严肃了几分,他边走边伸了个懒腰,“啊啦啊啦,只是很好奇他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啦,毕竟有一个被通缉着的诅咒师兄长啊。” “这件事,夜蛾有说过要保守秘密吧,”夏油朝不远处等待着他们二人的辅助监督打了个招呼,“不要做多余的事。” “我哪有做什么?”二人在后座一左一右坐下,五条脸上带着笑意,“他可是一大早在尝试解开压制他咒力的咒具啊,很难不引人注意吧。” 五条悟靠在左侧的车门上,车子行驶起来颠簸得他脑袋摇晃。 夏油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任务概要上,话题继续:“这样吗?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除了……不没什么,”五条换了个动作托着下巴,无所事事看向窗外刷刷而过的风景。 夏油冒出一个问号,但还是继续低头关注这这次的任务说明去了。 . 目送前辈离去的三个一年级在校园里逛了大半天,吃完午饭无所事事正准备回到宿舍。 在一条小道上,在新生欢迎会上见过一面的副校长堵住了三人的去路。 他看着打着伞还是被晒得有些虚脱的银时、满脸写着能量满满的灰原、以及一脸冷峻可靠的七海,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银时身上。 夜蛾道:“你们三人都有袚除咒灵的经验吧。” “虽然刚刚入学就交给你们任务有些不妥,但是当前高专人手实在紧缺,大部分老师都派遣外出了处理更高级别的咒灵任务了。” “有的,”七海淡淡举起手来。 “我也有,”灰原高高举起手来。 只有银时一手打着伞,一手扣着鼻子,用十分坚定自信的语气说:“完全没有。” 夜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发布任务:“根据「窗」的评估是三级,准二级咒灵,以你们的术师等级完全可以办到。交给你们没问题吧。” 灰原&七海:“没问题。” 不是,我非常有问题啊! 只是没等银时拒绝,怀里就被对方强行塞进了一个文件夹。 上面是相当公事公办的文书,和任务的简要介绍。 这是什么? 银时那起那一匝文件,第一页这样写着: “关于y**大学废弃实验室非自然意外事件调查简要 y**大学实验室废弃于1996年的一场烈性化学试剂爆炸事故,新校区迁居后旧校区仍保留部分职能,该建筑自10年前荒废,无人问津。 大约在3年前,2001年3月,根据对校园内舆论的调查,发现潜在咒灵滋生的可能性。 荒废后的实验大楼在之后的三年间,共出现三起可疑的意外事故。 2004年,3月,校园试胆大会的三名学生不顾学校警告标识进入废弃实验大楼;其中一名自称可以「看见」的学生目击到四级及以下咒灵出没,并将所见发表在校园论坛,初步认定为校园怪谈产生的类咒灵生物; 同年,8月,在该废弃建筑内发生了一起学生过度服用药物轻生事件。 该学生抢救及时,救回生还,后来调查发现或因毕业季而过度焦虑,进而选择在废弃实验室服药自杀,后来调查发现该学生记忆模糊,无法准确描述当天所发生的事,猜测或许是受到了咒灵影响; 但未发现明显的咒灵痕迹。 2005年,3月,非正常意外死亡事件。 因电路问题,一群紧急抢修线路的工人路过该废弃建筑周边,其中一名电路工人失踪后在15分钟后找到,死因为心脏骤停,生前受到过度惊吓,咒灵痕迹微薄。 走访调查初步判断为三级以下咒灵; 2006年,4月,发生非自然死亡事件。 两名即将毕业的学生集体在废弃实验大楼五楼坠楼。 二人尸体在第二天被发现,但分别没了一截手臂、缺失小腿,三人的死因目前还在调查中; 但综合各方面因素,该咒灵当前被判断为三级级准二级咒灵……” 看到死亡那里,银时突然感觉空气凝滞了几分。 因为围着他也一起看向文件的还有另外两个颇有经验的同期。白纸黑字的文件描述却好像真的能透过这张纸看到那些死者的惨状一般。 咒术师这个职业不仅仅危险,而且非同寻常的阴暗沉重啊。 虽然迟疑片刻,银时还是和两位同期一起,回复了副校长:“任务我(们)接了。” “辅助监督会帮助你们了解具体流程,”夜蛾橙色镜片后的眼睛流出异样的情绪,终于将视线从银时身上移开,“这是你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记住,首先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其次是同伴,最后才是任务。” 银时看着他那变化的表情:“副校长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要说什么就请直说。” 夜蛾摇了摇头,“其他的事情会由辅助监督来说明。” 明明一脸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银时垂眸沉思。 一般副校长肯定对学生的信息了如指掌,一定知道他在学生证上的等级……是在质疑阿银我的术师等级吧? 说起来也很奇怪啊!完全没有袚除邪恶咒灵的经验啊!!为什么一上来就像是走了后门作弊得来的那种等级呢?难道是那老爷子为了摆脱我,用不当手段搞到手的伪造证件? 这么一想,这任务不会就是为了除掉冒牌货的吧——银时想起那位头顶愈发严重的便宜老爹的脸,冷汗直冒,那老头完全干得出来啊! 三人各怀着心思地顺着副校长所指的方向,来到一辆黑色车子旁。 其实银时曾经的记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回忆起来的。 不过他再怎么记得自己曾经经营过的万事屋,万事屋的怪力少女、宅男眼镜和超能吃超能拉的大狗子,也没有想过会再与他们重逢。 现在的他和他们隔着的不只是时间和空间,还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障碍鸿沟。 因此他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见到那副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眼镜。 戴着扁圆眼镜的男人大约二十岁左右,黑色短发长相普通,他降下车窗。 脱离了少年稚气的脸庞虽然变得冷漠了几分,但完全还能找回那个吐槽役王者的影子。 但他好像完全不记得银时,一只手把鼻梁上的眼镜挂回鼻梁之上,语气冷鸷:“你们是夜蛾叫来完成任务的新生?” 啊啊啊啊啊!新八唧??!!竟然是新八你吗?! 为什么你的声音也完全成长了,嗓音变得超帅气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新八唧吗!快把真正的新八唧吐出来!你这个社畜恶魔!!魔/蝎/小/说/m/o/x/i/e/x/s/.c/o/m 9、三人组任务 2 银时张了张口。 ……要问吗?问他是不是那个追星宅男、看起来平平无奇眼镜才是本体的新八吗? 不要以为现在看起来比阿银年纪大就可以随随便便摆前辈的谱了!!以为换个成熟帅气到超出银他他妈画风的脸、压低嗓音装帅的声音就可以摆脱每次人气排行万年老八的名次了吗?!! 可是呢,明明一肚子的槽点想吐,为什么突然就张不开嘴了—— 而且,头顶明明没有下雨,银时却感到手里的伞不知为什么在颤抖,压得他害得他险些没有握紧伞柄,半张脸隐藏在伞遮蔽下来的阴影中。 还是灰原主动打了招呼:“辅助监督先生,早上好!我们三人是这次派去执行任务的一年级新生,请多多指教!” 新八的视野局限在车窗附近,因此视线上并没有注意到视野盲区位置上举动有些异常的银时。 加上咒术师或多或少都有点那么点怪异,志村新八更加没有向这位打着伞的家伙浪费过多的精力。 他眼镜后的视线落在灰原身上,黑色的眼珠漆黑,下眼睑上有些浅淡不易察觉的黑眼圈,声嗓冷淡但好在并没有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早。上车吧,我是志村新八,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到目的地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期间由我为你们具体说明这次的任务。” 啊!!真的是新八啊!!不仅长相一样,名字姓氏也一模一样!好严肃好正经的新吧唧!不去正经的运动热血番真的屈才啊!!不不等等,难道你是被这平行世界里现实的生活完全打倒,被彻底同化了吗?银时心里简直像是调料瓶打翻五味杂陈的。 “好的,麻烦您了!”灰原打开了后车门,让七海先坐了进去,他则选择坐在中间。 留意到银时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灰原没踏上车子,而是回头问了句:“快上车了,坂田银t…同学?” “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银时打断他,噪音遮掩着自己的名字,随后一股脑一起挤进了车子后座。 唉?为什么要打断灰原叫自己的名字呢?!银时的内心焦灼炸毛。 一看就知道,新八绝对是这边早已经业务成熟稳重的内部人员了啊!说不定肯定早就知道他们这些学生名单信息什么的了!!这行为完全是掩耳盗铃! 七海被两个突然创进来的两人挤到了最边缘,贴在了另一边的车门上玻璃上,眉心皱起。 被银时这一个大动作推进来的灰原转过头朝辅助监督道了一声“抱歉”,伸手把银时和自己一起扶起来,“是早上的插曲留下的后遗症吗?” 银时的伞被灰原一起收起放在他身旁,银时抱着收拢起来的伞身,夹着嗓音,自我怀疑地下意识回答:“阔、阔能趴。” 七海:呃……? 灰原:“嗓子不舒服吗?坂田同学?” 后视镜里的新八瞥了一眼银时,只是蜻蜓点水的掠过。他面露疑问,随后像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一般发动了车子。 而银时此刻正在神游开外。 他心底隐隐升起一个悲凉的猜想……新八完全就是一副完全不认识“阿银”的样子啊,难道是不记得阿银我了……?不不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或许,只是或许啦,或许这位辅助监督只是长相一样、声音相似的同位体新吧唧吧,不是有些搞联动的游戏、小说、漫画什么的嘛,假设出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异世界另一个他/她什么的! 嗯。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哈哈。银时成功说服自己,尴尬地在心里笑着,并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新八发动了车子,很快驶出了咒术高专。 “有关的调查报告你们应该已经拿到手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辅助监督新八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拿到了,已经大概了解,上面有说是大学里废弃实验大楼的咒灵事件,”灰原坐在三人中间,态度相比左边话少的七海和右边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表情怪异的银时积极许多。 “这里还有份文件给你们……作为本次袚除咒灵任务的执行者,你们有权知情那里尽可能多的情况,”新八一手放在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前座上放着的文件递给后边。 “这是……?”灰原接过来。 几张白纸上似乎是尸检报告的一部分和死者身份信息关系等,最上面的回形针卡着半张裁剪下来的尸检结论。 “……找到了死者的残肢,与死者进行dna匹配,发现小腿和手臂残肢属于二人。 判断为非咒灵攻击造成的直接死亡……” 灰原思索片刻问:“意思是说,他们不是被咒灵杀死的?” 辅助监督新八点了点头,“不错,在发现这次事件有是刑事案件的可能性后,我们已经告知并移交给了有关方去处理了。” 七海靠在后座椅背上,混血的个头高大到让整个后座略显局促:“这已经不在咒术师的任务范畴内了吧?” “不是这样的。死亡事件被排除咒灵行为后,任务只是变得更轻松了些,”新八手心虎口上的茧摩挲在方向盘上,“这次任务委托方是y**学校方,准备将这栋诅咒盘踞的建筑拆除,合同在最下面。” “拆除前校方希望将建筑中的咒灵祓除完全,这也是此行你们的任务,清除建筑内三级、四级咒灵,”新八平稳地驾驶着车子,语气平淡,仿佛早已经习惯了一样机械地介绍着,“夜蛾把这个相对轻松的任务交给你们,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 虽然听起来任务确实轻松了不少,但三人还是沉浸在一种忧郁中。锻炼是这个意思吗?咒术师要面对的是血淋淋的残酷战斗的意思吗? 银时抱着伞,靠在灰原身旁,浏览着那些可怖的文字记录。 死亡、尸体、残肢,对那些过习惯了安稳日子的普通人而言这些似乎遥不可及触目惊心,但银时却仿佛能从那些字眼中嗅到血腥的气息,呼救嘶吼,带着温度的血飞溅在脸颊上的触感—— 此后,车内安静了大约20分钟。 前往y大学老旧校区的很顺利,因为到这个区域的车辆出奇的少,他们甚至提前抵达了目的地。 辅助监督新八先开了口,“按照合同上的要求,因为过两天是y大的校园祭,他们希望我们尽可能低调进行除灵行动。因此行事必须低调。 啊,前面就是y大学旧校区,我去办理入校手续,你们三人就先在车上等。” 辅助监督下车走开,灰原悄声附耳在银时边:“坂田同学你认识志村先生吗?” 啊啊啊!志村先生什么的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银时拿食指堵住了耳朵,生怕被这个称呼污染了自己耳朵。因为完全是戴着3d眼镜来体验亲友们同人文的恶心感啊! 话说普通平凡的新八都有了同位体,那那群妄想夺走主角名号的混蛋们难道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不敢想象会是怎样大乱斗啊—— “不,他不认识我啦,”银时摇下车窗,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做呕吐状地透了口气。 那身从蓝色剑道服换成了黑色西装的背影,挺直的脊背,正在跟门卫处的人说着什么。 灰原上前帮他拍了拍背,关心道,“怎么了?晕车了吗?坂田同学?” “咒灵,”七海冷冷的声音,冷不丁道。 熟悉的令人烦躁不安的气息转瞬即逝。 几乎是同一时刻,灰原警觉起来,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感觉是很不好对付的那种。” 银时的鼻尖动了动,表情严肃:“校园祭的小摊可以吃到爽”。” 七海和灰原:…… 什么跟什么啊?! 新八已经办好了手续,回到了车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严峻表情的三人。 新八:嗯?怎么?突然都一脸无语的表情?只是登记下信息,也没花太长时间吧? 车子开进了老旧校区的校园内,路上行人更加稀少,左拐右转开进了一条偏僻的石砖路上。 在茂密的树林之间赫然出现了一高大的建筑群,三四栋建筑彼此连接,现在正是阳光明媚的时间段,这里却阴森密布,隐没在一片植被的阴影漆黑中。 其中一栋的五楼还能看到当年爆炸时的痕迹,乌黑燃烧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六楼顶楼。 建筑玻璃破碎,走廊墙缝里长满杂草,破败不堪,风呼啸而过时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可怕声响。 几人下了车,在这栋写满了「不详」「诅咒」「恶灵」的建筑前站立。 已经风化的警戒线缠绕在门前,大门入口上的封条剧烈飘动。一阵风声恍若“偿我命来”的伽椰子,扑面而来一股邪灵的压迫,吹动四人脚下落叶纷飞。 “我突然想来冰箱里还有块草莓巧克力蛋糕没吃,今天就要过了赏味期限了,”银时打着伞,同手同脚地转身往回走去。 “那种事情没必要特地赶回去,”辅助监督新八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拉住了银时脑袋后的三股辫。 “啊啊啊!好痛!”银时捂住脑袋,挣扎不得被拉回了原地。陌生的新吧唧你绝对是在公报私仇吧?是吧是吧?! 新八托了下眼镜,“根据校方的安排,他们已经遣散了附近人员。接下来我会在建筑外围落下「帐」,协助你们祓除咒灵。” 七海单肩背着黑色盒子,有些长的金发被诡风吹起:“是。” 灰原握紧拳头,活动着关节,自信满满:“是。” 被七海灰原拉着前进的银时:“不是,我不想进这种危楼里啊!” 新八默念道: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 于此同时,在废弃实验大楼北侧地下停车场入口。 三个身影拉下警戒线,钻进了实验大楼内。 一个有些懦弱的男生,面容忧郁,一路上一直在重复着诸如:“校方今天上午有通告近两天不能靠近这栋建筑吧?” “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另有一个男学生拍了下他的肩膀,“没听到吗?是樱酱珍贵的手链被丢在这里了。 真是的,又不是晚上过来找的,就算有鬼魂妖怪什么的又不会傻到在中午就现身?怕什么怕啊?” 一个是畏畏缩缩的女学生,她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那个手链是我过世的母亲留给我的,昨晚被那些人恶作剧丢进了这里五楼的窗户上。” 她合手请求,“等找到了我们马上离开,我会请两位吃饭作为谢礼的。” 「……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走到一楼的三人感受到一阵风吹过门窗,怯懦的男生:“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你要是再废话就滚回去好了!” 女生四处看了看:“我好像也听到了,好像是……什么人念着咒语的声音?”魔/蝎/小/说/m/o/x/i/e/x/s/.c/o/m 10、三人组任务 3 喂喂喂!这个叫「帐」的什么东西,可不可不要这么增加氛围感啊! 银时看着头顶逐渐遮蔽下来的穹顶一般的黑暗,更加不安了几分。 「帐」从顶部逐渐笼罩下来,静默地将建筑群整个包裹了进去,最后在银时三人身后闭合,将这地方完全关闭封锁起来。 又一阵冷风吹拂过来,出入口的门禁闸机脱落下来的铁皮发出一阵细微声响。 “啊!”银时尖叫一声躲进了灰原和七海的身后。 本来最多只是有些荒凉凄冷而已,现在完全变成漆黑的闹鬼建筑了啊!!银时小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噢噢,只是铁皮脱落的声音,”灰原上前查看了一眼。 他单手叉着腰,仰望着整栋实验楼的正门入口,他一手握拳,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信心:“我们先从一层开始?” 因为没了阳光,银时索性把伞收拢起来,挂在腰间。 “唉?这就要开始了吗?等一下,让我先准备一下!”银时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早晨那种通透的感觉。 灰原单手撑着闸口,跳了进去,“好呢。” 他期待地回头望向银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坂田同学的能力会非常厉害。 七海则是将他片刻不离身的黑色方形背包放到地上,拉开拉链,包里面赫然亮出一把崭新的冒着咒力的砍刀,反光的刀身上映出七海半张轮廓分明的脸。 在一种难以言语的气氛中,二人默默等待了银时片刻。 银时睁开双眼,幽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凉透的绝望。 在灰原和七海异样的眼神中,银时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彻底完蛋了啊!除了昨天吃的蛋糕和晚上喝的低度数酒精,完全想不起来其他的东西啊! “走、走吧,”银时两眼无光,行尸走肉一般跟上二人的脚步。 直率的灰原上前补了一刀,“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坂田同学?你之前说没有祓除咒灵的经验,没有把握的话尽管躲到我身后来。” “没关系的,我有十足的把握,”银时动作缓慢地爬过闸口,学着灰原的元气满满的动作,百分百会被杀的! 在灰原和银时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七海跨过闸机口。 他的方形背包被丢在了原地,看向呆愣住的二人,“快走了,吃午饭的时间快到了。” 三人以一种七海殿后、银时中间、灰原打头的队列,穿过昏暗的狭长的长廊,辨别着窸窣的风声和诅咒的迹象。 银时用握刀的手法握紧了自己那把伞,准备随时胡乱挥舞出去。 随着深入,银时嗓音颤抖:“灰原君,有没有感觉四周变得越来越黑了?” 好像自从踏入这栋建筑,周围的光亮便立刻降下来,现在已经变得仿若一脚踏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般。 银时的话音落下,原本走在三人最前面的灰原却没有立刻回应。 “小心。是咒灵!”七海转过身来,那把在黑暗中也在发出锋利的冷光的砍刀划过银时头顶,一只粘液一般的咒灵被斩成几段噼里啪啦掉落下来。 “咦!”银时迅速打开伞来,才避免被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 一束强光照在了银时和七海的脚边,光束后传来灰原的声音。 他手上残存着咒灵泯灭的气息,爽朗的笑着:“太好了!这个手电筒还有电。” 七海甩了下武器上的脏污,挡住光线,“继续朝前走吧。” 银时收起伞来,点了点头。 银时并不是完全没察觉到异样。那股浓郁不详的气息自从踏入这栋建筑就变得无处不在。毫无经验的他根本无法分辨那究竟是咒灵,还是只是那股笼罩在这栋建筑上的负面情绪。 很快三人,更准确地说两人清理完了主建筑一楼的咒灵,只是几只三级不到,四级左右的低阶咒灵,有经验的二人处理起来相当顺手。 三只围在“一层平面示意图”前,发现除了主实验大楼外,还有两栋附属连通的大楼。 “分开清理吧,”七海提出建议。 ……分开? 目前手无缚咒灵之力的银时立刻否决,“七海君,你知不知道一些恐怖电影里发生意外往往就是因为主人公们选择了分开!我们都会被各个击破的!” “坂田同学和我一起去西栋,七海去东面吧,”灰原折中了这个建议,“结束后立刻回到这里来汇合,怎么样?” “嗯,”七海认同了这个建议,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银时。 银时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完全被这大块头的高中生小鬼鄙视了啊喂! 三人兵分两路,银时灰原二人很快来到了西边连通的建筑楼。 比起主建筑,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加不妙。不过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几只咒灵盘踞在此。 “别担心,七海现在已经是二级向着一级无限接近的咒术师了,他完全没问题的,”灰原看银时心神不宁宽慰着。与此同时发动咒力,祓除了又一只独眼咒灵。 银时握着自己的手腕努力了半天,只冒出了一股黄豆大小的咒力,顽强的在他手心里跳动。 眼睁睁看着那股咒力轻飘飘落在一只咒灵上,冒出了一个小小的但是嘲讽值拉满的“hp-1”。 “不,我现在比较担心自己一些,”银时擦掉额头上努力出来的汗珠。 “哐——!!”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 银时立刻打开伞来挡在面前,缩成一团。 “啊啊啊!伽椰子!一定是充满怨念的伽椰子啊!” “咒灵…吗?”灰原警惕地看向上下左右。他耳朵灵敏,很快断定了声源所在,“是从这边楼道口传来的。” 二人拿着手电,沿着朽落的地板慢慢靠近过去。 这次是楼道下,再次传来“哐——!”的撞击声响。 银时紧跟在灰原身后,随时准备把手中的伞击杀出去。 灰原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手电的光落在楼梯下沿着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红色地线条抖动的文字。 “......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红豆面包......” 一开始还很端正的字迹,逐渐变得狰狞,一直从墙壁边缘写到了楼梯底部,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恐怖带着血迹的“红豆面包”。 灰原将手电调整,照向那漆黑的空间。 ……由执念诞生的咒灵吗? 灯光落在一个白衣背影上,红色记号笔在墙上正写着最新的“红豆面包”,感受到光线,对方将脑袋从墙上拔出来,缓缓转过身来。 虚弱的黑发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绝望的心态让他整张脸都透露着干枯,头顶血淋淋低落下来鲜红液体,嗓音嘶哑:“啊啊,好像看到了咒术高专的学生啊……是新的幻觉吗?” 银时黑着脸。 他快走两步,伞作刀重重击在了这人的脑袋上,边打边喊:“啊!是从对红豆面包的执念中诞生的咒!灵!啊!!” “坂田同学!”灰原立刻上前拦住银时,“是人,是普通人!!” 三分钟后。 银时和灰原在楼梯口并排坐下,头上顶着一堆包的山崎退拿着手帕擦掉头上的番茄酱。 他跪坐在二人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名「窗」,名叫山崎退,喜欢红豆面包和打羽毛球。” 让我们到回到大约10分钟前。 “副长,我看到他们进了那栋建筑。” 作为“特别调查组”的监察员,同时兼职「窗」的山崎退蹲在一个隐秘的草丛里。 他拿着望远镜,视野里是三个偷偷摸摸摸进废弃建筑地下车库入口的三个身影,不经意被一阵阴恻恻的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土方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他正站在一处走廊角落,叼着烟头,烟雾弥漫,“嗯,继续跟进。那家伙有重大嫌疑。注意隐蔽,不要直接跟对方接触,目前的调查结果看,嫌犯有相当大的危险性……” 正说着,土方突然在电话那头突然大吼了一声,“总悟!”随后一连串爆炸声传来,信号强行断开。 山崎:“……” 他平静地挂断电话,转移了监视的位置。 “我正在执行身为「窗」任务,等到发现时,「帐」已经在我身后落下了,”山崎退隐藏了“特别调查组”的任务,解释道。 灰原将手电灯光照在墙面,反射的亮光照亮整个楼梯口。 “「窗」先生刚刚说的‘幻觉’是?” 山崎奇怪道:“你们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走廊,越来越远的出口。” 银时转头看向楼梯口破碎的窗户。窗外漆黑一片,面纱一般,早已经失真的景色。 原本还是高悬的太阳,现在却是一轮血月高悬。 银时心慌意乱非常:啊啊啊啊!!真的出现了啊!意外变故!!! 灰原担忧地望向三人分别的方向,可那里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所有的一切,“那七海……!” 于此同时,黑暗中却传来了七海的声音。 不过没有了分开时的淡然,带着几分急切。他松了口气:“我处理完那边的咒灵后才发现。好在及时与你们会合了。” 见到跪坐在地上的人后,“……他是?” 灰原惊喜地站起身来,见这位同期没有明显外伤便放下心来,他介绍道:“是意外进入了「帐」的「窗」先生。” 七海朝山崎点了点头,分享着他当前得到的信息:“我试过了回到入口、翻越窗户,都无济于事。” 问题很严重,回到了一盒相当严峻的话题,“现在该怎么办?” 山崎幽怨地看了眼暴打自己一顿的银时,叹了口气:“事出有因,所以我想要委托三位一件事。” “其实除我之外,还有三名学生在「帐」落下前潜入了这栋建筑,他们现在应该在五楼。我想请三位在有余裕的情况下,救下三人。” “包括一名潜在的可能在利用咒灵行凶的嫌犯。”魔/蝎/小/说/m/o/x/i/e/x/s/.c/o/m 11、三人组任务 4 山崎的声音落下,好一会儿没有人发表意见。 因为作为新入学的一年级,虽说有那么几次祓除咒灵的经验,但他们谁都没有应对这样突发情况的能力,更何况还要救人——搞不好,所有人都会被盘踞在这里的咒灵杀死。 因此从现在此刻开始,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重。 银时踏上前往二楼的半层平台,张开的伞靠在他略显单薄的肩头。 在他面前是缺失了玻璃的窗户,却有一股无形的墙罩在建筑表面,像是在跳动生命一般散开波澜,将室内与室外无限隔绝。 窗外诡异丛生,仿佛末日降临后的绝景。 而银时背后缠绕着三股辫发梢的血色琉璃珠染血一般的鲜红。 “总、总之,大家先冷静下来,”银时压抑着情绪,但一大滴冷汗从还是脸颊滑落,落在地面飞溅开。 他咽了口唾沫,瞥向自己战栗的惨白的手腕,声音颤抖,打破平静,“话说,你们有没有感觉,氛、氛围变得压抑起来了?” 七海看向地面和四周,立刻警觉起来。他最先反应过来,“空间在缩小。” “我、我好像也感觉到了,”山崎退伸手发言道。 像是印证猜测,地面轻微颤抖了起来,像是庞然大物骤然苏醒。 银时和山崎十分默契地抱成一团,大喊大叫起来:“哇啊啊啊!!要被宰掉了啊!!” 刚才是谁说要保持冷静的啊……灰原叹出一口气来,稳住身形。 他用手触碰向已经变得不真实的墙壁,望向螺旋向上看起来危机重重的梯井,但是四周逐渐浓郁逼近而来的黑暗中同样充斥着看不见的危险。 ……要怎么办? 空旷的建筑里,顿时沉闷极了。 见两个高中生小鬼没了主意,银时丢开已经烂泥一般的山崎,斩钉截铁决定道:“……向上走。” 灰原和七海的视线幽幽转向银时。 一瞬间似乎在他们这位同期身上,看到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老成。这个简单的决定本就十分冒险,现在却有一种无法言语形容的安心。 “那就前进吧,不能放着楼上那三人不管,”四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四人踏上了上行的楼梯,灰原拿着手电行在最前,银时、山崎居中,七海断后,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建筑之间。 一路上并无异常,直到来到了标注着“4f”的转角处时。 “坂田同学,你还好吗?”正谨慎前进的灰原注意到银时。 相比与初次见面,这位同期散发出的气质有哪些地方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银时扛着那把巨大的伞,从楼梯开窗外照进来血月的光,让他的眼瞳染上赤红的颜色。 跟上脚步的银时看向灰原,耳畔的声音却恍惚了片刻:“你说、什么?” “你——”灰原刚想说些什么,一只巨型的漆黑触手从高层之上的暗色中袭击而来!! 那触手滴落着粘液,重击在墙壁和楼梯交接上竟然完全融进其中。 “躲开!”七海提起砍刀看向银时身侧,下一秒那根细长的怪诞植物从楼梯下钻了出来。 银时几乎是本能反应,在被击中的瞬间,拉起山崎退的领子跳脱开来。 被七海砍去一截的触手却没有再次行动,而是重复着一种“缝合”“编织”,在墙壁空间中穿梭,钩织成一张阻断撤退回去的网。 灰原喊了句:“快走!” 四人气喘吁吁,一路躲避那些粘稠触手,终于站在了五楼的走廊上。 银时放下被勒着脖子开始吐白沫的山崎退,手持伞变幻成的木刀。他回忆着砍向那些狡猾触手的手感,“比起说是咒灵,感觉像是黏黏糊糊蛛丝派对啊——” 灰原抹去脸颊上被剐蹭出的细微伤口,没有感觉到诅咒侵蚀的痛感,“无法被袚除,也没有咒灵的气息……幻境?还是?” 这处建筑整体荒废,但仍保留着多年前的设备,一些实验设备、桌椅板凳以及每2层标配的自动贩卖机。 五楼靠楼梯的位置上,四人站在了这台10年前的古旧自动贩卖机前,手电灯光照在走廊中。 四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走廊间,密密麻麻悬挂着仿佛脐带的存在,长满圆溜溜的眼珠,勾挂在各个角落,不断像地面低落漆黑粘稠的液体。 诡异可怖但却没有攻击过来。 灰原咽了口唾沫,转过视线,准备先查看同伴的受伤情况。低声询问身侧:“「窗」先生还有坂……” 被关心的坂田银时同学正心如死灰地在自助贩卖机前,试图把脑袋塞进神奇的取货口。 挣扎着的银时扭动着身体,已经惊吓过度:“总之先找到时光机,先回到入学前的第一章!把章节标题和内容提要都改掉!” 已经习惯了同期会随时冒出一些可能崩坏世界观设定的发言的灰原:“……” 他沉默的拉回了这位自然卷同期,以防他又干出一些丢人的事。 银时:“疼疼疼,扯到头发了扯到头发了!” 山崎抑制着声响,捂着嗓子咳嗽了两下。 七海握紧光亮的砍刀,密切注视着那些诡异之物的一举一动。 山崎扶着墙壁正咳嗽着,突然指着身后,喊道:“楼梯!楼梯不见了!” 银时三人一齐转过视线,顿时心底冰凉一片。 果然,他们身后早已变成了一堵墙。 正在紧张的此刻,一阵叫喊声从左侧的废弃实验室内传来。 “怪物!救命——!!”男声的声音颤抖着,崩溃叫喊着,跌跌撞撞正在朝银时等人快速靠近。 山崎退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有些懦弱性格的同行者。 从走廊上看,打通了的几间屋子联成的大型实验室,即使被这些触手盘绕缠附,还是依稀能见到墙壁上碳化的严重。 整个五楼的窗户上玻璃早已经成了碎渣,整个房间框架都变形严重。 那个大喊大叫的男人被头朝下,缠绕着一只脚的脚踝吊在天花板上。 山崎退私四处寻找,终于在一面墙壁边找到了他的同行者另一个男生,只是状况不容乐观——他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求救的声音绝望极了,刺痛在场四人的耳膜:“救、救救我!救救我!!” 山崎退正要上前,被七海拦了下来。 “看那边,”他语气冷厉。 “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据说咒灵聚集负面能量时偶尔会以一种形式的名为「咒胎」的形式存在,符合一定条件时会变态发育为更为高阶的咒灵。” “但是,数百年来那种情况被观测到的情况,只有个位数……”灰原脸色凝重起来。 因为在这间教室中央,无数脐带最源头的地方,悬挂着一枚完全符合七海所说情况的巨型的卵,正心脏一般跳动。 无声的沉默后,七海冷淡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一层恐怖的黑纱:“它正在将这栋建筑所有的咒力聚集,恐怕……马上就要孵化了。” 四周凝聚到负面能量越发强烈,呼吸变得沉重之际。 “不是说有3个人吗?”银时扣着鼻孔,看起来实力不可测地站在几人身前。 灰原却注意到他握着木刀的手臂在止不住轻微颤抖。 山崎退指向那枚卵的方向,一张女孩的脸庞深陷在那枚古怪的卵中,几乎要完全被吞噬殆尽:“在那里!” 在三人没有反应以来的片刻间,银时已经提着刀高高跳起砍向那枚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咒胎」。 ——好快。 七海眨动了下眼睛,看向也同样没反应过来的灰原。 附着着微弱咒力的木刀将那枚卵劈成两半,单手抱着那位女生跳回地面。 七海和灰原在那枚卵破开的瞬间定在了原地,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咒力压迫,让他们四肢冰冷,血液凝固。 他们对视一瞬,得一个无解的结论——一级,不,还要以上的咒灵,这只咒灵会杀死所有人。 银时双眼中本就没有亮光,此刻完全如同死水般平寂。 此刻的他还有稍瞬的意识,但只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吵得心烦、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却不知向哪个方向。 战斗。 他脑海中突然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在浓郁的负面能量团中诞生的咒灵察觉到了视线,它抬起头来。 长着一张类人脸的脑袋膨大着,人形的身体逐渐塑造变形,有一种似人非人的惊悚。它看向窗外的四位观众,眼珠朝脑后转动,嘴角咧开一个夸张角度的笑容,手捂在嘴边,发出令人悚然的一声类人言语:“嘿。” 眼前画面朦胧,恍惚感再次袭来。 燃烧,沸腾,在耳边炸,归于平静后,一个声音自幽秘处传来:“…你是行走在世间的恶鬼…” 灰原急切的声音,嘶吼一般穿过那股朦胧直达银饰耳廓,“——银时!!” 七海用尽力气,拉上山崎躲闪到一边。 终于回神过来的银时,看向眼前无限逼近的咒灵的脸。 脸部的肌肉松松垮垮,给人强烈诡异感的眼睛紧紧盯着银时,一只逐渐蠕动成形的手穿透了银时的胸膛! 血不断滴落下来。 “咳。呵。”银时咳出一口血来,却瞪大一只眼睛,表情变得兴奋异常。 他整个人深陷在厚重的墙壁中,银色长发上缠绕的发绳不知飞落何处而散乱开来。 所有人的心都漏掉了一拍,恐惧蔓延开来。 鲜血不断落下,银时看向对方,伞身变作的刀在对方袭来的瞬间也穿透了它的脖颈。 森森的声音从咒灵口中断断续续:“你身上有熟悉的气味…和当年那个女人一样……” 银时用另一只手抹去嘴角的血,脸颊手臂上逐渐浮现出细小的符文。 一双赤红的眼瞳在暗夜里鬼魅狂狷,“啊?或许是阿银我比较招女孩子们喜欢吧。” 血液和生命在不断流失,几乎耗干。银时低下脑袋:真的像老爷子所说的,确实是个麻烦的术式啊。 . 一阵风吹过,「帐」本身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闪烁了片刻。 辅助监督志村新八坐在车子打开的后备箱边,朝手上缠绕着纱布。 扁圆的无框眼镜后,浅淡的眼睛冷静非常,他一手拉紧绷带,对放在一旁的电话说道:“确定发生了变故吗?” 电话另一边的夜蛾焦头烂额,“有一名「窗」和几名y大学生误入了「帐」中,那名「窗」最后传出来的信息可以确认发生了咒灵突变事故。” 辅助监督志村新八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盒隐秘的狭长的盒子,语气低沉:“我先去救人,您先通知校方立刻遣散附近人员吧。” 夜蛾顿了下,默许了,“初步评估咒灵等级是准特级。” 新八打开了盒子,拿出里面放着的两把长刀,“我勉强可以拖延一段时间…毕竟可以处理这件事的咒术师们,现在应该来不及立刻赶过来吧。” “我已经通知了校方封锁撤离,立刻派遣咒术师过去,”夜蛾顿时感觉自己整个右眼皮剧烈跳动,“可是你的身份……” “总不能让新生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重大伤亡事故吧。” 简短的通话结束,新八已经将两把刀挂在腰间。 一把开刃的锋利长刀,稀有少见的咒具;另一个却是一把平凡普通的木刀。 像是出去研学旅行路上买的拙劣纪念品,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字“洞爷湖”。魔/蝎/小/说/m/o/x/i/e/x/s/.c/o/m 12、三人组任务 5 咒灵的气息闻起来就像是被别人买走的最后一块草莓奶油蛋糕的感觉。 闻起来很令人讨厌心烦。 一种烦躁和迫切一股脑冲进脑袋里,让银时整个人都带着一丝过分的疯狂。 新诞生的咒灵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跟不断在心头萦绕的某个声音重合。 “…你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见证终将迎来的终结…” 银时打断它们的自说自话,“啧。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咒灵也有发情期吗?” 他两只眼睛因为额头流下来的血液干涸而无法完全睁开,模糊渗血的视线与不远处的灰原对上。 灰原睁大双眼,然而眼前所见的画面下一秒便变成一阵烟尘滚滚,墙壁坍塌的下来的巨大闷响紧接着传来,再看不见咒灵和银时的所在。 七海、灰原和山崎用手臂躲避着混乱尘埃,他们终于从恐惧中脱离,分头行动将三名伤者救下,并尽可能撤出这片战场。 银时背靠那整面变形严重的墙壁倒塌坠落,整个五楼一面墙都消失不见,对外裸露出来。 银时强撑站稳在摇摇欲坠的地板上,散开的银发仿佛蔓延的白色诅咒,身后浓烟滚滚,血月当空,如同鬼魅一般。 ??…咒力…在增加...?还没有完全变态完成的咒灵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完整的疑问。 它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臂。 它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明明刚刚的一瞬间里它完全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整齐得被切断了一截。 ——可怕?它脑海中又冒出一个不曾有过的名词来。 “咳。”银时呕出一口血来,嘴唇开始发白,情况不容乐观。 他胸口情况严重,肋骨断裂,内脏几乎被破坏殆尽,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无法忍受的痛苦。 死亡。 一个冰冷的词汇浮现在银时眼前。 无数枯骨堆成山,血海漂橹,一幕幕划过,随着不断走动的秒针、每一滴溅落的水花,无限将银时朝着「死亡」推进,这个过程很窒息且痛苦,却令银时的内心某处无比雀跃地被填满,紧接着源源不断地从那些充满了痛楚的画面中涌来了咒力。 银时瞥向已经撤到一旁的几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嘴角带血笑得发邪,“那就来试一试「那个」吧。嗯,那个。” 刺眼的白光瞬间从银时的【哔——】冒出!在场者不论是咒灵、人类还是建筑都被笼罩进白色光芒中,外围的「帐」也跟着被不能过审的画面刺痛恍惚了片刻。 ——好、好强大的咒力。 七海用双手挡住那道白光,瞄到整间屋子都被染上白色,像是暴力地掠夺了世界的颜色一遍,将一切吞噬。 这种威力的咒力释放,几乎可以匹敌咒术师们追求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领域展开」的水平。 白色的正中央。 咒灵双眼中映着一个模糊的纤纤身型,那身形与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想起来了…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白色…诅咒…” 银时打着伞,踏在白昼之间。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身上伤痕累累,深可见骨,每向前一步脚下都在那刺目的白上晕染开鲜红的血色,恍若来自地狱的艳丽的曼陀罗花。 令咒灵产生了一丝无法忽视的情绪,被那股力量包围后瘫坐在地面。 怎么形容呢? ——染血的恶鬼。 银时在它面前停下脚步。 他打着逐渐被血色浸染变色的伞,睥睨着脚边的咒灵,抬手抚向它的头顶,发出一声轻笑:“呵。” 漆黑浓稠的咒灵不甘地挣扎起来,但是顷刻间便被染上了白色化作虚无。 “银时!”白光散去后,灰原的声音传来。 一片废墟中,银时靠在断壁残垣边一手捂着胸口,“哀酱啊,我们好像还没熟得可以互称名字吧。” 速度很缓慢,但是能观察到刚刚的伤口正在愈合?伤痕白骨的胸口已经长出了血肉......坂田同学是有类似反转术式的能力?灰原没有多想,更没有跟他争辩自己名字的心情,上前为银时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沉默地搀扶起他一只手臂,将他架在自己肩头。 一阵风吹过,镂空墙壁外的血月与诡异像是玻璃一般破碎开,消失不见。 灰原抬眼看向废墟之外,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林木映入眼帘,已经是傍晚的光洒落下来灿烂一片。 对这短暂而可怕的经历,仍有些不可置信:...活下来了......? “他们都没事,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山崎退和七海照看着三个伤者,也一脸担心地望向银时。 很快几人撤出了建筑。 . 新八在废弃大楼入口前站定。 他握紧木刀,扶了下眼镜,看向从废弃建筑里走出来的人,对电话那头的夜蛾道:“看来不需要调遣咒术师们了。” 他看到山崎背着那名昏睡的女孩。 七海肩扛着一个被吓的吐白沫的男人,一手夹着另一个昏死的男人; 灰原则搀扶着那个永远不会珍惜自己身体的自然卷。 自然卷咳着血,正向那名高专新生控诉着什么:“为什么那么帅的必杀技是从【哔——】发出来的啊!这样每次使出必杀技都在那里特写镜头的啊!这边可是女性向的网站啊?没必要搞那么低俗的设定了吧?会被讨厌的哦!一定会被讨厌的吧!” 几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 “......虽然伤口开始愈合了,但也请不要说太多话了,会崩开的,”灰原简直想找点东西堵上这家伙的嘴。 刚才一瞬间升起来对这人的憧憬,现在消失了个七七八八,他摇头很是无奈。 “啊,志村先生!您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灰原抬眼,终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随后视线被这位辅助监督先生所佩挂长刀吸引了过去。 “我没有事,”新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些,心底石头落下来了一般。 他久久才吐出一口气来,喃喃道了句微不可察的,“欢迎回来。”魔/蝎/小/说/m/o/x/i/e/x/s/.c/o/m 13、任务之后 灰原没有听到眼前的辅助监督说了什么,他也没有那空闲去弄清了,因为被一旁银时的情况拉回了注意力。 银时靠在他身上,鼻尖动了动。 他嗅了嗅风中的气息,精神抖擞地看向某个方向,目光坚定:“是「那个」吗?!” 七海和山崎已经把昏过去的几个人塞进了辅助监督的车子,准备等会儿带他们一起去特定的医院检查检查,闻言立刻警惕起来。 七海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又是咒灵吗?但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咒灵的气息—— 而银时已经凭借着夜兔非人的力气和行动力,轻轻一跃跳上了十几米高的树梢之上。 他蹲在枝杈上眺望远处,激动大喊着:“——是限量版的「糖分致死量」巴菲!!这里也有分店呢!” 灰原震惊地仰望着高处的银时,由衷感叹了一句:“哇,好厉害。” 七海十分无语地把铮铮冷光的砍刀背到身后。 新八松开握紧武器的手:...... 他默默隐去眼镜后代表软弱的泪。看看氛围好吗!!明明上一章结尾营造出了一点正经伤感的气氛。 抚着额头,新八脑袋突突的痛。话说这里就没有个正常人吗—— “因为这两天是y*大学的校园祭呢,”山崎退在众人身后非常正常地发言解释,“听说会免费向学生发放甜品,现在应该正在搭建甜品塔,还有......” 银时一双眼睛冒出星光,幽幽转过头来对新八道,“喂,我说辅助监督是吧?既然我们为校方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应该可以免费吃喝玩乐到爽吧?” 辅助监督新八扶了下眼镜,目光冷峻:“流程上说,不可以。” “私情上,我希望你们现在回到高专,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和检查。” 银时撑开了伞,站在高处紧紧盯着脚下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有些触动。 他摩挲着下巴,神色纠结,思考了很久才遗憾地叹出一口气。 以伞作缓冲从树上跳了下来,银时道:“…既然这样,好吧。” 新八与委托校方沟通后,决定将三名昏过去的学生也一起带回,进行例行的检查和调查。 然而辅助监督的黑色车子刚刚行驶出了y*大学旧校区的侧门,就被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拦住去路。 看着车前几人中出现了熟悉的面孔,新八踩下刹车。 剪裁至服帖的制服,隐在制度下有若隐若现的配枪和收在鞘中的佩刀。 银时三人和昏过去的三个y大学生挤在后座上,差点要喘不过气。 远远望见有些眼熟的制式制服的一角,银时愣了一下,随即瞥向副驾驶上的同样惊愕的山崎退。 不是吧?!不会吧?! 绝对是在做梦吧??! 那群税金小偷居然也在这里!!不,山崎在这里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但是的但是!这群家伙!是那边的白痴工资没有吃饱,跑到这边的剧组来兼职了吗?!啊!!这个世界的治安绝对要完蛋了—— 土方叼着根烟,顶着有些烧焦的头发,敲了下主驾驶位边的车窗。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双有杀意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看向身后的队列,没有看到那个浅发抖“s”混蛋才暂时放下心来,出示证件。 车窗降下去。 土方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我们是隶属于特别调查处的‘特别调查组’,我们之前有联系过的,我是负责交接此次案件的特调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你车中的三名y*大学学生已经被我们列入调查名单中,希望可以交由我们处置。” 辅助监督新八思考了片刻,回头看向副驾驶装傻的山崎,又转过身看向后面拥挤着的六人。 他抬起眼眸,请便道:“好的土方先生。不过他们受到咒灵的袭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治疗。” “感谢理解,”土方叫了几个人,将三人带上,准确说是押上了已经停在路边的警车上。 交接后,后座上的三人轻松许多。 银时坐在车窗边,降下车窗直勾勾盯着窗外站着的土方。 土方默默把烟丢在地上碾灭,但还是被这道火辣的视线盯得感觉身上就快要开出个洞了。 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尽可能用温和舒缓的语气:“看什么呢,没礼貌的高中小鬼。家里的老爸没有教过你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吗?” 银时戏谑地抠着鼻孔。 他趴在车窗边,两只手放在嘴边,张口大喊起来,“哦!公职人员当街欺负未成年——喂!” 很快吸引来了y大学门卫处的安保人员和路过的热心人士热切的目光。 “喂!闭嘴!”土方急忙低声制止着。 他慌慌张张,想起了什么,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根七彩棒棒糖——早上用来哄走失的小孩子剩下的。 撕开包装袋,立刻塞进了银时那张什么都敢往外说的嘴里。借这个时间,立刻带上手下人一窝蜂离开去。 车子再次行驶起来,车子上只剩下了后座位上的银时三人,副驾驶上的山崎。 “‘特别调查处’?是什么地方?”灰原从对银时行为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突然打破平静。 辅助监督新八解释:“他们是多年前由于咒灵过分泛滥,由霓虹政府秘密成立的一个用于观察、调查、消灭咒灵的特殊执法机构。” “是之前没有听说过的存在,”七海倚靠在座位背上,正闭了眼小憩,闻言睁开双眼。 山崎退在一旁补充:“大概是因为以前坐镇的是一群不作为。前任特调处处长贪污受贿,前几年被发现被咒灵杀死在了家中……新上任的特调处处长是个…嗯…很上进负责的男人,特调组被大换血,才有了今天。” “目前咒术高专与他们签订了长期合作,涉及到关于普通人人为的咒灵伤人事件,包括但不限于诅咒他人、利用咒灵伤害他人、借诅咒师害人,其中复杂的社会利益纠纷,都会交给‘特别调查组’进行处理,”新八握着方向盘,手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还没来得及取下,“这次的咒灵,应该是那三人之一人为造成的,所以才会交接出去。” “原来是这样,”灰原点点头,一副“了解了”的表情。 山崎:“这次的事故,是我们「窗」没有及时上报咒灵现象,才导致错误估计了咒灵等级…” “「窗」先生是发现异样后才选择留在「帐」中提醒我们的吧,”灰原宽慰道。 七海瞥向一旁呆愣愣的银时,鬼使神差地搭了话:“在想什么?” “在想去哪里找个可以协助我逃课的人,”银时眼珠转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他咬着七彩棒棒糖,身旁竖放着他那把伞,把卷毛理顺了重新用捡回来的红色发绳绑紧。 “……啊?”七海刚抚平的眉头,现在又皱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问了,总感觉会惹祸上身啊== 众人浩浩荡荡很快返回了高专。 经过医务室医务人员彻头彻尾的检查,他们发现在战场之外的灰原脸颊被割伤和小腿轻微骨折;七海手臂受伤;山崎退轻微脑震荡,头上有被反复击中的肿疙瘩。 而在战场中心,漩涡正中间的人,坂田银时经过检查,除了血糖过高,需要控制糖分摄入,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等灰原拄着拐杖、七海脖子上挂着绷带,架着受伤的手臂出来时,银时已经吃了两碗,啊不,是两桶由辅助监督新八打包带来的红豆饭。 银时扒着碗筷,发出喝饭的声音,从饭桶里腾出空来瞅向两位同期,“你们终于出来了。” 七海和灰原动作整齐地看向眼前的同期,对视一眼。 二人确认一番。 喂,受伤最严重的那个,明明是他吧?! 折腾半天,天色渐晚。 三人总算在一片闹腾中吃了晚饭,各自满足地回了各自的宿舍休息。 只有钱包被某个喝饭的自然卷掏空的辅助监督新八、脑袋被人敲打得有些眩晕的「窗」山崎退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整理这次任务情况的文字汇报。 第二天。 一年级的文化理论课上。 副校长夜蛾正道推开教室的门走进来。 昨晚连夜汇报解释紧急召集一级及以上的咒术师又突然变卦的事。 跟那些高层们交流,实在心累,昨晚折腾到最后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起来上课了。 走错教室了?还是因为睡眠不足出了幻觉? 夜蛾看着讲台下一张熟悉的露齿笑的脸,走出教室确定了一遍,再次打开。 “这里是一年级吧?”夜蛾向教室内稀少到只有三个的学生们问道。 坐在最右边课桌上的灰原脸上贴着创可贴,举手回答:“是的老师,您没走错。” 最左边的桌子的七海,架着受伤的手臂,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视线转移到一边。 “那么,”夜蛾看向中间位置上的人,“五条,你为什么在一年级的教室?!” 五条悟坐得板正,鼻尖挂着黑色圆框墨镜,吐了下舌头。 桌子上摆着一杯装饰精致的限量版「糖分致死量」巧克力芭菲。他装着傻:“哎嘿?” 夜蛾转向灰原和七海,表情严厉:“谁能告诉我坂田银时去哪里了?” 教室里三人安静如鸡。 灰原与七海隔着正在享用芭菲的二年级前辈,对视了一眼。 “你来说跟老师说?”七海的眼神道。 灰原眨眼回应:“可我真不知道银时去哪了呀。” “你们两个,”夜蛾看着二人的毫无遮掩的眼神交流,“在下面说什么呢?” 二人站起来像是两只高大的鹌鹑,没有一个主动愿意交代同期的踪迹。 一直装傻的五条打破平静,“老师,我知道坂田同学的去向。” 夜蛾看向他。 五条悟一本正经道出与银时一起苦思冥想好的借口:“我看到坂田同学今天早上被飞碟上的外星人抓走了。” 夜蛾额头上青筋暴动。 五条悟:“不过不用担心,外星人们说,今天下午会把银时同学送回来。”魔/蝎/小/说/m/o/x/i/e/x/s/.c/o/m 14、甜品之王 而银时本人正戴着头盔,骑着新买的小电驴,整个人都飞舞着地正驰骋在大路上。 在红绿灯路口等待绿灯的片刻,银时打了个喷嚏。 他食指搓揉着被吹红的鼻尖,吸了下鼻涕,“总感觉背后一凉啊,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吧?”不知道那个跟阿银我设定相似的家伙能不能行啊—— 不过这些担忧这并不妨碍他在绿灯到来时,把车子的速度提高了一个档。 很快,小电车停在了因校园祭而热闹非凡的y大学门口。 今天似乎很多校外人员应邀入校,本来很沉寂冷漠的老旧校区顿时青春洋溢和给足了烟火气。 银时停下车摘了头盔,拿起伞撑开转了个身,长长的三股辫垂在后腰。 他装作不经意望了眼四处停着的车辆、走动的人群——人们趋之若鹜,就像是昨天可怕窒息的危机梦一样没有发生过一般。 啊!不小心发现了辆坐满了傻瓜警察的车喂!真是扫兴。银时收回视线,本来充满期待开心的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 为了方便混入其中,银时今天一早就换了身休闲的常服,加上不逊色的个子撑着,看起来倒也挺像一个颓废大学生。因此很顺利地浑水摸鱼跟着一群学生混进了学校。 吃的、玩的小摊满满排了一路,人来人往的免不得摩肩擦踵拥挤出现各类状况。 伞遮去朝阳带来的阳光,银时自信满满地站在久闻大名的由各类甜品的头牌装点而成的数层楼高的塔前,单手叉腰。 呵呵呵!这可比限量版的巧克力芭菲厉害多了!!幸好查了下y大这次的校园祭,这甜品塔可是被校方下了血本建起来的,差点就错过了一座汇集了全霓虹甜品no.1的展览啊!! 仅仅是站在它面前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 心花怒放间,一旁有人伸手拍了下银时的肩头。 一个带着点鼻音的少年音毫无感情提醒,“喂,想品尝美味甜点,要到后面排队哦。” 银时转过身,看向所谓的队列,一瞬间有点崩溃。 ——啊!大排长龙了喂!!队伍完全看不到头啊!夸张到要到马里亚纳海沟地步了吧!为什么那么抢手了啊?!不过队伍里为什么一闪而过一群大眼睛尖下巴的外星人啊?是认真的吗?啊!还有用大衣当武器、脖子手腕上缠着绷带的异能力危险人物在啊!!为什么都来抢甜点了啊——!可恶啊! 认清现实的银时摩挲着下巴,打了个响指,伞下的阴影中露出奸笑,“不过还有个办法——” 刚才的少年音再次在银时耳边出了声,“最好不要做违反秩序的插队、破坏甜品塔等不道德的行为哦。” 对方从怀里掏出一对闪光的银手镯,在银时眼前亮了下。 银时动作迟缓地扭过脑袋,看向身旁站着的浅栗短发的人,“话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脖子上挂着眼罩的总悟打了个哈欠,闻言面露疑惑。 他站在那里一身制服无声地说明了一切,“显而易见,是来维持秩序,守护这份甜品艺术品的啊。” ——这里民众们的哀怨都要变成抱怨咒灵了!!银时不满地指着摊位上吵吵嚷嚷、队伍里口角推搡,俨然一副丑恶的人间百态。 总悟睁着天真无邪的圆眼考虑片刻。 他咳嗽了两声,决定用效率最高的方案——凛凛寒光地拔出了配刀,威胁道:“推攘者拔掉舌头,插队者给我切腹……哦还有那边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是想被砍掉手脚吗?” 虽然会让民众对公职人员的印象烂到更严重的程度,但好在见效奇快。 银时:…… 许久不见,就连抖“s”都成长成变态杀人魔了喂。 银时当机立断,立刻放弃了靠不当手段获得免费甜点的心思。 他打着伞,逆着人流,很快游离出来。 慢悠悠向前走,漫无目的一般终于在一处郁郁葱葱地林子前停下脚步。 看着四处无人,银时将手伸向衣服,从衣兜里捏出一个坠着亮闪闪装饰的手链。 银时对着阳光看向这个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手链,“哟。认真负责的警察先生,为什么要紧跟着我一个无辜市民不放呢?” 总悟背靠在一棵树后,见已经暴露,他抱着手臂发出声音:“私藏人犯犯案的关键证物,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吧。” 银时看向这手链:“你指这个东西?”那手链由特殊的绳结编织而成,挂着些颇有些讲究的坠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总悟站在银时面前,棕红色的眼珠紧紧盯上银时,清朗的少年音似劝说:“我是特调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你手里的东西很危险,请交给我们来处理。” 银时一双蓝色的瞳仁里映着眼前人的影子。 “虽说手链的主人请求我要把这东西交还给她,”银时回忆起昨天的战斗。 在烟尘滚滚中,他曾与那女孩有过一段短暂的照面和对话。 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像是知道咒术师、咒灵存在,明明已经快没了意识,还是重复着恳请自己,“手链,拜托,求您。” 那只咒灵消散后,银时并没有注意到哪里还有手链一样的东西。 直到昨晚换下衣服时,在衣兜里发现了这串手链。原来它就静静得躺在自己的衣兜里。 “交给你,当然可以啦,毕竟我也没有答应那个约定就是啦,”银时将那手链握在手心,在总悟眼前晃了晃。 他一脸「计划通」的邪恶笑容:“哎呀,突然有些想吃塔顶的甜品之王啊。你懂我的意思吧,警察先生哟。” 两小时后,特别调查组警署。 特别调查组副长坐在会客厅,任由嘴里叼着的烟燃烧完,灰烬落到了地上。 整个警署窗明几净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 土方拽着总悟的衣领,指着坐在会客厅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甜品之王的某个银发自然卷,“你!你为什么把他带回来了?!!!” 总悟无辜地眨了眨眼,伸出一根食指,像是才反应过来上司的意思,“啊,那只是证物上沾染的一块毛茸茸的污渍啦,擦一擦就好了吧。” “怎么可能擦得掉啊!”土方甩开他。 银时嘴里叼着勺子,咬字不清地插话进来,“我想知道手链主人的事,那个小女……小姐姐。”想起自己现在的年纪,银时立刻改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在意那只咒灵的话。 “就算是笨蛋警察扎堆,也应该调查到一些事情了吧?” 土方与总悟安静下来,三人面对面平静许久,僵持局面一度持续。 土方咳嗽了两声,打破平静,开了头:“……你现在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应该知道除了咒术师外,这个世界还存在一群以咒术为恶的人,被称为‘诅咒师’。” 银时吃了一口甜点,吧唧着嘴,“唔…所以说,她是‘诅咒师’的后代?” 土方点了点头,“在咒灵事件发生前,我们就已经盯上她了,毕竟她母亲是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诅咒师。” “那串手链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咒具,封印着那名诅咒师的帮凶。” “废弃大楼的那只咒灵?”银时拿着勺子,推测道。 “没错,”土方肯了这个猜测,他遮遮掩掩有些纠结是否要说出下一句话。 银时大概了解了这其中渊源,迅速吃完了甜点,擦着嘴角,“快点说啦,我下午还要被外星人朋友送回学校呢。” “…啊?”土方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露出疑惑的表情,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始末告知给当事人,“你母亲的死……应该与那名诅咒师无关。” 银时从怀里摸出装进纸袋里的手链,递交给了土方,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似乎确实还有个母亲:“…老妈?” 朦胧中似乎听不到一声温柔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之前确实很在意那只咒灵临死前说的话来着,银时挠着脑袋,闭上眼,也是啊,毕竟是少年漫啊,总得要有一个一直向前追赶的理由啊。 “那么,你有什么关于我老妈的线索吗?多串君?” 土方抱着手臂,缓缓地,怀着沉重的心情摇头:“……没有。” 坂田家那位夫人的那件事很复杂,搅动得整个咒术界的事态都变得很复杂,像是死水一般,根本无法推进调查。 想来也是。银时沉思着。 话题暂告一段落,土方衣服里的一阵躁动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看向一旁的银时:“你好。副校长啊。” “…他啊?正在特调组警署。” “嗯……因为有些问题需要对他例行询问,之后我们会派人送他回去的。” 银时朝一脸状况外的总悟耸了耸肩。 “学校管理很严格嘛,”总悟枕着双手,靠在沙发上,“会构成限制人生自由罪吧。” 挂了电话的土方,“那也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跑出来吧?” “不过既然这样了,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午饭后再送他回去吧。听说最近的未成年营养健康很是问题,要多吃一点啊……”说着从背后掏出来一瓶巨大的蛋黄酱瓶,杵到银时面前。 银时:…… 总悟一脚踹开那瓶蛋黄酱,嫌弃道:“喂,不要诱拐未成年人吃那种邪恶又恶心的东西啊,会被搞到倾家荡产,变成散发蛋黄酱臭味的行尸走肉的。” 这行为让土方很是恼怒,他宝贝得捡起蛋黄酱,“不要把蛋黄酱说成好像是毒o的存在好吧!” 银时立刻回想昨天那个味道诡异的七彩棒棒糖。把昨天那块糖拿了出来,甩到了土方的脸上,“就是说啊,才不要吃那恶心的狗粮呢!笨蛋警察!” 随后火速戴上头盔,坐上了小电驴,转动油门开到最大,风一般逃走了。 顶着一块散发着浓郁蛋黄酱气味的七彩棒棒糖,土方怒吼着:“——臭小鬼!” . 下午,高专内。 副校长夜蛾正道坐在操场的台阶上,下面一连串跪着四个。 一边的草丛里趴着的是看戏的夏油和硝子。 “坂田,来说一说,今天为什么逃课?为什么要和五条一起说谎?”夜蛾气势汹汹地看向跪坐着乖巧的银时。 “呃…老师,我承认错误。”银时态度端正,但是狡辩道,“我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而是被呆瓜警察带走了。” 收了甜点的五条吃人嘴短地举手一起,“老师,我大概也可以作证!” 二人的脑袋上分别领了一拳头。 而无辜躺枪一号,灰原跪坐在一边,不甘心但是态度诚恳地受着本不该的得来的训斥; 无辜躺枪二号的七海跪坐在另一边,他抬头望天很是后悔,早知道之前就不该问银时在想什么了— 批评大会以每个参与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而圆满结束。 被夜蛾单独留下的银时一副死鱼眼盯着眼前这位老师。 夜蛾处于顾虑,考虑了很久才出口:“坂田,你的术式太过特殊危险,在入学申请时,就被归类进了特殊看顾名单。 离开高专如果没有得当理由,一些看不惯得人会以此为把柄将你铲除掉的,因此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银时眨了眨眼。 说是看顾,其实就是监视吧,这件事他或多或少也感觉到了些端倪。 “我明白的。”魔/蝎/小/说/m/o/x/i/e/x/s/.c/o/m 15、体术老师 y大学任务后,也是入学的第四天。 咒术高专的课程像是专门为了培养能过度剥削的咒术师,每天都有大量的身体素质训练加上少得可怜的文化理论课。 这也丝毫没有给银时偷懒的机会。每一天,银时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回的宿舍。 而今天一早还要去上体能训练课,这次是一年级和二年级一起进行巡练,包括跑步、散打、对练切磋等。 作为一个表面上是颓丧高中生内里是颓废大叔的银时被赶鸭子上架,今天也在跑了足足长达100米后,就浑身无力,头朝下趴倒在操场的跑道上。 作为二年级前辈的五条、夏油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路过银时,向他投来七分鄙夷、两分担忧、一分好奇的目光。 银时头上支着伞,一动不动,感受到那充满复杂感情的目光,口中幽幽传出控诉二人的碎碎念,“可恶的体力旺盛的小鬼……不过是年轻几岁而已……小心以后稍微上点年纪也会变成衣服会扭到腰的大人……” 二人很快跑远。 紧接着路过的是灰原,他穿着一身运动服,才过去三四天的时间,他身体便已经见好,轻微骨折已经痊愈,甚至在康复训练后又跑了两圈,不喘不累。 他在银时旁边原地踏步,挥洒着青春活力的汗水,突然很正式地向趴在地上的银时提问:“坂田同学,请问我们现在是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朋友吗?” 碎碎念用完了银时的力气,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木牌。 上面字迹颤抖,贴切地表达了写字者对年轻人超绝的身体素质极其嫉妒的心情,“给我跑到累成烂泥一摊!再来问这个问题。” “好吧,我再跑十圈试试,”灰原则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怎么达到这个条件,很快继续跑起步来。 而七海则默默从二人身旁跑步经过。 随着一声快门声,咔嚓一声。 银时转了脑袋,瞥向一旁台阶上的正在拿手机拍照的另一位二年级前辈。 硝子嘴里叼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一脸懒洋洋的笑意,右眼角的黑痣也染上些微醺之态。 她两指夹着烟抖落烟灰,合上了手机,“抱歉抱歉,因为我第一次见到跑了一百米就能倒下的人~” 银时:…… 戚。 他认命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蹲在伞下,决定拒绝跟这群混蛋青少年们交流。 硝子收起了手机,按灭了烟头,丢进就近的垃圾桶。 她脚步轻快,踩着沙沙作响的塑胶跑道,背着双手朝银时靠近过去。 “听说你们上次任务出了意外?大学里废弃建筑那次——”硝子再次取出一根香烟来,叼在口中。 从银时的视角,仰视看去,这位所谓的前辈少女,脸上透露出一股冷淡疏离的疲惫。 他蹲坐在地面上,仰起头,小指扣着鼻孔,从伞下看向硝子,语气淡然地像是在开玩笑,“是呢,差点被杀掉嘞。” “当时被紧急召集的咒术师,我也在其中,所以稍微产生了一些好奇~”硝子点燃了烟,像是想起当时收到紧急调遣的命令时的场景。 那样紧急的调遣命令,严重的事故,等赶到时,大部分情况下她的能力已经基本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好在你们活下来了,”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不像是非常在意但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冷漠。 银时总感觉这位前辈话里有话,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歪着脑袋看向硝子。 这位前辈难道是在关心自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还带着一点同情…? “啊,看来又有需要人渣二人组处理的咒灵事件了,”硝子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抬起头,看向停下动作的五条和夏油的方向,“不过,他们两个虽然比较人渣,不过必须承认确实很强。” 直到目前都没有借用过我的能力呢。 银时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一位身形熟悉的辅助监督出现在操场上,看动作举止有几分焦急。 五条和夏油拿起放在一旁用来擦汗的毛巾,在脸上随便抹了两下,与那位辅助监督简单交流了两三句话,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操场前往事故发生地。 银时见那情状,拍了拍腿脚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身来。 那名年轻的辅助监督戴着扁圆的眼镜,等待的片刻时间下意识瞥向了银时,然而跟银时对上视线的一瞬,他的眼神又急忙忙躲闪开。 灰原在一旁跑过去,朝那位辅助监督打着招呼,“啊,是志村先生呀!” 新八扶了下眼镜,语气不咸不淡回应他:“你好。” 只是等新八再看向之前的方向时,那个打着伞的白毛自然卷的身影已经不见。 银时沉默着,拉着硝子走到角落里。 他肩上扛着伞,整个人笼罩在伞的阴影下,恳切地朝硝子恳求道,“那个请问,前辈可不可以借一下手机呢?有个号码我的手机不太好拨通。” 硝子嘴里叼着烟,抱着手臂,看向银时。 她思考了片刻,“……拿去吧。” 银时接过手机,迅速拨出一个号码,表情正义严肃冲那头的人说道:“莫西莫西,请问是警察先生嘛?” 接起电话的对方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是、是的,呃,不过这里是特殊调查组,只接收特殊案件…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银时捂着嘴巴,朝电话话筒位置说着悄悄话,“喂!不管你是什么啦!我要举报啊!这里的学校有在非法雇佣未成年啊!超可怕的说,不仅让学生超负荷体能锻炼,还逼着学生成长成能吃下超级恶心的狗粮蛋黄酱的成年人哪!蛋黄酱警官——!请帮帮我逃离这里吧!蛋黄酱警官!” 硝子眉尾微微颤抖,嘴巴里叼着的烟头冒出一缕淡淡的烟。 电话另一头的土方看了眼来电人名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愣了一愣,“——要举报就去打公共的举报号码啊!不要打我的私人号码!话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私人号码啊! 你之前威胁公职人员破坏公共秩序,造成的影响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喂!!!” 银时立刻挂了电话,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看来求助傻瓜警察的办法行不通呢。” 硝子动作迟缓地接过归还的手机,放回衣袋里。 她抖了抖烟灰,想也知道行不通吧。 一整天的课程终于结束,时间来到傍晚黄昏,由于上次逃课外出,小电驴暂时被副校长兼班主任的夜蛾老师扣押,银时只能打着伞,独自在校园里溜达。 不知怎的,就晃悠到了校门口。 刻着学校名字的门牌石上爬满了藤蔓植物,路两侧的树木的影子被朝阳长长的拖着,像是张牙舞爪的庞然大物。 银时看向没有人,也没有车子的校门外的路面,突然心里空荡荡的。 ——还没回来吗? 谁?难道我是在担心那个已经成长到认不出来的新八吗? 那个已经独当一面的新八唧已经用不着废柴大叔充满大叔味道的翅膀了吧。银时耷拉着死鱼眼,打了个哈欠。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了解,他也算大概了解了所谓的「咒术界」是怎样的存在。 这所学校外面笼罩着三重结界,保护着结界中的人,也限制着结界中的人。与这所学校紧密联系的整个咒术师管理结构一样都透露出一股发烂发臭的旧时代思想。 完全不是老爷子说的温馨和睦阳光向上青春活力的校园生活,说是充斥着血与泪的“不得不”还差不多。想不通老爷子为什么要把自己塞到这种地方来。 银时抬眼看向头顶,若隐若现一道阻隔着什么的屏障。 他尝试着双眼直视落日余晖。 不过啊,那些腐朽的高层、溃烂的制度、所谓的咒术界都与自私的武士道无关—— 银时向前伸出一只手,眨着眼睛,挡住直射眼睛的光线,口中喃喃。 “只要保护好必须要守护住的人吗……?” 辅助监督的车子在夜幕降临之后才开进学校。 五条悟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提着一纸袋的大福哒哒跑开。 紧跟在他后面下了车的是夏油。 他匆匆与驾驶位上的人打了下招呼后,嘴里恶狠狠嚷着“一起去操场上!悟!” 身后仿佛撕裂开的时空,其中探出一串诡异的眼珠和牙齿,逐渐形成一只十分调san值的咒灵,与他一起迅速跑去追五条去了。 银时狼狈地蹲在远处的草丛里。 不是—— 唉?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又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事! 银时想象着贸然上前相认的场景: 假装偶遇到做完任务回来的成年版新八,大方地上前去靠在车边,嘴里叼上一根草丛里拔的草根,“哟,新吧唧,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经营过的万事屋吗?” 啊! 银时抱着脑袋,绝对会被当成笨蛋白痴的吧。 车子里那位年轻的辅助监督,那熟悉又陌生的人正俯着身子,查看平板上的信息。 ——但是,如今的我还有遵从那种自私的武士道的立场吗?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在前世最后的回忆里,可不是什么美好完满的结局。 银时很动摇。 新八敏锐地觉察到了暗处的视线,转过身来看向四处,却没有发生有什么端倪。他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缓解着这一整天的奔波劳碌。 踏着月光,银时打着伞站在高专某处的一棵数十米高的千年古树的树梢上。 夜里的风吹动他背后的三股辫,一对琉璃珠碰撞出声。 远远眺望,操场上还有一个坚持不懈奔跑着的身影。 银时一脸无语的惊讶:为什么还在跑啊!你是什么特招的体育生吗?不不,体育生也没有那么夸张体力吧—— 银时张开伞,动作轻快地降落在灰原面前。 灰原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他停下脚步。 脸上毫无疲惫之态,甚至双眼囧囧有神地看向银时,有些懊恼:“抱歉,坂田同学,我还是没有累成一摊烂泥。” 啧。青春期真是了不起啊。 银时眼珠转动,揽着灰原的肩膀,肩扛着收束起来的伞,“称呼名字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啊,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啦。朋友嘛,之间就是要需要互相帮助的对吧?” 一开始还一脸阳光般笑容的灰原逐渐收了笑,面露严肃,“我是不会帮助你做一些违反校规的事的。” “唉?为什么?!”银时看向对方,见暴露了自己不正当想法立刻尴尬改口,“你怎、怎么会想到我要做坏事呢?哈哈哈——” 灰原眨了眨眼睛,“夜蛾有说,上次你欺骗了一位辅助监督去购买只向成年人出售的酒。” 银时眼神躲闪地瞥向一边。 七海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他补充道:“他现在已经禁止校内的辅助监督、工作人员跟你搭话了。” 银时仿佛被千万伏特的闪电击中,“但是二年级的甚至可以抽烟啊,她也没到可以购买的年纪吧?!” 未成年的身份真是麻烦啊!之前在家里被保姆管教,现在来了这里之后更是没有了夜生活的自由了!!可恶! 灰原和七海沉默了片刻,表示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大概是硝子前辈有被特殊照顾? . 总感觉心头不畅的银时闷闷不乐地回了宿舍。 经历过那次任务之后,虽说开发出了名为「术式」的能力,可惜那种将负面能量拿来为己所用的能力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这几天里,银时逐渐掌握了这一能力的使用规律,稍有些剧烈运动、情绪波动就会发动。 好在这里有阻隔外界大部分咒灵的结界在,才不会酿成严重的后果。 侧身躺在床上的银时挠了挠大腿,想着解决办法,不知如何有些昏昏欲睡,“无法控制住这股力量的话,就必须要考虑购入一批特殊发绳了……不想去求助那老爷子啊…” 平摊在床上的三股辫炸着碎毛,鲜红的发绳上坠着的两颗指肚大小的血色琉璃珠,隐约露出细细微微的裂痕。 不知何时,银时进入了梦乡。 混乱的梦境裹挟着银时直到坠入一个梦境主人一直排斥的回忆片段的深处。 睁开沉重不已的眼皮,银时望向自己的所在。 这是一片没有半分生气的废墟之中,大灾难席卷而过,满目疮痍。 他感到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满鲜血的裹着符咒的手,接着是一把满是血的短刀,深深扎在自己的腹部,朦胧模糊处似乎能看到满是血的内脏涌出—— 在自己的对面是一面破碎的镜子一般的金属材质,昏暗的光线里映出银时疲倦苍白的脸。 自然卷的短发,脸颊上浮现出诡异的符文,身上穿着着是当年一战魇魅时,那怪物的巫祝着装。 银时难以接受地睁大双眼——痛苦的记忆潮水一般翻涌而来,白诅、灾难、直到一切无法挽回和补救。 他缓了缓,额头上全是因为痛苦而流出的冷汗,疲惫不已地看向远处,朝自己奔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除了钻心蚀骨的痛苦,更多的其实是解脱。 “原来……没有时光机啊…”银时缓缓低下脑袋,感受血液逐渐在身下流淌铺开,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结。 他再次闭上了眼,耳边是那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名字的声音,但再也没有回应他们的力气。 . 第二天中午。 银时是被敲门声喊醒。他揉着惺忪的双眼,脑袋钝痛地打开了门。 看到门口的人后,银时立刻甩手关门。 果然还是很讨厌这种天然到腹黑的人啊!“我记得今天没有课吧!!” 站在门口的灰原精力满满地几乎要溢出来。 身后趴在连廊上的七海发出难得跟银时同样的疑惑。 “今天二年级的前辈要上体术课,”灰原挡住银时的门解释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银时用力的从里面推着门,“不管发生什么!我今天都要睡到宇宙寂灭,世界尽头!!” 灰原轻松挡住门,“那位体术老师据说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听说一直在外忙碌,难得能亲眼见到本人,我们也一起去学习,认识一下好啦。” 众所周知,日常状态下的夜兔之力是比不过一个意志坚定且精力旺盛的高中体育生的。 银时彻底放弃抵抗,打开了门。 三人中有两个人不情不愿,但还是在二年级上课前抵达了上课场地的操场。 今天阳光明媚,光线很强。 银时打着伞脑袋扭到一边,坐在水泥砌的台阶上; 灰原站在他身旁,满脸期待地看向操场; 而七海背着长方体的盒子无所事事,双手插兜站在一旁。 二年级们站在操场中央,几乎可用东倒西歪来形容,双手插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拽样,排排站在一块一层楼高、足足需要四五的人合抱的巨大石块前。 硝子看向这块明显是教学用具的巨大石块前,默默伸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五条和夏油一左一右站在硝子身旁。 一个透过圆框的墨镜,难以掩饰那双湛蓝眼神中的期待兴奋的光芒; 另一个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疑惑地看着这块石头。 早上之前还没有这块石头,什时候搬过来的? “会是用来做什么的呢?”五条歪着脑袋试图思考,拍了拍这块又冷又硬平平无奇的石块:“这不会就是体术老师的本体吧?!啊哈哈哈哈。” “跨栏障碍用具?”硝子仰望着这块过于夸张的石块。好像也不太像。 “总感觉不是正常思维的训练用具,”夏油仔细打量了下这块石头,轻轻用手敲击了下这石头。 是实心的,重量也是实打实的沉重。 远爱凑热闹的三人组。 灰原眺望着远处的石块,也发出了疑问,“那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银时一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眼角含泪。 像是一个只是为了活动加分、而对比赛没有一点兴趣而报名来当观众的大学生,敷衍回应灰原的问题:“谁知道呢?” 七海选择了认真看戏,沉默不语。 “哦哦,那位就是体术老师吧!”灰原带着惊喜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 银时慢悠悠转过头来,没有光的死鱼眼看向操场中央,“体术老师而已——” 一个纤纤身形,穿着一身紧身的长裙唐装,腰间勒着皮革的腰带,飘然落在那块巨大的石块上。 ——为什么你也!!银时一口气没上来。 二年级的三人一起抬头,齐刷刷看向头顶从天而降的人。 一个张开大伞的女人翩然落下,侧坐在一只巨型身材的白毛犬背上。 橙红色的长发用簪子挽到脑后,年龄二十出头,看起来就是一位温婉的东方美人。 她开了口,声音清冷:“你们三人就是二年级的?” 硝子、五条、夏油同频地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其中最期待见到这位体术老师的五条的脸上逐渐挂上笑意。六眼所见的视野里,眼前这人的实力不可估测。 “抱歉,之前因为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跟你们见一面,”她安抚着那只眉毛酷似勾玉的巨型犬,抚摸着它的脑袋和下巴,“我名神乐,是咒术高专新来的体术老师。” 银时缓缓扭过脑袋,咳嗽一声。 她说自己是谁啊?!我的耳朵没出错吧?!神乐?!!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怪力少女变成超级成熟的美人大姐姐了喂!!这已经不是银他妈的画风了吧——! 随后接受现实的银时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等等,为什么所有人转生来似乎都比阿银我年长啊—— 不过好在定春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还是一样的能吃能拉。银时欣慰地用眼神抚摸了下定春的脑袋。 定春抬起脑袋,突然笔直地朝银时走去,目光坚定地像是认出了什么。 银时从伞下阴影里探出脑袋,充满重逢相认的期待。 定春,你跟这群擅自忘记别人的家伙们不一样,还记得我的对吧—— “啊呜——”一声闷响,银时的声音像是被隔了密封空间里。 灰原转向银时,只见这位同期的脑袋已经被那只大型群咬进了大嘴中。 “唉?突然停电了吗?”银时抱着咬住自己脑袋的狗头。 “回来,定春。” 神乐呼唤着它。 定春立刻撒开了嘴,留下满头都是口水的银时,和慌张查看银时情况的灰原,奔回了主人身旁。 “不要吃脏东西,会拉肚子的哦,”神乐安抚着拍着它的脑袋。她不经意瞥了眼银时的方向,并不在意留意地命令它原乖乖坐下。 定春立刻照搬照做地蹲坐在了一旁,只是还是会不时回过头去看向银时的方向。 银时甩掉脑袋上的口水:你那副成熟过头的身材才是脏兮兮的吧!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成年人脏兮兮的心思!! 神乐继续上课。 她从石块上跃下,打着伞,站在三人面前,“体术课设立,是希望各位不要去过度依赖去术式、咒力。” 硝子三人看向这位老师,动作整齐地点点头。 神乐:“下面我直接开始演示教学。” 说着,在三个二年级学生、三个一年级学生的面前,体术老师神乐身型轻巧的跃起到半空。 那张漂亮的脸蛋摆出一副狰狞的面孔,用手掌徒手劈向那石块的顶部,“喝——呀!” 石破天惊,一阵巨大的冲击从石块底部激荡开来,震动的靠得最近的没有防备的三人被冲击波冲撞了个人仰马翻。 而远处的银时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一阵冲过来的尘埃迷得眼睛睁不开。 一阵飞沙走石之后,那块巨大的石头就这样被破开成了两半! 体术老师恢复了表情管理。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高冷地继续介绍:“就是这样。这节课我们从徒手劈开岩块的基础学起。” 硝子&夏油:………… 五条却跃跃欲试地睁大双眼。 再也忍不住了的银时站起来身来。 ——什么鬼啊!!魔/蝎/小/说/m/o/x/i/e/x/s/.c/o/m 16、0号展品 七海今天也感觉和同期们格格不入。 他拉紧了肩上装着武器背包的提带,颇为心累得在一旁的水泥台阶上坐下,身边是聒噪的同期一号和更聒噪的同期二号。 那位更聒噪的同期一手打伞遮阳,手舞足蹈地指着二年级前辈们的体术老师,一副火力全开的架势,“什么鬼啊——!为什么在一本正经地教高中生单手劈石头?!这所不靠谱的学校究竟准备培养朝哪里输送的人才啊!?抖s甩卖市场吗?!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能给读者留下记忆要点的‘阿鲁’口癖啊阿鲁——!” 话音未落,七海和灰原反应迅速地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直觉一阵狂风凌冽地扑面袭来。 再睁开眼时,那位名为神乐的体术老师已经站在了三只一年级面前。 高开叉的红色旗袍衣摆飘动,一双黑色靴子踩在银时脸上,皮革特殊的嘎吱声恶狠狠碾了两下。 靴子主人的声音温婉轻柔,脸上更是春风化雨的温柔,提醒着银时旁边的两位:“旁听生也要保持安静,遵守课堂纪律哦。” 龙骨大张的大伞笼罩下一片阴影。 完全没看清这位体术老师动作的灰原和七海眨巴眨巴着两双眼睛,点了点头。 银时一键收拢了自己的伞,伞尾戳向踩着自己脸的人的鼻孔,反抗道:“是你给人的观感槽点太多了而已啊!而且凭什么你是老师啊!知不知道课堂上不跟学生友好互动的老师是会被学生讨厌的!会在背后给你起难听外号的哦!!” “扰乱课堂纪律的人没有资格这么说!而且啊,不光是神乐老师阿鲁,”神乐踩得更用力,把银时踹到一边,站在高处的台阶上,单手叉腰,睥睨着躺在台阶上再起不能的银时,高冷道:“喂。给我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什么什么?!在说什么?”银时揉着脸颊,感觉听到了一些超出了他接受范围的东西。 他伸手表示歉意,“非常不好意思,刚刚因为暴力老师的不良影响,刚刚的发言被网站屏蔽成口口了,完全没有听到呢。” 神乐发出一声很冷酷的“哼”,打了个响指。 定春起身拖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左右摇摆着走到前来,突然从一脸可爱变得恶心难受。它张开嘴巴,呕了出一坨打着马赛克的黑白相间的物质。 “这是那个秃驴老头托我带给你的,说是你忘记的伴手礼,不过拿给你也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吃光吧,”神乐指着地上那坨无法直视的物质,“来吧,叫声姐姐就给你吃。” “鬼才会吃嘞!”银时怀疑人生地抓着自己的卷毛,三股辫拒绝地左右摆动:啊——!不管哪个方面,都完全成长成了充满s味道的女人啊——! ……银时的、姐姐? 完全看不出来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体术老师竟然是银时同学的姐姐?不过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蓝色眼睛倒是能说明问题。 震惊之余,灰原在一旁左右为难地看向加拔弩张的同期和老师。而定春呕完东西,勾玉眉头瞥着,难受地趴在他脚边。 “七海,这、这个?”灰原转向七海准备求助,但只得到一个无可奈何的耸肩。 操场中间,因为老师的原因,课堂临时暂停。 硝子和夏油两人愣愣地看向眼前,两块左右倒下去的石块,四周是无法模拟出来的真实的石块碎渣。 夏油抬手拍打了下硝子的肩头,“喂,硝子,我没有看错吧。这种程度…而且完全没有感觉到咒力唉。” 硝子回拍了回去,“夏油,你没有看错,这就是很确切的事实。” “唔耶!我也想试一试!”扭动着激动不已,仿佛一根弹簧的五条跳上石块,“啊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认知字典里仿佛没有“不可能吧”之类的词汇,对什么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 “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硝子咔嚓咔嚓拍了两张五条试图徒手劈石块但吃痛倒地的照片。 她凑到夏油耳边,一字一句有些迟疑,“……姐姐?” 这层关系并不比知道这位一年级后辈有一个叛逃中的诅咒师兄长来得震惊,夏油的反应并没有太大,“可以说出来的事,看来不是秘密。” 正说着悄悄话的夏油被五条故意扔过来的小石子正中眉心,连带着硝子也被弹飞的碎石子误伤。 始作俑者拉低了圆框黑色墨镜,带着一脸的坏笑,“抱歉抱歉,不小心手滑了。” 硝子恨恨地看向他,拍了拍衣服上残余的碎石块。 “用这个反击吧,硝子,”夏油身后出现一只庞大的肉虫一般的咒灵张开无数双小手托举着庞然巨石,阴影笼罩下来。 硝子转身过来,抱着手臂,两脚微微分开,直指恶作剧的恶劣同期,“尝一尝天动万象!!” “轰——!” 一声巨大的震动从操场上传来,终于把体术老师的注意力拉回了课堂。 神乐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在上课的事实,张开打伞挡在三只一年级和一只定春的面前,稍稍缓解了冲击而来的飞石子。 沙尘过后。 身上一尘不染的五条脸上的圆框墨镜垂在鼻尖,风拂动过他一头银发。 修长的身形从尘土飞扬中缓缓走出,他两指并拢朝两位同期敬礼,吐着舌头笑得猖狂地解开无限,“完全没有打到呢!!哇嘎嘎——啊!!”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被一把伞敲中。 神乐站在他身后,语气冷冷道:“后背破绽太多了。” 夏油立刻回收了咒灵,把现场还原成原样。 硝子两只手背在身后,转移视线地看向地面。 片刻后,六人一狗垂着脑袋排排站在神乐面前,从左到右,依次是七海,灰原,银时,硝子,夏油,五条和狗。 神乐打着伞,阅兵式一般在六人面前来回走过。 她掂量着已经被搞成碎块的教学用具,手指用力将石块捏成了齑粉,散落到地面,“你们这群小鬼头,给我负起责任清理干净,然后把擅自将0号展品搬来这里的锅一起背了。清理不完就不要吃午饭了!听清了吗?!” 只有定春很有眼力见的“汪”了一声。 银时扣着鼻孔,槽点过于密集,他暂时已经陷入一种吐槽的疲惫期。 怎么、怎么突然开启军训长官模式了?而且为什么连我们也一起?还有那块石头原来是展览用的吗?!接过吐槽大任的灰原一脸疑惑的站直。 “没吃饭吗?啊?”神乐用小混混标配的弹舌,一只手搭在灰原肩膀,“是哑巴了吗?嗯?为什么不回话?” 灰原的眼神左右瞥视一眼,“老、老师……” “叫长官,灰原下士。”神乐一双蓝色眼瞳盯着一脸紧张的灰原。 “呃,听明白了,长、长官,”灰原眼神坚毅地回答道。 “你们呢?嘁。”神乐转向造成这一切结果的一年级三个人,完全带入了不良长官的角色里地朝地面吐了口口水。 银时扣鼻孔的鼻子顿了下。 这哪里是高冷御姐长官,明明就是邪恶组织的下层小混混!你演得用力过猛了啊! 硝子举手发言,条理清晰的提出诉求:“长官,是五条先挑衅的我们,我提议清理的工作应该交给他一个人。” 夏油看向神乐,态度诚恳:“这件事主要是我的责任,但悟确实不该朝我们扔石子。” 脑袋上顶着一个隆起的大包的五条悟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伸出一只藏在衣兜里肿胀通红的手来,眼尾含泪,“呐,长官!!我只是稍微尝试了您刚才的做法而已啦。” 神乐左思右想,鞋尖踏着地面,“啧。要找哪个倒霉蛋顶包0号展品丢失的责任呢?” 这就难办了啊,二年级下士们。 喂!你把想说的话和心理活动搞反了啊!把邪恶是大人的心思毫无负担的说出来了喂!银时快要憋出内伤。 一阵电话铃声从定春脖子上的包里传来。神乐取出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aaaaaptx4869—0号展品接洽人”,立刻黑了脸,啪得一声合上了手机翻折盖。 只见这位体术老师扛起了一堆包裹家当,在胸前系了一个结,牵着定春脖子上的项圈,给众人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从今天起,你们的体术课必须暂停一段时间了,长官我要暂时逃亡到对面老家一段时间去了。” 既然是很珍贵的展品,为什么要拿过来当教学用具啊!!而且那个aaa的怎么看都是别的动画里的危险药物吧!!银时上前拉住神乐的手腕,“你给我等一等——唉?” 被抓住的手腕突然逐渐缩水小了下去。 神乐转过身来,感觉心脏砰砰跳动着。她瞳孔缩小,眨眼间就在众人面前缩水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学生模样。 银时松开了手,僵硬地站在原地。 神乐抱着突然变得宽松的衣服,从变大的靴子里拔出双脚,扛着一把与这副身材格格不入的大伞,蓝瞳里充满疑惑。 “唉——”五条大剌剌青蛙蹲在一旁,戳了戳体术老师的脸蛋,冲一周围的人道:“是真的耶。” 神乐用伞挡住他的手,叫来定春。 “汪!”定春舔了下神乐的手臂,很是担忧。 “我没事的定春,”神乐从定春脖子上挂着的包里拉出一身衣服,大伞一转已经换上一身提前准备好的孩童的衣服。 “你难不成是去坐云霄飞车下来遇到奇怪的坏人了吗?”银时走上前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里问道。 神乐颇为熟练地收拾着成人体型时穿的衣服,“不,我是在吃免费的酱油炒饭时被人搭话,说着「你想不想每天都能吃到酱油炒饭」这样的话,带我去了个一个全都是各种口味的酱油炒饭的地方,然后让我试吃了一碗味道编号为aaaaaptx4869的酱油炒饭,然后让我运送0号展品到某个接头的地方就会给我解药什么的。不过今天正好想起来应聘成功了这边的体术老师,所以先带着0号到了这里——” 灰原跟七海眼神交流了一下,体术老师是被骗了吧? 七海同意的点点头,一定是吧。 硝子跟夏油拉着五条悟,用一脸关怀的神情看向体术老师。 体术老师是不是有点过于单纯了? 啊。他们三人捂着嘴巴围成一团,难道?难道说之前说的行踪诡秘,原来是被骗进了奇怪的组织里了吗? “那怎么看都是被试药了吧?!”银时拍了下神乐的脑袋,“没有生活常识和防备之心就不要学中二病离家出走啊!” “电话给我!”银时抢过神乐的手机,拨通回了那个未接的号码。 神乐仰望着,看向银时。 “喂?神乐吗?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呢?”电话立刻接通了。 “按我说的做,”银时把电话放到神乐耳边。 神乐对着电话里有板有眼地学道,“东西还没运到,路上被条子盯上了。” 电话另一边传来奸诈狡猾的声音:“记得尽快把条子甩掉啊,那边已经等不及了,你很需要解药吧。” 电话挂掉,定春垂着脑袋匍匐在地面嗅着,在一片碎石渣中扒拉出来一包一看就非常可疑的泡沫包装着、被塑料胶袋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包裹。魔/蝎/小/说/m/o/x/i/e/x/s/.c/o/m 17、唐·瓦伦蒂诺 米娜!欢迎收看今天的《名体术老师神乐》 “我的名字叫作坂田(用力划掉)神乐阿鲁!是一名准一级咒术师,因为不小心吃多了酱油炒饭变成小学生了阿鲁!虽然身体被缩小了,但是头脑依旧发达灵活阿鲁!大家!正义永远都不会缺席的阿鲁——!啊——”正在一本正经前情提要的小神乐扎着两个马尾,带着穗子的发饰甩了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正前方摆了个正义极了的pose。 然后就被人用力扇了脑门。 银时握紧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不要说的我们好像综了《名侦探o楠》一样啊!!满怀期待点进来的读者会生气的!!” 小神乐抬头看了银时一眼,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随即抱着痛痛的脑袋瓜子还是蹲了下去。 收拾了完全不想承认的的“姐姐”后,银时动作迅速地撕开了包裹外的泡沫纸包装。 众人一起围了上来,在看到其中的东西后,都面色凝重。 包裹中的东西被层层密密麻麻写满了“封”字咒文的黄色符纸缠绕着,有些地方泛黄破损,看起来经历过不少的岁月沧桑。 这物件外表不大,手掌完全张开的大小,大体是一个木盒。 银时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看起来,有点不妙啊。 符纸缠绕压抑着的木盒中之物,不详的气息从缝隙里微妙的逸散出来——在场的六个咒术师的咒灵探测器几乎瞬间响应了下。 灰原看向变小的体术老师,“这个,原本的计划是要被送到哪里去的呢?那个……长官老师?” 小神乐神气地站在一群大山一般地高中生中间,两手叉腰,婴儿肥的脸蛋只能见到些微数分钟前成熟大姐姐的痕迹。 见状,从衣袋里拿出了水果糖块的五条和拿出了烟的硝子,一左一右弯下腰来,玩心大起地逗起了变小的神乐老师。 “嗨嗨~老师要不要吃一颗(来一根)吗?” 神乐一左一右接住二人递过来的东西,手腕一转小小的手掌握住二人的手腕,稍加用力。 “啊——!”x2 两人吃痛,呲牙咧嘴丢掉了手中的东西,抱着手腕蹲在一边,稍微安生了些。 神乐收拢了水粉色的伞,跳到定春背上。 她凑着银时伞下阴影,“大概要送到——唉哪里来着阿鲁?” 她白皙的小指扣着鼻孔,模拟着思考的运转动作。可惜大而亮的眼瞳却有自己的想法,一个向上一个向下,显得过于睿智了一些:“——忘记了阿鲁。” 银时:“刚才是谁说的?自己头脑依旧灵活呢?我看已经长满了充满酱油米饭和醋昆布气味的青苔和锈迹了吧。” “我只是记忆暂时有些错乱阿鲁,”小神乐踮起脚尖,站上了定春背上。 她扶着银时的肩膀,探出一颗脑袋,蓝色眼睛里映着不详的黑紫色气息:“0号展品里竟然藏着这种东西吗阿鲁?原来一路上运它的时候一直感觉闻到恶心的气味,原来不是因为定春太久没有洗澡了吗阿鲁。” 银时拍了下小神乐的额头,让她离包裹远些。 “还好意思说!不过不是说这所学校周围设有结界吗?你是怎么把这种东西运回来的啊!!” 在这个情况复杂的关键时刻,夏油踩到一块尖锐石块,拌了一下。 他低下头,在脚下捡起了一张揉皱的字条,他浏览后递给大家:“这是?收货人吗?” 众人看到那张字条,皱巴巴的白色纸条被暴力摧残,好在隐约还能辨认出上面的一串名字:“瓦伦蒂诺·收” “嗯…听起来像是不法分子呢,”灰原垂下眉头作沉思状,由衷地评价。 七海在一旁发出疑问:“……俄罗斯风情的mafia?” 见体术老师看向自己,夏油将字条递交给了这位身体变小的体术老师。 虽然咒术界经常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但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短短几秒缩水成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场面,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因此多少有些震惊。 嗓音也变得有些孩子气的神乐接过那张字条:“啊啦,我想起来了阿鲁。” 她站在定春背上,踩着定春毛茸茸的头顶,一副要扬帆起航的模样,抱着手臂模仿着交给她这项任务人的语气:“「货物就是这块特殊矿石。记得要当面运交给瓦伦蒂诺家族的首领,不要耽误了‘0号矿石展’」阿鲁。” 说着,小神乐从定春脖子上挂着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可惜以她现在的身板胳膊完全伸展开也没能展示整张地图。 她退而求其次地一拳打烂了地图,拿着其中绘着标记图标的一块碎片,“交接地点在……啊那片废弃工厂。”说着像是试探性地看了银时一眼,随后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高中生们。 灰原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模拟抓到犯罪分子的画面; 七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夏油想起最近确实没有十分要紧的任务,偶尔惩治一些非咒灵犯罪者不失为一种舒展筋骨的活动; 硝子则看向若有所思的五条。 五条的神色被漆黑的墨镜挡住,但似乎口型在说着什么:“唔嗯……瓦伦蒂诺?” 银时从小神乐手里抢过来那块地图碎片,眼神微动,随后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选择。” 银时顺手将那充满不对劲的包裹交给二年级的前辈夏油手中。 夏油差点没接稳颠簸了下才将其稳稳拿住。 伸出两根指头,银时用毫无斗志并且随时准备跑路离开的口吻道:“一是报警,当然啦靠那群警察的行动力,肯定是会放走所有犯人的;二是交给不怎么可靠的大人们去处理,结果同上。嗯,很好,然后我们跟讨厌的老师saygoodbye!……讨论一下中午吃点什么吧——” 神乐一手抓住银时脑袋后的三股辫,把他整个拽倒在定春毛茸茸的身上,“你只有一个选择,选择三,为老师的遭遇义愤填膺,然后自发陪我一起,去整治那群坏家伙!” 银时拉着后脑上的辫子,吃痛地皱了皱眉,“你是因为没有防备之心才会被人当枪使的吧!!跟我们这群无辜的高中生有什么关系——!” 硝子叼着未点燃的烟,取出一把极薄的手术刀夹在指尖转动。她轻轻笑着,右眼睑下的黑痣也带了些明媚:“明天,是周末呢。”稍微做点出格的事情也没差啦。 五条手肘搭在夏油的肩头,摘下无框的黑墨镜挥在半空,“不是很有意思吗!第一次遇到贩卖咒物的mafia唉!” 夏油瞥了眼挚友的侧脸。 那双被阳光照亮的蔚蓝色眼睛里充满的分明是想找机会跟体术老师切磋两下的悸动。 “害。”夏油默默朝别处叹了口气。 “或许可以提前阻止一场悲剧的发生,所以不能放着不管,”灰原握紧拳头看向七海。 七海冷静分析:“…虽然不想泼冷水,但是,确定不需要有人留下来清理这片狼籍吗?” 最后被留下来的人。 坂田银时默默打扫一操场的碎石块。 踹了两脚终于扫成小山的碎石子,甩掉额头的汗,银时控诉起来:“可恶的正义混蛋们!!” “说着什么「如果不愿意打扫的话,我们会统一口径说是银时同学干的哦」,小心你们一起被那个浑身肌肉的副校长一拳锤进地下三尺!”扫帚被银时愤恨地丢到一边。 银时躲在伞下,蹲坐下来稍微歇息,他突然望向同样被留下来的那个诡异木盒。 “…怎么、感觉、突然变得有点冷了?”银时找了根树枝,戳了下那木盒。 原本安静至极的木盒子立刻开始剧烈晃动,并在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银时有被惊到,朝后仰去了些角度,“不、不会……咿啊——!” 那盒子发出一声响动,随即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要从里面破除封印而出! 感觉情况不对的银时站起身来,后退两步。 那盒子也站立了起来。它一面着地,两角一前一后替换滚动,竟然也像是两腿一般挪动了起来。 银时:………… 大、大白天闹鬼了咦啊——!! 操场上开启了一场画风突变的追逐大戏。 打着伞的少年拖着一根辫子在前面狂奔,一个腐朽的木盒子紧跟其后,在400米的塑胶跑道上不分你我的角逐。 “啊!stop!stop!!别!别再追了!”银时疯狂喘着气,弯着腰直摆手。 这运动量比他前面十四年加起来还要多。 木头盒子像是听懂了,也停下来“角”步。 紧接着下一秒,贴着封印符的面散碎出声,盒中一阵烟雾缭绕开来。 银时从指缝里看向那木盒,只见烟雾中走出一只巴掌大小白色的一看质感就很软乎乎一团的玩偶。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饱满的小绵羊玩偶直立行走,从充满了神秘感的烟雾中显出身形。 它两只角盘在脑袋顶上,双眼楚楚可怜,身上套着件小小的蓝色开衫马甲。 玩偶左右环视一圈,见只有眼前银时一个人。 “…感觉可以当作新的「容器」。” 银时下意识直呼不妙,后退两步,“什、什么?” 那看起来无害可爱的玩偶脑袋撕拉一声,以一种过于惊人的方式从玩偶头顶中央分裂开。一只漆黑透明的犬状生物灵体从那只玩偶中涌出,下一秒直冲银时袭去! “啊啊啊啊——!” 操场周边的树上的鸟雀被惊动飞起大片。 . “单独留银时看管那件咒物,是不是有点过分呢?”灰原与七海并排坐着。 “何况,那也是比较危险的咒物,”七海垂眸倒,金发鬓角被他理到耳后。 四人在离交易地点不远处的街头,角落里的一家甜品店里坐下。 硝子和小神乐坐在对面,偶尔看向玻璃窗外的路口。 “安心吧。没问题的,”小神乐从胡吃海塞中抬起头,突然深情郑重地说道:“别看小银那样,他还是很厉害的阿鲁。” 七海与灰原深刻地记得银时的厉害之处。 只是那股略微有些疯狂的战斗模式让二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四人面前各自点了一杯汽水、两杯可乐和一份超大份奶油蛋糕加甜品组合套餐。 “可能有些唐突,”硝子转移着话题。 她喝了一口插着彩色吸管的汽水,对身旁正在用大勺子享用着蛋糕的小号体术老师问道:“去年的夏天,咒灵爆发,发生了特大事故,老师也在现场吧?” 小神乐一米出头的个头坐在位置上,脚尖根本碰不到地面,不过好在面前摆满了甜品店的招牌,让她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咽下嘴巴里的蛋糕,小神乐略加思索:“去年?夏天?唔……你是说醋昆布吃光那次?” 说着,小神乐拇指按折了金属勺子,“都怪那帮混蛋,把「帐」下在了可以买到醋昆布的小卖铺上!” 硝子:——唉? 怪、怪不得记忆里,那天老师的战斗架势有些莫名的恐怖。 ……竟然是因为醋昆布吗? “大家,好像有情况,”灰原的声音把众人的眼神拉回。 四颗脑袋叠着趴在窗户边,看向路口。 经过考察,如果犯罪分子要前往交接地点,这个路口一定会经过。 只要这边察觉到可疑人士,立刻通知已经在废弃工厂等待着的五条和夏油,由人渣二人组负责收拾罪犯,便是几人计划的全部。 硝子打开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五条,有一辆车子过去了哦,”硝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五条抬起眼眸看向高处。 围栏已经腐朽,踩踏上去发出咔嚓声响的金属架平台,夏油从高处,沿着金属梯子跳了下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放出监视的咒灵也「看」到一伙可疑的人。” 定春“汪”了一声。 它背上驮着“石块”,不过是由五条负责裁剪粘合,夏油负责上色制作,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货的“石块”。 “了解,”五条挂了电话,脸上挂着笑意,喝了口拎在手里的罐装可乐。 将喝完的易拉罐放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五条悟下腰,又蹲下拉伸了下长腿和胳膊,“杰,那边有几人?” 夏油两手抄起,弓着背。 狭长的眼睛眯眯笑着,“大概,三人?” 下一刻。 来“人”一脚踹开了废弃工厂的破烂的卷帘门。 清脆的蹄声落在了充满污垢的水泥地面上,激起一阵烟尘。 等等。 躲在暗处的夏油眉头一动。 ……蹄声? 不太对吧? 他从废弃的发酵罐后露出右眼,看向来者。 一枚凌厉的子弹从他的刘海边擦过,深深嵌入身后的墙壁中,冒着烟。 两根头发飘然落地,令夏油睁大了双眼,瞳孔缩紧。 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组合实在有种怪诞文学的色彩。 五条猖狂的笑声在这栋破败的建筑里回荡:“噗!!哇哈哈哈哈!!一头山羊!!叫作瓦伦蒂诺的黑手党首领居然是山羊吗!!组织的交接暗号是不是‘咩咩咩’嘞?噗哈哈哈哈——” 直立行走的山羊背上披着黑色的披风,半米左右的迷你身高,气势汹汹地指向五条,用沧桑的声音质问:“呀噜——!老夫的货呢?!” 身旁一个高个子的挑染女人,戴着眼镜,举着还在冒烟的手枪,显然刚才那枚差点要了夏油命的子弹就是出自这人之手。 另一边则是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令人费解的是脑袋上别有个性的套着一个纸袋,用两枚纽扣当作眼睛。 夏油与五条动作一致地从暗中跳出。 五条的眼珠散发出微微光芒,原本浮动在他身旁的灰尘无规则运动着,瞬间在他四周形成一圈不可触碰的距离。 他两指并拢竖于鼻尖,咒力在指尖凝聚,“这次稍微放纵一下,试试那一招好了!” 夏油身后涌出一只巨大的咒灵,握拳的指关节发出咔咔声,语气阴狠:“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 瓦伦蒂诺家族首领,唐·瓦伦蒂诺眨了眨山羊独特的横瞳眼睛,山羊蹄子指着二人,高深莫测:“你们——” “唉?你们是谁啊?” 夏油&五条:? “头!”纸袋头的大块头弯腰凑到首领面前,在他耳边耳语:“我们是来取「那件东西」的来着!” 戴着啤酒瓶盖厚度眼睛的凯碧芮拉枪口对准了山羊首领的脑袋:“给我快点取完东西,我要下班回去了!家里的宠物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 唐·瓦伦蒂诺·一头山羊,捻着花白胡子:“可是,老夫我只记得只是点了份酱油谕吉炒饭外送来着。” 说完,他捂着山羊嘴巴,一脸震惊,“难道说!难道说!已经被条子盯上了吗!” 五条指尖的咒力逐渐减弱,六眼直接给出一个过于离谱又合理的结论。 眼前这三位姑且称之为黑手党首领与干部的人和山羊,并非是来交易那危险咒物的买主。 突然觉得被那枚子弹擦肩而过很是郁闷的夏油瞥向同期。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魔/蝎/小/说/m/o/x/i/e/x/s/.c/o/m 18、眯眯眼 今天的副校长,一二年级班主任的夜蛾终于处理完了一堆头疼的琐事,总算挤出了些休息时间。 他伏在案边,盘腿坐在垫子上,拿起木案上戳羊毛毡的戳针,准备继续戳制半成品的一只熊猫脑袋。 清脆减压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可原本静谧的门外院落里分明传来窸窸窣窣地动静。 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去,便看到银时正在偷偷摸摸地牵着被禁止的小电驴交通工具,已经到了大门边。 夜蛾坚毅的脸上,眉周的肌肉挤在一起:“坂田。你要去做什么?” 对于老师这种存在,无论什么类型银时都不怎么应付得过来。 他迅速把手里的绵羊玩偶背到身后,躲在伞下的阴影中,用充满了可疑语气地掩饰:“没有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 夜蛾沉默地看向这个身份特殊的学生,“我在问你要去哪儿?坂田。” 银时脱口而出:“突然想吃酱油炒饭了,我记得有一家新开的店,只是距离有些远,但我今天实在想尝一尝。” 副校长抱着手臂审视着银时,许久,最后还是松了口,“注意安全。” 银时点点头,动作迅速地转身上车,启动。 骑着小电车来去咒术高专的学生,银时还是头一个。 下坡路上,他松开电动把手,一路冲下,直到驶进主干道。 风在耳边呼啸,肆意拨动他从头盔里挤出来的几缕银发,而长柄伞被银时挂在落脚前的挂钩上。 那只小绵羊玩偶脑袋上是极尽银时垃圾手艺的缝合线。 它顶着那样的后脑勺,慢吞吞爬到小电车前的电量显示表盘上,迎着强风站了起来,指着某个方向。 银时默默转去那方向,蓝眼珠下瞥了眼那只玩偶,“喂。你之前说的「容器」是什么意思?” 圆滚滚的玩偶紧张地摇了摇头,否认着。 半小时前的银时还在操场上大喊大叫,还以为会被这家伙怎么样。 没想到那坨显露凶相的灵体突然就此止步不前,并以一种可见的速度缩减下去,变成小狗崽儿的大小蜷缩在银时脚边。 再之后便十分惶恐的缩回了棉花娃娃的小绵羊玩偶中,眼泪汪汪积极欺骗性地仰望着银时。 银时蹲下身来,弹了下这玩偶的脑门:“带我去吃那家「酱油炒饭」,作为交换,我帮你把破口处缝合,怎么样?” 然后便有了这个临时组合统一出行的画面。 附身于玩偶中的是一只特殊警犬犬种的灵魂,名叫因幡聪明。 因为一些原因,他现在灵魂脱离,与肉身分开,只能以这种灵体的状态附着于玩偶或者合适的「容器」中。 这还是它/他第一次踢到铁板。 明明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个没什么防备的颓废少年、没什么意志、斗志力、逃避现实的废柴一个,这种往往是最容易侵占的躯体。 这次他却看走了眼,反却被对方吸收了力量,变成幼犬大小。 ——只能暂时寄人篱下了。可恶。 他默默握紧了在玩偶中的爪子。等带他到了那个地方,找机会溜掉就好了。 银时的小电车拐进了复杂的街道,在xx街xx丁目找到一家店。 起手撩起暖帘,银时背着伞,右手托着那只自称“聪明先生”的玩偶。 “老板,来十份酱油炒饭,”银时头也没抬,充满阴郁的神秘感垂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嘭”得一声将背上的伞放在了桌子一旁。 到了饭点,店里的生意依旧冷淡——只有忙碌着的老板和两个坐在角落里的黑衣人。 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看向银时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眼神示意角落里的二人,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这位小客人,小店今天不营业。” 两个黑衣人穿着漆黑的风衣,竖起高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向衣服里冰凉的武器。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酱油炒饭啊,”银时一副无辜的表情,耍赖皮地看向店老板,“人家已经饿着肚子一整天了呢,吃不到这一口酱油炒饭,就完全不想继续活下去了的状态!” “客人保证吃完立刻离开?”店老板确定性地问道,“因为店里下午有事情,必须关门。” “绝不多打扰,”银时信誓旦旦道。 老板见他一身高中生打扮,还穿着校服,便略作思索,转身去吩咐了后厨。 随后,暖帘又被人掀开了一角。 两个黑衣人立刻抖擞了衣服,遮去怀里露出一角冷光的枪支。 目光锐利地看向一身警署制服的男人走进来。 黑发男人腰间缀挂着长刀,走进来。 他放下暖帘,将夹在指尖的烟半根重新叼进嘴里。 “老板,来份蛋黄酱拌饭,”这人坐在跟银时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 老板神情明显有了几分慌张:“抱歉,小店要打烊了,您到别处吃吧。” 土方将长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一眼银时:“啊?凭什么他的还可以做?” “这位警察先生,”银时托着下巴,反倒为店主人鸣起了不平。“老板是可怜我这个无处可去的饿肚子的高中生才愿意勉为其难做一份酱油炒饭的,不要让老板难做啊。” “昂?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我认为我有必要帮助这位逃课跑出来的少年回学校去,”土方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 见二人剑拔弩张的,互不相让,生怕惹祸上身的店主妥协了。 “二位!二位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后厨做。” 脱鞘的长刀寒光凛凛,收拢的大伞沉重得可怕,同一时间抵在了店主的脖间。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二人,“你、你们?!” 土方对两名正准备拿出手枪的黑衣人警告道:“不要动!现在以非法持有枪械,贩卖毒品罪逮捕你们!” 他另一只手从持刀的手臂下反转,枪口对准了这二位,拉了保险,手指已经放在了板机上。 是自己的反应快,还是子弹的速度快,两名黑衣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能举起了双手,不敢动作。 银时捏着小绵羊玩偶的脑袋,将它面向这位店老板,“不用紧张,只是想稍微问几个问题。” “是、是。” “神乐,这个名字知道吗?”见土方控制了局面,银时收了伞。 “知、知道,”店主点点头,脖颈上就被锋利的刀刃划了微小的口子:“因为看起来很单纯,我们让她帮忙运、运了些东西。” “那个a什么的药呢?”银时继续发问。 土方眉头一抖。 这里还有神乐的事情? 没想到一说起a药,这位犯罪分子脸上泪涕横流,“那个药是我买来的,本来想当作返老还童的神药服用的呜呜呜呜啊!” 他捶胸顿足,悔不当初:“那天,那个我们请那个叫神乐的女人吃了一整锅的酱油炒饭,可她却把我的药也不小心一起吞到了肚子里——买那药的钱可是花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啊!棺材本都搭里了——” “您!您不是警察吗?可不可以先为我做一下主啊?!” 银时无语的想象着神乐手忙脚乱地各种吃的画面。突然觉得这家伙不像说的假话。 最后,他甩着手里的小绵羊玩偶,“这个呢?这个可是在你们让她运的货物里发现的。” 老板看着这个畜无害的玩偶,露出一个疑惑至极的表情:“虽然说出来这位警官回不太相信,瓦伦蒂诺老大那边要的东西……真的只有酱油谕吉炒饭。” 土方握紧刀柄:“那为什么还要费心伪装成矿石啊?还是在废弃工厂那里交接?!以为我们警察那么好骗的吗?!” “真的是这样!”店老板可怜巴巴地解释,“这个玩意儿我真的从来没见过。” 两个黑衣人也摇了摇头。 银时翻过来小绵羊玩偶,与它面对面对视。 它同意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哦,对了,有一次我们的货被劫走了一次,但是后来又完好无损地找了回来……或许,有人在中途掉了包?”店主恍然大悟着。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面临看不到尽头的牢狱生活了,”土方叫来几个下属,三下五除二把犯人连窝端掉,并查获了大批携带高浓度咒灵气息的有毒有害物理。 银时趴在桌子上,手里来回翻转着从罪犯手里搜出来的a药仿制药的解药。 蓝色胶囊在圆柱体的透明盒子里上下颠倒,像是海洋与浪花。 这个简单但反复的动作让银时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土方叼着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看着那只活动的有些过于灵活、并且散发着些微咒力的玩偶:“是说这东西是从他们这里流出的?” 银时点点头。 “不过,感觉另有其人啊。” “多串警官,你不觉得,这里的世界观越来越复杂难以自洽了吗?” 土方:“叫土方先生。而且更别说了,你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世界观也变的变得离谱了。” 银时抱着脑袋,“不,我不是要说那个啦。” 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什么?一双暗处的不怎么友善的眼睛注视着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停在蛛网上的蚊虫,会有一种身为猎物的危机感。 店主手上戴着手铐,扒在警车门口:“对了!劫走我们货物的那个人是一个眯眯眼的疯子!!” “喂!警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可以从轻处置吗?!警官——”魔/蝎/小/说/m/o/x/i/e/x/s/.c/o/m 19、警犬 与此同时,交易地点,废弃工厂。 遥远的警笛声传来,让在场的几人都提起了几分紧张的心情。 五条、夏油歪着脑袋,异口同声问着对方,“你报的警?” 五条满脸无辜:“我没有唉。” 夏油耸肩摆手:“那我也没有。” 定春甩掉了背上的东西,汪汪叫了两声,走上前来,冲那只名叫唐·瓦伦谛诺的山羊呲起了尖牙。 瓦伦谛诺家族首领山羊甩动着一只肥短山羊蹄,很q蹄子指着定春,冲自己的左膀右臂激动道:“那!那是狼男们的同盟!狼犬!我们一定是被骗了!没想到,这、这竟然是条子的圈套!!” “洛伦佐!!我们走!” 夏油迷瞪着双眼,欲言又止。他想说点什么吐槽现在的一个情况,但发现根本无从吐起。 这头过于q的喜欢吃一万元面值的纸币还会说人话的山羊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槽点。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吃什么酱油谕吉!”挑染眼镜女被它吵得头疼欲裂,眉头挤一个“川”字。 山羊粗糙的嗓音,让她完全无法静下心来观察情况,于是在忍无可忍之后,抬手朝着首领的脑壳上“砰砰”开了两枪。 世界,顿时清静了片刻。 震耳欲聋的枪声落下,夏油抬起手肘,睁开躲闪的眼睛,看着那冒烟的枪口,以及鲜血直流的山羊。 他的心脏几乎是暂停了一瞬。 而这,让原本就云里雾里的情况,顿时变得更复杂了些。 五条圆框墨镜后的眼底散发着微弱的光,那是无限打开标志。 他两根食指指着对面,然后在空中胡乱画了几个混乱的圈,最后在自己面前比了一个叉。 如果是别人,肯定无法立刻会意。还得是夏油,立刻接收了挚友表达的意思。 “他们这是黑吃黑了?” 夏油摇了摇头,表示不像或者说他也不清楚。 本来以为能跟几个穷凶极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痛快地打一架的,谁能想跑到来的竟然是一头山羊,还是一只智商过于堪忧的山羊。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多样性还是令人低估了啊。 随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了起来,指责她道:“头——!凯碧芮拉!!你做的太过分了!!” 一旁的纸袋头套男跪在地上,揽着脑袋上被开了几个血窟窿的首领在怀中,纽扣的双眼喷出气愤的血泪瀑布。 比起黑手党首领被爆头,游离状况外的五条和夏油心情更复杂的多得多。 他们的感受,描述起来大概像是原本手拉手去逛街的好兄弟,突然偶遇到街角正在吵架的一家三口。 如果在街上撞见,他们可以直接选择以下对话: 夏油:“悟,我们躲远一点走吧。” 五条:“当然可以啦。” 然后两人gai溜子一样,换一个逛街的路线。 而现在,他们只能待在现场,忍受这一出他们一点也不感兴趣多看一眼的大戏。 然而,画面一转。 有时间,文学作品就是这样的奇妙。 画面一转,镜头一转,分镜一转之后,画面中的事物、人物变化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和神气。 只见那高个子的一身抖s气质的女人朝卷帘门外举起了一把手枪,另一把竖在身旁,眼神变得凌冽警惕,“再睡下去就把你留给条子!果然是陷阱……混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桀哈哈!不用担心,老夫自有办法。”唐·瓦伦蒂诺的山羊甩开披风,自以为很飒地叉腰站了起来。 夏油:……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他转过视线的片刻,那只山羊竟然恢复了原状,或者说起死回生了! 为什么感觉自从一年级入学以后,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越发离谱了起来了……是错觉吗?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同期的方向。 更不靠谱的同期,五条悟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身旁。 那家伙站在高处,漆黑的镜面映着破碎的窗外面的画面,轮廓分明的侧脸张口,陈述着一个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事实:“哦哦,确实被包围了耶。” “抓住他们!”圆润q萌的短山羊蹄指向夏油。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眼前这两个人也不过是两个未成年的小鬼头罢了,有凯碧芮拉在,完全可以—— 纸袋脑袋充满崇拜地附和着首领:“不愧是头!只要抓住他们,就可以威胁那群政府的走狗了——!” “啊?”凯碧芮拉透过厚厚的眼镜看向这两个所谓的高中生,杀手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并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 她踩动鞋尖的刀刃机关,弹出来的匕首捅在自己首领的屁股蛋上:“开玩笑嘛?矮脚羊?给我想个更靠谱的办法!!” 五条睁大那双过分美好的大眼睛,歪着头,天真地看向三人。 话音未落,被五花大绑的山羊被捆在了烤全羊的铁架上。 身下是霹雳啪燃烧着的火堆,头顶是两个笑得可怕的高中生。 山羊努力挣扎起来,尾巴也跟着左右使劲,反而让火焰鼓动得更大了些:“唉?唉?唉?!!!!!你、你们!” “嗨嗨!硝子~你猜黑手党首领、叫作唐·瓦伦蒂诺的、还自称老夫的家伙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绝对猜不到,是一头山羊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蹲在烧烤架旁,转着转轴,朝电话里的人道。 “山羊!?”硝子拿开手机,在同期过于狂放的笑声中,给身旁人重复了一遍。 “说是有一头山羊。” 一旁的七海和灰原也一脸“哈?”的表情。 只有变小的神乐老师,没什么起伏的情绪。 她从蛋糕堆里抬起眼来,嘴角还带着奶油,看向硝子:“…抓到他们了?” “抓到了哦,”五条回应着。 他看向身旁,同样被捆起来的纸袋脑袋男,和逃跑未遂被杰的咒灵抓回来的女杀手。 “头!”纸袋脑袋的男人呵斥着,“你们怎么能那么对头!!” 夏油正安抚着定春,摸着他那颗毛茸茸的下巴,用过于温柔的声嗓提议:“那你来替他说好了?” 说着,夏油蹲在这位的纽扣双眼前,打开了手机,照片被展现在他面前。 画面里那贴着封印的诡异木盒。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吗?嗯?”夏油眯眼笑着,语气温和,但却让人就是感觉危险万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方看了眼那张照片,“哼”的一声便把头扭到一边,绝不屈服的决然。 “哈哈哈哈,老子要撒点糖霜,杰!你要什么口味?”五条拿起一瓶调味瓶,在山羊首领身上均匀挥洒。 顺便吹动的烧烤架下的炭火更旺了些。 “头!!”纸袋上的纽扣眼挣扎着,但仍旧不屈服地扭过头去了一边。 “这里这里,看这里哟~不说的话,还可以这样哟,”五条笑得一脸贱兮兮,朝身侧的金属框架来了一发缩小了数百倍版本的浓缩「苍」。 贯穿了几个金属发酵罐、管道的能量闪过眼前,威力巨大令人瞠目结舌。 少年人的声音幽幽飘来:“打在身上,会开个超大窗户的哦~” 碎片飞溅,啪啪几粒落在了已经吓呆了山羊三人组黑手党脸上。 “…老夫、老夫、老夫来说,不要伤害我的手下,”山羊无愧于首领的名号,粗糙的嗓音扭转了这场私刑的走向。 夏油和五条一起蹲在火堆旁,将那个可疑的盒子拿给他看了一眼。 “请说。”夏油礼貌道。 山羊双手双脚被捆住,动弹不得,只能百摆动尾巴减缓屁股下面火焰的烧燎,“因为、因为,我们收到可靠消息,东京要引入一批狼人警犬。” “?狼人?警犬”夏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有一头会说话的山羊,狼人、吸血鬼什么的好像也能接受了—— 夏油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咒术师,前十几年建立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正在一点点崩塌。 “哎?这样嘛?”五条把手机合上,收了起来,一副充满期待地乖乖蹲好。 “看外表也知道,老夫与那群狼向来势不两立。因此必须阻止那群狼的到来。”山羊继续着。 狼和羊的故事嘛,还是挺有道理的—— 才怪啊。 夏油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用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忍受着,越发低沉袋表情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灼。 “所以老夫准备订购一批可以用来对付那群狼犬的武器……但是出了些状况,据说供货出了问题,暂时只剩下了试用装的秘密武器。” “也就是这个东西,原本准备藏在矿石里运输过来,”夏油合上手机,收进了衣袋,嘴唇抵着食指之间,若有所思地垂眸沉思,“嗯……” 除去童话书里狼和羊的世仇成分,基本上可以说得通。 而且刚才的行动中,他们的反应看得出来,他们并不能看咒灵、咒力的存在,应该只是普通的想要占领霓虹的意大利□□。 “悟,”夏油站起身来,轻拍了下五条的肩头,“既然搞清楚了事情原委,我们现在去跟硝子汇合吧。” 外面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扩音器,已经开始喊:“里面的人听着,这里已经被包围了!不要抵抗……”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跟公职人员撞上面,”夏油身后撕裂开空间,出现了一只粉色鳐鱼。 他拇指指着咒灵,侧头示意正在想着什么出神的五条:“走吧。” 五条立刻回神,跳上鳐鱼盘腿坐下,道了声“ok。” 二人一狗挤在一只咒灵的背上,在武装人员冲进腐朽的卷帘门时,冲破屋顶,消失在了云层中。 而留给一群警察的烂摊子,是一只会说话的是浑身洒满了黏糊糊糖霜的山羊、嘴里吐着白沫的位列通缉榜单上前三名的女杀手、一个莫名其妙脑袋上套着布袋的男人。 身穿着防弹服的警官奉命追查瓦伦蒂诺家族。 这么久了,他也只是追查到这只山羊准备对新引入的警犬狼人下手。 幸好没有错失良机,顺利逮捕了这只罪大恶极的山羊。 荻野警部一身便衣,额头上垂下来两根长龙须,他解除了预警,将手枪口垂下,戳着被捆在烧烤架上的山羊的脸,戳出一个窝窝,也没见着这头山羊给点反应,“怎么回事?被什么吓傻了吗?” 身后身穿制服的栗发青年跨过被暴力撕破开的卷帘门,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落在佩刀之上。 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大眼睛眼罩,神情有几分松散懒洋洋。 “啊,荻野警部,有什么发现嘛?”总悟打着招呼,托着尾音,走进前来。 眼睛却在不经意地观察着这栋建筑里的咒力残秽。魔/蝎/小/说/m/o/x/i/e/x/s/.c/o/m 20、二更 “看来这里目前似乎只有他们在,”荻野示意几位警官将三名瓦伦蒂诺家族成员押上了警车。 他收起了手枪,坚毅的脸庞上挂上了一副官方微笑:“非常感谢特调处的各位,能配合我们的抓捕工作。” 总悟在四处转了转,脚步停在一处长满青台和锈迹的金属台阶前。 那堆放着各种罐子的平台上,斜向上看去被暴力切出了一个圆形窟窿,光线从那窟窿照射进来。 真是可怕的能力呢。他轻轻赞赏性得吹了个口哨。 有那二位在,这地方确实看起来再没有什么污浊之物的残留痕迹了。 总悟客气着,也很是官方的笑了笑,“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啧,那个该死的混蛋回来了啊。”瞥眼门外新出现的车子,总悟嘴里略显恶毒得嘟囔了一句。 没听清这位说了什么的荻野面露疑惑,但也随之转而看向门外。 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走动着,收拾这一堆残局,警戒线已经被拉扯起来。 就在那亮黄色的警戒线前,新开进来一辆警车,驾驶者刹了车停在二人面前。 土方打开驾驶室的门,叼着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快走几步来到荻野面前。 他官方的交换着信息:“那边已经顺利收网,抓获了大部分的犯人已经移交贵部处理。” “辛苦了,土方副长,”荻野伸出手来客气的跟土方握手表示感谢,年轻的脸庞写了两个大字“靠谱”,“还有一件事,关于秘密警犬部队的重建,真是仰仗了各位的支持和帮助了,之后的合作还要劳烦各位继续保持支持了。” “不不,应该是特调处感谢诸位。之后有了秘密警犬的各位的加入,特调处会空前强大起来,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罢了,”土方我握着手。 寒暄之后,荻野注意到这位土方警官下来的警车上,似乎若隐若现,见到有一个挣扎着想要打开车门的身影。 “嗯……土方副长,那位也是罪犯吗?”荻野指着车里的人,朝土方问道。 土方侧过身,看向车子里的身影,“啊啊,只是个叛逆少年。在路上碰到的,准备稍微教训一下,顺路送回家去。” 荻野迟疑地点点头。 东京这边的警察职责原来这么广泛的吗? 几人稍微总结了下这次抓捕行动。 不过都是一些过于公式化的互夸,此后由荻野一方带走了瓦伦蒂诺家族成员,特调处则准备收队队返回警署。 “oi——!!公务员拐带无辜高中生啦!!救命啊!!喂!有没有人啊!!”银时在车子里挣扎了大半天,也没能把车门打开,便开始大喊大叫撒泼打滚。 正当银时准备动用夜兔之力强行夺门而出时,锁咔的一声开了。 “给我安静一点,”土方叼着烟,冷肃地弯腰伸头看向车内的人,“没察觉到吗?跟着你的那个黑影。” “昂?觉察到了啊,所以让我去抓来看看是什么人啊!没准儿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呢,”银时盘腿坐在后座位上,抱着手臂,生着闷气决定不看土方。 在身旁坐着的则是那个东西——那个充满了疑问的小绵羊的玩偶。 “不行。” 土方冷冷拒绝道,“根据对那人在那些非法药物上留下的咒力残秽分析,对方是个级别较高的诅咒师,阵营不明、目的不明。无论如何都不能涉险。” 银时用一双蓝色的瞳目瞥着这位昔日并肩作战过几次的损友。 突然感觉心头堵了什么一般。 而且啊,不只是这个税金小偷,无论是长大的神乐还是新八,都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忽远忽近的状态。比喻起来的话,像是逢场作戏的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银时一时半会儿解释不了这种滋味的感觉。 回想起来,与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变得若隐若现。不过,本来就应该是摆脱掉这些烦人的家伙的,那样就可以轻松自在个爽了—— 自从从牢狱中死里逃生后,银时曾经暗暗发誓,不如直接摆脱那些繁重的东西去见阎王或者上帝好了。 但如今—— 银时惊恐的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又被那些无形的丝线缠绕上了四肢、脖颈,背负着那些无论如何都丢弃不掉的东西,怎么都摆脱不掉了。 是啊。剑,必须有足够坚定的理由才能挥舞得起来。 银时突然有些迫切,直白发问道:“哈?为什么?除了警察和市民,我们很熟吗?蛋黄酱警官?” 对着包括土方和他背后暗戳戳准备刺杀土方的总悟指指点点,“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税金小偷!突然表现的这么关心民众让人非常不自在啊。” 土方的眼神变了变,“不行,就是不行。谁过来一下,给我把他送回学校,好好上课,学习学习怎么礼貌跟长辈讲话去!!” 觉察到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银时立刻警觉起来。 他看向那丝气息消失的废弃建筑的阴影中,直起身来,拎起身边的玩偶,跳脱了出去。 土方的声音很快被银时甩到了身后,“喂!银时——你给我站住——” 因为速度太快,风声在耳边呼啸着炸开。 银时跳上一排废弃厂房之上,紧紧追随着那丝异样。 在攀过一从屋顶脆弱的厂房后,银时停在一处锈迹斑斑的高塔之上,眺望着出离了废弃工厂的不远处。 那里已经是居民区,,就在某处窄巷,银时终于再次又捕捉到了那丝异常。 那气息说不上是咒力还是其他什么危险邪恶的存在。 在夜兔的感官里,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过于显眼的存在感,值得一战的存在感会引起任何一只夜兔的兴趣。 虽然这人一直在暗处,一直在逃避,但是对方无法完全隐蔽自身也对战斗的渴望的那种情绪。 小绵羊玩偶紧紧扒在银时的肩头,感受到终于不再迎着强风,两眼微微睁开一个缝隙。 眼前是两处高楼耸立着,夹出一个昏暗光线的小巷子。 单人通行能轻松无阻,两人并肩通行就会略显拥挤的宽度里。 银时胸口微微起伏,举起伞来,朝向眼前的人。 这人身形健壮,顶着一头橙红的长发,编织成一根三股辫子,一身棕褐色的披风裹在身上。 “你难道是……”银时语气冷冷的。 “啊啊。被发现了吗?”那人转过身来,缠绕着绷带的手拉下围住口鼻的黑色围巾,看面容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 一脸天真残忍地眯眼笑着,看向银时。 银时反而正扶着墙,锤着胸口难受地给自己顺着气,“呼啊——吸啊——差、差点就要窒息了啊完全没有过一天两次进行这么剧烈的运动,呼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 对方嘴角的笑容落了下去,只剩下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眯眯眼。 顺了半天的气,银时才重新找回气势,转过身来,“你是那个袭击那些盗卖危险药物的人?” 诅咒师?眯眯眼的疯子?不得不说,确实很适合这家伙。 银时握紧伞柄,“所以说?为什么跟着我?” 对方就连笑眼也消失不见,瞪大了双眼,一副兴奋疯狂的表情,反而反问道:“为什么?” “大概是想好好照看一下我亲爱的「弟弟」吧。哈。” 银时还没来得及对这话做出反应,吐槽上两句。 小绵羊下意识抓紧了银时的衣角,暗道了一声,好可怕的速度。 银时躲开对方突然的冲过来的拳头,极限躲闪后撤,“喂喂喂!!我们好像没有什么仇怨吧!!” 紧接着的是一个毫不听从人话的力道极大的飞踢,银时只及时打开伞来缓冲,才没有被那一脚踢到肩头,擦肩而过。 那一脚直接穿过了侧面的水泥墙体,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夸张的坑。 “嘻。”对方从墙中拔出脚来,再次转向银时,摆好进攻动作。 他动作迅速,且几乎都是带着招招致命的架势。 被打中了一次侧脸,一次腹部,银时蹲在一旁,用伞撑着身体,吐出一口血唾沫。 “你好像一直在保留实力?不,更确切的形容,更像是有意在抑制那部分的力量?”神威又恢复了一脸的虚假的笑意。 “这种无聊的事情,这个就算是鼻屎都要比比大小的年纪,臭屁的高中生才不会这么做,”银时站起身来,重新拿起伞来,直面对手。 “因为那一丝的天真吗……啊啊。或许,这就是那个秃头在这之前不愿告诉你关于这世界的真相的原因。”他自说自话着。 银时皱起眉头,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小拇指掏着耳朵:“……完全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警笛刺耳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一股不讨喜的咒力气息同时靠近过来。 对方重新拉上遮住脸的黑色围巾,跃上屋顶,“看来这次短暂而美好的「兄弟」会面必须要结束了。回见啦,我亲爱的「弟弟」。” 眨眼间消失在了银时眼前。 “喂!什么世界的真相啊?给我说清楚!”银时揉了下疼痛的肩头,摸到了那只小绵羊的玩偶。 “啊!还有这个东西!给我回来解释清楚!!”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土方冲进了这处巷子,警惕着看向四周被破坏的痕迹,在发现没有危险,排除了危机,愤愤朝银时道:“我有说过不行的吧!!” “吵吵嚷嚷的,你是老妈子吗?”银时转移视线地看向另一旁,一只手抹去嘴角的血。 土方真的很想给这家伙一拳,但奈何对方是个未成年,还受了伤,只能暂时作罢。“我是在担心你!混蛋臭小鬼!!” 一阵不自然的风吹过,不远处云层中飘动着一只庞然的龙形咒灵,两个身影从高空跳落下来,落在一左一右落在两处楼顶平台。 一个拉回鼻尖的圆框墨镜,一个刘海被风吹动得飞起。 五条在高处,弯着腰,目光撒向脚下,那位一年级后辈身上的伤。 那四周战斗的痕迹也被「六眼」尽收眼底,“那个叛逃的咒术师来过了呢。” 夏油皱着眉头,狭长的双眼局促起来,“派去追的咒灵已经被他祓除了,追踪不到他的踪迹。”魔/蝎/小/说/m/o/x/i/e/x/s/.c/o/m 20-30 第21章 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 话罢, 银时腿部肌肉绷紧,甩掉土方向前快奔了两步,试图重新追上那裹着黑巾的身影。 但心脏跳动频率过快,他感到一丝异样, 蓝色的眼珠逐渐染上血色。 肩头的小羊玩偶察觉到危险气息, 戳着银时的脖颈, 以示提醒。 那无法自如控制的麻烦「术式」竟然有了发动的端倪! 银时握紧拳头, 停在巷子尽头的阴影中,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遥远的建筑阴影中, 再也捕捉不到任何踪迹。 最后只能丧气地站起身来,单肩扛伞,眉头蹙紧地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这家伙擅自把人引过来,自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废话呢……不过,是不是可以试着问问他关于那位, 他们共同的老妈的事? 直觉上, 那所谓的「世界的真相」感觉跟那位不熟的「母亲」有莫大的关联。 银时将那股对血与争斗的热切重新压制下去, 抹去因为压制而流出的鼻血, 腹诽着那便宜的中二病「兄长」。 一阵头脑风暴,银时没有躲闪地抬起眼眸,面前风卷涌动,一瞬息气压变得低沉了几分。 巷口,五条和夏油从半空跃至地面,在巷口一左一右地站在银时面前,身后是那只酷似长龙舞狮的咒灵「虹龙」张扬舞爪极尽压迫感。 二人的表情都绷紧了几分, 摆出一副警惕的架势看向银时。 感觉气势不太对劲的银时:“喂喂喂, 邪恶的诅咒师在那边哦!” 中式的宽袖校服衣在风中摆鼓动,银时疑惑地看向两位高自己一年级的前辈们, 双眼中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了满是不解的深海蓝。 一只鼻孔里抑制不住地留下来一道鼻血,银时伸出一只手,慌慌张张左指右指着五条和夏油还有二人背后的虹龙。 “怎吗?!跟「哥哥」说两句悄悄话而已啊!!你!你!还有那个大块头!怎么都一副如临大敌的脸色了!!” 土方眼神晦暗,默默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上任特调组后,土方便听闻过在那些老家伙的势力下,那所学校制度的诸多黑幕……但,闯祸二人组会在这里直接对银时动手吗? 五条单手拉下圆框墨镜,一手叉腰,身子微微倾斜歪头露出一双天空渲染过一般的眼瞳,眼底闪烁着微微光芒。 原本没有表情的冷脸上绽放出一阵带着些鼻音是清朗笑声,“哈哈哈,「哥哥」的话当然要听啦。” 躲在小绵羊玩偶里的聪明先生躲闪着那股无法抗拒的视线。 显然这么做无济于事,「六眼」早已看见了他的真实存在。 “他有说什么吗?坂田。”夏油挥了挥手。一阵风去回收了「虹龙」。 银时看向夏油浅色眼珠,这位二年级的前辈看起来更多的是警惕与怀疑。 拉着袖子抹去鼻血,银时食指挠了挠脸颊,眼神躲闪开,脸上逐渐晕出一抹羞耻的红晕,“啊这个……只是中二病犯了……说着什么要「改变这虚妄の现实,修正这错误の世界,窥见彼世罪恶の真相」什么的…” 聪明先生聪明地趴在银时一边肩头,假装起了玩偶。 夏油沉默了片刻,脸上重新挂上了盈盈的笑意。虽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说服他,还是装作了然道:“唉?这样吗?” 他想起了兼任班主任的夜蛾,当时告知他与悟关于一年级中有一位有着叛逃咒术师兄长,嘱咐他二人的话。 那位跟心思细腻会循循善诱学生的老师形象,完全背道而驰的老师抱着手臂,口吻坚毅道:“…关于坂田的「术式」,那种类型的咒术过于特殊与危险,目前甚至无法找到类似的记载。” “高层决定对他保持持续关照……必要时希望可以「处理」掉他……”说着,夜蛾郑重看向五条和夏油。 “哦?「处理」?”五条两只脚翘在课桌上,低头擦拭着自己那完全不透光的圆框盲镜,“老家伙们越来越胆小怕事了唉。” “即使如此,还是同意他入学了咒术高专?”夏油神色凝重,从位置上望向老师,“如果他在校内暴走的话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夜蛾:“据说是因为高专周围的结界一定程度可以阻隔咒灵…而且高层与坂田家似乎缔结了某种束缚契约,身为咒术高专副校长的我也无法拒绝。” 当时教室里的气氛变得沉重几分。 “唔……”五条面色沉重。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伸长胳膊举手提问道:“老师!请问「束缚」是什么?!” 夜蛾&夏油:…… 你上课的时候都没好好认真听课的吗?! 之后的夜蛾:“我希望你们稍微关注下坂田的情况,毕竟他还有着一位叛逃咒术师的兄长……” 第22章 讨厌人渣,成为人渣 那天的夜蛾郑重其事:“高层要求保守秘密, 打算以坂田为饵伺机抓捕那名叛逃术师,不过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五条枕着手臂,仰躺在木质椅子上,望向头顶的木板, “听起来就漏洞百出啊, 那群臭哄哄的老头又在准备些见不得人的私刑吧?” 夜蛾的面色晦暗了几分, “我想说的是, 坂田不会是同谋, 只是他的能力确实让人在意, 你们要格外注意。” 夏油结束了回忆。 那么说的话,那位与银时关系非同一般的体术老师也在所谓的「看顾」范围内了。 只是按照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行事方式,暂时大概被归类到了「可以利用」的范围,而不是这「伺机处置」。 他继续保持着祥和近人的温和笑意,转移了刚刚有些带刺的话题, “……你不是留在校内打扫那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是?” 夏油的目光落在了银时的右肩膀上。 绵羊玩偶顿时满头大汗, 哆哆嗦嗦。 “当然是打扫完了啊, ”不提起来这事还好, 一提起来银时一下子火气上来了,咬牙切齿道:“刚刚就想说了,那明明是你们搞得乱七八糟的吧!凭什么留我在哪里打扫啊!!前辈就可以?*? 欺负新人嘛!小心我把让身后的警察叔叔把你们两个校园霸凌的家伙抓起来哦!!” 夏油脸上温和的笑僵住,一阵有些调皮的风拂动了那缕刘海。 像是完全不知情一般,语气疑惑:“唉?悟?是我们做的吗?” 五条走近银时面前。 虽然看不清墨镜后的眼神,但着实有几分威慑力,唬得银时差点输了气势后退半步。 他两指摩挲着下巴, 回应着臭味相投的好友:“唔……有吗?完全没印象啊?” 啧。 人渣。 银时扭过头来, 冲土方嚷嚷了起来:“没看到有人欺压无辜可怜的学生吗?那边的不作为警官!” “自己学着独立反抗啊!警察叔叔的工作可是很忙的,”已经走出巷子的土方叼着根已经点燃的烟。 之前处理过太多这二位造成的事故现场, 土方现在还不想跟这二位咒术高专的门面打上太多的交道。 还有,得立刻通知人员调查保留现场的咒力残秽,以及那名被多方悬赏的诅咒师竟然又回到了东京,种种迹象显示接下来的事情会越来越棘手。 土方不由得吸入一口浑浊的烟,但心口的压力只多不减。 五条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在土方那边停留过多,匆匆一瞥,便抬手捏起那只棉花填充的绵羊玩偶,拎起来与它面对面对视。 “是盒子里的咒物呢,”不是猜测,而是在陈述着这个事实。 “喂!给我负起责来,”想起来小电驴还在某个无良公务员的后备箱里,以及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陌生地方的银时哪里还顾得上这只来历不明的棉花绵羊,立刻追了过去。 望着银时和那位警务人员消失在巷子另一头,夏油站在五条身侧,弓腰探头过来看着这团紧张的棉花娃娃,“咒物?……不过总感觉有些眼熟,许久之前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呢。”夏油眯起双眼,仔细回忆着。 “这么说的话,我确实也有些印象唉,”五条边拎着这只玩偶边向巷外走,“难道是在MUJI的厨窗里?” 夏油跟上他的脚步,“……是某次咒灵事件里遇到的可疑分子啦。” “因为太弱了,完全没有印象。”五条顿了会。 二人已经走出了阴暗的巷子,“不过这个还算很有趣,要偷偷把它带回去吗?” “随你,只要别让结界和夜蛾发觉,”夏油望向不远处警车边推搡着的银时和那位警察先生。 五条垂下拎着聪明先生的手,转过头来,事态紧急地看向夏油,“……结界?高专周围还有这种东西吗?” 夏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位同期是真不清楚还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都说了上课要好好听讲啊。” 这两个看起来就很强的高中生,给人一种太过可怕的感觉。 失重感显示自己被捏在手中,但并没有完全与之有任何触碰,有什么阻隔着这人与外界。 聪明先生立刻放弃了尝试附身其中一个的大胆想法,主动伸出一只短而圆润的手,朝二人挥动。 试探叫了一声:“咩?”二位都不征求下我的意见吗?. 关于上一章,从二人组身边消失的定春。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刚刚逃离出堆积了大堆钢管废材的废弃厂房的五条和夏油与定春并肩走在街道上,在一堆过于惊异的陌生人目光中,二人准备与硝子汇合。 “有情况,悟。”夏油的浅紫的眼瞳冷了一度,拍了下五条的肩头。 他习惯释放出部分咒灵部署在方圆数公里之外以便及时获悉周围的状况。而这会儿有一只咒灵竟捕捉到了诅咒师行动的踪迹。 二人对视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瞥下了定春消失不见了。 定春抬头看向消失在天际的二人,抬起一只爪子,想挽留但是能做的只是“汪”了两声。 作为一只乖乖的大狗狗,定春匍匐在地上,仔细嗅着残存在空气中的气味。 转过一处路口,斑马线两边等绿灯的行人看向那只白色的超巨型犬。 “好大的狗,不过看起来像是在执行任务的警犬?” “它在闻什么呢?啊,停在电线杆边了?难道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吗?它开始刨土了!” “呃……竟然是找地方拉屎的吗?” “喂!它在从脖子上的包里拿东西!是垃圾袋!哇!!居然把自己的拉的都收拾干净了,甚至查看了垃圾分类目录丢进了正确的垃圾桶里了!好棒的狗狗!” “喂哥们不要在这里自说自话了……再不走的话,那边要红灯了。”时刻关注定春的几个行人立刻转身,穿过了斑马线。 定春跟在绿灯的最后几秒过了马路,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一家不知名的甜品店门口,趴在门外叫了两声。 正在上新甜点的兼职生差点把刚做好的甜甜圈丢到地上,叫来了老板,“这里有一只超级大狗狗在门外啊啊啊!” 灰原和七海正交流着眼神,这决定着等下由他们俩谁来为夸张饭量的老师埋单。 四人默不作声,各自心怀着不太能搬上门台面的心思,便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小神乐反应迅速,几乎是听到叫声,就迅速结束了进食,踏着轻快的脚步,卷起一阵风奔到了门外。 “神乐老师,”这样叫着小神乐老师,硝子也跟着飞快出了甜品店。 “有件事,我必须坦白。我没有带钱包出来,”七海没有看向同期,两手放在双膝上,“抱歉。” 灰原咬着嘴唇,站起身来,“我,知道了。” 他走去结账的背影逐渐高大起来。 门外,小神乐连连朝远处招着手,冲上前去,跟定春抱了满怀,“这里这里!!定春!” “五条他们呢?”硝子左右看了看,半空和身后也瞅了一眼,都没有那两人的身影。 “已经抓到犯人了?” 结完账的灰原走出门外,他拎着空荡荡的钱包,仿佛失去了一瞬的色彩,听到身旁前辈的话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七海拍了拍灰原的肩膀,一同动作地看向正在回应着电话的硝子。 “不过,听起来不是五条和夏油的功劳呢,”硝子已经结束了通话,合上了按键手机。 她拿着手机在半空挥了两下,眼珠转向小神乐:“特调处警署那边也有介入……神乐老师,您之前知道这件事吗~” “啊?什么事?”小神乐一只手被定春含在口中,那场面看起来像极了被巨型犬咬在口中撕扯的恐怖画面引来行人紧张驻足。 那位老师却一脸天真烂漫地转过身来。 神乐看向硝子,睁着一双蓝色大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硝子伸出一根手指,指肚贴在左脸脸颊上,露出淡漠的笑意:“只是感觉老师不会被那种三流的组织拐带啦,老师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是啊!老师我怎么会落入那种简单愚蠢的拐带陷阱里!”神乐打着伞,甩开定春“爱”的啃咬,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看起来似乎真的像是完全没有什么心思一般。 看着老师的反应,硝子隐藏起仍有不解的表情。直觉告诉硝子,对这位体术老师的事追问太深,并非好事。 “五条、夏油前辈已经回去了吗?是的话,我们也撤吧,”灰原在一旁提议道。 在有人来往的街道上跟那么大的一只犬玩耍实在太过招惹眼光了。 七海点了点头。 四人找去就近的公交车站,按下不表. 一辆关闭了警灯的警车,行驶在大路上。 后座上坐着三人,彼此间相互留出空隙的坐着。 土方坐在驾驶位上,握紧方向盘。 他表情呆滞,很是疑惑地瞥了眼后座上的三个身影。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嘴角拉扯了两下,“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俩为也要一起跟过来啊。” 你们不是有代步的能力和起飞的咒灵吗!! “因为车站离很远嘛~”银时左边的五条怀里揣着那只绵羊的玩偶,捏着嗓子一股娇声娇气。 你根本不需要去车站吧! “您这不是正好顺路吗?”银时右边的靠在车窗边,看着车窗外的划过空洞的建筑、成群的行人,单手撑着额头。 哪里顺路了?!如果不是把这家伙的车子被队里那个冒失鬼搞遗失了,鬼才会载他回去那所学校嘞! 银时抱着伞,单腿盘坐在中间位置,“喂,喜欢吃狗粮的警官,我想吃巨型草莓芭菲。不然我要投诉你们恶意、损害、公民财产哟。”他着重强调了下后一句 土方在红灯前,报复性得猛踩下刹车。 五条和夏油没有影响,只是眼看着银时翻滚向前,脑袋卡在了驾驶位与副驾驶位中间。 土方叼着完全没机会点燃的烟,怒视着看在身旁的银时,“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第23章 有什么突然碎掉了大概是节操吧 傍晚时分, 一辆警车停在了咒术高专门口。 由于土方提前与这位副校长通过电话,夜蛾正在校门口等候着,与他气质完全相反的双手捧着一只棕色毛发的羊毛毡猩猩。 见到车上下来的是那三位让他格外头疼的学生,太阳穴格外得涨痛。 成年人打招呼向来简洁中暗藏玄机。 夜蛾摒弃了霓虹人传统的鞠躬礼, 微微点头朝土方伸出手, 语气低沉客气:“土方警官, 这次也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 ”土方与他握手即离, 摆手。 他两手插在裤袋里, 瞥了眼站在夜蛾身后的三人,强扯着笑脸,“一些特殊案件,还要仰仗贵校的学生呢。听说自从贵校校长那件事之后,贵校尤其注意与合作方接洽人的状态……” 土方看向这位咒术高专副校长脸上表情瞬间低沉了几度, 便意识到那件事对咒术高专乃至咒术界而言有多严重。 他们确实都默契地不愿提起那时的往事呢。不过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夜蛾没有掩饰:“……关于那件事的严重性, 我校已经在努力弥补。” “抱歉抱歉, 不该提前那些陈年往事的, ”土方及时止损地结束了这个不合适的话题,“只是特调组刚刚走上正轨,之前的组内鱼龙混杂,免不得会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稍微有些在意。” 两位成年人你来我往,笑里藏刀地寒暄着。 校长? 银时站在副校长的身后,两指摩挲着下巴, 垂眸努力思索着。 不知为什么, 这个很常见的名称让银时莫名有些熟悉感——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就在老爷子的书房外, 听过屋中神秘兮兮的道出那个称呼。 幼时他曾缠着保姆阿萝偷偷跑出去买漫画书,回来时经过那老头的书房外。 透过门缝,银时的蓝色眼珠瞥见了一个瘦削身型。 这人穿着一身素净的杏色温婉和服,浅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分不清那是一个清秀的男人还是女人。 直到他的突然转过身来,遮住半张脸,依旧难以抵挡不住眉眼的温柔。 打着伞银时突然感到心头一滞,那人在记忆中的脸庞顿时模糊,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了。 他凑到夏油耳旁,低声耳语,“校长怎么了吗?因为贪污腐败被抓了?就像最近电视里经常播报的那样,对学生做了这样那样有违师德丢人的事,被辞退了什么的?” “……呃这个嘛?不太清楚。不过一定不是你想的那种原因,”夏油反应了片刻,才侧身在银时耳畔小声回,“那大约是五年前的事了。”在他入学之前了。 不过,这位警官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夏油转去,观察着银时的反应,但这位比自己低一年级的后辈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上面那些人得出的「高度威胁性」。 ——五年前吗? 五条背着手,眨了下眼睛,瞳孔紧缩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充斥着教条的主家里,那些畏首畏尾不敢正眼看自己的人悄声谈论过那位「校长」,恐惧与厌烦的声音与情绪如蚊虫萦绕耳畔,令人心烦。 可惜等入学时,那人已经离开了咒术高专。 “嗯……是被夜蛾挤走的哦,”五条加入了悄悄话的行列,“事业心的中年男人为了赢得正校长的职务,而展开的黑暗的职场竞争什么的。” 银时和夏油一同看向五条,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表示很同意这个说法。 于是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向这位班主任的背影。 在五条身后是被他用两根指头捏住那只咩咩羊公仔——聪明先生挣扎着,努力想从他手中逃离,但完全没用。 夜蛾突然莫名感觉背后一阵冷意,瞥了眼一脸无辜的五条,见没什么异样便将手中的猩猩羊毛毡手工郑重递送给土方。 土方心情复杂的看着这酷似自己直系上司的大猩猩,“……您这是?” 夜蛾:“一点心意,记得上次会面,局长似乎对那只玩偶格外感兴趣?说着「可以装上针孔摄像头送给阿妙」之类的话……” ——那个家伙!为什么要经常做一些让别人误会的事啊! “我们家局长给您添麻烦了,”土方咬着牙,头疼地接过那手工制作的羊毛毡,从车窗丢了进去,“想起来还有公务在身,下次再正式拜访贵校了。” 说着,跨坐进驾驶室,立刻踩着油门加速离开。 夜蛾慢悠悠转过身来,看着三个正准备偷偷摸摸走开的身影。 他抱着手臂,亮橘色的眼镜后,目光威严:“我记得下午是二年级的体术课?” 三人一同转过身来。 五条不假思索:“今天是户外实训体术课!” 夏油紧随其后补充:“体术老师认为我们应当多进行实战演练。” 夜蛾看似相信了二人的话,随后将目光转向银时,“坂田,我记得你的借口是去尝试酱油炒饭?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稍微解释下操场上那堆碎石子的来源吗?还有五条背后的咒物,我也想听一听来源何处。” 银时单夹着伞骨,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两根食指指着两位前辈,撇开关系地指责:“——是他们!” 小神乐、硝子等四人回到学校见到的场面就是这样。 三个刚被教训了一顿的家伙站在教室外,排成毫无秩序整齐可言的一排,打着伞的、靠在墙边一脸不爽的、两脚叉开双手插兜的,似乎刚被罚了站。 银时远远看到了神乐侧身坐在定春背上,撑开一把对于那种体型的神乐过于巨大的伞。 银时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那里面装着的据说是变小药物的解药。 ——得在被夜蛾发现之前给神乐吃下。 让众人紧张的时刻到了。 夜蛾抬头看向变小的体术老师小神乐,却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什么时候回来的?” 七海、灰原和硝子反应迅速地跟在定春身后,庞大的体型将三人遮挡。 神乐将伞举到面前,旋转翻身只有一瞬,从定春身上跳至地面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身姿婀娜的成年人。 她换上了那身高开叉的唐装长裙,一双长靴踏在脚下,披着棕色斗篷。 完完全全一幅成熟的大人模样:“出差刚回来两天…不过这次也没有在那个国家找到那件咒物的线索。” 夜蛾可惜道:“毕竟同大海捞针。” 完全被革除再在成年人的话题之外的银时&其他人:……… ——为什么突然变成超级靠谱的成年人了啊?! 神乐抬起一双变的清冷的眼眸,冷色调的眼瞳露出一抹笑意,“这次与特调组合作,对一伙非法利用咒灵犯罪的人进行秘密抓捕行动,我带学生们去现场学习。” 明明是直接把工作甩给学生了吧!银时眉头一抖。 夜蛾看向被罚站在门口毫无反省态度的三人,“原来真的是这样吗?” 硝子灰原和七海三人撤到一边,动作一致地点点头。 夏油和五条歪着脑袋,一副“早就说了嘛”的表情。 银时大步走到神乐面前,拿着那盒所谓的解药:“那这个是什么?” “是我卖给他们的胶囊糖,”神乐露出一副阴恻恻的表情,“白痴有钱人的钱超好骗啊。为了节约能量在他面前变小,就相信了那种东西可以返老还童变年轻,稍微装傻任他们摆布就以为所有事都在掌控之中——” 啊啊啊啊啊——!完全被这家伙骗了!这家伙不仅失去了阿鲁丘守护神!最重要人设全都给丢掉了!!话说,我从来没有教过你这些阴暗的成年人的坏心思吧?!神乐——! 毫无自知之明的银时拿出那“胶囊”形状的药丸,咬了一口,果然是糖块的味道。 糖块碎掉融化在口中,银时的某个部分也碎掉了融化了在了某处。 “接下来也会由我为一年级的几位上体术课,给我洗干净脖子,”神乐单手叉腰,扫视过一年级的三人。 听听,这是一个老师接管新班级的宣言吗?银时看向夜蛾。 夜蛾:“神乐老师的意思是,很高兴认识大家。” 自此,关于体术老师的事情暂告一段落。 姑且被暂时判定为类咒物的绵羊玩偶暂由夜蛾保管,待判断无危险之后,再作处置. 就这样,重复着理论课和好不在乎别人死活的体术训练课,又过去一个星期。 一天下午。 银时因为实在受不了那痛不欲生的训练课,偷偷逃课外出。 在距离咒术高专不远处的湿地公园里,银时打着伞走在水边的石板路上。 水面上不时传来一阵湿润的风,吹拂着三股辫微微飘起。 跨过水面,高高架起一座古朴的木桥前,银时停下了脚步。 桥上人穿着一身高专辅助监督的制服,背对银时站着。 完全是成年男人骨架的背影让银时一阵恍惚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 新八身侧笼罩下一片椭圆的阴影。 “今天没有工作?” 新八没有动,只是站着,虽然已经是成年的样子,话语却带了些孩子气:“没有工作;又不想待在能见到那家伙的地方。” 说着,他突然一转话题:“自入学大约两周,也该感受到了咒术界是怎样一种存在了吧?” 银时点点头,反而答非所问道:“当辅助监督很累吧。” 第24章 要带着怎样的心态 新八不置可否, 眼睛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眸中情绪。 一阵风拂过,吹起他鬓角短发。 他张了张口,语气里暗含着一丝浅淡的忧伤:“有些时候,确实会感到格外疲惫呢。不过只要知道所做的事有价值有意义, 守护住能守护着的那些东西, 也就感觉不到什么了。” “那我大概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了, ”银时顺着新八的目光看向远处。 水面上是两只洁白无暇恍若仙境而至的白色水鸟。 它们展开长达数米的翅膀, 落在淤泥滩涂, 低垂着长长的脖颈在那充斥着烂黑泥里寻找, 折腾到鸟喙满是黑泥、白净的翅膀染上污渍,终于抓住了一只挣扎扭曲的泥鳅。 “哎呀,”银时撑着伞,伸展了腰身。 世界的真相、上位者腐朽、老妈不明的死因,还真是沉重呢。 “你好, ”沉默了许久, 新八打破了平静, 他接听起电话, “…委托吗?我现在赶过去。” 正准备离去的新八停下脚步,“他正在我旁边…他们三人?确定吗?” 新八的声调提高了几度,“好的,我会认真负责这次的辅助监督工作的。” 银时蹲坐在桥栏上,看着这位辅助监督越发凝重的表情:“嗯?发生什么事了?” 新八:“有一项委托。他们要交给你和那二位去完成。” 那二位的祓除咒灵的能力之突出强大有目共睹,千百年难得一见;同时这二人惹事的能力也在咒术高专千百年来第一次见。 每次只要提到“那二人”、“二位”所有人、尤其是最常与接触的辅助监督都会心领神会。 “那二位?”银时啪唧啪唧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 “唉?为什么啊?!!” 新八也不清楚地摇头。 但总能感觉到这项安排中隐隐的恶意。 一小时后。 在某个生意萧条的商场外停车场。 整个地下停车场的车辆稀少, 可以个位数计。整个停车场空气不流通,加上光线阴暗, 给一种能滋生各种恐怖传说的印象。 银时安静地坐在一辆停放在这里很久没动过的车子车顶,臂弯里揽着那把老爷子赠送给他的伞,等待新八去载那二位的到来。 说起来,自从那天的事件后,就再没有见过这二位的面了。 反正他们是两个很强的混蛋……嗯,这样好了,趁机偷个懒,让他们去处理好了。 想着,银时脸上带上一丝狡猾的笑。 暗处突然传来一阵像是空易拉罐掉落地面上声响,经由空旷放大,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银时几乎是同时条件反射地看向声响处,战争时期造就得他神经格外敏锐也格外敏感。 “谁?谁在哪?!”银时抱紧了伞。 头顶选挂着本就并不光亮的灯管开始高频闪烁,噼里啪啦偶尔还有火花溅落下来。 银时深吸了一口冷气。 一整个停车场的灯管都短路烧坏,暗淡了下去,霎时间仿佛夜幕降临。 银时闭上双眼开始跑调地吟诵《哆啦B梦》主题曲妄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冷汗湿透额头,“可恶,新吧唧怎么还没回来啊……” 正紧张时,鼻息却嗅到一丝带着诡异的气息。 惯性作用下,竟让银时一个弹跳起来,朝那方向飞奔而去。 宇宙中最强一族,夜兔族的力量和速度恐怖如斯,竟让银时转瞬间,一脚踏入一间电影院的入口处。 因为电车轨道变更,整个商城一夜间萧条凄凉,这电影院也不出意外地没了多少人光顾。 银时站在电影院门口的带血的警戒线前,左右查看,安全出口的幽幽绿光散落在他身上,银发三股辫上的血色琉璃珠反射着这诡异的光。 他咽了一口唾沫。 是新鲜的带着温度的血腥味。他肯定着,绝对错不了。 但委托方那边不是早已经将这里清场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 管不了太多的银时提起龙骨伞,跃过那带着鲜血的警戒线,奔入了电影院中。 蓝色的瞳孔顿时收缩,心口一阵紧缩。 售票处、零食售卖处入目皆是喷溅的鲜血。 吊灯在头顶摇晃,闪烁暗淡,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摩擦声响。 鲜血在地面拖拽出一道痕迹,一直延伸到02号观影厅内。 银时一瞬间感到脊背一阵冰冷,握紧了不知何时随主人之心变化成木刀的武器。 ——咒灵?还是其他东西? 他放轻脚步,沿着墙边靠近02号观影厅入口。 观影厅吵闹极了,大喊大叫声打斗声、剑与剑碰撞、捶打呼救声,不绝于耳。 银时探进一颗脑袋,才发现那只正在放映的电影中传出来的声响,稍稍落下心来。 这么混乱又吵闹的电影,真的会有人愿意绕路过来这种偏僻地方看吗? 他走下漆黑的台阶,站在荧幕前,神色眨眼间暗了下来。 那荧幕中放映的并不是什么电影,而是一段过往,或者说回忆——准确的说那是银时当年战场上,砍杀敌军的几段记忆。 声嘶力竭的呐喊、挣扎,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火炮交接,在这江户时代的战争片里,竟然中出现了三个小学生模样现代装束的孩子。 其中一个孩子身形瘦弱,抱着脑袋本来跑最前,却被另外两个拉扯了一把衣角,将他整个人拽倒在地,正落在凛凛寒光的刀刃之下。 那孩子抱着脑袋,害怕得紧紧闭上了双眼。 银时将这一幕深深映入眼瞳,四处查看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在搞鬼,但除了那真实如发生在眼前一般的画面之外再没有见到任何异样。 “咦——啊——?”下一秒,一股力量吸住了银时脑后的三股辫,将他整个人扯进了那幕布中! 瘦小的孩子侧躺在地面,沾染了一身脏污,迟迟没感觉到刀刃落下的痛感,他从手指分析里试探着睁开双眼。 一把木刀挡在了刀刃之前,一招便将那长着一颗兽首的人形怪物踹开数米远之外,狼狈地倒在几具尸体上。 战火硝烟中,如同救世主一般,稳稳落在了这瘦小孩子的面前。 那银色长发的少年对一群再次冲杀上来的怪物们拔刀而向。 一伙天人被激发起了浓浓杀意,“哪里来的混蛋武士!真是顽固不化!!” 银时像是上辈子做过无数次那样,低声:“坂田银时,参上。” 银时几乎瞬间确定,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记忆。 ——咒灵搞的鬼吗? 银时席卷起一阵威力巨大的剑气,将一圈围拢上来的天人士兵杀退了半圈。 另外两个小男孩躲在远处,害怕得浑身发抖。 被银时救了的小男孩突然指向远处,浑身颤抖:“小心!!怪、怪物!” 银时看向那些记忆里千篇一律的天人的脸,竟是被拉扯着皮肤躯体,瞬间变形成了一只只不可名状的咒灵模样。 第25章 额外的注意事项 黄沙漫天飞卷, 战场上硝烟弥散成了这场对战的底色。 银时脚底攒劲,左右扭动了下脖颈,活动了下抓握武器的手指。 一只外表眼熟的天人士兵从天而降,身材高壮魁梧, 手持狼牙锤, 落下来时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气浪冲击而来, 银时只得两臂交叉, 用手腕挡住双眼。 站在这比自己大了五六倍的庞然大物面前, 银时依旧坚定地举起了手中之剑。 那小男孩眨着漆黑的大眼睛, 不可置信的微微张着嘴,翻身过去,连滚带爬躲避到了银时身后。 刀剑无眼,银时双手持刀,正要与这“天人”打成一团。 这名“天人”士兵脸上突然出现一团缝合缝隙, 脸上脖子上的肌肉绷紧, 竟然将整张脸上自脖颈分裂开来, 绽放出一张长满尖牙的嘴, 发出野兽颤颤的嘶吼声——其模样堪比恐怖科幻电影里瘆人的外星生物。 那张脸、啊不、那张可怕至极的嘴吼出的热气扑在银时的脸,随之低落到地面一片粘稠的黑色强酸液体。 被喷了满脸恶臭的银时皱着眉头:…… 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辅助监督的车子刚刚抵达委托事件附近。 还未进入地下车库,新八突然猛踩下了刹车。 后座二人立刻下了车,甩上车门。 只见整个商厦都被笼罩在了「帐」下,有关人员正在疏散附近群众,并在街前拉上了紧急警戒线。 低沉的气压笼罩在这一整片区域内。 新八将车子停在路边,逆着人流看向远处, 目光逐渐变得低沉担忧起来。 有辅助人员见到五条和夏油, 匆匆赶了过来向三人说明情况,“……抱歉, 由于咒灵种类估测出了问题,刚刚收到信息,截止到目前已经有超过十人死亡,三个孩子失踪……” 新八面无表情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在大约1小时前,有一名前来支援的咒术高专生。你们有见到他吗?” 那位辅助人员摇头:“我们大约半小时前接到任务通知,赶到时没有见到任何高专的咒术师。” 五条看向辅助人员递过来的咒灵有关材料,冷淡的目光微动,读取了其中的关键词后就丢还给了辅助人员。 “唉?传说类突变咒灵?特殊危险咒物?” “咒灵信息:读取记忆,复现最恐惧之物……”夏油低声读了着有关咒灵相关的信息,脸色变换了一下。 ——最恐惧的记忆?有些想象不到出现在自己面前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呢。 正在几人、当然不包括五条,彼此交换着信息时,一个长发女人神色慌张不顾警务人员的阻拦,来到了新八面前。 她哽咽着,脸上精致的妆已经被眼泪哭花了,“我儿子跟我走散了…还不到六岁,特别乖…求求、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夏油听不得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先五条一步踏进了「帐」中。 五条悟眼底顿时散发出光芒,「无限」开始约等于0的消耗咒力,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哭号的女人,心中竟然激不起一丝波澜。 “我们已经派专人展开搜救行动了,”新八望向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秉持着工作态度,没有一丝情绪地官方发言道,“请您先转移到安全地带,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您的。” 已经进入「帐」中五条和夏油站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前。 夏油踏着大步,走在前,“咒灵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高下电影院。” 高下电影院在整个商厦的负一层,紧挨着地下停车场。 五条的声音从夏油背后传来,用轻快的声线感慨着:“突然想起来,确实好久没有看过电影了呢?” “除掉咒灵后,再考虑看电影的事吧,”夏油半个身子站在了入口的阴影中,半张脸上满是冷峻紧张,盯视着五条的不透一丝光的墨镜。 还有三个孩子很可能此刻深陷于极其危险的咒灵手中之中。 五条下巴点着自己,墨镜后的瑰丽眼瞳上瞥,看向自己这位挚友:“杰,你有看到那句话吧?” “看到了,”夏油整个人都走进了黑暗中,身后逐渐形成一只眼球滴血的大型咒灵,将他整个背影映衬出了几分修罗的诡谲。 五条跟在他身后,走进前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与银时接到的任务信息不同,他们还有额外的注意事项。 “如若在任务过程中,一旦发现「坂田银时」有失控暴走迹象,格杀勿论——” 昏暗的光线中,五条听到了夏油的声音:“这件事我跟夜蛾是相同的看法。” “何况,我们的主要任务不是斩杀自己的同伴,而是祓除掉那只杀害了十人的咒灵,救出三个孩子。” “嗯嗯~说的也是,”五条悟掌心触碰在一只被特级咒物吸引而来的二级咒灵头顶,轻轻一握,那只咒灵便飞溅当场,在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啊?*? 呀,下次记得提前通知一声啊,”夏油嫌弃地甩开飞溅到自己一侧手臂处的咒灵残秽,可惜道:“虽然等级很低,但是也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的呢。” “嘎哈哈哈,”五条踏着尖底鞋,枕着双臂,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无视了同期的责备,继续向前。 踢开一个被踩扁的可乐易拉罐,五条单手叉腰,身型挺拔精瘦,站在那名为高上的电影院门外。 白灯闪烁,甚至连安全出口的灯光都暗淡。亮眼的绿灯电线被拉扯出来,耷拉在墙边,摇摇晃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鲜血的气息强势地充斥着鼻尖。 紧接着,电影院里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那是个女孩子,声嘶力竭叫喊着:“救救我!救救我!”那哭声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夏油那双眼尾上扬的狭长眼眸睁开缝隙,露出其中淡紫色的瞳孔。 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挥手召唤着那只正在啃食咒灵残肢的调伏后咒灵奔涌去了那哭声传来的方向。 随后,才与五条一同跨过了那沾染了血迹警戒线。 电影院售票处,一只还在重复着“救救我!”的咒灵被夏油调伏的咒灵啃咬去了半个身子。 他默默将那只咒灵吸收,在掌心团成一颗咒灵球。 五条沿着血迹来到了02号放映厅的后门口。 冲已经吸收完毕了一只咒灵的夏油招着手,“快看快看!坂田同学有在兼职拍电影哟!”说着已经拿起手机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已经习惯了那股子恶心味道,夏油吞掉那颗咒灵球后活动着手腕,满脸疑惑:“什么?” “那怎么看都是坂田同学本人吧,”夏油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奇幻的一幕。 ——奇怪的是,这样反常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咒灵的气息? 画面中正是银时。 准确的说,是抱着三个小孩子在狂奔,为了躲一只脑袋会开花的怪物的银时。 第26章 老师 那是一朵以脑袋为主体, 绽放开完全由骨骼与口腔组合成的食人“花”。 银时手中拉拽着伞,右臂夹在腋下的那瘦弱的男孩,左肩膀上扛着两个已经两眼无神口吐白沫的小孩子,飞奔在战场上, 在他身后卷起大片的烟尘。 “对不起!!”被银时夹在腋下的小男孩双手合十, 大声道着歉。 银时躲过那只怪物伸出的带尖刺的触手, 用坠落在地面的小型飞行器当作缓冲, 才堪堪躲过每次的致命攻击。 闻言, 银时一脸慌张, “不要突然道歉啊!很吓人的啊!” “因为我昨晚做了一个恶梦,它、它和我梦里的那只怪物一模一样!所以、所以……”小男孩一脸铁青色,捂着双眼啜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别一直重复对不起,给我打起精神来直面恐惧, ”银时跳将起来, 三个孩子被抛起, 停滞半空的一瞬, 那把特制的伞被投掷飞出,深深插进了那只怪物的口中。 银时双脚飞踢在那怪物身上,三股辫红色发绳在空中飞舞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再此之后转手拔出了带血的伞来,将那怪物捅穿在地。 他转过身来,依次接住三个孩子,扛在了肩头。 “喂喂喂喂喂, 这是什么情况?”银时看着周围一开始一个两个、接着三个四个开始变异的诡异生物, 逐渐朝他围拢了起来。 一阵激战交锋,那群怪物四散各地, 残碎的肢体与血液气息,让银时那双海蓝色的眼瞳逐渐染上了血色。 银时站在三个小孩身前,“尝试想办法,小不点?”毫无成年人责任感地朝那小男孩施压。 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杀死一只就会变成两只,指数性增长,现在已经密集到了可怕的程度。 “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小男孩哭的更厉害了。 银时一边压制着沸腾的渴望着肆意战斗的血液,一边试图把这小子哄回来。 这地方诡异的不只是这些将记忆混杂在一起的怪物,还有眼前画面的缝合与突兀感。 这地方并不是自己参与过的某次攘夷战事,而是与记忆中完全大相径庭的古代场面。 ——这不是自己的记忆,但是又参杂了一些自己的记忆。 银时后退了半步。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换一番,无数血肉模糊的骷髅朝着自己的方向,过分扭动着关节的肢体艰难地靠近过来。那些人中,有些是自己昔日的战友、有些是没能救下的人,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几分。 银时闭上双眼,海蓝的眼瞳轻微震动,映着那些人如同鬼魅的脸。 慌乱声,身后传来光脚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杂乱无章。 银时转过身来,眨眼间自己竟置身于一间密不透风压抑非常的房间中。 他默默抓紧了三个小孩的衣襟,注释着房间里的看不清脸的中年男人。 黑色纹付袴和服带着不近人情的冷厉,不带一丝感情问着房间里同样看不清脸的家仆:“他人呢?” 一个照顾少主的女仆立刻跪在地上,“少主、少主他出去了……” 银时疑惑得看着这一幕。 这会又是谁的记忆?难道小时候也和自己一样无聊,偷跑出家去买漫画看了? 背后似乎有人靠近过来,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落在了银时的肩头,在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 身后的人鼻梁上没有挂着那副漆黑的墨镜,脸上的笑渗出几分想灭口的杀气:“终于找到你了呢,坂田银时同学。” “……这个,这些不会是你的记忆吧?”银时指着这“房间”里的画面。 “是呢,”五条站在众人之间,接受着这些人的顶礼膜拜,“你有什么问题吗?” 银时连连摇头。 总感觉回答不对的话,被直接被这位出身名门的五条前辈灭口唉。 传统日式的书房外变换的昼夜,书桌前变换的咒术老师、逐渐无法满足他进步的教导与繁重训练。 一张张恭维的嘴脸拉扯在眼前,两张反复切换的面,虚伪又恶心。 这样啊,怪不得要离家出走呢。 “我被困在这里很长时间,终于是等到你们了,”银时稍微放下了一些心。 他拍了拍五条的肩背,不怀好意:“没关系的啦,被老爸寄予厚望,压力大而离家出走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啦。” “再提起那些家伙的话,就杀了你哦,”五条冷冰冰的视线让银时顿时感觉周围温度低了几度。 “安心啦,我会保守秘密的,”银时承诺着。 五条看着这些熟悉的画面,额角青筋暴动。 他本来和杰在荧幕前查看,没想到竟然被前行拉入到了这种地方。 可究竟是何种能力,竟然还能在他打开「无限」的情况下,触碰到他,还读取到了他的记忆。 「六眼」能分辨出这是幻境,但始终找不到在这背后搞鬼的本体。 在遇到银时前,他已经在这个地方转了很久,甚至尝试重复杀光这些令人不适的记忆,可直到银时出现,都没能寻觅到一个可疑人员。 ——太有有意思了,必须快点找到它/他啊。 眼看着这位前辈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银时尝试把另外两个小孩的责任托付给他,“所以这位前辈,请问有什么破局的想法吗?” 五条看着那两个吐着白沫的小孩子,面露嫌弃地推开。 强大的咒力在他指尖凝聚,银色短发飞舞,爆发出:“术式顺转——” “等等!”银时突然叫停。 原来二人所在的空间再次变化。 这次是极为陌生的场景。 四处蔓延无边的空白,没有任何色彩。 逐渐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银时二人身旁走过。他身上套着破旧的衣衫,逐渐在身旁汇聚了一些孩子拉起他的小手。 苍白逐渐有了浅淡的黄色,像是明媚的阳光,光线洒落。 然而下一刻,那身影就被一群人围攻,浑身插满了刀剑,伤口深至可见骨肉,这人长大些,长发遮住了脸,挣扎了两下最终死去;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人以及人带来的死亡; 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反反复复,无数次被善恶面折磨,活来又死去,带着记忆重回世间。 瞳孔震动着,心脏跳动得加快,银时迫不及待想要确认一件事。 五条静默地浏览过变换的画面,突然想起那些家伙畏惧着的那个名字。 紧接着,造型独特的飞船从头顶驶过。 银时与五条二人这次站在了高空。 只见到那飞船上,有浓郁的黑色诡异雾气被播散到了人间去。 像是沉浸式观看电影剪辑一幕幕,没什么逻辑的画面胡乱拼凑在一起,仿佛拼合成了某种只可意会的阴谋。 银时抽了一口气,朝那个向天空仰望的单薄背影伸出手,却抓了空,手中什么也没留下。 ……是那个人吗? 在这情况下,银时内心深处的os则是在呐喊着:这本书要对抗的最终boss难道还是银他马的主线嘛! 嗖嘎,因为阿银当时出演的剧场版《永远的万O屋》be提前烂尾完结,所以在这种同人衍生产物里继续走完原本的主线吗?!太没有心意了吧!! 一旁的五条悟突然扯住了银时的衣领,将他和三个小孩子一起拉拽到了一边。 只见几人面前凭空降下一颗高出五条两倍,四五人都无法环抱起来的混沌球状物,在众人面前砸出一个坑。 有些眼熟呢,在哪里见过来着? 五条悟观察着这球体上的花纹质地,脸上逐渐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他看向这突如其来的球状物后方,招手道:“杰~原来你的恐惧物是这种东西啊~” 银时松了领口,其实不躲开,这物件也不会伤到他分毫。 但抬眼看着眼前的球体后,恐惧?记忆? 这地方所复现出来的是所经历过的那些记忆深处的恐惧?这是个关键信息。 那只变形的怪物是手头这个孩子的恐惧;战争画面则来源于自己;家族中的压抑应该就是这位直发前辈;莫名其妙的球是这位怪刘海前辈。 银时触碰着这颗俨然大过头的类咒灵球的球状物,和之前的那些所谓的“众人的恐惧”一样,竟然都是可以触摸到的实体。 那么中间夹杂的那段无法被触碰的,有关老师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松阳老师也在这里?或者说他的一部分也在这里? 夏油板着脸,满脑子黑线地出现在二人面前,他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因为咒灵球确实很难吃啊。” “不说这些,悟,”夏油来到银时面前,看到三个气息尚存但是已经微弱的孩子,“你的能力也注意到了吧。” 他二人几乎是完全重合的声调,一齐道:“这里没有咒灵。” 四周像是灯光一般的存在顿时灭掉,一个华丽的声线,像极了威严的导演底气十足的从扩音器里大喊出声:“OKK——!咔!伊丽莎白!!去给三位演员补下装!” 只见三人面前凭空多出了一架笨重的摄像机。 长发男人拿着扩音器,和卷成一卷的台词剧本,在胡乱指挥着。 银时:………… 看着那张熟悉的写着“攘夷”的脸,脸色堪比吃了一碗某特调组副长的蛋黄酱拌面。 第27章 特级咒物 夏油召唤出咒灵, 暂时将三个昏过去的孩子收纳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立刻行动,各自以自己的能力关注着四周咒灵与咒力的情况。 银时拉长了脸,颇为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位拙劣的伪装。 对方显然有意捏着嗓子,把音调压低说话。 戴着占了大半张脸的墨镜, 外衣套了件旧导演马甲, 但叫的某只长在槽点上的外星生物的名字, 动作和行为不得不让银时联想到某个笨蛋来。 只听话音未落, 一只莫名其妙的生物出现在夏油旁。 浅紫色的眼珠转到一旁, 看到了一只质地玩偶服的生物, 接近两米的身高,企鹅一般的鳍与蹼足,要命的是这家伙的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和根根分明的睫毛。 咒灵嘛……不,什么鬼东西啊?! 伊丽莎白抬起手来,夏油下意识躲避开, 躲闪到了一边, 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妆造专用的牛角梳子。 与此同时, 另一只手里则拿着粉底、散粉、润唇膏、眉笔等等专业妆造师推荐的化妆品牌。 夏油后知后觉:?这玩意儿?难道真的只是想给自己补个妆……?但, 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难怪杰要留着怪刘海,原来是这么来的的嘛——!”一阵过于刺耳的笑声刺破了夏油的耳朵。 他脸上阴郁,额头上是被混乱中梳得对称了的两片刘海,有些尴尬气氛地放下防备的架子,头顶聚拢起一团雷雨风暴,眼神凌冽地斜睨着自己的好友。 伊丽莎白眨了眨一双囧囧有神的圆眼,压低下盘, 露出浓密腿毛的大叔腿, 以一种超音速的声响朝五条冲了过去。 五条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原本吊儿郎当的欠揍模样眨眼间风轻云淡, 他张开一只手掌挡在面前,幽幽蓝瞳里满是深冬霜雪。 “战场上,决定的胜败的时机转瞬即逝,而时机的把控在于交战两方大将的眼光,这个道理,导演先生应该很清楚吧?”银时看着被自己踹到躺在地上的“导演先生”。 对方的墨镜上已经裂开裂纹,银时蹲在对方的面前,用伞尖戳了戳墨镜后肿了半个的脸,“喂!你在这里搞什么鬼呢?” 对方仿佛被激活了什么开关一样,一个闪身正襟危坐起来,抱着手臂,本声纠正道:“不是导演先生!是「冬雪」组织干部·桂!” 然后盯着银时衣襟上金色的黑纹漩涡纽扣,正义凌然得宣布:“哼!我是不会告诉你们这些高专小鬼头我真实的目的的!” 银时:“好的,假发干部。” “不是假发,是桂。” 在二人小学生拌嘴之际,夏油在一旁重新梳理,将发型恢复了原状。 “不说清楚的话,就让杰吞掉你的宠物哦。”五条双手叉腰走过来,一脸得意的笑。 夏油:“我吞不掉那种怪东西。” 在二人身旁一只长相诡异的二级咒灵睁开一只眼,宽大嘴巴里是一层层几乎可以研磨碎所有吞进去的生物的复齿,自嗓子里伸出两条章鱼模样的触手,自中间缠绕住了伊丽莎白将他拉拽到数米高。 伊丽莎白面无表情,身上的昂贵化妆品掉了满地。 “唔「冬雪」……”五条悟摩挲着下巴,眼底阴翳,“——是什么?” 夏油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竟然是「冬雪」的干部?这组织据说是五年前出现在东京并开始活跃的诅咒师组织。 只不过「窗」的情报里除了那名犯下过杀人罪行的诅咒师……” 夏油在这里顿了一下,视线转到了在地上坐着的桂身上。 真看不出来、假发竟然混成了黑恶势力的骨干成员?既然是诅咒师干部,应该跟那个天真可怕的家伙一样干过一些罪不可恕的事了?! 作为一个xp肮脏的武士,因为跟那种眯眯眼一起玩太久了,你的人格也变得肮脏了吗!假发! 银时上手抓住了桂的衣领,怒气冲冲握紧拳头,等待夏油说完,就对这个有辱师门的混账进行夜兔之拳的审判,“说吧,你把我们弄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桂一双杏眼透过破碎的墨镜看着银时,似乎要通过他那双有些陌生的蓝色眼珠看到些什么。 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要与组织的秘密共进退:“放开伊丽莎白,他不知道任何有关组织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当。” 被吊在半空的伊丽莎白,掏出一个牌子,用十分遒劲的笔法写着:“不用管我!桂先生——!” 夏油似乎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继续向下说:“其成员创下过连续五年文明市民称号、连续五年纳税千万日元、组织首领甚至被首相先生亲自接见,当年还被刊登在报纸上大肆报道……” 银时没有收住,挥出了拳头把人锤倒在地,转过头去,“哈?!!!开什么玩笑?” “因为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当年首次提供这些信息的「窗」还受到了处分,后来又派出了多名「窗」与咒术师调查,”夏油咬紧后槽牙。 “就我所知,后来因为没有发现该诅咒师组织任何劣迹记录,除了几名干部骨干是三流的咒术师,其他都是乌合之众,而被高层的大人物们判定为0威胁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六眼」不加筛选所有信息都一股脑塞进五条的脑子里,他伸着脑袋光滑不透光墨镜反映着躺在地上的桂的脸,“怪不得没有听说过,因为,实力太弱了啊。” 桂鼻孔里流着鼻血,摘掉了身上的伪装,义正言辞站起身来:“领导者,需以组织事务为先,统筹规划偌大的组织正常运行,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实力。” 五条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在从小被宠溺长大的环境里,还是第一次从杰以外的人嘴里听到这种道理。 夏油:…… 真不想承认,某一瞬间,竟然感觉他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 “好啦。解说环节结束,进入正题吧,良好市民「冬雪」的「桂」先生。” 像是收到行动的信号一般,桂立刻:“伊丽莎白——!!行动!!炸飞他们!!” 咒灵应夏油的要求抖了一下那生物。 从那玩偶套装里掉出了五六把手枪、十几个定时炸弹、两把冲锋枪、四把军用匕首以及一架肩扛式火箭炮,噼里啪啦哐当得落在地上。 伊丽莎白伸出纸板对话框,“抱歉,我尽力了,桂先生。” 银时单手拎起火箭筒,很是顺手得扛在肩头,拉下瞄准镜对准了桂,“喂,难道用这种刺激的东西扶老奶奶过马路吗?” “咳咳,”桂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满头冷汗,“在下可以解释。” 一番难以描述的解释后。 “三维虚拟仿真技术?”银时丢掉火箭筒,敲了敲那台摄像机,触感、听觉响应,质感都很真实,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在说笑吗?这个时期的科技能达到这种程度?” 不不不不,毕竟是被天人统治过地方。应该说,很正常。 “这是组织高价收购回来的,以目前最环保的新能源「咒力」制造的3D投影机,本想带回去好好研究,”桂一本正经得解释着,从怀里拿出一包抽纸,扔到地上,“然而,交易结束,突然很想用来试一试看的。 戚。没想到就吸引来了咒灵,害我都没能好好【哔——】结束。” “啊啊啊啊——结束什么啊!!别再把情况变得更复杂了喂!”银时恨不得拿起那团纸巾塞住他的嘴。 “欸——?”五条拉长尾音,两只手插兜,修长的身型隐在暗处:“于是真相就是利用「咒物」驱动的机器,引来了窥视的咒灵,造成惨剧十人死亡的惨剧喽?” 桂垂下眼眸:“不,那只咒灵是在我之前,被放在这电影院里的。” 银时抓住了关键词:“放?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桂突然爆发出一阵阴鸷的笑声,捂住了右眼,笑得又癫又狂:“嘿嘿哈哈哈哈哈你们没有感受到吗?大地坍塌、人间沦陷——被矇昧的双眼,你们真的看得清这世界了吗?” 五条:?? 任何事都逃不开「六眼」的窥视,但这人已经是第二个「六眼」看不透的对象了。 不论其他,回想起来杀光那些家伙的感觉,有些、有些—— “悟。”夏油打断了他的回忆,“以咒力残秽来看,那只咒灵是被那名名为「神威」的诅咒师祓除了。” “啊——” 一声闷响,只见这位良好市民代表的诅咒师干部的笑声戛然而止,直挺挺倒在了地面。 中二病犯了,就及时去医院看看去! 银时收起作案工具的伞来,胸口起伏着:“看来任务提前结束了,收工收工吧。” 伊丽莎白挣扎了一下,伸出一个木板:“桂先生!!!” 三维投影的画面立刻消散,几人还在电影院中,正中心位置出现了一台老旧的放映机,随着众人从幻境中走出,发出难以继续维持的噪音。 银时托着被他打昏过去人,鼻尖微动,眉头挤在一起,看着那冒着烟的放映机里的东西,一脸嫌弃。 “真是的,什么人那么没有公德心啊?在这么重要的机器上大便啊。” 五条面露疑惑,走上前确定「六眼」所获取的信息,他从那堆报废的零部件里扒拉出一根干巴巴的东西,“……手指?” 那是一根腊化的人的手指,指甲漆黑尖锐,充斥着浓郁过头的咒力。 夏油睁开狭长的双眼,露出颤动的眼瞳,看着同期手中的特级「咒物」。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8章 小顺平!! 有了特级咒物, 咒灵无可避免的被吸引而来,三人消灭掉最后一只二级以上咒灵后,「帐」悄无声息地解开了。 “啊!放开我!放开!为什么要抓着我!!还把我跟他们挤在一起!我要找我妈!!”鼻子下挂着鼻涕泡的小胖孩被一只长相可怕的咒灵紧紧抱在怀中。 那身材比同岁的年纪大了一倍的小屁孩挣扎着,十岁左右的年纪, 已经人高马大的使劲蹬腿, 踹着一起被抱在咒灵怀中另外两个瘦矮的小男孩, “妈!!等我妈来了!你们就死定了!!” 夏油站在这小孩面前, 脸上挂着笑容, 语气无奈:“看清楚。是我们救了你, 还有你的朋友。” “他们才不是我朋友,小弟?不,是仆人!我妈说,他们这些穷鬼不配当我的朋友!”这小孩吸了下鼻涕,气势不输, “哦!你刚说你救了我?有证据吗?我妈说过, 凡事要看证据的!” 夏油脸上的笑容凝固, “妈妈有告诉过你, 出门在外,不要对陌生人、尤其是疑似对你有恩的陌生人咄咄逼人吗?” 咒灵抱着三人的力气肉眼可见大了一些。 见另外两个昏迷的小男孩那么瘦的皱眉,夏油还是令咒灵松了力气。 ——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夏油平息着额角暴起的青筋。 “喂,杰,老子可以揍一顿这个噪音制造机吗?”五条一只手搭在夏油肩头,小指掏着耳朵, 语气低沉不耐烦的询问。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 ”夏油稍加考虑,狭长的双眼看向帐区域外, “他只是年纪小还不懂事,而且救他们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任务与责任。” 那小屁孩鬼精,以为拿捏到了眼前这些人软肋,顶着一张半边肿胀的脸:“喂,你们是高中生吧?零花钱不少吧?别以为就这样就能结束了,你们欺负我,在电影院里还扮鬼推我,害得我脸着地摔成这样……你们等着瞧,我要跟我妈说!!追究你们的责任!除非——” ——知道怎么办了吗? 拳头硬了。忍不了一点。 夏油刚要动作,就被人一把推开。 “昂?”银时推开夏油和五条,把另外两个孩子拎出,扔给二人。 咒灵怀中只剩下这位鼻涕泡,仰视着眼前的人。 “妈妈?”银时打着伞,蹲下来,张着手掌侧耳听,很是遗憾得告诉他:“你老妈在哪呢?能回不能回到你老妈身边还说不定呢?” 说着,银时伸手过去,不顾这小孩挣扎反抗,从他衣服里拿出两个沾染着血渍钱包。 一个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驾驶证,另一个里则有张全家福照片,均显示非此孩之物。 “稍微估算一下行窃金额、还背着至少两条人命,啧啧啧啧,虽然没到刑事责任年纪,但也足够被亲爱的妈妈抛弃,送进少年教管所了吧?”银时在这小孩眼前晃着那带血的钱包。 “而且你没有购票私自进入的电影院,很难说你有没有在电影院偷拍一些的成人视频呢?说不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摔成这副大猪脸。让妈妈知道了会被讨厌说「恶心」吧?” “……钱包是我、我捡的!!”警笛声应时响起,对明显慌乱了几分,“我们没有拍那种东西!!这个破电影院根本什么都没有!” “喂,臭小鬼,”银时皮笑肉不笑看向他,“凡事要讲证据啊。你有证据证明这些不是你做的吗?” “妈妈会相信擅长撒谎欺骗的坏孩子,警察叔叔可不会,毕竟钱包上有你的血指纹啊。”银时一只手在他脑袋上用力揉了揉,握住伞柄的手指指着远处,“除非——” 夏油和五条在一边默默鼓掌三声,并打出了100分满分的好评。 “我、我给你钱,”那小孩咽了口唾沫,“你要多少,我让我的仆人给你。” “现在,给我跪在地上,爬过来,舔你救命恩人的鞋子,”银时不知哪里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嘴角微勾。 咒灵顿事松了抱紧的爪子,将那小孩丢在了地上。 受到咒力影响,看到了咒灵模样的小屁孩面色惨白,“怪、怪物啊——!!” “差不多得了!你这个混蛋抖S!”一个拳头从后方锤了下银时的脑袋。 土方用打火机引燃嘴里叼着的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才出示证件道:“特调组。几位咒术师辛苦,这两名罪犯现交我们接管。” “教训一下没礼貌的小孩子而已啦,”银时眼角含泪,捂着脑袋,“超痛的。” “万一把小孩子开发出不得了的属性,你就是在教唆罪犯,”土方两手插兜,“说回正事,「冬雪」的两名干部现在在什么地方?” 夏油挥手,咒灵作呕吐状,将肚子里的两位吐了出来。 一片血红的马赛克呕吐物中躺着的分别是人称「狂乱贵公子」的桂,以及以人类目前的智力还无法理解的天外生物伊丽莎白。 夏油脸上闪过一瞬慌乱。记得自己有控制力度—— “啊啊啊啊!怪物!怪物吃人啦!”那小屁孩被这一幕吓到宕机,直接昏死了过去。 土方皱紧眉头,担忧地用刀鞘将二人翻了过来。 和银时一起,两脸黑线得踹了一人一脚踹着地上二人,“出来作案不要在身上揣番茄酱啊!!” 众人来到帐区域之外,后续扫尾工作、伤亡人员统计都交给了其他人。 三个小孩被其中两个,包括鼻涕包在内已经被监护人领走,只剩下那个身材瘦弱的小男孩一直远远跟在银时身后。 “怎么?你也要讹钱?”银时小指扣着鼻子,侧身问道。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谢您,”这小男孩捏着自己的衣角。 “嗯——”银时摩挲着下巴,伸出五个手指,“感谢的话,请我吃五个冰淇淋表示下诚意怎样?” 脸色虚弱,一只眼睛隐在刘海中的男孩:“欸?” “……顺平?顺平!!是你吗?”一个短发女人登着高跟鞋,快步跑了过来。 小男孩反应了片刻,惊喜地转身奔去:“妈妈!!” 女人紧紧抱住小男孩:“你怎么在这里?你吓死妈妈了,还以为、还以为,我就连你也要失去了——” “妈妈,我不找爸爸了,也不跟壮太他们一起玩了,”小顺平回抱回去,“你别哭。” “我先给你记账上了,记得还。小鬼。”银时转身,离开了这母子相逢场面。 小顺平望着这人的背影,握紧了拳头,答应着,“我会记得的。” 小孩子与小孩子的区别完全就是家长的塑造跟教育造成的。银时摆手,打着伞,径直离开。 一片椭圆的阴影来到了警车前。 桂右眼上缠绕着绷带,手腕上铐着银色的手铐,正被塞进警车,一只手堵住车门,挣扎。 见到银时的身影,突然激动起来:“咒术界就是一个骗局!我们!都是棋子!啊哈哈哈哈——不如加入「冬雪」吧!和我们一起「攘咒」!夺回我们的国家!「坂田神时」同志——!” “我不认识你这种笨蛋!”银时一脚将人踢进了警车,交给两名负责押送的警察一卷超粘大胶带,“如果他再说屁话,就用这个吧。辛苦了。” “哦哦,好的,”两位警员默默接过,“不辛苦的。” “还在跟他闲聊什么?!快点把犯人押进车子回去了!”土方半个身子探出警车。 他瞥了眼远处的夏油杰与五条悟,面色凝重:“虽然不知道「冬雪」为什么在消灭咒灵后,留这个笨蛋在现场……我要提醒你一句,高专的年轻术师。 之前在列车上发生的咒灵群体动乱,事件的调查结果显示有两队人企图要你的命。 而你在暗网上的悬赏,已经跟你身后那两位咒术界新星一样高了。” 银时眼珠微动,“大概有那些忌惮阿银我能力的,那些畏畏缩缩的高层大人物们?嗯……” 他扣着鼻子,想了想,“我家老爷子说过,我那位「母亲」的能力跟我类似,她的死,应该也跟那群高高在上的有钱有势的老家伙有关。” “你这是猜测?还是证据?”土方看向银时,以一种公正的严谨态度认真道。 “目前只是猜测啦,怎么突然正经起来了。” 银时握伞的手微微用力,“虽说不怎么熟,但以家里的老爷子的性子,藏着掖着,隐瞒了那么久的「小儿子」存在,突然公开……很难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呢。” “你……”保重 土方措辞欲言又止,启动了车子,还是改道:“你好自为之吧。” 银时突然伸手,拉住了车门。 作为宇宙中最强战斗民族的夜兔,这股力气硬是把启动的车子拽住停下,车门摇摇欲坠。 土方看着眼前装无辜的银发混蛋:…… “你这抖S!暴力狂小鬼!搞什么?!” “抱歉抱歉,”银时松了手,一脸幸灾乐祸的得逞表情,“还有件事,需要找警察?*? 叔叔帮个忙呢。” 土方指着被损坏的公有财产:“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不远处。 “因为判定为0威胁,所以老家伙那边完全没有动作,”夏油靠在路灯边,抱着手臂,双眼成一道上扬的缝。 “不过,等这种危险的特级产物被带回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们顺利把人带过去了吧。” 五条重新戴上不透光的圆框墨镜,“很烦哎。又会被一群烂橘子围在屋子里,没完没了询问了。” 第29章 小绵羊搞事情 随着气温升高深夜, 夜晚的虫鸣愈发窸窸窣窣热闹起来,风吹动草丛,穿过一处有些年头的老庭院。 察觉到挚友终于从那间密不透风、且充满老人味道的房间里出来。 五条闭着双眼,背靠在主梁柱边, 直抒胸臆的翻着白眼吐舌头:“呕——真是长得无聊到恶心的问答时间。” 夏油脸色疲颓, 拍打着自己的衣角, “感觉回去要烧掉这身衣服, 顺便洗个热水澡才能除掉沾上的晦气。” 门外, 被二人嫌弃的屋子里老头子们的亲卫:…… 二位当着我们的面这么说, 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如直接把他们宰掉,烧干净好了,”五条张开手臂,似乎在想象这地方付之一炬的场面,他默默跟上夏油, 冷淡的蓝瞳里说不清杀意的真实与否。 “…不管怎样, 这些大人们的存在都有必要性, 至少现在不能这么做啦, ”夏油惊了一下,观察到在门外的守卫没有太大反应,便耐着性子劝说:“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啦,走啦走啦,”五条枕着手臂,肩头擦过门口级别不低的术师守卫,摆手出门。 二人一身深色校服, 身形一个修长一个怪异, 走在河边堤坝上的小路,如同鬼影, 好几辆车子从二人身旁疾驰而过。 五条拎着罐冰镇可乐,满足地喝下两大口,很是不爽:“一群烂橘子,「特级咒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早些通告回收,满口都是埋怨别人的托词。戚。” “喂,杰,你被问了什么?”他心血来潮地问道。 夏油迟疑了片刻,“…也是关于咒物的事,一直回复他们「是」与「好的」……” “欸?没有提到坂田吗?” 二人步行速度很是缓慢,脚步无声却又有几分沉重。 夏油纠结片刻:“这件事——” 他睁开狭长的双眼,神情紧张地看向了堤坝底部。 堤坝下,三四个喝醉酒的男人躺得四仰八叉,嘴里飙着脏话打断他的话。 一个醉汉灌了几口酒:“哥们儿,听我说!我们教会的宗旨就是快乐、自由与绽放啊!” “可是我已经没钱了,被公司开除,高利贷的人每天都到我家门口,妻子的赔偿金已经见底了!——女儿,对了,我还有两个女儿——!” “哎呀别说出来呀。那是因为那个女人不愿意接受教主的洗礼啊,没有信奉,自然不会受到庇护啊……别担心,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教主会像对待孩子一样教导、指引你的。” “真、真的吗?” “当然啦。” 三人身前,水流里缓缓爬出一只咒灵来,像是溺死的灵魂一般,伸出不断滴落水滴的双手。 “…救我……好冷啊…好冷…” 五条嫌弃地后退半步,声调变冷:“要出手吗?这种社会的害虫放着不管的话,也没关系吧?” 一辆车驶过,远灯照亮这位一年多交情的同期冰冷的侧脸。 夏油召唤出一只可以快速解决问题的咒灵,吞掉了那只意图作案的咒灵,坚持道:“…说什么呢?只是因为术师有能力和责任保护普通人。” “——少说些正论发言吧,”五条将空的可乐罐丢进垃圾桶,“所以,他们没有提到坂田、啊、坂田银时的事?” 夏油回收了咒灵,“说了很多条呢?我想一想,啊……「第三,如发现其任何可疑之处,就地处决」之类的。” “嗯嗯,我这边好像也这么说,嘛。”五条看到远处还开着的大福店,快走两步,“每次隔着屏风就以为能遮住一双讨厌的嘴脸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每次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坂田…能被高层大人物们忌惮的,恐怕不只是他的术式,”夏油跟了两步,但由于心头想的事情太多,只能无奈地看着五条远去,“而且,夏天就要到了——” 站在店门口的五条听到了夏油的后一句,叉腰骄傲道:“放心吧,我们是最强的啦!我要这个…草莓、芒果还有蓝莓…”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朋友,站在甜品店暖调的光下已经完全脱离里被问询的阴霾,夏油回头看着自己脚下,以及更黑暗一些的堤坝下。 浅紫色的眼珠染上几分阴郁。今年的虫鸣响起得有些早?夏天到的也有点早. 天气逐渐炎热,咒灵越发泛滥起来,有时候银时一天要出去两次任务,虽然赚得更多了,但比以前经营万事屋还要累几百倍。 一周里见到跟自己一墙之隔的同期都难上加难。 傍晚时分。 银时与一位陌生但身材火辣的咒术师小姐组队,进行祓除咒灵的任务,回来后因为鼻出血、银色长发被火焰烧燎到了些发稍,被例行送到了校医务室检查。 “银时!”远远的灰原就注意到了银时,超他挥手示意。 银时鼻孔塞着纸巾,略显狼狈地走过去,“你也在啊?” “肩膀受了些轻伤,”他指了指肩头那惨不忍睹的贯穿伤,绷带被血浸透。 医务室里负责医疗的术师只能暂时止血缓解疼痛。 “这是轻伤?就算是大猩猩会痛的吧,”银时四处看了一眼,“那位会一键修复的前辈呢?” “你在说硝子前辈的反转术式?”灰原躺回床边,“听说接到了紧急任务,和五条、夏油前辈一起走的。” “据说是另一所姊妹校的两名术师,失踪数天,其中一位还是硝子前辈的朋友,所以他们一起前去营救了,”七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背着乐器一般质地的包,靠在墙边,脸颊上有一道轻微的划痕,索性已经愈合。 “大家都很忙啊,”灰原被伤口痛得抽了口冷气,“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七海闭上双眼:“毕竟到了夏天。” 窗外已经传开了蝉鸣声,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冰凉汽水的气息。 “夏天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啦,”银时垂眸沉思了片刻,后背背着自己那把已经有些破损的伞。 “所以夏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灰原:“银时同学不知道吗?夏天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会相比其他季节,更容易爆发咒灵事件。” “这样吗?”银时自言自语道。 “银时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听说你最近都是被派遣跟指定的咒术师出任务,感觉如何?”灰原兴冲冲问道,仿佛肩膀的尚疼痛都小了几分。 稍微回忆了一下任务,以及在眼前晃动的画面,银时另一个鼻孔不争气地流下了鼻血,他比了个拇指,由衷评价:“绝赞。” 七海:总觉得这家伙不是单纯地在评价任务。 “太好了,你们都在这里,有看到我吗?”说笑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医务室门口传来,似乎是跑步过来呼吸急促,但奇怪的是,总感觉语气很是不对劲。 房间里的几人看向来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夜蛾正道”手中拿着一个棉花山羊,戴着一副扁圆的的眼镜,脸上有了些稍稍安心的情绪。 眼神落在银时身上的夜蛾副校长:“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请几位务必帮个忙。” 银时仔细端详着这位的气质不太对劲的副校长,试探地叫了一声,“……眼镜是不是戴错了?” 七海与灰原面面相觑,算了头。 对方用无名指推了下突兀的眼镜,抱起手臂,脸色坚毅地比划了十分不符合副校长行事作风甚至很是崩坏人设的健美姿势,“没有戴错,因为是志村先生。”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解释后。 “所以,现在的这位‘夜蛾’其实承载着的是志村先生的灵魂?”灰原梳理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银时坐在灰原的病床边,来拉扯着自己的脸颊,像是要把自己从这梦境中唤醒一般:“开玩笑吧?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不觉得这个展开即视感太强了吗?等等……” 突然想起什么,银时逐渐缩小了自己。 “没有开玩笑,玩偶中的东西拥有的能力能通过接触交换灵魂,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还有这种事……”【绵羊·夜蛾】像是小黄人的声音,尖细站在【夜蛾·新八】肩膀上,抱着短短的手臂。 “临近咒灵多爆发期,而且高层密切关注着……”【绵羊·夜蛾】看向银时,“而且目前还不知那东西的目的,必须尽快将其控制,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众人在一种想笑但是又必须严肃面对这一突发事件的矛盾纠纷中。 银时突趁乱然自言自语:“怪、怪不得刚才见到的‘新八’气质不太对劲,原来是没有戴‘眼镜’啊,哈哈哈哈。” “在哪里?在哪里看到了的?!”【夜蛾·新八】激动地上前,“现在去追应该能追上!” “在校门口,不过不用担心,那只跟主人一样的暴力大胃王狗会吃光他所有的积蓄的,”银时握紧拳头,势在必得,脑海里则是车窗一闪而过的画面。 单手扬起刘海,变得过于整个人精神焕发,一瞬幻视成慵懒帅哥系,好在下一秒车后座张开一张巨大狗嘴,咬住了他的脑袋。 “你一脸鄙夷的表情是干什么?还有那明明是我存给姐姐的积蓄!”【夜蛾·新八】怒视着眼前这家伙,“有大事件要发生了!给我团结一些!” 第30章 追击嫌犯! 电视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主持人用十分标准的发音播报着新闻快讯, “市区一栋别墅因管道老化问题,发生意外爆炸,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厨房里是正在忙碌准备早饭的温婉身影,锅铲碰撞着, 让人身心极度放松。 热气腾腾的煎蛋和面包被吉原铲进了二人餐桌上, 放进了黑发小男孩的盘子里。 盯着最近喜欢上看新闻的儿子, 她无奈地温柔催促了一句:“顺平, 快点吃喽, 上学要迟到啦。” 眉宇间带着些忧郁的黑发小男孩立刻将视线从电视机上收回, 朝妈妈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 “你这孩子…如果有心事记得说出来,自从上次事故之后…”吉原将午餐便当塞进了顺平的书包里,有些担忧。 顺平犹豫踌躇了许久。 他很少编造谎话,这次情况是在特殊, “那个, 妈妈, 我今天想在朋友家过夜, 你、你今天可以不用来接我。” 吉野惊喜:“哦?你终于交到朋友了呀?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呀,也没准备一些礼物带去……自从转学到这边,我就很担心没办法适应…” “妈妈,”见母亲自顾自的说着,小顺平有些不忍心。 他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短袖短裤,坐在玄关换上鞋子:“用不着带礼物的…那个是因为我们现在关系很好, 我带了足够零花钱买点零食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 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哦,”吉野扶着侧脸, 面露忧虑,“因为你一直都很寂寞的样子,妈妈有些过于激动了……那路上注意安全。” 校车停在了门口。 顺平踏上了前往学校的校车,在一群小孩子欢笑打闹中,径直走最后一排,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下。 抱着书包将自己缩进角落。 距离抵达学校还有半个小时,校车还要到各个街道接学生。 车子很快驶进了顺平熟悉的街道,在一个熟悉的院子门口停下。 他尽可能把自己缩小,降低自己的存在。 那次事故后,他的生活依旧一如平常,无聊透顶,还是要继续忍受那些孩子王的欺负。 上来两个小孩时,身材一个瘦弱是那天意外事故与顺平一起被困的电影院的,另一个长得圆滚滚,跟在他身后。 车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为首的那小孩冲到最后一排,“是顺平欸!你还记得吧?今天要一起去壮太家玩的。” “记、记得,”顺平回答。 车子行驶起来。 稚嫩的童声传入耳中,“你可是壮太的最好的朋友啊,怎么一点不开心啊?” 不知为什么,让顺平有些干呕。 陌生的影子在眼前晃,仿佛有一只突兀眼球的恶魔攀附在这家伙的脑袋上。 顺平顿时撇开眼神。 眼前同学的半张脸上攀附着一只长着蝙蝠翅膀的诡异生物,如爬山虎的根系一般,长着密密麻麻的眼球,疯狂汲取着什么。 最大的那颗眼珠诡异地转动,停留在了顺平身上。 与稚嫩的童声重合。 “喂!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不说话啊?喂!看着我?” “…朋友…是朋友…?” 又是这样! 自从跟被他们骗去电影院冒险发生意外后,他时常会「看到」这些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如鬼魅一般,有时在学校角落、有时在巷道阴影中,无处不在,仿佛缠着他一个人的鬼怪—— 顺平突然激动起来,狠狠推开了眼前的男孩,“不是的!他才不是我的朋友!!” 他胸口疯狂地起伏喘息看向四周,揉着双眼。 行驶到十字路口时,校车司机突然踩下了刹车,车子里的小孩只有五六岁,没什么安全防范意识,即使戴着安全带还是被甩得乱七八糟。 顺平旁边这位更是因为没有系紧安全带,甩到了一边。 司机安抚着车子里的孩子,看向路中间的凹陷下去大坑,与坑底部的人影。 很是疑惑地看向高处,这人飞落下来的方向:“什么情况?” 顺平探着脑袋看向车前。 坑底的人爬了起来,撑开的伞下,下蹲缓冲的身影冒着热气,“你这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占用别人的身体?” “我有事要忙,”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男人从旁边的矮楼上跳落下来,手握锋利的长刀横对:“小鬼,不要挡路。” 这个时间段,路上车辆稀少,整个十字路口只有他一辆车。 校车司机感到情况不对劲,立刻拨通报警号码,将车子转了个方向。 “校车里都是小孩子。”灰原从一侧包抄上来提醒道。 他一边肩膀经过反转术式的治疗已经恢复如新。 “速战速决,”七海看向校车,果断地拔出咒具,承载咒具的盒子被丢到一边。 可恶。 顶着新八的脸…为什么这么帅。 银时打了个哈欠,“你的能力,是通过触碰强行互换灵魂,对吧?只要避免跟你接触——” 话音未落,【新八·内里是聪明】已经来到了银时面前,挥出了长刀。 银时立刻辨别出了对方的路数,闪身躲过,顺便用伞回击,双方滚到十字路口中央。 “还能用身体本来的能力啊,”银时迅速站起,要将人直接按下。 对方突然警觉,险险躲过银时的动作,不远处警笛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别动,”【新八·聪明】冷声道,他另一手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冰冷的枪口多准银时。 他仿佛受到刺激,呲着牙,仿佛听到了什么讨厌声音的恶犬,伸出手去要触碰到银时。 “银时!”七海简短提醒道。对手非咒灵,而且还用着辅助监督的身体,他无法帮上太多忙,只能在外围呼应。 “彼此彼此,”银时将伞口对准敌人,神奇的伞体立刻变成了口径一公分的大口径大炮,瞄准镜搭在银时眼前,“说,茄子。” 【新八·聪明】:…… 大炮和手枪,那个先打在对方身上,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于是沉默片刻后,果断扔掉了手枪,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银时上前一步,用伞甩出,将人抡飞了出去,滚到路口对面。 “新八——”银时立刻收了力,担心地看向那具新八的身体。 可这一行为正中对方下怀,从怀里丢出一枚烟雾弹后逃之夭夭。魔/蝎/小/说/m/o/x/i/e/x/s/.c/o/m 30-38 第31章 推翻咒术界!建立新霓虹(不是 “究竟是干什么的啊?”校车司机大叔握紧方向盘, 看着路面上那仿佛做梦一般的场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奇怪,竟然不是梦?” “别追了,”银时叫住追上去的七海和灰原, “他可能有意引我们过去, 在故意避开警务人员…” 说着, 一声提示音响起。 “……新的任务?”七海拿出有消息通知的提醒的手机。 翻开手机, 看到了邮箱消息里的紧急消息通知。 灰原握紧拳头, 平息了气息, 才凑过来,“协助前辈们,执行任务?” “任务细则保密?”银时也靠过来,一把大伞遮住三人头顶的光线,死鱼眼耷拉着, 映着七海屏幕上的文字, “不过那混蛋还没抓到哪, 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要紧的事?那两个人渣完全没问题的吧——” “啊, 我也收到了,”灰原拿出同样的任务通知,放在七海手边。 二人扭头看向银时。 银时身份的特殊性,他们没有发觉到一点点是不可能的,只是自从上次有关「冬雪」诅咒师组织的事故之后,来自高层管理的监督逐渐明显甚至堂而皇之,不想发觉都很困难。 指定术师进行任务, 不过是变相的监督手段。那些平常难以见到一面的强大术师, 前一秒是同伴,下一面就会变成冰冷残酷的刽子手吧。 “既然一时半会儿是抓不到这狡猾家伙了, 先回去吧,”银时挠着后脑勺,毫不在意同期复杂的表情,突然一转脸色坏笑着在两个同期耳边道,“就是得委屈夜蛾要暂时呆在他整天喜欢摆弄的那种玩偶里了。” 车子里。 顺平从车窗探出脑袋。 ——是那个人! ——让小孩子还他人情的厚脸皮高中生。 “嗨!”见那人要走,他招手大喊了一声。 银时沿着斑马线走到街边,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嗯?”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那小孩是哪家的,转身继续向前走,才突然想起来,“——哟!五个冰淇淋欠条君!” 可校车已经开动,司机几乎是逃似得,立刻避开地上的坑洞,驶离。 顺平只能失望地坐回位置上。 “认识的人吗?”灰原站在一辆银色的小电车旁边,朝银时招手。 七海负责在那出坑洞边放了一圈警示牌,“上次救的小学生?” “是啊,而且还越好以后要请我吃五个有三种口味的甜筒冰淇淋当谢礼的,”银时拿起头盔,戴在头上,坐上了小电车。 “真的假的?”灰原面露疑惑。 这辆车子后轮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银”汉字。 三人略显局促地拥挤着坐在小电车上,这种状态完全违反了交通安全法规,因此必须在那警车抵达前离开现场。 “当然是真的,我是那种会欺骗小孩的大人吗?”银时凭借超强的接近400集的车技,非常平稳地开车上路了。 七海&灰原:感觉跟那种人没什么区别。 东京说大不大,说小也就那么大,加上小电车很给力,很快三人回到了高专。 这场长达3天的寻找灵魂转换罪犯的秘密任务,暂时宣告失败。 夜蛾,不,应该说已经主线习惯了夜蛾身体的新八君已经在等候着了. 为动画贡献了问题儿童后仰前倾名场面的二位,走在前往「星浆体」的任务路上。 “夜蛾的语气一直是那样吗?”五条从自动贩卖机里购了一罐冰镇可乐。 “总感觉他最近不太对劲啊。” “这项任务…”夏油走在前面,双手插兜,有些百无聊赖,“别管夜蛾了,先确保「星浆体」小姐的安危——” 【嘭——!!】 高楼之上,发生剧烈爆炸,顿时浓烟滚滚。 “欸?那地方——” 二人对视一瞬,反应迅速地释放了术式。 在混乱邪恶教会的围堵与各类莫干头二流咒术师追劫下,二人轻而易举地成功救下了名为天内理子的「星浆体」. 说回银时这边。 灰原与七海已经被派去协助两位前辈,听说去了海边,还坐了飞机,看到了泳装美女。 当然最后一个,是银时自己的想象。 这趟旅程,不像是保护重要的人,倒像是临终人士任性要求的最后关怀。 “所以,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这个季节到这里的机票和难买的不知道吗?”土方摆着臭脸,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大片甜点,“小心吃成糖尿病,混蛋小鬼。” “我可是好不容易甩掉身后的苍蝇和老鼠啊,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已经相当不错了,”银时穿着一身泳衣,捏着勺子,“夜兔族,不会糖尿病,懂?”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正事,找我做什么?”土方叼着未点燃的烟,把那些甜点推开到一边,要掀翻了桌子的架势:“而且这里哪里隐蔽了!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隐蔽可言了!” 他们正在挂着招牌千万少女打卡点,超大分量草莓芭菲店里,人来人往,没有丝毫隐私可言。 “你们新引入了一批特殊警犬吧,”银时埋下脑袋,快速吃完面前的甜点,“「因幡聪明」这个名字,耳熟吗?” “这是组内机密——”土方抱着手臂,向服务员要了杯糖分很低的饮料,才略带些惊讶的语气:“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 “他之前被意外带进了高专,”银时单手托着下巴,看向明亮的窗外,囫囵吃下最后的千层蛋糕后,“现在不知道带着新八的身体逃窜到什么地方去了——” 土方深色微动。 说着,银时擦了擦嘴角,“我来告知你这件事,以多串君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欸?那里还有一只老鼠跟着,得去处理一下啊。” “给我叫土方先生!”土方斥道,他瞳孔骤缩,“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目前只有高专的几个学生,那位副校长没有声张,”银时压低声调,气氛一下子低沉起来,“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土方纠结着,皱紧眉头。 银时毫无保留说出了自己所调查出的实情,“他多年前是一只警犬对吧,「灵魂」体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他的能力,可以通过接触强制更换容器中灵魂……大概因为一些不能言说的事件,带领一众狗众公开反抗,为了控制他,警察组织将其□□收押,但最终也没能将其——” “这些,你从哪里打听到的?” 怪不得受定春喜欢。狗狗相吸啊。 见对方如临大敌,银时缓缓道:“猜的。” 土方压紧牙:“你这——” 银时若有所思,“不过,这件事足够算是你同行的那帮税金小偷的把柄吧。当然,为了维护同事声誉,土方先生也会答应一些不合理的请求的对吧。” 土方看向这个有些陌生但又十分熟悉的混账家伙,嗤笑一声:“威胁公务人员,是要判处罪行的。” 银时眨巴着双眼:“总之,公务员先生,先把那只老鼠和甜点账单处理掉,再说定罪的事吧。” 结完账后,二人站在光线昏暗的小巷里。 旁边是被封住嘴巴蒙住双眼的「老鼠」被几名特调组人员制伏按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审问发现,这是一只为了赏金铤而走险的「老鼠」。 银时单肩扛着沉重的大伞。 这段时间被来自咒术界高层的监视、被暗网的悬赏通告诱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监视的视线无时无刻寻找着他露出半分马脚、那些为了钱趋之若鹜的混账则在暗地里捅冷刀子。几乎没有给银时消歇过一口气。 银时摊牌道:“我想知道,你们推翻咒术界的计划推进到哪一步了。” 第32章 五条银时!(? “悟——!” 耳边夏油的声音有几分绝望的冰冷。 鲜红颜色的鸟居下, 密林中,被短刀捅穿小腹的人的表情凝固,眼前,被召唤出来前来救援的巨型肉虫咒灵的动作, 也缓慢了几分。 顷刻间, 原本因为顺利抵达高专而松懈的神经立刻绷紧, 场面变得极度紧张起来。 被扎穿了小腹的银色短发少年睁大双眼, 脑海中拼命运转着。 ——诸如「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专?」「悬赏不是已经撤销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刺杀者?」亦或是「这家伙没有咒力, 完全没有察觉」的懊悔。 不, 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对「悟」这个名字都慢了半拍,反应了足足半秒。 【五条悟】嘴角留下血来,动作迅速地挣脱开拿把刀来,很是狼狈地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来,“……别、别管我, 带上那两个小姑娘, 先走!” ——怎么回事? 回到高专后跟坂田碰面寒暄了一句之后, 悟就变得有几分古怪。 “你不是「悟」, 你究竟是——”夏油笃定道。 但还是命咒灵挡在同行四人身前,眼神转到身后捂着受伤腹部的挚友身上。 “没时间解释了,”【五条悟】推开夏油,“立刻离开这里!” 不要妨碍我,用人气后辈的能力开个炫酷大招。 情况紧急,夏油还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位挚友,立刻带上理子二人先行离开, “请小心。” 肉虫咒灵被长刀贯穿, 撕扯,随后钻出来一个浑身污垢的黑发男人。 他嘴角带着刀疤伤痕, 身上缠绕着一只黑紫色的咒灵,肩扛着把价值不菲的咒具,站在鸟居之上,俯视着【五条悟】。 “「星浆体」不在了?还以为刚才能直接干掉你的……看来我有些退步了。”一脸只是疏于锻炼身上肌肉一般,很是烦恼的表情。 “干掉?”【五条悟】扣着鼻孔,丢掉了鼻梁上的漆黑墨镜,从身后拿出一把浅色的油纸伞打开,笼罩下一片阴影。 逐渐染上血色的眼瞳盯视高处,“在说什么呢?只会在背后捅刀子的混蛋。” 气息、长相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气质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违和? 刚刚改姓为伏黑的男人皱眉:五条家的「六眼」小鬼,竟然被教导成了这样……? “还真是令人讨厌的声音,”五条,但内核是那个号称「所有动漫银发帅气男角色都是本人」的坂田银时,裂开一副残忍的笑。 “没有在眼睛上缠绷带的矮杉,真是令人不习惯啊!”话音未落,抡起伞来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感觉这家伙突然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他……刚才的伤口似乎开始愈合了——这家伙,信息之外的反转术式吗?! 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这种要命的任务,必须让委托人加钱啊。 “欸?竟然躲开了?”【五条*银时】站在地面被生生捶打出来的凹陷下去的大坑中,用带血几斤露出骨头的手眺望高处屋檐上的人,“很谨慎嘛,像老鼠一样。” ——又是隐藏的术式信息?不,按照那个受伤程度,是肉//体生生捶打出的,那种自虐式的力度完全不会痛的吗? 明明按计划削弱了他,竟然还有隐藏的底牌在。 啧。难办了啊。 “男人跟男人的战斗,不要随便转移注意力啊,会被占了上风,压到在地的,”银时顶着五条的一张脸,爆发的力量冲开了木制的建筑,木质劈折的碎屑将他身上割出细小的伤口,血淋淋地来到了敌人面前。 “——小鬼,”对面那位跟自己从小的死党一个声优的健壮男人举起了双手,闪身躲在远处密林中一颗大树之上。 蹲坐在树杈上,嘴角勾起一起尽在掌握之中的弧度,打断了战斗,“我可从不做没有完全准备的委托。” “怕死的话就直说啦,又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银时抬起一只手,朝远处那位竖起了大拇指,“当然,趁这个机会稍微科普一下……法师近战是拿不到好处的,一定要远距离精准打击——” 顺转术式「苍」。 威力巨大的术式形成一阵强大的能量流,眨眼间爆发了出去,所经过之处鸟兽尽散,树木与土地都遭到巨大破坏,形成圆柱形的能量流灼伤状。 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不速之客,银时转身重新打开了伞,点点头,很是欣慰自己的杰作。 吹了个轻浮的口哨,单手叉腰,“哦哦,还有一件事,屏幕前的年轻术师们要记住哟,发动术式并不需要喊出羞耻的必杀技名字,前摇太长,伤害会大幅度降低的。” 身上缠绕着咒灵的男人躲在被摧毁的半颗树后,漆黑的眼珠紧紧盯着远处的身影。 五条家那群固守成规的老东西不会这么教导得来不易的「六眼」的。 所以这家伙不是那个在孩童时就能察觉到我的天才术师混蛋,至少“灵魂”不是。 他捂着受伤流血的手臂,迅速换了位置,放出事先准备好的大群蝇头咒灵。 「灵魂」?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会有这种可能吗?他自嘲地嗤笑一声。 银时三两下祓除了一群小型咒灵,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寻找这人的身影。 土方给的情报没错的话,这人一定知道当年有关「母亲」之死的线索。 让我们把进度条往前拖,回到早些时间,了解一下,这一情景发生的前因。 ——两天前。 【话外音:两天前是?(手忙脚乱)这拖得有点太靠前了吧!不应该拉到昨天跟税金小偷充满暗示、信息量爆炸的对话画面吗!? 而且这个时候,阿银我正在帅气地对敌呢!给我把进度条拉回去啊——喂!】 两天前。 在小学门口蹲点的银时揽住两个小学生的肩膀,两个正在分享一包薯片的小男孩被他拖到了巷子里。 身材胖乎乎的小男孩,吸着鼻子,终于想起了眼前人,“你!你是电影院那个人渣高中生!” “哟,又见面了,?*? 霸凌别人的垃圾小学生,”银时顺手捏碎了二人肩头附着着的咒灵,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压低声音恐吓,“经常做坏事的小鬼是会被邪恶诅咒师诅咒的。” 两个小孩子都见过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怖,顿时哆嗦了一下。 银时伸手从二人拿着的薯片中掏出几片放到自己嘴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吧?监控里有拍到,他跟你们有搭话。” 照片里是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戴着椭圆的无框眼镜,黑色短发,放在人群中几乎找不到记忆点。 “他、他他他……是谁?完全没印象……”两个小学生战战兢兢靠在等身的垃圾桶边,脸上挂着泪与鼻涕。 银时靠在墙边,抱着手臂思考。 这个城市就这么大,那个占着新八身体的警犬灵体究竟要到哪里去?到处乱窜毫无规律可循,每次都差一点,就是抓不住他—— 下次见到,一定要喂一大块充满充满毒性的巧克力啊! 【画外音:不要把阿银的邪恶内心话都写出来啊!!(抱头)会被WFPA找上门来的!!】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稚嫩的却又冷静的声音从巷子另一边传来。 又想被揍了吗? 【画外音:欸?这小孩当时拉着臭脸,原来内心戏是这样的吗?】 “——伏黑老大?!”胖乎乎的小男孩惊喜的睁大眼睛。 “你是在教训他们?”那姓伏黑的小男孩看向银时。 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黑色的眼珠表达的情绪不想是他这个年纪,一头硬而炸毛的黑发让银时瞬间就记住了。 【画外音: (陌生的声音)该说这个国家可悲吗?从小学就有霸凌现象,搞小团体。啧啧。 打住啊喂!任何上升到国家的事都是敏感话题!!】 “教训了,你要怎样?”银时蹲下身来,打着的伞后仰过去,露出肩膀上耷拉着的一条缠绕着红线的银色辫子。 捏起一片薯片放在口中,“要帮他们当出头鸟吗?小鬼?” “就是他!伏黑老大!每次都欺负我们的兄弟!快给他一点教训!!” “吵死了,”说着他朝银时走了过来,“我知道怎么做。” 银时看向他胸口的名牌,不知不觉读出了这跟自己蹲下来差不多高的小孩的名字,“伏黑…惠?看不出来…你这个样子竟然是女孩子吗? 女孩子就要稍微可爱一点呀,怎么能学那群混账高年级搞老大帮派——” 【画外音:啊啊啊——不要看了(试图捂住屏幕)谁都有跟小学生打架输了时候吧!而且我没有真的输,只是让着小孩子,毕竟小孩的自尊如琉璃一般脆弱啊,必须要有所牺牲才能呵护住啊——】 省略过程。 银时顶着着受伤的脸颊,按住了这个仿佛海胆头的小朋友的双手。 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先生吗?这里有个跟家人走散的小孩子…麻烦帮他找到家人……啊不用了…啊?为什么不用了? 因为有位阴魂不散的警察先生已经赶到了呢。” “那所学校的必修课程里还有单手欺负小学生吗?很有趣呢,”身穿一身特调组制服的栗发青年一手插兜,走进小巷,棕红的眼睛露出惊讶兴奋的表情。 “收收你那随处散发的S属性吧,”银时扶着额头。 “放开我,”被按住的小伏黑挣扎了两下。 “抱歉了啦,”银时夹着嗓子,“听着这个名字刻板印象发作了一下…而且你趁着我没防备也打到我了多吧!咱们彼此彼此?” 伏黑认可地点点头,被放开后乖巧地站到一旁。 “老板……啊不,坂田同学,你已经在外面追查了三天三夜了吧?再不出现在那所学校的监视范围内的话会被判处死刑的哦。” 总悟没有看一旁的小学生,只是颇为为难地冲银时抱怨,“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调查什么,那个暴食暴力女也到处横冲直撞,总是这么擅自行动,我们很难办的说。” “你们有什么计划不成?”银时扣着鼻孔,弹飞指甲上被扣出来的东西,摆摆手,“算了,大人物的事与我无关。”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在调查的事你们应该能帮上忙。”. 时间回到一天前。 跟特调组副长秘密谈话结束后,银时穿着休闲沙滩裤,光着上身冲上了海滩。 腰上套着租来的小黄鸭游泳圈,戴着墨镜,在人群中嬉水。 他打着伞,在一圈曼妙的身姿中转悠,忍不住鼻血流了下来…… 【画外音:这一点就不要那么详细介绍了吧!】 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银时悄然上前,不经意间抓住了那人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块准备好的黑色巧克力塞进了对方嘴里。 那顶着新八脸的聪明立刻起身,但还是吃下去了一块巧克力。 众所周知,犬类对巧克力的抵抗发自灵魂。 于是很是顺利的在特调组强大的执行力与信息网络帮助下,并成功抓获了这只警犬。 【画外音: (陌生的声音)并没有,那群无能之辈只会奸诈耍滑!没有想到我还可以双灵魂一体—— 不要突然跑出来,记住我们的约定,等会结束战斗就给我恢复原状!!】 第33章 带走「星浆体」的罪名由我来背负。 【画外音: (陌生的声音)又不全是我的错。(小声嘟囔)在这个缝合的世界观的设定里, 我也拿自己的能力无能为力啊。啧。完全就是一个工具灵,我还没抱怨呢。】 【无能为力也给我好好想想办法!不管怎样你都吃过公务员牌狗粮吧!现在这种情况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来保护好无辜市民! 另外阿银我可不想余生都驾驶「五条悟」号的躯体过日子……欸——好像也不是不行(坏笑地尝试摆出一些自认为很帅但是上不了台面的表情和姿势)】 【(陌生的声音)等打败这个家伙,找回我最初的容器……(不耐烦的语气)我为什么要跟强行喂我巧克力的人合作还要解释这些。喂,再回忆下去, 那个家伙已经跑掉了哦。】 结束回忆的【五条*银时】站在空旷的林木中, 树林茂密在眼前旋转。 “不见了, 气息也消失了…?不, 从一开始就没「看到」咒力的气息……”【五条】突然紧闭了双眼, 但四周信息还在一股脑往脑子里塞, 仿佛电子信号中断后的嘶鸣。 还是得早点换回自己的身体啊,照这个接收信息处理信息的效率,要不是阿银我早些理解了那个什么反转术式,还自我意志力强大无比,能立刻自我修复, 不然脑子恐怕都要爆炸个几次了。 ——不过, 不得不说, 作为Jump漫的后辈角色, 这些设定还真是花哨地强大喂。 体内另一个声音:“建议穷寇莫追。” “我不是已经在找回去的路了吗,”银时蹲在树杈高处,但还是不死心地查看着那袭击者的踪迹。 很遗憾。那袭击者确实已经逃之夭夭。 “可恶!混蛋!下次见到,一定宰了你哦!” 在高处跳跃前行的银时突然在古老建筑的屋顶停下脚步,掀起几片屋脊的瓦片刹停下来。 体内的另一个声音:“怎么?有什么发现?” “感觉……”银时抹去手臂上已经干涸的鲜血,白色衬衫在高处风中猎猎,故作神秘, “那个屑屑的表情好像。” 体内的声音:“?” 银时没有说出口来, 多天前偶遇到的那名姓伏黑的小孩。 不不不不,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不然写这种剧本的漫画家恶意也太大了些…但是、但是最近的Jump好像都好这口走向, 什么好挚友背道而驰、父子亲人相杀什么—— 所以说,银他妈的含金量啊还在上升。 体内的另一个声音:虽然很不想担任吐槽役,但是你们那本漫画的刀子也不少啊哥们。 一处幽深的秘境仿佛在眼前低语,纵深的隧道通向一处地下深处的迷宫。 银时远远看到了自己,准确说是银时自己的身体,正站在夏油旁边,似乎正在跟那中学生说着什么。 众人听到了脚步声,一齐警惕地转身看了过来。 见打断了煽情的情节,【五条*银时】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咳咳,那个什么…那个暗中动手脚的幕后黑色已经逃走了——” 待气氛稍有放下,【五条】:“机会难得,几位既然打算忤逆那群有权有势的老家伙的意思,执意拯救这位、呃、这位少女于水火,应该考虑过后果并且做好善后的计划吧。” 他抱着手臂,第一次视线上可以俯视这二位所谓的二年级前辈还有些不习惯。 善后事宜? 夏油垂头沉思,不应该先解决现在你们这个状态的问题吗……? 【银时】眨了下来自天外的蓝的眼睛,摆摆手,“这种事情当然——完全没有想过。” “啊?没有?刚刚一脸自信就任由它换了身体的闹哪样啊?!要不是阿银我先发现那垃圾的阴暗计中计,加上情况紧急——” “啊?耳朵边怎么一直有叽叽喳喳的声音?”【银时】掏着耳朵,像是不经意地提问,“用了最强的身体,你也没能把他杀掉吧?” “姑且放了他一命,为了让「五条悟」猎人在后半生追杀你到宇宙终结。做好逃亡天涯的准备吧,混蛋。”【五条】指责着这顶着自己那张脸也可以帅到惨绝人寰的家伙,不满达到了顶点。 “真的换了灵魂哎,性格完全不一样了,还以为是骗人的说辞,”天内理子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不愿安于安排的决定,抹掉眼角的泪水,站在二人身侧左右看着俩人。 【五条】轻轻拍开她:“谁要在他身体里啊。” 【银时】脸上浮现一副非人感极强的笑容:“怪不得那群烂橘子那么防备,原来这身体里有将这种程度的能力压制着——” 说着【银时】脸颊和手臂上爬上来一行行细小的符文,那双仿佛蓝色燃料般的蓝色眼睛与血色混合,呈现幽深的紫色。 【五条】立刻上前捂住自己的嘴,从【银时】怀里掏出一只绵羊玩偶,朝身体里那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喊道:“快给我发动能力!给我换回来!!” 理子被眼疾手快的夏油拉开,就见二人身旁展开一阵威力不小的场,紧接着力场正中心的二人像是木偶断线一般,噼里啪啦瘫倒一地。 事后还是夏油凭一己之力把四个人带出了地底深宫,在远离咒术高专的地方,一处隐秘的建筑中安顿下二人。 夏油视线在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上扫过,颇为无奈,“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有想重新构建世界观的想法了。” “只是短时间内交换「灵魂」的后遗症……你这是什么表情?”小绵羊玩偶站在木地板上,仰头看着这个扎着丸子头,还留着一小缕怪刘海的高中生。 “我明白,悟如果拒绝,你也不会得逞,”夏油摇了摇头,盘腿坐在一张低矮的木桌前。 小绵羊玩偶耸耸肩,爬上桌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香袅袅,雾气弥散。 夏油却静不下心来。 ……理子安排到了我家乡老家,暂时是安全的。现在最紧要的必须考虑的一件事是「放走」或者说「带走」了重要的「星浆体」的罪名需由谁来担任。 第34章 山羊狱友。 锁链撞击着水泥地面, 一群身穿监狱囚服的罪犯趴在警戒围栏边。 或是眯着眼危险得冷着一张脸抱着长满结实肌肉手臂,或是试图挑衅围栏边的狱警,轻浮放肆地吹着口哨。 一名身穿狱警服装的类似狱警的家伙提起棍子,脑袋上的红色指示灯亮起, 提起敲打围栏以示警戒。 “安静。”它声音平静, 带着些上位者的冷傲。 之所以说是「类似」狱警, 主要因为这些狱警, 脑袋上和身体都由机械组成, 脑袋更是被塑造成了热水壶的怪异模样, 只是站在那里外表一副热心肠很好欺负的模样。 但效果出奇的好。 很快围栏里那群社会渣滓不再有闹事的心思,纷纷低下脑袋只有眼神瞥向新开进来这片水中监牢的大巴。 一队身穿着亮眼橘红囚服的新囚犯从防护严密的大巴上走下来,他们间隔距离均匀,四处被热水壶狱警们把关,囚犯们都低着头缩着肩膀不敢有半分逾越的举动。 这秩序井然被一个银发脑袋的家伙打破。 银时站在大巴下客的台阶上, 长长的银发被潦草的束在背后, 双手双脚上都戴着镣铐, 被刺眼的日光照着, 两只眼睛眯起还有些不适应。 他停顿了2秒,观察着即将进入的围栏,脸上有几分厌恶,不过更多的是冷静。 笑话。 阿银也算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了。 江户时代的监狱几乎蹲了一遍,被称为监狱看守所资深体验专家也不为过。 “……走快些!”负责核实身份的狱警迟疑了片刻,扫描着这张死气沉沉的脸。 “马不停蹄地正在走了!”银时迅速跟上前一个狱友。 【你那所谓的身体真的会被藏在这种地方?】即使戴着沉重的镣铐,也没能阻挡银时扣挖鼻孔。 【当然。不仅是我的身体, 似乎还有那所学校正在回收的危险存在, 你也算有所收获,不亏。】 银时耷拉着眼皮、死鱼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那所学校?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些老家伙的视线步步紧逼, 应该很快就会下令,处理掉我这颗沙子。不然你以为阿银是免费劳动力,随随便便就跟你闯进这种能罪恶滋生的挠不拉屎的地方? 帮他们做事…还不如跟那个中二病狂魔一起毁灭世界嘞。】 【因为与你一起的那名高中生叛逃了?你也太胆小怕事了吧兄弟。】 银时再次被检查了随身物品,随后被推进一个已经有了一名罪犯的单间,【虽然跟那个怪刘海眯眯眼的家伙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他绝不是叛逃,至少主观上没有动机——】 牢狱单间里是火车上下那般窄小的上下床铺,下铺坐着一只身材娇小,两条腿行走的山羊,见状朝银时挥动着黑色的羊蹄,“老夫在这里向你问好。” 银时愣了一秒,立刻拉住还没完全关闭的监牢,大声喊道:“哇啊啊啊——是一头山羊!!狱警大哥喂!这间住着一头山羊喂!!” “混账!好大的力气!快放手!”警棍狠狠敲了一下银时的手背,让他被迫放手,牢门才得以关闭。 “他也是犯人!给我好好相处!”稀少的几个人类狱警恶狠狠警告他。 银时挠着后脑,“抱歉,太长时间没见过天人了,差点以为地球山羊会说话了,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羊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天人是何?老夫土生土长于霓虹,第一次听说,”山羊彬彬有礼地问道。 “一群不重要的入侵混蛋罢了,”银时摆摆手,“那个请问阁下是?” “唐·巴伦蒂诺,幸会,”山羊出乎意料地绅士,用羊蹄跟银时握手。 “哦——”银时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有些卡壳地回介绍:“银时……五条银时。” 这个编造的身份名子实在拗口。 在银时体内的那个另一个灵魂觉察到他情绪不对劲:【不要做多余的事。】 银时压制住这个自己身体里乱窜的灵魂:“让我猜猜,因为走私巨大石块,拐带少女进来的?” 【这可不是多余的事!】银时在心里抗议。 山羊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了话题,“这种监牢关着走私、拐带的罪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些吧。” 山羊压低声音,烟枪嗓音在银时耳边回荡:“老夫与小友一见如故,提点些你,不要试图反抗那些家伙。” 代表魔鬼的黄色眼瞳瞥向牢笼外走过的西装革履的「狱警」。 银时敏锐地注意到一些犯人烫伤的额头与手臂。 这地方就是一个大型施虐中心,这里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更没有尊严可言。 “好的好的,多谢提醒,”银时答应着点点头。 但他可是来找不同寻常的东西的,不搞事情怎么趁乱去打听消息。 身体的灵魂抗议。【那不是东西,是爷的身体,谢谢。】 由于银时一队人是新囚犯,第一天没有进行苦力劳动,吃完晚饭就被关回了监牢中。 半夜,银时听到监狱门打开的声响。 “他是老夫的朋友,”是山羊的声音。 “这家伙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打一顿认识认识,我们也能当当他的朋友,”尖细的声音推开了山羊,“想替人出头吗,臭山羊?” 这几个家伙很明显买通了那些高冷的狱警,这么大动静都没有引起警戒。 银时坐在上铺,垂眸看向床下。 “你们要跟我做朋友吗?真好啊,这种地方。”他眨着眼睛,很是天真的语气。 “你这混蛋!看不起谁吗!”为首的男人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囚服没了袖子,光着手臂纹着大片的龙蛇虎豹,刻板印象中的恶人,身旁跟着的是一个瘦高声音尖细的男人。 他举着拳头,上来就要把银时拉下床。 银时顺时接过那只手,握手摇晃,“真是感动,「混蛋」这个名次在我们组里可是非常可爱的称呼。” 说着,他手中用力将床边近两米的壮硕囚犯拉近前来,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了一块红砖在对方脑袋上狠狠一敲,砖块顿时四分五裂。 银时仍旧耐心又充满了热情地解释,“顺带一提,这也是我们组里待人的最高礼节。” 房间里黑暗,壮硕如一头牛的莽汉捂着汩汩冒血的光头,不死心地捻着血迹在鼻息间闻了下,“给我杀了他!!” “老大——唔!” 银时立刻跳下床来,三下五除二打晕了进来的两人,扔出了门外。 “他们、他们明天恐怕会变本加厉,”山羊一只蹄子搭在牢门上,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向银时。 血红眼瞳,长发飘扬,如鬼魅一般。 双眼一眨,又没了那种可怖的氛围,“尽管来呗。”银时弹掉了鼻孔里抠出来的不明物。 “喂,山羊,透个底儿,会有人来救你吧。”银时蹲下身来,笑得几分灿烂,脸颊上的一抹血痕平添了几分残忍,“不过这么安稳自保受欺下去也不是个头。” “阁下什么意思?”山羊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近银时面前。 “意思是,我可以保护你,之后,救你的人顺便把我也带出去,这样,”银时用两只手的两根手指当做两人,比划着二人逃出生天的美好结局。 “……老夫,”山羊刚想说话,门外就来了狱警,见到超出时间段出现在了门外的罪犯。 两声恐怖的惨叫响彻了整座监狱。 被热水烫晕过去的两名囚犯被扔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中一名热水壶脑袋狱警在银时的监牢门口停下,沸水蒸腾,“安静。” 银时点头哈腰极尽了窝囊社畜的模样。 山羊点点头,立刻扑上床去。刚刚那个混沌邪恶差点把老夫的话套走的垃圾去哪里了?! 第35章 -11层的都市恐怖传说 【完全没办法去找你的身体啊, 而且一直被热水壶头盯着,真让人不爽。】银时心道,内心吐槽地同时不忘手里凿挖石块的苦力工作,凿子在石块上碰撞出火星。 明明两天前他还是一个无所事事, 自由自在、至少是在被监视的情况下相对自由自在的臭屁男高, 眨眼间变成了必须平均最低8小时义务劳动改造的罪犯。 几乎能想象到, 家里那个颇有些老古董想法的老爷子知道这些, 会怎么大发雷霆了。 银时协助着工友山羊敲碎了两块坚硬的石头, 颇有些不爽地心情都挂在了脸上:刚刚说的是几天前?两天?excuse 咩——?? 这本小说的作者明明已经断更了十几天, 舍四进五就是半个月,半年!不!是悲哀的一生!!真是厚脸皮,说什么两天?把观众当傻子吗! 一定是在过大年吃饱喝足地躺在太阳底下,脑子打结没灵感了,打算完全撒手不管阿银死活了吧。混蛋。 一名罕见的人类狱警扶了下帽檐, 在一旁没好气地提醒着银时:“7013!不要发呆!”随即亮出了手中的电击棍用于恐吓。 没办法被关到这所监狱的人不是法外狂徒就是变态恶魔, 没有武器, 是个人都会发怵。 “好的, 好滴,”银时回神,看了眼那名狱警警官的肩头。 这位年轻警官感觉不太对劲呢。 银时立刻挪开了视线,挥动着凿石头的凿子,顺便擦掉一脸汗珠。 一直默不作声的山羊舍友拉了下银时的囚服裤脚,“下一次你再有不正常的举动,会被射穿脑袋的哟。” 劳动处四周的高墙上, 冰冷的枪口被阳光照得刺眼。 银时一本正经地嫌弃:“咦——我可没有口攻鸡性那么强的东西的兴趣。” 山羊脑袋上满是黑线:……………… 这人真的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吗?不, 就是因为这么口无遮拦才会被送进来关在这种地方吧!! 话说可以申请换舍友吗?这种玩意绝不能带出监狱,会污染到小孩子纯洁稚嫩的心灵的。 刚刚警示过银时的年轻的狱警二十多岁的年纪, 一身正装,边走边拍掉崭新的靴子鞋面上沾染的些微灰尘,嫌弃地站到一边跟同行的同伴抱怨:“这些社会蟑螂,真是肮脏,不如一起全都处理掉的好,省得还要消耗这么多物力人力。” 这所监狱唯二的另一名就显得干练许多,虽然是差不多的年纪,至少表情动作相比于前面那位从容许多,他整理着帽子,“哈哈,为我们的国家过早取消死刑而失望吗?……不过…”他压低声音,凑到同伴的耳边。 “也不会让他们呼吸这片自由的空气,于蓝天之下太长时间了。” “这是什么意思?死刑确实取消,但私刑……” “哎呀,意思就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在这位略有些洁癖的同伴睁大双眼震惊的眼神下,拍了拍他的肩头,颇为骄傲地解释:“悠纪,你是新来的,见识到那些大人物的手段后,你就会明白的。” “他们甚至可以掌握这个国家的生死,更何况是这些…呃…猪猡。” “…那些大人的游戏?我多少听说过一些,”说着相川悠纪从衣服中拿出白色手帕,捂着嘴角,不知为何看着这些囚犯身上的橙色囚服,仿佛真的看到了宰砍成大块的肉块,顿时有些恶心。 但他的同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反而颇有些向往地说起那个神秘的「负十一层」,“还记得禁止进入的负十一层吗?那里的大人,会处理干净这一切的。” “据说、据说那里存放着一些十分危险的邪恶存在?被谣传成踏入其中的人都会被啃食殆尽……但那,不是传说吗?”相川悠纪有些懊悔自己开启这个话题。 他烦厌地将视线转到远处,转移话题地盯上了又停下了动作的那名年纪不大的囚犯。 他语气有些不快,准备把郁闷全都撒在银时身上,“7013!你在做什么?!” 银时摆摆手,嘲讽地看向不远处,那是昨晚偷袭自己的二人组,身上的烫伤清晰可见,却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银时脸上挂着笑:“没什么呢,只是昨晚睡着梦游,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有些抽筋发肿,长官。” 仿佛被创造出来的战争机器,夜兔的耳朵同样敏锐,将这二位的闲谈收入耳中:【听见了吧,负十一层?这种地方,听起来像是神神叨叨的三流都市传说欸。】 另一道灵魂的声音同一时间传进银时耳中:【记忆中似乎确实有-11层的存在,所以调查地方应该没错。】 “不要耍小聪明,立刻低头认真干活!”悠纪举起电击棍,上前走了两步一脸怒气威吓。 身后的同伴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还需要锻炼锻炼啊。 银时眼瞳中则是映照出了完全不同的画面。 【这二位长着个炮灰脸蛋的家伙都恶疾缠身呢。】 在蓝色的瞳孔中映照的画面,这监狱的阴暗缝隙角落、潮湿处、秉公巡查的机械身旁,当然包括这二位稀有的人类狱警的肩膀上,都盘踞着或大或小形状诡异的咒灵。 负面情绪滋生咒灵,更何况是这种万恶丛生的监狱里,没有二次变态发育成特级以上的咒灵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只是比起银时所见的咒灵,这个总是动不动拿棍子威吓囚犯的狱警小哥肩头身上缠绕着的咒灵都人为的产生的。 确切地说,他们被人诅咒了。 当然这地方,这种凶人的警官被犯人诅咒当然常见,银时只是在侧耳打听消息地同时注意了这家伙的身上的咒灵。 不过这人有些奇怪之处就在,被咒灵缠上的时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和力气。 “回收工具,午饭时间,”机械合成的男声从这区域边角的扩音器发出,一经此声所有人都将工具交给热水壶头的狱警手中,拍成两队,离开凿石场地。 “走吧,悠纪出岛喝两杯?嗨呀这里有这些铁皮疙瘩,这么热的天气,用不着我们总是盯着的,过两天换班的人到了,就可以休息个爽了。” 悠纪活动着手臂。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适应海风气息,这些天他的关节总是酸痛得难受,有些木讷地答应着,“好的。” 午饭不丰盛,更贴近现实来说,这些糊状的东西被打进狗盆里端到眼前,狗子都不会理一下。 银时拿着勺子搅和了一下这份卖相极为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恶心的午餐,捂着嘴巴干呕一声。 【吃这种东西还不如饿死算了。】银时跟在名为巴伦蒂诺的山羊身后,心如死灰。 队伍一直拥挤着向前走,能坐下用餐的位置因此十分紧张,银时一步没有跟上,就被三个身材魁梧的肌肉男拦住了去路。 “新来的?听说你昨晚把大哥派去打招呼的朋友揍了一顿?”三人身上纹着骷髅头,一身夸张的肌肉把囚服背心绷紧,橙红色的囚服栓系在腰上,看起来全都是来找银时算账的气势汹汹架势。 在这么一群大骨架的莫干头的怪咖里,乖乖穿好衣服的银时显得格格不入。 他仰头看向对方,死鱼眼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果然。没办法置身事外啊。要把他们都打一顿?事情闹大会被关到小黑屋里反省的啊。银时用力挠着脑袋,很是纠结。 “几位,他是和我一起的,不会打扰用餐,”山羊站在三人的脚边,显得更加小巧无力。 一脚将山羊踢到了用餐区的桌子底下,“滚开,臭山羊,我们要找的是这家伙,不要多管闲事!” 四周吃午饭的囚犯见状明哲保身地退避三舍,甚至连眼神都不敢都停留在隐身身上,生怕被那位“老大”一声令下,第二天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问你话呢!混蛋!” 银时将山羊拉到自己身后,眼神瞟向不远处无动于衷的机器狱警们,“听到了听到了。但是,是他们不长眼睛撞在了砖块上啊。”他的语气也颇为无奈。 “而且要招待客人,怎么也得亲自到来,带些伴手礼吧?他们半夜到访,还未通报姓名,会被误伤也是必然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 成功挑起事端一群人蜂拥着,围绕一前两后上来就要抓住银时的衣领。 银时微微欠身躲了过去,反过来手腕抓住那只有力的手用力扇向身后的二人。 “啪!”的两声,响亮的耳光,震惊了整个用餐区的囚犯。 这三位可是那位老大手下颇为厉害的打手,这么做这家伙一定会被报复,哪天就会死在那个厕所坑里的。 银时领起身高不超过一米的山羊,跳脱出来,置身事外地捂着嘴巴,像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倒吸了一口凉气,“呀!聚众打架了啊!真是太可怕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看着红肿的手腕和通红的手掌,可想而知银时的手劲有多大;另外两个不可置信地捂着红肿的脸。 一名狱警冲了过来,退散人群,“散开!散开!混账们!都想被热水浇脸吗!” 银时趁乱跟山羊舍友一起回到了监牢。 “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你竟然敢这么公然挑衅他们,”山羊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干饼,递给银时。 “谢了。”银时迟疑了片刻,收下了这块黑乎乎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东西,闭上双眼嚼了两口用力咽下。 他伸了个懒腰,捂着开始抗议的肚子。 【得快点解决问题,早点离开这地方。总感觉这地方的气息不对劲,有种越来越熟悉的……恶心的味道。】 “所以,一起越狱的计划,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银时抱着手臂靠在墙边。 第36章 坂田和纱 “你还是先活过今晚吧啊喽, ”山羊先生一只短蹄子盖住五官,颇为头疼。 那些条子以为抓到了他,关到这座海上的封闭小岛来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他是借那次点酱油炒饭的意外事故假意被抓,再次回到这地方, 就是为了找到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个男人。 只是故地重游, 仅仅半年时间这地方所有的囚犯都换了一批——之前的罪犯不知踪影, 作为一个庞大犯罪组织的老大, 他也只得暂时隐藏身份小心行事的慢慢调查。 而现在这少年似乎跟自己在调查同一个去处—— 索性暂时当成自己人好了。山羊的特殊的黄色眼瞳上长方形瞳孔散发着精明的光。 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刚刚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银时:【出气的话, 总不能直接掰断他们脖子吧?】 【…………也不至于如此?*? 。】 银时低下头, 闭目沉思:【反正出了监狱外面也是地狱,不入先在这地方苟两天适应适应环境……大不了把「老大」的名号拿来做做。】 与此同时也回应着山羊狱友:“稍微努力一下,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下午是持续4小时的高强度劳动,虽然那二位人类狱警意外的没在场,那些挑衅他人的恶徒却有意避开那些厉害的铁疙瘩狱警和冰冷的枪口, 没有在下午的无聊劳作中惹是生非。 夜晚很快到来。 熟睡中的银时被一阵吵闹声弄醒, 他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 一只手作噤声的动作堵住了山羊室友的声音。 银时看着因断电打开的牢门, 探头看了外面一眼:【看来没时间适应环境,摸清这所监狱的结构了……】 他摸着下巴,玩味:【看来作者在上一章即将完结的声明是真的,现在是要在假期结束开学前完结了吗——明明是新年第一天啊!让阿银在监狱里过年真的好吗!】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走廊上灯光闪烁,将人眼睛晃得看不太清脚下的路。 银时走出牢房,在走廊里停下,抱着手臂指着地上的两条血淋淋的残肢:【没有嗅到吗?公务员家养狗子?】 对方压下这是十分不尊重狼男警犬的称呼:【生成了高级咒灵?】 银时看向地面残留的咒力残秽, “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远处传来一阵连续射击的枪响, 牢房中刚刚被惊醒的人四处逃窜。 银时小腿的肌肉绷紧,正准备趁乱去找那传说中的-11层, 山羊舍友拉住了他的裤腿。 “遭遇不明生物攻击,前往-11层紧急避难!”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合成的提示音。 “看来不用那么麻烦得去找了,”一人一羊迅速跟上人群。 原来在餐厅与义务劳动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处隐藏的升降梯。地面呈现出一个圆形的边界线。 银时一只脚正要踏上去,还是留了个心眼查看四周。 高墙之上,没有任何持枪械的看守,甚至热水壶脑袋也只有两个。 就连平日在监狱中嚣张跋扈的老大的三名强壮的保镖在囚犯中已经算是身强体壮的佼佼者,也被那些看不清身形的怪物咬去半个身子,剩下两个被极度的惊吓吓到神智不清甚至尿了裤子。 囚犯们拥挤推攘,恨不得踹下去几人自己独享逃生的机会。 银时拉住山羊的后衣领。 “为何拉住老夫?”巴伦蒂诺不解得仰视着银时。 漆黑的长方形的瞳孔里映照着眼前少年的冰冷而充满杀气的蓝色眼睛。 嗯。死鱼眼确实会在关键时刻发出异常耀眼的光呢。 “太顺利了,感觉不太对劲,”银时趁着暗色跟山羊一起滚进了一片碎石堆后,眼睁睁看着升降机降落下去。 “这——确实,这么严密看守的监狱中,怎么会有袭击者?”山羊蹲在银时身旁,短黑蹄子摩挲着山羊胡子,“像是有意把人集中到这里——” 说着,山羊低沉的嗓音止住。 深入地底出来的求饶哭喊声此起彼伏。 银时探出脑袋看向那通往-11层的电梯平台,再次升了上来。 短短一分钟的直达电梯平台上满是鲜血,之前那位挑衅银时的强壮囚犯捂着腹部坚强地跟着平台一起爬了上来。 银时屏住呼吸。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一只遍布着缝合线的灰蓝色章鱼触手从升降台下伸出,仅仅缠住那名囚犯的脚踝,毫不留情将其再次拽回了地底。 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 银时闭上双眼,被拖走时那人留在地面的东西,银时再熟悉不过。 曾经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诸如动脉血液喷溅、完全变成肉泥的脚趾、还有无法赛塞回肚子里的肠子五脏—— 拖走那家伙的触手确定就是咒灵无疑。 【这-11层确实藏着不得了东西呢。】 山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自己要寻找的那个朋友也是这样—— 正担忧着,身旁的少年却大步走了出去。 银时捂住鼻子:【这个威力的咒力,看来有那种特级咒物的加持呢。你的身体怕不是已经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身体事小,不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想换个帅哥身体出去泡妞喝酒呢。】 “等我一会儿,”银时最后留下一句话,纵深一跃跳进了那神秘的-11层。 这只咒灵仿佛一只巨大的破茧成蝶的昆虫,不伦不类的生长着八只章鱼爪,手臂与脑袋上都是眼睛,主要驱赶和脸颊上横竖布满了些突兀的缝合线,在井底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毫无规律地一眨一眨的。 【因为离肮脏的大海太近,咒灵也变异了呢。】 银时没有理会身体中另一个灵魂毫无用处的解说。 “看来你的老妈出轨到海鲜大哥的床上去了,”银时掰断了一根钢铁管道。 咒灵身上的眼珠全部转到了银时身上,“饿……人类……” 银时迅速躲开触手的攻击。 那些东西根本不能叫触手,那东西完全就是钢管一般,在升降台下的狭窄的平台之上,把墙壁击穿到严重变形。 身体的另一个声音问:【为什么不展开领域?】 银时再次躲开直朝自己腹部而来的触手,额头满是汗:【只靠拳头也能宰了它。】 【但是这么下去,就算你是传闻中的战力第一的夜兔族,也会吃不消的——何况我明明你内心深处的声音,还有一扇大门?】 银时躲进昏暗的-11层的长廊,与这只咒灵拉开距离。 银时这才想起来,那将近30人的囚犯,短短不过1分钟时间就只剩下了一些破碎的囚服,和黏腻在鞋底的血液,可见这只咒灵的残忍程度。 银时绷紧神经,这-11层这地方看起来像一个秘密研究室,长廊边依次排列着各种封闭的小房间,直觉告诉银时,那里一定不是给罪犯们讲睡前故事的地方。 再往前通向更为广阔的圆形大厅,残破的吊灯在头顶摇晃,摇摇欲坠,闪烁的光能看到墙壁上镶嵌着的各种人体标本,泡在绿色的玻璃罐中,仔细查看这似乎是一名女性的身躯,浑身的器官组织,五脏六腑脑子四肢神经血管也被完整剥离保存在2米高的玻璃器皿中,仿佛展览品,被依次从低到高排满了整面墙。 一开始,银时因为躲避咒灵袭击没有注意这些标本的来源,只是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个腐朽的破烂木盒,上盘绕落着一圈绘着符文的布条。 果然是那个四只手的手指吗。 银时挥动着咒力凝聚的拳头,用从墙壁里抽出来的钢筋弯曲成刀的形状用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不幸的是,咒灵免疫物理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反转术式修复的右肩再次被贯穿,银时忍着痛,瞪着双眼打出一记「黑闪」将那些那只锋利无比的触手打成了碎片。 被丢到了墙壁的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罐上,掉在了地面,银时呕出一口血来。 【你在压制那道门后的力量,为什么?那道门后有什么?】 银时捂着伤口,抹去嘴角的血。 【…说说也无妨。毕竟,回忆杀是无敌的增伤buff!】 时间来到了银时孩童时期。 「江户时代,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样称呼,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喂,你这个回忆杀好像不是大杂烩的同人文的前期设定啊。】 「20年前忽然从天而降的“天人”势力愈加强大,再加上“废刀令”,武士阶级愈加衰退,在这样的时代,拥有最后的武士之魂的男人因食用森林里的毒蘑菇,拉肚子倒在便利店的厕所中!」 【所以说,是你的前世吗?前世死得那么轻易是不是有点抹黑武士之魂的称号了喂!】 「这一世!怀揣着上一辈子记忆的男人带着武士之魂、顶天立地的男儿脊梁出生在了一个富足的家庭里,他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疯狂地买漫画书看!疯狂的吃甜食!疯狂的——」 【这种回忆杀完全没有用吧!】 银时一只手握住再次攻击过来的咒灵的触手,变形的触手顿时生出尖刺,将他掌心穿透! 银时仅间抓住这只触手,将其控制在可以攻击到的距离,脑海中还在跟那个声音据理力争。 就像一些热血少年番一样,主角在面临险境孤立无援时,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襁褓中的孩子半边脸颊都是血。 一个眉眼弯弯的长发男人抱起了这个刚生下来就是银色头发的婴儿,笑得温柔如春风。浅色的长发飘到婴儿鼻尖,让他打了个喷嚏。 那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为了救她授予她的血肉,反而害了她……你?你很像我的一个学生呢。” 在父亲书房,银时曾经从缝隙里瞥见过那个背影一眼,那时候的模糊记忆与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合。 【因为那家伙留给我一些类似诅咒的东西啊。】 “所以啊,都说了,只靠普通攻击也能打败你这东西啊!”黑色的闪电将两三条触手击穿,连续的攻击让这只咒灵也有了几分惧怕。 它恢复了肢体,僵持地站在不远处,身上的眼珠转动密密麻麻地,令人头皮发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旁侧响起,直接炸穿了这出地底的建筑的墙壁。 烟雾弥漫中,银时咳嗽了两声便听见数次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银时!!接着!” 一只套着玩偶服的腿毛生物挣扎圆滚滚的双眼,一只手托着烈性的定时炸弹,一只手奋力一丢把一把伞抛到了半空中。 银时接过伞来,叹气地笑了一声。 「桂先生!!」伊丽莎白举起白板,提醒着。 “那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早就觉察到我们精湛的演技了,”桂小太郎两只手揣在宽袖的和服中。 “何况我们秘密潜入就是来救人的嘛。” 拿到了咒具的银时如有神助,很快占了上风。 伊丽莎白举起白板,在只有桂能看到的角度,毛笔字飞舞:「桂先生,那些是那位女士的……?!!」 桂看向那些玻璃罐皿中的身体组织,仿佛被冰霜顷刻间冰封冻住。 他所得到的信息拼接出一个巨大的可怕阴谋,这所监狱底部的研究室正在研究一些有关咒灵存在的东西。 依托于一位已死亡的「不死身躯」的咒术师,创造咒灵用作战争武器—— “伊丽莎白,这件事不能让银时看到——” “……银…时…?”那只咒灵突然吐出几个字节,一只如同人的纤细手臂伸向银时:“…坂田…和纱…我…是…妈妈……” 坂田和纱,坂田银时生母,再一次特级咒灵袭击中中被判定死亡后奇迹生还,被称为「不死之身」的一级咒术师,于十几年前失踪,后被登记为死亡。 银时睁大双眼。 耳畔一阵断了信号的嗡鸣。 怎么回事?这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求求你……”那仿佛巨大鞘翅昆虫的上半身变形成一团,最后维持成一个纤细的女人半身,巨大的章鱼爪吸附地面。 银时握着伞的手因为用力太大而发白。 又是这种抉择。 不能失控,不能打开那扇门。 可那是母亲的声音!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刚生下孩子的女人! 虽然没有在童年陪伴自己,虽然陌生到连一张照片长相也没有见过,但砍这一刀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压力。 蓝色眼瞳混上了杀孽的颜色,符文立刻爬上来脸颊,飞舞的银色长发沾染了血迹,鬼魅一般。 「领域展开」 第37章 银时die,全文完(bushi 刺眼的光芒将所见的一切吞并。 伊丽莎白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 戴上了墨镜用自己的身躯将桂挡在身后。 ——为什么要抵抗那份力量? ——打开了那扇门又能怎样? ……回应了你的呼唤,赐予你宇宙间最高战力的血液、给予你战斗的能力,为何抗拒? 这不是你身为主角的最想要的必杀技吗? 【呃…那个,必杀技什么的是老掉牙的中二少年的设定了。】 ——坂田银时, 忘了吗? 那个时候你所在的世界因你而沦陷, 你所保护的人为你亲手葬送!站起来, 砍断它! 【阿银我一直都站着呢。连皮带肉骨头都站得钢筋混凝土一样的正直!!】 昏暗中一片狼藉的地下室空间内, 高悬的灯管电下落耷拉摇晃火花闪烁,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银时握紧了伞柄, 手背上血管爆起鼓动。 青蓝色的眼瞳映着眼前这个…姑且称为「母亲」的缝合怪物的身影。 自己一直以来究竟在对抗什么?坚持着什么? ——只是每天吃上一些不足以得糖尿病的甜点之类的简简单单的愿望而已啊!!只是吝啬到难看的武士道而已啊! 光芒将一切的颜色、一如深渊的黑暗都吞没,化作虚无与苍白,仿佛没有存在于世界一般洁白无瑕,神圣的白不分你我净化掉一切好的恶的。 银时突然想起一段已经被遗忘干净的对话。 那时这力量差点摧毁了一个村庄一座大山,为了阻止那种惨剧, 自己受了重伤, 四肢被异常的力量扭曲骨头伤得粉碎, 被丢在一个贴满了符咒的小屋子里。 那个地方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声音和心跳。 不知何时,漆黑的小房间里,燃起一盏烛灯,照亮了黑暗中孩童的双眼。 那是双血红色,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恍如血鬼的诅咒。 那双瞳目冷冷地,只是如同机械一般任由烛灯后的人走进自己的视线范围, 用干枯的嗓子毫无生气地说:“老爷子…我今天想吃上次你带来的异国的那个…呃…糖葫芦?” 烛光照亮掌着烛灯人的面容轮廓, 暖光在银父那张充满岁月的脸上留下痕迹,他嗓音低沉, 如同普通家庭的父亲一般严厉的语气:“银时,我曾教导过你不要依赖那份「力量」……但并不是要你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压抑它。” 说着,烛光照不到的地方,递过来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放着一串三颗果子的糖葫芦串。 银时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瞥了一眼那份甜品,无神的眼睛向上看去,头顶烛火跳跃,眼中稍稍有光,“我?……大概是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吧……虽然这听起来很蠢…” 「领域展开」……「收束领域」…… 【喂!小鬼!!这样下去你的肉//体乃至我们的灵魂都会被撕裂的!!】 光芒迅速倒退,凝结成一道温和无比的光附着于那把伞上。 化作木制刀形的「咒具」承受不住力量开始颤抖,被主人双手持握,随后向前挥出。 光芒划过眼前咒灵的身躯,随后消失在银时指尖掌心。 咒灵四分五裂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随后化作尘埃消失在那束光中,被虚无吞噬又似乎是被纯白洗刷。 耳畔终于得以安静了一会,银时握住已经破损严重的伞身,半跪在地上,突然忍受不住,呕出一口发黑浓稠的血来。 伊丽莎白举着木牌,【桂先生,「特级以上咒灵」已被消灭。】 桂踏着木屐,快走上前扶住了银时,“……伊丽莎白,启动B计划。” 那把伞突然发出声响,用机械合成的声音朝桂叫喊【不要靠近他!他的灵魂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力量,恐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爆身亡!】 桂还是背起了银时,将伞丢给了一旁的伊丽莎白:“不愧是银时的「咒具」,竟然也产生了武士之魂!” 【听不懂话吗?我刚刚在他身体里,现在被他强制排斥出来,才附着到这把刀上的!】「咒具」如是坚持。 “无论如何,”桂眉头微皱,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在下答应了万事屋的约定,既是答应的事,就必须要完成,把他们的「老大」带回去。身为攘夷志士,不能食言。” 伊丽莎白扛上伞,跟上桂的脚步,【说的是!】 “你想说「你是傻瓜吗?这里都是人渣,毁掉也没关系」之类的吧?”银时伏在桂后背,细长的银色长辫在身后,血色的珠子晃动着,银时闭上双眼。 “我想说,我们刚刚认识,不要急着这么快就去见阎罗了,”桂跳进和伊丽莎白一起挖掘出的通道中。 撕裂与愈合的两股力量在身体里碰撞,几乎耗尽了银时所有的力气:“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咒灵?” “……或许是?直觉,”桂想起那处地下的建筑里的画面,“想着会有人做蠢事,就来了呢。” “…那里,曾经是用来研究「不死之物」的,”银时的神情隐在银发中,“我从…呃…被一位也是银发的前辈打到濒死的男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碰碰运气。” 【你果然不是单纯为了帮我找身体!!】伞身上传来声音。 “没想到差点遂了某些家伙的愿呢……看吧,阿银我会证明「必杀技」什么的都是没必要的累赘,”银时自顾自往下说着,“对了,他们俩还好吗?” “……争着抢着要给你几刀和几个拳头呢……”桂回答着。 他很想说「其实啊,银时,这个已经烂掉的世界,即使释放出「白诅」毁掉了也没关系——」之类的话,但相信银时不会想听的。 想着,桂和伊丽莎白三个身影消失在通道中。 通道上方的山羊先生听到高处传来的忠心手下的声音。 “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头上套着布袋的,方布袋上缝着两个圆形纽扣的男人驾驶着直升机行在高处。 架着机关枪的高挑女人,踢下来软梯,“快点爬上来。” “凯碧瑞拉!对头尊重些!!” 女人垫了下厚厚的眼镜:“合作人的消息,这里快要爆炸了!动作快点!下面的山羊!!” 犹豫片刻,山羊还是跳上了软梯,“……合作人?之前那个自称「冬雪」的家伙?” 布袋头驾驶直升机飞入高处:“头,狼犬那里的消息,这座监狱被降下了「诅咒」……” 山羊被凯碧瑞拉拉上了飞机,两只手背在背后,“……「诅咒」?这不是我们这个动画片的设定吧……?” 几乎就在言语间隙的时间,脚下那座号称铜墙铁壁的牢狱被一股什么扭曲,扭转柔和成一片形状诡异的废墟。 …… 咒术界高层下发通告命令。 1.对杀死「星浆体」,在审判时打伤高层、叛逃咒术师夏油杰死刑。 2.具有高度威胁性咒术师、曾杀死海中监狱中所有囚犯包括一名狱警的咒术师坂田银时,宣告已经自噬【死亡】。 3.坂田家族隐瞒其具有「禁令术式」,即刻将坂田家家主抓捕审判。 …… 一个月后,街角深处的拉面馆里。 叼着烟的少女坐在二人中间,“介于我不想惹麻烦的原因,请二位不要给拉面馆老板添麻烦。” 五条戴着漆黑的圆形无框盲镜,看着一旁那两个圆眼睛的小姑娘,扯了扯嘴角。 他探着身子,托着下巴,越过硝子,朝自己昔日形影不离的死党质问:“为什么要独自承担那件事的责任?” 夏油穿着五条袈裟,宽袖里拿出几个硬币,递给两姐妹,“去买可丽饼吃吧。” 狭长的双眼合拢,面带微笑,让挚友的质问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因为我认为那件事由我来做最为合适。” “啊啊对了。理子她现在过得很自由、很快乐呢,前两天还给我寄来了照片,要看看吗?” 哪里像一个被判了死刑、被通缉、高价悬赏的人。 “真不想听这些足够被高层老头们判处几次「死刑」的机密啊,”硝子两指夹着烟,无耐,45度看天。 “啊啊呃——脸上表情就像是在说自家「妹妹」一样的哥哥表情耶,呕——”五条嫌弃地嘴角扯了个恶劣的笑。 下一秒拉掉已经掉了鼻尖的墨镜,神色一瞬变得冰冷敌意。 那是他发动了术式的标志:“那次之后,你是不是还知道了什么?” 不然不会做出那么不同寻常的举动。明明随便编个借口,说「星浆体」被神秘外星人带走了,也只是被质问几天几夜罢了,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要离开高专甚至重建了那个充满了臭虫的「盘星教」—— 四周的一切都被「看」到,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 夏油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轻笑,转换了话题的性质:“欸?是说我还隐瞒了什么吗?” 五条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外。 夏油垂眸思索片刻,“悟是在说「盘星教」的新成员吗?那么介绍一下,这是我教的新成员——” 暖帘被人掀开一角,一个一身浅色唐装的少年扛着把与自己体型不衬的大伞走了进来,背后栓系着一根三股辫,因为自然卷炸着毛。 他扣着鼻孔,红瞳的死鱼眼了无声息。 “……我教的新成员——坂田银时。” 银时扣过鼻子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朝两个惊掉下巴的人打招呼。 一个亲眼见过「坂田银时」的尸体、一个则是查看了「坂田银时」咒术的残迹,相信此人已经不在人世的人,摆了下手,“哟。今天是「一起吃拉面日」吗?” 第38章 小虎子! 或是在质疑自己来自家族中千百年不遇的「六眼」之力、或是在思考所学的医学教科书的权威性、或是思考怎么宰要请客的某五条姓氏。 总之在短时间内很是尴尬的, 没人搭理银时。 沉默片刻,银时闷着一口气,一个大跨步在夏油边坐下,点了单。 为了显示自己的生气, 坐下很大声。一群漫画角色后辈!真不给前辈面子!!阿银会在即将播出的动漫里狠狠恶搞你们的!!绝对会的。 四人相顾无言, 一时间竟然动作整齐划一地嗦起了拉面。 “硝子!”五条第一个抬起头, 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 出了声, “我差不多相信「眼前」就是我们失踪了近2个月的一年级后辈了, 不过怎么做到的呢?” 把瞒天过海、金蝉脱壳、死而复生说得像是刚打通关的电脑游戏。 “欸——?”硝子拉长尾音,语调平平淡淡的,“没猜错的话,这个相当于否认「六眼」的认知了?” “——否认…吗?”五条两手一拍桌子,神情兴奋, 突然醒悟了似的, “就这种, 像「咻—咻——咻!」的感觉!!” 硝子无语:……… 随即连连点头, “嗯嗯,是的,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拉面老板:…… 什么跟什么啊。 夏油没有接五条和硝子的话,狭长的眼睛笑成一条缝隙,转而朝老板道:“请再帮我打包四份。” 老板抬起头问:“是带给孩子们吃吗?”刚刚那两个孩子? “两份是给新员工的,两份给孩子们, 麻烦您。” 老板点点头, 开始忙活,但是视线不时瞥向夏油身旁的那位长银发的少年。 第一次见要把红豆饭跟拉面混在一起吃的人, 还说着「不能破坏‘一起吃拉面日’的传统啊,只能混在一起了!」什么的,真是一群奇怪的……高中生啊——除了中间穿袈裟这位。 付完钱后,四人也很默契,没有再说一句话。 硝子两只手背在身后和两只手插兜大步朝天的五条行向一方,夏油和银时则行向另一方。 银时打着伞跟夏油并肩走出去很远。 大伞落下阴影,笼在银时面前,那双血色的眼睛遮下一片阴翳,“又要换地方了吧,早就说把老巢搬到国外,身为某一阶段的反派就是要隐在黑暗中伺机而动才行啊。” “咒灵们没有发现「特级」的痕迹,或许是之前获得「有个想要夺去【咒灵操术】的家伙」的消息有问题?”夏油两只手交叉藏在宽袖里,面上仍然保持一副冷静的温和笑容,“「高层」们那边…嗯…我认为姑且暂时没有出手的理由。至少今天的情况看,咒术界那边完全没有威胁性。” 某种程度上能为咒术界那群高层「回收」或者「消除」「咒灵操术」威胁的,整个咒术界也就只有背后渐行渐远那个两手抄兜,看起来拽到天上的白毛了。 二人很快穿过街道,路过一处人流量不小的公园。 “银……?欸?”夏油皱起眉头。 他话刚说完,便发现身旁的那只白毛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转过头的夏油看向一旁堂而皇之横穿过绿化草地的银时。 银时一脚踩在柔嫩的青草地上,死鱼眼左顾右盼,一看就是在咂摸着些什么坏点子。 “…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耳中。 银时转着视线,四处看去,除了从正常小道走向自己夏油,没有再看到第二个人。 “这里,我在这里。” 银时感到一股不小的力量,拽了下自己的裤脚。 他视线朝下,看到了一个脑袋粉色的小男孩。 四五岁的年纪,上扬的三角大眼睛,眨了眨,举起一盒牛奶:“…我爷爷不见了,可以帮我找到爷爷吗?这一盒草莓牛奶当作谢礼。” “总感觉最近总是遇到小孩子呢。”难道阿银我散发着什么吸引小孩子的磁场吗? 银时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本来想着好不容易当一次反派的说…可是丢掉道德和良心的感觉很不妙啊——” 夏油走过来,温柔地抱起小孩子,很明显有些许经验地问:“还记得爷爷的号码吗?或者名字?” “我叫作虎杖…虎杖悠仁…”他发音清晰准确,但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昭示着只是在强装镇定,抱紧怀里的草莓牛奶,“爷爷的名字不记得了,号码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感觉不对劲呢,不会是被遗——,”银时回忆起自己曾经孤身一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童年,住了嘴。 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像是这孩子监护人的人,他软着嗓音转移这小孩的注意力,“或者你还记得跟爷爷在什么地方分开的吗?” “在那棵树下,”小孩子揉着眼睛,想起来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的石椅,“爷爷为了见好朋友,带我一起到这里…记得爷爷有说、说遇到了长得很像「那个女人」…之类的话,就不见了。” 夏油的咒灵传来了好消息,一个老人正急切的这个方向赶来。 “爷爷很快就回来了,”夏油和银时一起安抚着这小孩子,在那棵茂密的大树下等待。 一个年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快步走了过来,见到孙子还在原地甩掉额头的冷汗。 “感谢,感谢二位,”那老人长相坚毅倔强,道谢也是诚挚中带着些牵强。 道谢完,爷孙两人告别银时二人。 “小孩拿过的食物果然会有点咸啊,”银时喝着被强硬谢礼的婴幼儿草莓牛奶,“有感觉到什么吗?” “微妙的特殊咒灵残秽,很少很细微,施术者很谨慎,不过,”夏油身后的裂隙中伸出几只三指的咒灵,“应该不是这二人之一,而是所说的「那个女人」的。” “不如直接去问那孩子,‘还记得你妈妈的脑门上有没有一条黑色的缝合线吗?’”银时一只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一下,他正蹲在石椅上,望着那爷孙俩的背影。 “不用那么麻烦,让咒灵跟着就好,”在夏油腰肩盘上了只紫色大肉虫子一般的咒灵。 “啊啊,”银时同意的点点头,“欸?你难道不应该说‘那不是应该跟小孩子开启的话题’吗?” 夏油放下打包的拉面,正坐在石椅上,两只手仍藏在宽袖中,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缓缓睁开双眼,露出浅色的眼珠,笑容顿时温和凝固,“只是突然发现,偶尔稍微降低些道德底线,内心深处的嘈杂声会安静许多。” 半晌,夏油转向银时方向,很是认真的考虑起银时之前的提议:“不过以防万一,确实需要换一个安身之所了,乡下怎么样?”魔/蝎/小/说/m/o/x/i/e/x/s/.c/o/m 【完结】 第39章 大圆满。 夏末, 一个晴天的早晨,某处乡下老房子门外,树影婆娑下,立着两个身影。 一个耳朵上挂着大鼻子眼镜的青年捏着嗓子, 扛着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拿着话筒的双马尾主持人。可惜这位摄影师长相过于普通, 无法令人留下深刻印象。 橘红色头发的女记者, 穿着高开叉的唐装, 毫无镜头感地趴在镜头前, “这里是「恶人一家亲」栏目组, 大家早上好…阿鲁。” 木房子通透凉快,屋子里乌泱泱聚坐了一大群人,乱七八糟地正在聊着一些有的没的,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二位不速之客。 摄影师·新八和记者·神乐趴进草丛,将镜头对准这次的采访、啊不、暗访对象。 夏油盘腿坐在门外地板上, 宽大的袈裟铺展在木地板上, 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茶香四溢颇有些悠然自在。 年纪轻轻单方面从咒术高专辞职, 并快刀斩乱麻地成功创业。这不,黑眼圈都浅淡了不少,整个人仿佛遁入空门一般清醒顿悟。 “看来这位邪教组织的首领很谨慎呢,”摄影师捧读着自己的剧本,运镜结束后,转向记者,“咿——什么鬼!” 记者·神乐不知何时戴上了陆军头盔, 一身特战部队队员的装备, 脸上抹着迷彩装。 她正要把墨镜戴上,见到搭档的动静, 摆了摆手,撇嘴,“大惊小怪什么,因为太久没出场了,于是被补充了一些「这段时间没有出场的原因是去其他地方进行特训」的说明而已。” “不要误导观众了,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摄影师·新八压低声音,“我们这段时间明明是在帮阿银调查咒术界的消息、拜托桂先生救回阿银、然后又救走了阿银的父亲,然后又被高层那边派来监视盘星教?*? 的行动罢了!” 虽然没有出场,但是一直在做事情的说。 “你太吵了啊,会被发现,”记者·神乐换回了原本的衣装,一脸鄙夷。 是你槽点太多了!摄像师·新八心累不已,“再说被发现也没关系吧,毕竟也只是装装样子……话说在敌对阵营,那些所谓的咒术界真正管控者手下卧底,真的好累——” 比如这个摄像机,真的很重,说着镜头再次转向屋子的方向。 在盘星教现任教主夏油的旁边,歪七扭八地躺着另一个人,姑且可以说是创业伙伴。 对方长长的银色头发没有一丝杂质,就这般松松散散束在根部,其余尽数散落在了地板上。 银时侧躺在地板上,脸冲屋内嘈杂吵闹的几个人,额头的青筋暴起颤动,忍无可忍后捏碎了茶杯,朝屋子里丢了进去,“……你们这群税金小偷吵死了!无缘无故跑到逃犯家里争论什么「日O刀可不可以斩咒灵」,有完没完啊!小心把你们都扔出哦!” 被砸中脑袋的鬼之副长原本盘腿在距离银时最远的地方,偏偏被正中靶心。 他穿一身灰蓝的和服,抱着手臂,气得眉头抖动,“还不是因为你这卷毛混蛋!特调处因为你被政府解散!当时可是你「求人」帮你伪造身份送你进去监狱的!”土方着重强调了下「求人」一词。 任务失败后,上头震怒就一举把特调组遣散,一大批兄弟面临失业再就业的危机。 要不是这家伙蹲在特调组门外,嘴里念叨着“help…help——me!”忍无可忍才不的已帮忙。 “欸?我有「求」过他吗?”银时丝毫没有愧疚之意,掏着耳朵,问坐在自己脑袋边那只会动的小绵羊玩偶。 聪明先生抱着手臂,摇了摇头。 跟以前一样欠揍的混账,就应该一直假装不认识这家伙的! “你这——”土方磨着后槽牙握紧拳头,准备如果对方再多说一句就上去给他个教训。 特调组组长正在跟「冬雪」的代表人攀谈。 被组内亲切地称为大猩猩的近藤组长与著名的诅咒师团伙暂领首领的桂先生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看向握着手,一脸相见恨晚的表情的两个令人无语的家伙。傻瓜和笨蛋确实是绝配。 跟银时指着桂身后伊丽莎白旁边的人,“这个家伙为什么也会在这!” 眯眯眼的橙色头发的青年坐在角落,正在朝嘴里塞着米饭。 感觉到视线抬起头来,嘴角挂着笑意和米饭粒,优雅地仿佛刚才进食的人另有旁人,冷漠的语气诉着亲昵,“当然是因为想念我亲爱的弟弟了。” 银时顿时一阵恶寒。 自从上次监狱自己“杀光了所有人”的事故消息泻出后,这家伙满脑子都是跟自己打一架的执念。 夏油看向银时所指的人:“如果不放他进来,几个月后的「百鬼夜行」计划会大打折扣的。” “百鬼那边关系,可以找式神对讲机借点……但是啊有这家伙的话,不只会打折扣!他会直接毁掉计划的吧,”银时血红的眼珠微微下沉了一瞬,拿起身旁的小绵羊玩偶丢向神威,“上啊!聪明!把这偏执破坏狂的灵魂撕碎吞掉!” 聪明跳回银时方向,狠狠踹在银时脸上:“老子没有那种功能,不要把人朝火坑里推!你这小崽子!” “啊——”银时吃痛地捂住鼻子,立刻站起身来,跑去追那只腿短但是跑得飞快的玩偶去了。 “「冬雪」居然也在,”摄影师·新八拉近镜头,将刚刚一幕抓拍下来,“神乐,我们要……”怎么跟那边汇报? 神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神乐!”新八丢下摄像机,冲向前来。 只见两个相同的橙发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扭打在了一起。 神乐跃到半空中,单腿下劈向对方,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脸愤怒:“你早就知道妈咪的身体在那座岛上!” 当年为了找到妈咪,不惜跟家里人决裂去做了咒术师,没想到找到的是这样的消息……就算是转生后的第二个妈咪,也不能那么对她啊。混蛋哥哥。 更多内容请搜索QQ频道:西图澜娅 神威沉默地用双臂接下这重力一击,单膝跪地处已经塌陷下去半块木质地板。 “这种事,你应该去问那混账秃驴,”他仍笑盈盈地,语气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下一秒抓起神乐的脚踝,将人甩了出去,随后很是轻松地从木板中脱身。 二人在屋内人的惊讶表情中,跳到了院子中间,准备大打一架。 “没事的,他们的身体比较特殊,不打架的反而会生病呢,”发明家平贺源外,调整着头戴式的放大镜,继续跟山崎研究着怎么把这把从落魄的鬼杀队队员手里低价回收的日O刀,改装成羽毛球拍。 大猩……特调组组长忽视了地上塌下去的坑洞,继续跟知己举杯。 夜兔的力量破坏性很强,院子中的二人周身掀起一阵狂风。 总悟吹了个轻佻的口哨,从某个角落里出脑袋,毫无感情的火上浇油,“哇哦,打起来打起来。” 新八左右见拉扯不住,索性躲到夏油一旁,“坂田先生……?”您也在啊。 今天是什么「因为是完结篇所以大家都来露一面吧」的聚会吗? “您不去劝架吗?”夏油放下茶杯,给身旁坐下的银发老先生倒了一杯。 “年轻人的事情,他们会自己解决的,”坂田家家主盘腿坐下,接过茶杯,“天气真好呢。” 这哪里好了?!! 新八看向天空被院子里的二位造成的紫色雷暴,剧烈大风吹刮着,卷走院子里所有的植物。 正当二人冲向对方,必然两败俱伤之际,“你们两个,立刻住手。” 长发被风卷起,血红色的发绳混乱飞舞,银时一只手一个地按住了二人的肩膀。 神乐看向银时的侧脸,眼眶含泪,“阿银……” 神威撇过视线,甚至在转瞬即逝的瞬间有些反省之意。 众人本以为他要说些劝二人之感天动地的嘴炮发言。 银时黑着脸,非常认真指着外面:“这院子是租来的,你们出去打。” 神威&神乐同时朝他膝击肘击了过去。 “那件事,就要劳烦小友了,”坂田家家主慈祥地笑着,“毕竟「它」很想得到你的术式。” “多亏了您,我才算想清楚自己应行的事情,九十九前辈的话让我整个夏天都在动摇,”夏油睁开双眼,浅色眼珠中全是释然。 “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曾迷惘……”坂田家家主想起过去。 那时和纱独自生下银时,却遭咒灵攻击,二人都因此丧命,只剩下被撕咬剩余的残肢。然而第二天二人奇迹般的复活,生长出完整的身体,震惊了整个咒术界。 幸运的是,和纱按下了与自己相同情况的银时的存在。 将所有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直到她某次执行任务,被宣告失踪。 如果不是「它」盯上了和纱,他们也无法发现并定位「它」的存在。毕竟是活过了几个时代的老东西了,已经算不上人的谨慎怪物了。 坂田家家主:“那位松阳先生多年前找到我便定下了这件事。「它」…现在应该说是「她」很谨慎,这样热闹的聚会在计划前,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能不能肃清这混沌不前的腐朽咒术界、洗刷掉这块顽固的污渍,就全看各位的默契了。” 跨越时空的布棋,隐秘的博弈吗? 夏油沉默地点点头。 只要能快点把那令人作呕的腐朽没落咒术界踹个粉碎,作为这些活过千万年的老前辈的棋子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新八和神乐回了高专,跟那些大人们汇报了已经计划好的说辞。 在充满了老人味道的房间里呆久了,总感觉自己身上也一股酸霉的味道。 刚好忙活过了夏天后,新八终于得到了时间休假回了老家。 家中的剑术道场在这个世界被复兴了,所以姐姐一直很忙碌,虽然复兴的方式—— 道场中,志村妙正在教授一群女孩子剑道,姑且可以称之为防狼剑术。 “下手一定要快!准!狠!只要男人靠近,就这样喝——!!”志村妙拿着长刀砍向人形的靶子,将其下三路砍了个稀巴烂,随后抹着额头的汗,笑得温柔。 这已经不是自保的防狼术了,这是OO猎人训练现场。新八走进门,跟姐姐打了个招呼,把带回来的伴手礼递给了姐姐。 “新八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邻居,津美纪酱~”志村妙身后走出了个7、8岁的小姑娘,抱着一把木刀,一身剑道服。 志村妙向她介绍:“这是我弟弟,新八。” 接着对还在一脸疑惑的新八道:“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会来帮衬一下道场的事情。” 新八看着这小女孩,打着招呼,“你、你好。” 新八瞪大双眼,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警察带走的画面,“什么?!姐姐!你要雇佣童工吗?” “说什么蠢话,”妙姐拿起长刀刀背创了下自己的蠢弟弟,小声:“我是看这孩子还要照顾弟弟,看着可怜——” 小姑娘自顾自去练剑了。 志村姐弟躲到一边。 新八突然想到了什么,“津美纪…?总感觉很熟悉……姐姐,她姓什么?” 妙姐不解:“?伏黑?” 新八:“伏黑……啊,是他的孩子啊。” 毕竟在高专上了几年班,一些咒术界几大家族的轶事多少还是了解的。 没记错的话,如果不是二年级的五条出手,两个孩子都姓“禅院”了。 “没什么,姐,袋子里我带了些大福,可以拿给他们姐弟一些。”. 自从被一个神秘拽高中生子资助后,伏黑姐弟俩就搬到了这乡下来上学。 姐姐说着不能白拿资助人的钱,周末便都要去邻家的道场帮忙,赚取一些零用钱。 今天又是周末,伏黑便在乡下田野里漫无目的地溜达。 远远看去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拉着老奶奶的手似乎刚从山上的神社里回来。 老人摸着那小女孩短发,“这颗钉子是山神祝福过的,一定要收好哦。” “嗯嗯!”小姑娘认真点着头,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锤子,很是开心,“我可以保护奶奶了!嘿嘿。” 从神社回村的路只有一条,伏黑两手插兜,路过这祖孙二人朝神社方向走去,身后却响了那小姑娘的惊喜叫声。 “好可爱的小狗!”野蔷薇俯下身子,两只手撑着膝盖。 伏黑有些紧张地回过头,看向那位老人也同样能「看到」的动作。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能看到「玉犬」?” “「玉犬」?好怪的名字,那我可以摸一下吗?”野蔷薇指着两小只一点点的狗子。 “可以,”他望着老人平缓和蔼的表情,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来。 “呜哇——”一个尖锐的叫声突然从神社方向传来。 “救、救命啊——咬人啦!”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跑进几人视野。 老奶奶抬头看向那朝自己跑来,五官和魂都在后面飞的小孩,顿时警觉几分。 小男孩躲到老奶奶身后,看向身后的影子,“我朋友…他、他——啊!” “孩子们,到奶奶身后来,”老人从随身的篮子里掏出了一把锤子,将东西丢到一旁,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 鸟居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两手插兜,粉色的短发张扬,脸上绘着诡异的黑色符文,四只眼睛睁开。 身躯小小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臭屁厌世。 “啊呀——”稚嫩的声音充满不屑,“是小孩和女人呢。” 虽然看起来已经极尽了屑之行为,但却毫无威慑力,甚至让人想笑。 “你也是小孩子!”野蔷薇大喊道。 “到奶奶身后去,这「东西」很危险,”在场唯一一位把那家伙当作一回事的成年人推了推身后三个孩子的。 鸟居上的小孩两手插兜地跳落下来,在老人面前砸出一个土坑。 随后仰着脑袋看着眼前被他比作蠕虫的“老人”,发出不耐的一声“啧”。 当他思索着要不要从脚踝把眼前人斩断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抱歉,”小虎杖重新抬起头,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巾,“一感冒就会这样子。” 感受到威胁消失,老太太缓缓抹去头顶的冷汗,刚才这孩子的气息非常可怕——这会儿怎么? 刚放下的心再次被孩子们吊起来,躲在身后的孩子们走到小虎杖面前,围着他。 “感冒原来会变成那样子吗?”野蔷薇摸着下巴,认真问。 ……好像自从被怪阿姨喂了奇怪的巧克力后,好像就这样了,虽然脑子里一直有奇怪的陌生叔叔的声音,但他现在是打雷都能睡得很香、狗都嫌的调皮年纪,因此完全没有印象。 除了会偶尔跑出来咬别的小朋友。小虎杖脑子里思考片刻,点点头,“是的。” 奶奶:“……” “…不是这样的哦,孩子们,算了,先回去一趟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再送你们回去吧。” 伏黑也被迫跟着一起回了野蔷薇家中。 黑发的小男孩自我介绍道:“我叫作顺平,吉野顺平,刚搬来的,现在和虎杖是好朋友。” “我是虎杖悠仁,也是刚跟爷爷搬来的。” 互相了解才发现在同一所小学,只是不是一个班级。 检查一番后发现虎杖没有大碍,更没有发现更多异常老人只能作罢。顺平则洗干净了满是口水的胳膊继续跟虎杖闲聊最近喜欢的电视。 四个小孩子在木地板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全然不知道一个邪恶的计划正在暗中进行着. 数月后,临近年末。 橱窗里的装饰都换上了圣诞节主题。 高专内则完全没有一丝过节的气息。 冷肃到令人窒息的房间里。 沙发上五条跟校长并肩坐着,闭着双眼仰面躺着,脸上顶着块白布,沉重的语气:“说什么要倾覆四大家族,百鬼夜行啊——” 话音一转抱怨:“那么有意思的事,偏偏老……我去不了!” 神乐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腿,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手中杯子里的汽水,“时候到了就可以痛快揍人了吧。”她咔嚓一声捏碎了杯子,一脸斗志早就看那群充满臭味的老头子不爽了。 然后爆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好痛!要死了要死了——!” 灰原和七海靠在墙边。 才过去一个夏天而已,二人的神态或多或少都低沉了不少。 灰原担忧地看向神乐老师血淋淋的手心,眉头颤抖,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创可贴递给老师,“夏油前辈开始行动的话,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呢?” 七海摇了摇头。 原本站在床边抽烟的硝子熄了烟,拿镊子把碎玻璃一一拔出,消毒后绑上了止血绷带。 “只要拼尽全力,把叛逃的咒术师夏油打败就好了,”硝子看向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校长身旁的五条。 她突然压低声音,“然后把那人渣的尸体泡进福尔马林,给下一届的新生展览参观——” “咦?这、这样好吗?”灰原睁大双眼,信以为真。 新八站在角落里。 ……总感觉自己跟这群人格格不入. 12月24日。 圣诞节当日。 提前了整整十年的「百鬼夜行」。 本是圣诞老人架着车子给小朋友送礼物的日子。 高专内,某处秘道口。 五条站在巷口,一脸不忍地看着少了一条胳膊的挚友,一言不发。 “夏油”捂着烧焦的手臂,躲在黑暗中,忍着痛看向五条悟。 光照着挚友的银发,恍惚间真有种要永别的滋味。 高层通告。 1.「百鬼夜行」中诅咒师团体「冬雪」溃散; 2.盘星教罪首夏油杰「死亡」; ……. 深夜墓地里。 刻着夏油杰的碑文旁,出现了一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人。 月光照耀下,这张脸显出几分狰狞非人的恐怖。 棺中的人静静躺着。 长长的指尖划过“夏油”的额头,“…咒灵操术…攥刻在肉|体上的术式…?” “叽叽喳喳的,在吵什么?现在可是睡觉时间啊。”棺中的人坐了起来,扯掉伪装,握紧贯穿了眼前人腹部的木刀。 对方的反应也很快,脱离木刀,跳脱开,“呵,原来已经对调了灵魂——有趣。” “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产生好奇心吗?”碳化的手臂顿时修复,双手持刀砍向那缝合线. 传说亿万年前,天人来到了地球。 龙脉“阿尔塔纳”力量并不明显。诞生了名为“虚”的存在是后来的事了。 为了夺取将来丰富的“阿尔塔纳”能量,握有这星球上生物的软肋,天人们洒下名为“诅咒”的病毒。 这种纳米病毒深深扎根于大地,亿万年间不断进化,依附在生物体内,但因为一直以情绪者的情绪为食,直到人类的出现,才产生了大幅度的进化,发展出“诅咒”、“咒灵”等具象化的存在。 最初的时候咒灵肆虐和与咒力关系密切的人也变得失去理性怪物一般。 天人为了蒙蔽这颗星球上的民众,稍稍暗中扶持,用以隐藏起咒灵、咒力存在的四大家族被建立起来。一手推动只想找乐子的远古怪物们,促进这个文明自我毁灭。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只要等到天人太君(bushi)前来收获能量,这颗星球就会彻底从宇宙中消失。 然而,自“阿尔塔纳”中诞生的不死不灭者分生出了一个善良爱人的人格。在某处山脚,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私塾。 这场关于地球之母(?)和外来侵略者的博弈正式开始了。 这场无声的战争,势必会在某一代年轻人中结束。魔/蝎/小/说/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