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目恋爱了，对象是朵玫瑰花》 1. 第 1 章 宇智波斑这辈子发的第一次善心在他到了出任务的年岁不久之后，偶然间独自出任务时，他答应给泉奈带礼物，所以他绕了点弯路，去了一个小镇上给泉奈买三色丸子，然后他就在树林里遇见了一个小孩子——一个少见的白发红眼的小孩子。 小孩子衣着破旧，身上穿着明显是家里的大孩子淘换下来的改小的衣衫，脸上带着战乱时期特有的对陌生人的防备，即便陌生人只是个比他高了大半的男孩子。 “是迷路了吗？”宇智波斑看了看将暗的天色，难得生起了将这个小孩子送回小镇的心思。 他那些属于忍者的细微观察力能轻易看出这个小孩子并非流民乞儿。 面前的小孩衣衫虽然破旧，但十分整洁，衣衫上偶有刮擦也是在树林间行走导致的；面色也很红润，见着他的眼神只有防备没有惧怕，这不是朝不保夕的流民乞儿会有的神色。 被他牵住的时候身体很僵硬，有下意识想逃跑的冲动，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反抗的动作。难道是因为知道反抗会被惩罚？ 宇智波斑牵着小孩往密林外走去，心中分析着身旁小孩的过往，结论是没有威胁，真的只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子，从身边的小孩子越往外走越放松的身体可以看出来。 “好乖。”宇智波斑难得生起了些照顾小孩的心思，怀中藏着的三色丸子也被他拿出来递到小孩子面前。 他听到小孩子的肚子叫了。 反正还会回到镇里的，这串三色丸子就送给这个小孩子吧。 想到在家里乖乖等着他的泉奈，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这么一想，身边的小孩子年纪似乎也跟泉奈差不多大吧？ 宇智波斑又瞟了一眼身侧的小孩，见他乖乖接过三色丸子，锋锐的神色也缓下几分。 *** 千手扉间现在觉得很不好。 母亲病了，族里的医忍也没办法，哥哥和父亲上了战场，他偷偷听到大人说附近的镇子上有神医，无论什么病痛去了都能被治好。 然后他就偷偷溜出了族地。 平日里族地的看守很严密，但现在大多数有战斗力的族人都上了战场。而他是个受排斥的白发红眼的异类，一贯是族地里的隐形人，所以他这次偷溜十分顺利。 但是大人的话是假的，镇上没有什么神医，传说无论什么病痛都能被治好的地方也不是医馆，是游廊。 他只得反身往族地里走，然后就在密林中遇到了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一个忍者，年幼但优秀的忍者。 千手扉间庆幸自己体内少得可怜的查克拉早在赶路时就被消耗一空了，且他的训练时日尚短，手上也没有武器磨出的老茧，此时的他看着与平民孩童一模一样。 面前的幼年忍者说要送自己回去，似乎将自己当成了镇上的孩子。 千手扉间不想说话，牵着自己的温热的手能在瞬息间拧断自己的脖颈。他没有反抗的实力，也只得乖乖顺着力道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上他还被塞了一串三色丸子——一串光闻着味道都能腻死人的三色丸子。 千手扉间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但他不能反抗，谁知道身旁的幼年忍者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暴起对他出手呢？ 他不敢赌，也只有木着脸将那串丸子三两下咽下肚去。 *** 宇智波斑的心情不错，族地里的孩子见了他要么战战兢兢，要么勉强凑到他面前，也只有泉奈能可可爱爱地冲他撒娇，但他今天遇见的这个孩子竟然也不怕他。 虽然这个孩子一直没有说话，看他的眼神也暗含防备，但现在是战乱时期，这个孩子的表现无可厚非。 能乖乖地、不吵不闹地跟着他出密林，也安静又迅速地吃了他给的三色丸子，这让宇智波斑将这个孩子放在心里跟泉奈比了比。 在弟控的眼里，泉奈肯定是最可爱的，但这个孩子也许、大概、可能、勉强有泉奈十分之一可爱吧。 这让宇智波斑的善心又往外蹿了蹿，既然都将这个孩子带出密林了，也顺便送他回家里吧。 “小鬼，你家在哪？”他停在小镇外围，低头问道。 千手扉间没吭声，他不可能告诉一个陌生忍者族地的位置，也不想撒一个轻易就能被戳破的谎言。 “防备心还真重。”宇智波斑笑了一声，然后就牵着小孩直接在镇上打听了起来。 忍者的情报搜集能力不可小觑，虽然宇智波斑尚且年幼，但他在这一方面也已足够优秀。因而他轻易便打探出身边的小孩是突然出现在镇上的，有人看见他曾经在游廊附近出现过，这个孩子也曾朝人打听过游廊的消息。 游廊是什么地方？是来来去去无数过客游民的地方，是战乱中的人们醉生梦死的地方。 那么这个孩子…… 宇智波斑心中有了猜测，大抵是某个妓空格女不慎生下来的吧，就连他突兀地出现在树林中都有了答案。 战乱年代的人们食不果腹，即便游廊的生意也不好做，养不起孩子的妓空格女会怎么办呢？答案是将孩子丢在树林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宇智波斑的好心情刹那间跌到了谷底，生于父母和睦之家的他十分看不上这种对孩子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他偶然发的善心却将他、将这个孩子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走之后，恐怕这个孩子又会再一次被迫“迷路”，迷到更深处的密林中。 *** 千手扉间的心情也不好，在被迫被拉着问来历时，他心中就生起了不好的预感。这股预感随着镇上见过他的人陆陆续续地指认，随着他们一路来到游廊前更跌到了谷底。 他看着面前挂着红灯笼的游廊，看着天色黯淡下来后，游廊的大门宛如黑黢黢的巨口似乎要将他们二人吞噬，他心中的抗拒心理就更强了，甚至首次生起了反抗身边的年幼忍者的念头。 虽然这念头也只在他心中一闪而逝，但他难得后退两步的举动，和面上明显的抗拒神色也让宇智波斑发觉了。 千手扉间觉得这个游廊，他们站着的地方，甚至周围人路过他们时的窃窃私语，都在嘲笑他的天真，嘲笑他将偶然间听到的大人的笑语当成真话，甚至还专门偷偷溜出族地来找大人口中的神医。 他的年纪虽然小，但还不至于进了游廊之后还弄不清楚游廊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只觉得这里面参杂着几欲令人作呕的古怪香味，臭烘烘的酒气，还有男人女人身上的腥臭气味，着实令五感敏锐的他不适。 战乱年代，忍者本就是一种凭着性命搏杀的存在。在生与死的界限间跳跃，也自然需要酒精、性、暴力来麻痹自己的感官。 如果说族地里那些严苛的训练，族人上战场出任务时的搏杀算作暴力，那么千手扉间在今日、在这间游廊中也见到了另外两种，这也让他心中对忍者三戒有了更深的排斥。 这是他的错误，轻信大人口中的话语，偷溜出族地，甚至被陌生的忍者强硬地带回小镇。虽然这次回族地后肯定会受到惩罚，但也不妨碍他如今就在心里默默反思。 只有吸取错误才能更好地成长。 千手扉间很聪明，这么小就深深地知道这个道理。但如今却有一个人强硬地将他带到了这个错误面前，甚至还大有将他再次送进去的打算。 眼前黑黢黢的游廊入口也在一瞬间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心中自我反省，与被人按着头反省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更别说眼前这个强硬的陌生忍者还与他非亲非故。 也许是他抗拒的神色太过明显，身边的忍者长长叹了口气，蹲下身将钱袋递给他：“把这个给你的母亲。”说着拍了拍他的头便消失了。 宇智波斑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将这次出任务的佣金给了那个小孩。小孩子总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知道那个孩子不想让他送回去，也只能留下些许银钱。 希望那个孩子的母亲看在这些银钱的份上多养他几天。 至于泉奈的三色丸子…… 宇智波斑出了小镇才反应过来，但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了，想着这次回去后估计会失落的弟弟，他心中愈发柔软，也加速往族里赶去。 先前的白发红眸的孩童更被他抛到了脑后，战乱时期的性命不值钱，也许那个孩子依旧会被自己的母亲丢弃，但他也无法帮助他更多。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不知道这个奇奇怪怪的忍者又脑补了什么，但他在游廊僵立片刻后，也没发觉暗中有窥伺的视线，可是他不敢走。 他虽然感知敏锐，但他的年纪太小了，再敏锐的感知也有限度。且他的查克拉几乎耗尽，而且他也不敢轻易在外面暴露忍者的身份。 万一那个古怪的忍者是在试探他呢？ 万一他还在暗中窥伺自己呢？ 自己是不是只要做出不符合他预测的行为就会被杀死？ 千手扉间不敢赌，他捏了捏手中的钱袋，硬着头皮入了游廊。 “一间房，谢谢。”木着脸将钱袋交给迎上来的老鸨，千手扉间强忍着反身逃跑的冲动，进了房间。 又谢绝了老鸨一堆古古怪怪的话，明确表示自己只想独自呆一个晚上，千手扉间这才得了清净，但纸质的隔板怎么挡得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传来的淫词浪语？ 他心中将对那名陌生忍者的厌恶又提升了几分。 千手扉间不可能在这里睡着，也只能一直盯着游廊的入口。幸好他在后半夜发现了一名曾经在族里见过的族人，这才迅速找到了他，也顺利被族人带出了游廊。 当然，这位族人是本该随着他父亲上战场的，如今族人出现在这里，也说明这次战争结束了，哥哥和父亲回族了。 本该在族地乖乖呆着的族长二子却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小镇中的游廊里，千手扉间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回去肯定得挨一顿揍，被族人抱着星夜赶路的心情又差了几分。 2. 第 2 章 “为什么偷溜出族地？” “好奇。” “怎么会出现在镇上的游廊里？” “被陌生忍者逼进去的。” 千手扉间跪在祠堂里，即便身边有千手柱间阻拦，也没能少挨这顿揍，甚至连拦着千手佛间的千手柱间也被连带着一起揍了一顿。 他还很小，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实话，说自己自作聪明想去镇上给母亲请神医是愚蠢，在回去的路上被陌生忍者带到游廊里更是愚蠢。 愚蠢！愚蠢！愚蠢！愚蠢！愚蠢！ 千手扉间此时将这件事全数归咎于自身的弱小和无力。如果他再聪明一点，如果他再强一点……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但千手的能量很大，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出了族地，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镇上的游廊里，这件事足够千手佛间起了疑心。 族里松懈的守卫需要重罚，那个陌生的忍者也需要暗查一番，千手扉间交给游廊老鸨的钱袋很快到了千手佛间的手里。 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团扇标志，千手佛间的心情骤然糟糕起来。自己毫无力量的儿子竟然碰上了宇智波的忍者，更甚者极可能还被逼迫着传递了什么消息！ 这让他无法忍受！ 依旧跪在祠堂的千手扉间迎来了第二波责问。 他太小了，还不到出族地的年纪，虽然知道千手和宇智波是死敌，但千手的族人也不会告诉一个才接受忍者训练不久的孩子敌对家族的标志。 因而千手扉间直到被熟悉的钱袋砸到身上时，才在千手佛间的咆哮声中知晓了这个钱袋上明晃晃的团扇标志的含意。 他和一个宇智波的忍者曾经同行了一小段路。 这个认知让他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千手佛间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千手扉间他们遭遇的每一句话，那名宇智波忍者对他做的每一件事。 千手扉间的记性很好，他回忆的过程没有漏下任何一个细节，只不过他在复述完之后不慎补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那个忍者应该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大概只是将我当成了游廊里的女人的小孩。” 千手佛间被这一句话点燃了火气，刀背迅猛地挥出又在千手扉间背上重重一击：“愚蠢！‘应该’、‘大概’，你的忍者训练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吗？！扉间，也许你在拿着这个钱袋进入游廊的一瞬间就已经替他传递了某种情报！” 千手的人竟然成为了宇智波忍者手下的棋子。 这个认知让千手佛间如鲠在喉。 乱世之中没有小孩子。 身为千手，身为已经接受忍者训练的千手，千手扉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出这种不确定的分析，更不该抱有这种侥幸的心理！ 千手佛间的刀背扬起，想要再狠狠惩罚千手扉间一顿，但身旁挨了一顿揍暂时偃旗息鼓的千手柱间却忍不住了。 “父亲！扉间这么小！他不认识宇智波的族徽！更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传递情报的棋子！”千手柱间护住千手扉间被刀背抽得青紫一片的背脊，神情愤愤道，“您对扉间太过严苛了！” 千手扉间没吭声，他觉得父亲说的一点不错。自己极有可能在无形间成了敌对忍者的棋子，而且自己愚蠢到甚至要父亲提醒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先前那个充满了不确定的猜测犹如一条鞭子火辣辣地打在他身上，这比他如今切切实实受到的体罚还让他难受。 “那你就代替他挨这一顿打吧！”千手佛间没拒绝，冷笑着抓着千手柱间又揍了一顿，只在收刀回鞘时瞥着千手扉间道，“扉间，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聪明过了头就是愚蠢！如今柱间代替你受了罚，我不再追究！” “但日后你上战场也像今天这样，凭着自己不确定的猜测行事，又想让谁来替你送命？！” 千手扉间听得耳边“噌”的一声刀身摩擦刀鞘的尖利声音，只觉得那柄应该回鞘的长刀也直直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扉间，你没事吧？扉间？”眼前的千手柱间挨了顿打，却在千手佛间走后没事人一样凑到千手扉间面前问询，神色满含担忧。 千手柱间身上青紫交错的伤痕与他如今鲜活的担忧神色不断在千手扉间眼前交替，最终千手扉间定了定神，低声问道：“大哥，你的伤没事吧？” 千手柱间才从战场上下来，身上自然不缺伤口，如今顶着伤又被千手佛间揍了一顿，千手扉间已经能闻到他身上隐约的血腥味。 可能是因为替他挨揍再度崩裂的伤口，也可能是在这顿揍中新增的伤口……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是他的错误，是他本应该付出的代价，如今却让大哥替他承受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千手扉间对那个陌生忍者的厌恶就更深了几分。那些只存在于教导中的“宇智波是敌对家族”，“宇智波的族人多卑劣”之类的训话也在他脑中，渐渐从抽象的教条转变为血淋淋的现实。 一时间，他对黑发黑眼孩童的厌恶骤然提升，甚至对那串甜得几乎要腻死人的三色丸子也厌恶起来…… “大哥没事！”千手柱间见着弟弟依旧板着脸，只以为他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大发雷霆给吓坏了，连忙凑到千手扉间耳边安慰道，“扉间你别放在心上啦！父亲这次发了这么大的火，也是因为这次战场上又遇到了宇智波。我们两族之间没分出胜负，结果你居然还差点被宇智波的忍者掳走，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千手扉间不知道千手柱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将战场上的情况大咧咧告知一个无关之人，甚至还在这件事如此清晰明了之后，说出他差点被掳走这种蠢话。 他的脸色更沉，低声喝止道：“大哥！不要跟外人暴露任务情报！” “可是扉间又不是外人。”千手柱间随意道。 “……”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千手扉间接下来想抓着大哥狠狠复习一番忍者条例上的训诫的准备也败在了这句话面前，他无奈道：“但是任务情报即便完成了也不可以随意乱说！” “嗯嗯嗯嗯……”千手柱间自然地点头，一副扉间你不要再说了，哥哥都记下了的模样。 然而千手扉间知道，他完全没听进去，下一次、下下次、未来的无数次，这个蠢大哥还是会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许多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哥哥这么蠢怎么办？只有他多关照几分了。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次的事情足以让千手扉间反省再反省，从错误中吸取教训才是他应该做的。 但是在祠堂跪了两天之后，他们被放了出来，因为母亲撑不住了。连续生下瓦间和板间终究让她的身体衰落了下去，且这衰落随着父亲和大哥的回族好似一下子加快了无数倍。 身边被医忍抱在怀里的瓦间和板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母子相连的天性也让他们哭闹起来，旋即就在见过母亲之后被抱走了。 父亲即便知道了母亲的身体撑不住了，也还有族地的会议需要举办。 战争刚刚结束，死去的族人需要下葬，失去亲人的族人需要佣金安抚，族地里紧缺的物资需要采购，族里伤残的族人需要安抚……还远远不到他这个族长歇息的时候。 陪着母亲的只有被提前放出来的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知道自己错误的引子，源头就在母亲越来越坏的身体上。但他总以为母亲的身体不会这么快地垮下来，好像一直苦苦支撑着母亲的某些东西消散了。 “扉间，下次可不要偷偷溜出族地了。”母亲的声音柔和又暗含告诫，“你父亲是为了你好，不要记恨他。” 千手扉间茫然地摇头。 他怎么会记恨父亲呢？他只是……他只是觉得父亲现在应该来看看母亲才对。 千手柱间没有千手扉间那么敏锐的心思，但他却也本能地察觉到母亲的身体似乎很不好，不好到比他们上战场之前要糟糕无数倍。此时的他除了扑到母亲怀里哭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千手扉间困惑地瞧了一眼嚎啕大哭的千手柱间。哭又有什么用呢？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看着又低低咳嗽起来的母亲，看着母亲嘴角溢出的鲜血，千手扉间问道：“母亲，父亲为什么不来看你？” 然后门就被哐当一声踹开，身后千手佛间暴躁的声音传来：“小子，你是在怪老子吗？” “呵呵……阿娜达，不要吓扉间。”弯腰咳嗽的母亲没忍住笑了出来，沾着鲜血的手朝千手佛间招了招，然后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就被轰了出去。 千手扉间站在门外时，脑海中还回忆着那只染血的苍白的手。 如果这就是父亲和母亲，那他……他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明知妻子将要死亡，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 一时间游廊中令人作呕的男人和女人身上的腥臭又隐约飘散在千手扉间鼻尖，惹得他不由得干呕起来。 这种婚姻……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千手扉间不会告诉别人他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恐惧婚姻，但他却也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开始隐晦地排斥起这件事来。 身旁嚎啕大哭的千手柱间哭声一顿，连忙顶着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花猫脸上前查看弟弟的状况：“扉间？扉间你怎么了？” “你哭得太恶心了！”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推开眼前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千手柱间，嫌弃道。 3. 第 3 章 另一边星夜赶回族内的宇智波斑自然受到了可爱的弟弟的迎接，只是没有给弟弟带礼物的现状令他有些窘迫。 “哥哥……” 看着泉奈失落的脸颊，宇智波斑心中只余下心疼，忙不迭哄道：“哥哥的钱袋在回族的路上丢了，下一次再给泉奈带礼物好不好？” 可可爱爱的泉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哥哥呢？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宇智波斑以为。 事情在几天之后出现了变化，起因是宇智波的探子发觉千手的人在镇上活动，频繁地出入一间游廊，以及那间游廊周边的区域。 千手想干什么？宇智波自然得有所防范。 宇智波的暗探也就轻易从游廊老鸨口中得知了千手的人从她手里要走了一个钱袋，一个带着宇智波族徽的钱袋。 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族长家的儿子丢了钱袋，结果却出现在了游廊老鸨手里，而且曾经拿着那个钱袋的小孩竟然被千手的人接走了。 宇智波的暗探运转起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就明晰了。 调查结果摆在了宇智波田岛面前，当事人宇智波斑和潜在的当事人宇智波泉奈自然也跪坐在他面前。 宇智波几乎不用暴力教育后代，宇智波田岛只是将调查的结果放到宇智波斑面前，然后听他说了当日的前因后果。 事情的起因是他的儿子发了善心，想送一个疑似被游廊的妓空格女抛弃的孩子回家，结果呢？ 一场骗局。 为什么那个白发红眼的小孩先去了一趟游廊，后来在树林中游荡又乖乖跟着自家儿子再次来到了游廊？ 宇智波田岛自然猜不到，但这不妨碍他告诫宇智波斑，不要发多余的善心，宇智波的钱袋落在千手的手里没有好处，很大可能会成为千手栽赃陷害的伪证。 这次的事情就是教训。 身为族长继承人，宇智波的少族长，宇智波斑的善心可能给他自己，可能给宇智波一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宇智波田岛的语气并不严厉，但这也足够宇智波斑反省。 那些曾经觉得那个白发红眼小孩乖巧的念头霎时间又被他回忆起来，对比起如今的现实，只让宇智波斑觉得自己极其愚蠢。 被孩童虚假的外表蒙骗，却忘了自己的善心可能成为被人利用的筹码，即便那是个小孩子，那也是个千手的小孩子，是他们宇智波的敌人。 乖乖坐在一边的宇智波泉奈暂时还听不懂那么复杂的话，他只知道自己的三色丸子被哥哥喂给了敌人，自己无所不能的哥哥也受到了敌人的蒙骗。 这一切都是那个白发红眼的小孩子的错！这一切都是千手的错！ 宇智波泉奈在日后漫长的时光中敌视千手的观念大抵就由此而生。 即便时光的威力巨大，令他早已忘却自己为何如此敌视千手，但那种防备千手、憎恶千手的情感却在流逝的时光中历久弥新，且随着日后一件件事情的发生而愈发蓬勃空格起来。 至于此时的宇智波斑，他是个优秀的忍者。优秀的忍者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将以此为戒，收敛自己那些不必要的善心和软弱，带着宇智波彻底压过卑劣的千手，才是他的使命。 不错，卑劣的千手，宇智波斑不会去想那个白发红眸的小孩自始至终未曾开口，送那个小孩子回家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理所当然地将那个小孩子的沉默当成了赞同，在他如今的认知中，还没有无声的反抗这一种情况。 自然地，他问那个小孩未曾得到回应，因而才会主动带那个小孩回家一事，就成了那个小孩子欺骗他的赤空格裸裸的证据。 这件事也就在宇智波斑对千手的厌恶中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往后千手和宇智波的战场上，宇智波的人自然会将此事当做千手算计宇智波，利用他们宇智波的少族长的卑劣算计。 千手的人自然也会喝骂宇智波的忍者蒙骗千手的小孩子，让千手的人替他们宇智波传递情报的不要脸之举。 敌对的双方不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弄清事实，事件的真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重要。 这件事除了增加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敌视，让宇智波斑更加敌视千手，让千手扉间更加敌视宇智波之外，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只除了……千手扉间对自己越发严苛的要求。 族内的常规训练已经不能满足他，他足够聪明，千手忍界豪族的底蕴也足以让他明了自己该如何利用和发扬自己的优势。 他是少见的感知忍者，敏锐的五官赋予了他在战场上先一步发觉敌人的可能，千手滂湃的生命力赋予了他过人的巨力和超量的查克拉，但是这一切…… “扉间，再来！”不远处被击退的大哥又一次冲了上来。 但是千手扉间实在没力气反击了，也只能沉着脸被千手柱间死死压在地上。 但是这一切都比不过他大哥这个奇行种！查克拉量充沛到可怕，力气也大到可怕，他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千手扉间不会去想千手柱间比他大几岁的事实——幼年的忍者即便一岁的差距也能大大拉开实力。 他只知道日后出任务时碰见的敌对忍者不会见他年幼就放过他。如此，他更得努力训练，努力到在完成族里的训练之后还额外找大哥加练。 虽然九成九的结果是被自己同样完成了族内训练的大哥压制得动弹不得。 另外半成可能是面前这个冲他笑得傻兮兮的大哥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让他逮不到人，自然也就分不出胜负。 “松手！”千手扉间挣扎着试图从被压制的状态爬起来。 但是千手柱间却抱着千手扉间开始唉声叹气：“扉间~大哥好伤心啊，当扉间的免费陪练居然还被扉间吼……”然而这听上去抱怨的语气却有着与之不符的灿烂笑容。 千手柱间巴不得自己的弟弟多找自己玩玩。对，玩玩，在比千手扉间大几岁的千手柱间看来，令千手扉间精疲力尽的训练于他而言只是玩玩。 虽然他很想放水让扉间赢，但是看着扉间想尽办法赢自己的表现太过好玩，他自然也会在心中小小地得意能压过弟弟这一事实，也会因为暗中见着自家弟弟苦思冥想该如何战胜自己而高兴。 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哥哥的威严又保住了。 “大哥，放手！”千手扉间受不了低吼道。除却必要的战斗，他并不喜欢无缘无故在尘土漫天的地上滚来滚去。 “扉间……”千手柱间捂着被千手扉间撞了一下的额头哭丧着起身。 虽然他哥哥的威严只保持了一瞬间就被打碎了…… 扉间又生气了。千手柱间看得出来，他再压着弟弟不放，自己可可爱爱的弟弟就真的要发火了。 他一点也不想领教弟弟的怒火。 虽然这么说很没有哥哥的气势，但是这是事实。每次扉间发火之后，千手柱间都要想尽办法去哄弟弟，然后每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将弟弟哄好了，然后下一次又不小心惹怒弟弟…… 周而复始，这已经成了千手柱间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千手扉间板着脸起身，板着脸拍去身上的尘土，板着脸往家里走去…… “扉间扉间，晚上吃什么？”又乐呵起来的千手柱间凑到千手扉间面前笑道。 “蘑菇杂饭！”千手扉间不想理旁边这个傻乐的人，但他知道不理的后果只会是耳边萦绕着无数声“扉间扉间扉间……”。 然后他发觉心中的幻想成了现实。 “扉间扉间扉间……”千手柱间扬起的笑容又塌了下去，哭丧着脸摸着肚子道，“可以吃别的吗？昨天晚上吃的好像也是蘑菇杂饭。” 千手扉间冷笑一声，没有回话。 他的记忆力还没有差到需要这个蠢大哥来提醒他昨天晚上吃的什么，他甚至还记得他们前天、大前天、乃至前半个月的晚上都吃的蘑菇杂饭！ “扉间扉间扉间……”千手柱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的韧性很强，此时见自己的弟弟没有回话，自然也将自己的韧性发挥到了极致，势必要让自己的弟弟应声才行，最好改改主意，他最近实在不想吃蘑菇杂饭了…… “大哥，闭嘴！”千手扉间猛地顿住脚步，冷着脸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千手柱间道，“你可以去族地旁边的南贺川抓鱼，这样我们就不用吃蘑菇杂饭了。” “好耶！扉间最好了！”千手柱间当即奔了出去。 千手扉间盯了一会儿他兴奋地窜出去的背影，也回了家。 先前才替母亲举办了葬礼，家里还有板间和瓦间需要养，父亲和大哥的忍具和医疗物资需要补充，且父亲身为族长，惯例会在每次上战场后从自己的那份佣金中拨出一些用来额外安顿族里失去战斗力的伤残族人…… 种种情况挤在一起，让他们家即便有父亲和大哥两个能接任务的战力，银钱也在一时间颇为捉襟见肘，这也造就了如今他们连续吃了半个多月蘑菇杂饭的窘境。 能解决这一状况的只有……他尽早接任务也赚取一份佣金。 这个念头在千手扉间心里生根发芽，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但这也成为了他拼命训练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回去的路上将这些繁琐的思绪压下，他赶回家，如常地接替族人照料板间和瓦间，另外还得打扫家里的卫生，清洗一家人的衣物，还有做晚饭。 他不会寄期望于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个兴冲冲跑去抓鱼的大哥真有什么收获，蘑菇杂饭仍旧是他们今天晚餐的主要选择。 然后千手柱间真的给了千手扉间一个惊喜。 嗯，没错，是惊喜。 在吃了这么多天的蘑菇杂饭之后，能有一条鱼加餐的确能算作惊喜。 千手扉间动筷子的速度都快了几分，桌上的千手佛间和千手柱间亦然。 至于年纪尚小的瓦间和板间——他们太小了，还处于喝奶的年纪，家里的银钱有一部分就是花在了雇佣族人喂养他们上面。 饭后自然是收拾碗筷，然后洗漱歇息，这就是千手扉间的一天。 4. 第 4 章 战乱时期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 瓦间和板间死了，宇智波杀的。 千手柱间被人哄骗着交了朋友，甚至还做起了天下太平的美梦，说出要建一个村子的狂言，宇智波干的。 千手佛间死了，宇智波田岛偷袭的。当然，宇智波田岛自然也活不下来。 千手扉间最初那个早点出任务赚取佣金的目标早早就达成了，但接连而至的突发事件让他根本无暇为着自己达成目标而喜悦。 一转眼间，他们家就就只剩了他和大哥两个人；又一转眼间，他大哥就当上了千手的族长，要带领他们和宇智波争锋相对。 他对大哥有着十足的信心，千手柱间觉醒的木遁就是最好的证明。千手族内流传了千年的血继限界再度现世，族人无不恭敬拜服，那些隐晦的关于族长之位的争斗在须臾间销声匿迹。 但，千手扉间不会放松警惕。 族人慕强的心思无可厚非，木遁只是暂时震慑族人的利器，想要让千手一族彻彻底底地臣服在大哥脚下，只有将所有人的利益都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比如……来自外部的威胁——宇智波，还有只有大哥才能守护他们一族的现实，必须要让族人一再加深这个认知，确保即便族里再出现一个木遁，也不能撼动大哥的地位。 当然，千手扉间不知道木遁的觉醒只有身为阿修罗转世的人才能做到，但这不妨碍他未雨绸缪，抑或者说——防患于未然。 他似乎天生缺了点悲天悯人的情丝，在不曾学会如何以情待人之前，就深深为着威逼利诱的高效和有力而沉迷，驾驭族人的手段自然一以贯之。 千手柱间则正好相反，他的实力足以让他见不到那些藏在暗中的阳奉阴违、虚以逶迤，或者说天底下所有的算计在遇到他时，就只能自动退却。 这也让千手柱间天生就对那些因为战争死亡的人们怀着深深的悲悯情怀，且这股情绪随着家人、族人一个又一个的逝去而发酵。 “扉间，千手真的不能和宇智波和平共处吗？”这是千手柱间刚当上族长的某一天，他在问埋头处理公务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有时候觉得千手柱间十分恐怖，亲族的血仇横亘在两族面前，对共同利益的争夺也令两族势必陷入敌对的境况，然而千手柱间却还是在想这个问题，甚至问出了口。 如果父亲在，肯定会抓着大哥揍一顿，甚至会惩罚大哥跪祠堂吧…… 千手扉间掩下脑海中的思绪，盯着千手柱间不说话。 这种天真的问题让他连回答的兴致都没有。 要么宇智波垮下去，要么千手衰颓，否则这两族不可能和平共处。 “好吧好吧……”千手柱间塌下身子，失落地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弟弟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的反应已经足够他明白弟弟的看法了，即便这是他第无数次询问弟弟这个问题，弟弟的反应也始终如一。 一叠文件被千手扉间摔到千手柱间脸上，同时响起的还有千手扉间不耐烦的声音：“大哥，有时间做白日梦，不如把这些文件都批了！” “有扉间在嘛……”千手柱间翻了个身，将那些文件压在身下。 千手扉间冷笑道：“那要不要让我替你对上你念念不忘的好朋友？” “这个不行！”千手柱间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抓着被他压得皱巴巴的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能让弟弟以这种嘲讽又厌恶的口气说出来的只有他曾经的挚友——宇智波斑。 而弟弟决然不是开了三勾玉的斑的对手，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弟弟了，他不可能让弟弟送死！ “所以宇智波也会出现在这次任务里？！还是斑领头？！”千手柱间的问话一声比一声高，脸上失落的神色也瞬间转变为兴奋。 千手扉间对这种文件上写的一清二楚的问题连回答都欠奉，只冷笑一声：“大哥，与其想想这件事，不如想想为什么父亲刚死，我们就又接到了对立任务。” 父亲的死亡对千手是个打击，族内悲伤的气氛久久不散，其中也含着对未来的浓浓的不确定，不确定千手柱间这个新任族长能带领他们压过宇智波，不确定千手一族会继续压死周围对千手有异心的势力。 这次战争就是试探，试探千手和宇智波新任族长的实力，试探千手和宇智波两族是否会因为权力交替而分崩离析。 同时，千手扉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频繁地让千手和宇智波对上，未必没有让两族相争而亡的心思。 但，千手会怕吗？ 战争需要打，千手也需要这么一场与宇智波的战争来立威，震慑对千手蠢蠢欲动的势力，提振族人对千手柱间的信心，帮助千手柱间彻底收拢族长的权柄。 “千手接战争任务不是很正常吗？”千手柱间哈哈大笑，一把搂过千手扉间的肩背，亲昵地顶了顶千手扉间的额头道，“扉间别担心啦，哥哥不会输的！” 见千手扉间仍旧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千手柱间耗尽自己不多的脑细胞也只能想到弟弟要么在担心他，要么在担心族人，又微微收敛笑意，郑重道：“千手也不会输的！” 说着他揉了揉千手扉间的头：“所以不用担心！” 千手扉间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偏头甩落大哥的手，冷着脸道：“大哥，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别因为将宇智波斑看做好友就放水。” “怎么会呢？！”千手柱间没敢跟千手扉间说，他对斑的信心不比对自己的信心差，斑可是他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战胜的对手，所以此时的他也只能尴尬地打着哈哈笑道。 千手扉间不知道面前的大哥怎么又露出一副心虚的表情，他也没功夫去安慰因为阳台上死了一盆花都能抱着哭半天的脑回路向来奇怪的大哥，所以他将千手柱间轰了出去。 千手柱间求之不得，飞速窜走：“扉间我去训练啦！” 被千手扉间强硬地抓在屋里看文件已经憋死他了，他宁愿做一天一夜的训练也不愿意看那些根本看不懂的文件。 千手扉间直到室内恢复一片寂静，才柔和下眉眼叹了口气。 大哥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这场战争背后的算计，或者说懂了也不在意，因为他的实力足以让他无视这些。 但是千手扉间不可以不懂，千手扉间不可以不理会，这场战争必须赢！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委托暴露出来的对千手的恶意也需要斩断！ 想利用千手，可以。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千手心甘情愿。 想趁着千手动荡之际，对千手出手？不可以！要将那些在阴暗中的窥伺视线全数斩断！ “跟大哥说，我出族一趟。”千手扉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吩咐道。 这场对那些暗中诡谲心思的清扫，由他亲自动手！ “是。” 低沉有力的应和响起，室内已经空无一人，只余桌上的文件被清风翻阅，其间可见数个影影绰绰的名字被墨笔打上了大大的叉。 *** 换了族长的宇智波自然也不太平，但是宇智波斑开了万花筒，就如同千手的木遁血继现世一般，让族内那些魍魉心思都被暂时压了下去。 宇智波泉奈不会觉得就此天下太平，他需要趁此机会将族内的权利彻彻底底抓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中。 他知道斑哥心中一直还有着天下和平的梦想。 都怪那个千手的小鬼！ 想到此，宇智波泉奈对千手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他理智上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很好，但是在千手被打压下去之前不可能实现。宇智波的荣耀不可亵渎，他不允许有另一个忍族和宇智波站在同一个高度，那些死去的族人也不会允许。 只有将千手彻底打压下去，宇智波成为忍界第一豪族，以此震慑天下，之后他哥哥的梦想，也许、大概、可能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实现的希望。 在此之前，所有对和平的向往和渴求都是软弱无力的！ 宇智波泉奈都懂得的道理，比宇智波泉奈大了几岁的宇智波斑自然不会不懂。 这辈子第一次发的善心就被千手利用，年少时交的志同道合的朋友竟然也是个千手……林林种种，他于乱世中难得生起的些微反抗心思都在以血淋淋地现实嘲讽他，嘲讽他那个天下太平的梦想何其可笑？！ 他很久没有与他人提过自己偶尔午夜梦回间在心中一闪而逝的年少时的梦，也只有对他知之甚深的泉奈会窥见他阴霾面容下的几许渴望。 宇智波斑板着脸坐上族长之位，拿起族长传承的镰刀和团扇。 他这辈子的使命只有带领宇智波更进一步，彻底压服千手，成为忍界第一豪族。 那个被深埋在心底的梦，已经在战场上父亲被砍成碎肉的瞬间，被那重重叠叠的怒火和仇恨烧灼殆尽，如今也只余一点灰烬和星火在苟延残喘。 “哥哥，不久之后就要和千手对上了。”宇智波泉奈乖乖道，暗中窥伺着宇智波斑的神色。 “啊。”宇智波斑应了一声，桌上的战争委托他也看见了，自然知道这件事。 “那哥哥打算——？”宇智波泉奈担心自己的哥哥会对曾经的好友手软。 然而宇智波斑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反而在见到宇智波泉奈担心的面容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泉奈放心，我不会输的。” “哥哥是最厉害的。”宇智波泉奈乖乖点头，他没见到哥哥脸上有丝毫留恋之情，提起的心暂时放下了。 宇智波斑笑了一下，权当接过了夸赞，旋即他对自家弟弟道：“泉奈这些日子就帮我在族里处理这些族务吧，我出去一趟。” “是要去警告那些不安分的贵族吗？”宇智波泉奈自然知晓在自己父亲死后，那些一向与宇智波交好的贵族有些蠢蠢欲动，此时也轻易猜出了自己哥哥此行的意图。 宇智波斑不会瞒着自家弟弟此事，点头抚着眼睛应道：“有些渣滓不安分了，我得走一趟。” 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如父亲那般圆滑地应对那些明里暗里的试探，不过万花筒写轮眼在手，不听话就杀掉好了。宇智波的实力摆在这里，从不会缺那些前赴后继涌上来结交和讨好的存在。 “哥哥小心。”宇智波泉奈的回应一如往常。 “嗯。”宇智波斑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适逢乱世，忍族、势力、贵族、平民……全都乱成了一锅粥，他不会刻意隐瞒弟弟那些宇智波遭遇的诡谲算计，但在弟弟成长之前，他却极愿意先一步出手将那些诡谲算计全数斩断。 5. 第 5 章 池田、土岐、朝仓、佐藤……千手的暗探将这些势力的动向汇集在一起。 千手扉间暗中访遍与千手交好或暧昧的势力，有些需要他见一面，有些不需要，还有些则生出了小心思……其中不乏与宇智波勾勾搭搭的存在。 父辈虽然死去，但他们的余荫尤在，有许多势力在试探千手，自然也有许多势力坚定地站在千手这一边。 千手扉间的心情稍微好了些，预想中的严峻形势并未出现，只消处理掉那些胆敢暗中促成这次战争任务的黑手便可。 当然，他的内心始终绷着一根弦，靠向千手的势力不一定全无异常，也有可能是千手的暗探并未发觉，但那是他在此次战争之后需要暗中观察的事情，如今还不到清算的时候。 十数日的刺探和暗杀过去，他只需要再处理一个人即可——一个佐藤氏的小城城主。 这座城一向在千手和宇智波之间摇摆，今天找千手下任务，明日就可能找宇智波委托事宜。 区区一个小城，毋须千手精锐尽出就能踏平的存在，怎么敢涮着两大忍界豪族玩？ 自然是因为其背后隐约的藤原大族的身影。 这一族底蕴不浅，算得上天底下有数的大贵族之一，且占着半块最丰饶的平原，长期需要频繁的战争来守卫、吞并、扩大自己的地盘，与千手和宇智波的接触都不少。 千手自然需要慎重应对。 但区区一个小城城主，他怎么敢如此算计千手？ 藤原氏不可能跳出来说这是他授意的，小城城主只是枚棋子，千手扉间懂得这个道理。 这场战争已然注定，最初的推手活着与否对藤原氏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对千手而言很重要，对暗中观察着千手一举一动的诸多大大小小的势力很重要。 千手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颓势出来！ 旧的族长死去，新的族长上台，只会将千手带向更辉煌的未来！ 这就注定了：佐藤城主必须死，死在战争发生之前。 “新町游廊，乙三，亥刻。” 这名佐藤城主似乎发觉了自己的小命即将不保，最近的行踪飘忽不定，甚至还雇佣了许多忍者来护卫他，只不过在十数日的防备之后，他发觉没有人在意他的小命，才首次出现在了以往惯常出现的新町游廊中。 乙三是房间号，亥刻是他到达新町游廊的时间。 千手扉间从暗探手中接过情报，便朝新町游廊赶去。 待到晚间，一名拨弄着三味线的名为花梨的游女便出现在了新町游廊中。 千手势大，族内暗探也遍布四方，不仅为千手源源不断地带来各类情报，同时也或炮制或借用了许多空白的身份，多是家族皆亡，独自一人求生的存在。 于战乱中，这类存在忽然出现又消失根本溅不起一点水花，这也就方便了千手扉间借用花梨这名游女的身份。 他因年幼时的遭遇一向对忍者三禁敬而远之，对游廊这类声色场所的排斥也有增无减，但这不妨碍他伪装成一名合格的游女。 忍者需要学习许多技能，除却必须的情报和训练，关乎伪装一类的技能千手扉间也不会放下。 变身术太过低级，涌动的查克拉轻易便能让其他忍者察觉不对，千手扉间更倾向于物理上的变装——既节省查克拉，又不会轻易暴露。 他如今正处在长身体的年纪，还不像千手的成年族人一般有着强健的体魄，修长的身形为他装扮成游女提供了便利。 收束自己男性化的举止，用脂粉柔和自己的五官，长发松松散散地盘在脑后，略微有些旧却整洁的小振袖和珍惜保养的三味线，就组成了这名游女的一切。 绯红的眼眸中暗含的野心和兴奋却轻浮的笑容，让老鸨一扫便知：这是个想攀附佐藤城主的游女。 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塞给她银钱，让她安排着与城主见上一面，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她这个老鸨需要关注的事了。 “花梨，你就在旁边为城主奏乐吧。”老鸨掂量着钱袋的分量，满意地笑了，也为这名想攀附权贵的游女小小地开了一个后门。 千手扉间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恍若已经攀附上这位佐藤城主一般，顺着仆侍的指引进了房间。 “又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游女……”老鸨望着千手扉间轻浮又兴奋的背影低嘲了一句，旋即又摸了摸手里的银钱，不再关注这个做着白日梦的游女。 这样的游女她见多了，但成功被那些大人收下的却几乎没有，这种认为自己凭借美色就能攀上高枝的游女，活不了多久。 不过，这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银钱到手，为其行个方便自然不难。 千手扉间听到了老鸨口中的嘲弄，但他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必要在意小卒子的想法，杀了这位佐藤城主才是他今夜的任务。 曾经年幼的他，杀人还需要武士刀、苦无、手里剑、千本等等利器。但如今，他只端坐在座位上，低低拨弄着三味线，纤细洁白的手指在丝弦上跃动，丝毫看不出这双手有着能在瞬间取人性命的能力。 发间的簪饰，衣服上的丝绦，腕上串着碎珠的手链，面前案桌上摆着的陶瓷器具，甚至座下的矮凳，身边的隔板，手中的丝弦，乃至他的双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能成为他杀死这名城主的媒介。 三味线低哑缠绵的曲调在房间内连绵不断，千手扉间甚至连眼眸都没有睁开。 他只需要坐在这里，这座游廊里的迎来送往都会自动涌入他的脑海，感知忍者就是如此。 身为感知忍者中的最顶尖的那一拨，即便千手扉间的查克拉还在增长，实力还未至巅峰，但他探查一座游廊却轻而易举。 左边的房间内无人，前方两间屋外有三名浪忍在密谋着取人性命，右边的房内缠绵的喑哑声音断断续续，走廊间一阵又一阵匆忙轻微的脚步声错落，是游廊的仆侍在奔走。 千手扉间的心更静了。 “当啷——” 撞钟敲响了数下，亥刻已至。 游廊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旋即那略重的脚步声便朝着千手扉间所在的房间行来。走廊上匆忙轻微的脚步声在瞬间停下，随后便是陆陆续续地朝着佐藤城主问好的声音。 这道脚步声后还跟随着数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想来应是这名城主随身的护卫或雇佣的忍者。 千手扉间在探知到的瞬间就收回了自己隐晦四散的查克拉。 这座游廊里没有敌手，可杀之即走。 他低垂下眼睑，掩下心中的杀意，又重新挂上轻浮兴奋的笑容，只不过绯红的眼眸却平静得毫无波澜。 房间被拉开，佐藤城主一行出现在千手扉间面前，一如他所探知的那样，分毫不差。 只不过—— 迅速有序端上来的餐具却古怪地出现了第二套。 但根据情报，这名城主每每来到新町游廊都只寻欢作乐，没有人有资格坐在他的对面，并且让他在坐下之后还散发出隐晦的激动又忌惮的情绪。 他等的人是谁？ 看来原本推测的这位城主是因为觉得小命无忧才又出现在人前的情报有误，千手扉间更倾向于他找到了靠山，或者说：他自以为找到了靠山。 谁能在他得罪千手之后当他的靠山？ 宇智波。 千手扉间脑子里浮现出敌对家族的名号。 宇智波的哪一位会来？ 宇智波泉奈？还是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才十几岁，但他已经上过了无数次战场。 千手的一辈又一辈好似注定和宇智波对上。 之前是千手佛间和宇智波田岛，他们死了，也拖着对方下了地狱。 后来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现在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 不论哪一个宇智波来此，都让千手扉间的心情糟糕了起来。 他情感上倾向于宇智波泉奈来此，不为别的，至少他们两个势均力敌，他能从容走脱。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以宇智波斑对宇智波泉奈的宠爱，又加上如今宇智波族内族长权势交接的境况，宇智波泉奈留守族地收拢权势，宇智波斑出现在此地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推测让千手扉间即便维持着花梨轻浮的人设，也不由得略微抿了抿嘴角。 千手扉间这辈子最挫败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事是无论他在大哥耳边如何念叨宇智波是敌人，也无法改变大哥在他耳边“斑斑斑巴拉巴拉”的碎碎念。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大哥肯定是中了宇智波的瞳术，否则怎么会在幼年短暂的相遇之后对其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甚至连千手和宇智波在战争中一次又一次的争锋相对也没能让大哥改了主意。 第二件事就是他打不过宇智波斑。 威胁千手一族的存在需要铲除，影响千手柱间的存在更需要铲除。宇智波斑对大哥的影响太大了，他改变不了大哥，也只能想法子杀了宇智波斑。 但他做不到。 除非他也觉醒木遁。 可是大哥在觉醒木遁前就远胜于他的体质也让他轻易明白，木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觉醒的。与其做着觉醒木遁之后，再将宇智波斑杀死的白日梦，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 但，他目前还想不到。 即便他于开发忍术上有些才能，但他如今只能与宇智波泉奈打个平手，就更别说杀死宇智波斑了。 6. 第 6 章 一旦定下宇智波斑将会来此的假设，千手扉间的警惕心就提到了极致。 这次的任务完成与否已经是次要的了，他能不能活下去才是今夜最重要的事情。 莫说宇智波斑目前只是千手柱间单方面认可的好友，就算他们两的关系真的很好，千手扉间也不觉得宇智波斑会对他手下留情。 宇智波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杀意，也许是幼年那一场堪称可笑的相遇导致的。这股杀意随着他们的成长，随着他们频繁地在战场上遇到，便犹如吸饱了阳光雨露的植物一般茁壮生长了起来。 战场上有大哥在，宇智波斑即便想对自己出手也会被拦下，但这里呢？ 只能靠他自己。 千手扉间的头脑很清醒，他现在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即便他再不忿这个事实，也不能藉由心底那点意气任性行事。 不可与其正面匹敌，只能伺机逃跑。 指尖流泻出的三味线的曲调依旧缠绵喑哑，但他心底的念头已转了几轮。 佐藤城主时不时看向屋门的动作和不断催促仆侍去游廊门口等待的急躁之语，无不说明他等的人迟到了。 但宇智波斑是会迟到的人吗？ 千手扉间觉得不是。 那他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是……有事耽搁？还是……守株待兔？ 千手扉间倾向于后一个可能，也许自己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千手都能作下杀了这位城主的决定，宇智波呢？他们会容忍一个在这个节骨眼上算计他们的小城城主吗？ 肯定不会。 千手扉间沉下眼眸，不得不挫败地承认，他方才探查游廊的举动极可能暴露了自己，又或者根本未曾遮掩的白发红眸也成了败笔。 眼前坐立不安的佐藤城主，四散在屋内守卫的忍者们，都成了诱捕他这只飞蛾的诱饵。薄薄的木制挡板，看似轻易便可走脱的房间，也成了欲要禁锢他的坚笼铁壁。 他虽然厌恶宇智波斑，但却清楚地知道，只要宇智波斑出手，哪怕是纸糊的房子都能成为天底下最坚固的牢狱。 那么，他会在哪里？ 在游廊里？还是在临街的水岸边？抑或者就大喇喇地站在某棵树上？ 一时间，千手扉间的脖颈僵硬到连自然地侧眸望向窗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 千手扉间猜的没错。 宇智波斑的确来了——恰好就在他进入房间内的前几分钟到了。 只不过他没进来，只是光明正大地倚在游廊对面的树梢上。胆敢算计宇智波，身后又没有明着势力作为靠山的佐藤城主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的宴请需要赴吗？ 不需要。 宇智波斑原本打算在佐藤城主出现时就结果了他，甚至不需要进到这座游廊里。 但是他看见一个白发红眸的游女进了他们原本预定的房间。 一个游女不足以令宇智波斑关注，但她是白发红眸，还有隐晦却熟悉的查克拉悄然散开。 这令他轻易便认出了这名游女的真实身份——千手扉间。 这可真是…… 巧了！ 宇智波斑原本觉得无趣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原本应下佐藤城主的宴请就令他有些烦躁，十数日不曾归族，不曾见到泉奈更令他烦躁。 两厢参杂之下，这名严重拖慢了他回族日程的佐藤城主就成了死不足惜的存在。 但如果能用佐藤城主的命换到千手扉间的小命……他心底那丝烦躁就被奇异地抹平了。 千手扉间于宇智波斑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千手一族只有千手柱间能与他抗衡，同时他也认定心中一直装着天下和平的梦想的千手柱间与其他千手是不一样的。自己因为残酷的现实被迫背弃梦想，他幼时的好友却坚定如初。 他始终对千手柱间有着隐秘的期待，期待幼年的好友是否真的能做到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是否真的能踏出一条通往和平的路途。 因此，虽然宇智波斑在战场上的对手注定是千手柱间。在南贺川一别之后，他也从未回应千手柱间关于和平、梦想、友情的对话，但他心中的的确确将千手柱间当成好友。 但，这与他认定千手都是卑劣的并不冲突。 柱间是特别的，如此心怀大爱之人不能因为他冠以的姓氏就看偏他。 千手柱间是超脱了千手和宇智波世代血仇的存在，因而千手扉间就成了他认知中“卑劣的千手”的具象。 千手扉间也不负众望地一再加深他对于这句话的认同。 泉奈逐渐接手了宇智波的情报与暗杀，口中常常会冒出任务又被千手扉间破坏的抱怨。当然，泉奈自然也给千手捣了不小的乱子。 总的来说，泉奈和千手扉间互有胜负，难分高下。 虽然宇智波斑很宠爱弟弟，他情感上认为泉奈肯定比一个卑劣的千手要强无数倍。但无论是两族暗中的交锋，还是战场上的强强对抗，都在告诉宇智波斑一个事实：千手扉间不比宇智波泉奈差。 泉奈只要稍有松懈，就可能会被千手扉间杀死。 这个认知自然踩了宇智波斑的雷区，他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能生出这种泉奈可能会被千手扉间杀死的念头，一边也将“找机会杀了千手扉间，以免泉奈落到危险境地”的决定深藏心底。 当然，这只是宇智波斑想杀了千手扉间的无数条理由中的一个。其他诸如：千手扉间看他的眼神就仿佛他把柱间带偏了什么的，还有幼年第一次发善心就被千手扉间利用的恼羞成怒，还有许许多多…… 宇智波斑记不清了。 他的实力足以让他傲视天下九成九的忍者，那些令他生出杀意的忍者往往也活不了多久——哪怕那是个千手，只除了千手扉间。 其他的千手决不是他的一合之敌，想杀掉他们很容易。只有千手扉间，总是能得到与他不相上下的柱间的庇佑。 这就意味着：在战场上，宇智波斑杀不了千手扉间。而在战场之外，精于刺探暗杀之道的千手扉间不会轻易让他找到踪迹，他想杀了千手扉间就更不可能了。 令宇智波斑讨厌的人不少，但令他厌恶到这个份上而且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久的人，也只有一个千手扉间。 反正，千手扉间必须死。 今夜就是个机会。 能以佐藤城主这个小卒子的性命换千手二把手的性命，这买卖实在太值了！ 只要千手扉间死了，千手和宇智波的局势会在顷刻间向着宇智波倾斜。柱间很强，但他于权谋一道实在不精。没了千手扉间，千手终将屈居于宇智波之下。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随着他心中蓬勃涌出的杀意而绽放。他微阖眼眸，没有再去看房间中游女的动作。 千手扉间是顶尖的感知忍者，先前偶然间的一瞥已是极限，为保万无一失，还是不要用视线去惊动他了。 ** “再去看看！”佐藤城主一脚踹开未曾迎到人的仆侍，最初隐晦又激动的神情已经全然被焦躁和惧怕替代。 面前案桌上的杯具被狠狠掷到地上。 不能等了。 千手扉间猜不到宇智波斑现在在何处，但他心中已然作下了决定。 随着杯具破裂的清脆声响起，流泻出的三味线缠绵的曲调倏地一乱，名为花梨的游女轻浮的笑脸上多了些惧怕。 她害怕了，这位大人的性子好像不似传说中那般和气。决心攀附这样一位大人，真的没有错吗？ 凌乱的曲调彻底惹怒了烦躁的佐藤城主，就连花梨脸上惧怕的神情也成了令他大发雷霆的导火索。 “滚！”案桌上重新摆好的餐具成了他发怒的对象，坐在侧边的游女自然也在其中。 餐具噼里啪啦地冲着游女飞去，飞溅的瓷器将游女珍视的三味线的丝弦狠狠划断，游女腕间串着碎珠的手链也随之散落一地。 游女脸上的惊惶之色更重，忙不迭弯下腰去捡拾自己散落一地的碎珠。 却在此时，被轰出去迎接宇智波斑的仆侍又一次战战兢兢地拉开了房门，流动的空气涌入这间被怒火充斥的屋子，却只让室内气氛更为紧绷。 倏地，房间内暗了下去，好似仆侍转身拉合房门的动作太大，引得屋内跃动的烛火被风吹灭了。 但，黑暗中几丝亮光闪过。 被游女攥在手心的碎珠已成了绝杀的利器。 沉闷的噗通声响起，室内四散守卫的忍者在须臾间被高速飞射的碎珠捣碎了咽喉，带着不甘心的嗬嗬声倒下了。 “是谁？！”佐藤城主在室内陷入黑暗的瞬间便警觉起来，但直到周围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他这声喝问才姗姗来迟。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的兴趣。 于他而言，杀那些实力低下的忍者也不需要投注额外的注意力。 他只在第一时间藏进了房间的角落，同时借着侧身的余光扫了一眼窗外。 他的心沉了下来。 窗外，河边，树上，宇智波斑在那里。 而且，他先前的动作也尽皆被宇智波斑看在眼里。 7. 第 7 章 宇智波斑对他说：杀了你。 余光一扫而过，却于瞬息之间让千手扉间读出他唇齿蠕动时无声的话语。 战斗时，千手扉间不会说多余的话，此时自然也不会回应宇智波斑满含杀意的挑衅。 黑暗行之术。 查克拉铺陈开来，将这间屋子彻底吞入黑暗之中，四周影影绰绰的灯火再无法穿透纸质的挡板投映进来。 但，这个术对宇智波斑起不了作用，千手扉间在幻术上的造诣还远远没到能迷惑宇智波斑的地步。 屋内凭空多出几道黑影，借着夜色的遮掩向着四周散去。 他们躲藏在游廊过道的阴影下，潜伏在回廊天井的湖水里，隐匿在传菜奉酒的仆侍的影子里。 宇智波斑依旧没有进入游廊，但他指尖数道千本后发先至，射穿薄薄的挡板，钉透过道的阴影，刺入泛起波澜的水面，又压着仆侍的脚跟根根钉入他们脚下的地板。 几许烟雾腾空而起，千手扉间制造的分身在须臾间被消灭一空。 宇智波斑的注意力仍旧放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 他能察觉到，千手扉间还在里面。 千手扉间自然不指望宇智波斑会被如此拙劣的小技蒙骗，他在感知到那些分身被轻易灭杀时，也只抿了抿嘴角，脸上的神色更沉，却也没停下手中结着的繁复印记。 性命是最重要的。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将新开发出来的预备在和宇智波泉奈对战时使用的术提前用出来，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哪怕这个术大概率会被宇智波斑的写轮眼复制下来，然后成为宇智波泉奈反过来对付他的利器。 影分身之术。 屋内又悄然出现数道黑影，一切好似与先前的试探没什么两样。 “嗯？”但宇智波斑却发觉了其中异常，清晰感知到的一个千手扉间在瞬间变成了数个。 又是什么奇怪的术吗？ 被黑暗行之术遮掩的屋子拦不住他的写轮眼，他能看到室内被千手扉间瞬间杀掉的数个忍者，也能看到踉踉跄跄奔到窗户边上，预备跳窗逃跑的佐藤城主，还有一直隐在房间角落未曾动弹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体内的查克拉流动被写轮眼如实地记下，宇智波斑已将这个与分身术相似又不同的术记在了心底，左右回去试过几遍结印就能用出，他不着急。 眼下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杀了千手扉间。 微风拂过河边的柳树，柳枝摇曳间已不见宇智波斑的身影，他已然瞬身到了屋顶。 佐藤城主暴躁地撞断了窗格，但他却不知道，窗框上多了些微几不可查的水迹。 水遁·天泣。 无这位隐在暗中的顶尖忍者相助，以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即便撞断骨头也难以开出一道可容他肥硕的身体进出的破口。 佐藤城主在顺利翻出窗格的瞬间就见到了坐在屋顶冲他笑得肆意的宇智波斑，原本惊惶惧怕的表情转而成了见到救星的激动。 “斑大人！”他激动地下意识松手，却因为倏然失去平衡而仰面向下倒去。 不过不要紧，顶多顺着窗外的台阶滚下去，断不会伤到他的小命。有了这个认知，佐藤城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也就下意识忽略了某些细微的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他的身体真的有这么灵动吗？简单一个翻身就能顺利越过被破坏的窗格？ 是他于生死之间潜力爆发，还是……他得了某些助力？ 屋内的阴影潜伏在佐藤城主肥硕的背面，也随着他如滚地葫芦般从窗格内跌出的身影而悄然遁出。 千手扉间的目的宇智波斑一看便知：他想将佐藤城主当成挡箭牌来方便自己逃窜。 但，宇智波斑会在乎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吗？不会。 于是，电光火石间，佐藤城主和他背后潜伏的阴影就被一柄武士刀串成了血葫芦。 “斑……大人？！” 佐藤城主死去前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疑惑之色，疑惑宇智波斑对他笑得如此肆意，定然也会保下他的性命，却又为何突然对他出手？ 但，宇智波斑的笑意是对着他背后那双警惕的绯红眼眸的主人。 他在对千手扉间说：抓到你了。 一如他所料，武士刀穿刺过白发红眸的身影，能明显感受到刀下划过血肉的阻滞感，对方体内被阻断的查克拉的流动更说明他抓到了正主。 至于朝着其他方向四散的依旧含着千手扉间查克拉的身影……宇智波例无虚发的暗器轻易便将那些身影悉数灭杀。 偏头躲过以流水凝聚的飞针，他粗暴着抓着千手扉间白色的长发将其从武士刀上拖了下来。 扫视着奄奄一息的身影，宇智波斑带着胜利者的高傲评价道：“千手扉间，你这副样子还真恶心。” 忍者变装是常事，莫说男忍为了任务作游女打扮，便是女忍为了完成任务而出卖身体都不稀奇。 宇智波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他莫名地就对也如此行事的千手扉间特别看不顺眼。 千手的姓氏，对泉奈的威胁，柱间的弟弟，久远之前对自己的愚弄……这一切层层叠叠地累积起来，千手扉间就成了他心中对厌恶这个词最贴切的诠释，和活生生的靶子。 总之，看着在自己面前蹦跶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要死了，他的心情十分不错。 至于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捂着几乎穿胸而过的伤口咳血不止，体内流动的查克拉被打乱，这一切都糟透了。 宇智波斑眼眸中明晃晃的繁复图案让他的心情更差，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大哥觉醒了木遁，宇智波斑也开了万花筒，原本注定胜利的战争现如今胜负难料。 神明好似刻意让宇智波和千手作对一样。 每当他因为大哥实力的提升抑或者千手的布局成功而觉得宇智波定然会衰颓下去时，宇智波总能闹出点动作来，或是宇智波泉奈又拉拢了一堆贵族势力，或是宇智波斑也急速成长到能与大哥分庭抗礼的地步。 现如今，他还因为一时大意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真是糟透了！ 千手扉间弯腰咳血的动作被强硬地扯着头皮的力道打断，他被迫仰起头颅，直视着那一双瑰丽的红色眼眸。 “千手扉间，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万花筒的威势不同凡响，即便不用须佐能乎那类能在须臾间移平游廊的忍术，光凭幻术和精神压迫也能让千手扉间苦不堪言，更莫说他现在身受重伤。 流逝的鲜血令他的体力急速下降，也令他的精神萎靡下来。 “说话。”宇智波斑又扯着千手扉间的白发将他拉高了半个身形，他即将手刃敌人的兴致被面前一语不发的人打消了大半。 千手扉间没开口，依旧只用那种令宇智波斑极其厌恶的防备眼神盯着他。 宇智波斑的神色冷了下来，压抑可怖的查克拉再无遮掩，犹如浩浩荡荡的江河一般席卷了整座游廊。 这座游廊好似在瞬间有了生命，似乎连木制的回廊都在瑟瑟发抖，都在畏惧着这股查克拉中无需明言便能清晰地感受到的暴怒。 果然。 宇智波斑眼眸中的万花筒飞速转动，似乎要在他眼眶中开出一朵繁盛的花来。在他手中的武士刀划过面前的人咽喉时，他已然消失在了这里。 千手扉间的小伎俩层出不穷，就连他在初次遇到时也会受到蒙骗，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游廊中还有数道属于千手扉间的查克拉，且随着他明目张胆的探知而往四周急速奔逃。 游女的尖叫和客人们的骚动声四处响起，其中定然有千手扉间的手笔，但这也不能阻拦宇智波斑处理掉这些往外奔逃的带着千手扉间查克拉气息的身影。 武士，富商，平民，仆侍，甚至游女…… 他照杀不误。 既然看不破千手扉间是如何将查克拉四散在这些人身上的，那就全部杀掉好了。 宇智波斑的处理方式简单高效，但也让千手扉间耗费了大量查克拉为自己争取的逃命时间急速缩短。 将这些人尽数杀光，也不过耗费了宇智波斑数个瞬身的时间。 原本被一刀穿心又被划破咽喉的身影趁着宇智波斑离开的间隙，翻身跃入河中，然而就连这匆忙逃窜的身影也清清楚楚地被宇智波斑感知到了。 带着蓬勃的怒火，他处理完那些人之后，便火速顺着河水追踪而去。河水虽能将血液尽数稀释，但千手扉间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此大的失血量在河中也蔓延出一条浅粉色的印记。 两位顶尖忍者的交锋一闪而逝，只有破碎的窗格见证了这场横亘在生死界限之间的战斗，原地只剩下死去多时的佐藤城主无人理会。 便在这时，佐藤城主的手指动了动，伴随着微弱又被吞入咽喉的闷哼声，他站了起来，捂着被血液浸透的胸口踉踉跄跄地离去。 随后，这道身受重伤的身影被游廊拐角的阴影吞没。 千手扉间才是躺在地上的佐藤城主，那么佐藤城主人呢？游廊墙根处的水缸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惊惧脸颊。 “从游廊撤走，放弃据点。宇智波斑已开万花筒，你们瞒不住他。”千手扉间的脸色很白，失血过多即便发生在体质强健的千手身上也不好受。 “是。” 随后，太夫出巡，一队仆侍便随着太夫的队伍跨出了游廊，又在拥挤的人群中悄然四散。 8. 第 8 章 千手扉间心中了然，跟宇智波斑交战绝不可抱有侥幸心理。 第一波四散的分身，一为探清游廊的情况，二为打开那间被黑暗行之术笼罩的屋子的滑门。 如他所料，宇智波斑甚至只以暗器将那些分身全数清理，他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未移开屋子。 随后，自然而然地有了第二波影分身。 千手扉间一旦定下了作战计划，就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余地。因而他在分出影分身时，几乎将自己的查克拉耗了个一干二净。 初时翻窗出去的佐藤城主的确是佐藤城主，千手扉间也的确是千手扉间，这是他以生命为赌注设下的局。 活着的人不会让宇智波斑放松警惕，只有死人才可以。 这一点千手扉间清清楚楚地知道。 随后，那几乎将他穿心而过的武士刀自然也被他受了。 再然后，才是计划的第二个阶段。 即便宇智波斑出手将那些影分身再次清理，但影分身受伤并不会如普通的分身术一般马上消散，这就给了千手扉间机会。 当然，宇智波斑也轻易发觉了其中的猫腻，面对暗器杀不死的敌人，他只有亲眼见一见才会放心，随后便是爆发开来的查克拉，以及数次瞬身袭杀千手扉间变装后的影分身的行为。 在这一系列行动之前，宇智波斑自然也不会忘了在走之前，将面前这个疑似千手扉间本尊的人给一刀破喉。 那一刀的确划伤了千手扉间的咽喉，甚至在他本能地侧脸下，连带将他的脸颊也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但…… 千手柱间觉醒的木遁象征着生生不息的森林，木属性的查克拉自然也生机勃勃。千手扉间口中含着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救了他的命，而这一切都掩藏在千手天然便拥有的旺盛生命力之下。 宇智波斑不会奇怪一个将死之人怎么散发出的生命力还较常人而言要旺盛得多，因为面前的人是个千手，还是个千手中的佼佼者。 舌尖的木属性查克拉在感受到携带者急速流失的生命力时发挥了效用，令千手扉间有余力完成再一次换装。 先前被打开的房屋大门和屋内一片漆黑的现状传递了某种讯号，这让千手的暗探们知道：事情有变。 千手扉间无法拖着重伤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完美地伪造现场，但千手的暗探可以。 游廊中奔走不休的仆侍不会令宇智波斑警觉，且此时的他将注意力移到了那些四散奔逃的疑似千手扉间本尊的影分身上面。 于是在最初的地点，迅速且匆忙的换装在“千手扉间愚弄了宇智波斑，然后逃跑了”这个事实下，也成了一次完美的行动。 宇智波斑的目的是追杀逃跑的千手扉间，早就倒在地上死的彻彻底底的佐藤城主自然不会得到他的半分关注。 当然，瞒过宇智波斑总要付出代价，那个伪装成千手扉间迅速逃亡的暗探活不下来，千手在新町游廊的据点也不可能继续存在下去。 *** 千手扉间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族里，木属性的查克拉晶石能保住他的小命，却不能完全治愈他的伤势。 “扉间？！怎么回事？！”千手扉间重伤自然令千手柱间肝胆俱裂，弟弟身上严重的伤势也令他后怕不已。 千手扉间没什么力气说话，撑着不曾愈合的伤口赶回族内已经让他耗费了太多力气。况且，这一次的任务始末自有随他回族的暗探跟千手柱间汇报。 直到暗探将这一次刺杀的来龙去脉禀告完毕，直到千手柱间面色复杂地结束这一次治疗，千手扉间才突然伸手抓住千手柱间的手。 “扉间？”千手柱间望着千手扉间的眼神中带着全然的疑惑，似乎想要知道自己的弟弟要做什么。 “悠人死了。”千手扉间说。 千手悠人，是那个伪装成千手扉间引走宇智波斑的千手暗探的名字。 “我知道。”千手柱间的脸色白了几分，即便他先前已经从暗探口中知晓了自己族人的死亡，此时也不由得心中泛起些难过来。 “是宇智波斑杀的。”千手扉间提醒他道。 “我知道。”千手柱间的脸更白了几分。 自己的族人死于自己认定的挚友之手，这个事实让他十分痛苦，然而这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也差点死了。”千手扉间又道。 “不。”千手柱间这次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他用力回握住弟弟的手，坚定地摇头道，“扉间，你不会死的。” 千手扉间可有可无地点头，他对大哥这类类似许诺的话一向当成耳边风。 战乱时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强如父亲也死在了战场上，他现在尚且远远不及父亲，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而且他现在开口也不是为了和千手柱间争论他会不会死的问题，于是他继续道：“大哥，你也看到了，宇智波斑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他敌视千手。” 说着他又反应过来面前的大哥是个例外，补充道：“敌视除了你之外的所有千手。” 然后他就沉默了下来，等着千手柱间的回应。 待见到千手柱间微不可查地点头后，千手扉间才继续开口：“即便这样，大哥你也想和宇智波结盟吗？” 是的，结盟。 千手柱间在千手佛间还没死的时候就开始在千手扉间耳边念叨了，即便千手佛间和宇智波田岛同归于尽，他也没改了这个念头，甚至还因为之后即将到来的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而兴奋。 千手扉间看得出来，战争对大部分忍者来说是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活下去的残酷事实，但对千手柱间来说，这只是个见宇智波斑一面的机会，一个让他劝说宇智波斑结盟的场合。 他甚至能预想到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无父辈的阻挠，千手柱间能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说出多么不切实际的话语。 “扉间，只有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天下才可能太平下来。”千手柱间斩钉截铁道。 千手扉间随意地点头，他本就对大哥的态度有所预料，此时照例的询问也只是他难得不甘心的再一次尝试。 他没兴趣重复注定毫无意义的事情。 然而在面对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时，这个行为准则被一再打破。 前者让他废了一次又一次口舌劝说，却总也消不掉千手柱间心中结盟的念头；后者让他定下了无数个袭杀的计划，而那些计划又因为宇智波斑一再超出他预计的实力增长而被迫夭折。 这次失败的尝试没有在千手扉间心中激起一点波澜，就好像他们兄弟之间无数次不同又相似的对话一样，内容各有不同，但结局总是惊人的一致——令千手扉间失望的一致。 千手扉间自如地转换了话题：“宇智波斑开了万花筒。” 即便他十分厌恶在千手柱间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但这个情报千手柱间必须知道。如果千手柱间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情报而输了战斗，千手扉间不会原谅自己。 “真的？！”千手柱间惊喜的反问响起。 得知自己的挚友更进一步，他只有对其实力的恭喜和即将与挚友一战的跃跃欲试。 千手扉间虽然被迫在千手柱间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但他却厌恶再提一遍，此时自然不会理会千手柱间确定性质的征询，他只是收回了拉住千手柱间的手，面容平静道：“大哥，千手不能输掉这次战争。” “那是自然！”千手柱间理所当然道。 很好，看来大哥还没发疯到生出“为了结盟，令千手输掉战争”的想法。 一旦得出这个结论，千手扉间就觉得千手柱间那些结盟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了。只要千手柱间不拉着千手一起作死，那就随他去吧。 千手扉间心平气和地将千手柱间轰了出去，心平气和地躺下补觉。 然后过了半晌，他还是撑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起来。 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千手柱间届时会在战场上追着敌人喊结盟，而那个敌人脸上全是嘲讽冷酷的神色，千手扉间就气得睡不着。 不论千手柱间个人如何，但他是千手的族长。一个嘴上嚷嚷着结盟的族长，会让与千手交好或交恶的势力生出多少不必要的心思？ 所以宇智波斑什么时候死？ 即便千手扉间从来不屑于那些虚假的幻想，但此时的他也在心中恶意地想道。 一旦想起这个名字，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仿佛又出现在了千手扉间眼前。被重创的精神令他头痛欲裂，头皮几乎被连着头发扯下来的刺痛也好似再一次重现。 真是糟透了！ 千手扉间捂着额头缓了半晌，终于压下心中那股反胃的感觉，开始处理这些时日离族后累积下来的事务。 在见到千手柱间对族人一视同仁的宽和后，在见到自己的大哥将自己好不容易架空打压下去的族人又弄上来几个后，千手扉间的头更疼了，甚至连被千手柱间治疗过的胸口都开始阵阵发疼。 差点被宇智波斑杀死的事实，族里展露出的争权夺利的苗头，都提醒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随时可能死在未来的某一天。 一旦他死去，千手可能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因为大哥应付不了来自族人的恶意。脱离了武力交锋的战场，大哥本人的实力虽然足以令其不被算计，但依附于大哥的族人就未必了。 而千手也不能存在第二个对千手一族影响如此之大的人，即便那个人是千手扉间自己。 生生不息的千手一族，除了领导族人的千手柱间之外，应该缺了任何一个人都能正常运转，这才能在这个残酷的年代好好地生存下来。 于是千手扉间在收拢的权势还没有捂热的时候，就开始着手规划将权势再一次分散——为了预防有一天他死去，千手陷入衰颓的情况发生。 9. 第 9 章 所以，千手扉间在不久之后的战争到来之前，又陷入了忙碌。 除却那些做惯了的战争准备以外，千手扉间还额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替千手柱间那些愚蠢的决定收尾，将想着争权夺利的族人再一次打压了下去——即便那些族人对千手柱间毫无威胁，他们争权夺利的对象也不是族长之位。 但，这也不可以。权势只有他主动给予的份，万没有族人自主抢夺的道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 千手扉间的离族，千手柱间的宽和，让激进好强的族人的那些小心思多多少少都暴露了出来，也方便了千手扉间的再一次清理。 这次清理之后，属于千手柱间的权势愈发归拢，他的威势也再上一层楼，表面的宽和更在阴差阳错间成了腹有乾坤的象征。 对此，千手扉间乐见其成。 第二件事，千手扉间将长发给削了。 “诶诶诶？扉间你不是说留长发方便做任务吗？”这是对着短发的千手扉间大惊小怪的千手柱间。 “短发更方便。”千手扉间瞥了一眼千手柱间，简短道。 他不会告诉面前一头雾水的大哥，自己跟宇智波斑对上时，被他像个女人一样扯着长发拉了起来。 他的实力本就不如宇智波斑，莫说被他扯扯头发，就算哪一天被其开膛破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不妨碍千手扉间对那头被宇智波斑扯着的长发产生生理性的厌恶，甚至连那一日头皮的刺痛仿佛都穿越了时空再一次降临到他身上。 弱点。 这就是他对自己那头长发的看法。 留着长发变装的确方便，然而当这点方便成了与宇智波斑战斗的弱点时，就令千手扉间无法忍受了。 千手柱间不懂弟弟怎么突然转了念头，先前留长发说是方便，现在留短发也说是方便。 他轻易就将这丝疑惑抛到脑后去了，然后顶着千手扉间喷火的目光，第一时间体验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新鲜出炉的短发的手感。 再然后不出意外地被千手扉间一拳锤到了地下。 “大哥，收敛一下你古怪的眼神。”千手扉间收回拳头道。 于是千手柱间还没有发表一下自己的揉后感，就被迫捂着头蹲到墙角哭唧唧地装壁花去了。 千手扉间不会因为千手柱间的大惊小怪生出什么多余的想法。 发现弱点，然后解决它，就足够了。 虽然他知道长发变短发也无关大局，他目前更看不到一丁点杀死宇智波斑的希望，但这不妨碍他努力再努力，将那些潜在的弱点全数解决。 剩下的……时间还长，他总能等到机会的。 当然，在处理完这两件事之余，还有一件本来无所谓，但在千手扉间遇到宇智波斑之后，就变成必须要做的事了——关于那位死去的佐藤城主的后续。 千手放出宇智波斑在游廊大肆杀戮平民，还亲手杀了这位向宇智波示好的城主的消息。 这足以说明宇智波的背信弃义，也能令那些盲目靠向宇智波的势力醒醒神。 宇智波自然反咬一口那位城主是千手杀的，而且他们英明神武的族长大人杀的也都是千手的暗探，而非平民。 这足以说明千手的眦睚必报和对平民性命的漠视，更能让倒向千手的势力心中多出几分想法。 当然，其中真相并不重要。 千手扉间不会主动站出来说宇智波斑解决的都是他的影分身，宇智波斑也不会主动站出来说那位城主在他眼里本就是个死人。 千手和宇智波的争端由来已久，战前微不足道的口水战不会成为左右两族局势的关键。 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也并不把双方各执一词的消息放在心里，只除了藤原氏。 佐藤城主的死亡说明了千手和宇智波发觉了藤原氏的小算计。 相应地，这两族也以这位马前卒的性命回以警告：警告藤原氏，千手和宇智波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想算计千手和宇智波，只会被剁掉不安分的爪子，剪除为虎作伥的羽翼。 “龙之介，这一届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长连带他们的弟弟都了不得啊。”藤原大辉在府邸内与日向的族长下棋。 日向龙之介附和道：“柱间大人和斑大人都是英杰之辈，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智谋也不容小觑。” 藤原大辉面色平静，再下一子道：“佐藤一郎死了，龙之介觉得是哪一方干的？” 日向龙之介摇头道：“名主心中自有定论，又何须来问我？” 日向一族虽然奉藤原氏为主，但日向龙之介的分寸一向拿捏得很好。 日向一族保护藤原氏的安危可以，但决不能掺和进这些阴谋算计中去，最好连这些问询都不要回答——即便日向龙之介心中对千手和宇智波相争的局势自有看法。 藤原大辉抚乱棋盘上的棋子，慢吞吞地摇头道：“我可不会忍者刺探暗杀的本事，当然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干的了。”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左右不过一个城主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吧。不过这一届的千手和宇智波的领头人……气性够大啊……” 想到这些天陆陆续续传来的死亡名单，藤原大辉对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愈发期待。如果这场战争没有展露出这两族有如此气性的底气，那就轮到他出手了。 千手和宇智波的父辈死去，也不知新的一辈能否将这两族撑起来？ 散乱的棋子被藤原大辉一颗一颗捡了起来，参杂在一起的黑白棋子被泾渭分明地掷入黑白棋盒中。 棋子相撞声清晰可闻，但却扰不乱藤原大辉的思绪：如果千手和宇智波都能为他所用…… 日向龙之介再未出言，只是盯着桌上被混杂在一起又被分开的棋子默默不语。他看得出来，这位名主有着想将千手和宇智波尽皆收归麾下的野心。 但他也知道，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才十几岁，就已经闯出如此威名，而目前的他们还远远没有成长到忍者实力的巅峰时期。 待到他们成长起来…… 恐怕这位名主纵有再多的算计，也得败退在绝对的实力之下。 更莫说这两位的弟弟也不是好惹的，只是他们的实力被掩盖在哥哥的光辉之下。 但即便如此，单单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显露出来的智谋也足以令日向龙之介心惊。 哥哥们的武力卓绝，弟弟们的智谋出众，这位名主想将这两族收归旗下的想法着实有些不切实际。 *** 宇智波斑在游廊大开杀戒的事情先一步传回了宇智波族内。 宇智波泉奈不会觉得这是自己哥哥的错，所以错的肯定是千手。再具体一点，错的肯定是千手扉间。 是千手扉间让自己哥哥的名声蒙上一丝阴影——虽然这丝阴影细微到对宇智波斑造不成任何影响。 因而在宇智波斑回族前，在宇智波泉奈从自家哥哥嘴里知道完完全全的始末前，千手和宇智波，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就隔空交了一波手。 待到宇智波斑回族后，自然也得到了宇智波泉奈全方位的关心。 对此，宇智波斑欣然受之。 在兄弟两闲话之时，千手扉间新用出的术自然也被宇智波斑告诉了宇智波泉奈，连带他推演出的术对应的印记也没落下。 “这个术不错，比分身术强多了。”宇智波斑点评道，“不过需要的查克拉量比较大，泉奈你用的时候得注意一下。” 宇智波一族的查克拉量比千手少上许多，除了宇智波斑这个例外。而千手扉间身为千手，发明的术大多贴合千手查克拉量充沛的特性。 换句话说，即便宇智波泉奈学到手了，大多也用着不顺手。 但，宇智波斑这次记录下来的术并不一般。如果宇智波泉奈用得好，能在瞬息之间制造出多对一的局势。无论是逃命还是对敌，都十分实用。 宇智波泉奈看得分明，这个术连宇智波斑初次遇到都会被蒙骗，更别说其他忍者了。 “我会注意的。”宇智波泉奈在宇智波斑面前一向是乖巧的，对有用的术也从不吝啬于学习，即便这个术来自于他的敌人——千手扉间。 一想到千手扉间可能会被自己发明的术杀死，宇智波泉奈心中就会生出些愉悦来。 宇智波斑叮嘱完弟弟，神情露出几分遗憾，摸着弟弟的头道：“可惜了，还是让千手扉间逃掉了。泉奈，在战场上可不能松懈啊。只要千手扉间没死，他的威胁就不会因为身受重伤而小上半分。” 更别说千手的医疗忍术也独步天下，指不定千手扉间的伤势在上战场前就好得差不多了。 宇智波斑嘴角的弧度浅了几分，这次没能将威胁到弟弟性命的因素铲除，以千手扉间的谨慎，下一次机会也不知得等到何时。 “哥哥放心。”宇智波泉奈蹭了蹭宇智波斑手心，眯着眼应声道。 他不会输的。 区区一个千手扉间，还是被哥哥重伤的状态，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宇智波斑自然看出了自己弟弟的骄傲，但他没有多说。 泉奈的实力足以令他维持这种高傲，让弟弟多些少年心性没什么不好。他愿意让自己的弟弟活得更肆意一些，大不了他在战场上再多看顾几分弟弟。 当然，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 千手无人能对泉奈造成威胁，除了千手扉间。只有将威胁彻底铲除，泉奈才能更安全一些。 如此想着，宇智波斑在与弟弟闲话的间隙，已然在心中盘算在这次战场上能不能抓住机会，将千手扉间杀死了。 不过有柱间在，恐怕很难，难到极可能让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机会，也创造不出一丝一毫的机会。 宇智波斑即便再厌恶千手扉间也得承认一个事实：千手扉间似乎生来就有着远超常人的成熟，他的谨慎、老练、机敏，在尚且年幼时就完全不输给身经百战的成年忍者。 泉奈多少还有些少年意气，但宇智波斑却看不到千手扉间身上一丝一毫属于十几岁的忍者的冒进、骄傲、鲁莽……等等性格。 千手扉间就像一潭死水，无论何种时候，都能维持着惊人的理智，并做出最优的决策。 他与其交战时的嘲讽不能引起这潭死水分毫的波动，暴虐的查克拉也搅不动能在转瞬间化作坚冰的水面。 那次的交手转瞬即逝，宇智波斑自恃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保证千手扉间不会从他手中再一次逃掉。 这是个令他生出几分挫败的假设，但却十分现实。 千手扉间总有层出不穷的小伎俩，能让他在绝境中活下去，乃至翻盘。 宇智波斑想到总是杀不死的敌人心情自然不会好，这让他身上的气势都沉凝了几分。 宇智波泉奈也感受到了自己哥哥不愉的心境，轻易便猜出他如此表现的缘由，遂开口安慰道：“哥哥放心，我会让千手扉间死在这次战场上的。” 他一贯乖巧的神情上透着明晃晃的杀意。 斑哥已经替他创造出了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得好好把握住才行。 一个被斑哥重创的千手扉间，他不信自己杀不掉他。 “泉奈是最厉害的。”宇智波斑不会打击自己的弟弟，此时也只宠溺道。 10. 第 10 章 千手扉间的伤势在上战场的时候还没好，这不稀奇。 就算千手柱间的医疗忍术十分出众，但千手扉间回族后一直处于忙碌之中，这导致他的伤势恢复得没那么快，就连他脸上都还残留着宇智波斑那一刀划过的痕迹。 千手柱间自然也劝过千手扉间。 但当千手扉间将那一叠又一叠的文件堆到他面前，之后又将他作下的那些蠢事也一件又一件地罗列出来后，千手柱间败退了。 他除了多弄些木属性查克拉晶石给弟弟防身之外，毫无办法。 “扉间，不要硬撑。” 上战场前，千手柱间即便怀揣着即将见到挚友的兴奋，也没有忘记告诫弟弟不要逞能。 千手扉间只淡然地点头，没有多说。 弟弟的回应除了令千手柱间更加忧心之外，没起到一点作用。千手柱间为自己弟弟的头脑和实力自豪，同时也为弟弟执拗好强的性格而头疼。 这么多年间，千手扉间在与千手柱间的对战中从未赢过，然而这也无法阻断千手扉间前进的脚步，只会令他心中想变强的念头愈发强烈。 这也是千手扉间在发觉自己的身体素质远远敌不过千手柱间之后，就转向忍术研究的引子。 既然身体不如千手柱间强壮，查克拉量不如千手柱间多，那就想别的办法好了。 千手扉间的字典里好像从来没有认输两个字，面对他做不到的事情，他只有现在想办法做到和未来想办法做到两个选择。 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另一条路。 千手扉间的头脑让他于这条路上无往不利，这也就愈发强化了千手扉间执拗好强性格。 此时千手柱间的劝说在他耳朵里只是兄弟间的一句普通对话，不会比“今天吃什么”更令他上心。 千手柱间只能暗中下定决心要在战场上多看顾弟弟几分，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即便受伤也依旧很强。 但哥哥关照弟弟天经地义，跟弟弟的实力强弱又有什么关系呢？ *** 硝烟，尘土，火焰，水流，翻倒的树木，飞溅的泥土，四散的碎石。 这就是战场，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场。 一方擅火遁，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能令其先一步洞察敌人的动向，也令其能轻易掌握大量的忍术，同时也可以诱导敌人陷入幻境。 一方擅水遁，充沛的查克拉和卓越的身体素质令其从不会轻易倒下，与老对手丰富的对战经验，也使得他们在应对幻术上游刃有余。 远处须佐能乎和木巨人战成一团，近处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也在激烈地对战。 宇智波泉奈在上战场前就在自己哥哥面前放言要杀了千手扉间，此时的他自然也是如此做的。 两个长于暗杀之术的忍者拼刀，就好像以生命为赌注在刀尖上起舞。 刀身相击，一把武士刀顺着刀身回转，欲要划过另一人的咽喉。然而另一把武士刀也于转瞬间换了方向，刀尖直直对着另一人的心脏刺去。 两人都于同一瞬间抽刀防御，又在下一瞬转换了招式，试图捅穿对方的另一处要害。 “千手扉间，你的伤果然还没好。”宇智波泉奈即便见着手中的武士刀被千手扉间的巨力压回，脸上嘲讽的笑意也未收回，“看来斑哥将你伤得很重！拖着重伤的身体还敢跟我对上，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语罢，三勾玉写轮眼瞬间开启，原本势均力敌的拼刀在一方有着堪称未卜先知的洞察力下，渐渐分出了胜负。 千手扉间的身上不出意外地多了数道刀伤。 应对着宇智波泉奈愈发凶猛的攻势，听着宇智波泉奈一句又一句的嘲讽，千手扉间丝毫回话的兴趣都没有。 他一直不懂宇智波泉奈怎么会这么啰嗦，也不懂明明他的伤势是宇智波斑造成的，怎么宇智波泉奈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更何况，宇智波斑比他强，这是事实。 一个强者赢了弱者，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宇智波泉奈却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着实令他连理会的兴致都没有。 “千手扉间，你那是什么眼神？！”宇智波泉奈的脾气不坏，但这绝不代表他在被一直以来的敌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之后还不发火。 但他如此表现只让千手扉间在心中认定，宇智波泉奈心性不定，焦躁，易怒。 他的对手是个天赋卓绝的宇智波，但也是个会露出破绽的宇智波。 他终将找到机会抓住宇智波泉奈的破绽，然后—— 杀了他，奠定千手胜利的局势。 不过现在—— 身后传来武士刀划破空气的尖啸，即便千手扉间竭力闪躲，但受伤的身体终究慢了一拍，鲜血从他肩膀处飞溅出来。 只要再慢半分，他的胳膊连带头颅就会被宇智波泉奈削下来。 偷袭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赫然是又一个宇智波泉奈。 “被自己的术重创的滋味如何？”宇智波泉奈愉快地笑了。 千手扉间心中毫无波澜，只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退远。但见着形势大好的宇智波泉奈不会放弃机会，分出的影分身消散，分散的查克拉也回归本体，他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三勾玉写轮眼中满是即将手刃宿敌的愉悦。 然而—— “泉奈！”宇智波斑惊怒的声音响起，须佐能乎隔空挥来的剑气阻断了宇智波泉奈的步伐。 “扉间！”木遁加身的千手柱间也跑了过来，他救弟弟的方式则比宇智波斑要迅捷许多。 自地底冒出的植物枝条将千手扉间捆了个结实，在千手扉间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时候，就被千手柱间强硬地搂在怀中，忙不迭地检查弟弟肩膀上的伤口。 “斑，下次再打架吧！扉间受伤了，我先带他回去啦！”这一场战争就在千手柱间没头没脑的打招呼下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且不提暗中观战的各方势力，也不提被两族新任族长打起架来毁天灭地的架势彻底折服的两族族人，只看停战的两位导火索，便知晓这次战争结束得实在突兀。 千手扉间被千手柱间拿木遁飞速捆着回来时未发一语，只任由族人夸赞千手柱间的实力超群，夸赞他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还有余力看顾弟弟。 在两兄弟独处时，千手扉间才说出了下战场的第一句话：“大哥，解释。” 没有人比千手扉间对自己的术更了解。 宇智波泉奈用了影分身之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初次对上老对手时，感应到的老对手身上少了几成的查克拉就能在瞬间推测出答案。 宇智波泉奈想干什么？想杀了他。 所以宇智波泉奈分出的影分身在哪？自然也潜伏在他们的战场周围，在暗中窥伺他们，在等着他露出破绽，然后杀了他。 他真的会没有防备吗？ 不可能。 他受了伤，这是宇智波泉奈知晓的事实。他的身体虚弱，也在与宇智波泉奈拼刀间被其推测了出来。 所以，一个拖着重伤的身体强行上战场的人，他的实力肯定不如全盛时期，这是常识。 宇智波泉奈唯一不知道的是：千手扉间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这就给了千手扉间机会。 重伤会阻碍忍者提取查克拉的动作，换而言之，他的查克拉量不如全盛时期多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他是个千手，即便身受重伤，也足以他再用出影分身之术了。 而且他的伤势是个完美的遮掩，宇智波泉奈不会警惕他不如以往多的查克拉量，因为他受伤了，还是被宇智波泉奈心中天下第一的哥哥重伤的。 如此，就算他的身体虚弱到完全打不过宇智波泉奈，也不会被其警觉。 宇智波泉奈会埋伏他，他就不会反过来埋伏宇智波泉奈吗？ 有着伤势的遮掩，又有他的的确确差点被宇智波泉奈枭首的现实，这次的反袭杀本应是个完美的计划。 方才的战场，只消宇智波泉奈再往前冲那么一点点，伪装后的千手扉间的影分身就能借着被其他宇智波族人击退的瞬间要了宇智波泉奈的小命。 可惜…… 战场上两位哥哥的先后插手让这个完美的计划成了笑话，甚至当事人宇智波泉奈都可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也只有计划的制定者和实施者千手扉间，以及另外两个对战局有着卓越敏锐的洞察力的哥哥知晓在这一次战争中，还发生了这么一件差一点就能左右千手和宇智波局势的对战。 千手扉间毕竟是个少年，年轻气盛在他身上也存在着，只不过这点傲气多半只在千手柱间面前展现。 即将手刃敌人，却被千手柱间突然冲出来打断，饶是他已经习惯了千手柱间给他捣乱的日常，此时也不由得怒意勃发。 千手柱间在面对千手扉间的时候大多都笑嘻嘻的，即便千手扉间常常让他这个哥哥当得半分威严也没有，他也没有生出以武力压制千手扉间，抑或者冲千手扉间怒吼的心思。 但，这次不一样。 “扉间，告诉大哥，你刚才打算做什么？”千手柱间难得沉下脸，用力按着千手扉间的肩膀道。 “杀了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的声音中夹杂着怒火。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他的计划，但绝不包括千手柱间。 然而现实却是：他却被千手柱间拦住了。 “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吗？”千手柱间神情愈发难看。 他见着弟弟这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就想将他狠狠揍上一顿，但房间内萦绕的血腥味昭示着弟弟身受重伤的现状。 他下不了手。 “大哥，如果你不插手，宇智波泉奈必死无疑！”千手扉间忍着怒火一字一句道，“就算宇智波斑出手救他，也晚了！” 11. 第 11 章 “然后呢？”千手柱间气势猛地一滞，房间内的摆设俱被这股压抑可怖的气势压碎，“代价就是我的弟弟被宇智波泉奈一刀穿心？” 千手柱间的实力足以让他在与宇智波斑对战时，也有余力关注弟弟和宇智波泉奈的战况。 的确如弟弟所说，宇智波泉奈必死无疑。 但弟弟也会在同一瞬间被宇智波泉奈追上，乃至送命。 千手扉间的计划很完美，以重伤的自己作诱饵的计划怎么可能不完美呢？ 只有重伤的千手扉间在眼前，宇智波泉奈才会被心中那点澎湃的杀意冲昏头脑，忽略来自其他方位的偷袭。 但，这一点是千手柱间万万不能忍受的！ 弟弟想做什么都可以，但绝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做筹码！ “我是个千手。”千手扉间不甘示弱道。 放在常人身上足以致命的伤势，放在他身上却不一定会死！这才是他敢如此为之的底气！ “千手也是人！千手也会死！”千手柱间分毫不让。 千手扉间难得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大哥，这是战争！” “所以你更应该看重自己的性命！”千手柱间严肃道，“扉间，大哥不允许你将自己的性命视若儿戏！” “大哥，你不应该拦着我。”千手扉间恢复了一贯冷漠的神情，“宇智波泉奈一死，宇智波必然在千手的打压下衰落，千手才有机会终结和宇智波长久以来的拉锯战。” “我不允许！”千手柱间没有千手扉间那么好的口才，也不可能一条一条反驳弟弟的话，他只是厉声道，“扉间，大哥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是绝不准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千手扉间见着面前如顽石一般的大哥，也来了气性，即便重伤状态下，他爆出的查克拉也将一片狼藉的室内又席卷了一遍。 “千手柱间！战争的胜利需要代价！如果这个代价只需要我重伤的话，这实在再划算不过！”千手扉间咬着牙道。 他发现了，他榆木似的大哥根本看不清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僵持局势。这次的战争机会已然逝去，千手注定因为这次的失误而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一点也不划算！”千手柱间听得心头火起，他为弟弟聪明的头脑自豪，但这绝不包括弟弟将自己的性命也算计进去的聪明！ 千手扉间深深呼出一口气，见着千手柱间这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少见地刺道：“大哥，因为你的出手阻拦，千手将在未来数年乃至十数年的时间内多耗费无数的资源，多送掉无数族人的性命，只因为和宇智波之间持久的拉锯战！即便如此，你也觉得不划算吗？！” 千手柱间知道弟弟的口才一向很好，也知道弟弟胸有沟壑，他推测出的千手和宇智波未来的情形与如今他作下的假设大抵不会偏离很远。 但他没有被说服，没有被千手扉间看似很有道理的话说服。 “扉间，不管怎样，你要活下来。”千手柱间只坚持这一句话。 他的弟弟聪明又强大，没有人能轻易杀死他。宇智波泉奈不可以，斑或许有可能，但他会在战场上拦住斑，而战场之外，弟弟也不会轻易泄露行踪。 能要了弟弟小命的就只有弟弟那些危险的计划。 千手柱间只剩这么一个弟弟了，他也早就下过决心要保护好弟弟。但他防得了敌人对弟弟的出手，却防不住弟弟自己作死。 一旦弟弟认为能以自己的重伤、牺牲、或者其他什么换来更大的利益，弟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一如这一次。 千手扉间发现了，他的大哥在某些方面执拗到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 他想的是战争的得失，想的是千手和宇智波的局势，想的是替千手铲除有威胁的存在，但这些他的大哥通通都不懂，或者说没那么在意。 千手柱间只想让千手扉间活着，甚至不允许千手扉间生出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利益的想法。 “所以我的性命就比未来无数将会死在宇智波手里的族人性命值钱？”事情已成定局，千手扉间的怒火也在方才的几句话中发泄殆尽，他只冷笑道，“大哥，敬你畏你的族人知道你根本没将他们的性命看在眼里吗？” 这话十分没道理，恐怕千手族里没有比千手柱间更加为着自己族人死去而难过的人了。 但是这话却又十分有道理，千手柱间的的确确做出了这个选择——在千手扉间的命和族人的命之间。 千手柱间一向说不过千手扉间，此时听着这句诘问也无从反驳，只沉着脸道：“那是大哥无能！不能终结战乱，让族人安稳地生存下去。” 千手柱间的悲悯情怀又一次冒了头，他虽然没有千手扉间走一步看十步的能耐，但他却知道一点：战争一天不终结，死的人就会越多。不管是千手、宇智波、平民、或者其他什么人…… 这个事实就足以让他痛苦了。 但千手柱间却在这一次战争中看到了另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可能：他的弟弟将自己的性命也当成了筹码。 这一次他能拦住，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他的确很强大，但他的强大却远远不足以庇护弟弟，让弟弟长长久久地在乱世中活下来——只要他的弟弟仍然抱有将自己的性命当成筹码的可怕想法。 千手扉间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千手柱间的反应让他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了头，拿旁人的软肋刺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好选择，特别是这个旁人还是他悲天悯人的大哥。 千手柱间不会顺着千手扉间的话，将弟弟的性命和千手族人的性命放在天平上称量，他只会一股脑地将这些东西全都背负在背上。 甚至那些千手扉间没有说的：平民的性命、陌生忍者的性命、乃至宇智波的性命……都可能在千手柱间背上压上一点小小的重量。 十分愚蠢且狂妄。 然而这么做的千手柱间也让千手扉间无可奈何。 “没有下一次。”千手扉间想以这句话作为终结。 对两族局势的推测，对天下乱局的看法，对千手未来的规划……这些东西即便他掰碎了讲给千手柱间听，估计他愚蠢的大哥也听不明白。 这一次计划失败，也总会有下一次机会，即便宇智波泉奈经此一役定然会愈发警觉，但他总能找到机会的。 他只希望，下一次机会到来的时候，他的计划不会再被他愚蠢的大哥破坏。 地底冒出的藤蔓于瞬间捆住了千手扉间的手脚，让他想离开的动作一滞，房间内爆出的查克拉量在瞬间让千手扉间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千手柱间的脸上是千手扉间从未见过的阴沉神色：“扉间，你没有听清楚大哥的话吗？” 千手柱间用力按住千手扉间的头，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缓慢却坚决地说道：“不、准、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你、心、中、更、大、的、利、益！” 千手扉间没有回话，绯红的眼眸与黝黑的瞳孔争锋相对，明晃晃地告诉千手柱间：这不可能。 直到房间内的血腥味重了起来，千手扉间被处理好的伤势被几乎凝成实质的查克拉压迫得再度崩裂，千手柱间才猛地惊醒，匆匆收回自己的查克拉，开始重新给千手扉间处理伤口。 最后，千手柱间在盯了自家弟弟许久之后才离开。 这一次的谈话无疾而终。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聪明又机敏的弟弟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但千手一贯以暴制暴的传统，也在弟弟身受重伤的现实下无法施展。 千手柱间不会想那么多，他只觉得这是连年战乱的错。 如果没了战争，他的弟弟又何须拿自己的性命当筹码？ 这反而令他坚定了想带领千手和宇智波和谈的想法，也在之后两族间频繁的战争中屡屡提起结盟这两个字眼。 至于一族之长想结盟的想法搅动了多少势力的心思，那是后话了。 千手扉间呢？ 他没将千手柱间的话当成一回事，只当是他大哥一次发疯的举动。 虽然他弄清楚了这次自己的大哥大发雷霆的原因，但他并不以为意。 一如他先前反驳千手柱间的话：这是战争。 战争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死一个千手扉间又算得了什么？丝毫都不稀奇。 千手扉间从来不怕死亡，他只怕死得没有价值。他是个千手，又是木遁血迹的弟弟，千手卓绝的医疗忍术、拥有强大生命力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身体充沛的生命力……这一切都给了他任性妄为的底气，给了他将自己的性命当成筹码的底气。 但他的哥哥似乎不这么想，而他也说服不了他固执的哥哥。 千手扉间有些苦恼，如果千手柱间的态度一直这样，也一直有余力关注他和宇智波泉奈的战斗，那他再想如这次战争一般行事就不太可能了。 未来千手与宇智波的战争不会少，他总能找到机会杀死宇智波泉奈，令胜利的形势倒向千手。 但这个前提是没有千手柱间的阻挠。 千手扉间承认宇智波泉奈很强，强到与他几乎不相上下。这也就意味着：他想要了宇智波泉奈的小命，就必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偏偏他对此毫无异议，也甘愿交付代价，他的敌人更不会对此有异议，可他的大哥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十分滑稽且荒唐。 千手扉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一个千手，还是千手的族长，竟然会成为他要了宇智波泉奈小命的最大阻碍。 12. 第 12 章 千手兄弟之间有一场争执，宇智波兄弟之间自然也有一场对话。 宇智波泉奈即便下战场时一脸茫然，但在见着自己哥哥身上久久不散的杀意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大抵又着了千手扉间的算计。 “该死的千手！”宇智波泉奈低低骂了一句，旋即脸上的杀意收敛，转而安慰自己的哥哥道，“斑哥，这次是我大意了。” 想到自己上战场前放下的豪言，再想到这一次差点被千手扉间算计而亡的事实，即便宇智波泉奈如今连层油皮都没擦破，他背后也渗出些许冷汗。 战场上武士刀的铿然交击之声犹自回荡在他的耳边，他对千手扉间的嘲讽也犹在眼前。 千手扉间当时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在暗地里嘲弄自己的天真和大意？！ 只要一想到老对手可能会有的反应，宇智波泉奈就恨不得将千手扉间千刀万剐。 宇智波斑用力抱住自己差点死去的弟弟，三言两语间将千手扉间的算计道明。他狠狠闭了闭眼，眸中因着杀意盛开的万花筒写轮眼才渐渐褪去猩红的色彩。 “泉奈，千万不要放松警惕。”他又一次告诫道，“千手扉间不是你乘胜追击就能轻易杀死的敌人，他很危险。” “哥哥，我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宇智波泉奈回抱住宇智波斑，感受到宇智波斑颤抖的双手后，安抚似地轻拍着他的手臂道，“我不会有事的。” “啊。”宇智波斑应了一声。 这次的战争只让他又一次见到了千手扉间对弟弟的威胁，也让他知道自己的挚友——千手柱间在与自己对战时，在说着那些结盟的废话时，也依旧在关注千手扉间的战斗。 战场上他杀不了千手扉间。 须佐能乎的速度再快，也不及随时可能从地底冒出的植物枝条。 宇智波斑的心情十分糟糕，这种明知道弟弟的生命受到威胁，然而身为哥哥的他却找不到机会替弟弟铲除威胁的现状令他如鲠在喉。 “千手扉间……”所有的杀意都尽数收敛在这一句低不可闻的呢喃中，宇智波斑平定下情绪，对着宇智波泉奈勉强扯出了个笑容，“泉奈，做好准备吧。千手和宇智波相争的局势要开始了。我和柱间势均力敌，这不是在短时间内可以分出胜负的战斗。” 宇智波泉奈虽然心中认定自己的哥哥一定比千手柱间强，但战场上铁一样的事实却又让他明白：千手柱间绝不比他的哥哥弱。 因而，他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却也乖乖点头道：“斑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只不过在处理族内的琐事之前，他还得再问宇智波斑一句：“斑哥，千手柱间他说的那些话……” 千手的族长在战场上嚷嚷着结盟一事已经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天下，且不提千手柱间本就没有遮掩的打算，单只千手柱间的大嗓门就能让暗中观战的势力及时得到这一讯息。 虽然他嚷嚷着结盟的对象——宇智波的族长宇智波斑并未给出回应，或者说回应就是须佐能乎挥出的剑气，但这也足以令天下势力生出些多余的心思来。 “无需理会。”宇智波斑虽然如此说着，但他的神色却柔和下来，只感叹道，“柱间他还是一点没变啊……”说着又笑了一声，“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宇智波泉奈的心沉了下来，他对自己的哥哥知之甚深，也代表了他轻易就看出自己的哥哥其实内心并不想与千手柱间对立，只是迫于身后的宇智波一族不得不为之。 哥哥怎么会有错呢？错的都是蛊惑了哥哥的千手，错的都是千手柱间！ 还有明明知道千手和宇智波结盟是不可能的事，却还不劝阻千手柱间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泉奈不会知道千手扉间也不愿意千手柱间这么做，这除了给千手柱间本人、给千手一族制造出许多麻烦出来之外，一点好处也没有。 但是宇智波泉奈更不知道千手扉间劝不动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很好说话，但他一旦执拗起来，十个千手扉间也拉不住。 总而言之，这莫名其妙的恨意又叠加到了千手扉间头上，宇智波泉奈在战争的间隙也不忘心中给千手扉间扎了无数个小人，诅咒其拖着一身重伤最好就这么死掉。 但，事与愿违，千手扉间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战场上。 “千手扉间，你的命真大。”宇智波泉奈始终改不了嘲讽老对手的毛病。 在那一次战争之后，影分身之术正式暴露在两族的视野中，也成了两族顶尖的族人对战时常用的忍术，自然也包括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 一刀迫退冲上来的两个千手扉间，写轮眼在有了防备之后也能轻易分辨千手扉间的本体所在，宇智波泉奈的武士刀顺势朝着千手扉间本尊攻去。 但，与那次差点送命极为相似的场景让宇智波泉奈下意识有了警惕，事先埋伏的影分身代替他冲了上去。 可，什么都没发生，千手扉间也只抽刀防御，且明显招架得有些匆忙。 是陷阱？还是破绽？ 宇智波泉奈冲了上去，但在冲上去的同时也没放下对周围警戒。 就在宇智波泉奈确定真的并无埋伏，他的武士刀也将咬上千手扉间的咽喉时，战场上无所不在的木遁阻止了这一场战斗。 千手扉间被枝条拖着飞速后退，这一场战争自然也在千手柱间的无心恋战中草草结束。 千手扉间没有设下埋伏，同样的陷阱宇智波泉奈不会中第二次。因此，雷同的手段就没有再度用出的必要。 在战场上被宇智波泉奈击退是真的，之后即将被宇智波泉奈割开咽喉也是真的，而且他当时甚至闪躲的打算都没有。 他只是在试探，试探千手柱间是不是无时无刻在关注他和宇智波泉奈的战斗，试探千手柱间是不是要将先前他那番话语贯彻到底，绝不容许他拼上自己的性命。 结果一目了然，木遁适时地插入了他的战斗，早一分则毋须木遁出手，晚一分则救不下他的小命。 千手柱间自然看出了千手扉间的试探，慑于他的威势，千手族内无人对这一场匆匆结束的战争有异议，只以为是千手柱间察觉自己的弟弟支撑不住，因而才出手相助，顺势结束了这场战争。 但这一对千手兄弟却对实际的情况心知肚明。 这一次千手柱间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只是将千手扉间身上的枝条撤去，对他的弟弟严肃道：“扉间，不要闹脾气。” 千手扉间不想说话，他扫了千手柱间一眼，反身去处理战后的琐事了。 一次试探不足以让他放弃尝试，除非千手柱间向他证明，他绝无在千手柱间眼皮子底下拼命的可能。 否则，那以他的性命为筹码的陷阱将会在战场上再现。 *** 宇智波泉奈呢？ 他摸不清千手扉间的状态，每每见到千手扉间被木遁拖走时，总会在千手扉间真的受伤颇重和千手扉间其实没受伤，这是千手兄弟两共同设下的陷阱间摇摆。 宇智波斑倒是猜出了几分，从千手柱间与他战斗时眉宇间的忧心和其反常地屡屡插手千手扉间的战斗便能看出，千手兄弟两定然出现了分歧。 但他乐得千手扉间吃瘪，因而也没有出声。 至于自己弟弟疑惑的询问…… 以免千手扉间真的借此设下新的陷阱，以免泉奈因为得知了千手扉间被压制的现状后放松了警惕，他还是没有告诉宇智波泉奈真相。 *** 另一边，千手扉间在数次刻意的试探之后，也彻底确定了一个事实：他大哥的实力是真的强，强到与宇智波斑激烈战斗时还能分出心神时时关注他。 千手柱间依旧是那句话：“扉间，不要闹脾气。” 千手扉间这一次终于没有转身就走，他服软了：“大哥，你赢了。” 在他没有成长到能够无视大哥的木遁出手之前，恐怕只能顺着大哥的意思，好好地看顾好自己的小命。 这数次战争的尝试已是极限，再继续下去，不仅外界要疑心千手的二当家是否比宇智波的二当家要弱，就连族人也会生出些不必要的心思来。 哥哥看顾弟弟一次两次还好说，若是回回都因为弟弟遇到危险就虎头蛇尾地结束战争，千手柱间的威信会大打折扣。 “扉间，你同意了？！”千手柱间瞬间笑得牙不见眼，他们兄弟之间这些时日僵持的气氛也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 千手扉间如实道：“大哥，你很强。”强到让他不答应不行。 千手柱间轻易就听出了千手扉间的话外音，一旦千手扉间成长到他限制不了的程度，估计千手扉间还是会视情况实施那些要命的计划来。 但千手柱间不在意，他只要一直变强就好了，强到弟弟无法战胜他，那么弟弟就绝对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大哥会努力的！”千手柱间搂住千手扉间承诺道，黝黑的眼眸中满是坚毅的神采，“扉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千手扉间并不想听千手柱间如此承诺，这意味着他这辈子都极有可能无法违背千手柱间的意愿。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哥哥还是强一点好，最好能强到压制住宇智波斑，那么千手的胜利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此时的他也只能敷衍道：“那大哥你加油。” *** 千手扉间的确在与千手柱间闹矛盾，但这不代表他就愿意让别人看笑话，这个别人特指宇智波斑。 每每开打前，宇智波斑总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兄弟，实在令千手扉间心头火起。 于是在千手和宇智波的又一次战争时，他还没等千手柱间又开始老套的要结盟的喊话，就先一步一支苦无朝宇智波斑射去。 千手扉间没指望这支苦无能对宇智波斑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将宇智波斑的注意力引了过来，旋即他勾起嘴角恶意道：“宇智波斑，你最好时时刻刻看紧宇智波泉奈的小命，否则……” 剩余的话他没有再说，只这一句就能将宇智波斑彻底点炸。而且千手扉间说的是事实，宇智波泉奈的的确确差一点就被他杀死了。 “千手扉间！” 须佐能乎于转瞬间拔地而起，剑气纵横，将千手扉间所在的区域彻底覆盖，但木遁已然先一步将千手扉间护住。 千手柱间不会放任自己的弟弟受伤，即便他对自己弟弟突如其来的挑衅摸不着头脑，但他也及时地拦住了他暴怒的挚友。 至于另一个被千手扉间拿来威胁宇智波斑的当事人，此时也因为千手扉间这一句嘲讽彻底怒了，三勾玉写轮眼在瞬间开启，大型火遁与精妙的刀术交替使出，势必要让千手扉间横死当场。 一旦千手扉间不再抱着试探千手柱间的心思，他就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宇智波泉奈的攻击，且不露半点下风。 “宇智波泉奈，多谢你先前的谨慎，我的伤彻底养好了。”千手扉间嘲讽道。 这也为他先前几次对上宇智波泉奈，最终都古怪地被木遁带走盖棺定论。 他受了伤，先前不敌宇智波泉奈是事实，他大哥屡次出手救下他也是事实。 但现在，他的伤好了。 千手的二把手在全盛状态下能力敌宇智波的二把手。 这是千手扉间在这场战争中要向各方势力传递的情报。 13. 第 13 章 得知事情“真相”的宇智波泉奈呢？ 他只觉得自己错过了无数次能手刃敌人的机会。 先前千手扉间的弱势是真的！也就是说，没有埋伏，没有阴谋，他却因为过于谨慎而白白浪费了良机。 只要千手扉间一死，千手必将被宇智波踩在脚下。 就因为他的谨慎，宇智波就得多付出无数代价与千手进行漫长的拉锯战。 宇智波泉奈只要想到这个事实，他身上的杀气就止不住愈发旺盛。 但千手扉间沐浴在这刺骨的杀气中却并无半分不适，他甚至在与宇智波泉奈对战时，还火上浇油般地冲其恶意地嘲道：“宇智波泉奈，只因为一句话就气成这样，你的气量就只有如此吗？躲在宇智波斑的羽翼下，借助他重伤我的机会杀我，甚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抓住，真可笑啊！”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听不得宿敌对自己错误决策的嘲讽，更听不得宿敌对他无所不能的哥哥大放厥词。 这一次的战争异常激烈——在千手扉间刻意刺激了宇智波的两兄弟后。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这四人的实力自然也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各方势力眼中。 此战一过，两族声势甚嚣尘上，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更有隐隐并列忍界之巅的趋势。 但宇智波兄弟无暇关注这一点，他们轻易被千手扉间挑起了怒火，而这怒火却并不能以手刃千手扉间的方式发泄出去，这令他们即便回族之后也心中憋着一股火气，也就愈发厌恶千手，厌恶千手扉间。 千手柱间也无暇关注这一点，他对自己的声名向来不看重。他只是在战后捂着身上被宇智波斑揍出的一身伤势，期期艾艾地挪到了千手扉间面前。 “扉间……”眼泪汪汪的千手柱间看不出一丝一毫战场上无可匹敌的气势。 千手柱间对这一场由弟弟率先动手的战争接受良好，但这不代表他不为弟弟反常的举动而困惑。 弟弟从来不会主动挑衅强者，这一次却突然对上了斑，还一开口就在斑的死穴上蹦跶。 之后他与斑战斗时，也隐约听了几句弟弟对宇智波泉奈说的话。 让千手柱间来评价的话，他想了一下自己如果是宇智波泉奈…… 嗯……可能也会气得暴跳如雷…… 千手柱间从不怀疑弟弟的口才，但一个战场上一向寡言的人突然开口嘲讽对手，这反常的举动就格外引人注意了。 千手扉间伸手按了下千手柱间脸上的青紫，还刻意用了点力道。 待见到千手柱间痛得飙泪时，他才施施然松开手，曼声问道：“大哥，疼吗？” “好疼！”千手柱间捧着脸哭丧道。 他又不是没有痛觉，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疼痛？ “疼就对了。”千手扉间淡然地点头，旋即将千手柱间轰了出去。 他打不过大哥，但这不代表没人可以帮他揍大哥一顿。 虽然他答应大哥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当筹码，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报复大哥数次插手自己的战斗，还将自己从战场上捆下来的事实。 他觉得宇智波斑就是个很好的棋子。 只消提一句宇智波泉奈就炸，就会想杀他，然后就会被大哥拦下。 千手扉间对千手柱间的实力有着充足的信心，他知道只要千手柱间在，宇智波斑就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这就令他开嘲讽时也不会给宇智波斑留下半分余地，自然哪里是死穴就往哪里踩，还得重重踩上一脚才行！ 果然，战场上的大哥即便拦住了宇智波斑，也被其揍得不轻。 当然，宇智波斑看了这么多次好戏，也该揍，让大哥和宇智波斑打一架正好。 至于嘲讽宇智波泉奈，那是顺带的。 千手扉间看不惯宇智波斑，自然也看不惯宇智波泉奈。可以说但凡姓宇智波的，他就没一个看得惯的，而其中尤以这两兄弟为最。 先前宇智波泉奈在他耳边大开嘲讽，他虽然不在意，但却也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如今他都对宇智波斑放狠话了，自然也不会放过宇智波泉奈。 嘲讽的话语不在多，而在精。 比如这一次，寥寥几句就足以令宇智波泉奈耿耿于怀许久。 *** 一向寡言之人开嘲讽的威力是巨大的，千手扉间在见到嘲讽的威力之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把戏。 虽然这把戏老套且无聊，但却意外地有用——在他打不过大哥又想看大哥吃瘪的时候，在他厌恶宇智波斑却又杀不了他的时候。 千手扉间只需要在宇智波斑面前威胁要杀了他的弟弟，宇智波斑自会怒不可遏，但其盛怒下的出手却又会被大哥拦住。 实在没有比站在一旁看戏更令千手扉间快意的事了。 至于宇智波泉奈…… 千手扉间没有无聊到次次都对其开嘲讽的程度，他的目的也只是利用宇智波斑揍揍自己这个蠢大哥，同时也报复一下宇智波斑溜着他大哥玩的事实。 对，在千手扉间看来，对千手柱间结盟的劝说不置一词的宇智波斑就是在溜着他大哥玩。 宇智波斑若真的不赞同此事，自然会直言拒绝，但他却从未说过拒绝的话，也从未应下这件事。 宇智波斑只是沉默地听着大哥那些天真可笑的结盟话语，给大哥劝说成功的希望，却又从不回应。 千手扉间觉得宇智波斑十分虚伪——心中仍旧抱着和平的可笑想法，却又没有半分努力的意图，连带让他愚蠢的大哥也被拖进这个可笑的梦里。 如果说千手柱间满心满眼都是两族结盟，终结天下战乱，那么宇智波斑心里虽渴望和平，但却不敢做出一丝一毫的尝试。 比起愚蠢却敢于行动的大哥，千手扉间更厌恶宇智波斑这种隔岸观火的行为。 懦夫。 千手扉间给宇智波斑又贴了一个标签，也理所当然地对他的厌恶又浓烈了一分，在战场上嘲讽宇智波斑时自然愈发不留余地。 但与之相对的，千手扉间明晃晃的忽视却令宇智波泉奈怒意更胜，这反倒比任何嘲讽的话语都令宇智波泉奈无法接受。 于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这战斗的四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战场上人人退避不及的存在。 *** 千手扉间很忙，忙着梳理族内重新划分的权势，忙着处理千手和诸多势力之间的关系，忙着应对宇智波的算计，忙着提升自己的实力。 千手柱间也很忙，忙着找宇智波斑念叨结盟。 千手扉间已经能完全无视千手柱间在他耳边叨叨关于两族结盟的畅想了，千手族内在看到千手扉间不为所动的态度后，也只将结盟当成自家族长大人的异想天开。 瞧，自家真正掌权的二把手什么反应都没有，可见他们千手和宇智波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 就连千手族内都清楚这个事实，被千手柱间一声结盟惊到的诸方势力自然也能轻易探出千手一族的态度——当然，这其中定然有几分千手扉间刻意为之，不然千手族内的消息哪里是那么容易泄露出去的呢？ 但这一点不重要。 重要的是，千手的族长虽然是千手柱间，但实际处理事务的却是族长的弟弟——千手扉间。 也就是说，千手扉间的态度才真正代表了千手一族未来的打算。千手柱间很强，但他并不怎么管事，只这一点就足以令各方势力重新评估千手扉间的分量了。 千手柱间知道这一点，但他不在意，弟弟处理族务、调节各方关系的才能无人能及，他乐得放手。 就算外界有人嘲讽他是被架空的千手族长，千手族内也有些族人暗自嘀咕，但那又如何？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一点，他的实力就是他傲视天下的底气。 “大哥，快点批完！”一叠文件将摊在桌上的千手柱间埋了个彻底，随之响起的则是千手扉间不耐烦的声音。 “扉间……”千手柱间从厚重的文件中冒了个头出来，眼泪汪汪道，“大哥真的看不懂啊……不如扉间帮大哥批了吧？” 其实千手柱间在最初的时候也试过替弟弟分担一点，但分担的结果就是让弟弟多了数倍的工作量，而且自己还被弟弟抓着念叨了许久，甚至还被迫听了许多他根本听不懂的话术。 自此以后，千手柱间彻底认清了自己在处理族务上毫无才能的现状，也就绝了替弟弟分担的念头，转而开始了他撒泼打滚只为逃避文件的生涯。 千手扉间见着千手柱间这副样子就来气，又将一叠文件砸到他头上：“大哥，不要想逃跑，快点批！” 他愚蠢的大哥已经从在战场上嚷嚷着结盟，进化到平时没有战争任务也会三天两头往外跑了。 千手扉间不用想就知道，千手柱间肯定是找宇智波斑继续嚷些两族结盟的废话去了。 一想到自己大哥这种愚蠢的行为，他就会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将千手族内的事物都处理好了，所以才让大哥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去干蠢事？ “扉间……”千手柱间飚出两行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怎么了，明明之前都乖乖帮他处理族务，这几天却反常地将他绊在族里，非要按着他的头批文件。 “快批！”千手扉间不为所动。 “大哥真的看不懂……”千手柱间再次挣扎道，见自家弟弟依旧神情严肃，又小声道，“而且……而且大哥有事……” 千手扉间语气平平地反问道：“跑出去跟宇智波斑谈结盟的事？” 14. 第 14 章 “嗯？！”千手柱间眼前一亮，“扉间你怎么知道？！”旋即不待千手扉间回答就兴奋道，“扉间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千手柱间问过千手扉间无数遍这个问题——早在千手佛间还在，他无法像如今这样想嚷嚷着结盟就嚷嚷着结盟的时候，千手扉间的耳朵就快听出茧子来了。 但千手扉间从未回应过千手柱间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太过不切实际，太过愚蠢。 但今天的千手扉间决定跟他愚蠢的大哥好好聊一聊，他不再忽视千手柱间这个问题，他给了千手柱间不一样的回应：“我觉得很糟糕。” “为什么？！”千手柱间见自己的弟弟回应他了，即便听到了否定的答案也没有削减他激动的心情，“只要千手和宇智波结盟，那么我们两族就……” 千手扉间没有打断千手柱间的话，他耐心地听完了，然后在千手柱间期待的目光中，悠悠然问道：“大哥，你这些话，跟宇智波斑说过吗？” “当然说过！”千手柱间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宇智波斑是什么反应？”千手扉间继续问道。 “斑，斑他……”千手柱间卡壳了。 想到从未给过自己回应的挚友，千手柱间整个人都沮丧下来：“斑他没有反应……” “这说明宇智波斑不想结盟。”千手扉间一锤定音。 虽然他看得出宇智波斑内心并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容忍他大哥数年如一日地在耳边叨叨结盟，但这不妨碍他在自家大哥面前给宇智波斑上眼药。 反正宇智波斑也不可能冒出来说自己内心其实向往和平，这就给了千手扉间操作的空间。 他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大哥天天围着宇智波斑转悠，并且总是在战场上叨叨结盟的可笑举动了。 能遏制大哥这种行为的只有宇智波斑——只有明确拒绝结盟的宇智波斑。 但千手扉间不可能找到宇智波斑，让宇智波斑干净利落地拒绝大哥关于结盟的想法，他就只能自己给宇智波斑的行为下定义。 反正只需要让大哥知道宇智波斑不愿意结盟就行了，至于宇智波斑内心真正的想法，那不重要。 千手柱间反驳不了，他觉得弟弟说的没错。自己在斑耳边念叨了这么多年的结盟，结果斑从未给过回应，反而经常听得不耐烦了就开打。 他愈发沮丧了：“斑的确没有要结盟的意思……” 千手扉间随意拍了拍千手柱间耷拉下去的肩膀，权当安慰：“所以大哥你也别再嚷嚷结盟了。只要宇智波斑不愿意，千手和宇智波就不可能结盟。” 千手柱间更加难过了。明明他和挚友在年少时都有相同的梦想，但如今他的挚友却放弃了这个梦想。自己弟弟说的一点不错，只要斑不同意，千手和宇智波就不可能结盟。 千手扉间见着千手柱间这副天都塌了的模样，心下暗暗点头，大哥能明白过来就好，他四处嚷嚷着结盟的举动毫无意义，实在没有坚持的必要。 但千手柱间在下一瞬又弹了起来：“扉间！” 桌上堆着的文件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给震得颤了两颤，预备转身离去的千手扉间也在瞬间被植物枝条拦住。 千手柱间猛地窜到千手扉间面前，神情激动：“扉间你同意两族结盟了吗？！” “？” 千手扉间觉得哪里不对。 他什么时候同意两族结盟了？他刚才只是引导了一下大哥，宇智波斑不同意结盟的事实吧。 关他什么事？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额角开始抽痛起来，他用力按了按额角，耐着性子道：“大哥，我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千手柱间忙不迭打断了自己弟弟的话。 植物枝条将千手扉间按回了座位上，千手柱间也凑到千手扉间面前，神情激动：“扉间你说这个主意很糟糕！” 没错，他是说过。 千手扉间点头。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大哥怎么将这句话掰到他同意结盟这个结论上来。 “扉间你还说只要斑不同意，两族就不可能结盟！”千手柱间继续道。 千手扉间继续点头。 这句话他也说过，目的就是打消大哥对两族结盟的妄想。 宇智波斑没有给大哥回应，就等于宇智波斑不同意结盟，就等于两族不可能结盟。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这个逻辑没毛病——至少忽悠千手柱间是足够了。 “所以扉间你同意结盟了啊！”千手柱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一头雾水的弟弟，声音激越。 “等等。”千手扉间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千手柱间的逻辑，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大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扉间，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对两族结盟的事情发表意见！”千手柱间道，“也只有这一次你才开口，说这个主意很糟糕。这说明扉间你有认真想过两族结盟的事啊！” 千手柱间说得头头是道：“之后你又跟我说斑不同意结盟，两族就不可能结盟。换句话说，扉间你认为两族结盟最大的阻碍就是斑的态度。” 说到此，千手柱间死死地抓住千手扉间的肩膀，坚声道：“也就是说，只要搞定了斑，两族就能结盟了！” “……”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不想说话……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大哥的歪理听上去还挺有道理…… 不不不，有个屁的道理！ 他板着脸推开大哥激动的面容，冷声道：“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你现在追着宇智波斑喊结盟的举动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不是告诉你，两族结盟唯一的阻碍就是宇智波斑的态度。” 千手扉间自觉自己这话说的十分清楚。 但千手柱间不这么认为，他皱着一张脸疑惑道：“扉间，只要我让斑答应了结盟，那我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有意义的，两族之间也不再会有阻碍。”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他忍着火气道：“大哥，我说过结盟是个糟糕的主意。不论宇智波斑同不同意，都不可能改变这一点！” 千手柱间更困惑了：“可是有扉间在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千手扉间被气笑了。 千手柱间理所当然道：“因为有扉间在，所以再糟糕的主意也会变成好主意！就算两族之间会有许多摩擦，但是扉间一定会处理好的！” 千手扉间听懂了，他不知该夸自己的哥哥对自己足够看重，还是该气自己的哥哥竟然想当个甩手掌柜！ 他再次确认道：“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你只负责劝说宇智波斑结盟，然后剩余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处理？” “是啊。”千手柱间狗腿地点头，自己的弟弟能将族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当然也能处理好结盟之后两族那些争端和摩擦。 “千手柱间！我今天就给你好好醒醒脑子！” 千手扉间再也忍不下去，爆发的查克拉直接将千手柱间锤进了地底，即便周围的植物枝条及时弹出阻拦了他攻击的动作，他也没让千手柱间好过。 漫天的水遁洗礼了族长的屋宅，一片狼藉中，千手扉间难得在千手族人面前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他一向注意在族人面前给千手柱间应有的尊重和敬服，但现在—— 去他妈的尊重，去他妈的敬服，他觉得自己的大哥需要水遁狠狠洗一洗脑子！ 千手族内久违地迎来了一场混乱——千手的二把手因为千手族长提的结盟一事而大发雷霆，甚至没给千手族长一点面子，当着全体千手族人的面将其揍了一顿。 这就是外界得到的消息。 虽然起因是千手扉间想打消千手柱间不切实际的念头，因而才有了那一场谈话，以及后续千手柱间奇怪的脑回路才将那一场谈话推向了令千手扉间暴怒的结局。 但外人不会知道，除了宇智波斑。 那一日千手柱间顶着被弟弟揍出的一身青紫出现在了宇智波斑面前。 宇智波斑一看就知道，除了千手扉间，没有人能让千手柱间伤成这副模样。 他虽高兴见到挚友，但却十分看不惯千手扉间仗着千手柱间的好脾气就对其大打出手，此时自然出言嘲讽道：“柱间，你也太没有哥哥的威严了！” “斑，我来晚了……”千手柱间揉着脸苦哈哈地抱怨道，“扉间最近几天总拖着我批文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之前都替我把文件处理掉了的……” 宇智波斑心中嗤笑，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不愿意柱间来见他了。 果然是千手扉间，只会耍这些小伎俩。 “柱间，你是哥哥，没必要听千手扉间的话。”宇智波斑再一次劝挚友拾起哥哥的威严，最好能在千手扉间不服管教的时候，狠狠揍他几顿。 “可是扉间太可怕了！”千手柱间一脸心有余悸。 宇智波斑不会觉得千手柱间软弱，他只会觉得千手柱间太过容忍千手扉间，此时便嫌恶道：“柱间，千手扉间绝对打不过你，你又何必放任他对你出手？” “因为我惹扉间生气了啊……”千手柱间哭丧着脸道，“不让扉间出气的话，扉间会更生气的……” “千手扉间那家伙居然还会生气？”宇智波斑嘲讽道，“柱间，你多虑了。” 他的挚友嚷嚷了几年结盟，不知给他自己、给千手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千手扉间这都忍下来了，他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地方？ 然后千手柱间就将族里那一场官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宇智波斑。 第 15 章 这不是什么机密，这只是他们兄弟之间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自然可以告诉他的挚友，即便他的挚友姓宇智波。 千手柱间不知道千手扉间的意图，但宇智波斑一听就知道：千手扉间又在蒙骗千手柱间。 他的确没回应过挚友关于结盟的提议，但千手扉间绝对看得出来他心中对和平的念想，然后千手扉间就在挚友面前歪曲他的真正意图，以此来妄图打消挚友的梦想，实在可恶。 当然，挚友后来阴差阳错惹得千手扉间暴怒的回话也令宇智波斑快意。 但宇智波斑也从此事中看出了自己挚友对千手扉间的全然信赖，遂严肃地告诫道：“柱间，你太相信千手扉间了。千手扉间一旦生出了异心，绝对不是你能够招架得住的。” 饶是宇智波斑再看不惯千手扉间，也不得不承认千手扉间的心计颇深。只要千手扉间想，他的挚友决然逃不出千手扉间的算计。 即便挚友的武力天下几乎无人可匹敌，但挚友对千手扉间无条件的信任足以抵消这一点。 千手柱间只觉得宇智波斑在杞人忧天，他坚定地反驳道：“扉间不会这么做的。” 宇智波斑嗤笑一声，没有多说。 这不是他第一次告诫千手柱间，但千手柱间却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将属于族长的权势任由千手扉间把持，甚至分散下去。 就连身为宇智波的他都知道：千手族内的权势也只有在最初千手柱间当上族长的一小段时日内聚拢在他手上过，旋即就被千手扉间分走了，再然后就被千手扉间拆得更加零碎。 即便千手柱间的声望如日中天，但宇智波斑却觉得这都是千手扉间的阴谋——架空挚友的阴谋。 只要千手扉间想，千手柱间能在瞬间成为光杆司令。 一想到千手扉间，想到他在战场上对泉奈的威胁，想到千手扉间可能架空他挚友的手段，想到千手扉间那些阴险肮脏的计谋，宇智波斑的心情就不可避免地糟糕了下去。 “斑，你怎么了？”千手柱间轻易就发觉了宇智波斑身上隐晦的杀气，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挚友怎么突然如此表现，也只能直白地问了出来。 宇智波斑被千手柱间的声音惊醒，见着千手柱间这副被千手扉间揍过的惨样，难得挑起嘴角笑道：“柱间，我们来谈谈千手扉间说的事吧。” “扉间怎么了？”千手柱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的挚友一向敌视弟弟，所以挚友能说什么跟弟弟有关的事情？ “关于两族结盟的事。”宇智波斑在数年之后第一次给了千手柱间回应。 “斑你答应了？！”千手柱间揉脸的力道骤然加大，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挚友会突然提起结盟的事情！ 虽然他和扉间的对话以扉间揍了他一顿为终结，但千手柱间内心也觉得弟弟说的没错。自己的挚友这几年间都未回应过他关于结盟的提议，自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答应这件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挚友竟然主动提起了结盟？！ “不，我没有答应。”宇智波斑直白地否认道。 他可不像千手扉间，与挚友说话还总喜欢拐弯抹角地暗示。 “那……？”千手柱间十分摸不着头脑。 “我只是觉得千手扉间有句话没说错。”宇智波斑暂时压下了对千手扉间的厌恶，重复道，“两族结盟的确是个糟糕的主意。” “什么嘛……就连斑你也这么觉得吗……”千手柱间十分失落，他目前最重要的两个人——他的弟弟和他的挚友都说出了这种话，实在没有比这更令他沮丧的事了。 “但是——”宇智波斑恶意地挑起嘴角，幸灾乐祸道，“柱间，你追求和平的想法也没有错。既然千手扉间这么能干，你可以找他帮忙。” “嗯？！”千手柱间精神一振，“斑你是指？！” 宇智波斑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柱间，现在的我看不到两族结盟一丝一毫的可能。除非你拿一份切实可行的结盟方案给我，我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 呵呵。 就让千手扉间恶心去吧。 以目前的形势，千手和宇智波怎么可能结盟？ 而且，宇智波斑没有提醒激动得快晕厥过去的千手柱间，他说的只是考虑，而非赞同。 就算千手扉间真的做出一份完美的结盟方案出来，决定权也依旧在他手里。 这种只需要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恶心千手扉间好一段时日的法子，着实令宇智波斑痛快！ *** 千手柱间当天回族几乎是飘着回去的。挚友终于给了他关于两族结盟的回应，即便这离两族结盟依旧遥遥无期，但也足够令千手柱间激动了。 而且他的挚友说的没错！两族结盟决不是喊喊口号就能成功的。 横亘在两族之间的血仇，两族互相争夺的利益，还有诸方势力对千手和宇智波结盟的反应…… 千手柱间清楚地知道，一旦两族结盟，所有的势力都会闻风而动，来自两族内的，来自两族外的……但凡处理不好，两族结盟不仅不能消弭战火，反而会催发更残酷的战争。 只不过以千手柱间的头脑，他也只能模模糊糊地认识到这一点，但若真的让他拿出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或者用些什么精妙高超的手段来压制被两族结盟的现实炸得人仰马翻的各方势力…… 他做不到。 所以—— “扉间！”千手柱间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真情实意地期望弟弟的怒火已经平息下去了。 千手扉间在千手柱间离族之后，眼皮就一跳一跳的，心里也有种发毛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他转念又想到，千手柱间今天都能说出将结盟事宜都甩给他的荒唐话，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糟糕呢？ 结果还真有。 第 16 章 “大哥，我对宇智波斑的想法并不关心，也从不好奇。”千手扉间头一次提到宇智波斑的名字如此心平气和，怒火消弭后的他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千手和宇智波的结盟方案我做不出来，你缠着我也没用。” 他只是平静地告诉了他的大哥这个事实。 也就在这个瞬间，他全盘接受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件彻底失败的事情——他劝服不了他的大哥。 宇智波一族是千手一族的敌人，但他的大哥却想带领千手一族和宇智波结盟； 宇智波斑更是千手一族的敌人，但他的大哥却将其视为胸怀同一梦想的挚友。 前半句是他想说服自己大哥接受的事实，后半句是自己的大哥一次又一次地以实际的行动有力的驳斥。那些在战场上喊结盟的举动，那些私底下屡屡与宇智波斑碰面的行为…… 他劝不动自己的大哥。 千手扉间十分现实。 既然这件事的失败是无可避免的，那就说明他必须得接受这个失败的结果——比如此时大哥缠着自己帮忙做结盟方案的行为，以及日后可预见的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结盟的举动。 为此，他的大哥还可能做出其他事情——但最终目的肯定是让他答应帮忙做一份“宇智波斑要的”结盟方案。 “扉间……”千手柱间觉得有些不对，激越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的弟弟怒火肉眼可见地平歇下去了，但他背后却一阵发凉，好像他的弟弟在这个瞬间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嗯。”千手扉间心平气和地应了一声，既没有试图再度挣扎，也没有继续劝说千手柱间。 “你不舒服吗？”千手柱间压制弟弟的力道陡然松了下来，下意识开始检查弟弟的身体。难道他压制弟弟的力道太大了？让弟弟身体受伤了？ 千手扉间任由千手柱间检查，见其松了力道，也顺势起身掸净身上的尘土，开始整理一团糟的书房。 “扉间扉间扉间……”千手柱间继续围着自己的弟弟转悠，既然弟弟的身体没事，自然可以继续刚才的谈话——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骚扰。 当千手扉间继续处理族内事务的时候，千手柱间在旁边转悠； 当千手扉间在练习忍术的时候，千手柱间依旧围着千手扉间转悠； 甚至当千手扉间已经躺下预备睡觉的时候，千手柱间都抱着自己的被褥准备和弟弟来一场“夜谈”…… 当千手扉间决定做某件事的时候，他往往能够成功——比如接受他劝服不了大哥这个事实，但这绝不包括他能忍受一只会说人话的蚊子在自己耳边从早到晚地嗡嗡叫。 “大哥，不可能的！”千手扉间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心中生出几分挫败。 “为什么？”千手柱间福至心灵地领会到千手扉间这是在说结盟方案的事，也跟着一咕噜爬起来，因为一整天弟弟不理会自己而有些萎靡的情绪瞬间振奋了起来。 “因为我做不出来！”千手扉间斩钉截铁道。 “不会的！扉间这么厉害！”千手柱间充分相信自家弟弟的才能，信誓旦旦道。 千手扉间哑然。 自己的大哥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信任是件好事，但偏偏是在这种事上…… 高兴、厌恶、容忍、排斥、疲倦、郁闷……所有的情绪掺杂在一起，好似一碗五味汤被人硬灌进千手扉间的胃里。饶是以千手扉间出众的忍耐力，也对此有些接受不良。 千手扉间沉默片刻，等着身体里那股复杂的情绪被压下去，才缓缓开口：“因为我不想做。” 他难得用“想”或“不想”来回应一件事——在与他的大哥讲不通道理的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 那些他一条一条列出来的理由都会被大哥一句“斑会答应的”这句话打败，反倒不如他直接出言拒绝这件事。 “啊——？！”千手柱间已经做好了继续劝服自家弟弟的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回答。 自己的弟弟不想做这件事。 怎么办？ 小孩子都知道不要逼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千手柱间自然也不会不知道。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他的弟弟，亲的。 但是……但是结盟方案是只有弟弟才能做出来的东西…… 千手柱间虽然想让两族结盟想得快疯了，但他好歹知道这种要命的事情在成功前绝对需要保密。而能在保密的前提下找得到的最好人选，就是他的弟弟。 心中不想强迫弟弟的念头和想磨着弟弟帮忙的念头在打架，千手柱间难得沉默下来。 千手扉间见千手柱间不再言语，也躺下准备睡觉。 早知道大哥一句话就能搞定，他还…… 不，可能他还是会在无数次的摆事实讲道理的失败之后，才会如此拒绝。 那些细碎的利益纠葛和权衡利弊的话语哪怕能让他大哥多长一点心眼，他都不会放弃。 然而，千手柱间决不是一句话能打发的。 以他的头脑，也总会做出些让千手扉间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现在—— “扉间！”千手柱间安静了也不过几分钟，就猛地扑上去晃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弟弟。 “什么事？”千手扉间打起几分精神回道。 结盟方案的事情已经被自己拒绝了，大哥还能有什么事非得在大半夜找自己？ “你什么时候愿意？”千手柱间压着声问道。 “什么？”千手扉间没明白。 “关于结盟方案的事情。”千手柱间小声提示道。 “……” 千手扉间现在听到“结盟方案”这四个字就头疼，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还没放弃，还想着缠他做这种荒唐的方案。 “扉间！”千手柱间又催促了一声。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自我开解消融下去的怒火又有冒头的趋势，他沉着声道：“大哥，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愿意做那份荒唐的结盟方案，但我知道，如果你今晚继续吵吵嚷嚷，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份方案！” 千手柱间在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甚至贴心地帮千手扉间把被子拉上。 很好，终于清静了。 千手扉间这才睡了个好觉。 当然，代价就是千手柱间也看出来弟弟好像对结盟方案没有最初那么排斥了，在之后漫长的时光里也总拿这件事来烦千手扉间。 “扉间扉间，你今天——”这是每天都期待地询问的千手柱间。 “不想。”千手扉间已经进化到在千手柱间说出一整句话前就先一步出言的地步了——毕竟无论是谁，每天一睁眼都听到同一个人问同一个问题，听久了也会不耐烦地打断。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被弟弟打断后，千手柱间难得没有失落地蹲在角落里种蘑菇，而是继续围着弟弟转：“扉间你今天——” 千手扉间不耐烦地直接捂住自己大哥的嘴，即便他能忍受自己大哥每天早晨例行的询问，但这不代表他乐意听到自己大哥反复在他耳边提起这件事。 千手柱间用了点力道从千手扉间的钳制下挣脱出来，抢声道：“扉间大哥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是不是准备出族？” 没有听到那令他反胃的四个字，千手扉间的神经放松下来，也停了试图阻止千手柱间继续说话的动作。 他应道：“是有这个打算。” 宇智波一族最近有些动作，他得出族查探一番；还有几个与千手交好的势力似乎不安分了，他也得去看看。 另外还有漩涡那边……虽然大哥和漩涡族长的长女漩涡水户定下了婚约，但这不代表两族就铁板一块了。大哥得坐镇族内，由他出面和漩涡一族联络感情最为合适。 当然，他也顺手接了几个任务，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出族完成任务。 “会去漩涡吗？”千手柱间期待道。 “会。”千手扉间应道。 “那正好帮我给水户带点东西。”期待的事情被弟弟证实，千手柱间更高兴了。 “什么东西？”千手扉间觉得自家大哥还没蠢到底，好歹知道给未婚妻带东西。 他心中刚生起古怪的欣慰之情，就被千手柱间一脸打着哈哈的古怪表情给打碎了。 “这个……扉间……哈哈哈哈……”千手柱间笑得一脸勉强，从怀里掏出一封揉得皱巴巴的信纸递给千手扉间道，“水户让我给她写的信……” 说着千手柱间也绷不住表情，冲自己的弟弟诉苦道：“扉间，水户太严格了……明明我都告诉她自己天天在干什么了，结果她还是让我给她写信……根本一点都写不出来啊啊啊啊啊！” 千手扉间眼见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信纸被大哥下意识揉捏得更皱了。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大哥这副蠢样居然还能被人看上，实在是老天开眼；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大哥如果能把跟宇智波斑絮叨的梦想什么的写个十分之一在信上，也不至于憋出薄薄一封信还如此艰难。 “我会带给水户姐的。”千手扉间应道。 千手和漩涡的关系于公于私都必须维系，不论大哥私底下表现得如何苦恼，在千手扉间口中也只会变成笨拙得不会表达自己心意的表现。 第 17 章 “水户姐，大哥他——”千手扉间的说辞被打断了。 漩涡水户没有急着看信，反而冲千手扉间扬了扬信纸道：“好啦好啦，扉间，那些话跟我家老头子说说就够了。” 她笑着抱怨道：“柱间也真是的，是不是又在你面前抱怨不知道怎么写信了？” 千手扉间无奈点头，先前与漩涡芦名说过的说辞却是不好再说一遍了。 “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哪有让弟弟反过来操心哥哥的道理？”漩涡水户见猜测被证实，神情佯怒道。 千手扉间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下一句一定是—— “没办法了，就让我来替柱间关照一下可爱的弟弟吧。” “水户姐……”千手扉间更无奈了，这些话在他年岁尚幼时说说也就算了，但现在他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可爱”，更不需要人“关照”吧。 但他确实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身为千手却能学习高深的封印术，刨去千手和和漩涡两族世代交好，他的大哥也和漩涡族长的长女定下婚约的原因之外，这其中的确有漩涡水户的功劳。 “嗯嗯。”漩涡水户随意地应声，见千手扉间面上无奈之色更重，终是憋不出笑出声了，“扉间，你的脸皮还是太薄了，以后遇见心仪的女孩子该怎么办呐？” “不会。”千手扉间含糊地否认道。 他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会娶妻生子，但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打算，否则三五不时的调侃恐怕会演变成切切实实的相亲和催婚。 漩涡水户心中叹息，千手和漩涡两族世代交好，她自然也在小时候便与千手的两兄弟熟识。 柱间日复一日地向往和平，乃至在当上千手族长之后直接在战场上嚷嚷着想和宇智波结盟。扉间却愈发沉默寡言，恐怕帮柱间管好千手一族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心力，又怎么会有谈情说爱的闲心？ 说到底还是柱间太没用了！ “柱间真是太不像话了！”思及此，漩涡水户忍不住谴责道。 她的手有些痒，如果言谈间的正主此时在他们面前，估计一顿揍是跑不了的。 千手扉间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转到他大哥身上了，但是水户姐的想法一贯跳脱，而且她也不是敌人，没有必要花心思去猜测防备。 此时他也只道：“水户姐，我会转达大哥的。” 总之大哥肯定哪里做错了，所以才引得水户姐这么说，只要回去督促大哥改正就够了。千手扉间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漩涡水户没忍住，伸手揉乱了千手扉间的白发，抓狂道：“就是这样柱间才更该揍啊！我可可爱爱的弟弟居然被他逼成这副模样！” 千手扉间偏头避开在头上作乱的手，没有接话，这种与小孩子无异的对待让他十分无措。 “算了。”漩涡水户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扉间，你上次托我帮忙的事有眉目了。” 听及此，千手扉间神色一振。 早在数年之前，他就认清了单靠普通忍术和体术上的长进，并不能赢过他大哥和宇智波斑那种实力的对手，所以特殊忍术成了他主要的研究方向。在这期间，漩涡的封印术给了他许多帮助。 他始终对那一次意外与宇智波斑的遭遇战耿耿于怀。 普通宇智波的写轮眼并不可怕，但宇智波斑的眼睛却不一样，光是精神压迫就足以令他头痛欲裂。那一次他能逃走说到底还是宇智波斑大意了，但下一次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面对全力施展写轮眼的宇智波斑，他该如何应对？ 千手扉间只想到两条路，增强他于精神方面的防护，抑或者削弱宇智波斑的精神力量。对这二者的探寻，最终被他在学习封印术的过程中找到了眉目，他长年拜托漩涡水户的便是这一件事。 “如何？”即便以千手扉间的心性，此时也还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漩涡水户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忧心忡忡地问道：“扉间，漩涡虽然偏居一隅，但也有些消息来源。我知道你的对手一直是宇智波泉奈，你一向在战场上与他旗鼓相当，研究这类术是为了防备他吗？” 说着漩涡水户紧紧盯着千手扉间，压低声音道：“还是说，你想对付的是宇智波泉奈的哥哥——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不会瞒着漩涡水户这件事，大哥知道他想对宇智波斑出手估计又要碎碎念，但漩涡水户不会。 他直言道：“这两兄弟只要死任何一个，千手就能赢得这场拉锯战。”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宇智波两兄弟的杀意。 长年的拉锯战对千手的消耗太大了，可偏偏他的大哥赢不了宇智波斑，他也赢不了宇智波泉奈。 对千手扉间来说，旗鼓相当就等于输了。千手的底蕴不浅，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必须尽早终结两族漫长的拉锯战。 漩涡水户事先便猜到了真相，此时千手扉间的回答不过佐证了她的猜测而已。 宇智波两兄弟她也见过，宇智波泉奈的实力虽强，但扉间的实力也不差，对付宇智波泉奈定然不会令他耗费数年时光扑在这类研究上，能给扉间造成威胁的只有与柱间齐名的宇智波斑。 “扉间……柱间知道这件事，估计又要抱着你哭诉了。”漩涡水户无奈道。 千手扉间语气平平道：“水户姐，大哥缠着我做两族的结盟方案的时候就已经干过这种事了。” 这件事也不是秘密，至少对漩涡水户来说不是，所以千手扉间在告知这个消息时，难得多说了一句：“不知道宇智波斑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大哥坚信只要两族的结盟方案出来，他就会答应结盟。” 漩涡水户摇头道：“柱间还是太天真了。现在的形势……难……” 千手扉间眉宇间露出几分郁色，想到他这次出来暗中查探到的消息，心情更加糟糕：“宇智波最近跟藤原一族走得很近，不知道是藤原一族又要有动作，还是宇智波族内有什么打算。只怕宇智波和藤原一族走近的消息一出，依附千手的中小忍族也会有异动……” 漩涡水户沉吟道：“难怪了……最近漩涡也发觉海岸边有些陌生的忍者出没，看样子像是海上来的……” “知道是哪方势力吗？”千手扉间心中警铃大作，光是“海上来的”这四个字就足以令他警觉，是鬼灯一族？还是辉夜一族？这两族虽不及千手，但也不可小觑。 “查不到。”漩涡水户无奈道，“看着像小忍族，但这个世道……谁说得准呢？” “我会留意的。”千手扉间已经在心里盘算周围的千手暗桩哪一处可以动一动，去海边暗查一番了。 “也罢，那些事押后再说，情报我会让人整理一份交给你。”漩涡水户整了整神色，将那些闲话都抛到脑后，严肃道，“扉间，如果你只是拿这类封印对付宇智波泉奈的话，我绝不会同意。你的实力足够强，没有必要借用那些术。但偏偏你想对付的是宇智波斑……” 漩涡水户忧心道：“作用在敌人精神体上的封印倒还好，这类封印的镇封作用即便对精神体有所损伤也无所谓。但作用于自身的……” 她的语气愈发沉重：“扉间，我拿漩涡抓到的探子试过，虽然研究出的封印可行，但最多只能维持一两个时辰。一旦超过这个时限，就像被锁链越捆越紧的身体一样，封印会深深地刻入灵魂，令他们精神崩溃乃至疯癫死亡。” 千手扉间对此很看得开：“有眉目就行，日后再慢慢改进吧。” “扉间，但是你有那个耐心吗？”漩涡水户深知千手扉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若真让他找到了杀死宇智波斑的机会，就算这类封印下在身上会令其立马身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所以，在封印改进到能用之前，她的这位弟弟真的能忍下杀死宇智波斑的冲动，即便机会摆在眼前，也强制自己等待下去吗？ 千手扉间敛容道：“水户姐，你想差了，目前的我没有杀死他的能力。我有没有耐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智波斑会不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他没有正面回答漩涡水户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无需斟酌，只要能杀死宇智波斑，就算这个作用于自身的封印有再大的副作用，他也得试一试。但这种做法明显会被漩涡水户否决，倒不如一开始就别说出来。 漩涡水户想起了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那一场差点丧命的遭遇战，诸多警告之语再也说不出来。在保命的前提下，就算这个封印的副作用再严重，她还是宁愿千手扉间借此活下来。 千手扉间的漩涡一行总体来说收获颇丰，不仅拿到了关于海边敌人的情报，还学了一个能作用于自身精神的封印，虽然临走时水户姐与大哥如出一辙的碎碎念令他十分无奈。 不过他到底隐瞒了许多事，强化自己的精神不过是其中一个手段，若这一条路走不通，千手扉间也准备了其他法子。 比如——“秽土转生！” 漩涡的情报不可小觑，在海岸边发现敌人已是半月前的消息，但千手扉间得到的情报就连他们如今的落脚点都一清二楚，此时用作“秽土转生”的实验对象自然也是那几个海上来的忍族。 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死尸，千手扉间随手一道水刃削去他们的头颅。既然他无法直面宇智波斑，寻常活人大抵也逃不过宇智波斑的写轮眼，那就让死人上好了。 但目前这个术也只能让死人动起来而已，被“复活”的人生前武力十不存一，莫说战斗，只是单纯行走坐卧都成问题。 还需改进。 千手扉间心中下了定论。 正待他准备离去时，地上身首分离的尸体却有了动静。 第 18 章 利用秽土转生“复活”的死人居然可以自动修复身体。 这对千手扉间来说是个惊喜。 但修复效果实际如何还需测试，这也就意味着他回族的日程要延后几天，连带打算暗查这一支小队忍者背后势力之事也只能吩咐给千手的暗探去做。 不过，迟迟不归的千手暗探小队中断了千手扉间的实验。 这不正常。 千手的暗探消失得无声无息，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传回来，天底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忍族不多，宇智波算一个，鬼灯算一个，辉夜也算一个…… 原本看似只是几个小忍者从海上逃到大陆上生活的小事，一下子就与这些敌对的忍界大族扯上了关系。 这一支千手小队发现了什么？是来自海上的秘密？还是与宇智波和藤原一族走得近有关？ 千手扉间带着留守暗探整理的情报出发了，去汤口——千手的暗探消失前最后出现的地点。 中途意外地遇到了辉夜一族的忍者，他们还在千手扉间面前上演了一场老套的追杀叛逃族人的戏剧。 但当千手扉间出现时，这场戏剧也被迫落下了帷幕。逃亡的辉夜一族只剩一个小孩还活着，抓捕的一方则成了千手扉间手底下的活体实验材料。 在拷问之后，他在心底默默将辉夜一族移除怀疑名单。这一族与千手暗探的失踪无关，他也只是恰好在此地遇见这一族的人而已。 想到汤口鱼龙混杂的现状的确适合叛逃人员藏匿，千手扉间心底那点疑心被抹消了。 辉夜一族逃到大陆的人想跑到汤之国去，这不奇怪。他们在途中被辉夜一族抓捕的人追上，这也不奇怪。 最有可能出手的就只剩宇智波一族和鬼灯一族了。 抑或者是其他对千手有想法的敌对忍族？但其他忍族离这里太远，这个可能太小。 千手扉间充分相信千手族内由自己不断细化且改进的情报网络，这片平原上的忍者往来少有能在千手眼皮子底下瞒得严严实实的情况。 他一边在心中排查着一个个可能，一边用土遁将此地的杀戮痕迹全都掩藏。 至于那个活下来的辉夜一族的孩子，早在他出手的瞬间就将其敲晕丢到一边去了——千手扉间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生出怜悯之心，但也不会多造就无意义的杀戮。 现在，他得继续往汤口赶了，但是他路上却碰见了一队宇智波的忍者。 在此地活动的宇智波忍者想干什么？千手扉间心中疑惑。 更要命的是，他没有接到报告。 他离族不归导致情报传递不及时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更有可能的原因是：汤口的千手暗桩也出事了。 水遁·大爆水冲波。 水遁·水断波。 没有宇智波泉奈阻拦，千手扉间轻易就用暗藏在泼天水幕中的水刃取了这一行人的性命。 当然，即便知道可能性不大，他还是留了一两个活口以便拷问，但结果不出意料，留下来的活口宁愿自杀也没有告诉他任何信息。 他的心情陡然差了下去。 在见到死去的千手暗探的尸体时，千手扉间的心情更差到了极点。 死去的族人不是刚出任务没几年的菜鸟，他经营这处暗桩已经十余年了。时间越久，越能说明这处暗桩的隐蔽性，但他还是被杀了——被宇智波杀了。 残留在尸体上的宇智波特有的阴寒的查克拉让千手扉间想忽视都不行。 “宇智波……”他呢喃着隐去身形，没有动屋内的摆设，这里自有发觉不对的千手暗探前来收拾。 最终，这次隐蔽的杀戮会化成一片薄薄的纸张呈上千手扉间的案头。 千手扉间见过无数次类似的纸张，以往他也只会如常地吩咐旁人去扫尾或者接管那处暗桩，然后就将此事抛开，去处理其他事务。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杀戮就展现在他眼前，敌人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被时间掩藏。他可以追踪到这次动手的宇智波，替这位死去的暗探报仇。 血腥味早已散去，但凶手离去时留下的模糊足印，门框上细微的刮痕，屋檐处被踏碎的屋瓦，屋后密林的枝干被人为踩踏的痕迹，因着有人路过而被折断的枝叶…… 这一切都给千手扉间指明了方向。 在半日的追踪之后，千手扉间找到了一个宇智波——宇智波斑。 这不对劲。 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斑的危险性有着充分的认知，他可以算是千手扉间这辈子遇到的最强的敌人。 一个天下少有的强者对付一个千手暗探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踪迹吗？ 千手扉间觉得不会。 一路追踪过来的痕迹十分隐蔽且真实，若非千手扉间这位顶尖的感知忍者亲自出马，恐怕旁人都会追丢了痕迹。 千手扉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但他也相信宇智波斑的实力。 有古怪。 不仅是杀死千手暗探的宇智波有古怪，就连宇智波斑也有古怪。 千手扉间看得出宇智波斑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警觉起来。 虽然千手扉间将自己的查克拉收敛得一丝不露，他目前与宇智波斑也隔了数条街之远，宇智波斑应该没认出来他来，更不会贸然在街上动手。 但是，千手扉间掩藏在小楼的阴影中，又用余光瞟了一眼远处隐隐戒备起来的宇智波斑。 夜晚昏黄的灯火下，这位声名赫赫的忍界修罗并未显露出其煞气，战场上冷峻的面容也被灯火晕染出几分柔和，与旁人说话的动作也分毫未变，只不过他看过来的目光…… 预先布置的影分身稍作变装就混入了街上的人流中，朝着宇智波斑慢慢行去，但是千手扉间的本尊仍旧在原地未动。 宇智波斑已经注意到他了，他的本尊倒不如留在原地吸引其注意力。 千手扉间知道目前的自己决然打不过宇智波斑，即便他有些底牌，但也定然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 贸然挑衅一个实力远胜于自己的敌人是愚蠢的，可是现在他有一个猜测需要验证。 与这个猜测相比，他如今的冒险是值得的。 千手扉间没有选择变装成更好隐藏的流民游商，他选择了一个宇智波斑很熟悉的伪装——游女花梨。 只不过他还用帷帽遮掩了过于显眼的白色长发。 如此，一名头戴帷帽，身着小振袖，怀抱三味线的游女就出现在了街道的转角。 但宇智波斑没有反应，他的注意力仍旧在千手扉间本尊这里。 千手扉间相信宇智波斑绝对察觉了这名突然出现的游女的不对劲，但是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名游女的真实身份？ 纤细的手指随手拨弄了几下三味线，这点声音轻易就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但却令宇智波斑的神经紧绷起来。 熟悉的曲调让他瞬间回忆起了那一次失败的袭杀，他开启了写轮眼。 也就在这一刻，一只手拨开了帷帽的黑纱，熟悉的面容映入了宇智波斑的眼帘。 “千手扉间……”满含杀意的呢喃从宇智波斑嘴里吐出。 须臾间，游女手中的三味线炸成碎片，替她挡下了来自宇智波斑的暗器袭击。 千手扉间本就没在这具影分身上灌注多少查克拉，此时的影分身不出意外地在宇智波斑狂暴的攻击下消散。 随后，宇智波斑也在瞬间追着千手扉间逃遁的本尊而去。 以宇智波斑开眼后的战斗反应，决不是一个即将失明之人该有的。所以，千手扉间大胆地推测，宇智波斑虽然开眼后的战力一如先前，但是不开眼的时候就不行了——他的眼睛要瞎了。 否则，以他对自己的敌视和厌恶，不可能在游女花梨出现之后还毫无反应。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看不清了——他看不清出现在街角的游女。若是千手扉间变装成其他模样，宇智波斑视若无睹的反应都不会令他起疑。因为汤口来往的忍者众多，宇智波斑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变装的可疑之人都喊打喊杀。 但偏偏宇智波斑竟然对游女花梨毫无反应。 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宇智波斑，你快瞎了。”千手扉间并不指望自己能轻易甩脱宇智波斑，他只是在回身闪躲暗器的间隙打量了一下宇智波斑的眼睛。 那双万花筒带给他的威胁依旧，然而千手扉间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又如何？杀你戳戳有余。”宇智波斑寒声道。 他丝毫不意外自己的眼睛状况被千手扉间猜到，从千手扉间刻意变装成游女来试探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大抵瞒不过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的心计从来都不可小觑，一点点异样都能被其察觉不对，从而抽丝剥茧推测出真相。宇智波斑这些年在战场之外不是没有试图袭杀过千手扉间，但总能被其先一步逃走。 长年猫捉老鼠的把戏让他深刻认识到了千手扉间的威胁性，也令他心中的杀意愈盛，然而这杀意却无处宣泄。 但现在，千手扉间为了刺探他的消息，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为了泉奈，也为了宇智波一族。 第 19 章 顶尖忍者的追逃速度不可小觑，在因着突如其来的杀戮陷入混乱的人群四散奔逃前，千手扉间就带着宇智波斑隐入了密林。 这片密林千手扉间很熟悉，是他白日里一路追踪过来的痕迹所在。 这片密林宇智波斑也很熟悉，是他来汤口的路线。 “千手扉间，我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敢追踪我。”宇智波斑在察觉到熟悉的路线时，就醒悟过来这是千手扉间刻意引他来此的。 这是赤空格裸裸的挑衅，宇智波斑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蓬勃空格起来。 可实际上，千手扉间只是在试探——试探宇智波斑知不知道留下这一条痕迹的人是谁。 结果令千手扉间有些意外，宇智波斑半分异样都没有察觉，他只觉得这是自己在挑衅他。 真有趣。 在千手扉间的印象中，宇智波一族自宇智波斑坐上族长之位后，就被他和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把持得严严实实的。 但就在这种严实的背景下，宇智波族内竟然有人能瞒着宇智波斑行动，更甚者还能反过来追踪宇智波斑，进而不被其察觉。 这让千手扉间发现，他以为的铁板一块的宇智波一族好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 精神禁锢的术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这也令他敢于直视宇智波斑猩红的眼眸，他始终对宇智波斑的行为充满了一种探究的意图。 千手扉间避开宇智波斑手执镰刀的斩击，手中数把飞射而出的苦无截断了宇智波斑攻击的路线。 他不用水遁之类的大型忍术是为了保留这一路的追踪痕迹，试探宇智波斑是否会对这些痕迹有反应。 但宇智波斑为什么不用须佐能乎？ 千手扉间不觉得宇智波斑的眼睛已经没用到这种地步了，毕竟前些天这位还和他大哥在战场上打得正欢。 想到方才见到的宇智波斑身旁陪同的藤原一族的人，千手扉间觉得宇智波斑此行大抵是保密的，就连他在此的信息也需要保密。否则，须佐能乎一出，天下皆知他宇智波斑此时就在汤口。 “看来你的行踪需要保密。”千手扉间了然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在苦无相击的清脆声音中传进了宇智波斑的耳朵。想到此行的目的，宇智波斑的心情更糟糕了几分。 藤原一族妄图控制一只尾兽来守护自己的领土，前些时日出没在海上的三尾就是他们的目标。这一族为此付出的报酬着实丰厚，这才令宇智波斑决定走这一遭。 可惜，尾兽的影子没有见到，暗中抓捕一事反倒被海上的忍者先一步察觉，恐怕三尾已经被海上的忍族捷足先登。 不过藤原一族早有准备，他们此行在汤口落脚便是等待第二只尾兽的情报，但他却又被千手扉间发现了行踪。 不仅如此，千手扉间竟然能追踪他不被他察觉，还有千手扉间如今的表现——丝毫不受写轮眼的影响。 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扉间一贯应对泉奈的写轮眼的方法——黑暗行之术。 既然拥有视野会被写轮眼影响，那么大家都蒙上眼睛好了。他虽然对这个忍术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术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能克制写轮眼。 但现在千手扉间没有用黑暗行之术，他就这么大咧咧地直面自己的眼睛。 这说明千手扉间找到了新的应对写轮眼的办法，也意味着泉奈对上千手扉间将会更加艰难。 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好像找到了对付写轮眼的办法。”宇智波斑布下漫天的火幕将这片密林吞没。 宇智波的忍者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宇智波斑用起火遁来十分自如，且他还抱着将这片密林毁掉的心思。 他自然看到了千手扉间沿途留下的痕迹，不论千手扉间有什么算计，这些痕迹都需要清除——就像千手扉间这个人一样，最好都一起消亡在这场大火中。 千手扉间没有回答。 宇智波斑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用须佐能乎是个好消息，但这不代表宇智波斑就杀不了他。 宇智波和藤原一族私底下的小动作既然被他发现了端倪，那么后续只需要交给千手的探子暗查即可，他没有必要非要从宇智波斑这里撬开口子，而且他也不认为宇智波斑会透露相关的情报给他。 他该走了。 宇智波一族并非铁板一块。 宇智波斑的眼睛要瞎了。 知晓这两个消息已经足够了，再逗留下去，除了让宇智波斑找到机会杀死他之外，没有好处。 河流波涛纵横，与大火一道在这处密林中肆虐。 水火相接，蒸腾的水蒸气四散开来，在短短数息之间就让狼藉的密林笼罩了一层厚重的水汽。 夜色，浓雾，密林。 再没有比这更适合遁逃的条件了。 但，破开水波钉死在眼前的长镰阻断了千手扉间逃跑的路线，他被迫从水波中现身。 下一瞬，紧随而来的狂暴体术将他重重击飞出去。 数道身影在水波中若影若现，与此同时，被击飞出去的人影变作一团烟雾散去。 影分身之术的确是个很好用的术，但这个术骗不了宇智波斑第二次。 一条实体化的查克拉臂膀兜头锤下，将千手扉间刚分出的影分身悉数扫灭，水底若隐若现的黑影接连消散，这就显出最末尾一道逃得最慢的身影来了。 “千手扉间，你以为我会被你蒙骗第二次吗？”宇智波斑怒极反笑，实体化的查克拉臂膀变拳为掌，向着千手扉间重重拍下。 数年前被轻易蒙骗的经历在脑海中闪过，他只觉得千手扉间将自己混杂在影分身中逃遁的心思实在可笑。 他的眼睛只是快瞎了，但这不至于让他的战力大损，千手扉间什么时候自大到这个程度了？刺探到他的眼睛出了问题，就敢在他面前耍小把戏了吗？！ 千手扉间没有想那么多，他知道同样的骗术宇智波斑不会上第二次当，所以他根本没有故技重施的打算。 本尊断后的原因只是因为作用在他精神上的术出了点小问题。不战斗的时候还好，一旦开始战斗，体内的查克拉剧烈活动起来，这个术对精神的禁锢就像逐渐收紧的渔网，对他的精神压迫也随之加大。 这是他拿敌人做实验时未曾发觉的后遗症，现在他也将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比如被须佐能乎狠狠拍进地里。 千钧一发之际，千手扉间强行凝聚查克拉升起的土墙替他阻了一阻须佐能乎的力道。十成的力道被卸去大半，这才让千手扉间有继续和宇智波斑周旋的资本。 但他这一瞬间的失神也被宇智波斑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居然也有被自己施展的术反噬的一天？”宇智波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千手扉间的机会。 这些年千手扉间和泉奈的战斗他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千手扉间手中层出不穷的新忍术，他早就被泉奈杀死了。 对此，宇智波斑只能说千手扉间的确在研发忍术上颇有才能，寻常忍者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拥有自己的术，但他却在短短十数年的战斗中开发了许多术出来。 最令宇智波斑忌惮的是——这些术还都十分实用，对千手、对宇智波、对许多忍者都十分实用。 不过现在，千手扉间终于栽了跟头——他被自己的术反噬了。 “不劳你费心。”千手扉间冷漠地回视过去，并不为那双红眸中满含的嘲弄动摇。 比起能让他不受宇智波斑的写轮眼影响，这个术的副作用是可以接受的，更况且这个术还有改进的空间。如此，千手扉间就更不会因为自己这点小小的意外状况动摇了。 只不过以他目前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想从宇智波斑手下逃走就须得费一番功夫了。 “本以为你只敢躲在柱间身后叫嚣，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想错了。”宇智波斑在战场上常常被千手扉间气得暴跳如雷，这个状况随着他那一次与柱间的谈话后愈演愈烈。 他对千手扉间挑衅他的缘由心知肚明，这说明那份结盟方案成功恶心到了千手扉间。但他也只以为千手扉间是仗着有柱间在，仗着自己在战场上决然杀不了他，才会如此嚣张。 结果，这一场主动由千手扉间挑起的战斗让宇智波斑明白：千手扉间的胆子很大，大到即将被他杀死，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恐怕过去两族的战场上，无论柱间在不在场，千手扉间都不会收敛半分。 千手扉间没有理会宇智波斑的话，不稳定的精神状态需要他全神贯注地应对宇智波斑的攻击。 他此行最初的目的是为暗查失踪族人的下落，随身携带的武士刀也只是随手从敌人尸体上摸来的大路货，在镰刀不断的斩击中早已断成两截。仓促之下，千手扉间也只能以苦无来应对。 但现在忍具包里的苦无也所剩无几，起爆符倒是还剩几张。 但在他们这个级别的战斗中，起爆符的作用微乎其微。直白点说，区区几张起爆符根本破不开宇智波斑的防御。 该怎么办？ 第 20 章 千手扉间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 互乘起爆符。 这是个还在研发中的术，他暂时还做不到如最初预想中的那样无限量引爆起爆符，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也足以响彻密林，引得汤口这一带的势力闻风而动。 树木被拦腰炸断，枝叶四散翻飞，地上的水流冲天而起，就连地皮都被爆炸铲去一层。 黑暗中，浑浊的雨幕淅淅沥沥地从空中洒下，弥散着浓雾的密林可见度愈发低了，但这也无法扰乱宇智波斑的视野，令千手扉间从他手底下逃脱。 部分实体化的须佐能乎完全无视了剧烈的爆炸，依旧向着千手扉间袭来。 宇智波斑仗着有须佐能乎护体，丝毫不惧威力颇大的爆炸，但千手扉间却无须佐能乎护体，这个无差别攻击的忍术令他十分狼狈。 爆炸的冲击力被土墙挡去大半，但剩下的余波叠加宇智波斑接连不断的攻击也足够让千手扉间招架得十分艰难，受了几次重击的身体气血翻涌。 互乘起爆符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它的动静足够大，大到让汤口的各方势力想忽略都不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战斗得尽快结束了。 宇智波斑已经察觉到密林周围有探子出没，想必离他们找到这里已经不远了。但是，没关系，因为千手扉间撑不到那个时候。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千手扉间的左臂被须佐能乎折断了。但他的面色分毫未变，仓促之下硬接须佐能乎一拳没有当场身死都算不错了，如今只不过付出了一条左臂的代价而已，这并不算什么。 胜利的天平一如宇智波斑预料的那样，在慢慢向着他倾斜。断了条臂膀的千手扉间身形愈发滞涩，也就更加招架不住与查克拉长剑一同袭去的长镰。 生死之间，千手扉间依旧十分冷静，他在心底估算着他们这一场追逃战的距离。宇智波斑都能察觉到有探子在密林边缘出没，身为感知忍者的他只会察觉得更早。 一路报废的苦无洒满了密林，其中就有几把上面刻着古怪的符号。 千手扉间并不想暴露这个忍术，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消失在宇智波斑面前，他要想一个办法。 无论是有人接应，还是预先设下的陷阱什么的，只要宇智波斑猜不透他是如何逃跑的就可以了。 互乘起爆符引诱而来的各方暗探是他逃跑的幌子，提前撒好的可以发动飞雷神之术的苦无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现在，各方暗探来了，想必这些陌生的忍者中间再多一个人也不会被旁人察觉。 地底下有暗流涌动，是他的影分身带着几具被秽土转生出来的尸体归来了。这些覆上千手扉间查克拉的尸体混杂在他分出的又一波影分身中，一同向着宇智波斑攻了过去。 宇智波斑自然察觉了其中几个影分身似乎有些异样，但他并不以为意。只要千手扉间的本尊死了，那些小手段自然不会再奏效。 也就在这一瞬间，地面腾起的水幕险险地挡住了斜斩而去的长镰。 “结束了。”宇智波斑宣告道。 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须臾间便将水幕烧开了一个大洞。然而，宇智波斑前冲的趋势却又被地面隆起的土墙所阻，千手扉间的本尊在这一瞬间钻入了地面。 “千手扉间，垂死挣扎的把戏到此结束了！” 些许烦躁之意从宇智波斑心中腾起，部分实体化的须佐能乎一脚往感知到的方位跺去，手中的长镰也于瞬间狠狠扎入地底，刺穿□□的手感令宇智波斑心中快慰。 但也就在这一刻，所有属于千手扉间的影分身终于扑到了宇智波斑面前，接连而来的便是比方才剧烈无数倍的爆炸。 千手扉间的本尊会忌惮无差别攻击的互乘起爆符，但是被秽土转生出来的尸体不会，他的影分身也不会。所以这一波引爆的互乘起爆符，千手扉间毫无顾忌地往其中输入了足量的查克拉。 同时，钻入地底的本尊在被长镰划破胸腹的一瞬间，发动了蓄势已久的飞雷神之术。 这个术严格来说并不算完全成熟的忍术，因为它的距离短到连横跨密林都做不到，这也是千手扉间先前拖延时间设法引来各方暗探的缘由——单纯的短距离瞬移并不能帮他摆脱宇智波斑的追杀，但加上变装混入鱼龙混杂的暗探中就足够了。 听着远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千手扉间在转换了地点的一瞬间就判断出他偏离了预计的落点。 可能是他计算错误，也可能是他查克拉输入不够……总之，他如今距离宇智波斑并不远。只要宇智波斑反应过来，想追上他一点也不难。 如今，最要紧的是利用周围的暗探掩藏自己的身份。千手扉间草草处理了身上的伤口，隐晦的查克拉如蛛丝般向着四周探去。 密林间散布的暗探们的位置便如萤火般在千手扉间的脑海中铺陈开来。不是什么人都能察觉顶尖感知忍者的探知，千手扉间毫不意外被他感知到的大多数暗探都无甚反应。 但其中一处却十分不一般。 就像在蛛网上疯狂挣扎的猎物，每一次挣动都通过蛛丝的震颤传递给了蛛网的主人。这位在一感应到他的查克拉之后就疯狂逃遁的暗探引起了千手扉间的注意。 不往宇智波斑的方向跑，说明他不是宇智波斑麾下的人马； 不往汤口的方向跑，说明其也不是汤口驻扎的势力； 不往他的方向来，更说明这并非千手一系的忍者。 而且，千手扉间确信自己的感知能力不会因为自己的重伤而出错。他感知到查克拉十分阴寒且隐晦，能让他有这种感知的天底下只有一个忍族——宇智波。 莫非这就是隐在宇智波族内的另一股势力？ 第 21 章 一点漆黑从他惨白的皮肤上浮现，须臾间，他整个人就像被黑色的染料浇了个彻底一般，完完全全变成漆黑的一片。 千手扉间隐约感知到的阴寒的查克拉也在同一时间明晰了无数倍，与那股冲天的杀意一起，激得他头皮发麻。 危险！危险！ 脑中的神经尖锐地叫嚣起来，属于顶尖忍者的危机感让千手扉间本能地连续瞬身闪躲。下一瞬，借着黑夜的掩盖从地底冒出的数条黑色触手便扑了个空。 面对未知的精神体的攻击，千手扉间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又下了一道守护精神的忍术。 “咦？”黑绝自然也感知到了千手扉间身上的变化，原本朝千手扉间扑去的黑色触手再度缩回地底，“精神类的忍术？” 随着话音，一道黑黢黢的人影从尸体上脱离出来。 任由尸体砸到地上露出沉闷的噗通声，黑绝盯着不远处异常防备的千手扉间缓缓没入地底：“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在发觉千手扉间并不是他在短时间内可以杀死的对象后，黑绝果断放弃了袭杀千手扉间的打算。 精神类的忍术神秘且稀少，常年隐在暗中谋划的黑绝不会贸然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更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等待千手扉间露出破绽的一天。 在世间筹谋了千年，无数次挑动千手和宇智波两族间的斗争，黑绝自然被发现过许多次，但他都活了下来，且活到了现在，这与他的谨慎不无关系。相比之下，如今被千手扉间察觉也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今夜暗查宇智波斑身体状况的行动，藉由他面前这位千手也达到了目的，他该走了。 千手扉间没有阻拦黑绝离去，十几年的忍者生涯让他学会了如何杀死一个人类，但却并未教会他该如何杀死一个纯精神体。 敌人战力不明，意图不明，潜藏逃跑的能力又着实不一般，更莫说他如今还处于受伤状态。 这实在不是一个有利的处境。 在仔细地感知了四周环境，甚至连天上地下都没有放过，确认了黑绝的确离去之后，千手扉间便星夜往族内赶去。 察觉了他的消失的宇智波斑会有何举动？ 宇智波和藤原一族在汤口谋划什么？ 黑绝操纵千手和宇智波的尸体又打算做什么？ 这些问题虽然亟待探查，但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两次动用还在改进中的忍术让他的精神十分难受，身体的伤势也令他行动间滞涩不少，连续发动飞雷神之术又耗费了他大量的查克拉和精神。 他如今的状态十分糟糕。 更要命的是，知道暗中有这么一位敌人在窥伺，千手扉间敏锐到极致的神经根本不可能好好休息。 也只有千手柱间坐镇的千手族内才能让千手扉间彻底放下防备，好好地修养身体和精神上的创伤。 *** “扉间？！” 当千手扉间拖着骨折的左臂，横跨胸腹的巨大伤口，极度萎靡的精神出现在千手柱间面前时，千手柱间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紧急拉着千手扉间回了卧室，颤抖的手臂迅速处理着弟弟糟糕的伤势。此时千手扉间在察觉到伤口被治疗之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下意识放松下来，原本还清醒的意识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千手柱间很久没有见过弟弟如此糟糕的状态了。 如今千手扉间躺在床上神色惨白的现状让千手柱间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一天——他的弟弟差一点点就被他的挚友杀死，但他却不在场。 如今的状况与那时何其相似？ 千手柱间不会认不出胸腹的伤口来自于挚友的长镰——在小心地撕开弟弟胸口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起的衣服后，他的眼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 挚友和弟弟互相看不顺眼，乃至想杀了对方。 这些千手柱间都知道，但是他自诩能在战场上保护好弟弟。下了战场后，一向精于暗杀潜伏的弟弟也肯定不会被挚友抓到。所以，面对这两人对彼此浓重的杀意时，他只能打着哈哈忽略过去。 但现在，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一旦弟弟在战场外独自碰上挚友，就只能被杀死。 弟弟可以躲过一次、两次，但总有一天，弟弟会死在挚友手里。 千手柱间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他心中对两族结盟的执念愈发深重。 只要千手和宇智波不再是敌人，弟弟和挚友就不会再如此敌视对方，乃至于心心念念想至对方于死地。 千手柱间如此坚信着，而且……他觉得也该到了两族结盟的时候，因为…… “大哥，宇智波斑的眼睛快瞎了。”千手扉间心中装着事，很快就从短暂地半昏迷状态清醒过来，他抓住千手柱间的胳膊慢慢说道。 千手柱间的身体僵住了。 他盯着将将苏醒的弟弟，极慢极慢地点了下头，动作幅度小到千手扉间晃眼间还以为是错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千手扉间平静地反问道。 自己的大哥三天两头和宇智波斑私下会面，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就算大哥在战场上不知道宇智波斑快瞎了，但私底下面对一个不可能时时刻刻开着写轮眼的宇智波斑，肯定也会察觉端倪。 但是，就连这个消息也是他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刺探得到的。 “扉间，这不是好事。”千手柱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沉重道，“你知道眼睛对一个宇智波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那是斑……” “……”千手扉间始终闹不明白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斑的友谊是怎么回事。 两族敌对，这两人还在战场上打了无数次架，两人的亲族更不知被对方杀死多少。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人居然还能成为朋友，甚至他的大哥还为对方保守着秘密。 “大哥，你和宇智波斑的友谊我管不着。”绯红的眼眸盯着满溢痛苦的黝黑眼眸，丝毫没有被其中的浓重情绪感染，千手扉间平静道，“我只知道，没了宇智波斑，千手就可以终结和宇智波的拉锯战了。” “不要对斑下手。”千手柱间心一紧，反握住千手扉间拉着他的手腕，眼眸中的痛苦之色被坚定取代，“扉间，不要这么做！” 这话听上去很滑稽。 他的弟弟差一点被宇智波斑杀死，这是才发生过的事实。从中也能看出两人的战力高下分明，千手柱间应该请求自己的挚友不要杀了自己的弟弟才对，但千手柱间还是对着自己的弟弟如此请求道。 在听到弟弟捅破“挚友的眼睛快瞎了”这件事后，千手柱间就猜到了弟弟身上严重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弟弟肯定发觉了挚友眼睛的端倪，所以主动现身刺探。 千手柱间最清楚弟弟对挚友有着何等浓烈的杀意，这股杀意在挚友压倒性的实力下，在千手和宇智波僵持的岁月中，在他于战场上死死拦住挚友的现状下，一直一直被压抑着。 但现在，挚友压倒性的实力即将不再，千手和宇智波势均力敌的局势即将被改变，这股杀意就像饥饿的猛兽被放出了笼子。 弟弟不再压制它了。 弟弟想杀了挚友。 弟弟要杀了挚友。 千手柱间信任弟弟的头脑，也同样信任挚友的实力。但两相权衡之下，他更相信自己的弟弟一定有办法杀死挚友。 挚友对弟弟的出手他能拦下，但弟弟对挚友的算计呢？他没有弟弟的头脑，可能直到挚友死亡，他才会后知后觉弟弟已经出手了。 “大哥，我还没有能耐杀了宇智波斑。”千手扉间抽回手，指出事实道。 “不……不是这样……”千手柱间难得有些词穷，弟弟说的没错，弟弟的确还杀不了斑，但是……但是他觉得…… “好了，大哥。”千手扉间轻巧地打断了千手柱间的话，“最近族内有异动吗？” 千手扉间知道以自己大哥野兽般的直觉，总能事先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现在，他的确在想着如何杀死宇智波斑，但这一点就没必要挑明了。他和大哥之间注定会有分歧，也就没必要为了注定产生分歧的事情多费口舌。 玩起文字游戏来，一百个千手柱间都不是千手扉间的对手。此时的千手柱间也轻易就被千手扉间拿族务转移了注意力，更将方才下意识察觉到的异样抛到了脑后。 千手扉间星夜回族，最担心的就是黑绝对千手下手，但现在听到千手族内一切如常时，他心底才松了口气，眉宇间隐含的忌惮才散去了些许。 “扉间，要休息了吗？”千手柱间见弟弟面容倦怠起来，便乖觉地准备起身离开。 “不是。”千手扉间整了整神色，凝重道，“千手在汤口的暗探被人杀了，那人是个隐匿潜行的高手。” 至于同样被针对的宇智波，还有极可能的千手和宇智波被黑绝刻意挑动的血仇等等……千手扉间在没有查探清楚前，不准备告诉千手柱间这件事。 不用想也知道，他心心念念想结盟的大哥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有多高兴，说不定转头就告诉宇智波斑了。 这怎么可以？ 宇智波面临的算计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他总觉得那人那一夜的目标是宇智波斑。 一个眼睛快瞎了的宇智波斑，还有一个隐在暗中算计未明的高手…… 千手扉间看着大哥一脸懵逼的表情，心中也忍不住含着几分恶意地想道：恐怕自己大哥看重的挚友等不到他出手，就会被人杀死哩！ 第 22 章 “扉间，连你也无法应对那个人吗？”千手柱间的心沉了下来。 因为忌惮潜藏在暗中的敌人，所以弟弟只能星夜回族，千手柱间轻易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弟弟的实力不凡，更是感知型的忍者，天底下九成九的忍者在弟弟面前都只有被发现的份，然而弟弟口中“精于隐匿潜行的敌人”竟然能逼得弟弟丝毫不敢在族外休息？！ 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弟弟的行为中看到弟弟如此忌惮一个敌人。 “我不知道。”千手扉间沉着脸摇头道。 他该如何应对一个纯精神体？也许他可以应对黑绝的攻击，但是抓捕乃至杀死这样一个神出鬼灭的敌人，他暂时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总之，在我伤好之前，大哥你暂时不要出族了。”千手扉间一锤定音。 千手柱间没有异议，他相信弟弟的判断。最初以为的弟弟例行关于族务的问询，在弟弟拖着受伤的身体整理历年族人的死亡失踪名单时，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扉间，你怀疑积年来部分族人的死亡失踪是那个人下的手？”千手柱间也在旁边翻着文件。 千手扉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千手柱间道：“不是怀疑，是肯定。”说着他将其中一叠文件在千手柱间面前扬了扬，“只是人数多少的问题。” 一旦察觉到黑绝可能在千手和宇智波两族间互相拱火，除却那些在战场上当场身死的族人，其余出任务或失踪、或失联后被发现死亡的族人……他们的死亡记录在一瞬间都可疑了起来。 还有千手长期经营的据点被无端拔起，部分暗桩疑似背叛潜逃的情况……千手扉间在刹那间想到了许多。 看着案桌上被粗略划分出的大量需要再度核实的族人名单，他揉着太阳穴道：“大哥，这件事由我亲自来查，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战争任务，千手还是暂时蛰伏下来好了。” “诶？”千手柱间懵逼道，“但是千手没有理由——”蛰伏下来吧？ “怎么没有理由？对外放出消息，千手扉间伤重濒死。”千手扉间捂着胸腹的伤势打断道，“这个消息足以让外界接受了。” “扉间！”千手柱间的脸青了。 就算他知道弟弟的伤势救治得还算及时，好好休养并不会留下暗伤，但是在听到弟弟要对外放自己伤重濒死的消息时，他的心情还是霎时间糟糕了下来。 最好让大哥表情沉重地在外面晃一圈，这样更能佐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千手扉间如此想着，继续道：“大哥你——” 但当他抬眼看到千手柱间铁青的脸色时，还是顿住了话音。 算了，他大哥脸上不是弟弟要死了的表情，是弟弟太欠揍的表情。估计大哥拉着脸出去晃一圈，反倒会弄巧成拙。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放弃了为自己伤重的消息添砖加瓦的打算，无奈道：“算了，大哥你就在族里待着吧。” 左右还有宇智波斑托底。 只要让外界知道千手扉间差点被宇智波斑杀死，就足以证实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了。 而宇智波那边肯定也不会否认，只会将这件事当成宇智波压过千手的荣耀，这样一来就更不会出问题了。 千手柱间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他僵着脖子片刻后，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千手以暴制暴的传统自然忠实地被他们兄弟两继承了下来。在许多他们兄弟两产生分歧的时候，虽然千手柱间并不会对千手扉间大打出手，但是也会压制得千手扉间无法反击。 但现在弟弟的伤势很重，千手柱间就不可能对弟弟出手了。更何况弟弟还是为了调查暗中对千手出手的敌人才如此为之，这让千手柱间愈发下不去手。 如此，这个在千手柱间雷区上蹦跶的计划，也就顺利实行了下去。 千手扉间十分满意。 只要大哥不乱跑，千手族内就不会被黑绝钻了空子，他也就能腾出手去做些事情，比如：研究一下关于精神体防护和封禁的忍术，以及改进飞雷神和秽土转生；又比如：再次将千手族内都敲打一遍，同时暗查黑绝暗中对族人下的黑手。 更妙的是，宇智波此时也无暇顾及千手的动作。 千手扉间弹了弹手中的情报，这上面说宇智波和藤原一族出现在汤口是为了捕捉尾兽。 恐怕宇智波斑也清楚自己瞎了之后，局势会向着不利于宇智波的方向发展，此举明显在为以后注定势弱的宇智波一族铺路。 忍者的世界既残酷又冰冷，一个如宇智波斑如此战力的人物倒下，足以令宇智波一族走向衰颓。 千百年来，忍族互相征伐，或壮大，或消亡，但忍者世界内部总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比如：不要让贵族真正掌控强大的武力，尾兽自然也在其中。 一旦贵族手中掌控了足以颠覆忍族的武力，忍族的末日也就到了。这是所有传承下来的忍族的共识，但现在宇智波一族却踩了这条红线。 千手扉间猜测，若宇智波斑此行成功，这只尾兽大抵会交由宇智波泉奈控制，成为日后宇智波一族与藤原一族交好的媒介。 如此，即便宇智波一族失去了宇智波斑这个战力，但藤原一族——中原半个霸主的支持也足以令宇智波一族和千手抗衡。 不得不说，宇智波一族算盘打得不错。千手扉间承认，如果藤原一族真的能借助宇智波之手掌控一只尾兽，那千手除非有样学样，否则绝无可能挤占宇智波在藤原一族眼中的地位。 千手扉间沉吟片刻，扣着案桌道：“关于我伤重的消息再加一点，言明我是在汤口被宇智波斑重伤的。” 这条消息一旦放出，自有大把的势力将那一夜的爆炸与这一战联系起来。千手和宇智波这两大势力的领头人为何都悄然去了汤口？这个疑问足以令天底下有数的势力将汤口一带挖个底朝天了。 而且，千手扉间相信，海上的忍者定然也乐于插一脚，说不定宇智波和藤原一族无功而返就有他们的功劳。 宇智波一族已经如此强盛了，他就不信其他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一族再捕捉一只尾兽，更莫说这只尾兽还是为了藤原一族捕捉的。 “是。”隐在角落的暗卫悄然退出。 “扉间大人，族内的情报显示，宇智波斑已经离开汤口了。”千手桃华在暗卫离去后才提醒道，“这个时候放出消息是不是晚了些？” 面对自己一手提拔的下属，千手扉间的耐心总会多一些。 随手将那份情报毁去，他摇头道：“桃华，这不重要。宇智波斑敢帮藤原一族抓尾兽已经触及了忍族的禁忌，只要能让天下各方势力查到这一点就足够了。毋须千手出手，自有各方势力出手试探宇智波一族此举的真正意图。” 说着他微微阖目，叹道：“千手现在不方便动弹，总得给宇智波找点事情做，让他们忙一阵正好。” 虽然此举可能得罪藤原一族，但藤原一族此行本就是暗中为之。量这一族也不敢公然在千手面前挑明这一点，只不过日后千手可能得吃些暗亏。 千手扉间对此并不在意，千手一族还没有落到必须看藤原一族脸色过活的程度。 千手桃华心领神会，见着千手扉间不再说话，也准备暗中退出去，却又被千手扉间一句话给惊得顿在了原地。 “桃华，你觉得千手和宇智波结盟怎么样？”千手扉间首次在心中开始思考起两族结盟的可能性来。 “什么？！”饶是千手桃华一向冷静，此时也被这句话给惊得愣了神，“扉间大人，您被柱间大人说服了吗？！” 千手族内无人不知千手柱间想结盟，千手扉间反对结盟，大部分族人也以千手扉间的意志为主，但现在？！ 千手桃华怀疑自己幻听了，但千手扉间的反应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没有听错。 千手扉间略微勾起唇角，眉宇平和，其间丝毫不见对宇智波一族刻骨的仇恨：“大哥说的不无道理。只要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天下就再无人能掣肘千手一族。” 千手桃华循着千手扉间的思路思考，本能地反驳道：“扉间大人，族人不会答应的，许多族人的亲人都死在宇智波手里……”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也包括我的双亲……” 千手扉间没有失心疯，他当然清楚族人对宇智波的仇恨，但是他觉得这种仇恨是可以操纵的。只要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带来的利益更大，这种仇恨就可以在双方高层默契中被化解一大部分——黑绝就是个很好的背锅对象。 “如果仇恨不再了呢？”千手扉间继续问道。 千手桃华不知道这是千手扉间在考教她，还只是单纯的问询，她继续反驳道：“千手和宇智波的利益也会有冲突。扉间大人，以两族的体量，这些互相争夺的利益都是不可以放弃的。” 千手扉间赞同地点头，他也这样认为，最后他只对自己满脸疑惑的下属笑了笑，意味不明地叹道：“果然，两族结盟是不可能的。” 任由千手桃华退了出去，千手扉间在纸面上重重划掉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名字。 两族结盟是不可能的，这话对也不对。 准确一点说，有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这两人在的宇智波，和千手结盟是不可能的。 但是换一种说法，只要这两人不在了，千手就可以和宇智波结盟了——由千手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盯紧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近期的动向。”千手扉间心情愉悦地下达了吩咐。 以前的千手扉间拿这两人没办法，但现在……就不一定了！ 在暗卫领命而去之后，他抽出一页纸张，在顶格写下“结盟方案”四字，力透纸背，笔画间杀机森然。 第 23 章 千手扉间放出的消息的确让宇智波泉奈暴跳如雷。 事情也如千手扉间预料中的一样，宇智波的盟友、敌人、交好或交恶的势力，均都明里暗里地在刺探宇智波斑此行的真实目的，更莫说这一目的在宇智波斑差一点杀死千手扉间的背景下，愈发显得神秘起来。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送走一波又一波前来试探的客人，转头就一把火将那些拜帖烧了个精光，扭曲的脸上带着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止不住的杀意。 宇智波斑对此倒没什么想法，千手扉间放出的消息是真相，他还不至于不敢承认自己差一点杀了人。只不过…… 千手扉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知道了他的眼睛快瞎了之后，千手扉间想干什么？ 宇智波斑相信千手扉间伤得很重，但他绝不相信千手扉间会乖乖在千手族内养伤。 “泉奈，千手扉间找到了应对写轮眼的办法。”宇智波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弟弟，心中忧虑道，“你以后对付他需得愈发小心了。” “斑哥放心。”宇智波泉奈沉着脸应道。 他还记得在数年前千手扉间藉由伤重的假象差一点杀了他的事情，那一次的教训足以令他再也不敢小瞧千手扉间。 但是—— “斑哥，千手扉间真的伤重了吗？他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宇智波泉奈信任自己哥哥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哥哥的确将千手扉间重伤了，但是千手扉间在与斑哥一战中展露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这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 即便他和千手扉间是老对手，一年到头少则十数次、多则数十次的战场上的对立，让他对这位宿敌的实力心中有个估计，但千手扉间手里层出不穷的新忍术和他不断增长的查克拉总能让宇智波泉奈心惊。 “他的确受伤了。”宇智波斑肯定道，他不会感觉错的——那一夜的长镰的的确确有着刺穿肉空格体的手感。 “但是有柱间在。”提起自己的挚友，宇智波斑语气也和缓下来，“泉奈，柱间的医疗忍术造诣不凡，他不会让千手扉间死的。” 宇智波斑看得分明，自己这位挚友保护弟弟的决心不容小觑，恐怕千手扉间拖着一口气回族，柱间都会想办法让千手扉间活下来。 “所以，泉奈，不要将千手扉间当成伤重的人看。”宇智波斑再一次告诫道。 见自己的弟弟郑重地点头后，宇智波斑才回忆着那一夜的战况，慢慢推测道：“表面上，千手扉间除了能无视万花筒的精神压迫之外，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的手段。” 宇智波斑支起下颌，笑得杀气四溢：“他似乎对自己的精神做了什么手脚，也许是针对万花筒的忍术，也许是其他什么。总之，他敢主动现身挑衅我的底气估计就在这里。” 想到前后两次动静颇大的爆炸，以及循声而来的各方探子，他此行失败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吸引了各方关注的战斗。 虽然这场战斗是他主动挑起的，但是宇智波斑理所当然地将其归咎到了千手扉间的身上：“拿起爆符引来各方势力关注的小算盘不提也罢，不过千手扉间最后逃脱的手段我暂时还猜不到。” 什么忍术能让一个钻进土里的大活人突然没了踪影？ 宇智波斑反复推衍过那一夜的战斗，但他终究未曾亲眼见到千手扉间是如何消失的，也因而他心中有几个推测，但却始终不能确定。 “也许有人接应千手扉间，也许是千手扉间新开发的土遁，又或者千手扉间的本尊并不在那里……”宇智波斑抚着眼睛叹道，“泉奈，做好准备吧。” 宇智波泉奈原本还凝神听着宇智波斑的分析，但当宇智波斑这句话一出时，他的神色骤然难看起来：“斑哥，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他知道自己哥哥说的准备是什么，是宇智波疲于应付千手打压的准备，是他的哥哥眼睛要彻底瞎掉的准备，是宇智波族长的权柄将由他一手掌控的准备。 这怎么可以？！ 宇智波泉奈不能接受自己无人可匹敌的哥哥因为眼睛要瞎了这种事而失去战力。乱世之中，只有卓绝的武力才能立身，他根本不敢想如此骄傲的哥哥失去了眼睛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的眼睛可以——”宇智波泉奈再一次提议道。 他的眼睛也是万花筒写轮眼，只要将他的眼睛换给斑哥，他的哥哥就能继续战斗下去，宇智波也不会落到被千手打压衰颓的结局。 “泉奈，不要说了，我不同意。”宇智波斑脸上的笑意一收，急速打断道。 他在开启万花筒的时候就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每一场和柱间毫无顾忌的激烈战斗都是有代价的。现在，到了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即便他再不能接受眼睛终将瞎掉的事实，也断没有抢夺亲身弟弟眼睛的道理！ “斑哥……”宇智波泉奈不甘地咬着嘴唇，直到口中溢满血腥，才勉强将那些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全数咽下。 他的哥哥脸上的神情是如此果决和断然，任他再如何劝说，想必都只会做无用功。 宇智波一族表面上依旧强势无比，但宇智波泉奈深知，一旦斑哥失去了战力，如今依附宇智波的忍族，宇智波掌握的资源，偏向宇智波的势力，一切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但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只要……只要斑哥愿意换眼…… 当宇智波泉奈不再提起换眼的提议时，这一对宇智波兄弟之间的氛围就瞬间缓和下来。宠溺弟弟的哥哥，冲哥哥亲昵撒娇的弟弟，看上去再和谐不过。 但是，宇智波泉奈心中却盘踞着一股郁气，心中那个一再被宇智波斑否决的念头也并未彻底消失，而是在那股郁气的浸染下，悄然茁壮生长。 悄悄对上自己哥哥已然有些看不清的双眼，宇智波泉奈脸上笑得一派乖巧，却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让自己的哥哥换上自己这对眼睛了。 不管千手扉间为什么放出这个消息，也不管千手一族在外活动减少是想打什么算盘，只要让斑哥换上他的眼睛，一切阴谋算计都将被斑哥无人可匹敌的武力击碎！ 宇智波泉奈凭着对老对手的了解，纵然半点不知千手扉间有什么算盘，但也猜到他是想对宇智波下手了，也许是对斑哥，也许是对宇智波一族的势力，也许是对他。 不管怎样，如今千手蛰伏下来的举动恰好了如了宇智波泉奈的意。 斑哥换眼需要安稳的环境修养，像以往那般十天半个月就和千手柱间打上一场是绝对不可以的，如今千手选择蛰伏，宇智波连不出动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就这样，即便未到以往休战的时节，但在千手和宇智波这两大忍族突然一致地选择暂缓活动之后，两大忍族盘踞的大陆中央平原一带都暂时陷入了平静。 宇智波泉奈在下定了决心之后，就主要干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暗中安排族内进行换眼的人手。 这件事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需要瞒着族内其余高层和换眼的另一位主角——宇智波斑的前提下，也成了需要宇智波泉奈小心谋划的事情。 宇智波一族并非铁板一块，其余的宇智波高层想取他们兄弟而代之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慑于斑哥的武力和他的手段才没人敢动歪心思。 宇智波泉奈深知：换眼之后，族长一系必然不能像如今这样在族内一手遮天，但只要他提前做好准备，也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第二件事，将和宇智波交好或交恶的势力全数敲打一遍。 理由都是现成的，之前这些势力明里暗里刺探宇智波和藤原一族汤口之行的虚实，如今他宇智波泉奈礼尚往来回访一番，也属正常。 一旦他将眼睛换给斑哥，战力大损，权力大抵也会被削去许多，就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完全拿捏住这些势力了。在那之前，他总要将这些势力再敲打一遍，保证之后这些势力不会有异心。 宇智波泉奈此举倒是和千手扉间梳理千手麾下势力的举动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千手扉间不会想那么多，他只看到一个事实：宇智波泉奈出族了。 机会来了！ 千手扉间此时并不在族内，不断改进的飞雷神之术令他愈发神出鬼没起来。而且待在族内也可能会让他敏锐的大哥察觉不对劲，轻则又会追着他碎碎念，重则可能毁了他的袭杀计划。 所以，千手扉间在排查族人死亡失踪的事件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处千手的据点中落脚。 “扉间大人，宇智波泉奈于一日前出现在石川。”刚得到的情报被暗探迅速回报给千手扉间。 据点是情报最先汇集的地方，也就意味着千手扉间接到的情报十分新鲜。 听到这话，千手扉间擦拭武士刀的动作顿了顿，旋即轻轻颔首：“哪一处传来的消息？” 原本准备归鞘的武士刀被重新横在膝上，无色的液体悄然倾倒在武士刀上，又随着擦拭的动作染遍武士刀的刀刃，随身携带的暗器也如法炮制全都涂抹上了无色无味的液体。 千手扉间并不喜欢用毒。比起刀刃划开敌人咽喉的赏心悦目，忍术葬送敌人的干净利落，再剧烈的毒药也总会让敌人有喘息之机。直白地说，毒药在抬手就可取敌人性命的千手扉间眼里，生效得太慢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千手扉间要确保万无一失。 死去的宇智波泉奈，残废的宇智波泉奈，毒药侵入脏腑的宇智波泉奈……无论何种结果，都比一个活蹦乱跳的宇智波泉奈要好！ 室内杀意凌冽，千手扉间悄然散出的可怖查克拉令暗探愈发恭敬：“是长野传来的消息。” “长野吗？我知道了。”千手扉间的身影随着飘散的话音消失不见了。 第 24 章 两族打了这么多年，千手扉间对和宇智波交好的势力多多少少有个认识，盘踞在石川长野一带的也只有宫川一族，这一族虽不敌藤原一族占据半个中原，但其地盘也不小，的确值得宇智波泉奈跑一趟。 这也就意味着，宇智波泉奈得花时间与这一族周旋。 这倒是省了千手扉间沿着石川长野一带追踪宇智波泉奈的功夫。 数次飞雷神转移之后，千手扉间顺利到达了石川。他只在宫川府外匆匆一瞥，确认宇智波泉奈确实在里面后就离开了，转而在石川远郊的密林中等待。 忍者世界总有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比如：不要在平民聚集地动手。 千手扉间不像千手柱间，他对石川的平民毫无怜悯之心，但他也不会主动违背这些潜规则。无他，在平民聚集地动手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千手扉间退到了石川的远郊，在密林中事先准备好了许多具尸体供他驱使。当然，表面上看去，地上散落一地的尸体只是被赏金忍者屠杀的浪忍罢了。 至于其他的陷阱，千手扉间一个没设。 他了解自己这位老对手。 宇智波泉奈与他对战很少用万花筒写轮眼，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用。再繁复的陷阱在须佐能乎巨大的体型破坏之下，也会十不存一。 以前千手扉间想不明白为什么宇智波泉奈不像宇智波斑那样一战斗就开启须佐能乎，他只猜测是因为宇智波泉奈的查克拉量和宇智波斑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宇智波泉奈无法支撑长时间的须佐能乎。 但现在，千手扉间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宇智波泉奈在有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眼睛，为了在未来的某一日将眼睛换给宇智波斑。 刻意将眼睛留给哥哥的弟弟，多么令人感动的兄弟情！ 但千手扉间不会这样想，他只觉得这是个威胁！ 好不容易宇智波斑这个阻碍要倒下了，怎么能让他顶着一双新的眼睛又站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千手扉间感觉并没有过去了多久，熟悉的查克拉就飞速靠近了。 实际上，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天上的繁星隐入云层，只有若隐若现的弯月透出点光亮来。夜空为这一场即将发生的杀戮降下黑幕，密林中的虫鸣鸟叫声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一道急速在密林中穿行的身影。 千手扉间不喜欢叙旧，见到急速从树冠中蹿出来的人影，第一时间就抽刀攻了上去。 “锵——！” 武士刀的刀刃折射出浅淡的月色，也隐约映照出面前抽出苦无勉强架住武士刀的身影。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咬着牙道。 他在受到袭击的瞬间就反应过来，千手扉间选择从他身上下手。不得不说，这种被当成弱点来对付的感觉十分糟糕，这意味着千手扉间认为袭杀他付出的代价最小。 但宇智波泉奈心下也轻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千手扉间没有把主意打到斑哥身上，这再好不过。 千手扉间没有应声，双臂发力间，武士刀的刀刃一转就绕过苦无，试图划过宇智波泉奈的咽喉。 宇智波泉奈在瞬间就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如千手扉间猜测的那样，他的确在有意识地保护自己的双眼。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先从千手扉间有预谋的截杀下活下去。 他得保护好自己的眼睛，保护好这双属于斑哥的眼睛！ 千手扉间丝毫不意外。 顺势被拔地而起的须佐能乎掀开，他向后几个瞬身跃到高大的树冠上面，直视着被须佐能乎的铠甲包裹的宇智波泉奈：“舍得用你那双眼睛了？” 见宇智波泉奈满脸怒容，丝毫没有回话的意图，只操纵着须佐能乎的双剑朝他攻来，他边在树干间跳跃躲避攻击，边继续道：“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恐怕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吧？” 这一对宇智波兄弟可以说是千手扉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即便厌恶到极致，也得捏着鼻子去分析他们性格和行为的对象——为了应对来自他们的行动，再准确一点说，为了应对来自宇智波斑的杀意和来自宇智波泉奈的算计。 千手扉间猜测，宇智波泉奈想把自己的眼睛留给宇智波斑的想法一定会被宇智波斑否决。只不过看宇智波泉奈的表情，恐怕就算宇智波斑拒绝，宇智波泉奈也会想办法将眼睛换给他。 这一点在宇智波泉奈的回应中得到了证实。 “千手扉间，斑哥会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揣测！”被千手扉间猜中了事实，宇智波泉奈脸上的杀意更盛。 他厌恶千手扉间，甚至到了从千手扉间嘴里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都觉得是亵渎的程度。 四臂的须佐能乎也忠实地反应出主人的情绪，剑刃愈发密集，每一次挥舞都带倒一大片树木。轰隆不断的声响，漫天弥散的尘土，都掩盖不了千手扉间的气势丝毫没有衰落的事实。 尘土染上冷白的皮肤留下道道污痕，纵横的气浪压低了白色的短发，千手扉间从扬尘中缓缓现身，即便以他的体质，连续瞬身对他来说也造成了些许负担，但这并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一丁点影响。 四处闪躲的同时，互乘起爆符已经贴上了须佐能乎的背部，随着他五指紧握的动作，比树木倾倒剧烈无数倍的爆炸将须佐能乎吞没。 尘土飞扬，其中一道黑影却如闪电般蹿出，试图一刀咬上千手扉间的咽喉。 千手扉间迅速反手架住这一刀，水阵壁也在同时升起，将那些悄然朝他聚拢的灰尘驱散。 “你以为凭着起爆符就能干掉我吗？！”宇智波泉奈眸中红光闪烁，明显是匆忙从须佐能乎的状态中脱出的表现，他的脸上沾染着灰尘和鲜血，却丝毫掩盖不住蓬勃的杀意。 千手扉间抽刀回砍，在清脆的金石交击声中，他仗着已经给自己设下了精神守护，光明正大地盯着宇智波泉奈那双万花筒打量起来。 宇智波斑不会给他近距离观察万花筒的机会，宇智波泉奈也一向少用万花筒的能力，如今这竟然算他为数不多的直面万花筒的时候。 千手扉间承认，他对宇智波的写轮眼十分感兴趣，私底下也进行过许多研究，手中更得到过几对写轮眼。 但无论是一勾玉、二勾玉还是三勾玉的写轮眼，似乎都不能让他找到应对万花筒写轮眼的办法，好像万花筒写轮眼已经脱离了普通写轮眼的范畴一样。 “可惜了。”千手扉间轻叹一声，无视宇智波泉奈反瞪回来的眼神叹道，“宇智波泉奈，你这对眼睛威胁太大了。” ——不论是对他，对大哥，还是对千手…… 他决不允许宇智波斑再次凭借着这双眼睛站起来。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几乎要喷火了，他原以为自己对千手扉间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但如今他发现：千手扉间总能败坏他对其一跌再跌的印象。 “千手扉间！你该死！”他恨声道，身体里又涌出一股力道将千手扉间的武士刀狠狠压了回去。 “威胁。”千手扉间收回直直盯着万花筒写轮眼的视线，冷声道，“需要铲除。” 大量的水流随着千手扉间的后撤弥散开来，转瞬间，密林已变成水泽。水面下数条若影若现的阴影游动，带着微不可查的杀机从宇智波泉奈脚底刺出。 但迎接那些黑影的，是爆裂的火焰，是漫天的火雨。数具烧成焦炭的尸体“噗通”落入水中，只不过这一次，阴影随着水波的泛开隐没了下去。 “千手扉间，你以为埋伏了几个人就能对付我了吗？！”宇智波泉奈站在未被水淹没的树干上，留在原地的身影化作一团烟雾散去，原来被袭击只是个影分身而已。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平静的水面泛起波澜，浪花朝着宇智波泉奈袭去，其间数道隐晦的水刃被浪花推挤着前行，转瞬间便将拦路的树木全数切断。 宇智波泉奈自然察觉了其中的凶险，须佐能乎化出的双剑及时将浪花劈开。可这一片也不再有能落脚的树木，他也只能藉由水面的浮木进行战斗。 他始终忌惮着千手扉间连自己的哥哥都推测不出的逃脱手段，在他们这样的忍者手里，逃脱的忍术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千手扉间能完全无视万花筒写轮眼的影响，这一点他已经在目前的战斗中印证了。那么千手扉间突然消失的手段呢？ 一如斑哥的战斗，一样冲天的轰鸣，这是千手扉间发给帮手的讯号？还只是他在故弄玄虚？ 宇智波泉奈在一瞬间转换了许多念头，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死死盯着千手扉间。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的战斗持续了很久，久到他身上零零碎碎地也挂了许多彩，久到他敏锐地察觉到淡淡的麻痹感从伤口处渗了进去，久到他躲闪的动作都隐隐滞涩起来。 宇智波泉奈终于确定了，千手扉间本人的战斗力并没有大幅度提升，他想袭杀自己也只是凭借着武器上涂抹的毒药。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千手扉间，你的杀招就是用毒药这种下作的手段吗？！” 千手扉间也十分狼狈，他新开发的忍术并非是攻击方面的，所以他的战力也并未超出宇智波泉奈招架的范围。相似的武力值让他想杀死宇智波泉奈就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给宇智波泉奈身上开了十数道口子，他自己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甚至因为千手扉间拼着受伤也要给宇智波泉奈划上一刀的举动，他身上的伤口比起宇智波泉奈来，只多不少。 如今，听着宇智波泉奈的嘲讽，千手扉间也没生气，只缓缓道：“不要紧，杀不了你，废了你的眼睛也好。” 说着，他盯着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微微歪头状似评估道：“一双被毒瞎了的眼睛，也不知道宇智波斑会不会喜欢？” 第 25 章 宇智波泉奈神色一紧，饶是他并未察觉到眼睛出现不适，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咒骂起千手扉间来。 千手扉间的的确确戳中了他的死穴，这双眼睛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问题。为了斑哥，就算他被千手扉间杀死，这双眼睛也必须完好无损地送到斑哥手里！ “下作！”宇智波泉奈又骂了一句。 即便深知与千手扉间战斗，决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否则就可能让千手扉间抓住。 但在毒药可能对眼睛有影响的前提下，宇智波泉奈战斗间还是下意识急躁了起来。 无论是甩脱千手扉间，还是杀了千手扉间，怎样都好！他必须尽快赶回族里！ 千手扉间自然发觉了宇智波泉奈的变化，他不再执着于和自己死磕，也不谋求更快地杀了自己，宇智波泉奈想脱身了！ 这怎么可以？ 千手扉间此时反倒开始频频防守起来，拖着宇智波泉奈陷入战斗之中，不让其离开，但也不再拼着受伤也要给宇智波泉奈身上开血口子。 宇智波泉奈还不够急躁，他的破绽还不够大，他的心还不够乱，他的查克拉量还不够少。 看似被宇智波泉奈轻易烧毁的秽土转生出的尸体也还在悄然修复之中，藉由水流四散的刻有飞雷神标志苦无也还不到发动的时候。 还得再拖一拖。 终于，在缠斗片刻后—— “千手扉间！” 完全体的须佐能乎再现了，宇智波泉奈怒瞪着不住纠缠的对手，查克拉剑朝着四周悍然挥下，转瞬间就将千手扉间逼退了数十米。 旋即，漫天火雨夹杂着苦无阻挡了千手扉间欲要往前冲去的身影。火光中，须佐能乎一闪而逝，宇智波泉奈已然瞬身向着后方飞速远离。 时候到了！ 千手扉间望着宇智波泉奈抽身离去的背影，手中数把苦无飞射而出，却没了那股要拼命拖延的气势，只清除了自己周身的火雨。 再没有比宇智波泉奈爆发后撤这一瞬最好的时机了，更何况，他已经感受到了宇智波斑的查克拉。 不论宇智波斑为什么突然赶来，都晚了！ “泉奈！” 远处紫色的须佐能乎远远掷来数柄查克拉长剑，还有漫天袭来的比之火雨庞大无数倍的火海，稍近一点的地方则是宇智波泉奈急速后撤的背影。 千手扉间盯着须佐能乎上模糊的黑影，嘴角的弧度往上提了些许。眨眼间，他就出现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背后，一刀穿透宇智波泉奈的胸膛。 即便宇智波泉奈感受到身后突然袭来的刀剑，也只来得及略微侧身躲避，执着苦无欲要格挡的手臂却因为身体急速的失血无力地落了下去。 千手扉间一击之后就再次利用飞雷神之术退远——再不走的话，他就得被长镰砍成两半了。 宇智波斑目眦欲裂，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被千手扉间一刀穿心，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实！ “千手扉间！”撕裂般的咆哮从他喉咙中发出，“你怎么敢？！” 千手扉间面色不变，火光在他身上跃动，暖金的光芒映照出他如幽邃深潭般的平静神色。 他只是淡淡地回道：“宇智波斑，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份结盟方案吗？” “你、该、死！”须佐能乎再度挥舞的剑刃将千手扉间逼退一截。 暴怒的神色从宇智波斑脸上转瞬即逝，他盯着怀中气息渐渐衰落下去的弟弟，紧紧捂着其胸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同时铠甲化的须佐能乎和蔓延的火海将千手扉间拦在了数十米开外。 “哥、哥哥……”宇智波泉奈到底还是活了下来，先前本能的闪避让他没有彻底断了生机，他勉强拉住宇智波斑的袖子，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也没能阻止他说出话来：“回族……快……” 说着他胸膛起伏得愈发微弱，努力憋出这几个字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快死了，但是他的眼睛还没有彻底坏掉，他必须撑到回宇智波族内，让斑哥换上他的眼睛。 “泉奈……撑住……泉奈……你会没事的……”重伤的明明是宇智波泉奈，但宇智波斑却觉得千手扉间这一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令他呼吸间五脏六腑都痛得痉挛起来。 眼泪是宇智波斑一向为止鄙夷的软弱之物，此时却大滴大滴地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但他顾不得这些。 宇智波斑紧急处理了一下弟弟胸口的伤势，旋即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站着没动的千手扉间，才飞速往宇智波族内赶去。 千手扉间要杀，但他的弟弟更要救！只要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千手扉间没有阻拦的想法，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不同，他还没那个能耐能牵制住宇智波斑。 而且—— 他缓缓转身，如蛛丝般四散查探的查克拉向着身后涌去，将地面炸开一个大坑。 一道黑影从中蹿了出来，在森林大火的映照下渐渐变成人类的模样。 “黑绝。”千手扉间盯着漆黑的人影，脸上露出笃定的神色，“是你将宇智波斑引来的吧！” 还有他那些埋伏着的秽土转生出来的尸体……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如果黑绝不插手，叠加数个互乘起爆符的尸体的自爆只会让宇智波斑得到一堆碎骨烂肉！又何至于让宇智波泉奈苟活下来！ “不错。”黑绝欣然点头，漆黑一团的脸上裂出恶意的笑容，“千手扉间，你很不错，竟然能针对宇智波泉奈设下这样的局来。” 千手扉间从中听出了他对宇智波泉奈浓浓的恶意，但这又与他引来宇智波斑救下宇智波泉奈的举动相悖了。 “既然你如此厌恶宇智波，怎么还帮了他们一把？”他试探道。 千手扉间讨厌计划中出现意外情况，他千算万算防住了大哥，却没防住黑绝。自己精心谋划的袭杀被其搅乱，而这个敌人还神出鬼没到他根本抓不到踪迹。 连月来对千手麾下势力和死亡失踪族人的排查的确让他发觉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也促使他将千手族内上上下下都梳理了一遍，但他最根本的目的——找到黑绝的踪影却迟迟没有进展。 如今，黑绝又以搅局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实在让千手扉间心中不快。 黑绝丝毫没有掩饰他对宇智波兄弟的厌恶和杀意，悠然承认道：“我厌恶宇智波，也同样厌恶千手。” 见千手扉间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黑绝脸上的笑意愈盛，言语间透着浓重的恶意：“千手和宇智波的死伤越惨重，我就越高兴。” “身为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后人，本该是兄弟的两个族群互相杀戮，世代的血仇在两族之间堆积如山，实在没有比这更令我快慰的事了！” 黑绝狠厉道：“你们合该自相残杀到族群消亡！” 早在黑绝杀了千手暗探，又暗中引他去宇智波斑处时，千手扉间就察觉到黑绝敌视千手和宇智波两族，但此番黑绝话语中透出的信息仍旧让他为之心惊。 他知道千手是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忍族，是六道仙人的后代，也一直以这一点为傲，也知道宇智波的历史不比千手短，且同样自称为六道仙人的后代。 但现在黑绝说了什么？！千手和宇智波本该是兄弟族群？ 换句话说，千手和宇智波的起源是因陀罗和阿修罗这对兄弟？ “你活了多久？！”千手扉间的神经紧绷起来，“千手和宇智波的世代血仇有部分也是你谋划的吧？！” 黑绝冷笑着夸赞道：“千手扉间，你很聪明。” 猜想被证实，这让千手扉间愈发觉得宇智波兄弟之间还藏着大秘密。 否则，以黑绝对两族的厌恶，躲在暗中看他当着宇智波斑的面杀了宇智波泉奈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暗中破坏他针对宇智波泉奈的杀招——那一堆贴了互乘起爆符的尸体呢？ “是什么原因让你出手破坏了这出自相残杀的戏码？”千手扉间心念急转。 宇智波兄弟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宇智波斑要瞎了，宇智波泉奈想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他。 眼睛？！ 莫非黑绝也觊觎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 “你想要万花筒写轮眼？！”千手扉间疾声试探道，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贴合的答案。 黑绝原本并不打算回答，但千手扉间贸然的猜测令他瞬间与那些觊觎宇智波写轮眼的渣滓没什么两样，这就令黑绝十分不快了。 “万花筒写轮眼又算得了什么？！万花筒写轮眼之上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之上还有轮回眼！”他笑意一敛，缓缓向前踱出几步，“千手扉间，我还得多谢你，将宇智波斑逼到了不得不换眼的地步。” 千手扉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他原以为的写轮眼进化的终极阶段竟然只是开始？！ 黑绝笑道：“待这次宇智波斑换眼之后，恐怕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就将现世了！”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光永恒二字就足以令千手扉间神经紧绷了。比之万花筒写轮眼更上一层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单只多出一个永恒的特性就足以令宇智波斑立于不败之地！ 千手扉间紧紧盯着黑绝：“所以你的目的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抑或者是轮回眼！” 从黑绝听到后一个名称时动容的神色来看，千手扉间毋须其应答就猜到了事实。 千般算计，万般筹谋，却成为了他人策划中推动宇智波斑眼睛进化的棋子，这种结果令千手扉间十分难受。 他一向傲于自身几乎不会出错的布局，但这一点却被面前神出鬼没的黑绝所利用，且他对此毫无办法。 更要命的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面前活了远不止百年的敌人手段不明，千手扉间全盛时或许不会退缩，但现在他的伤势不轻，他一点也不想在这种不利的局势下和黑绝交手。 逃！ 千手扉间转瞬间就作下了决定，如此要命的情报必须让大哥知道！ 否则，待到宇智波斑成就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乃至成就轮回眼后，大哥该如何挡住宇智波斑？！千手又该拿什么来和宇智波相争？！ 第 26 章 “威胁，需要铲除！” 黑绝声音中含着笑意，整个人骤然融化成一滩黑黢黢的液体，周围明亮的火光在刹那间被四散涌出的黑幕吞没。 与此同时，这骇人的黑幕也向着千手扉间急速涌来。 听到他前不久才对宇智波泉奈说过的话此时被面前的敌人讽刺性地重复，千手扉间没有回话。无谓的唇舌之争只会分散他的精力，没有必要。 在黑绝动手的瞬间，千手扉间便急速往后退去，同时眼前升起一堵土墙拦住了直冲而来的黑幕。 但，黑绝又怎么会被区区一堵土墙拦住？ 不同于水流遇到土墙会自然地向两边分流，黑绝化成的黑幕就像前方没有任何阻碍一样，径直穿墙而过。 土遁对黑绝没用。 千手扉间疾退间便得出了结论，但他并未露出失望之色。 他两次发现黑绝都是在地里，想来黑绝的土遁造诣比起他只高不低，或者说黑绝纯精神体的特性能令他无视泥土的阻碍。 水遁…… 千手扉间也不确定，两股水流的交锋该如何判定胜负？他决定试一试。 水龙朝着黑绝咆哮而去，数枚水针也暗藏其中，但冲击力颇大的水龙没入黑绝的身体就如泥牛入海一般了无踪迹，只从黑幕所过之处被润湿的泥土可以看出，水龙在悄然间就被黑绝化解，只余一地水迹。 至于其间暗藏的水针，自不必说。 水遁也没什么效果。千手扉间的心沉了下来。 也就在他试探间，先前那点与黑绝拉开的距离优势已经不在了。 “千手扉间，抓到你了！”黑绝狞笑的面容浮现在急速流动的黑幕之上，说话间那张嘴贴着千手扉间的小腿就狠狠咬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细微的牙齿磕碰声响起，黑绝扑了个空。 原来，千手扉间已经再度利用飞雷神之术逃开。 “啊啊，你的空间忍术还真是麻烦。”没有将人留下，黑绝也不甚在意，仍旧维持着这样的形态向着千手扉间追去，“千手扉间，但是你又能从我手底下逃掉多少次呢？空间忍术耗费的查克拉量这么大，你留在别处的标记也已经被我清除了，你还能用空间忍术几次呢？” 千手扉间神情冰冷，只全力往族内赶去。 黑绝说的一点不错，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留在各处的飞雷神印记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靠着飞雷神之术溜之大吉。 他身上虽然还剩些刻有飞雷神术式的苦无，但掷出苦无的距离也不过区区数十米，这法子顶多在他支撑不住要被黑绝抓住时用用，断不能令他彻底逃脱黑绝的追杀。 更糟糕的是，飞速奔逃间，他的查克拉量也在不断损耗，但身后黑绝的气息却分毫未变。 不知道黑绝是刻意遮掩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还是说这种高速移动对黑绝来说根本不会损耗力量？ 真是糟透了！ 千手扉间再次掷出一枚苦无，利用飞雷神之术将自己的距离与黑绝拉远了些许，但长时间的逃跑和身上的伤势终究令他动作滞涩了下来，小腿躲闪不及被黑绝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明明只是身体受伤，但千手扉间却觉得自己的精神被狠狠咬下一口，与他遭受写轮眼的精神压迫时一般无二。所幸还有那个勉强运转的精神守护的忍术在，但即便如此，千手扉间的头也如针扎般痛了起来。 “千手扉间，你还能坚持多久呢？”黑绝的声音犹自回荡在耳边。 千手扉间觉得十分讽刺，他对宇智波泉奈用的拖延伎俩也被黑绝如法炮制地用在了他身上。 宇智波泉奈急着脱身回族，如今知晓了重要情报的他也急着回族，何其相似？ 千手扉间不相信忍术对黑绝毫无作用，即便是纯精神体，也一定会受到损伤，只是，眼下实在不是和黑绝硬拼的好时机。 一时的回击可能会让他暂时好过一些，但却会令他本就损耗了许多的查克拉量愈发减少，最终只会被黑绝活活耗死。 而那些精神禁锢的忍术……千手扉间的研究颇有进展，但奔逃间的他却没那个时间来好好地针对黑绝设下封印。 他下意识摸了摸几乎空了的忍具包，那里有他研究中的成果，暂时拓印出来的封禁忍术，但，现在就要用了吗？ 千手扉间不甘心，没有准备好的底牌怎么能轻易示人？一旦让黑绝警觉起来，下一次就几乎再无可能用这样的方法捕捉黑绝。 *** 千手扉间到底还是撑着一口气回了族，黑绝破坏了他留在各处的飞雷神标记，但千手族内的飞雷神标记却完好无损。这里有千手柱间坐镇，是黑绝万万不敢贸然踏进去的禁域。 在空间转换的一瞬间，千手扉间无力地倒了下去。 强行透支查克拉发动飞雷神的代价是惨重的，经脉中查克拉枯竭令他浑身都抽搐起来，身上一直增添的未能好好处理的伤口也令他的生命力在缓慢流失。 “扉间大人？！”族人的惊叫令千手扉间安心了些许。 在察觉到身上的伤势得到医忍的处理时，千手扉间强撑着吩咐道：“给漩涡去信，让水户姐来一趟千手，就说术出问题了。” 模糊的话语才是最安全的——在千手族内除了千手柱间无人能防止神出鬼没的黑绝的现状下。千手扉间觉得以他的封印术水平，对付黑绝还远远不够，必须得叫封印术的专家来帮忙。 宇智波斑没有倒下，这意味着千手和宇智波的拉锯战将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千手扉间纵然有再完美的布局，在黑绝隐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也无法布置出来。 黑绝必须除掉！ 听着暗卫领命退下，千手扉间才缓了一口气，问道：“大哥呢？” “柱间大人在训练场。” 很好，大哥没有乱跑。千手扉间这才彻底松了劲，任由自己陷入昏迷之中。 *** 意识昏昏沉沉，身体晃晃悠悠。 千手扉间觉得很冷，就像从身体到灵魂都浸泡在寒潭中一样。 “千手扉间，你醒了？”满含恶意的语调在灵魂深处回响。 “黑绝？！”因着将将苏醒而有些迟钝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千手扉间警觉道。 旋即，他便发觉自己的视野有些不对。面前的室内既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于这是千手扉间从未来过的地方，熟悉则是因为床榻上躺着的宇智波泉奈。 看到宇智波泉奈空洞洞的眼眶，千手扉间便知晓了：宇智波斑已经换上了宇智波泉奈的眼睛，他到底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只不过，黑绝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千手扉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绝操纵着往宇智波泉奈身前走去，饶是他再想夺回身体的操纵权，在他的精神远逊于黑绝、同时又身受重伤、精神本就萎靡的现在，也无能为力。 “你要做什么？！”他冷眼看着自己的手伸到宇智波泉奈的鼻尖处，试探宇智波泉奈是否还有呼吸。 微不可察的气流喷吐在指尖，这细微的感觉也在同一时间让千手扉间感知到了。 宇智波泉奈还没死！ “千手扉间，我帮你一把，不好吗？”黑绝咧开嘴笑道，“你想杀了宇智波泉奈，甚至连一向瞧不上眼的毒药都用上了，却还是让他活了下来。如今，我将你带到他的面前，你该谢谢我才对！” “不劳费心。”千手扉间冷声道。 一醒来就被黑绝操控身体的境地让他知道，大哥估计被黑绝使计掉开了。否则，安安稳稳躺在族内的他绝无可能出现在宇智波泉奈的房间里。 如今，宇智波泉奈身为宇智波的二把手，重伤躺在这里却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挖眼的伤口都未曾好好处理，大抵宇智波族内也被黑绝渗透得厉害。 千手的二把手出现在宇智波族内，甚至还杀了宇智波重伤的二把手。这仇恨足以令千手和宇智波大打出手。 更何况还有一个宇智波斑在！ 千手扉间猜测，恐怕在他杀死宇智波泉奈之后，宇智波斑就会出现。面对杀了弟弟的仇人，且这个仇人还伤重无力逃跑，宇智波斑不发狂都不可能，千手扉间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虽然——他就算不出手，恐怕黑绝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在黑绝现身，且任他试探出这么多机密的消息后，千手扉间自认为自己在黑绝眼里，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怎么会泄露秘密呢？所以，黑绝毫无顾忌。 当然，如今的现状也证明，黑绝的计谋实在狠辣又精巧。 千手扉间想不出任何脱身的办法。 “千手扉间，我感受得到你对宇智波泉奈深沉的杀意，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黑绝诱惑道。 见千手扉间始终不应答，黑绝又作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身上严重的伤势让你出不了手吗？” “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恶意的笑语之后，便是向宇智波泉奈脖颈处伸去的手。 千手扉间的确想杀了宇智波泉奈，但如果杀了宇智波泉奈的前提是成为他人操纵下的傀儡，却是他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滚！”短促的语调响起，紧紧掐着宇智波泉奈脖颈的手微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下。 千手扉间反扑的意志到底还是没能被黑绝全数压制下去，他能操纵自己的身体了——尽管只能和黑绝僵持一瞬间。 黑绝并不在意。 反正宇智波泉奈也活不了多久，他操纵千手扉间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 “千手扉间？！”昏暗的室内透出一丝光亮，旋即天光大作，屋门被宇智波斑惊怒时爆发的查克拉震成碎片。 他看到了什么？！ 泉奈生死不知地躺在床榻上！ 原本应该照料泉奈的家忍也不知所踪！ 千手扉间居然出现在这里，且一副正要杀死泉奈的模样！ 无论哪一条，都让宇智波斑肝胆俱裂！ 第 27 章 绝境。 这是千手扉间对自己面临的局面的判断。 前方是袭来的须佐能乎实体化的剑刃，宇智波斑已经气到不顾地点地在宇智波族内动用须佐能乎了，这间屋舍被须佐能乎掀翻了一半。 身体里还有一个黑绝死死地压制着他的意识，他即便想回避，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刃劈砍而下。 “再见了，千手扉间。”黑绝笑着与他道别。 能置他于死地的伤势想必对于黑绝来说不过尔尔，待到他身死之后，宇智波斑即便发觉异常，恐怕也会第一时间看顾宇智波泉奈。 黑绝大可从容走脱。 黑绝的算计一点也不难猜到，但千手扉间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也许…… “住手！”千手柱间出现了。 地底冒出的枝条将那一片区域全数淹没，缠死了要大发神威的须佐能乎，也挡下了向着千手扉间袭去的刀剑。 虬结的藤蔓毫不客气地掀翻了另外半边屋舍，将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倒扣在内，同时内生的藤蔓也将千手扉间捆得结结实实，拦住了千手扉间想掐死宇智波泉奈的动作。 “……” 不管大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千手扉间着实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对外界的防备，将精力全数投入到与黑绝争夺身体操纵权的问题上了。 “柱间！松手！”宇智波斑愤怒的咆哮回荡在宇智波族内。 族地被树海淹没，千手的族长单枪匹马闯进宇智波族内，且还跟他们族长大打出手，这是宇智波的族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全族的宇智波族人都飞速向着族长大宅赶去，神情皆蕴含着冲天的怒火。 千手柱间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宇智波族内，但却知道斑的弟弟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生死不知——是被扉间伤的。 当他接到族人的汇报，说扉间袭杀宇智波泉奈，虽然被斑逼退，但宇智波泉奈生死不明时，就立马往宇智波一族赶来。 他深知挚友对泉奈的看重，所以——宇智波泉奈不能出问题，否则挚友对两族结盟软化下来的态度会再度强硬起来。 如今看来，他来的着实是时候！ 千手柱间一扫就知，弟弟的状态不对，宇智波泉奈濒临死亡，斑的状态也极为糟糕。 “斑，泉奈还没死。”千手柱间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宇智波斑冷静下来，“让我来救治泉奈吧。” 宇智波斑听到这话，强忍着刚换眼之后发动万花筒的剧痛，直到亲身试探过宇智波泉奈鼻息尚存后，才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点了点头。 泉奈眼睛的伤势毫无处理的痕迹，这让宇智波斑对族内医忍的信任荡然无存，倒不如让挚友出手……只是挚友的弟弟，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看着被重重树藤捆缚在一起，却半分挣扎痕迹都无的千手扉间，心中怒火依旧难消：“千手扉间，你——！” 但他话还未说完，千手扉间原本低垂的头慢慢抬了起来，一点漆黑从他面上浮现，转瞬间就爬满了千手扉间的全身。 “你是谁？从我弟弟身上滚出去！”千手柱间召唤出蛞蝓仙人，让其紧急吊住宇智波泉奈的性命，周身树藤涌动，将宇智波族长大宅完全封闭起来。 见着如此异状，宇智波斑的理智回笼，猜到千手扉间大抵出了什么状况，在吩咐了前仆后继往族长大宅赶赴的族人退远之后，也护在宇智波泉奈身边。 “忍界之神果然名不虚传。”黑绝叹了一声。 可惜了，借刀杀人的计划被千手柱间阻拦，终究令他有些遗憾。不过，好在如今情况还不算太糟，黑绝想全身而退并不难。 如果单枪匹马遇到这位忍界之神，黑绝或许逃不出去，但现在他手中有着千手扉间这个人质，这就令黑绝有恃无恐了。 “从扉间身上滚出去。”千手柱间沉着脸又重复了一遍，下意识散发出的庞大查克拉量，轻易就压得一众植物弯下了枝条。 直面这股气势的黑绝嘴角溢出些鲜血来，但他毫无惧色：“千手柱间，我倒是无所谓，但你确定，千手扉间受得了这样的查克拉压迫吗？” 随着话音，千手扉间在千手族内被包扎过的伤口纷纷崩裂开来，淅淅沥沥的鲜血眨眼间就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千手柱间很少对一个人产生真真切切的杀意，但此时的他却气得想将黑绝就地格杀！胆敢操纵弟弟的身体，甚至还将弟弟伤到如此地步…… 这一刻，千手柱间福至心灵地认出，面前操纵弟弟身体的人就是弟弟口中神出鬼没的敌人。面对这样能够悄然操纵他人的敌人，也难怪弟弟一定要让自己待在族内。 更糟糕的是，千手柱间不会认不出自己族内医忍的手法，这意味着弟弟拖着重伤回族，却因为他的贸然离族才被这个敌人上身。 “……” 千手扉间想骂人，在努力和黑绝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他就知道作用在他身上的伤势同样也会作用在黑绝身上。只不过同样的伤势他会死，而黑绝可能只是受伤。 在暂时没有更好对付黑绝的办法时，通过重伤他来令黑绝受伤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他愚蠢的大哥竟然被黑绝一句话给钉在了原地，就连捆缚他的枝条都松了些力道，这怎么可以？！ “大……哥……”千手扉间艰难地出声，“还……不……动手？！” “扉间？！”千手柱间听到弟弟熟悉的语调，顿时眼泪就绷不住了，冲到千手扉间手足无措地想替他处理伤势，却又因为弟弟被黑绝附身而不知所措。 黑绝死了不要紧，但是他的弟弟怎么能出事？！ 千手扉间心中的怒火被接连不断滴在皮肤上的眼泪浇得愈发旺盛，他实在搞不懂他大哥的逻辑，不想着怎么杀死敌人，反而围着他哭哭啼啼，原本能困住黑绝的木遁都在慢慢撤去。 察觉到肢体能够稍微动弹，千手扉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想给自己身上再捅上两刀。 “扉间！住手！”千手柱间被千手扉间的举动吓得厉声制止，原本松动的藤蔓在瞬间就再度缠死了千手扉间的手脚。 但这一瞬间也被黑绝抓住了机会，如流水般的黑幕从千手扉间身上撤去。 千手扉间没有心力去管耳边被他吓哭了的大哥，他只是在黑绝临走之前，狠狠地将精神禁锢的忍术烙印在了黑绝身上。 即便这个忍术还没有完全勾勒出来，只是个半成品，但黑绝临走前的尖啸和徒留在地面的缓缓散去的一小块黑幕也足以令千手扉间看到效果。 与黑绝的对战给了千手扉间灵感，除却查克拉催动的忍术，明显还有一种单纯的精神力量可以为黑绝所利用。他被黑绝操纵着身体，周身经脉都无法自主地提炼查克拉，但与黑绝共居一体的灵魂却只是被压制。 如果用灵魂强行勾勒精神封禁的术式…… 这是千手扉间的首次尝试，令他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只可惜黑绝要逃跑了，这个他磕磕绊绊勾勒出的术式终究不能等到完全成型就得用出去。 就在黑绝逃走的瞬间，千手扉间也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强行动用陌生领域的力量，且还遭受了反噬，这让千手扉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他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 黑绝临走时给他留下的“小礼物”也令他痛不欲生——没有什么比一个经脉濒临破碎的弟弟更能绊住千手柱间追击的步伐了。 “扉间！”耳边大哥惊惧的呼喊犹如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飘忽且轻微。 当人体感受到的疼痛超出一定的界限时，昏迷就是身体本身的自我保护机制，这对一向坚忍的千手扉间也不例外。 宇智波斑在短时间内肝胆俱裂的情绪，千手柱间也在短时间内体验了一遭。 千手柱间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三个来用。 宇智波泉奈穿透胸口的刀伤，体内的毒素，这两者不出意外是弟弟造成的，还有眼睛处丝毫未曾处理的糟糕伤势，这就需要耗费千手柱间许多查克拉了。 宇智波斑因为强行动用写轮眼崩裂的眼部血管，也需要千手柱间出手。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 黑绝的算计半分不错，千手扉间体内各处濒临破碎的经脉光是小心接续和养护都耗费了千手柱间大量的查克拉。更莫说千手扉间周身不仅有和宇智波泉奈战斗时留下来的伤口，还有后续躲避黑绝追杀时留下的伤口…… 千手柱间在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千手扉间全身的伤势后，又飚了一回眼泪。 在一旁看热闹的宇智波斑心中只有幸灾乐祸之情，在看到千手扉间身上新伤叠旧伤之后，他就猜到千手扉间在他们离开之后大抵被人埋伏了，否则不至于连身体都被人操纵。 只不过那个操纵千手扉间来杀泉奈的敌人…… 宇智波斑抚着眼部的纱布，心中的杀意悄然酝酿。 一切对泉奈有威胁的敌人都需要铲除！ 他原以为天底下只有一个千手扉间有能耐杀了泉奈，结果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陌生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就连千手扉间都能栽了跟头…… 直到深夜，千手柱间才将这三个伤患的伤口处理完毕，饶是以千手柱间极其庞大的查克拉量，此时也有些力竭。 “柱间，你们就暂且待在宇智波族内吧。”宇智波斑开口了。 泉奈的伤势后续还需要挚友出手，宇智波斑头一次觉得宇智波族人也不能令他完全放心。 而且，还有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盯了一会儿昏迷中的千手扉间，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柱间，你来宇智波族地我不会计较，但是千手扉间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千手柱间小心地抱起昏迷中的弟弟，忧心道：“扉间这几个月都在外面暗中巡查，他肯定查到了一些东西。” 千手柱间还记得弟弟让他乖乖待在族地的理由，防备方才的敌人对千手不利。现在看来，弟弟十分有先见之明。只不过他的贸然出族，终究让弟弟遭了算计…… 第 28 章 千手扉间醒了，但是入目所见的宇智波族徽令他的心情瞬间差了下去。 “扉间，你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千手柱间喜不自禁，冲上来忙不迭将千手扉间全身检查了个遍。 千手扉间任由大哥检查，只捂着额头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千手柱间答道。 见弟弟用力按了按额头，他忧心道：“扉间，头还在疼吗？” 弟弟昏迷之前捂着额头缩成一团的景象他没有忘记。对于精神方面的创伤，千手柱间毫无办法，也只能寄希望于暂时的深眠能让弟弟的精神舒缓过来。 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 千手扉间一想到千手柱间离族了三天，他的神经就抽痛起来。他是伤到了黑绝没错，但没有千手柱间坐镇，受伤的黑绝想对千手族内动手脚易如反掌。 他好不容易才将千手族内上上下下梳理了一遍，怎么能又让黑绝钻了空子？！ “回族。”他抓住千手柱间的手腕，催促道。 听着弟弟要回族，千手柱间缓缓摇头道：“扉间，你这次出族究竟查到了什么，才将自己伤成这副模样？” “回去再说。”千手扉间忍着头痛道。 却在此时，拉门的动静让千手扉间瞬间紧觉起来，即便千手柱间安抚似地拍着千手扉间的肩背，也没能让他放松下来。 “千手扉间，闯进我宇智波族地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进门的宇智波斑恰好听到了千手扉间最后那句。 “不然呢？”千手扉间冷冷地回视道，“杀了宇智波泉奈再走？” 纵然宇智波斑如今未曾显露出新换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千手扉间依旧对其深恶痛绝。一看到这双眼睛，千手扉间就想到自己成为了推动这双眼睛现世的棋子，这是他这辈子栽过的为数不多的惨痛跟头。 更莫说如果大哥没有及时赶来，他当场被宇智波斑杀死都不稀奇，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令他实在对宇智波斑露不出好脸色来。 弟弟活了下来，原本被族人断言移植之后也无法视物的眼睛在挚友的医术下也能重见光明，只要忽视宅邸里还躺了个差点杀死弟弟的凶手，宇智波斑最近的心情还算不错。 但千手扉间一句话又精准地踩爆了宇智波斑的雷点。 “千手扉间，仗着柱间在场，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宇智波斑坐直了身体，眨眼间，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已经开启。 “扉间，不要这么说。”千手柱间拦在挚友和弟弟中间，神情严肃地告诫道。 千手扉间不想说话，揉着额头又重复了一遍：“回族。” 千手的族长和二把手在宇智波族地里养伤算怎么回事？千手扉间觉得自己这伤大抵只会越养越严重。 “说说操纵你出现在宇智波族地的敌人。”宇智波斑微抬下巴，抱着胳膊道。 他能容忍千手扉间躺在这里的最大原因就在于此，只有和那个敌人打过交道的千手扉间才知道他的底细。 这个敌人已经证明了他在宇智波族地内可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这意味着泉奈的性命时时刻刻都在遭受威胁，这对一个宠溺弟弟的哥哥来说是决不能接受的！ 千手扉间听到宇智波斑的语气就烦，一切的根源、阴谋的受益者、被人跟踪还毫不知情的傻子，居然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质问他？！ 千手扉间没有理会，他差点丢掉小命得到的情报凭什么要告诉敌人？他只沉默地看向千手柱间，无声地催促千手柱间回族。 但是千手柱间不出意外地摇头道：“扉间，他想杀了你，也想杀了泉奈，斑也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始末。” 千手扉间冷笑道：“想知道可以，拿等价的东西来换吧。”说着他看向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的性命值多少钱，就拿多少钱来买这条消息，如何？” 他实在无法接受大哥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将如此重要的情报和宇智波共享。宇智波一族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如此要紧的情报，凭什么？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拿你的命来换，还不足够吗？！”宇智波泉奈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身体虚弱，眼睛也十分不舒服，但听闻千手扉间苏醒后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谁料刚到门口就听见千手扉间在这里大放厥词！ 换了眼的斑哥只会变得更强，千手柱间在宇智波泉奈看来都不是斑哥的对手，又遑论一个屡次被斑哥重伤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早在千手柱间决定出手救治宇智波泉奈的时候就知道：宇智波泉奈大抵死不了。 他对千手柱间的医疗忍术有着充足的信心，但当他亲眼看见活蹦乱跳的宇智波泉奈，甚至连眼睛都能视物之后，他的心情还是阴沉下来。 如果说他是被黑绝利用却反抗不能的棋子，那么宇智波泉奈就是一枚蠢到如今还盲目地沾沾自喜的棋子。尤其宇智波泉奈脸上露出的盲目的对宇智波斑武力值的信任，更令千手扉间看不顺眼。 “你想要我的命？”千手扉间反嘲道，“不如先看顾好自己的小命如何？” 他可没忘记宇智波泉奈生死不知地躺在床榻上，周身连个看顾的家忍都没有，甚至连挖眼的伤势都无人处理。 要么宇智波族内有人想让宇智波泉奈死，要么宇智波看顾的族人被黑绝悄然解决掉了，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说明宇智波族内并不安全。 而且，千手扉间觉得以黑绝对写轮眼的了解程度，宇智波一族估计已经被其渗透成筛子了。 但这一对兄弟却全然不知！ 如今还理直气壮地想从他这里挖消息！ 这怎么可能？！ 千手扉间就是有这种寥寥几句话将宇智波兄弟气得暴跳如雷的本事。 在又一次用木遁拦住三人将上演的全武行后，千手柱间小心地护着伤重仍旧站不起来的弟弟，头疼地劝道：“扉间，不要用话刺激斑和泉奈了，他们只是想知道是谁想对他们动手。” “凭什么告诉他们？”千手扉间头痛得越来越厉害，他用力按了按额头，喘着气道，“大哥，快回族，没有你坐镇，千手族内恐怕会出问题。” “没事的，水户已经到了。”千手柱间安抚道，“扉间，幸好你昏迷前传消息给了水户。” “……”千手扉间想骂人，他一点也不想听见大哥口中的“幸好”。 他的蠢大哥到底明不明白，在敌人的地盘养伤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宇智波泉奈如何听不出来千手扉间的借口，但听到千手柱间的回话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嘲笑道：“千手扉间，你要怎么办呢？看起来你想走也走不掉啊！” “泉奈。”宇智波斑也在一旁看热闹，但他听到弟弟这番话时，还是制止了弟弟继续嘲讽下去。 柱间救了泉奈，如今选择留在宇智波族地的原因也是因为觉得他们应该知道对宇智波下手的敌人，泉奈不应该这么说。 宇智波泉奈是个听话的好弟弟，在哥哥制止之后也不再出言，只不过脸上嘲讽的笑意半分没有收回去。 千手扉间听着宇智波泉奈轻蔑的话语就心头火起，见到千手柱间这副恍若没听见的样子更是恼怒，心中郁气盘旋，令他不由得捂着嘴咳嗽起来，些许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但宇智波泉奈没有说错，他的确想走都走不了，身体的伤势严重到他如今根本没有足够的查克拉来发动飞雷神之术。 更莫说他完全感应不到飞雷神的标记，想来黑绝在潜入千手族地附身他时，已经将族地内他留下的术式全部处理掉了。 这种受制于人却毫无办法的境地让千手扉间十分难受，且这股不顺的心气更甚于身上的伤痛。 他咳得愈发厉害，咳嗽时抽动的身体连带着头都愈发疼了。 千手柱间深知弟弟有多骄傲，如今他们身处宇智波族地，虽然他觉得并没什么，但是弟弟估计极难接受，更别说还有斑和泉奈在一旁刺激弟弟。 可怖的查克拉量悄然向四周散发出来，宇智波泉奈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一收，警惕地盯着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也换了个姿势，心知挚友此时的心情估计不会太好，也没有继续火上浇油。 “斑，让扉间再休息一会吧。”千手柱间觉得这场谈话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他只是想让弟弟告诉斑和泉奈敌人的消息，并不想在弟弟伤重的如今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弟弟。 关于敌人的情报晚两天知道并没什么要紧的，如今弟弟的身体最重要。面对着斑和泉奈，弟弟估计也不可能好好休息。 千手柱间望了望已经被木遁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屋舍，欲要抱起弟弟换个地方。 宇智波斑还没开口，不住咳血的千手扉间突然出手抓住千手柱间的手腕，制止了千手柱间的动作。 他竭力压制住咳嗽的冲动，抬起头随手抹去唇角的血迹，看了千手柱间一眼，旋即对着宇智波兄弟道：“既然这是大哥你的意愿，那就这样吧。” 说着，千手扉间盯着宇智波斑的眼睛，语出惊人道：“宇智波斑，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好用吗？”他刻意咬重了“永恒”二字。 宇智波斑在听到的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宇智波泉奈也在同一瞬间杀意暴涨，却又被宇智波斑拦住。 千手柱间起初还松了口气，好歹弟弟愿意告诉斑和泉奈关于那个敌人的消息，却没想到弟弟一开口竟然是宇智波一族的辛密？！ 时隔几日，严严实实将宇智波族长宅邸围拢的木遁又一次再现了。 千手柱间确认四周的确没有敌人之后，才松了口气，缓声问道：“扉间，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见着宇智波斑一副被人刺探到秘密的模样，千手扉间觉得他从黑绝口中探知的情报真实性可以再往上提一截。 千手扉间盯着已经开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哂笑道：“宇智波斑，你不该问我怎么知道，你该问黑绝是怎么知道的！” 第 29 章 “黑绝……”宇智波斑呢喃着，思索片刻后，抬头追问道，“还有呢？” 在宇智波斑思索的时候，千手扉间也在脑中评估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实力对比，他无奈地发现，短时间内他估计别想对宇智波出手了。 纵然如今宇智波泉奈再无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在恢复期，但黑绝的威胁实在太大。 他还记得黑绝口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之上还有轮回眼，他要么杀了宇智波斑，要么杀了黑绝，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轮回眼现世！ 他得抑制住宇智波斑的实力！ 如今看来，对黑绝也充满杀意的宇智波斑反倒成了应该拉拢的对象。不论千手和宇智波如何敌对，千手扉间觉得，与其让千手和宇智波各自出手对付黑绝，倒不如联手将黑绝灭杀。 反正，在宇智波斑眼里，黑绝大抵只是个想杀他弟弟的敌人。至于黑绝会想办法让他的眼睛再度进化一事，宇智波斑就没必要知道了。 “还有？”千手扉间没什么情绪地重复道。 一旦千手扉间将自己多余的情绪收敛，任由旁人如何察言观色，也窥探不到他真正的情绪，一如战场上的他，也如现在的他。 “年节将至，宇智波不如早点放个假？”千手扉间道。 总不能让宇智波揪着他重伤的事一直搪塞各方势力，他可还记得先前千手蛰伏的理由是他重伤，如今千手族内无事，也该重新活动起来。 至于宇智波……千手扉间觉得这条消息足以让宇智波拱手让出这段时间的利益。 宇智波泉奈知道千手扉间在睁眼说瞎话，明明如今才九月，离冬休还远得很，结果千手扉间一句话就要让宇智波放弃剩余五个月的大部分任务份额。 但是……宇智波泉奈心知，宇智波族内确有一番动荡，无人处理的眼部伤势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而且千手扉间口中连这种辛密都知晓的黑绝更是宇智波的心腹大患。 无论是解决黑绝，还是清洗宇智波一族，都需要时间。 换句话说，宇智波与千手抢夺任务份额，有心也无力。如此，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宇智波本就无力占据的份额当成谈判的筹码。 “我伤重未愈，估计要修养数月。”宇智波泉奈抚着眼睛道。 虽然他的眼睛复明了，但却失去了写轮眼的力量，这样的他上战场也无力牵制千手扉间，日后定然要转向族内的事务。换句话说，他的伤重与否并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斑哥的眼睛还在恢复期，短时间内并不适合上战场。不如就将这个消息砸实，将外界的目光都引到他身上来。如此，斑哥眼睛的情况越少人知晓越好。 千手扉间点头，他明白宇智波泉奈的意思，放出自己重伤的消息来作为宇智波收缩的借口，也还说得过去，遂继续道：“宇智波和藤原一族……” 他还没忘记宇智波想拉拢藤原一族，无论他们成功与否，对千手都是个威胁。这意味着忍族将和贵族捆绑在一起，宇智波背靠藤原，千手纵然再不想与贵族有所牵扯，也必然得找个与藤原一族相当的势力合作。 宇智波泉奈瞪着千手扉间没有回话。他想到斑哥被千手扉间搅合了的汤口一行就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如今斑哥的眼睛不会再出事，宇智波也没必要向藤原一族低头，但是他听见千手扉间提起此事还是十分刺耳。 “不过是任务罢了。”宇智波斑微收下颌，盯着千手扉间似笑非笑道，“你后来放出的消息倒给我惹了些麻烦。” 千手扉间半点不信，不过既然宇智波斑开口将此事定性为普通的任务，那就说明宇智波没有与贵族联合的心思，或者说宇智波以前有，但现在没有必要有。 千手扉间了然地点头，又道：“宇智波和日向一族……” 要说宇智波突然和藤原一族黏糊上，这中间没有推手千手扉间一万个不信。他觉得同为瞳术家族，又世代保护藤原一族安危的日向一族，就是最有可能的中人。 “你猜到了？！”宇智波泉奈见千手扉间还想继续提要求，原本准备反唇相讥的动作也在听到千手扉间的话后憋了回去，转而定定地盯着千手扉间。 他一直觉得千手扉间的头脑十分可怕，这股忌惮甚至让他在苏醒后不止一次私底下和斑哥提过要让千手扉间死在这里，却无一例外被斑哥回绝。 如今，千手扉间苏醒后的表现也没有辜负宇智波泉奈一直以来对其的忌惮，如今更寥寥几语就抽丝剥茧猜到日向一族身上，这让宇智波泉奈对其的杀意愈发旺盛。 千手柱间在旁边听着一头雾水，明明只要告诉斑和泉奈关于黑绝的消息就好，结果弟弟从宇智波谈到藤原一族，又从藤原一族谈到日向一族，这实在令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再迟钝，对于宇智波泉奈悄然散发出的杀意也不会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也只得笑着打哈哈道：“那个，泉奈你的杀意稍微收敛一下……扉间的伤还没有好，现在不适合打架。” “……”宇智波泉奈想杀了千手扉间是一回事，被千手柱间大咧咧地指出又是另一回事。 他哽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宇智波和日向没有关系。” 千手扉间不信，只道：“听闻日向族长风雅闻名天下，不知千手是否有幸拜访一番？” 宇智波泉奈想骂人，这是打着让他们宇智波引见的主意。如此一来，日向还敢暗地里替宇智波和藤原一系的贵族穿针引线吗？！ 恐怕借日向龙之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插手千手和宇智波的争端！ 宇智波斑对此倒没什么想法，只从袖中掏出一枚印章抛给千手扉间：“听说日向那个老头子最喜宇治茶。” 宇智波斑想到原本和日向龙之介的会面多了个日向的宗女就心中不喜。他只是应了日向龙之介的宴请，可没答应去当个被相看的对象。 如今千手想去找日向的麻烦，他乐得在旁边看个热闹。 宇智波兄弟和千手兄弟不同，千手扉间驳回千手柱间的决策是常有的事，但宇智波泉奈一旦见到宇智波斑作下决定，就绝不会再说什么。 千手扉间抬手接过，宇智波斑这么好说话是他没想到的，看来宇智波斑想干掉黑绝的想法十分强烈，为此他提出的那些要求都可以应允。 其实千手扉间还想要些好处，但一来苏醒后的短短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在心中将千手能谈的好处仔仔细细地考虑一遍，二来他看着宇智波斑的神色大有再说就弄死他的冲动。 还有大哥反应过来他在和宇智波谈判后的跃跃欲试的表情……他一点也不想听大哥在此时提他那些异想天开的结盟想法！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黑绝的事情。”千手扉间盘膝靠墙而坐，视线扫过室内的三人，见他们俱都严肃起来，才虚虚点着宇智波斑道，“在汤口之时，我是被黑绝引到你那去的。” 只听这一句话，宇智波斑的神色就沉了下来：“路上的痕迹不是你留下的？！” 千手扉间点头：“引你走那一段路只是试探你是否知情，结果看来你对自己被跟踪一事半点没有察觉。” 千手扉间并不介意再给宇智波斑添一把火：“跟踪你的是你宇智波族内的人，只不过他被黑绝操纵了而已。” “就像你一样？”宇智波斑亲眼见过千手扉间被操纵的场景，此时自然将此与当时的情形联系了起来。 “不。”千手扉间否认道，“我还活着，只不过精神被黑绝压制住了。但是那些宇智波的人，是尸体被黑绝操纵。” 千手扉间现在回想起当时情况，不难发现自己成了黑绝试探宇智波斑的棋子。 他心中郁郁，语气也低沉了下去：“那一夜我们的战斗被黑绝看在眼里，引我去试探你估计也是黑绝计划中的一环。” “什么意思？！”宇智波泉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连声问道。听起来黑绝针对的是斑哥，但明明要被黑绝杀死的是他！ “黑绝盯上了你，或者说盯上了你的眼睛。”千手扉间盯着宇智波斑道，“同时他想杀了我这个发现他踪迹的人，至于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你们宇智波一族自诩爱的一族，爱恨越极端，眼睛的力量越强大，几度见到宇智波泉奈差点被我杀死，你是什么感觉？” 千手扉间见宇智波斑的脸色愈发难看，缓缓地笑了：“黑绝知道如何激发你的恨意，宇智波斑。想想后来我袭杀宇智波泉奈的时候，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卡着最及时的瞬间赶到的？黑绝……一直在旁边看着你……” 宇智波泉奈怎么会眼睁睁地见着自己的哥哥被奚落，而且他也不信千手扉间的一面之词，此时跳出来道：“千手扉间，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是，是我的一面之词。”千手扉间并未生气，只反讽道，“你心心念念想瞒着宇智波斑换眼，作下的准备却被黑绝利用，换眼之后濒临死亡，还被迫成为再度刺激宇智波斑的工具，这也是我的一面之词吗？” 宇智波斑面色铁青，他无法接受弟弟濒死竟然只是敌人想逼迫他的眼睛进化的手段。但千手扉间说的一点不错，泉奈刻意安排的隐蔽的换眼手术的确被黑绝钻了空子。 如今想来，他一进门就见到泉奈差一点被千手扉间杀死也是黑绝有意为之，想借他的手除掉千手扉间，同时还能顺带解决泉奈。 宇智波斑痛苦地发现，泉奈几度濒死的遭遇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只因为泉奈有一双能够让他替换的眼睛！ “接着说！”宇智波斑的心情不好，散发出的查克拉将周围守护的树木碾压得沙沙作响。 第 30 章 “汤口一战，我离开之后就发现了黑绝的踪迹。”千手扉间叹道，“那时我就发现黑绝能够附身他人，千手失踪的暗探被宇智波杀死，但杀人的宇智波多半也是具尸体。” 千手扉间盯着神色难看的宇智波兄弟，轻捂着身上的伤口道：“后续你们也知道，我明面上放出伤重修养的消息，实则在暗查千手族内被黑绝动了多少手脚。” 一旦将自己置于棋子的地位，千手扉间很快就猜到黑绝做了些什么，比如—— “再后来，也许是黑绝从中作梗，也许没有。总之，我接到宇智波泉奈出现在石川的消息，再之后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宇智波斑没有急着回话，千手扉间的提示已经足够他猜到黑绝做了什么。他先前以为拼上性命传递泉奈被千手扉间袭杀消息的族人，是被早有预谋的千手给干掉了。 但原以为的针对泉奈的大规模埋伏，如今看来只是千手扉间的个人行为，而以千手扉间表现出的神出鬼没来看，他根本不可能被宇智波的探子察觉。 想到千手扉间如鬼魅般出现在泉奈身后的那个术，宇智波斑对千手扉间的忌惮愈发浓厚。连这种瞬移之术都能开发出来……千手扉间着实不可小觑。 但是，这又与千手扉间重伤的状态不符。宇智波斑自诩若有这类来去无踪的忍术，断不可能跟敌人陷入苦战之中，千手扉间身上的伤势又作何解？ 至于宇智波泉奈，他后背一阵发凉。他虽频频出族，但自认为自己的踪迹掩藏得很好，路途上也从未发觉过有人暗中监视或跟踪，但自己的行踪却依旧泄露了。 这说明他、甚至斑哥，完全都察觉不到黑绝对他们的窥伺！ 这样的敌人……着实让宇智波泉奈寝食难安！ “千手扉间，继续。”宇智波斑眯着眼道，“你有能够瞬间出现在泉奈身后的术，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因为当时黑绝也在。”想到被黑绝撵了一路，最终还是被其附身，千手扉间周身的气势就沉凝了几分，“你带着宇智波泉奈走后，黑绝就出现了。” 千手扉间冷然道：“宇智波泉奈想换眼，你不会同意，只有濒死的宇智波泉奈才能让你改变主意。你带着宇智波泉奈离开，就注定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要现世。黑绝针对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而在那之后，知道黑绝的存在又恰好受伤的我，自然得被除掉。” 想到被黑绝清除的飞雷神标记，千手扉间就觉得那个术还大有可改进的空间，此时只含糊道：“至于我的术，被黑绝动了些手脚，都已经失效了。” 还有回族之后莫名其妙不在族里的大哥……千手扉间不觉得族人会骗他，那么只可能是—— 他冷不丁问道：“大哥，你为什么突然离族？” 千手柱间一脸懵逼：“因为接到消息说……消息？！” 弟弟这场暗中行动怎么会被族人传递回族？！还有泉奈重伤濒死的消息，弟弟当时还在被黑绝追杀，又是谁让千手传回来的消息？！ 千手柱间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估计和斑一样，都是被黑绝引走的！ 千手扉间止不住咳了两声，捂着嘴含糊道：“回去之后我要名单。” 那些替黑绝传递消息的族人，虽然可能已经被黑绝处理掉了，但也不排除被黑绝诱导传递的可能，还有审问的价值。 “哼……”他低笑道，“黑绝的算计精彩吗？千手扉间杀了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杀了千手扉间，还有一个亲眼见到弟弟被宇智波斑杀死的千手柱间。” 千手扉间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因为伤重还有些微弱和气虚，但这短短一句话却将黑绝的毒辣手段袒露无疑，其中蕴含的森然杀机令其余三人都毛骨悚然。 “扉间……”千手柱间的脸青了。 弟弟都明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还不至于弄不懂这一场差一点点就成功了的连环算计究竟有多要命！如果先前他没有在感应到弟弟的查克拉时就闯进宇智波族地，恐怕黑绝的算计已经成功了！ 这名在暗中对千手和宇智波虎视眈眈的敌人必须除掉！ “黑绝必须死！”千手柱间对千手扉间郑而重之地承诺道。 他很少有这种心心念念地欲杀一个人的冲动！但一旦千手柱间起了杀心，那么谁也无法阻止他，除了千手扉间！ 如果这是在千手族内，千手扉间肯定抓着千手柱间反复强调他要在族内坐镇，不能乱跑。 但眼下他们身处宇智波族地，面前还有两个宇智波，千手扉间没兴趣在外人面前揪着千手柱间碎碎念，他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至于听到此处的宇智波兄弟，宇智波泉奈觉得这差一点就成功的算计千手扉间的错得占大头，一切的起源是从千手扉间突然得到他的行踪开始的！ 他眼中蕴满怒火：“千手扉间，你不是自诩算无遗策吗？！竟然也会被黑绝利用到这种地步？！” “呵。”千手扉间不怒反笑，“宇智波泉奈，你比起我又好得到哪去？！说起来，你应该谢谢黑绝救了你一命才对！如果黑绝没有暗中捣乱，宇智波斑只会见到一堆碎骨烂肉！你断不可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还有后来…… 千手扉间自醒来之后就开始后悔，当时怎么没顺着黑绝的意先杀了宇智波泉奈，再和黑绝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如今居然还得被迫听宇智波泉奈在这里叫嚣，实在令千手扉间难以忍受！ 宇智波斑对黑绝的杀意不会比千手柱间小半分。只不过身边的泉奈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他有意识地抑制了向四周压迫的查克拉，就和千手柱间一样。 以他们为中心的木质地板早已崩裂，如今只不过因为底下还有不断被查克拉压迫又不断生长的藤蔓承托，才没有完全坍塌。 但听到那一夜，千手扉间竟然还针对泉奈设下了未知的陷阱，宇智波斑的查克拉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一下。当然，这股冲击力全数被千手柱间挡了下来。 两位哥哥的查克拉隔空交手，将一片狼藉的屋舍又席卷了一遍，地面的藤蔓崩毁又生长的速度被迫加快了无数倍，这动静自然不会小。 宇智波泉奈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自家哥哥糟糕的心情，转而凑到宇智波斑面前安抚。 千手扉间也没有说下去，他讨厌打嘴仗，如果宇智波泉奈不这么理直气壮地叫嚣，他根本不会搭理。 宇智波斑缓缓说道：“千手扉间，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消息，黑绝的能力，他的目的……” 黑绝必须死！他和柱间的想法一模一样。 要他看来，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他的阴谋。就像养蛊一样，黑绝在刻意养着他这对眼睛…… 那么他先前几次写轮眼的进化……还有泉奈的眼睛…… 宇智波斑心底酝酿着深沉的杀意，怒到极致的头脑却异常清晰。他仔仔细细地盯着千手扉间说话时的神色，却仍旧觉得千手扉间即便隐瞒了许多事，但他说的这些都不是假话。 他完全找不出破绽！ 如果将千手扉间说的都当成真相来看的话…… “还有，黑绝为什么在宇智波和千手之间拱火？”宇智波斑发觉，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千手扉间的神色变了。 他警告道：“千手扉间，不要耍小伎俩！” 千手扉间极其不愿意在敌人面前提起这个话题，这也是他有意无意间一直在规避的，却没想到被宇智波斑问了出来。 一想到黑绝的话，再看到面前趾高气昂的宇智波兄弟，他就十分排斥。 但是……算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膈应。 千手扉间眉宇皱成一团，极其不愿道：“黑绝说我们合该自相残杀到族群消亡。” 至于什么身为兄弟的两个族群，他就当没有听过这种话。现实中兄弟阋墙一点都不稀奇，更别说千年前的兄弟留下的后代了。 千手扉间的话不多，但单单“自相残杀”四个字就足以令室内其余三人神色剧变！ 宇智波泉奈无法接受宇智波的宿敌千手原本极可能应该是宇智波的盟友，宇智波斑无法接受宇智波竟然被一个敌人愚弄了许多年。 千手柱间已经被这个惊喜砸晕了！他神色空白，脑子里只有千手和宇智波居然是一方的这个消息……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目光迥然地盯着千手扉间，眉毛几乎都要飞出去了！ “扉间！我们——” “大哥，闭嘴！”千手扉间头痛道。 他就知道！ 千手扉间想像以往那样将面前发痴的大哥锤到地下清醒清醒，但面前还有两个宇智波，且他重伤的身体也无力提炼查克拉，只得选择在其出口之前紧急阻止。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我们结盟吧！” 单纯的呵斥怎么拦得住激动的千手柱间？ 呵呵。 千手扉间冷笑着没说话。 宇智波族地之战 “不可能！”宇智波泉奈神色警惕，“千手扉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这是黑绝的原话，短短‘自相残杀’四个字也无法说明什么！” “随你信不信。”千手扉间瞟了宇智波泉奈一眼，不甚在意道。 说罢，千手扉间看向千手柱间：“大哥，回族了。” 宇智波斑倒是觉得……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宇智波泉奈一眼，扬声道：“慢着，千手扉间，关于黑绝本身，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也见过他了，又何必来问我？”千手扉间反问道。 想从他这里知道该如何对付黑绝，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宇智波付出的价码还不足以令他将黑绝的所有消息告诉对方。 更何况，千手扉间确信黑绝逃走时受的那一下攻击绝对不轻，他不会感应错的——那股骤然衰落下去的精神体的气息。 他的推测没有错，虽然忍术对纯精神体的伤害有限，但针对精神的封禁之术完全可以限制乃至灭杀黑绝。 他既想让宇智波斑成为对付黑绝的一把刀，又想试试能否单独抓到黑绝。 黑绝肯定还知道许多重要的情报！这些情报对千手来说十分重要，对于宇智波来说更是要命的事情，千手扉间很期待能从黑绝那里再掏出些东西来。 “千手扉间，你想自己对付黑绝？”宇智波斑见千手扉间这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就猜到他估计找到了对付黑绝的办法，也许如今身在千手的漩涡水户就是答案。 但，宇智波斑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对宇智波知之甚深的敌人落入千手的手里。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是他将将窥见的辛密，结果却被一个千手叫破，这实在令他如鲠在喉。单凭这一点，宇智波斑就推测黑绝一定知道更多宇智波一族的辛密。 一旦黑绝落到千手扉间的手里…… 不，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千手扉间瞥了宇智波斑一眼，意味不明道：“他想杀我，我也想杀了他，这有问题吗？” “我没兴趣理会你的报复心。”宇智波斑最烦千手扉间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不耐道，“但是黑绝知道我宇智波一族太多的辛密，我不可能任由千手私下抓捕黑绝。” “宇智波族长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千手扉间神色冷了下来。 宇智波泉奈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旁人踩宇智波斑的面子，尤其这个旁人还是他一直厌恶的千手扉间，遂张嘴就要反唇相讥：“千手扉间，你——！” “千手扉间，你知道该如何对付黑绝，对不对？”宇智波斑拦住欲要爆发的宇智波泉奈。 他抚着眼睛道：“我不耐烦与你谈什么交易，对付黑绝由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共同行动，千手负责找到黑绝的行踪，我亲自来对付他。之后拷问黑绝得到的情报，除却我宇智波一族的辛密之外，两族共享，如何？” 千手扉间觉得不如何，被宇智波拷问过的黑绝还有什么价值？他最想要的就是宇智波一族的辛密，结果宇智波斑张口就给排除了，剩下两族共享的情报也不过废纸一堆。 但是千手柱间开口了：“可以啊！千手和宇智波一起行动听上去就很棒！而且黑绝还是千手和宇智波共同的敌人！” 千手扉间想活埋了自家大哥的心都有了。 偏偏这里是宇智波族地，他也不可能当着两个宇智波的面，对着千手柱间耳提面命一番宇智波的威胁性！真是憋屈至极！ 他憋着火气道：“大哥，不要捣乱！” “扉间……我觉得很棒啊！”千手柱间才不会管这里是不是千手族地，在千手扉间出言否决的时候就耸下脸来，试图让自家弟弟回心转意。 千手扉间装作没听见，只回绝道：“不可能。” 见着冒着火气的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绯红的眼眸中嘲弄的意味更深：“经由宇智波之手的情报，谁知道是真是假呢？”说着他将视线移到宇智波斑身上，讽刺道，“毕竟，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嗯？” 自己质疑千手扉间的话被他原封不动地送还给宇智波斑，这是宇智波泉奈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千手扉间！你欺人太甚！”宇智波泉奈怒极反笑道，“既然千手无意和宇智波合作，不如就各凭本事吧！” 他不信凭宇智波的势力还找不到一个黑绝！就算千手扉间有那种能够神出鬼没的术又如何？只要让千手扉间根本分不出心力去抓捕黑绝就好了！ 室内的火药味又浓重起来，宇智波斑的神色也沉了下来。 他自认为只让千手搜寻黑绝，剩下的抓捕拷问黑绝都由他亲自动手，已经让千手占了很大的便宜，更莫说宇智波还得与千手共享情报。 结果千手扉间不仅怀疑他会从中动手脚，且还刻意将泉奈的质疑原封不动地送还回来，简直刻意在往他脸上踩！ “看来，你没有丝毫要合作的意思。”宇智波斑神色冷峻，语气冰寒，“与其让你从黑绝那里知晓宇智波更多的辛密，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了你！” 淡紫色的查克拉悄然浮现，须佐能乎的虚影一闪而逝，宇智波泉奈已经被宇智波斑护在须佐能乎的铠甲中了。 “斑！”千手柱间被宇智波斑的杀意刺激得头皮发麻。 树海破土而出，第一时间护住了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只是想杀了千手扉间，还没有毁了整个宇智波族地的办法，须佐能乎一剑挑飞木巨人，千手柱间也顺势往外移去，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海也随着他的离去尽皆枯萎。 须佐能乎和木巨人越打越远，被迫留在宇智波族地内的宇智波泉奈恨不得立马跟上去，却因为伤重终究有心无力，只得在草草安抚好族人之后，一路追踪战斗痕迹而去。 千手扉间则被藤蔓护着，随着千手柱间一同往外移去。 成为木巨人和须佐能乎战斗的焦点是什么感觉？ 千手扉间没有感觉。 被大哥催生出的树海一望无际，随处都可能从地里冒出的植物枝条就注定了木遁在防守上面天然的优势。纵然宇智波斑再想杀了他，有大哥在，也不可能做到。 就连战斗的余波都能被严严实实拦在千手扉间面前的植物枝条隔开，千手扉间连点油皮都没擦破。 不过，两族族长的战斗还是引来了千手和宇智波两族族人的关注。 见着自家活生生的族长和二把手，千手族人喜极而泣。当他们知道自家扉间大人竟然被柱间大人带着在宇智波族地养伤的时候，就恨不得打入宇智波族地将扉间大人夺回来。 他们可没忘记，柱间大人想结盟的想法有多么不切实际，就算柱间大人信任宇智波的人，他们仍旧觉得扉间大人在宇智波族地极有可能被人暗杀。 如今见着千手扉间精神萎靡，伤势颇重的模样，以千手桃华为首的一众千手族人均都激动不已：“扉间大人！柱间大人终于把您带出来了！” 千手扉间在询问过千手族里并未出现异样，且水户姐已经临时替千手族地设下了探知黑绝的结界后，才略微放心。 但大哥的藤蔓既保护了他，也束缚住了他，这让他想随着千手族人一同回族的想法化为泡影。 不远处以宇智波泉奈为首的宇智波众人看到这么一堆千手出现在自家族地附近，面色也极为难看，更莫说他们族地的防护结界被木遁破坏得千疮百孔，但凡千手想趁此机会进攻宇智波族地…… 千手族人的防备之心比起宇智波来只高不低，扉间大人重伤，柱间大人在远处战斗，一旦宇智波对他们发难，仅凭他们这些人如何抵挡得住？！ 但两族目前的话事人均未发话，他们也只得保持这种防备又警惕的态势僵持下来。 宇智波泉奈的注意力全在大打出手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身上，他对眼睛再度进化的宇智波斑有着充足的信心。 换上他的眼睛的斑哥，融合了他的瞳力的斑哥，一定能战胜千手柱间！带领宇智波彻底压过千手！ 但远处势均力敌的战斗却打破了宇智波泉奈的期望，他也只得心中暗骂千手柱间。至于现在对不远处的千手众人动手…… 宇智波泉奈的确冒出过这个想法，但是……他冷哼一声，避开千手扉间望过来的暗含警告的眼神。 宇智波泉奈对千手扉间的底细实在摸不准，说不定千手扉间就在等他主动出手的一刻…… 千手扉间起初还关注了一下远处的战斗，但在他试图脱出藤蔓的束缚，却被藤蔓警告性地缠紧了一瞬时，他就知道：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也无法战胜大哥。 不然大哥不会还有余力来关注他这边的情况。 宇智波泉奈眼中对千手众人的杀意他看得分明，如果宇智波泉奈动手……千手扉间摸了摸千手桃华悄然塞给他的卷轴——明显是出自水户姐之手。 千手众人贸然靠近宇智波族地怎么可能没有防备？随身携带的结界和封禁卷轴就是大规模杀伤的利器。 *** 宇智波斑起初还想着杀了千手扉间，但在数度尝试未果之后，他只将这场战斗当成了他和柱间之间无数次战斗的一场，顺便还检验了一下他的眼睛是否如族内记载所述的那样不会再受到损伤了。 结果，这一场战斗从日头高挂打到月上中天才结束。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回来了，宇智波和千手众人也自然地向两族族长身后汇集。 先前的谈话在临时垒砌的木屋中进行，两族族人守护在外，室内依旧是他们四人。 “扉间，斑审问黑绝的时候，我也会在场。”千手柱间试着让千手扉间松口，“大哥保证不让情报出问题！” 千手柱间想得十分简单，既然弟弟担心宇智波给的情报是假的，那他在旁边看着就好了。而且斑根本不会弄虚作假，弟弟对宇智波的防备实在没有必要。 至于宇智波族内的辛密——斑不想让秘密流传出去，这太正常了！换做他的话，他也不愿意千手的秘密被别人知晓。 千手扉间怀疑千手柱间是专门来气他的，堂堂千手族长竟然帮着敌人说话！ 谈判 “大哥，你连被黑绝动过手脚的情报都无法分辨真假。” 千手扉间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千手柱间回忆起自己是怎么火急火燎地被引出千手族地的。 他原本信心满满的样子瞬间便如漏了气的气球一般扁了下去。 “这个……哈哈哈哈……”千手柱间笑得一脸蛋疼，“扉间啊……大哥保证不会再被骗了！” 宇智波斑发现了，千手扉间根本不想谈合作，他只想从黑绝嘴里挖出更多的宇智波一族的辛密。 “千手扉间，你想知道我宇智波一族的辛密。”他笃定道，旋即冷笑一声，换了个姿势。 以支着案桌的手肘处为中心，裂纹无声无息地爬满了案桌，像四散探出的蛛网，也如他身上透出的凌冽杀意。 随着轰隆一声，案桌碎裂坍塌。 这股杀意全数往千手扉间身上压去，宇智波斑的话语也在同一时间响起：“有资格知晓我族辛密而不被我追杀的，除了我宇智波一族的人之外，就只有死人！你的好奇心这样重……” “但你有那个命知道吗？！”宇智波斑的声音不大，其中的威胁却半分不少。 千手扉间自然不会因为宇智波斑口头的威胁就退却，分毫不让地回刺道：“宇智波斑，我的小命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宇智波斑捂脸大笑，指缝间露出的眼睛被血色覆盖。 果然！对于千手扉间，他就不该耐着性子与其谈判。还是杀了他吧……杀了他才是唯一的办法！ “千手扉间，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柱间的羽翼之下……”他低声嘲弄道：“祈祷吧！祈祷我们之间躲猫猫的游戏能一直一直持续下去……一旦让我抓住你……” “做梦！”千手扉间反唇相讥道。 威胁的话语他听得太多了，即便如今威胁他的人的确有着杀了他的能耐，但千手扉间丝毫不惧。 千手柱间越听越不对劲，挚友身上的杀意浓烈到他为之心惊，弟弟对和宇智波合作更是异常地排斥。 明明面对着共同的敌人，千手和宇智波应该是同一阵线的盟友，何至于此？！ “够了！”千手柱间喝止道。 狼藉的木屋被再度生长的藤蔓充斥，拦住了宇智波兄弟离去的步伐，同时室内又恢复原状。 千手柱间难得露出威严的一面：“斑，等一下，让我跟扉间谈一谈。” 高高升起的树木将千手兄弟送到高空，严密的树冠隔绝了一切来自外界的探听。 “扉间，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和宇智波合作？明明大哥看到你已经在考虑和宇智波结盟的事情了。”千手柱间的智商难得在线，他想到在书房翻出来的明显是弟弟笔迹的“结盟方案”，这与弟弟如今和斑争锋相对的现状又南辕北辙。 千手扉间从不掩饰他对宇智波兄弟的忌惮和厌恶，只警告千手柱间道：“大哥，你和宇智波斑私底下的友谊我管不着，但千手不可能和宇智波合作！宇智波并不是一个好的结盟对象！” 千手柱间试图说服弟弟：“不会的，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他不会暗中针对千手。” 千手扉间毫不客气地冷笑出声：“大哥，你认为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内还能一手遮天吗？你猜宇智波泉奈身上没处理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怕自己迟钝的大哥听不明白，千手扉间挑破道：“宇智波泉奈好歹是宇智波的二把手，但是失去眼睛且重伤的他就这样被宇智波一族抛弃。大哥，你认为千手和宇智波合作，能落得什么好下场？一旦千手被榨干了利用价值，宇智波会像抛弃宇智波泉奈一样对千手下手！”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脑子已经打结了，他磕磕巴巴道：“但是，但是扉间你说过的，泉奈是被黑绝算计的。” “是，我是说过。”千手扉间缓声道，“但是，大哥你也知道，黑绝擅长操纵人心，他利用了我对宇智波泉奈的杀意，利用了宇智波泉奈想将眼睛留给宇智波斑的想法，利用了宇智波斑对弟弟的溺爱，也利用了你想结盟的心情，才有了这个针对我们的几乎天衣无缝的计划。” “大哥，你要知道，如果宇智波的族人没有抛弃宇智波泉奈的想法和行为，黑绝的算计也不会成功。”千手扉间道，“黑绝追杀了我一路，后又潜入千手族地，操纵我去宇智波族地，这一段时间他可没工夫去管宇智波族人有没有看顾宇智波泉奈！” “可是出现在你眼前的宇智波泉奈依旧是那副无人看顾的模样。”千手扉间再次警告道，“这样的宇智波一族太危险，太不稳定，根本不是一个结盟的好对象！” 千手柱间甚至觉得自己被弟弟说服了，但是他还是觉得…… 他打起精神道：“扉间，宇智波族内的乱象斑和泉奈会处理的！黑绝是千手和宇智波共同的敌人，至少对付黑绝，我们两族应该联合起来。” 千手扉间再一次觉得自家大哥着实有些傻白甜，他直言道：“大哥，如果我说千手有能耐单独抓住黑绝呢？你也要和宇智波合作吗？” 千手柱间理所当然地点头道：“要啊，黑绝知道那么多宇智波一族的辛密，斑肯定很想将黑绝杀掉……” 说着说着千手柱间的声音小了下来，他后知后觉地看向千手扉间：“等等！扉间，你是想拿宇智波一族的辛密来对付宇智波？！” 千手扉间不介意告诉千手柱间自己的打算，毕竟抓黑绝极可能还需要他帮忙：“宇智波内乱，宇智波泉奈重伤，趁他们无力给千手找麻烦的时候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掌握了宇智波无数辛密的千手……千手柱间光只是想想，就觉得这下子千手和宇智波大抵只有不死不休这一个注定的结局了，那就真如黑绝所说：他们两族要自相残杀到族群消亡。 “扉间，不要这么做！”千手柱间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明明千手和宇智波可以从抓捕黑绝开始合作的……我们不能将两族引向不死不休的命运！” “凭什么？！”千手扉间面色冰冷，“大哥，宇智波泉奈废了，千手已经占了上风！之后掌握了宇智波一族辛密的千手完全有机会将宇智波彻底打压下去！千手为什么还要和如此危险的一族合作，乃至结盟？” “不行！”千手柱间神情坚决，再次强调道，“扉间，不要这么做！” 千手扉间没吭声，只将视线移到茂盛的树冠中，没再去看千手柱间的神色。 察觉到弟弟袒露出的异常抗拒的情绪，千手柱间颇为头疼。他对弟弟的头脑万分自豪，同时对弟弟执拗的性格也无可奈何，弟弟想做的事情决不是他强制喝止就能真正终止的。 他缓下面容，也松了按在弟弟肩背处的力道：“扉间，不要小看斑。就像斑说的，大哥的能力还不足以护住你一辈子。千手和宇智波不死不休的未来实在太糟糕了，大哥也不能保证你一定不会被斑杀死。” “我一定不会被轻易杀死的。”千手扉间干巴巴道。 他当然知道以宇智波斑的能耐，他断不可能躲一辈子。但那时候木已成舟，千手势大是已经注定的结局，就算他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没有一定！”千手柱间严肃道，“扉间，黑绝天衣无缝的计划阴差阳错被我扰乱。同样地，你能确保自己的计划不被他人破坏吗？” 千手柱间揉着弟弟的头发道：“扉间，以你的头脑都只能说出‘完全有机会’这样的话，可见在你的心中，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千手能够战胜宇智波。” “这是最有可能壮大千手族群的一条路！”千手扉间咬着唇道。 他心中当然知道没有绝对能够成功的计划，但是千手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只要再从黑绝处知晓更多宇智波一族的辛密…… “不要钻牛角尖，扉间。”千手柱间察觉到弟弟松动的想法，耐心劝道，“抓到黑绝，从黑绝口中得知宇智波一族的辛密，乃至之后想办法对付宇智波一族，哪一环都可能出问题。” 千手柱间见弟弟脸上透出明显不甘心的神色，福至心灵地劝道：“扉间，你说过黑绝是操纵人心的高手，你现在急迫的心情和想打压宇智波的想法，也可能成为黑绝对付两族的利器。最终只会像黑绝说的那样，千手和宇智波自相残杀到族群消亡。” 千手扉间觉得他大哥简直在说屁话，他已经被黑绝算计过一次，又怎么可能再次栽到黑绝身上？ 但是……潜意识弥散的不安却若有若无地飘荡在他脑海中：如果从黑绝嘴里知道的宇智波一族的辛密都是假的，那么…… 千手对抗发疯的宇智波一族定然要付出代价，千手扉间之前觉得以部分代价来换取宇智波一族的辛密是完全值得的，但若是族人的性命却只换得一堆假情报…… 他不得不承认，大哥的话的确有道理，而且还令他难得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计划来。 千手扉间无奈地点头：“好吧！” 在见到大哥瞬间兴奋起来的神情后，他又急忙告诫道：“仅限于这一次合作！” 然而他的声音被急速下落带起的狂风吹散。 树海内回荡着千手柱间激越的声音：“斑，扉间他答应了！” “大哥！不——”要乱说！ 千手扉间想张口，却不慎灌了满肚子冷风，只得虚捂着嘴不住咳嗽。 “所以我们两族结盟吧！”千手柱间兴奋地提议。 “不可能！” “不可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对面本能反驳的宇智波泉奈，一道来自勉强抑制住咳嗽的千手扉间。 “咳……”千手扉间边咳边道，“大哥，闭嘴！” 千手柱间瞬间消了音，他听出来自己弟弟语气中的警告。他好不容易才劝说弟弟松口，怎么能又让弟弟强硬起来？ 谈判 “仅限于对付黑绝。”千手扉间沉着脸补充道。 身旁千手柱间听见弟弟首肯，眼神都亮了，但慑于弟弟的警告，也只能不住点头。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存在感也十分强。 宇智波斑心中盘旋的愤怒和杀意被挚友这副样子冲散了些许，他眯起眼打量了千手扉间许久。 他原以为挚友根本不可能说动千手扉间，以千手扉间动辄对挚友大呼小叫的举动来看，挚友这个哥哥在千手扉间眼里根本毫无半点威严可言。 他先前留在此地也只是给挚友一个面子，待到挚友发觉劝不动千手扉间，自然就能离开，却没想到千手扉间居然真的被挚友劝服了。 是权宜之计，还是千手扉间计划中的一环？ 宇智波斑没吭声，宇智波泉奈也没急着开口，他根本不相信千手扉间会这么轻易就松口。 果然！ “我有条件！”千手扉间继续道。 “说。”宇智波斑开口了。 他直言道：“我要知道从黑绝身上得到的所有情报！” “不可能！”宇智波泉奈神经瞬间绷紧了，“千手扉间，你在戏弄我们吗？！” 千手扉间没有理会，只警告似地盯了一眼要出声的千手柱间，将其盯得满肚子话都憋了回去，才对着一直没吭声的宇智波斑道：“我必须判断情报对千手的威胁性，但我保证不会将这些情报用来对付你宇智波一族，如何？” 见宇智波斑神色难看起来，千手扉间冷笑道：“身为宇智波，你敢相信千手的信誉吗？” 满室寂静，无人应答，只有轻不可闻的数道呼吸声证明室内尚有人在。 “嗝……”一室沉凝中，千手柱间下意识捂住嘴，却还是漏了一声出来。 他实在憋不住了，几度让他将话闷在肚子里，这感觉着实难捱。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散，千手扉间也失了跟其计较的心思，只扫了他一眼道：“大哥，回族了。” 他对宇智波兄弟的沉默早有预料，这一对兄弟口口声声说情报经由宇智波筛选之后再由两族共享，还自认为绝不会在其中动手脚，认为他的防备侮辱了宇智波一族的信誉。 如今他反过来要求自己必须知晓全部情报，也保证不会将情报用作它用，选择权到了这对兄弟手里，他们却不敢相信千手了。 何其可笑？ 但—— “好。”宇智波斑冷不丁出声，见千手扉间循声望来，虚点着手臂道，“千手扉间，看在柱间的面子上，我姑且信你一回。只不过，一旦让我发觉你在暗地里用些鬼魅伎俩，小心你的小命……” “相信千手的信誉。”千手扉间冷笑一声，“相应的，宇智波最好也别让我察觉有其他动作。” “说说你的计划。”宇智波斑垂下眼睫，拨弄着手上的半指手套。 眼前张开又紧握的五指力道极大，宇智波斑恨不得当场掰断千手扉间的脖颈。再多看一眼千手扉间，他都觉得他可能忍不住心中的杀意对其动手，之后多半又要与柱间来一场大战，这实在没有必要。 “等几个月就动手。”千手扉间简短道。 宇智波泉奈本能地觉得这又是千手扉间拖延时间的计划，真等上几个月的时间，估计黑绝的骨灰都已经被千手扉间扬了！ 但宇智波斑先一步开口了。 他拨弄半指手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旋即整了整手套，平静地问道：“理由？” 如果千手扉间给不出合理的理由……那他就…… “开发术式需要时间。”千手扉间冷然道，“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宇智波斑点了点头，双手自然地放了下去，这个理由他勉强接受。 但是宇智波泉奈完全不接受这个理由：“千手扉间，你有那种来去无踪的忍术，谁知道你会不会暗地里直接解决了黑绝？！” “既然你这么怕我消失，不如来我千手一族做客？”千手扉间讥讽道。 “这几个月间，你必须时刻出现在我宇智波一族的视线内。”宇智波泉奈压着火气道。 虽然宇智波斑觉得以千手扉间的手段，单凭这一条要求根本拦不住千手扉间暗中动手。但是泉奈的提议也不错，如果能及早发觉千手扉间的不对，宇智波一族也能早些运作起来。 “千手扉间，这是底线。”宇智波斑一锤定音，眼中暗含警告。 千手扉间垂着头没说话。 他倒是没想着暗中动手，未曾完全开发出来的术式、重伤的身体、不知所踪的黑绝，都不可能让他悄然对黑绝下手。 只是宇智波的这个条件实在苛刻，他可不想像犯人一样去宇智波族里养伤。 思索片刻后，他才回道：“那就谈判吧。”不等宇智波兄弟诘问，他就说道，“我手中有一份千手族人死亡失踪的存疑名单，需要和宇智波确认对比。” 见着面前两位宇智波神色骤变，千手扉间道：“相信两位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族人遭了黑绝的算计，对不对？” “地点就定在千手和宇智波两族中间，我会准时出现。”千手扉间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情愿地补充道。 千手扉间这话的确说到宇智波斑的心坎里去了，他对于千手扉间口中黑绝执着于挑动两族对立总有些存疑。万一这都是千手扉间刻意往严重的程度说，实则黑绝只是觊觎他的眼睛呢？ 如果能从两族比对中知晓族人被黑绝下手的数量，的确能佐证千手扉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可。”宇智波斑率先点头。 宇智波泉奈纵有再多的忌惮之语也只能憋回肚子里。 如此，两族高层意外的一次会面才算结束。 待到两族话事人简单确认了谈判的时间地点，各自回族之后。 宇智波泉奈的怒火轰然爆发了：“斑哥！千手扉间根本在耍着宇智波一族玩！所有的情报都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们根本无法分辨是真是假，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宇智波就要拱手让出数月的利益，还得让千手扉间知晓我族辛密！这简直太危险了！” 宇智波斑对千手扉间的忌惮不比宇智波泉奈小，但弟弟重伤未愈，实在不适合大动肝火，此时遂安抚着暴怒的弟弟道：“不论千手扉间说的是真是假，等捉到黑绝就知晓了。” “但是，这数月的时间就任凭千手扉间出手对付宇智波吗？！”宇智波泉奈恨恨道，“斑哥，千手扉间实在欺人太甚！” “柱间会看好千手扉间的。”宇智波斑半点不信千手扉间，但他却信任千手柱间，此时神情也和缓下来，赞许道，“柱间难得露出这副样子。” 回忆起挚友神情严肃地拉着千手扉间谈话，以及两度提起结盟的事情，他轻易就看出挚友想借着抓捕黑绝的契机，推动两族结盟。 他虽不认为挚友的想法会成功，但却笃定有渴望结盟的挚友在，千手扉间不可能独自将局势导向千手和宇智波不死不休的局面。毕竟，柱间才是千手一族的族长！ “斑哥……”宇智波泉奈十分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哥哥对千手柱间的信任实在没有道理。 “泉奈，暂且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宇智波斑声音柔和下来，“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 他还记得弟弟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即便被挚友救治过了，但也需要好好休养。至于其他事情……自有他来处理！ 宇智波泉奈沉着脸摇头：“斑哥，我睡不着……”他一向在宇智波斑面前都是个乖弟弟，但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些狰狞的神色来，“如果，如果千手扉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宇智波族内……” 他没有再说下去。 没有发觉宇智波一族被敌人渗透成筛子是他的错，被敌人当成刺激斑哥的工具更非他所愿，还有，还有他竟然靠着千手扉间的施舍才活了下来！ 他神智迷糊，却绝不会感应错脖颈间那掐紧又松开的力道！ 他既对自己被千手扉间救下一事作呕不已，又心中不由得庆幸自己终究能够活下来！ 如今来看，他先前逼着斑哥换眼时所说的宇智波绝不能与千手结盟的话何其可笑？！不过短短数日，宇智波就被迫与千手合作！ 他紧紧咬住牙关，下颌紧绷，神色扭曲，脸部肌肉不住抽动，手中死死攥着宇智波斑的衣角。 他恨自己能力有限，如今更失了牵制千手扉间的力量！ 他恨黑绝在暗中捣鬼，将宇智波族内渗透成筛子！ 他更恨千手一族！ 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能和斑哥争锋的千手柱间！ 明明斑哥是最强的…… “泉奈！放松！”耳边模糊焦急的声音渐渐远去。 宇智波斑强硬地掰开弟弟紧咬的牙关，在紧急传唤族内的医忍处理之后，他才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宇智波泉奈的脊背。 弟弟如今蜷缩在他怀中，即便昏迷，身体仍旧下意识抽搐，这让宇智波斑沉郁的情绪更糟糕了几分。 他如何猜不到弟弟因何怒急攻心？ 柱间离去时刻意拉着他说的悄悄话犹自回荡在耳边，他即便知道那些话大抵是千手扉间说给柱间听的，是柱间为了让他提高警惕才掐头去尾将其复述一遍，但他无法不承认千手扉间说的一点没错。 宇智波族内的问题很大，这绝不是一个黑绝能够造成的！ 正如千手扉间所说，黑绝根本无暇关注泉奈的情况，但泉奈还是落到了无人处理伤势的地步。 弟弟的遭遇彻底点炸了宇智波斑的雷区，这几日他慑于千手扉间的存在没有对族人动手，但在如今诸事已定的情况下，有些暗中动手之人也该付出代价了！ “去，把操作换眼的人都提来。”宇智波斑仍旧轻缓地拍着弟弟的背脊，语气也十分柔和，但其中的寒意却令暗卫深深畏惧。 室内的阴影少了数道。 这一夜，宇智波族地注定将被鲜血染红。 背叛？ 另一边，千手扉间回族之后也没能及时睡下，他要与漩涡水户敲定关于如何改进精神类术式的方案，要安排即将与宇智波谈判的人选，还得应付一个大半夜强行钻到他被窝里絮絮叨叨的千手柱间。 “扉间扉间！千手和宇智波真的合作了！” 千手柱间在回族的路上还能勉强抑制住兴奋的心情，但在深夜躺在床榻上时，那股在心中盘旋的喜悦和期待终究突破了他的自制力，令他忍不住挤进弟弟的被窝和弟弟分享起来。 千手扉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大哥现在为什么这么兴奋。 估计在他大哥眼里，千手和宇智波会藉由此次谈判和共同行动彻底化解对双方的敌意，然后自然而然地结盟，甚至如他大哥所想一起建村之类的云云。 如此美好的未来即将展现在千手柱间眼前，他怎么可能不兴奋？不激动？ 但是—— 千手扉间平静地给千手柱间浇了一瓢冷水：“大哥，别做梦了，你想的事情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啊？”千手柱间笑容一僵，转而嗫嗫问道，“扉间，你都说了，两族的仇恨是黑绝在暗中挑动的。只要我们两族核对清楚族人的死亡和失踪，仇恨就能化解一大部分！” 说着说着千手柱间便期待道：“这样千手和宇智波就没有理由互相敌视了！之后我们两族就可以结盟了！” “宇智波不是一个好的结盟对象。”千手扉间再次告诫道。 “可是斑会处理好的！”千手柱间信任宇智波斑，他凑到弟弟面前悄声道，“扉间，斑不会放过宇智波族内对泉奈下手的人。有斑在，宇智波一族不可能变成你担心的那样背信弃义的族群。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千手扉间盯着眼神亮晶晶的千手柱间没有吭声。 他的大哥如此天真，盲目地将宇智波斑当成有着同样梦想的挚友，但同道亦可殊途。宇智波斑可不像他大哥这样，能接受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 一旦两族结盟之后降临的和平并不如宇智波斑期许的那样……那时候宇智波斑会做出什么事来就难说了…… “且看着吧。”千手扉间意味不明地呢喃道。 他劝不动大哥，也只有让血淋淋的现实来打醒大哥。 宇智波斑一直守护的家族对他的弟弟出了手，被背叛的宇智波斑会做出什么来呢？ 千手扉间很期待。 希望宇智波一族的下场能让大哥清醒过来。 他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千手柱间道：“大哥，接下来数月的谈判中，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和宇智波一族打交道。如果谈判以后你还觉得宇智波是可以结盟的对象，那时候再来找我说这种话吧。” 千手柱间想和弟弟分享的心情被弟弟这预示着不详的话语彻底打散。 弟弟看出了什么？宇智波一族会发生什么事？ 他心中坠坠，想问个清楚，但见弟弟脸上透出的明显疲惫之色，还是按捺住了询问的心情。 心中冒出的所有不详的猜想都被他用一句话打消了：“斑会处理好的。” 声音轻不可闻。 千手扉间却还是听清楚了，但他并不想回应，毕竟即将掀起巨浪的就是大哥自认为会处理好这一切的对象。 他期待着大哥改变主意的那一天。 *** 千手和宇智波的谈判怎么可能顺利？ 在见面的刹那，千手族人就差点被对面的宇智波族人身上凌冽的杀意和血气激得当场动手，还是慑于自家领头人并未发话，才勉强按捺下来。 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族人为何如此表现心知肚明，昨夜宇智波族内恐怕不太平，今日见面宇智波族人自然不会摆出好脸色。 更何况——千手扉间无奈地扫了一眼一见面就顶着一众宇智波要杀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冲上去和宇智波斑叙话的千手柱间。 恐怕要让大哥失望了，他想着可以藉由谈判的机会和宇智波斑光明正大地叙话，但宇智波斑可不一定有闲聊的功夫。 果然，待两族摆开谈判的架势后，宇智波斑稍坐了坐就离开了。 宇智波泉奈当然知道自己哥哥为什么离开，宇智波族内的清洗不是一夜时间可以完成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谈判，但他必须盯着千手扉间！ 还有，既然斑哥不想让他插手那些事情……那他也只能乖乖待在这里了。 他知道斑哥是担心他的伤势，不想让他过于劳累，更不想让他见到族人丑陋的算计，但是……但是这明明是他没有察觉的错，现在居然要斑哥来替他找补！ 这让他怎能甘心？！ 宇智波泉奈悄然咬着牙关，直到嘴里尝出些许血腥味，才缓缓将郁气悄然吐出。 任由族人和对面的千手吵架，宇智波泉奈来到在一旁坐着的千手扉间面前：“千手扉间，是你亲口提出的谈判，如今却又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想干什么？” 他发现他愈来愈看不懂这位老对手的想法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宇智波泉奈探究地盯着千手扉间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千手扉间丝毫没有给宇智波泉奈机会。 他微微坐正身体，面色平静地回视着宇智波泉奈道：“宇智波泉奈，我只说过我会准时出现在谈判地点。” “怎么？你要退位让贤了？”宇智波泉奈半嘲讽半试探道。 他对千手族内的权利拆分略有耳闻，不同于宇智波数派长老的派系，千手族内在千手佛间的时代还是如宇智波一样，各派长老互相制衡。 但到了千手扉间手里，诸多派系却被他拆了个七零八落。 如今与宇智波谈判的千手长老虽仍旧挂着长老的名头，但在宇智波泉奈看来不过几个傀儡而已，恐怕他们的权势连在一旁帮腔的几位年轻的千手族人都不如。 “这场谈判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千手扉间淡淡道，“谈成了又如何？谈崩了又如何？宇智波泉奈，你有空来找我的麻烦，不如先管好自己人吧。” “你！”宇智波泉奈知道宇智波族内的确需要清洗一番是一回事，但这个事实被人直言讽刺出来又是一回事。 “哎哎哎哎！别吵别吵！”在旁边听得一脸懵逼的千手柱间见势不对猛地冲到对峙的两人中间，打着圆场道，“扉间，泉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吵架啊！” 千手柱间自认为自己任务重大，挚友临走前托他照顾弟弟，同时自己的弟弟伤重也需要修养。在他看来，两个病号就该好好养伤才对，像这样说不过两句就要吵架的架势绝不可取。 见宇智波泉奈负气离开，千手柱间皱着脸凑到千手扉间面前，悄声道：“扉间，别吵架啊，难得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理会。”千手扉间阖目养神，只将两族谈判桌上的吵架声当成过耳清风，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扉间，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明明谈判成功和谈判失败的差别很大！”但是千手柱间坚持继续骚扰千手扉间，谈判桌上的吵架他听得一清二楚，同时弟弟方才对宇智波泉奈说的话他也没漏下。 千手扉间可以不理会千手族人的吵嚷，但是他不会无视千手柱间的疑问，此时只低声道：“大哥，两族死者血仇的肃清不可能比得过活人之间互相争夺的利益。” 见千手柱间一脸懵逼，他小声解释道：“也许在大哥你看来，这场谈判是两族消弭仇恨的契机，但那也仅限于此了。仇恨消弭大半并不会改变两族对立的局势。” “怎么会？”千手柱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千手扉间虚捂着嘴道：“大哥，千手是忍界豪族，宇智波也是忍界豪族。我们两族需要争夺势力的支持、附庸的依附、物资的供给、权势的壮大、地盘的扩张……这些才是两族对立的原因。” “可是，可是千手可以——”千手柱间本能地就要说千手可以退让。 千手扉间按住千手柱间的肩膀，严肃地打断道：“大哥，不是千手，是你！你甘愿退让以求两族和平，但是族人不会愿意的。” 说着他声音柔和下来：“大哥，你不想让两族对立，但是只有对立才能夺取足够千手生存、繁衍甚至壮大的资源。” “明明……明明两族联合才能更强大的……”千手柱间茫然道。 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两族都如此防备和警惕对方，明明小孩子都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做成更多的事情。 “啊，两族联合起来才能更强大，这话不错。但是——”千手扉间笑着瞟了一眼对面的宇智波众人，以气音道，“大哥，不是所有的忍族都适合结盟。” “可是斑——”会处理的…… 千手柱间还要说话，却被千手扉间打断道：“大哥，宇智波一族背叛了宇智波斑，你认为宇智波斑还会心甘情愿站在宇智波一族身前吗？” “扉间，那是少数宇智波做的事情，不要说这种斑被家族背叛的话啊。”千手柱间小声反驳道。 “希望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千手扉间冷笑着结束了话题。 他必须死 千手的一众人憋着火气结束了这一天的谈判，千手桃华等人才明白千手扉间在谈判前告诫他们“不要着急”的话是何意图。 “扉间大人，宇智波根本不想和我们谈判，他们根本不愿意拿出族人名单来与我们核对！”千手桃华愤怒道。 “你们要尽早习惯下来。”千手扉间连看一眼今日谈判的纪要都没有兴趣。 千手族内整理这些资料都耗费了他许多时日，完全没有准备的宇智波一族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出完备的资料来和千手谈判？他们也只能拿无意义的吵架来搪塞和拖延时间了。 “扉间大人，难道就任由宇智波如此咄咄逼人吗？”千手阳太十分不忿，“千手的诚意被他们如此小觑！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摆出这么低的姿态来！明明柱间大人有着瞬间覆灭那群宇智波的能耐！” “阳太，大哥如何做还不需要你来教导。”千手扉间冷冷地扫了一眼千手阳太。 虽然他大哥的确挺蠢的，换做千手扉间拥有木遁，说不定还真趁着宇智波斑不在就将那群宇智波高层给端了，但是这绝不是一个千手族人能肆意说嘴的事情。 “是属下失言！”千手阳太不甘道。 千手扉间环视着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愤愤之色的下属们。 明明他还重伤，也没有散发出查克拉进行压迫，但那如有实质的凌然目光却迫使一众下属一个接一个低头回避，略微嘈杂的会议室转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待到良久之后，室内再无人抱怨，千手扉间才开口：“我知道你们心有不忿，觉得受到了宇智波的轻慢，觉得宇智波在刻意耍着千手玩。” 此话一出，众下属的目光无有不赞同，但千手扉间话风一转道：“但是，我说过了！” 他加重了语调，沉着脸道：“你们要尽早习惯下来！” 千手扉间不觉得这次持续数月的谈判会是千手和宇智波之间唯一一次口水仗，以他大哥的性子，即便抓捕黑绝一事终了，估计也还想着和宇智波有更多的合作。 千手扉间虽然在千手柱间面前断言宇智波斑会和宇智波一族背道而驰，但他觉得以自己大哥那个头脑，就算宇智波一族没了宇智波斑，恐怕也不会放弃两族结盟的心思。 那时，千手一族绝少不了和宇智波打交道的机会。如今不过打个口水仗都能让他的下属们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此心性，怎么应对日后的局面？ 他一下又一下点着案桌，有规律的清脆声响直直敲进了一众下属的心里。 直到见着下面一群人额间泛出冷汗，他才停了动作，掰着手指道：“宇智波咄咄逼人也好，盛气凌人也罢。我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管你们谈判时如何气盛，但不要再让我察觉你们为着无谓的口水之争生出教大哥做事的心思！也不要让我见到我的下属们被无意义的争吵激得失了理智！” 千手扉间心知他大刀阔斧改革族内权力划分之后就必然会有这一日，越来越多的年轻族人掌权，就意味着冲动、好盛、易怒、更重的进取心和自傲心理，但这不是他们轻易被无意义的争吵点炸的理由。 一同经历谈判的长老在谈判桌上还是一副怒容满面的模样，但还不到回族，甚至在回族的路上时，就能一脸笑意地跟身旁的人叙话，这就是年岁和阅历带来的差距。 到底还是急了些。 千手扉间心中不甚满意，待到挥散下属们之后，脸上才露出些端倪来。 “扉间，你这副模样还真少见。”漩涡水户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没有说错，她甚少见到这位向来运筹帷幄的弟弟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千手扉间扯动嘴角，按着眉心道：“谈判哪是三五天能结束的？他们第一天就如此急躁，还是太年轻了些。”他丝毫没有隐瞒漩涡水户的意思。 漩涡水户憋不住笑了：“扉间！你比起他们更加年轻，但我可瞧不出你有一丝一毫的急躁之意。” 千手扉间摇了摇头，略过漩涡水户调侃的话语，状似随意道：“水户姐要不要帮我管管这群年轻气盛的下属？” “这不太合适吧？”漩涡水户摇头拒绝，同时敏锐地察觉到千手扉间的意图，转而警告道，“扉间，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她了解这位弟弟——凡事总喜欢未雨绸缪，如今她明明还未嫁入千手，扉间却试图直接让她插手千手族内的事务，甚至还想着将自己手中的部分权力交给她，这意味着什么？ 千手扉间神色缓和下来：“水户姐，这是迟早的事情，让你们提前熟悉熟悉也不错。大哥那个性子……” 千手扉间没有说下去，撑着额头无奈地笑了：“总不能让大哥把千手的家底都散出去。” 漩涡水户自然也被这几日千手柱间高昂的结盟情绪给洗礼了一遍，此时也赞同地点头道：“柱间想的太简单了，我也听了不少他说的两族结盟的话。” 说着她坐到千手扉间面前，正色道：“但是，扉间，这不是你想把事情都交给我的理由。一旦事情我接手了，那你呢？” “改进封印，开发术式。”千手扉间只说了八个字。 虽然他是以封印术式出问题的理由将漩涡水户叫过来的，但以他的封印术造诣，只消漩涡水户提点一二，他自然能推衍下去。 甚至他的术式让漩涡水户来看都并无什么错漏之处，多只在于开发思路不同，造就的术式最终呈现的功能差异之上。 漩涡水户严肃了神情：“扉间，你对外宣称的在黑绝身上下了追踪术式的谎话就不用提了。你如实回答我，对付黑绝是不是需要你拼上性命才能做成的事情？” 千手扉间无奈地抬头，同为封印术的高手，漩涡水户自然不会被他胡诌的话骗到，但这位未来嫂嫂的敏锐却令他有些头疼。 “水户姐，黑绝很难对付。”千手扉间含糊道。 “扉间，我不知道黑绝究竟在千手和宇智波两族之间造就了多少仇恨，也不知道黑绝身上究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但我以为，黑绝横行于世多年，纵然一时间抓不住他也没什么要紧。以你的头脑，也不可能只想出这一个拼命的方法。”漩涡水户肃容道，“但是，你却选择了它！” “扉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漩涡水户压低声音道，“你究竟从黑绝身上看到了什么糟糕的未来？！让你如此急迫地想置黑绝于死地？” 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不会对大哥造成威胁，不会对千手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拥有轮回眼的宇智波斑就不一定了。 单凭这个理由，宇智波斑、黑绝…… 千手扉间闭了闭眼，这两人必须死一个！ “他必须死！”千手扉间给了漩涡水户答案。 “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必须死！”他回视着漩涡水户，红眸间翻涌着深沉浓烈的杀机，低沉坚定的声音又一次强调道——既是告诉漩涡水户事情的严重性，也是催促他自己尽快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漩涡水户头一次见到千手扉间如此想杀一个人。 “没有。”千手扉间断然道。 “扉间，你究竟有什么计划？”漩涡水户问道，“有柱间在，有我在，都不足以让你保下自己的性命吗？” “大哥不能去。”千手扉间摇头否认道，“水户姐，有大哥在，黑绝绝无可能现身。” “有着木遁的大哥，是黑绝最不愿意对上的敌人。”他虚虚拂过自己身上的伤口，“在宇智波族地的时候，黑绝明明可以杀了我，却选择将我重伤——还恰好是需要大哥全力救治才能医好的伤势。这足以说明黑绝对大哥的忌惮了。” 漩涡水户原本以为抓捕黑绝会是柱间、她、扉间，还有宇智波斑，这天底下最顶尖的一小嘬人联合出动的行动，但千手扉间的话却让她意识到了不妙：“扉间，那我呢？！” “封印术同理。”千手扉间分析道，“水户姐，千手和漩涡世代交好，甚至体质也相近，足以说明千手和漩涡的关系不浅。按理来说，漩涡也应该是黑绝针对的对象，但是漩涡却被黑绝排除在外。除了封印术，我想不到黑绝不对漩涡动手的理由。” “你想独自追踪黑绝？！”漩涡水户觉得自己这位弟弟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不是还有宇智波斑吗？”千手扉间淡淡地反驳道，“他想为宇智波泉奈报仇的念头只强不弱，我自然要带上他了。” “扉间，不要忘了，宇智波斑对你的杀意不比对黑绝弱！”若非千手扉间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理智，漩涡水户只怕要上手探一探她这位弟弟是不是烧糊涂了！ 千手扉间笑了一声：“他什么时候不想杀我了？” 照顾？ 漩涡水户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千手扉间，甚至连千手扉间要拼上性命的计划究竟是什么都不得而知。 但光是知道千手扉间欲要和宇智波斑单独行动这件事，就足以令漩涡水户忧心了。 在屡次劝阻无果之后，她除了默许千手扉间在处理事务之时并不避讳她，也只得抓着千手扉间开发术式——不是针对黑绝的术式，而是在宇智波斑的手底下保命的术式。 千手柱间发觉自己的未婚妻和弟弟一下子忙了起来，白天千手扉间必须出现的谈判场合反而成为了千手扉间难得的休息时间。 一旦他回了族，除却处理诸多族务之外，就是没日没夜地开发术式，他自己有已经证实确能对黑绝造成伤害的术式要改进，同时也要和水户姐研究如何在一位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高手面前保下性命，乃至……反杀！ 千手扉间不会说多余的话，但研发术式时明显的进攻性思路已然让漩涡水户看出些苗头来。 “扉间，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绝对不要出手！”她十分郑重地告诫这位对宇智波斑怀有深沉杀意的弟弟。 漩涡水户先前没见过宇智波斑，但在千手和宇智波漫长的谈判日程中，她也会偶尔去几次谈判现场，自然也见到了这位声名在外的宇智波族长。 完全不输于漩涡的查克拉量和强健体质，极其敏锐的感知，以及那双不凡的写轮眼……这绝不是千手扉间能独自应付的敌人！ “我有分寸。”千手扉间对漩涡水户笑了笑。 漩涡水户半点不信，但她毫无办法。 “扉间，你的性命很重要！对我，对柱间，对千手而言！”在术式即将开发完成的前夕，她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和语调警告千手扉间道，“千万、千万不要乱来！柱间只剩你一个弟弟了！” 千手扉间愣了下，旋即点了点头。 “扉间，回答我！”漩涡水户按住桌上欲被千手扉间收走的卷轴，沉声道。 千手扉间的视线从桌上散乱的卷轴移到漩涡水户严肃的脸上，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应声道：“我会小心的，水户姐。” “很好！”漩涡水户这才露出些笑意，拍着千手扉间的肩膀道，“扉间，只要你小心些，一定会没事的！” “扉间要小心什么？”千手柱间听了个尾巴，一脸茫然地凑到桌前，但案桌上铺散的术式已经令他迷糊了。 “当然是抓捕黑绝的行动啊！”漩涡水户解释道。 “终于准备好了吗？！”千手柱间跃跃欲试，他还没忘记黑绝差点杀了自己的弟弟一事，这次行动他一定要将黑绝解决掉！ “嗯。”千手扉间肯定道，见到千手柱间兴奋的神情，毫不客气地浇灭了他的期望，“大哥，你就在族地待着就好。” “什么？！”千手柱间瞬间愁下面容，“扉间，现在族地有水户的结界，根本不需要大哥继续守着啊！” “大哥，有你在，黑绝不会现身的。”千手扉间解释道，“攻防一体的木遁是他的克星。” “呃……”这个理由千手柱间无法反驳，他失望道，“扉间，所以这次行动你只准备带水户去吗？” “水户姐也不去。”千手扉间继续给千手柱间泼冷水。 “什么？！”千手柱间趴在案桌上的身体瞬间崩直了，“扉间，我不去，水户也不去，那岂不是没人去了？！” “我去。”千手扉间淡淡道。 “不行！”千手柱间的汗毛竖起来了，如果弟弟单独出任何一个任务他都不会紧张，但这次，这次宇智波出动的肯定是斑！ 一旦让弟弟和斑碰到一起…… “扉间！”千手柱间瞬间飙出两行眼泪，抱着自家弟弟道，“你不能去！斑会杀了你的！” “大哥，松手。”千手扉间的伤养好了，也有力气将他大哥锤到地上去了。 但是千手柱间下一秒就弹了起来，死死地抱住千手扉间不撒手：“大哥不允许！大哥绝对绝对不允许！” 甚至在千手柱间溢散的查克拉影响之下，木质的案桌都生根发芽，转瞬间就将案桌上铺散的卷轴淹没。 “大哥，不要任性！”千手扉间对缠在身上扯也扯不烂的藤蔓无可奈何，这明显是千手柱间有意为之。 “不行！”千手柱间坚决道，“大哥不能让你和斑一起出任务！” 在千手柱间眼里，弟弟和斑每单独碰一次面就要去半条命。更莫说弟弟后来还袭杀了宇智波泉奈，甚至真的差一点杀死了宇智波泉奈。 这导致斑对弟弟的杀意只深不浅！再加上还有个威胁性甚强的黑绝在暗中捣鬼，弟弟的性命堪忧！ 他怎么能容许弟弟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宇智波斑可以不去。”千手扉间冷静道。 “斑怎么可能不去？”千手柱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这几个月他和挚友频频碰面，自然知道挚友想杀了黑绝的迫切心情，宇智波如果出一个追杀黑绝的人选，那这个人非挚友莫属！ “我也不可能不去。”千手扉间认真道，“大哥，黑绝忌惮你的木遁，忌惮水户姐的封印术。但我不会木遁，也不精通封印术，甚至还差一点被他杀死。只有我单独出现，他才不会忌惮我。” 千手柱间觉得弟弟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 “不行！”千手柱间飙着泪花，震天的反对声足以说明他坚决反对的心情，“大哥绝对不允许！扉间，你会被斑杀死的！” 千手扉间还是那句话：“宇智波斑可以不去。” “一定有别的办法对付黑绝！”千手柱间坚决道，“扉间，大哥就剩你一个弟弟了！大哥绝对、绝对不允许你单独和斑出任务！” “……” 千手扉间知道大哥估计不会同意他的计划，但他没想到大哥竟然如此排斥他独自追踪黑绝，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水户姐也丝毫没有救场的意思，甚至贴心地往旁边让了让，让案桌周围的藤蔓生长得愈发茂盛。 千手扉间无法，只得爆了查克拉，将一室藤蔓清理得干干净净，顺带将扒着他的腿不放的千手柱间也清理了出去。 千手柱间要急疯了，他觉得弟弟的这个计划简直在拿性命开玩笑，不仅决定自己单独出任务，甚至还想建议宇智波大可换一个人进行这次任务。 这怎么可能？！ 斑绝对不会放弃杀死黑绝的机会！ 但是弟弟的想法又岂是轻易可改变的？！ 千手柱间能够说服千手扉间，但那也只能改变千手扉间模糊的想法。一旦千手扉间定下了切实的计划，千手柱间长一万个心眼都不可能让千手扉间改了主意！ 千手柱间彻底成了千手扉间的小尾巴——虽然这个小尾巴只是个木分身。 结果千手扉间在千手柱间的眼泪汪汪中，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木分身给灭了。 千手柱间的本体在哪呢？ 他决定双管齐下，斑的武力值比较高，所以本体去找斑。 宇智波斑难得见到千手柱间露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这让最近因为等不到千手扉间的动作，而愈发烦躁的他多生出了几分耐心，准备捏着鼻子给千手柱间做做思想工作。 能让柱间露出这副模样的肯定是千手扉间。他觉得千手扉间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弟，根本不配柱间为其操心，但是柱间这副模样……还是安慰一下吧。 然后勉强按捺住性子的他就在挚友颠三倒四的哭诉中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千手扉间怎么敢？！”这下好了，千手柱间没能得到安慰，反而宇智波斑在瞬间暴跳如雷！ 他强忍着想杀了千手扉间的冲动，任由其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了数月，结果等来一句“宇智波可以换人”？！ 简直欺人太甚！ “斑斑斑，住手啦！”千手柱间的哭诉卡了一下，旋即挚友的表现就让他吓的顾不得飙眼泪，连忙拦住暴怒得想直冲千手族地的挚友。 “柱间，不要拦着我！千手扉间简直将我宇智波一族的面子往地上踩！”宇智波斑怒道。 果然泉奈说的一点不错，这都是千手扉间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就连柱间都被千手扉间蒙骗了！ “不是啦！那是扉间跟我说的！”千手柱间死死拦住挚友，哭诉道，“我不想让扉间一个人出任务，然后扉间就拿话气我。” 说着千手柱间想到在赶来的路上就察觉到被消灭的木分身，泪花更止不住了：“扉间根本不听我的劝告！” “什么意思？”宇智波斑高涨的怒气停滞了一瞬。 千手扉间跟柱间说气话？还不听柱间的劝告？ 这岂不是意味着，千手扉间决定独自追踪黑绝？！ “扉间想一个人行动。”千手柱间期待地盯着挚友，“所以——” 宇智波斑的脸色渐渐青了。 “斑，就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扉间吧！”千手柱间瞬间“五体投地”，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诚恳地拜托过别人一件事。 不好的预感被彻底砸实，宇智波斑的脸色彻底由青转黑：“柱间，你在开什么玩笑？！” 拜访日向 宇智波斑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如此荒谬的请求！ 即便提出请求的是他的挚友，他也绝不可能答应！ 他甚至觉得这是个杀死千手扉间的好机会！ 千手柱间当然没有开玩笑，他劝不动弟弟，也只能试图让挚友在任务中别对他的弟弟下手。挚友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扉间差一点点就真的杀死了泉奈。 宇智波斑被挚友吵得没有办法，但是这种要求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在和挚友又打过一场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冷嘲道：“千手扉间疯了吗？” “扉间根本不让我去。”千手柱间生无可恋道。 拦住暴怒的挚友耗费千手柱间许多气力，但更要命的是挚友的态度如此坚决，让他觉得他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偷偷跟上弟弟，以防止弟弟真的出什么问题。 “漩涡水户呢？”宇智波斑又问道。 他不觉得千手扉间有必须要出这趟任务的理由，除非……除非千手扉间口中能够追踪黑绝的术式根本就是假的！ 心中冒出这个猜测，宇智波斑的神情阴沉了下来：“柱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漩涡水户的封印术造诣比起千手扉间只高不低。我给了千手扉间几个月的时间，不要告诉我他们联手开发出的术式连身为开发者之一的漩涡水户都无法运用。” 提到此事，千手柱间整个人都失落下来，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过高的武力值而被弟弟嫌弃。 “扉间说……”他幽幽道，“黑绝忌惮攻防一体的木遁，也同样忌惮封印术。所以，我和水户都不能去……”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宇智波斑不信。 他嗤笑道：“柱间，以千手扉间的头脑，肯定早就想过这种事，为什么在几个月后才提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和漩涡水户参加这次行动吧！” 也就是说，千手扉间从几个月前就知道：他会和自己再一次单独碰面！ 千手扉间想杀了自己，宇智波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那么，这一次行动，千手扉间会乖乖地只出手对付黑绝，还是会连带他也一起对付？ 宇智波斑觉得以千手扉间的性格，恐怕恨不得将他和黑绝一锅端了才好！ 他面上笑意不变，状似拂过眼前碎发的手虚虚捂住眼睛，遮掩了其中深沉的杀意。 这是一场对黑绝的追杀，也极可能是一场……针对他的杀局！ 千手柱间觉得挚友说的没错，估计弟弟早就猜到自己会坚决反对他独自出任务，所以才刻意不告诉他。 但是，被挚友点出来这一点后，他反而更加担心了！就算弟弟有飞雷神之术，自诩能在斑手底下保命，但如果黑绝暗中偷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千手柱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猛地拍板道：“不管了！我也要去！” 宇智波斑笑意一僵，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挚友的幻想：“柱间，以千手扉间的神出鬼没，你觉得他会乖乖让你跟踪吗？” 千手柱间觉得不会，但是，没关系！ 他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宇智波斑，扉间有飞雷神之术他抓不到，但是斑没有啊！ “斑！让我和你一起行动吧！”千手柱间发誓，他这句话说得十分、百分、一万分的诚恳。 “……” 宇智波斑想杀了黑绝的心情无比强烈，泉奈的眼睛、族人的性命、不被察觉的窥视、宇智波族泄露的辛密……这一切都是黑绝在暗中捣鬼！ 如此，即便他和千手扉间势不两立，但他觉得千手扉间的话不无道理：攻防一体的木遁对于能神出鬼没的黑绝来说，的确算得上克星。 如果柱间真的跟在他身边，恐怕黑绝根本就不会现身！ “不行！”宇智波斑没同意。 “斑，让我也去帮忙吧！”千手柱间无视了挚友嫌弃的表情，再次郑重地拜托道。 “不可能！”宇智波斑断然拒绝。 千手柱间打定主意一定要紧紧跟在挚友身边，他抓不到神出鬼没的弟弟，但是弟弟得到黑绝踪迹之后一定会来找挚友的！他甚至还无视了周围一众宇智波想杀人的眼神，强行在宇智波的族长大宅住了一夜。 然后第二天当他跟着挚友一同去两族的谈判场地时，就发觉弟弟不见了！ “扉间呢？！”千手柱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同时他这一嗓子也问出了一脸愠怒的宇智波兄弟的心声。 带领千手众的漩涡水户不慌不忙，微微一笑打破了场中一触即发的气势：“扉间说在出任务之前，他要先去拜访日向一族。” “啊？！”千手柱间提得高高的心脏猛地砸回实处，“去日向啊……”他重重地舒了口气。 但宇智波兄弟不然。 宇智波泉奈觉得千手扉间只是在找一个脱身的借口，恐怕在离开千手一族之后就已经追着黑绝而去。 宇智波斑在转瞬间就作下决定，遂沉声道：“我去日向一趟。” 千手扉间实在太危险，不论这话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放任千手扉间无故消失！ “我也去！”千手柱间立马拍板。 弟弟说不定去了日向之后就直接去找黑绝了，斑之后肯定也不会回来，他现在就得跟上去才行！ 宇智波泉奈早在昨夜就知道了千手柱间死皮赖脸都要住进他们家的理由，但他认为千手扉间单独对上斑哥绝对有死无生，此时千手柱间恬着脸都要跟着斑哥的行为自然令他不喜。 漩涡水户对此倒没什么想法，扉间不同意她和柱间出手的理由很有道理，但是柱间担忧弟弟主动要跟着宇智波斑出任务，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这二人想归想，却无力阻止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宇智波斑对挚友无论如何都非得跟他一起行动的举动无可奈何，但挚友的实力却令他甩脱不了。 在行出去数十里后，他无奈道：“柱间，你跟着我也没用！” 宇智波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有挚友在，别说杀死黑绝了，恐怕黑绝根本不会现身。 就算千手扉间真的针对他设下了什么陷阱，他也无法对千手扉间下手。当然，千手扉间的布局也会被挚友破坏得一干二净。 “扉间肯定会出现的！”千手柱间信誓旦旦。 “柱间，你确定千手扉间不会在察觉到你之后，根本就不准备现身，转而一个人去抓黑绝？”宇智波斑决定还是拿千手扉间来堵挚友。 “呃？！”千手柱间卡住了。 弟弟是感知忍者，千手柱间确信在自己察觉到弟弟的行踪之前，弟弟就会先一步避开他们。他觉得以弟弟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会单干！ 但，千手柱间也只犹疑了一秒，转而坚定道：“那我也得跟着！” 宇智波斑离去的步伐顿了一下，心知这样拖下去，估计他别想抓到千手扉间，更别想弄死黑绝。 若等了数月却只得到空空一场的结局，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在权衡半晌之后，他终究还是捏着鼻子道：“算了！” “柱间，如果千手扉间不动小心思的话……”他重重地拧眉，憋着气道，“我这次就放他一马。” 虽然千手扉间和黑绝这两人都已经上了他的死亡名单，但与其让挚友跟着一个都杀不掉，倒不如退一步，先杀了黑绝！ 至于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也只能拿日后千手和宇智波在战场上碰面的时候只多不少，他想对千手扉间出手还有大把的机会来勉强安慰自己。 乍一听到挚友松口的千手柱间在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在回过味来之后，便兴奋得眉眼都要飞出去了：“斑，扉间就拜托你照顾了！” 宇智波斑只想呵呵。 不管怎样，他终于甩脱了身边的小尾巴。 全速前行的宇智波斑速度不可小觑，半日之后就到了日向一族。让他稍微放心的是，千手扉间真的在这里。 但是，如果假定柱间出族之后，千手扉间就紧接着离族了的话，这一夜也足以千手扉间做下许多事情了。 在宇智波斑被人引进来时，千手扉间正在和日向龙之介品茶。 他是千手，却带着日向交给宇智波的信物前来拜访，这就足以让日向龙之介严阵以待了，更别说千手扉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千手隐形的族长。 一位忍界豪族位比族长的高层来日向拜访，他究竟想干什么？ 但是令日向龙之介没想到的是，千手扉间似乎真的只是来品茶的。与他略聊了几句宇治茶之后就没怎么再出言，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自己这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喜好是怎么传到千手扉间耳朵里的？日向龙之介想不通，但他猜测定然和宇智波有关。 千手和宇智波谈判了数月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更别说这次谈判是在两族的二把手先后重伤的消息之后。还有那一夜出现在宇智波族地的树海，以及之后在宇智波族地外围须佐能乎和木巨人的战斗…… 有猜测是因为宇智波斑重伤千手扉间在先，所以千手柱间单枪匹马跑去宇智波族地重伤宇智波泉奈，之后的谈判是因为两族决定罢战的结果。 也有猜测因为两族始终争不出高下，所以决定结盟，没见千手的族长喊了这么多年的结盟吗？ 更有其他许许多多的猜测不一而论…… 日向龙之介一边与千手扉间叙话，另一边则在心中一条一条地过着这些可能，但面前面容淡漠的千手扉间却始终令他探不出深浅。 其实千手扉间真的只是在品茶。 他给了大哥一夜的时间，算算也足以让大哥在宇智波斑那边碰壁了。 只不过在看到单独进来的宇智波斑时，他心下微讶。 没有见到大哥，说明大哥竟然说动了宇智波斑。不然以大哥的性子，恐怕死皮赖脸都要跟着宇智波斑走这一趟。 这样也好，没有大哥的干扰，千手扉间倒省下了一番功夫。 “宇智波来得真快。”千手扉间将茶杯往桌上轻轻一磕，开口道。 宇智波斑阴着脸入座，在听到千手扉间这种早有预料的语气时，他就猜到自己这一趟也在千手扉间的算计之中。 入了千手扉间的局，即便这并非杀局，也足以令他不快了。 玩具 日向龙之介原本以为宇智波斑是来找他的，但听千手扉间的语气，恐怕他只是个陪客，千手扉间真正要等的人就是宇智波斑。 “我对日向一族神交已久，苦于无人引荐，也只得付出点代价让宇智波族长做个中人。”千手扉间开口了，算是解答了他为何突然拜访日向一族。 宇智波斑无法反驳，印章是他亲手给千手扉间的，桌上摆着的宇治茶也是他亲口告诉千手扉间的，但他摸不准千手扉间究竟想做什么，也只能臭着脸应了一声。 “日向不过寻常忍族，扉间大人想来自可径直上门。”日向龙之介摸不清千手扉间的路数，刚摆出笑脸顺着千手扉间的话寒暄一句。 然后他就被千手扉间接下来的话给炸了个头晕目眩。 “是吗？”千手扉间眉宇分毫未动，“我以为日向已经改换门庭，成为藤原一族的家忍了。我千手虽向来粗鄙，但也略懂贵族之间的门道，不经引荐怎敢贸然上门？想来自该看在藤原一族的面子上，以贵族之礼迎奉日向。” “扉间大人说笑了。”日向龙之介笑容愈发勉强。 所以这是千手和宇智波谈成了，转而来找日向的麻烦？ 日向龙之介刚生出这个猜测，就被宇智波斑的话给打消了：“千手扉间，我因何给你印信你我心知肚明，不要借着我宇智波的威势在日向族长面前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千手扉间挑破道，“藤原一族经由日向拉拢宇智波也是我出言不逊？”说着他直直盯着神色僵硬的日向龙之介道，“日向族长，我千手对这个交易也很感兴趣，不知你是否愿意再做一回中人？！” 话音未落，日向龙之介额间渗出些许冷汗。 宇智波斑身上气势一变，庞大的查克拉向着千手扉间碾去，同时喝止道：“千手扉间！” 他宇智波一族先前隐有想找藤原一族联合的想法是一回事，被千手扉间在明面上点破又是一回事。 “怎么？我以为日向族长该高兴才是。”千手扉间面色如常，语气波澜不惊，“藤原一族将得到千手和宇智波两大忍界豪族的助力，日向促成了这样一件天大的好事，想来也会更得藤原一族看重。” 千手扉间的伤早就好了，如今宇智波斑散出的查克拉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同时日向族长也被这股对抗的查克拉激得被迫散出气势。 三人的气势节节攀升，轻易就将一院花木回廊尽数摧毁。 “千手扉间，你哪来的资格替我宇智波一族做决定？！”宇智波斑看明白了，千手扉间这根本就是看不惯日向先前襄助宇智波一族，特地来日向砸场子的。 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没有吗？”千手扉间假笑道，“说起来我还没恭喜日向和宇智波将为姻亲。如此，姻亲之间同进退共荣辱，岂非常事？” 千手扉间怎么想怎么觉得宇智波斑给他那枚印章一事有些古怪，然后他就去查了一下，于是就查到日向龙之介有意和宇智波联姻。 那枚印章多半是日向龙之介抛出来试探宇智波斑的东西，结果却被宇智波斑丢到他手里。 这也是千手扉间必须走一趟日向的理由。 日向隐有为藤原一族马前卒的趋势，还想着与宇智波联姻，如此一来藤原、日向、宇智波抱团之日指日可待，千手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又怎么能不提前防范这样的敌人？ 日向龙之介到这时才算明白千手扉间的试探之意，他正容亢色道：“扉间大人说笑了。日向只负责护卫藤原一族的安危，绝无改换门庭，投入藤原一族麾下之意。斑大人更是位高权重，哪里是我日向能高攀得起的？” 日向龙之介起初只想着单纯试探宇智波斑的意图，如果日向真能与宇智波联姻，那也算美事一桩。但他如今才猛然醒悟，即便他日向只是单纯护佑藤原一族的安危，但在千手眼里也已经上了藤原一族的战车。 日向与宇智波的联姻算是彻彻底底踩了千手的雷区。千手和宇智波不相上下，又怎么会容忍宇智波身边多了日向、藤原这两大族的助力？ “千手扉间，不要将手伸到你不该伸的地方！”宇智波斑警告道。 虽然宇智波斑在知道将印章给千手扉间之后，千手扉间一定会想办法搅黄了日向对他的试探，但他万万没想到千手扉间竟然敢当面逼着日向否认这件事。 千手扉间不仅想搅黄了这桩隐有苗头的联姻，甚至还想将日向和宇智波之间隐隐有那么几分合作的关系都彻底撕开。 宇智波和日向同为瞳术家族，虽远不及千手和漩涡那般关系紧密，但到底有几分情谊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个千手能指手画脚的！ “真是这样吗？”千手扉间没理会宇智波斑的警告，反而紧紧盯着日向龙之介的神色，在得到他肯定的允诺后，才撤去自身气势，不咸不淡道，“如此，倒是我错怪日向族长了。” 说罢千手扉间才佯装抱歉道：“此事算千手唐突，日后千手必携重礼来向日向族长赔罪。” 宇智波斑想杀人。 但偏偏他前脚才答应柱间不对千手扉间出手——至少在干掉黑绝前不能对千手扉间出手。 此时千手扉间旁若无人地与日向龙之介交谈，他只坐在这里，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千手扉间的气焰。 目的已经达到，千手扉间当然没有在日向多待的意思，宇智波斑来日向本就是为了盯着千手扉间，此时自然也不会多留。 千手扉间只往日向族地外行了几步，确保他和宇智波斑的对话无人听见，就顿住了脚步。 他上下打量了宇智波斑一番，脸上露出些笃定之色：“宇智波斑，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忍了下来。” 千手扉间承认，他在日向龙之介面前的话多少有几分刻意，他就是奔着激怒宇智波斑去的。 没有什么比千手和宇智波的掌权人当着日向的面打上一架，更能显示千手和宇智波如今的关系了。 宇智波斑的面色沉凝，这种被迫跟着千手扉间的算计走的局面令他如鲠在喉：“千手扉间，你想做戏大可自己演上一场。” 千手扉间轻笑一声：“左右目的已经达到，我再多此一举作甚？” 既然日向承认自己还是忍族而非藤原一族的家犬，又见到了他和宇智波斑剑拔弩张的对峙，自然会知道如何在藤原一族面前描补。 且让他看看外界甚嚣尘上的千手和宇智波结盟的谣言究竟会不会因此止歇吧！ 千手扉间行出几步，想到自己在数月前让他天真又愚蠢的大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被宇智波一族背叛的宇智波斑会做出什么事来，又想到如今宇智波一族表面风平浪静的模样，遂叹了一声，挑明道：“我不管外界传的千手和宇智波即将结盟的消息是真是假，是有人暗中推动，还是如何……但是，那绝不可能！” “不用你说！”宇智波斑冰冷道。 “不用我说？”千手扉间煞有其事地点头，虚点着宇智波斑道，“宇智波斑，如果你在大哥面前也能如此坚决，又何至于让大哥对结盟的期盼一日赛过一日？” 千手扉间没管宇智波斑骤然阴沉下去的神色，自顾自道：“我先前就跟大哥说过，能对宇智波泉奈出手的宇智波绝非结盟的好对象……” “住口！”宇智波斑喝止道。 即便已经将宇智波族内肃清过一遍，但千手扉间如今说出泉奈曾被族人放弃一事，仍旧深深刺痛了宇智波斑的耳朵。 黑色的火焰无声无息间烧了起来，但千手扉间先一步就瞬身避开了天照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仍旧没停下话头：“宇智波斑，照我看来，被宇智波一族背叛的你直接掀了宇智波都有可能，却没想到……”他笑了一声，“你不再对宇智波一族抱有期望，却还是想当个好哥哥。” 携有千钧之力的长镰兜头劈下，却被千手扉间抽刀架住。 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也无法掩盖宇智波斑在听到千手扉间的话之后，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悄然将权柄让渡给宇智波泉奈，把宇智波一族当成送给弟弟的玩具，你还真够大度的。”千手扉间凝神盯着面前神情冷酷的宇智波斑，嘲弄道。 宇智波斑一日两日不出现是在忙着肃清宇智波一族，但他长期甚少出现在谈判地点，甚至还有时间经常听大哥叨叨结盟的畅想，这就足以让千手扉间警觉起来了。 同时，随着宇智波泉奈的伤势好转，宇智波泉奈肉眼可见地开始忙碌起来。 忍者失去了倚仗的武力值就会失去大部分价值，但是宇智波泉奈有个好哥哥，让渡到宇智波泉奈手中的权柄足以令天下人无人敢小觑宇智波泉奈！ 甚至因为宇智波族内血腥的清洗，宇智波泉奈的权势只会更胜从前！ “与你何干？”宇智波斑不屑于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但他宇智波族内的事更轮不到千手扉间来管！ 再战汤口 “你将宇智波一族捏圆搓扁都与我没有干系。”千手扉间冷然道，“但是你让大哥心里结盟的念头一日胜过一日就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宇智波斑不怒反笑，回视着直面永恒万花筒的绯红眼眸，“千手扉间，我给了你几个月的时候，结果就等来你在这不知死活地叫嚣，这就是你和漩涡水户的成果吗？” “我的成果还有很多，只怕你没有那个命见识！”千手扉间没否认，改良后的无视万花筒精神压迫的术式的确是他这几个月的成果之一，也是他直面宇智波斑的底气之一。 宇智波斑笑意一敛，眼神中含着浓浓的嘲讽：“柱间竟然还在我面前帮你求情，真是可笑！他相信你在这几个月间都在开发应对黑绝的术式，结果呢？千手扉间，你除了蒙骗柱间还会什么？” “还会杀了你！”千手扉间冷冰冰道。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大哥既天真又愚蠢，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宇智波斑一个外人在这里做出一副指手画脚的模样。 宇智波斑想到自己的挚友就差一路尾随自己到日向的举动，又见到如今挚友担忧的对象明显早有预谋的样子，只觉得异常讽刺。 挚友的爱护、信任……全都被千手扉间践踏！ 而他在几个月的等待之后，竟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果然……”宇智波斑收回长镰，向后跃出数米，虚捂着眼睛叹道，“千手扉间，我虽然答应了柱间不对你动手，但更无法容忍你在我面前不知死活地叫嚣！这一次，就算我食言吧！” 随着话音，指缝间的永恒万花筒瞬间发动，须佐能乎一闪而逝，数把查克拉剑刃兜头朝千手扉间劈去。 “不需要你容忍。”千手扉间平平道，旋即苦无四散，利用飞雷神之术轻易就远离了被剑刃覆盖的区域。 随后，千手扉间刚踏上须佐能乎的头顶就迎来了宇智波斑狂暴的体术攻击，须佐能乎的四臂也随着宇智波斑的心意朝着千手扉间抓去。 “黑绝该死，你也该死，就让我瞧瞧忍界修罗的斤两吧。”千手扉间语气波澜不惊。 在一声宣告之后，借着被拳头击退的力道，他再次利用飞雷神之术退远。 “很好，很好！”宇智波斑怒极反笑，“那你就用这条命来瞧瞧吧！” 千手扉间一击即退，他没有在日向门口跟宇智波斑打架的意思。 宇智波斑亦然。 但千手扉间到底有飞雷神之术，他虽这几个月被宇智波盯得死死的，但在千手到日向的路上也足以令他在沿途布下许多飞雷神标记了。 在与须佐能乎缠斗片刻后，他就利用飞雷神之术消失了。 之后千手扉间就向着汤口去了——带着一路追杀他的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选择汤口有两个原因。 一来，防止他和宇智波斑的战斗被得到消息的大哥搅合，汤口离千手族内的距离足够远，即便大哥得到消息，也来不及阻止这场战斗。 二来，黑绝能在地底随意出没，但在海上呢？这一次，他可不希望又如宇智波泉奈那次一样，布下的暗手被黑绝破坏。 千手扉间虽然拥有多重属性的查克拉，但他用得最得心应手的忍术还是水遁。汤口濒海，在海上战斗于他而言有益无害。 ***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在日向族地外围打起来了。 这个消息自然在短时间内就传开了，毕竟日向族地外围出现的须佐能乎做不得假，日向族长更亲口作证，这两人还在日向府邸做客时就毁了一园花木。 知道这个消息的宇智波泉奈丝毫不意外，他心中一早就笃定千手扉间这几个月绝对在拖延时间，如今斑哥出手追杀千手扉间一定是发觉了千手扉间的小算盘。 而同时得知消息的千手柱间则头皮发麻，他前脚才拜托斑照顾扉间，后脚斑就和扉间打起来了。 无论他们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都足以令千手柱间恨不得瞬间出族，追着他们的踪迹而去。 但是，千手扉间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 清楚千手暗桩位置的千手扉间根本不可能被自家暗探发现踪迹，更莫说他还有飞雷神之术。 至于宇智波的暗探……他们发现了千手扉间的踪迹，自然会向追杀千手扉间的宇智波斑汇报。而宇智波斑有被挚友试图跟随的经历在先，此时更会注意不漏了自身行迹，以免让这次追杀被挚友搅局。 如此，即便千手柱间快急疯了，也只在亲身探过日向族地外围弟弟和挚友战斗的痕迹之后，就再未发现任何线索。 同时，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氛围也随着两族高层突如其来的追杀，重归防备和警惕。 先前数月的谈判正如千手扉间所言，起到的作用不大。黑绝的确在两族中间捣鬼，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均有许多都丧生在黑绝的手中。 但，只要千手和宇智波同为忍界豪族，只要千手和宇智波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两族即便化解了部分仇恨，也无济于事。 *** 千手扉间先一步到达了汤口，这意味着他有充足的时间布局、设陷、休息。 可即便如此，宇智波斑在察觉千手扉间踪迹的瞬间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长途奔袭于宇智波斑而言不痛不痒，他更想尽快终结这一场追杀——即便他在靠近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周围发动的结界。 汤口近海处的一部分海面被人从视线中涂抹掉了，乍一看海面波涛徐徐起伏，然而和风卷起的浪花却被结界阻拦在外，只有顶尖的感知忍者才能发觉这空无一物的海面上细微的查克拉波动。 身处陌生的结界中，但宇智波斑丝毫不惧。在他看来，天底下除了柱间之外，根本无人能与他争锋！ 即便千手扉间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研究出了些小玩意，但在须佐能乎面前，也只是一划就破的脆弱纸张罢了！ 须佐能乎凭空而现，四臂化出查克拉巨剑，抬手就欲将四方设立结界之人尽皆灭杀。 但海面突然爆出巨大的水浪，浪花化作箭矢朝着须佐能乎刺去，其后便腾起冲天的水幕，凝成巨大化的水阵壁，将四方结界护在身后。 千手扉间能分出的影分身不多，所以他利用秽土转生之术操控了几个浪忍的尸体来维持四方结界。不过到目前为止，他的秽土转生之术也只能令尸体勉强听从他的指令，断不可能让尸体如生前那般，拥有完美的战斗本能。 也因而，这些尸体必须被保护起来。 在巨大的水阵壁之后，随着千手扉间不断注入查克拉，海面上的水流在无形的压力之下向着结界四壁依附，渐渐凝成坚韧无比的结界壁膜。 千手扉间曾经问过千手柱间木遁究竟是如何用出来的，但是千手柱间一脸茫然的表现让千手扉间彻底消了研究木遁的心思。 不过，千手柱间是个好哥哥。 在知道弟弟对这方面感兴趣后，尽管自己对木遁依旧一知半解，但也尽可能地将自己修习木遁时的感悟都讲给弟弟听。 千手扉间听了许多他大哥这样那样的废话，但也并非毫无用处。 修习木遁需要强大的身体力量，平和的精神力量，以及能与自然力量共鸣，引动自然力量的能力。 千手扉间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身体力量虽还可以，但在大哥和宇智波斑面前却不算什么。而于精神力量一道，精通写轮眼的宇智波斑只会更强。 至于剩下的自然之力，千手扉间即便知道它就在天地间，但也丝毫感应不到。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借助海面和结界施展的锁链就是千手扉间利用封印术，绕过自身感悟，直接尝试接触自然力量的成果。 水流形成的锁链从结界四壁浮现，一道道向着须佐能乎缠去。 即便须佐能乎迅速斩断它们，但碎裂的锁链却并未化作水渍，而是在下落中再度凝成锁链，缠上了须佐能乎的四肢。 就像被斩断了依旧蓬勃生长的树木，在这个结界中，只要千手扉间的查克拉不枯竭，须佐能乎周身流水化成的锁链就不会断绝。 “有点意思。”明明身处海面之上，宇智波斑却觉得周身宛如被水淹没，须佐能乎辗转挪腾间都有明显的滞涩感。 既然单纯的切割并不能彻底斩断锁链，那就让火焰烧灼一切吧！ 炽烈的火海从他口中吐出，转瞬间，须佐能乎周身的水流就被蒸发殆尽。 雾蒙蒙的水汽中，须佐能乎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朝着千手扉间快速斩来的长镰。 宇智波斑脸上露出些无趣的意味：“千手扉间，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被长镰腰斩的千手扉间化作一滩水渍。在平静的海面下，一道阴影悄然浮现，水浪翻腾，化作万千利刃朝着宇智波斑刺去。 旋即，这万刃齐发的壮景，被火遁如数吞没。除了剧烈的蒸腾声和浓到几乎不可视物的水汽之外，再无其他。 千手扉间深知宇智波斑的可怕，也从不觉得几道水刃就能杀死对方。在无数被火焰吞没的水刃中，数条流水化作的锁链若隐若现，向着宇智波斑缠去。 但这隐晦的攻击也被宇智波斑察觉了，黑焰大作，将锁链尽数烧断。 结界内波涛翻覆的水浪与炽热爆裂的火海相撞，但无边无际的大海渐渐占据了上风。 随着千手扉间发动一道道叠加在最初的结界之上的封印卷轴，宇智波斑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被压制，甚至连须佐能乎的查克拉外壳都无法稳定下来，这种状况也只在他将将得到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出现过。 时光好像在不断地倒流，他的力量在莫名地衰退，被无处不在的水流强行压制回他年少时的程度。 千手扉间喘息着从结界中脱离出来，持续了一天的战斗接近尾声，他的查克拉也所剩不多。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四方结界在不断缩小，向着中央因为力竭而频频露出破绽的宇智波斑压去。最终，最后一波翻腾的火海被源源不断的海水浇灭，结界紧密而严实地将宇智波斑死死地困在海中。 “真遗憾。”千手扉间展开了手中最后一张封印卷轴，平静地望着水中猩红的眼眸，宣告道，“游戏结束了。” 随着话音，卷轴于瞬间被撕裂。 再战汤口 宇智波斑感觉很不好。 被困在海中，看着想杀死的敌人近在眼前，但自己却没有力量突破这层结界。不，与其说是没有力量，倒不如说是自己的力量被限制住了。 他不觉得千手扉间有如此巨量的查克拉能够支撑这么长时间的结界，但偏偏千手扉间做到了。 不过，千手扉间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杀死他，是不是太过小看他了？！ 体内的力量在艰难地流转，将禁锢着身体的锁链一条一条绷断。 同时，宇智波斑觉得……他似乎轻松了些？ 望着身上锁链崩开的细小裂纹，他瞳孔一缩。 不是错觉！稳定的结界在坍塌，身上流水化作的锁链对他的束缚力在悄然减缓，甚至连海水中无处不在的压制力量都在减弱。 看来千手扉间已经到极限了。 猩红的眼眸被黑发遮掩，眸中蕴含的杀意也在悄然酝酿。融合了弟弟的瞳力，再度进阶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怎么可能只如千手扉间猜测的那样多了一个永恒的特性？ 随着千手扉间撕开卷轴的动作，磅礴的力量向四面涌去。像一场互相碰撞又炸裂的爆炸，结界中的一切在短暂地向宇智波斑压缩的同时，又随着力量的牵引向着八方扑去。 海浪轻缓柔和，但在千手扉间的操控下，也能成为世间最可怕的武器——尤其是在炽烈的火焰将周围的海水瞬间烧沸之后。 “真可惜。”看着再度现身的须佐能乎，千手扉间叹了一声。 秽土转生的尸体可以得到来自黄泉的力量补充，理论上来说可以一直维持着结界。但千手扉间拿来当做结界节点的尸体却无法承受长时间的力量输出，能够维持一天的结界已经出乎千手扉间的预料了。 这种程度的结界果然还是杀不了宇智波斑，除非…… 千手扉间心中有个疯狂的想法，除非他也是秽土之躯，以他的身体强度断不可能只支撑一天便作罢，如此，他即便是磨也能将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彻底耗尽，之后自然就能杀死他了。 但是……千手扉间在心中权衡了又权衡，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颇为诱人的选项。 更别说还出了点熟悉的小状况——一如宇智波泉奈那次一样，黑绝出手了。 宇智波斑都能感应到结界的松动，身为操控者的千手扉间自然只会更早一步察觉，最后拿出的卷轴才是千手扉间真正的杀招——将这一片海域彻底封锁的封印术。 该如何对付一个纯精神体？ 千手扉间和漩涡水户讨论过许多次，能将无形无相的精神体彻底禁锢凝实的封印术就是最终的答案。 千手扉间五指微收，悄然散布在海中的锁链逐渐凝实，拖着一片阴影从海水中缓缓冒了出来。 眼见着宇智波斑要将四散的锁链尽数斩断，千手扉间凉凉道：“宇智波斑，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没了这些封禁锁链，你觉得黑绝会乖乖地任你宰割吗？” 长镰敲击在锁链上发出清脆的金石交击声，但力道却肉眼可见地失了那份狠厉，宇智波斑无趣地啧了一声。 黑绝直到被捆缚着从海里拖出来时，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千手扉间布下了一个他无法不入的局。 宇智波斑的眼睛不容有失，这是黑绝筹谋了千年才将将看到的曙光。只这一点，黑绝就不可能容许宇智波斑被千手扉间杀死。 但是海面上持续了一天的结界令黑绝无法探知他们战斗的情况，同时隐约察觉到的宇智波斑一直在衰落的气息更说明了千手扉间极有可能得手。 在彻底感知不到宇智波斑的气息之后，黑绝无论如何都必须破坏结界，即便救不下宇智波斑，至少也得拿到宇智波斑的眼睛。 千手扉间只在秽土转生的尸体上做了点小动作，就能让他轻易感知到尸体被黑绝破坏的异状，同时于瞬间自爆的尸体和扩散的封印结界足以让黑绝逃不出去。 宇智波斑没有急着对付黑绝，他对千手扉间手里的术更感兴趣，对挚友的承诺在先，千手扉间展现出的战力在后，他现在勉勉强强提起了一丝跟千手扉间说话的兴致：“这个术不错，看来给你几个月的时间还算没白费。” 说罢，他才托腮蹲在黑绝面前，用长镰在其身上随意划了几道，不满道：“但是，千手扉间，你把他绑成这副模样，让我怎么动手？” “他是纯精神体，寻常攻击对他伤害不大。”千手扉间缓步走了过来，缠着黑绝的锁链在一点点收紧，勒进黑绝的身体。 随着话音，长镰在黑绝身上划出的伤口渐渐愈合，黑绝不痛不痒的表现更佐证了千手扉间的判断。 “纯精神体？”宇智波斑的语调高了几分，他知道该拿黑绝怎么办了。 一点猩红从眼眸中扩散，涌动的力量将他们三人尽皆拉入了月读世界。 星空变作血月，大海变作戈壁，湿冷微咸的海风变作炽热爆裂的火焰。 黑绝身上的锁链在世界转换的瞬间就被千手扉间抽回，转而一道道缠绕在自己身上。 然而，得到自由的黑绝也未能逃脱，在形体模糊的瞬间就被从地面喷涌而出的火焰吞没，重新被关在了火焰铸就的囚牢之中。 这明显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场景，让千手扉间瞬间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 宇智波斑坐在倒塌的残垣断壁之上，望着下方烈烈火海，笑得杀机肆意：“千手扉间，你对我的眼睛这么忌惮，我让你瞧瞧它的能耐不好吗？”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千手扉间警告道。 身上彻底褪去水流外形的锁链让千手扉间明白，他们此时估计是在宇智波斑的精神世界中。 如此，褪去了海水的媒介，缠绕在千手扉间精神体上的锁链就彻底成了一道道实体化的封印术式的显现。 即便宇智波斑半点看不懂那些繁杂的术式，但也让他瞬间明了千手扉间先前那些手段是如何运作的。 “多余的事情？”宇智波斑笑了一声，四下烧灼永不熄灭的火焰也随着他的笑声高涨了许多，“什么才叫做多余的事情？” 他实在是……实在是很想宰了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我警告过你了，你想做戏大可自己演上一场！”宇智波斑脸上笑意盈盈，荒芜的戈壁却在瞬间裂出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隙，炽烈的火焰自地底喷出，合着空中燃烧的烈焰将千手扉间困在中间。 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斑眼前蹦跶了这么多年，宇智波斑对其的杀意一日胜过一日。同时，宇智波斑也得捏着鼻子承认，他对千手扉间的了解也在被迫一日一日地加深。 他知道千手扉间也想杀了他，但是千手扉间绝不会将杀死他这种事明晃晃地挂在嘴边！甚至还几度叫嚣着要杀他。 只要一想到千手扉间在日向族地外的表现，宇智波斑就生不起气来——非是因为对挚友的承诺，而是他怒火冲天追杀千手扉间大抵也是千手扉间预计中的一环。 一旦猜到自己的反应被千手扉间算计得明明白白，宇智波斑即便再想撂挑子走人，也得按住心中的杀意顺着千手扉间的算计行事——无他，黑绝必须死！ “我也告诉过你了，达到目的即可。”千手扉间平平道，周身的术式变幻，水浪翻涌，将周围的火焰逼退。 “好好好！”宇智波斑依旧笑着，言语间威势却更重，“千手扉间，你擅自拿我当诱饵，是笃定我会因为柱间的缘故，容忍你的小小算计吗？！” 千手扉间觉得有点烦，他轻易就猜到宇智波斑如今的发难是为什么，不过是被迫成为他布局中的一环，心有不甘罢了。 他冷下脸道：“宇智波斑，我早先就说过了，我不需要你容忍！” 四周的火焰猛地一涨，合着血月当空，整片精神世界都呈现出赤红的色彩，折射出主人心中一波接一波高涨的杀意。 不过，黑绝在前，比起和宇智波斑再度打起来，千手扉间更想知道黑绝身上的秘密。 他皱起眉，勉勉强强给宇智波斑找了个台阶下：“收收你的杀心！如你所见，黑绝一日行出千里不在话下，即便能追踪到黑绝的位置，但也无法追上他，明面上的追踪黑绝的术式根本毫无用处。如此，针对你的杀局才是最有效的！” 随后，他意味深长道：“宇智波斑，我觉得你该高兴才对，至少你知道了自己在黑绝心中的地位。” 示意了一下被火海淹没的黑绝，他继续说道：“你瞧，你的性命，能让黑绝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交换。” “如此，你还怀疑我的情报吗？” 千手扉间的嘲讽之意宇智波斑不会听不出来。 他得承认，千手扉间说的一点不错，但这只给宇智波斑心中要杀了千手扉间的念头添砖加瓦。 就是这样的头脑，就是这样的分析，就是这样将一切都算计得彻彻底底的布局……泉奈偏偏要面对这样一个敌人…… 这实在太危险了！ 在千手扉间面前，一丝一毫的松懈都可能成为弟弟丧命的契机！ 这让宇智波斑怎么容许千手扉间活下来？！ 荒芜的世界几近被火焰吞没，滔天的火海却又在主人压制下寸寸缩回，最终只余下囚禁着黑绝的那一小片区域。 “够了！”假意的笑容彻底从宇智波斑脸上退却，“千手扉间，没有下一次！” 周身的杀机不再，千手扉间也顺势收回了封印术式，一道道四散的锁链又再度缠回他的身上。 宇智波斑慑于对挚友的承诺不能动千手扉间，但是对黑绝就没有丝毫顾忌了。 在方才他们对峙期间，烈火对黑绝的烧灼从未止歇。片刻后，黑绝彻底褪去了类人的形体，化成了一滩黑黢黢的液体。 再战汤口 黑绝身上有很多秘密，这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共有的认知。 但这不意味着千手扉间在听到黑绝对着宇智波斑大谈特谈“通过无限月读达成和平”的时候，能无动于衷。 宇智波斑是什么人？ 在千手扉间看来，宇智波斑就是个怀抱着天真可笑的和平梦想，但却拥有能颠覆一切的武力值的家伙。从这一点来看，他和大哥不愧能成为挚友。 但是！宇智波斑和大哥不同。 大哥渴望和平，却能接受不完美的现实和极度圆满的梦想之间的落差。可是宇智波斑这家伙……说好听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说难听点就是偏执又疯狂。 千手扉间只要一听到黑绝描绘的美好到完全没有阴谋和战争的无限月读世界就神经紧绷。无他，只因为千手扉间觉得唯一的听众似乎真有要这么做的趋势。 “宇智波斑，收收你的好奇心！”他毫不客气地刺道，“相信敌人的话才是愚蠢！” 宇智波斑不会轻信黑绝的话，但这不代表他对黑绝的话不感兴趣，此时听闻千手扉间插话，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愚蠢吗？我觉得这个方法十分不错。” 说着他扫了千手扉间一眼：“至少能让你这种脑子里全是阴谋诡计的家伙消停下来！” 比起无限月读能够带来和平一事，宇智波斑对黑绝从哪里知晓写轮眼能够发动这种禁术更感兴趣。 不过，千手扉间似乎很忌惮他真的轻信了这种谎言，这么急急忙忙地跳出来喝止……还是说，无限月读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这么喜欢做梦，不如对着自己来个无限月读好了！”千手扉间回刺道，“让全人类都陷入美梦这种事情，你自己做做白日梦就够了！” “千手扉间，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不保证你会活着走出这里。”宇智波斑很少会生出后悔的情绪，但此时的他却不止一次地后悔为什么应下了不对千手扉间出手一事，又为什么要同意让千手扉间知晓从黑绝身上得到的一切情报。 被千手扉间这么一打岔，宇智波斑也失了对黑绝问讯的心思，转而直接开始翻阅黑绝的记忆。 活了千年之久的精神体的记忆何其浩荡？ 无数闪回的画面瞬间炸裂，将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淹没。 千手扉间知道黑绝绝非善类，他感知到的黑绝充斥着阴寒、邪恶、怨憎的气息。但当他被铺天盖地涌出来的黑幕完全吞没时，这股怨愤不甘的气息在瞬间就摄住了他的心神，令他的意识差一点就被冲散。 他看到了什么啊？！ 他看到了千手和宇智波之间一幕幕的杀戮！他看到了黑绝千年来游走在诸多忍族之间的算计！他更看到了…… 天空中的血月睁开了眼眸，一圈圈瑰丽的花纹刻印其上，就像…… 就像宇智波斑的眼睛！ 千手扉间连连瞬身退远，周围的封印术式将他护在其中，但他非精神世界的主人，又怎么逃脱得了此处主人的攻击？！ 千手扉间只是被黑绝溢散的精神冲击，但宇智波斑可是完完全全直面了黑绝庞大的记忆。甚至在黑绝刻意的灌输下，宇智波斑几乎身临其境地成为了那些杀戮、战乱、暴力、阴谋的参与者！ 他的体表被黑泥覆盖，甚至这股具现化的负面情绪在无孔不入地渗入他的脑海、覆盖他的记忆、甚至要吞噬他的意识！ 宇智波斑要疯了！ 他岌岌可危的理智告诉他：也许只过了短短一瞬，也许过了漫长的岁月，但他亲眼见证的生离、死别、悲苦、绝望，并非他此生亲身的经历。 精神空间无差别燃起的烈火一点一点逼退那些刺目的黑泥，一点一点将那些肮脏的算计、嗜血的搏杀、残酷的战争清出他的脑海。 但是，为什么还有一个小虫子在烈焰的烧灼下活着？！ 啊？！ 那他经历的那些究竟是幻象？！还是被他刻意遗忘的现实？！ “杀……” 现实世界的瞬身只能短距离移动，但在精神世界中，宇智波斑话音未落就已经出现在了千手扉间面前。 四周的烈焰也被主人这股杀戮的意志逼退，一时间，宇智波斑周身几近凝成实质的杀意轻易就将千手扉间布下的防护结界摧枯拉朽地碾碎。 人的精神体多半会体现主人的特质，一如宇智波斑身后赤红的火海，也如千手扉间周身荡漾的幽蓝水波。 宇智波斑在冲进水幕的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比之充斥着庞杂负面情绪的黑泥，水波中满是对他的纯粹杀意，这反倒让宇智波斑舒服了许多。 眼底的猩红缓缓褪去，身前能切切实实做出反击的人影，与黑泥截然不同的封印术式的攻击方式渐渐让宇智波斑醒悟过来：这并非那些杀戮阴谋的幻象，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他是谁呢？ 白发红眸的敌人轮廓慢慢清晰起来，宇智波斑的理智在逐渐回归。 火焰依旧炽烈，但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一片他们缠斗的水域，转而向着四处未被清除的黑泥蔓延。 天空中的血月悄然合上眼眸，血色的光芒渐渐地淡了，滔天的火焰也不再疯狂地无差别攻击，焦黑的戈壁渐渐恢复成昏黄开裂的土地，裂隙中翻涌的黑泥被地底喷出的火焰烧尽，但却在整个世界留下了不可见的阴影。 千手扉间感觉自己受到的压制轻了一些，是因为宇智波斑清醒过来了？还是因为——这片精神世界换了主人？ 在千手扉间的感知中，原先独属于黑绝的邪恶气息在短时间内就将宇智波斑彻底覆盖，四周看似恢复平静的环境却依旧让他脊背发凉，而面前的人狂暴攻击的行为也明晃晃地昭示着宇智波斑根本没有恢复神智！ 所以，他面前的人究竟是黑绝？还是宇智波斑？ 人类的精神虚幻又神秘，千手扉间初入这个领域，能开发出针对精神的忍术已经极为难得。但直到千手扉间踏入宇智波斑的月读世界，见到具现化的封印术式，他才对自己开发的术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但这点微末的认知还远远不够，不够让他将宇智波斑压制下来，不够让他将黑绝从宇智波斑体内剥离出来。 千手扉间很不甘心。 体力的耗尽会让身体变得虚弱和无力，那么精神力的过渡消耗会发生什么事？ 陷入昏迷？抑或者直接变成痴傻？更严重一点甚至脑死亡？ 千手扉间不知道，但是他别无选择。 这样一个被邪恶力量彻底侵蚀的灵魂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被放出去！ 明面上千手扉间依旧在苦苦招架宇智波斑的攻击，甚至还隐有溃败之势，但四周被他们的打斗搅乱的水波却悄然规律地起伏，将一重重力量凝成的封印术式掩藏在一片幽蓝中。 宇智波斑怎么会察觉不到周围骤然浓厚的杀机？怎么会感受不到如芒在背的威胁？ 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不在意。 在他的世界里，他拥有着绝对的力量，自然不会把这蓄势待发的陷阱放在眼里。 他只是在回忆着：面前的敌人是谁？ 白发红眸的外形特征十分少见，这轻易就让他搜寻到了关于面前的敌人的记忆。 宇智波斑看到…… 他上一秒还隐在树中，诱导着眼前的人一点点向着某个方向探查；下一秒就站在了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被面前作游女打扮的人明目张胆地挑衅。 他上一秒还与面前的人在密林中激战，甚至他还能回忆起长镰穿刺过肉空格体的快意；下一秒就从尸体中脱离出来，被眼前的人抓了个正着。 “千手柱间的弟弟。”宇智波斑本能地脱口而出，一丝微笑爬上他的嘴角，旋即那抹弧度越拉越大，“千手扉间！” “……黑绝！”千手扉间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他的记忆很好，自然不会忘记这是黑绝第一次被他发现时对他的称呼。 而且宇智波斑和他的大哥是挚友。怎么可能会连名带姓地称呼大哥？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称呼他？！ 宇智波斑没有搭理千手扉间的试探，他的记忆暂时还十分混乱，如今能辨认出千手扉间已经极为不易，就如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将将被清理出一根线头。 顺着这根线头，宇智波斑有目的地在庞杂的记忆中翻找和千手扉间有关的记忆。 先前混乱的一幕幕画面渐渐被宇智波斑区分开来，一半是黑绝的记忆，另一半才是他的。 他记忆中那些有千手扉间的画面自不必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追杀，也许还有一点点谈判。但黑绝记忆中的那些…… “威胁，需要铲除？”宇智波斑的语气扬高了几分。 自己的弟弟竟然被眼前的人明晃晃地视为威胁？！而且眼前的人差一点点就真的成功了！ 又一次见到泉奈被眼前的人几乎一刀穿心的场景，他一直苦苦压抑的杀心彻底被引爆了。 宇智波斑的攻击瞬间猛烈起来，手中具现出的长镰在千手扉间还远远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狠狠刺入他的胸膛——与千手扉间捅穿泉奈的位置分毫不差。 精神骤然遭受重击，千手扉间的意识涣散了一瞬，连带不断构建的封印术式都有崩毁之兆，但他到底还是凭借着卓绝的意志力支撑下来了。 剧痛带起的滔天巨浪被无形的意志压下，只有不断卷起浪花的水泽昭示着千手扉间的精神并不如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千手扉间，你怎么敢跟泉奈说这种话？”宇智波斑开口了，“利用泉奈保护写轮眼的心理，用不知所谓的毒药诱骗泉奈，真是肮脏的算计！” 长镰散去，但他的手也在同一时间掐上了千手扉间的脖颈。 不过，痛恨的神色从宇智波斑脸上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就挂上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兴致勃勃道：“千手扉间，我承认，你这句话也有些道理。我现在觉得你也是个威胁了——” “你说，我该不该铲除你？！”轻松的语调急速下滑，转瞬间就变成了阴恻恻的语气。 同时，千手扉间脖颈上的手骤然一紧。 再战汤口 这算什么？ 宇智波斑的记忆和黑绝的记忆碰撞，催生出一个旁观了他和宇智波泉奈战斗的宇智波斑吗？ 千手扉间不得不承认，宇智波斑对宇智波泉奈的爱护之心的确浓厚。 可是这段记忆的主视角分明是黑绝！那么眼前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黑绝！”千手扉间确定了下来，“你吞噬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眼神动了动，他对这两个名字都很熟悉，只不过前一个名字令他杀意暴涨，而后一个名字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从眼前的人口中吐出。 “别这么叫我！”宇智波斑本能地排斥这个名字，也本能地想杀了眼前威胁着泉奈性命的敌人。 但是，记忆的闪回何等迅速。只在眨眼间，宇智波斑的思绪就顺着泉奈重伤的时间节点飞速往后奔行。 与先前他一次又一次地让千手扉间逃掉的情形不同，这一次他的前方仍旧是熟悉的人影，但千手扉间身上却密布着伤口，令千手扉间能再次从他手底下逃掉的飞雷神之术也失去了原本神出鬼没的效用。 再然后，就是漫长的追杀和暗袭，直到—— 他看到了躺在床榻上无人照顾的泉奈！甚至泉奈空洞的双眼都还在淌血！ 千手扉间不会知道泉奈身边照顾的人究竟是被黑绝处理掉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但是身临其境地经历了那一段记忆的宇智波斑不会不知道。 他的弟弟就像一具死尸一般，被人随意丢回了居室！ 即便脑海中断续闪过宇智波族地被鲜血染红的夜晚，宇智波斑心中对弟弟如此遭遇的心疼和想要破坏一切的欲望却愈发高涨。 也因而在他看到自己操控着千手扉间的身体，想要送弟弟最后一程的时候，他对自己甚至也痛恨了起来。这股痛恨又随着千手扉间努力抢夺身体操控权的动作慢慢蛰伏了下去。 这很奇怪。 面前的千手扉间被自己紧紧掐着脖颈，然而操纵着千手扉间身体的他又紧紧掐着弟弟的脖颈。自己似乎站在千手扉间的对面，又似乎与千手扉间共用同一个视角。 那么，他手底下努力挣扎的人究竟是谁？是千手扉间？还是濒死的弟弟？！ 宇智波斑犹如触电般松开了手，甚至在千手扉间倒下时下意识接住了他。 “泉奈？！”宇智波斑脸上满是对弟弟的关爱和担忧，语气中的焦急和害怕清晰可闻。 千手扉间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面前一副好哥哥模样的宇智波斑，只觉得荒谬无比。 宇智波斑居然将他认成了宇智波泉奈！ 面前的敌人似乎不是单方面吞噬了宇智波斑的黑绝，而是和宇智波斑的记忆暂时融为一体的黑绝！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阴冷邪恶的气息已经遍布整个精神世界，就算最终主导这具身体的是宇智波斑，但一个被黑绝灌输了滔天恶意的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只要想一想就毛骨悚然！ “宇智波斑，你竟然把我当成了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嘲讽道，“真可笑啊！” 是了，泉奈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那面前的只可能是……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的脸上再一次露出千手扉间最为熟悉的冷酷和杀伐之色，就连充斥着杀意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千手扉间没有应声，暗中勾勒的封印术式终于完成了。 荡漾在他们周围的水波消逝，属于千手扉间的精神力在急速枯竭，取而代之的是十数条封印术式凝成的锁链，扎进荒芜的戈壁，扎进燃着烈火的虚空，扎进宇智波斑的身体，甚至连天上高悬的血月都隐约成了锁链封禁的对象。 随后，一切都随着千手扉间拉扯锁链的动作崩塌、倾颓、湮灭…… 宇智波斑自然察觉到了月读世界在不断被摧毁，但是他没有制止，反而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满世界令他发狂的恶意被封印的力量、被坍塌的风暴、被精神和现实的夹缝全数吞噬。 甚至在这股几乎要将他扯成碎片的剧痛中，他放肆地笑了起来。 疼痛是保持清醒最好的良药。 在几欲令人发狂的疼痛中，他才能感受到血液在身体内奔流的鲜活，他才能切切实实地将自己和那个该死的、肮脏的、试图将他拖入深渊的精神体区别开来！ 他们回到了现实。 千手扉间的精神在月读世界坍塌的瞬间就被强行踢了出去，然而那些精神力凝成的封禁锁链却被永永远远留在了那里。 也许是未完成的术式反噬，也许是被强行切断精神力的后遗症，千手扉间现在头痛欲裂，眼前一片花白，耳朵边充斥着嗡鸣声。 他只模糊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站在水面上，然后下一秒就沉入水中。但宇智波斑的声音却穿透重重阻碍，清晰地传进了千手扉间耳朵。 “千手扉间，你真幸运。”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癫狂、杀戮、充斥着破坏欲的他被暂时留在了身体深处，如今掌控这具身体的是顺着泉奈重伤的记忆再现的他。 这也就意味着：他见到了千手扉间在与黑绝的博弈中放过了泉奈的性命——比如那只在泉奈窒息的关头刻意放松的手。 他还见到了自己的挚友想方设法地拜托自己留眼前的人一命，而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还真的答应下来了！ 千手扉间在沉入水下的瞬间被宇智波斑捞了起来，月读世界中的他差一点被宇智波斑掐断脖子，现实中那只手也蠢蠢欲动，欲要再现那一幕宇智波斑记忆中的画面。 然而，五指收缩又极力放松间，那只手的力道最终还是松了下来。 “你从黑绝手下救了泉奈，我也答应了柱间放你一命。”宇智波斑不断说服着自己，甚至将这话直白地贴着千手扉间的耳边道出，“千手扉间，你真幸运。” 冰凉的海水让千手扉间清醒了不少，眼前的人隐晦的杀意更让他的神经紧绷。没有彻底摧毁宇智波斑的精神到底是他棋差一着，但他更不需要宇智波斑在这里惺惺作态！ “宇智波斑，你想杀了我，又何必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千手扉间勉强扣住脖颈上的手，“不要说的这么恶心，我真后悔没有先杀了宇智波泉奈，再和黑绝抢夺身体。” 随着话音，尖利的指甲在瞬间就要划破千手扉间的颈动脉，却被他本能地偏头避开，最终只在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你在激怒我！”即便记忆混乱，但宇智波斑却觉得心中腾起的放千手扉间一马的后悔心情似曾相识。 “呵！”千手扉间冷笑道，“是我在激怒你，还是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暴躁、易怒、神经质，甚至连自己作下的决定都控制不了，这就是展现在千手扉间面前的宇智波斑。 这种不稳定因素必须要铲除掉！ 千手扉间感受着自己几乎见底的查克拉，心中颇为不甘。他到底还是不够强，面对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他暂时毫无办法！ 也罢……来日方长…… 千手扉间的身躯化作流水从宇智波斑的指尖淌下，旋即在不远处的海面再度浮出。他迅速发动了从腕间拿出的卷轴，在宇智波斑袭来的瞬间消失不见了。 怎么从宇智波斑的手底下保命？ 千手扉间想过许多办法，甚至还预设了自己查克拉耗尽、同时也受制于人的状态。 这张临时拓印了飞雷神之术的卷轴就是答案——不需要高深的结界术，不需要充沛的查克拉，只需要想办法将飞雷神之术拓印在卷轴上即可。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一处千手的据点中，在空间转换的刹那，过度透支体力和精神力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当即令千手扉间陷入了昏迷。 然后他就被赶到汤口的千手柱间带了回去。 千手柱间找不到弟弟和挚友的踪迹，但千手的暗探不会无视汤口海面上出现的将近一天一夜的异状。在千手的情报迅速传到族内时，千手柱间就迅速往汤口赶去。 挚友已不见踪影，只有躺在据点中昏迷了两日的弟弟出现在了千手柱间面前。千手柱间的医疗忍术十分高超，但那也仅限于医治沉重的外伤，但弟弟周身并无严重到致命的伤势。 千手柱间在仔细地检查过一遍弟弟的身体之后，只得先带着弟弟回族。在千手柱间看来，弟弟陷入昏迷只可能是因为写轮眼的精神攻击。但千手于这一道并无建树，更不知该如何医治精神上的伤痛，也只能等待弟弟苏醒。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挚友和弟弟放弃合作，转而刀剑相向？ 千手柱间信任弟弟，弟弟一旦答应了这次合作，就绝不会反悔；他也信任挚友，挚友答应过他不对弟弟下手，就绝不会这么做。 但如今袒露在千手柱间面前的现实却是他的弟弟因为写轮眼的精神攻击昏迷不醒，同时他的挚友也不知所踪——是的，他的挚友至今没有回族，宇智波一族这段时日对千手一族骤然疯狂起来的攻击就是证明，因为宇智波泉奈认为宇智波斑的失踪是中了千手的算计。 千手扉间在昏迷了一周之后终于醒了，见到一直守护在床边的千手柱间，他第一句话就是：“宇智波斑现在是什么情况？” 千手柱间十分茫然，这也正是他想问弟弟的，却没想到被弟弟先一步问了出来，但他还是本能地回道：“斑失踪了。” 旋即，千手柱间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弟弟终于清醒过来。 “扉间，你终于醒了！”千手柱间恨不得抱着弟弟嚎啕大哭！那些害怕弟弟就此一睡不醒的恐慌也随着大滴大滴淌下的眼泪烟消云散。 “去找他！”千手扉间的神色猛地阴沉下来，厉声道，“大哥，一定要杀了他！尽快杀了他！” 他疯了 “啊？！”千手柱间哭声一滞，他还没来得及问弟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弟弟罕见地命令似的语气，而且内容也让他十分摸不着头脑。 千手扉间激动的情绪被一阵又一阵的头痛打断，他喘了口气，醒悟过来面前的大哥还什么都不知道，遂缓下语气将之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旋即，千手扉间按住千手柱间的肩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对千手柱间道：“大哥，我知道你和宇智波斑是挚友，但是现在的宇智波斑不一定还是宇智波斑，他极可能是黑绝！现在，找到他，杀了他，尽快！黑绝是在人间游荡了千年的恶意集合体！这种存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活下去！” 千手柱间听得晕晕乎乎：“所以，斑追杀你的事是假的？你们其实真的有在合作？” 千手扉间不懂千手柱间怎么到现在还在纠结那该死的合作不合作之类的事情，他再次对千手柱间强调道：“大哥！清醒一点！黑绝占据了宇智波斑的身体，想毁了这个世界！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可是——”千手柱间拧眉道，“扉间，你为什么确定斑已经不再是斑了呢？” 就凭他感受到了满精神世界的属于黑绝的恶意！就凭宇智波斑完全受到了黑绝的记忆支配！ 千手扉间想骂人，但是看到千手柱间一脸的不信，还是强自平静下来：“大哥，宇智波斑究竟还是不是宇智波斑，你大可自己去分辨！现在，去找他！防备他做出危险的举动！” 千手扉间到底退了一步，他给了千手柱间缓冲的机会。如果千手柱间在见到宇智波斑之后还不相信，那他只有另外想法子对付宇智波斑了。 “斑已经失踪了一周了。”千手柱间十分为难。 他何尝不想找挚友？在弟弟昏迷不醒时，他就想过找挚友寻求精神创伤的解决办法。但是千手的暗探丝毫没有发觉挚友的踪迹，甚至连宇智波一族都找不到挚友。 “大哥，别人不一定找得到宇智波斑，但你一定可以。”千手扉间笃定道。 精神遭受重创，被迫昏迷不醒，但千手扉间其实是清醒的。 这么说很古怪，但这就是事实。 千手扉间猜测自己的昏迷只是遭受重创的精神无法支配这具身体导致的，他的确在短暂的时间内失去了意识，但是之后他的意识苏醒过来，却仍旧在黑暗中飘荡。 在这失去了时间计量的黑暗中，千手扉间不止一次地推衍过宇智波斑被黑绝攻击后的行为模式。 他大胆地推测，宇智波斑虽然被黑绝的记忆淹没，但是属于宇智波斑的个性却罕见地没有被冲散。 换而言之，他当时见到的宇智波斑拥有着黑绝的记忆，但却在努力维持着属于宇智波斑这个个体的特质。 宠溺弟弟的好哥哥，想杀了他为弟弟排除威胁的举动，始终遵循着对挚友许下的承诺…… 这些都是名为宇智波斑的存在对自己定下的约束。 这是属于宇智波斑的潜意识本能的反抗吗？ 千手扉间不知道，但他知道一点：宠溺弟弟的好哥哥不会在意识到自己如今极度危险的状态下接近宇智波泉奈，但是却极可能出现在武力值同样出众的挚友面前，因为属于宇智波斑的那部分本能作祟，他需要寻求认同。 千手柱间就这样带着弟弟古怪的嘱托上路了，他直到在密林中奔行也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他一定可以找到斑？ 但是，弟弟没有骗他，斑真的出现了——就在他们日常碰头的地方。 “柱间，你来了。”宇智波斑听到动静便先一步回头道。 千手柱间颇为踯躅，因为他还记得弟弟说过的，斑可能被黑绝吞噬了？ 但是—— “怎么？千手扉间在你面前说我死了？” 熟悉的嘲讽表情和语气瞬间打消了千手柱间的踯躅，他放下防备，一咕噜蹿到宇智波斑身边，担忧道：“斑，你没事吧？黑绝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当然是想操控他却反被他消灭了，连带他还接受了那庞大的繁杂记忆。 宇智波斑现在依旧有些混乱，但这不要紧。 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见泉奈。 他还知道自己有一个怀抱着和平梦想的挚友——千手柱间，虽然那些杀戮与鲜血的画面依旧充斥着他的脑海，但是，柱间是不一样的！柱间的梦想也是不一样的！ 他怎么能允许挚友的梦想变成如千百年来那转瞬即逝的虚假和平一样一触即碎？ 他还有一个敌人——千手扉间。没错，宇智波斑勉勉强强承认如今的千手扉间的确能算得上他的敌人。 展现在宇智波斑面前的压制性结界，能够限制他的精神，甚至现在还在他脑海中隐隐压制着一切咆哮着的杀戮欲望的术式，这些都足以让宇智波斑将千手扉间当成一位成长中的敌手，而非一直躲在挚友羽翼之下的弱者。 更重要的是——宇智波斑厌恶千手扉间这种彻头彻尾的阴谋家！野心家！ 就是这样无情的人！就是这样肮脏的内心！才一次又一次打碎那虚幻的和平，将战争、阴谋、血泪和离别带到人间！ “柱间，来打一架吧！”宇智波斑如此宣告着。 千手柱间自然应战。 这次的战斗异常激烈，宇智波斑不再借助脑中的封印术式压制杀意，那些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皆在须佐能乎的一招一式中向着木巨人宣泄而去。 千手柱间也察觉了挚友异常高涨的战意，同时挚友骤然增长的实力也令他心惊。但攻防一体的木遁绝不可能输掉，强大的恢复力和用之不竭的查克拉令千手柱间站到了最后。 长达一天一夜的战斗之后，宇智波斑撑着长镰有些力竭，但他到底还是站住了，只对着对面喘粗气的挚友道：“柱间，你的实力又进步了啊。” “斑，你也不差啊！”千手柱间笑得一派自豪，为自己、也为挚友一再强大的实力。 “那是自然。”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将宇智波斑心中无处宣泄的破坏欲尽皆发泄出去了，他扬起眉峰，脸上带了些自得之色，才真正露出些属于年轻人的锐气来。 只不过这锐气转瞬即逝，随着长镰和团扇铿然交击声，宇智波斑充满杀气的话语也传进了千手柱间的耳朵：“柱间，你拜托我的事情已了，回去告诉千手扉间，下一次他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斑，我不会让你对扉间下手的！”千手柱间敛了笑意，严肃道。即便说这种话的是连他都要全力应对的挚友，但千手柱间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出事。 宇智波斑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旋即背身离开，只在走动间随意挥了挥手道，“柱间，那你就好好看着吧，千手扉间的命我要定了！” 在他走远之前，一句低语随风送到了千手柱间的耳朵里：“柱间，有千手扉间这种人在，你的梦想永远、永远不会实现！他这种人就应该趁早死得彻彻底底的！” “斑，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千手柱间听不懂，但他反应迅速地拦在了宇智波斑身前。 “柱间，你迟早会懂的。”宇智波斑没有再说下去，只带着在不远处等待的宇智波泉奈离去了。 长达一天一夜的战斗自然引来了各方势力的关注，但最终留下来的也只有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人员。宇智波泉奈见到失踪的哥哥自是喜不自禁，千手这方却只有漩涡水户迎接回归的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听不懂宇智波斑的话，但是他有个聪明的弟弟。宇智波斑的反应被他如数告诉了还在千手族内养伤的千手扉间。 “扉间，斑还是斑，除了实力强了一点，没有别的变化。”千手柱间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这不妨碍他帮自己的挚友说好话，“所以，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千手柱间知道以前挚友为什么想杀了弟弟，因为弟弟屡次威胁到了宇智波泉奈的性命，但现在呢？挚友给出的理由愈发奇怪了。 他的梦想怎么可以没有弟弟的存在？毕竟他的初衷就是让弟弟安全地生活在村子里面，再也不用经历忍者之间残酷的杀戮和战争，也不用再被挚友追杀，甚至连小命都差点丢掉。 “大哥，我跟你说过了，宇智波斑不再是宇智波斑了。”千手扉间没好气道。 他知道大哥估计不会轻信宇智波斑换了个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居然就这么信了宇智波斑还是原来的宇智波斑，他先前告诫大哥的话全然没有被大哥放在心上，这让千手扉间有种做了白工的无力感。 “没有，斑还是斑。”千手柱间坚持道，“扉间，你会不会判断错了？” “大哥，如果宇智波斑没变，他怎么会跟你说这种话？”千手扉间凉凉道。 “这……”千手柱间语塞，但短暂地迟疑后，还是坚定道，“所以大哥才要问你啊！扉间，你觉得斑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宇智波斑疯了。”千手扉间没好气道。 千手扉间觉得自家大哥这个问题实在无聊，宇智波斑一直都想杀他，如今换了个理由有什么稀奇的？ 更何况，千手扉间不觉得能把他认成宇智波泉奈的宇智波斑会有多正常，只可惜面前榆木脑袋的大哥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价码 宇智波斑回到了宇智波族地。 明明他才离开……几天？还是十几天？他有些记不清了，但这不妨碍他心中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脑海中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弟弟和眼前活生生的弟弟不断交错，最终定格在了眼前之人满怀忧色的脸上。 “泉奈，我没事。”宇智波斑安抚着弟弟。 “斑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千手扉间在暗中捣鬼？！”宇智波泉奈怎么可能没发现自家哥哥的异样，他只觉得这数月来宇智波一族的一切遭遇都是千手扉间在暗中算计。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呢喃着捂住额头。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中那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杀戮欲望和脑海中灰败肮脏的记忆就开始翻涌不休，带得他心中蠢蠢欲动的想要毁掉一切的欲望愈发高涨。 他甩了甩头，勉强压下心中翻腾的破坏欲，若无其事道：“泉奈，宇智波和千手的合作已了，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用顾忌其他。” 宇智波泉奈听懂了，他的哥哥否认了这一切都是千手扉间捣的鬼，难道是？ “斑哥，你们中了黑绝的算计？”宇智波泉奈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话音刚落，宇智波斑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只要一想到黑绝庞大肮脏的记忆被强塞进了他的脑海，他就恨不得用火将自己的精神世界烧得干干净净，就像最初在月读世界中做的那样。 “黑绝已死。”他状若无事道，但脸上还是透出些异色来，“泉奈，族里的事务你先处理着吧，我最近可能……”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的弟弟已经一脸郑重地应了下来。 宇智波泉奈记忆中几乎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哥哥露出这种虚弱疲惫的模样，他只是战力大损，但他的手段还在，处理族务这种事他义不容辞。 他虽然极想知道追杀黑绝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斑哥脸上明显的排斥和厌恶他不会看不出来。 一定发生了一些让斑哥难以忍受的事情！ 贴心的弟弟不会去触哥哥的霉头，他也只能将担忧藏在心底，只让哥哥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宇智波斑接受了弟弟的好意，但他却并不能如弟弟想的那般好好休息，因为他只要一闭眼，杀戮、鲜血、阴谋、算计……那些让他极力想毁掉的记忆就会出现在他脑海中，甚至那一幕幕场景真实到几乎像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即便在最为静谧的夜里，宇智波斑靠坐在床榻上，也能感应到四周一道道隐晦的气息——那是属于宇智波的暗卫。 可家族的暗卫却在恍惚间变成了欲要来袭的刺客。 刺杀和暗算充斥着宇智波斑的脑海，让他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将这些隐晦的气息尽数灭杀，但入目可及的熟悉环境却又告诉他：这里是宇智波族地，那些气息是友非敌。 一日日过去，宇智波斑的脸色愈发苍白，先前与挚友大战一场暂且发泄出去的破坏欲在心中一点一滴累积，想要杀戮的欲望和不能滥杀的理智交织，逼得宇智波斑在一天夜里悄然离开了宇智波族地。 当然，好哥哥是不会让弟弟担心的，但是宇智波斑留下的离开数日的字条也足以令宇智波泉奈心焦。 *** 千手扉间同样也睡不好。 他也见到了黑绝千年的记忆，但他不会对一段真实的历史有任何感同身受的想法。 更何况，对黑绝的警惕始终环绕在千手扉间心尖，他对这些记忆的真实性都抱着强烈的怀疑态度。 可即便如此，如今状况未明的宇智波斑，似有若无的月亮上的通道，陌生的沉睡女子，阿修罗和因陀罗千年前的恩怨，轮回眼的禁术无限月读，这些断续的信息也令千手扉间头痛极了。 他只觉自己窥见了世界的秘密，与之相比，如今千手和宇智波相争的事务都只被千手扉间当做次要之事，并将其几乎全数移交给了漩涡水户。 “扉间，你究竟在忌惮什么？”漩涡水户还是第一次见到千手扉间如此焦躁和忌惮的表现。 “不知道。”千手扉间只能回答不知道。 这些信息的真假都需要他一条一条核实，现在说出来的话，除了拿一堆真假不明的消息来扰乱己方的动作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这个理由明显不足以说服漩涡水户，千手扉间抿着唇道：“我……见到了一些东西，是黑绝的记忆……”说到此，他狠狠咬着牙道，“我必须去核实真假！” 如果是真的…… 千手扉间决不能容忍宇智波斑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活在世上，不论是作为开启封印的钥匙，还是一个已经疯了的妄想毁灭世界的人，都不可以！ 他要尽早铲除这个威胁！ “好吧。”漩涡水户知道千手扉间从不会拿大事开玩笑，她点头应下，“扉间，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柱间那里你要怎么办呢？” 想到帮着宇智波泉奈拐弯抹角打听宇智波斑情况的大哥，千手扉间没好气道：“我都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和宇智波泉奈说上话了！先前宇智波斑没现身的时候，疯狗一样咬着千手不放的是宇智波泉奈。如今宇智波斑自己跑了，宇智波泉奈竟然还想来千手要人？！” “那个……扉间啊……”千手柱间一脸尴尬地出现在门口。 千手扉间揉了揉额头，是他大意了，精神上的创伤令他连房间外的动静都没察觉——比如他的蠢大哥竟然带着宇智波泉奈进了千手族地！ “千手扉间，斑哥究竟出什么事了？”宇智波泉奈压着火气从千手柱间身后走了出来。 他自然听到了千手扉间的话，若是以往，他绝对得跟千手扉间打起来。但是，他这次来千手族地是为了弄清楚斑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便他有再大的火气也得憋着才行！ “你都已经问过大哥了，又来问我干什么？”千手扉间冷声道。 宇智波泉奈都能让大哥带着来找自己，千手扉间相信，自己跟大哥说过的那些话，大哥肯定也全都告诉了宇智波泉奈。 他实在想不出宇智波泉奈跑过来找他的理由，同时也对宇智波泉奈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敬谢不敏。 “什么叫斑哥不一定还是斑哥？”宇智波泉奈咬着牙问道。 他不是没有发觉斑哥面对诸多族人时暗藏的审视和杀意，但是明明！明明斑哥对他依旧和往常一样！ 斑哥怎么可能被黑绝占据了身体？！ 宇智波泉奈半点不信千手柱间的话，即便他理智上知道这大抵是千手扉间的推断，而且是千手扉间面对千手柱间绝无可能作假的推断，是智谋极其出众的敌人的判断，是唯二亲历了追杀黑绝行动的参与者的判断！ 这意味着这个结论几乎就是正确的！ 但这让他怎么可能相信？！ 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这才是他亲自上门的原因。 即便宇智波泉奈知道，他的老对手极可能不会放他走出千手的大门。 千手扉间答非所问道：“宇智波泉奈，你没了万花筒写轮眼，怎么还有胆子独自来千手找我？” 千手扉间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他日后没空关注千手和宇智波的争端，如果能现在就除掉宇智波泉奈，局势定然会朝着千手倾斜，他更能抽出手全力对付宇智波斑。 只可惜…… 随手掷出的苦无被生长的藤蔓打落。 “扉间，泉奈只是担心斑的状况。”千手柱间拦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神色十分为难。 但千手扉间相信，如果他要继续动手，四周的藤蔓就不止是如今蓄势待发的状态了。 “大哥，宇智波斑是宇智波泉奈的哥哥，他自己不去问宇智波斑，却跑来问我一个外人，听上去就可笑极了。”千手扉间道，“更何况我苏醒到现在，既没见过宇智波斑，也没有出过族，我可没那个本事逼宇智波斑出走。” 宇智波泉奈气得发抖，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千手扉间这是在讽刺他先前一口咬定是千手扉间在暗中作祟的事情？ 但是，但是他偏偏无法反驳！事实就是这件事的确与千手扉间没有关系！ “可是扉间你的脑子很好用啊！”千手柱间只觉得弟弟在谦虚，弟弟的确没出过族，但是弟弟的脑子足以推断出许多事情，遂眼巴巴道，“先前扉间你说不能确定消息真假，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我们，但是扉间你心中肯定已经有推测了！” “大哥，我的推测你信吗？”千手扉间只想冷笑。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对愚蠢的大哥耳提面命，到头来却做了白工了！ “这个……”千手柱间笑不下去了。 他对弟弟的头脑是万分信任的，但是这次弟弟的推测实在离谱，而且他也完全没看出来斑变了样子…… 这让他怎么信…… 但这话他万万不敢说出来，否则弟弟肯定又要生气了…… “千手扉间，先前千手的损失我宇智波可如数赔偿，算作我的赔礼。”宇智波泉奈内心挣扎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宿敌低头，“现在，我想知道斑哥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他狠狠皱了皱眉，最终下定决心道：“价码你来开！” 宇智波泉奈心知，这话一旦说出来，宇智波一族肯定要大出血。 但是，斑哥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人情 千手扉间不想做交易，他想要宇智波泉奈的命，但是大哥不会同意，所以这是桩注定成交不了的交易。 和宇智波泉奈的性命相比，宇智波一族付出的些许利益就入不了千手扉间的眼了，因为在他看来，那是千手迟早都能拿到手的东西。 “大哥，带他离开吧。”千手扉间道。 “千手扉间，你——！”宇智波泉奈预先设想过吃闭门羹的结局，但当这件事真真切切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极难接受。 可偏偏千手扉间是唯一知晓内情之人！这让宇智波泉奈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知情者去打听斑哥身上的异状！ “扉间……”千手柱间期期艾艾道。 他深知自己的弟弟有多执拗，弟弟不想说的事情旁人决不可能问出来。 但是，不止是宇智波泉奈，他也想知道斑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也是千手柱间决定将宇智波泉奈带进千手族地的原因。 弟弟为什么得出那样的结论他听不懂，但是同样与斑接触过的宇智波泉奈肯定能从中分析出一些情报。 千手柱间虽然不认为自己的挚友换了个人，但他觉得挚友身上的问题一定与黑绝有关。 千手扉间不想多费口舌，直接用飞雷神之术离开了——去为自己接下来的出族做准备。 精神术式需要进一步改进，那些散碎的可疑地点需要他一一勘察，他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恢复。 然而，当他三天后从实验室出来再次看到宇智波泉奈时，千手扉间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差了下去。 整个千手大抵只有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泉奈的到来持欢迎态度，然而这一个人的态度也决定了宇智波泉奈能在千手族地待下去，且大有宇智波泉奈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意思。 “扉间，你出来了？！”在实验室外蹲点的千手柱间先一步蹿到千手扉间面前。 千手扉间的手有点痒，见着面前大哥笑得一脸心虚的模样，他就想把大哥一拳锤到地下。但是旁边还有个外人在，蠢蠢欲动的拳头终于还是被他收了回去。 千手柱间见弟弟没有要发怒的样子，悬着的心骤然放了下去：“扉间扉间，我留泉奈在族里住了几天。”一句话之后，他直接切入正题，“不仅是泉奈，大哥也想知道斑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以扉间的头脑，一定有猜测了，对吧对吧？” 千手扉间听到宇智波斑的名字就心烦，但他的大哥反而变本加厉地在他耳边叨叨，且大有要一直缠到他松口为止的意图。 更要命的是，他即将离族，怎么可能放任宇智波现任掌权者堂而皇之地长住千手？！ “去会议室。”千手扉间无奈道。 就像以往一样，千手扉间面对千手柱间又一次败下阵来，旋即他便先一步用飞雷神之术离开了。 千手柱间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弟弟同意了，脸上瞬间挂上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泉奈，我就说吧，扉间很心软的，只要缠一缠就会答应了！” “……” 宇智波泉奈从不觉得千手柱间在千手扉间面前有任何威严，在他看来，千手就是千手扉间的一言堂，千手柱间也只是因为卓绝的武力才当上了千手的族长，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数天前千手扉间拒绝交易的时候，他就想离开了。即便千手柱间说他会让千手扉间改变主意的，但是宇智波泉奈并不相信。 应千手柱间的邀请留在千手也只是为了那万一的可能，宇智波族里自有寻找斑哥踪迹的暗探，但如果能从千手扉间这里得到些消息，他就不至于如大海捞针般漫无目的地寻人。 但令宇智波泉奈意外的是，千手扉间居然真的松口了？！虽然宇智波泉奈并未从千手扉间语焉不详的回答中看出他有一丝一毫松口的意象。 至于千手柱间说的“千手扉间很心软”这种话，宇智波泉奈只当听过了就算了。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千手扉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这种人怎么可能和“心软”沾上边？ 不过—— “……多谢。”宇智波泉奈勉勉强强还是朝千手柱间道了个谢，不管千手扉间是真松口还是假松口，至少千手扉间愿意继续谈下去，这是千手柱间的功劳。 *** “我还是那句话，价码你来开，但是我要知道斑哥究竟出了什么事。”宇智波泉奈率先开口道。 非是他沉不住气，而是这是一场宇智波注定会大出血的谈判。如此，倒不如省了那些相互试探的功夫。 他相信，如果他生出跟千手扉间虚与逶迤的心思，千手扉间肯定会加倍还回来。这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千手柱间一拍桌子，豪气道：“可以不要钱！”但在千手扉间犀利的目光扫过来时，他整个人一节一节缩回了座位，声音也一点一点低了下去，“扉间，毕竟是斑的事情……这个……我们大家都很担心……大哥觉得吧……” 顶着千手扉间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千手柱间还是顽强地把话说完了：“要不这次就不收宇智波的钱了？” 千手扉间第一万次反思为什么自己的大哥会是这副德性？ 盛怒过后，千手扉间只想发笑。 他的大哥一心想让两族结盟，甚至言语行动间也对宇智波、对宇智波泉奈多有退让，但他愚蠢的大哥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两族结盟只是他一个人的白日梦呢？ 千手扉间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千手被占便宜，而是千手被宇智波占了便宜。面对这样野心勃勃的一族，千手一步一步退让下去能落得什么样的“好下场”？ 于是千手扉间真的笑了出来，虽然只是小小的微笑，但其中讽刺的意味半分不减。 他挑起眉毛，语气轻松道：“好吧，既然这是大哥你的意愿，那就这样吧。这条消息就算做……”他半捂着唇，以一种古怪的语调道，“就算做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白、送、的。” 如果能用宇智波的背信弃义换来大哥的清醒，那么一点没有争取到的小小利益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如果宇智波真的承了这个人情……那就当做给他愚蠢的大哥天真可笑的白日梦一般的结盟妄想添砖加瓦好了。 一旦想通了，千手扉间很快就淡定下来了，只不过听到这话的宇智波泉奈反而不镇定了。 能用利益交换的东西莫名其妙变成了宇智波要欠下的天大人情，这口气宇智波泉奈怎么忍得下来？ 他宁愿大出血一回，也不愿意欠下人情，更莫说欠人情的对象还是千手！是宇智波的敌人！ 千手扉间暗中的嘲笑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宇智波一旦真的欠下了这个人情，若还如以往一样与千手敌对，那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一族？！若宇智波遇到千手主动避让，即便还了人情，也会给世人留下宇智波不如千手的印象！ “泉奈，扉间答应了！我就说扉间很好说话吧！” 但偏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对着宇智波泉奈言笑晏晏！ 宇智波泉奈憋屈得不行，但他偏偏还不能冲这么个“好心帮倒忙”的傻子发火！ “不用了！”他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道，“千手扉间，关于斑哥消息的价码，我宇智波一族还是付得起的！” 千手扉间随意地点头：“之后你和大哥谈吧。” 一旦想到自己大哥气人的对象不是自己，千手扉间就心情舒畅。不管宇智波泉奈想跟他大哥谈什么，他都无所谓，反正憋屈的不会是他。 宇智波泉奈还想拒绝，却被肩膀上搭上来的手拍得几欲吐血。 千手柱间忙不迭附和道：“泉奈，不用客气啦！扉间难得同意不要钱的！” “不，这件事宇智波还是——”宇智波泉奈并不想接受这种兜头砸下来的人情。 “没关系的！泉奈！”千手柱间震声道，“不管怎样，斑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担心斑的状况！” “……”宇智波泉奈狠狠闭了闭眼，决定暂时不要和眼前的“煞笔”纠缠，他一点也不想被千手扉间用这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笑话！ “说说吧，斑哥的情况。”他最终以一句话终结了千手柱间絮絮叨叨劝说的举动。 千手扉间应声点头，却还是选择先问了一句：“宇智波泉奈，你和宇智波斑接触过。按理来说，你想知道的事情可以直接从宇智波斑那知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来千手找我？” 说着千手扉间扫了一眼侧面的大哥：“甚至让你在问过大哥之后，还是选择来找我？” 主动将斑哥的信息告诉敌人，是宇智波泉奈在以往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可现在…… “分析需要情报。”千手扉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宇智波泉奈，告诉我宇智波斑的情况，我说的话才能多几分可信度。” 宇智波泉奈最终还是松了口，低沉道：“斑哥对族人有杀意，但是对我却如以往一样。” 千手扉间了然道：“这不奇怪，你可以把这看做他残留的本能在作祟。” “什么叫残留？！”宇智波泉奈听不得这种好像宇智波斑已经死了一样的话。 千手扉间无意与宇智波泉奈争论，只直言道：“纵然宇智波斑的实力很强，但他到底也只是个年轻人，他这一二十年的记忆比起黑绝千年的记忆不过沧海一粟。他能保有些微本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是什么意思？！”宇智波泉奈的心渐渐滑向了深渊。 “宇智波斑的问题不在身体，而在精神。”千手扉间道，“他对黑绝用了月读，这种术想必你比我更了解。然后，被宇智波斑拉入精神世界的黑绝就像一团烟花一样炸开了。” 千手扉间五指张开，做了个爆炸的手势，旋即又收拢五指：“那些覆盖了宇智波斑精神世界的记忆又全部涌进了宇智波斑的精神体。宇智波泉奈，你觉得宇智波斑在黑绝刻意灌输足足千年的黑暗记忆后，还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吗？” 千手柱间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本能地反驳道：“扉间，可是斑对我还是和以往一样，为什么不可能是斑战胜了黑绝呢？” “这说明两位对他很重要。”千手扉间皮笑肉不笑地鼓了鼓掌，“你们二位一位是他的挚友，一位是他的弟弟，所以属于宇智波斑的那部分暂时占了上风。至于其他的……宇智波斑对自己的族人都暗含杀意，这是曾经的宇智波斑会表现出来的吗？” “可是斑哥没有动手！”宇智波泉奈咬牙道。 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哥哥将被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所替代？！ 明明他的哥哥那么强！ 就像千手柱间说的那样，为什么就不可能是他的哥哥战胜了黑绝？！ “但是他离族了。”千手扉间镇定地接了下去，“如果宇智波斑能压制黑绝对他的影响，又何必离开？” “我不信！” 千手的会议室毁了张桌子，也少了个宇智波。 千手柱间在送走宇智波泉奈之后，又回到了这里，他没有错过弟弟先前暗示他留下来的举动。 “扉间，难道斑真的……真的……”他实在说不出斑会被黑绝替代这种话，但是这次弟弟的推测真实到令他无法反驳。 “迟早的事。”千手扉间淡然道，旋即直接切入正题，“大哥，我要离族一段时日，有些消息需要我去核实，族内事务我已经移交给了水户姐。” “斑之前说的话是不是受了黑绝的影响？为什么斑认为有你在，我的梦想就不可能实现？”千手柱间拦住弟弟要离去的身形，难得表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扉间，斑的实力又变强了，如果你这次出族又碰到斑……”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跟一个满脑子爱与和平且走极端的人绝对没有一丁点共同语言，但他偏偏在瞬间就懂了宇智波斑为什么会这么说。 无非是在黑绝的记忆海里泡傻了，见多了战争与杀戮，觉得天底下耍心眼的人都该死，而他好巧不巧成了宇智波斑对这类人的恶意具现化的载体。 “大哥，不要问我这种弱智的问题。”千手扉间不悦道，“虽然我的脑子很好用，但我还没兴趣去弄清楚一个小屁孩天真偏执的好恶。” 气息 千手柱间的关心最终在千手扉间的嫌弃中消了音。 虽然千手柱间极想尾随弟弟出族，一方面防止弟弟的小命真的出问题，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跟着弟弟就能找到斑。 但是，一个飞雷神之术就消失在面前的千手扉间没有给他蠢蠢欲动的大哥这个机会。 千手扉间没有告诉宇智波泉奈的是：宇智波斑出族也有可能是为了查探黑绝记忆中消息的真假。 但是对比宇智波斑恨不得杀了宇智波族人的举动，千手扉间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太小了。在他看来，宇智波斑大概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但又不想在亲爱的弟弟面前表现出来，所以才突然离族。 只不过…… 千手扉间还忽略了一个可能：宇智波斑将宣泄杀意的地点定在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所在地。 黑绝在地面筹谋了千年，建立的据点无数。他的记忆何其庞大？虽然千手扉间在那一瞥中见到了许许多多可疑的地点，但被黑绝重点“照顾”的宇智波斑只会知道得更详细！ 在千手扉间一个接一个排查地点的同时，宇智波斑已经按着记忆中的地点杀了过去。 不管在哪里，不管对方武力值几何，只要为了“他”做事，只要为了黑绝做事，就都该死！ 被须佐能乎和炽烈的火海肆虐过的据点还能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千手扉间在接连数次遇到同样的状况后，也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无意跟宇智波斑碰面。 无论是不断改进的结界，还是忍术，都不足以令现在的他杀死宇智波斑。既然杀不死宇智波斑，那就没有硬碰硬的必要。 先前抓捕黑绝时能将宇智波斑压制的结界看似很强，但千手扉间知道宇智波斑多半没用全力，而知晓他有如此手段的宇智波斑更不会如那次一样轻易就入了他的局。 至于之后看似将宇智波斑的月读世界破坏殆尽的术式，千手扉间根本没有察觉到当事人有一点丁的抵抗。在他看来，恐怕当时他的举动是在宇智波斑的默许下进行的。 如此，就更谈不上限制和杀死宇智波斑了。 面对这样一个对他满怀杀意而他却暂时还杀不了的敌人，千手扉间只能选择避开，但记忆中那些似是而非的重要信息却又是他必须探查的。 在十数日之后，千手扉间终于碰上了一处没有被宇智波斑剿灭的据点。可里面的信息有限，除了一些针对诸多忍族的阴谋之外，再无其他。 也许这些消息放在数月之前会为千手扉间所重视，但比起如今横亘在千手扉间脑海中那个几乎要颠覆世界的阴谋，这些都不过尔尔罢了。 更令千手扉间不快的是，他在要离去时正面撞上了宇智波斑。 “真巧啊！”宇智波斑很高兴，他想杀却没杀掉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跟他恨不得马上毁掉的据点在一起，这实在省了他不少功夫。 锋锐的长镰随着这一声招呼，应景地朝着千手扉间面门劈下。 千手扉间在瞬间就要利用飞雷神之术离开，可即便他下意识避开了与写轮眼对视，但仓促抽刀招架间，长镰泛着冷光的刃尖上倒映着的猩红眼眸却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屋舍坍塌成废墟，烈日被血月驱逐，森林沙化成戈壁。 他们又来到了月读世界。 大意了！ 千手扉间心下懊恼，却于瞬间连连向后退远，避开了地面纵横的沟壑间喷吐出的烈焰，同时封禁锁链透体而出，也在瞬间稳固了周围动荡的空间。 宇智波斑任由千手扉间从身前逃走，他没有动作，反而像打量什么新事物一般看着这片被烈焰烧灼的戈壁。 映照在他脸上的火光明亮温暖，但火焰的边缘却混杂着邪恶的气息。就像这片看似纯粹的烈火世界一般，炽热的世界背后附着着无孔不入的黑暗。 能烧灼万物的火焰也不再能如最初那边将黑暗全部驱退，反而那些看似被烧灼殆尽的黑暗在一点一滴地悄然融入烈焰之中。 宇智波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黑绝，原本泾渭分明的两个个体，在渐渐融为一体。也许再过一个月、一年、也可能是数年，他的思维将彻底与黑绝重合。 即便黑绝的意识早已被他抹消，但他不否认，那些黑绝刻意让他见识的黑暗也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心中。 一如黑绝在意识消弭前叫嚣的：“在绝望中堕落吧！” 无限月读是个愚蠢的计划，但如果刨去他将成为辉夜姬的载体这一点……宇智波斑承认，所有人都陷入美梦、世界上不再有纷争和杀戮的未来，的确比现在这个糟糕的世界要更令他神往。 “这还是我自那天之后第一次进来，真是肮脏的存在！”宇智波斑脸上露出些厌恶的神色，五指抓了一把在身旁肆虐的火焰，看着些许黑气从渐熄的焰尖飘散，与这方世界再度融合，“千手扉间，你那个神出鬼没的小手段的确有些意思，逼得我不得不将你困在这种肮脏的地盘。” 宇智波斑感受到的东西千手扉间不会感知不到，曾经还有些区别的黑绝和宇智波斑的气息已经开始混杂了。换而言之，令千手扉间脊背发凉的东西已经不是这片月读世界内飘散的东西，而是整个月读世界了。 他审视地看着如今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间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大哥信誓旦旦地保证宇智波斑没有变化他也放在了心里，还有之后宇智波泉奈进一步的佐证。 那么，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宇智波斑，有几分是黑绝，又有几分是原来的宇智波斑呢？ 千手扉间道：“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用肮脏来形容自己的精神世界。” 千手扉间从来都能精准地踩爆宇智波斑的雷点，一如先前几度拿泉奈的性命威胁他，也如现在堂而皇之地视这些黑暗的气息于无物！ “嗯？！”宇智波斑猛地回头，“千手扉间，你在开什么玩笑？！身为感知忍者的你已经堕落到连这些肮脏的气息都察觉不出来了吗？” 肆虐的火舌尖端适时地飘散出一缕缕黑气，似是在应和宇智波斑的话。 结盟方案 “下地狱就免了。”千手扉间如是道。 一只手从火焰的束缚中脱出，化出武士刀架住了袭来的长镰，又在四周火焰席卷而来之前熄灭了身上的火焰。 被迫渡过一段又一段人生，除了带给千手扉间身临其境的陌生记忆之外，也带给了他时间——推演术式最需要的时间。 如今的他虽不敢说面对宇智波斑有百分百胜利的把握，但在漫长的时光中推演到了极致的精神术式也给了他应对的底气。宇智波斑带给他窒息的压迫感、看似无法匹敌的月读世界……都不能再成为制约他的对象。 “看来你似乎还藏了些小手段。”饶是宇智波斑习惯了千手扉间总能于绝境中翻身，但对先前还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千手扉间此时忽然有了手段反击也颇为讶异。 千手扉间没有否认：“多谢你的月读。”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犯了傻。 他为什么会指望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在看到那一桩桩自身亲手掀起的战争和杀戮之后会生出悔过这种情绪？像现在这样恬不知耻地道谢才是千手扉间一贯的作风。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你悔过吧！”天底下没有人能无视宇智波斑的威胁，但宇智波斑拿长镰指着的对象却面色如常。 千手扉间甚至在交手间也不忘反唇相讥：“宇智波斑，我没有兴趣陪你玩审判者的游戏。塞了一堆战争记忆给我，然后把我当成那一桩桩战争的策划者，你已经疯癫到这种程度了吗？” “错！”长镰斩断匆匆幻化而出的武士刀，一如宇智波斑掷地有声的反驳，“千手扉间，我只是在提前铲除将会掀起战争的家伙而已！” “那你可真够‘高瞻远瞩’的！”千手扉间听得想发笑，然后他也就这么笑了出来。 认为他会掀起战争？这个理由简直比将他视为战争的发起者还要荒谬。 “彼此彼此！”猩红的眼眸与绯色的眸子争锋相对，宇智波斑讥讽道，“千手扉间，你想杀了我，这不也正是你心中那可笑的忌惮和畏惧在作祟吗？” 被挑破心中所想，千手扉间大方地承认：“不错。宇智波斑，像你这种不稳定因素还是早点死掉比较好。” “就凭你？”宇智波斑被逗笑了，“千手扉间，你的能力不足以杀死我，你也没能说动柱间一起对付我……这样弱小又可悲的你，要怎么杀死我呢？” 就目前的现状而言，宇智波斑说的是事实，千手扉间无法反驳，但他并不为这看似绝境的前路彷徨，只平静道：“来日方长，我总能杀了你——在你彻底堕落之前！” 随着话音，打斗间布下的锁链开始收拢，整片世界在动摇间崩塌，然而这地动山摇的动静也没能掩盖千手扉间铿锵有力的话语：“宇智波斑，将杀死我作为你和平大计的一环。不得不说，你这种想法和行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既然怀抱着这样的妄想，又何必非要拖着畅想结盟的大哥，不应声也不推拒？大哥纵然天真又愚蠢，那也不是你以挚友之名可愚弄的对象。”千手扉间罕见地直言了他想杀死宇智波斑的第二个理由。 “天真又愚蠢？”宇智波斑嫌恶道，“千手扉间，真该让柱间看看你的真面目。你对柱间有哪怕一丁点兄弟之情吗？竟然敢拿这种糟糕的词来形容柱间！像你这种满心满眼都是利益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柱间的梦想？！” 千手扉间看宇智波斑不顺眼，从头发丝到脚尖都看不顺眼，自然也听不惯宇智波斑仗着挚友的身份对他们兄弟关系指指点点。 此时即便从月读世界出来，千手扉间也没第一时间离开，只回敬道：“宇智波斑，大哥拿你当朋友，所以你这位朋友就能心安理得地吊着大哥关于结盟的提议近十年不回应也不拒绝？这就是你理解大哥的梦想的行为？” 这些年千手扉间不知给嚷嚷着结盟的千手柱间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千手扉间觉得这其中一大半的“功劳”都得归功于面前对结盟提议不回应也不拒绝的宇智波斑身上。 如果宇智波斑早早就拒绝大哥的提议，大哥又何至于对两族结盟念念不忘？ 对于这一对挚友，千手扉间觉得除却同样出众的武力值之外，都同样怀抱着对和平的畅想可能是他们仅剩的共同点了。 虽然千手扉间不觉得大哥为了和平做出的努力有多现实，但相比只在心底想想，实则冷眼旁观的宇智波斑而言，千手扉间反倒更能接受咋咋呼呼的大哥。 同时，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斑这种莫名其妙追着他砍，美其名曰提前掐灭战争因素的行为也敬谢不敏。 “千手扉间，你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在这里妄加揣测？！”漆黑的火焰四处蔓延，一如宇智波斑蓬勃的怒气，“既然你这么想看我对和平的决心，不如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 千手扉间选择离开——用飞雷神之术。 不管宇智波斑发什么疯给他塞了一堆战争记忆，那些他一瞥而过的信息和地点如今反倒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脑中，连带那些似是而非的阴谋和算计都清晰得不得了。 与其和一个疯子打嘴仗，千手扉间觉得自己更有必要去月亮上看一眼——看传说中的查克拉始祖是否真的被封印在那里。 但是，纵然千手扉间拥有可以瞬间离开的飞雷神之术，但对于未曾去过的地点还是必须亲身前往，这也就注定了他屡屡在路上被宇智波斑抓到。 去往月亮上的通道在海上，但是海上碎岛无数，千手扉间接受的记忆中又从未有过黑绝亲身前往的过往，这导致千手扉间必须循着黑绝到达过的地点逐个排查。 对于拥有共同记忆的宇智波斑而言，这实在是个追杀千手扉间的好机会。只要千手扉间还想着去月亮上一探究竟，他就不可能躲开宇智波斑的追杀。 千手和宇智波两位实权人物屡屡碰到并交手的状况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流传开来，甚至连宇智波族内对宇智波斑踪迹的掌握都变得轻松起来。 无他，只因为千手得到千手扉间的踪迹并不难，而千手扉间的踪迹又大方地被千手柱间共享给了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族内也就借此掌握了宇智波斑的行踪。 宇智波泉奈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想杀千手扉间，但那是在曾经。对于如今哥哥一路追杀千手扉间的行为，宇智波泉奈一头雾水。也因而在面对千手柱间拜托他说服哥哥不要再追杀千手扉间这一点上，他只能保持缄默。 哥哥的情况不明，拜托哥哥早日回族的消息也如泥牛入海。 宇智波泉奈不愿意相信那天千手扉间说的话，但他却无法不承认哥哥和宇智波一族的联系确实在悄然减弱。如果没有千手扉间的踪迹作为媒介，宇智波一族根本不可能发现哥哥的踪迹。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的追逃战止于千手族内传来的一则消息：千手柱间放言要是千手扉间再不回来，他就要亲自去海上抓弟弟回家了。 一想到千手两位当家都同时出现在海上，千手扉间拒绝去想天下势力可能的反应。 一个他还能勉强拿任务搪塞，再加一个一出手就不可能遮掩过去的木遁……这片海域一定会为成为天下人视线汇集的焦点！ 虽然他和宇智波斑长达近一个月的追逃战已经吸引了许多有心人的目光，但这不代表千手扉间情愿那不知藏在哪的通往月亮的通道被后来者先一步发现。 同时，千手扉间对一同而来的明显带有宇智波泉奈口吻的信息也厌恶得不得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竟然好到能让宇智波用千手的信息渠道传讯！ 千手扉间可能告诉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的传讯吗？ 不可能。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用飞雷神之术往族内赶去。 在数日没有发现千手扉间的踪迹之后，宇智波斑被杀戮充斥的脑子渐渐褪去杀戮的狂热。 又在接连见到数个族内的暗号之后，宇智波斑终于在宇智波暗探面前现身，也就连带知晓了千手扉间的动向和自家弟弟催促他回族的讯息。 “泉奈去找过千手扉间？！”自家弟弟极可能被千手扉间坑了的事实又一次点炸了宇智波斑的情绪。 不消暗探多言，宇智波斑就飞速往族内赶去。 宇智波斑都能想到千手扉间会在弟弟面前搬弄什么是非，无非是他终将被黑绝吞噬云云，而他诸多与以往不同的举动就是有力的佐证。 一个早早就被他杀死的玩意竟然成了千手扉间颠倒黑白的工具，这让宇智波斑又给千手扉间狠狠记了一笔。 宇智波斑承认黑绝那些糟糕的记忆的确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这些影响断不至于让他连自我都无法保持，但该死的千手扉间多半在这一点上做了文章！ 接连回族的两位实权人物会受到怎样的招待呢？ “扉间你终于回来了！”千手柱间热情地给了匆匆归来的弟弟一个拥抱。 千手扉间在看到自家大哥这副样子时就猜到了始末：“大哥，拿亲自去海上这件事威胁我回族，是宇智波泉奈教你的吧？” 千手扉间在赶回来的路上还奇怪自家大哥竟然聪明了一回，但在见到大哥异常的热情后，他就猜到了背后的缘由。 “啊哈哈哈哈哈……”千手柱间更心虚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扉间又变厉害了呢！竟然能和斑缠斗那么久！” 千手柱间了解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有应对的把握，拥有飞雷神之术的弟弟根本不可能和斑战斗。 千手能接到弟弟屡次和斑发生遭遇战的消息，就说明了弟弟的实力让弟弟有底气在斑面前自保，这是之前的弟弟做不到的事情。 “喊我回来什么事？”千手扉间只奇怪非要把他叫回来的缘由。 族内有水户姐坐镇，又有他培养的一众下属分忧，他不觉得如今的千手会有事情重要到非要让他回来商议的地步。 至于族内传讯写的什么大哥想他了这种事…… 千手扉间冷着脸扒开缠在身上不下来的千手柱间，他不觉得这是个正常的理由。如果非要说，恐怕又是大哥干了什么捅破天的事，所以喊他回来善后的。 “扉间真是太聪明了！”千手柱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千手扉间，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件期待道，“看看这个！” “结盟方案？！” 千手扉间看到扉页的四个字就已经淡定不下去了，至于里面的内容……还是让他先揍大哥一顿再看吧！ 回族的宇智波斑看到这份方案的表情也没比千手扉间好到哪里去。一时间，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等等阴谋已经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但是好哥哥是不会冲弟弟发火的，于是宇智波斑维持着古怪的语调，压着火气道：“泉奈，是不是千手扉间骗了你？宇智波怎么可能和千手签订这种方案？” 宇智波泉奈心虚了一瞬，这份方案严格说来其实跟千手扉间毫无关系，更甚者如果不是千手柱间煞笔到让宇智波泉奈都不忍心骗下去，而千手还有一个漩涡水户在旁边看着的话，宇智波泉奈甚至能忽悠千手柱间当场签订下来。 但是斑哥既然这么以为的话…… 宇智波泉奈没有正面否认，只反问道：“这是斑哥一直以来的梦想吧？” 他不相信千手扉间说的斑哥终将被黑绝吞噬这种话，但他也把千手扉间的话记在了心里。他是斑哥的弟弟，千手柱间是斑哥的挚友，所以斑哥在他们面前一如往昔。 如果这些重要的人和事能让斑哥维持着自身人格的话…… 两族结盟的方案，如斑哥梦想中一样的和平的未来，是不是能让他的哥哥对现实再留恋一点，让斑哥的精神力量再强大一点，让他的哥哥拥有不被敌人糟糕的记忆吞噬的精神力量？ 结盟密话 宇智波斑的心彻底柔软下来。 他的弟弟啊…… “泉奈，阻力太大，族人不会同意的。”他劝道。 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不会容许天底下有其他忍族与之并列，签订这样一份几乎宣示着宇智波无法压过千手的协议，对宇智波一族来说就已经是耻辱了。 “那不重要。”宇智波泉奈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将头埋进宇智波斑怀中，没有让他的哥哥看到他眼底蕴含的冷意。 这样一份结盟方案现世，当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宇智波泉奈清楚地知道这份方案的分量，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只要他的哥哥开心就够了。 至于那些反对的族人……如果自身的性命都不足以让他们认清事实的话，就只能让这些族人为宇智波一族最后出一点力了。 “泉奈……”宇智波斑顺着弟弟的头发，耐心地劝道，“不要相信千手扉间的话，我不会有事的。” 他怎么会猜不到一向主战的弟弟为什么忽然转变了态度？左不过是因为他罢了。 “我没有相信他的话。”宇智波泉奈在宇智波斑怀中蹭了蹭，温暖的体温一直蔓延到他心底。 他强大又温柔的哥哥这些年来背负了家族的期许、族人的仰望、附庸的追随……这些沉重的责任迫使他的哥哥只能将自身对和平的渴望深深地压进心底。 宇智波泉奈既为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包袱却从未止步的哥哥自豪，又为这样优秀的哥哥在眼睛受损时差一点被族人抛弃而不值。 他眼前一酸：“斑哥，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 他的哥哥难道要一边被绝望糟糕的记忆侵蚀，一边还要苦苦支撑为了所谓宇智波的荣光而战，直至死亡吗？ 不。 宇智波泉奈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柱间很强。”宇智波斑没有反驳弟弟的判断，同时对自己挚友的武力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扬起眉峰直白道，“即便是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柱间。” “啊，斑哥，所以我们试一试另一条路吧。”宇智波泉奈脸上带了点笑意，看向他的哥哥期待道，“将未来数十年的对手变成盟友。” 说着他敛起眉峰，脸上带了点不情愿意味嘟哝道：“虽然我很讨厌那群千手，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族的战力的确不凡，有和宇智波结盟的资格。一旦千手和宇智波结盟……” 宇智波泉奈轻声却有力地宣告道：“斑哥，这片大陆、整个忍界……没有谁能忤逆我们的意志，和平的种子将经由我们两族亲手播撒。” 宇智波斑听过他的挚友无数次的结盟宣言，但这都不抵他的弟弟如今这番话带给他的震撼。 他丝毫无法反驳弟弟的话，身为忍界豪族的两族共同的意志是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忽视的，也是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撼动的。 “泉奈……”宇智波斑说不出话来，他是如此信任弟弟描摹的未来，心神激荡之下，甚至眼前几乎都能具现出经由两族开创的和平光景。 宇智波泉奈最知道如何劝服他的哥哥，他甚至提起了以往绝不愿在哥哥面前提起的老对手的名字：“斑哥，如果两族真的结盟了，千手扉间也不可能再成为威胁我的存在。” 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两族相争的未来中，他被千手扉间杀死的几率的确很大。 宇智波斑的畅想被突然出现的名字打散，低沉的声音里透出冰冷的杀意：“泉奈，给哥哥一点时间，哥哥不会让千手扉间活下来。” “斑哥，我不会有事的。”宇智波泉奈安抚着情绪陡然紧绷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间这种追逐利益的人不足为惧，一旦两族结盟，他恐怕还巴不得我能活得再久一点。” 宇智波泉奈甚至都能推测出千手扉间的想法，与其让新的野心勃勃又武力强大的宇智波来带领宇智波一族，倒不如让他这个武力值大打折扣，又会因为哥哥的和平梦想妥协的颇有手段的人来带头。 “泉奈……”宇智波斑叹息了一声，弟弟充满信赖的眼神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不可能让弟弟沾染上那些肮脏绝望的记忆，这也就注定了他想杀死千手扉间的理由不足以为他人道也。 “想做就去做吧。”宇智波斑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弟弟的尝试，他是如此地放心将权柄交到弟弟手中，“泉奈，我永远站在你后面，族人若有异议，就让他们来找我吧！只是……” 他微阖眼眸，没有让自己心中盘旋的蓬勃杀意吓到弟弟：“千手扉间的命，我要定了！” 哥哥到底是不一样了。 除却千手扉间几度威胁了自己的性命这一点，宇智波泉奈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的哥哥对一个人怀抱着如此深重的杀意。 千手扉间究竟做了什么？让默许了两族结盟的哥哥如此执拗地想取他的性命？难道这与哥哥脑中多出来的记忆有关？ 宇智波泉奈乖巧地点头，将心底的隐忧压了又压。 无论如何，两族结盟的事宜只能快，不能慢。 在宇智波兄弟谈心的时候，另一边的千手兄弟也经历了一场肢体上的谈话。 自知理亏的千手柱间面对弟弟几乎爆表的怒气也只能龇牙咧嘴地受了这一顿揍，但他的话语中却含着满满的期待。 “扉间，难得泉奈也松了口，甚至还主动起草了这份结盟方案，你要不要先看一眼再说？” 千手扉间眼前一黑，宇智波泉奈能拿出什么公平公正的结盟方案？恐怕自己愚蠢的大哥被忽悠着将千手的家底都散了出去还不自知。 “大哥，你也太乱来了！”千手扉间忍着怒气草草翻阅了一遍结盟方案，在看到大哥顶着一脸青紫还掩不住期待的神色时，将方案一把拍到他脸上，怒道，“我该庆幸有水户姐看着，千手还没有正式和宇智波签订这种完全不合理的盟约吗？！” 千手扉间相信，如果没有漩涡水户坐镇千手，恐怕他的大哥已经乐颠颠地被宇智波泉奈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可即便两族还没来得及签订盟约，但看着这么一份明显让千手退让的方案，千手扉间的怒火还是止不住地高涨。 “所以才把扉间叫回来嘛！”千手柱间信赖地看着他的弟弟，眼神亮晶晶的，“我跟水户商量过了，两族敲定结盟方案这种事肯定要让扉间拍板啊！” 千手扉间的怒火很好地被安抚了，好歹大哥没生出背着他做决定的心思。 他一向对自己天真的大哥无可奈何，此时也只无奈道：“大哥，宇智波泉奈从来都是宇智波一族中坚定的主战派。这次他忽然拿出这么一份方案，明显就是阴谋。不要被敌人蒙骗了！” “泉奈是真心的！”千手柱间坚定地摇头，“扉间，泉奈想结盟的心情不会比我差。” 千手扉间被气笑了：“大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宇智波泉奈了。那你说说，为什么一个坚定的主战派会忽然生出两族结盟的心思，甚至连这么一份草案都准备好了？” “因为斑想结盟啊！”千手柱间脸上透出几丝忧色，“扉间，泉奈不止一次问过我斑的状况。他觉得斑的状态可能不太好，所以才会刻意避开宇智波去寻找的人。” 说着说着千手柱间便凑到千手扉间面前小声问询道：“扉间，你最近肯定和斑打过交道吧，斑真的变化很大吗？还有先前你说斑会被黑绝的记忆吞噬这种事，现在的斑到底……” “大哥，你怎么不亲自去问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凉凉道。 宇智波泉奈都能给大哥出馊主意骗他回来，肯定也有法子逼宇智波斑回族。千手扉间相信宇智波斑的归来与他恐怕只在前后脚之间，他没有丝毫兴趣跟面前劝服不了的大哥谈宇智波斑的近况。 更令千手扉间憋气的是，就算他说了，恐怕他愚蠢的大哥也不会相信。 千手柱间尴尬地将结盟方案往自己冷笑的弟弟面前小心地推了推：“扉间啊，这不是……咳咳……这个方案你觉得怎么样……”说着他还小声地嘟哝道，“大哥总不能拿一堆废纸去见斑啊……” “我觉得不行。”千手扉间没有再看的意思，“大哥，千手不可能和宇智波结盟。我不管宇智波泉奈为什么转了主意，也不管宇智波斑心里究竟想不想结盟。总之，不！可！能！” “为什么啊？”千手柱间垮下脸来，即便他知道弟弟一直反对结盟，但直面弟弟如此坚决的反对态度，他仍旧低落了下来，“扉间，只要我们两族结盟，之后……”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任由他大哥的结盟废话在他耳边又过了一遍，他知道大哥一直以来玩笑似的结盟提议在有了宇智波的实权人物宇智波泉奈的配合之后，已经不能再当做一句笑语来看。 但是，宇智波还有一个极度不稳定的宇智波斑在。 现在的宇智波斑只是追着他砍，叫嚣着要把潜在的战争因素给消除掉。日后保不齐宇智波斑看千手的人不顺眼，直接对着千手族人大开杀戒。 自己还能在宇智波斑手底下保命，但千手的族人可没有这种能耐。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成为千手的盟友呢？ 结盟密话 千手扉间本以为他直言拒绝了这件事后就不会再有后续了，但是他到底低估了宇智波泉奈转变的态度对千手柱间的鼓舞。 当他在睡觉时都被迫听他的大哥絮絮叨叨结盟的一二三点好处时，千手扉间彻底没了脾气。 他抹了把脸：“大哥，宇智波兄弟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觉得两族结盟是件好事？” “两族结盟当然是件好事了，扉间。”千手柱间困惑地看着他的弟弟，搂着弟弟的肩膀坚定道，“族人不会在和宇智波的争斗中丢了性命，这就足以我们停止和宇智波的争端了。” 而且千手柱间还有更深一层的忧虑，在此时也借着这个弟弟愿意听他说话的夜晚一股脑倒了出来：“扉间，斑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大哥有点担心……” “他杀不了我。”如今的千手扉间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不要小看斑，扉间。”千手柱间对挚友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认知，同时也为挚友的实力增长速度而心惊，“斑是大哥都要全力应付的对手，而且大哥觉得斑的实力在追踪黑绝之后增长得更快了……” 千手柱间不会忘记那一次他和挚友的战斗。 但连续和宇智波斑对战了近一月的千手扉间对此更有发言权，他直言道：“大哥，如果我没有应对宇智波斑的底气，我根本不会和他战斗。” “扉间，可是如果两族结盟，斑就不会再对你出手了。”千手柱间觉得只有化敌为友才能彻底掐灭他的挚友和弟弟对彼此的敌视和杀意。 “大哥，你太天真了。就算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宇智波斑也不会放弃杀死我的念头。”千手扉间不觉得宇智波斑会放过他。 对于一个一门心思认定他会挑起战争的疯子而言，结盟怎么可能阻止宇智波斑对他出手？ “扉间，斑为什么想对你出手？”千手柱间想不通。 明明两族结盟之后，扉间就不可能对泉奈出手了。斑之前想杀了扉间是因为泉奈，但在扉间不会再对泉奈出手的情况下，斑为什么还想杀了自己的弟弟？ “因为他疯了。”千手扉间还是这句话。 任凭千手柱间如何追问，千手扉间都没有再解释。 他只对自己不依不饶的大哥道：“大哥，与其问我，不如你自己去问一问宇智波斑？如果他想杀死我的理由充分到他无论如何都要杀死我，那他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千手扉间赌宇智波斑不敢将这种可笑的理由诉之于众。 认为他未来会挑起战争就要先一步杀了他什么的，这简直比他提防着宇智波斑有朝一日会疯癫到对千手出手还荒谬。 但千手柱间不知道，他觉得弟弟的提议有道理，想得再多不如直接去问自己的挚友。 所以他也就在约挚友出来会面之时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斑，我们两族结盟之后，扉间不会再对泉奈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对扉间抱着强烈的杀意吗？” 当然会。 宇智波斑内心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他没有直接回答，只玩味道：“两族结盟之后？柱间，千手扉间没有答应结盟吧？” 他的挚友虽然是千手的族长，但千手扉间对千手一族的掌控力绝对不低，挚友不可能背着千手扉间签下这样的盟约。 “我会说服扉间的！”千手柱间信心满满道，旋即又将话题扯了回来，“斑，结盟之后你还会对扉间出手吗？” 宇智波斑不屑于否认自己的杀心，此时也将曾经的话再一次说了出来：“柱间，我告诉过你了，有千手扉间这种人在，你的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千手柱间模模糊糊地觉得挚友和弟弟对彼此的态度成为了横亘在两族结盟之间最大的阻碍，此时也抱着势必要化解二人矛盾的决心问道。 “柱间，千手扉间和你不一样。”宇智波斑一想到千手扉间利益至上的做派就心生厌恶，此时脸上自然也带出了浓浓的嫌恶之色，“就算我们两族结盟，我们期待的和平也会败在他蓬勃的野心之下，成为他追求更大利益的踏脚石。”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挚友一定是弄错了什么，他对自己的弟弟再了解不过，弟弟怎么可能会利用两族做这种事？ “斑，扉间不可能这么做的。”他坚定道。 “柱间，你对千手扉间那一套提前铲除威胁的论调还不熟悉吗？”宇智波斑讽刺道，“在千手扉间眼里，一切可能威胁到千手、乃至威胁到未来结盟的两族的存在都需要提防和铲除。打着为了两族安危的名义发动战争，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宇智波斑再一次劝道：“柱间，清醒一点吧。有千手扉间在，纵然两族结盟、纵然建立了属于我们的村子，和平也不可能到来。” “斑，扉间不会做这种事的！”千手柱间还是那句话。 但他信誓旦旦的态度并未改变宇智波斑的看法，更甚者甚至坚定了宇智波斑想早一点除掉千手扉间的决心。 他的弟弟想着手推动两族结盟的事宜，他的挚友更自始至终都抱着结盟的念头，只剩下一个千手扉间横在中间。 只要千手扉间死了…… “好了，柱间。”宇智波斑打断挚友试图解释的话，“如果这是千手扉间让你来问我的，那你已经得到答案了。回去告诉他，下一次，他的运气就不会这么好了。” 千手柱间直面着宇智波斑刺骨的杀气，坚决道：“斑，扉间是我仅剩的弟弟了，我不会让你对扉间下手的！” “柱间，那你就试着拦住我吧。”宇智波斑冷笑道，“我有无数次机会对千手扉间出手，除非你时时刻刻盯着千手扉间，否则总会让我找到机会下手的。” “斑，我想建立村子的最初的目的，乃至想让两族结盟停止争斗的目的，都是为了能让扉间好好地活下去。”千手柱间坚声道，“如果扉间死了，那我做这一切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柱间，千手扉间值得你这样做吗？”宇智波斑离去的步伐顿了顿，如果他的挚友是这样的态度，那他觉得千手扉间最好能死得再快一点。 “斑，扉间是我仅剩的弟弟了。”千手柱间再次强调道。 这一对挚友罕见地不欢而散。 宇智波斑为挚友表露出的执拗态度头疼，千手柱间也同样因为挚友对弟弟强烈的杀意而苦恼。 与宇智波斑不愿让宇智波泉奈知道他心中的考量不同，千手柱间乐于求助自家多智近妖的弟弟。 “扉间，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几天千手柱间几乎快变成千手扉间的小尾巴了，而他问的问题也无非这几样。 千手扉间的情绪已经由厌烦变为麻木，此时自然也不会给千手柱间他想听的答案：“大哥，有事去问宇智波斑，不要抓着我不放。” “可是结盟的事——”千手柱间眼巴巴道。 “不可能。”千手扉间断然拒绝。 “为什么啊？”千手柱间再接再厉地将结盟的好处又吹了一遍，甚至还将宇智波泉奈新起草的方案都摆了一份出来，“扉间，如果你对之前的结盟方案不满意，那不如再看看这个？” “……” 千手扉间这些天毁了不下十数份结盟方案，他从不知道他的大哥竟然还有如此难应付的一天，不用想也知道这大抵又是宇智波泉奈给大哥出的馊主意。 小型水遁轻易将案桌上摆着的结盟方案毁去，千手扉间在千手柱间拿出又一份结盟方案的时候，彻底没了脾气。 他沉下声音警告道：“大哥，不管宇智波泉奈给了你多少结盟方案，千手和宇智波都不可能结盟。这不是结盟方案合不合理的问题，宇智波一族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的结盟对象，哪怕千手结盟的对象是猿飞、旗木等族，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坚决反对。” 最后，千手扉间以一句话总结道：“总之，千手和宇智波绝不可能结盟。” “为什么不可能？”千手柱间执拗起来没人能拉得住。 千手扉间最终还是揉着额头给了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大哥一个理由：“大哥，宇智波斑想杀我的理由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千手柱间乖乖点头，还顺便拍着胸脯道：“扉间，大哥不会让斑动你的。斑肯定弄错了！这种理由怎么看都不靠谱。” 千手扉间直言道：“大哥，我只问你一件事。现在的宇智波斑想对我动手，我尚且还有自保的能耐，如果有朝一日宇智波斑生出对千手族人下手的心思，族人该怎么办？” “斑怎么可能——？！” 千手柱间本能地就要反驳，却被千手扉间先一步压住肩膀道：“大哥，不要忘了，宇智波斑杀我的理由是认为我会挑起战争，所以他要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他认为某个千手族人会成为战争的引子，你猜他会不会对那名族人下手？” 千手柱间还要说话，却被千手扉间再次打断：“大哥，现在千手和宇智波是敌对状态，千手对宇智波的防备和警惕无可厚非。可如果千手和宇智波成为盟友，这就意味着千手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宇智波。届时一旦宇智波斑发疯，除了你我之外，其余的族人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扉间，斑不可能做这种事！”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弟弟的担忧太过天方夜谭了些。 千手扉间心知自己劝服不了执拗的大哥，此时也只道：“大哥，宇智波斑想杀了我是事实，他想杀我的理由如此荒谬也是事实，你敢保证结盟以后千手的族人不会被他如此仇视吗？” 千手柱间说不出话来。 挚友想杀了弟弟的理由一点也不现实，他觉得这肯定是因为挚友受了黑绝的影响。 如果其他弱小的族人也被挚友视为必须要杀死的对象…… 不，挚友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挚友受到了黑绝的影响…… 就像现在莫名其妙要杀死弟弟一样…… 想到此，千手柱间浑身发冷。 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千手扉间拍着他的肩膀，权当安慰道：“大哥，你能明白过来就好。除非让我明确地看到族人不会因为宇智波斑的发疯而死的未来，否则两族结盟的事情就不必再提。” 结盟密话 千手柱间难得沉默了下来，这让千手扉间觉得他可以离族继续去探查不知地点的月亮通道去了。 但是，千手扉间在预备离族的前夕又一次被千手柱间拦了下来。 “扉间，在解决你和斑的矛盾之前，大哥绝对不同意你再出族。”千手柱间开始了对千手扉间紧迫的盯梢日常。 会飞雷神之术的人不可能被拦住，除非—— “扉间，柱间难得露出点哥哥的样子，你这次就听柱间的话乖乖在族里待一段时间吧。”漩涡水户边发动了手中的结界卷轴，边笑道。 千手扉间不以为意，飞雷神之术不是结界可以阻拦的。 但是千手柱间下一句话将他钉死在了地上：“扉间，不准乱跑！要是让大哥发现你偷偷跑掉，我就立马带着千手和宇智波结盟！” 漩涡水户也悠悠然补充道：“扉间，你的飞雷神之术光靠结界是拦不住的，所以这个结界只能探测你是否在此地，千万不要被我发现结界预警哦。” “……” 为什么水户姐也会跟着大哥胡闹？ 千手扉间没说话，但眼神中的意味表露得明明白白。 漩涡水户只道：“毕竟我可不想过几天就收到我可爱的弟弟又被宇智波斑追杀的消息。” “我会注意掩藏行踪的。”千手扉间干巴巴道。 “扉间，你可不是会主动招惹宇智波斑的性子。之前你在海上的时候难道就没注意掩藏行踪吗？”漩涡水户怎么会听不出来千手扉间的敷衍？ 千手扉间无法反驳，只能再次强调他此行的重要性：“水户姐，这件事很重要。黑绝留下的暗桩和据点太过繁杂，我要花时间一一探查。之前我整理出来的情报只是沧海一粟，其中还有许多据点在我赶到之前已经被宇智波斑毁掉了，我需要赶在他之前尽快行动。” “扉间，再重要的情报也没有你的性命重要。”漩涡水户没答应，只收起手中的卷轴道，“这次我们就听柱间的吧。” 千手扉间无法，只得转向扒着他不放的千手柱间，头疼道：“大哥，你究竟想干什么？两族结盟不是儿戏，拿这种事来威胁我待在族里，也太胡闹了！” “可是很有效啊！”千手柱间振振有词道，“我不这么说的话，扉间你肯定早就跑了！” “……”大哥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千手扉间审视地盯着千手柱间，心中已经有了某些猜测，遂冷不丁道：“又是宇智波泉奈给你出的馊主意？” “是——”千手柱间下意识点头，在察觉到迎面袭来的冷气时，紧急绕了个弯，“不是！” “……”无需多问，千手扉间知道自己猜对了。 又一次认识到大哥莫名其妙和宇智波泉奈搭上线了，千手扉间狠狠揉了揉眉心，满腔告诫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心知三言两语恐怕也无法打消大哥对宇智波的信任，千手扉间只得妥协：“大哥，你留我在族里到底想干什么？” 千手柱间头一次发现弟弟这么好说话，在心中谢了又谢出主意的宇智波泉奈，连声道：“现在不能说！总之，扉间你这段时间不要乱跑，等大哥准备好了再说！” 千手扉间眉心跳了跳，他怀疑他大哥纯粹是不想接到他再次被宇智波斑追杀的消息，所以才强硬地留他在族里。 但他最后还是压着脾气妥协了：“时间？” “不会太久的！大哥保证这个月底之前就能搞定！”千手柱间拍着胸脯道。 只不过在千手扉间继续追问“搞定什么”的时候，千手柱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千手扉间没发觉不对，大哥惯常都是这副顾头不顾腚的性子，如果他多留半月能堵住大哥的嘴的话，他觉得还算可以接受。 成功拦住了要出族的弟弟，千手柱间心知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只剩下另一半……他挚友那边的情况了。 千手柱间没有直接去找宇智波斑，他选择先和宇智波泉奈碰头。 宇智波泉奈耐着性子听千手柱间絮絮叨叨了一堆，在听到千手扉间成功被拦下时，神情僵了僵。 虽然这主意是他出的没错，但千手柱间说的什么玩意？谢谢他帮忙化解千手扉间和斑哥之间的矛盾？ 他是帮忙出了主意没错，但他可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斑哥对千手扉间的敌意太重，一旦千手扉间离族，斑哥肯定也会继续追杀他。宇智波泉奈不会在乎千手扉间的死活，但他却担心自家哥哥的状态。 宇智波泉奈不会拦着自家哥哥追杀千手扉间，可他却希望自家哥哥能在族地里多修养几日。 这才是宇智波泉奈帮助千手柱间留下千手扉间的真相。 “泉奈，斑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宇智波泉奈的思绪被这一声问话打断。 想到自己的哥哥，宇智波泉奈神情难掩忧虑：“斑哥状态不太好，对族人的防备心还是很重。虽然看上去似乎比先前要好一些，但我总觉得……” 他没有再说下去，斑哥看上去好转的状态更可能是刻意装出来让自己安心的。宇智波泉奈深知自己哥哥的好强，哥哥即便真的出了问题，恐怕也不会让他知道。 “诶？”千手柱间一头雾水，“可是斑都同意结盟了？两族结盟也是斑乐意看到的，为什么斑的状态还没有恢复呢？” 在千手扉间离族探查消息期间，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泉奈因为宇智波斑的缘故急速熟稔了起来。 推测出宇智波斑的状态不好，从而要想办法尽力达成宇智波斑的心愿，进而让宇智波斑维持自我的法子就是他们共同讨论出来的。 虽然这个讨论大多是千手柱间复述千手扉间的话，宇智波泉奈进一步分析，但能让宇智波泉奈接受两族结盟的想法，宇智波斑糟糕的状态要占绝大部分原因。 宇智波泉奈提醒千手柱间道：“斑哥只是默许了两族结盟而已。有千手扉间在，斑哥不会乐意看到他插手的。”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斑和扉间这里。”千手柱间了然道，“泉奈，能想办法帮我把斑约出来吗？” 宇智波泉奈瞬间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 千手柱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劝斑和扉间好好谈一谈了！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饶是宇智波泉奈已经习惯了千手柱间的不着调，但对千手柱间这种理所当然的有矛盾就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想法还是敬谢不敏。 斑哥对千手扉间的杀意怎么可能靠三言两语就打消掉？宇智波泉奈敢打包票，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自家哥哥这么想宰了一个人。 “不可能。”宇智波泉奈断然拒绝，“斑哥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我不可能和斑哥作对。” 只不过，宇智波泉奈坚决的态度还是败在了千手柱间执拗的拜托之下。 在千手柱间提到只要解决了扉间和斑的矛盾后，两族就能结盟时，宇智波泉奈的态度就松动下来了。 如果这是斑哥的心愿，那么两族无论如何都必须结盟。停止两族争端，让斑哥看到天下太平的曙光，这是宇智波泉奈赌上性命也要做到的事情。 在千手柱间提到只需要宇智波泉奈保证宇智波斑到场，之后自有他来劝说宇智波斑时，宇智波泉奈就更心动了。 如果只是劝说斑哥见千手柱间一面的话…… “你为什么不自己约斑哥出来？”但宇智波泉奈还是警惕地问了一句。 “因为扉间啊。”千手柱间苦恼道，“斑对扉间的杀意太重了，但是扉间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斑对扉间下手。” 宇智波泉奈听懂了，斑哥和千手柱间因为千手扉间的缘故不欢而散，所以千手柱间才拐弯抹角地找到他帮忙。 “没有下一次。”宇智波泉奈最终还是同意了，斑哥和千手柱间是朋友，他帮斑哥的朋友带一次话应该不会让斑哥为难。 *** 当千手扉间被自家大哥神神秘秘地带出族时，他是无奈的。 他有想过趁着这个机会跑路，但身边还跟了个漩涡水户。而且看漩涡水户的架势，大有在目的地也布下结界的意图，千手扉间只得消了中途逃跑的心思——即便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千手扉间不详的预感在遥遥感知到宇智波斑靠近的查克拉时，彻底砸到了实处。 是偶遇还是巧合？ 千手扉间看着几乎将半个身体都探出木屋朝宇智波斑打招呼的大哥，将心中那个偶遇的猜测默默划掉。 所以，他在这座临时垒起的木屋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就是为了等一个想杀他的疯子？！ “大哥，你和宇智波斑有约，我就不打扰了。”千手扉间当机立断就要闪人。 “扉间，乖乖坐好。” 但他的身体被木制座椅上延伸出的藤蔓捆得结结实实，甚至肩膀上还搭着漩涡水户的一只手。 早早准备好的结界在一瞬间布下，彻底绝了千手扉间想溜走的心思。 “扉间，你乖乖在这里等大哥一会！”千手柱间神情严肃地告诫了弟弟一句，就翻出窗户去见宇智波兄弟了。 千手扉间能感知到宇智波斑的存在，宇智波斑亦然。 但弟弟还在身边，挚友也拦在面前，木屋里还布了个不知深浅的结界，宇智波斑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泉奈跟他说的是柱间找他有事。所以，千手扉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宇智波斑没有错过弟弟咬着牙小声盘问挚友的举动，也怀着一样的疑问看向了自己的挚友。 千手柱间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私下的询问，在大着嗓门感谢宇智波泉奈传话之后，就看向了这次的正主：“斑，你和扉间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所以我把扉间也叫过来了，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 “……”宇智波斑扭头就走。 他觉得自己和千手扉间之间最大的误会就是之前没有抓住机会杀掉千手扉间。 然而，宇智波斑离去的身影被拔地而起的森林拦住了。 “斑，在解开你和扉间的误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结盟密话 千手扉间到现在为止才摸清楚他大哥的脑回路。 认为他和宇智波斑之间的矛盾都是误会？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可纵然对大哥幼稚的做法有再多的不满，在先一步进屋的宇智波泉奈面前，千手扉间也只得保持沉默。 看着熟稔地招呼宇智波泉奈坐下的漩涡水户，千手扉间陡然生出了一种旁观主人家待客的错位感。 只可惜，他面前的客人来者不善。 “千手扉间，你见斑哥做什么？”宇智波泉奈没想到只是帮忙传个话竟然也能出岔子，在自己被千手柱间蒙骗和这又是千手扉间的阴谋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此时质问的语气自然不会太好。 为什么宇智波泉奈也会出现？ 以宇智波泉奈和大哥最近混熟了的表现，千手扉间猜测宇智波斑能出现在这里，宇智波泉奈功不可没。 结果，始作俑者反倒来气势汹汹地质问起他来了？ 千手扉间扫了一眼外面打起来的两人：“这句话应该换我来问吧？宇智波泉奈，我倒要问问你，你和大哥促成这场会面的目的是什么？” 宇智波泉奈听出来了，千手扉间出现在这里多半不是自愿的。 所以…… 他内心狰狞了一瞬，他真的被一个傻子给糊弄了！ 见着面前的人神色一僵，千手扉间嘲讽道：“宇智波泉奈，大哥有这种想法也就罢了，难道你也天真地认为我和宇智波斑的矛盾是能坐下来谈谈就可以消弭的吗？” 宇智波泉奈想吐血。 他当然知道千手柱间的想法有多天真，但他以为这次会面斑哥的态度总能让千手柱间打消这个一点也不靠谱的想法。 但没想到千手柱间竟然在没有劝服斑哥同意和千手扉间谈话之前，就将千手扉间直接带了过来！ “斑哥的意志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宇智波泉奈含糊道。 让他承认千手柱间的想法不就等同于承认他也是个傻子了？！但是如果反对千手柱间的想法……他阴差阳错地促成了这次荒唐的会面，这是事实。 他做不到在宿敌面前打自己的脸。 千手扉间看出来了，就凭宇智波泉奈没理都要有理，有理更要强硬三分的作态，如今宇智波泉奈半点称不上强硬的回话，估计宇智波泉奈也没想到会促成这样的结果。 他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室内陡然寂静下来，三人皆将注意力投到了屋外须佐能乎和木巨人的对战上。 千手扉间对这场战斗的结局已有预料，两人大抵又会以平手收场。 虽然宇智波斑的实力最近成长得很快，且在融合了黑绝之后更有质的飞跃，但大哥到如今似乎都在无上限增长的查克拉和木遁强大的恢复力也毫不逊色。 这就注定了两人的战斗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结束的。 在等待的过程中，千手扉间甚至希望宇智波斑像之前一样，最好对他大哥“要谈谈”之类的提议坚决反对，再不然保持沉默不予理睬也行。 只不过…… 千手扉间的期望到底落空了。 难道同为挚友，离谱的脑回路也是相似的吗？千手扉间感知到战斗结束之后一前一后往木屋行来的查克拉气息，陷入了沉思。 “柱间，不用再劝我了，这是不可能的。”宇智波斑的声音遥遥传来。 千手扉间对投注到自己身上满含杀意的目光接受良好，甚至连头都没抬。 既然这件事是大哥主导的，那就让他看看大哥究竟想怎么做吧——在两位当事人都对彼此抱着绝不可能消融的敌意的情况下。 “可是斑你都来了！”千手柱间不死心，他的挚友明明没再跟他打下去了。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他是来了没错，但那是因为他的弟弟在这里。 他对着已经起身的宇智波泉奈示意道：“泉奈，走了。” 千手扉间一向对他大哥和宇智波斑的相处十分费解，他从来都看不懂按照宇智波斑那个性子，到底是怎么容忍他大哥大部分时候都不着调的行为的。 但现在他懂了。 木遁拦路，本尊亲身上阵阻拦，把先前拦着他的模式在宇智波斑身上又再现了一遍。 真是…… 丢脸至极！ “不行啊！斑，你对扉间的杀意简直太奇怪了！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再走！”千手柱间只差像个吵闹的小孩子一样满地打滚了。 宇智波斑的脸色极为难看。 屋里还有三双眼睛盯着，而且其中一个是他的弟弟，另一个则是他一定要杀死的家伙，他一点也不想被人用看猴戏的目光注视着。 “柱间，你到底想干什么？”宇智波斑最终还是妥协了。 “解决你和扉间之间的误会！”千手柱间重重舒了口气，挚友终于同意谈一谈了，实在艰难。 在五人坐下之后，树木将这间屋子彻底淹没，杜绝了任何存在窥伺此间木屋的可能。 “所以……”千手柱间看了看偏头不语的弟弟，又瞧了瞧对面也不发一语的挚友，艰难地出声道，“没人说话吗？” “柱间，我说过了，没有误会。”宇智波斑应道。 千手扉间没说话。 虽然千手扉间是被千手柱间强硬地拉过来的，但面对无人配合现状，千手柱间还是习惯性地向弟弟求助：“扉间你呢？” “大哥，既然这是你主导的局面，自然该由你来说。”千手扉间无视了千手柱间的求助。 “……”完了，弟弟生气了。 千手柱间苦恼地挠头，但他不可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下一次再想拉着扉间和斑碰头，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 砰——！ 千手柱间豪气地一拍案桌，憋着气连声道：“总之你们两个的想法都有问题！” “斑，你对扉间的看法也太奇怪了！什么叫扉间会打着提前铲除威胁的名义把两族拖进战争？扉间只是警惕心比较强而已！” “扉间你也是的，什么叫斑有一天会对千手下手？那都是没影的事！扉间你的担忧根本没有必要！” “……”千手扉间知道宇智波斑的认知是有点问题，认为他是挑起战争的幕后黑手云云。 但是这种认知一旦从大哥嘴里说出来，就让千手扉间有着错乱的感觉。好像真的像大哥说的那样，他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可是，数次和宇智波斑交手的经历告诉千手扉间，错觉终究只是错觉。哪怕大哥此时说的再信誓旦旦，他都不可能相信一个随时可能暴走的不定时炸弹。 “……”宇智波斑对挚友的这番豪言也极度无言。 千手扉间对他的忌惮早已有之，所以，挚友从千手扉间嘴里问出来的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这种理由千手扉间可以有一千个、甚至一万个。 宇智波斑笑了：“柱间，千手扉间可以胡诌出一堆要防备我的理由，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于千手的其他人…… 除了挚友和眼前必须要杀死的家伙之外，宇智波斑还从未将其他千手看在眼里。 “扉间不会撒谎。”千手柱间试图劝服他的挚友，“扉间跟我说过，他担心两族结盟之后你会对千手下手，所以才一直不同意结盟的事情。” 宇智波斑煞有其事地点头：“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杀了他也能算作对千手下手，那我必须得承认，他的理由也不算错。” “可是到时候大家都已经是盟友了……”千手柱间再接再厉道，“斑，扉间现在根本就没有做那些事情，你想杀了扉间的理由也太没道理了！” “怎么会？”宇智波斑冷笑道，“这不正是千手扉间最得心应手的那一套吗？将威胁提前铲除！现在轮到他自己身上，就接受不了了？” “可是这根本就没道理啊！”千手柱间恨不得以头抢地，“不管是扉间以后真的促成了战争，还是斑你未来会对千手的人下手，那都是没影的事情啊！你们两个为什么要为了不存在的事情这么敌视对方啊？！”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结盟的两族因为千手扉间的野心死伤无数吗？我们两族结盟带来的和平也将如昙花一现。”宇智波斑道，“柱间，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可是这都只是斑你的猜测！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为什么要为了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杀人？”千手柱间继续劝道。 宇智波斑没有再说话，他言尽于此。 挚友信任千手扉间，他改变不了，也只能由他亲自出手来解决这个站在和平对立面的敌人。 “扉间，你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对吧？”千手柱间恨不得抓着弟弟指天发誓弟弟根本没有那种挑起战争的心思。 千手扉间没有顺着他大哥的意思，只道：“未来的事情谁能定言？大哥，宇智波斑将自己的臆想当做现实，难道我也要陪着他玩这种毫无意义的发誓许诺的游戏吗？” 迎面而来的杀气陡然锋锐起来，千手扉间面色如常道：“战争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如果两族结盟以后会冒出一些阻碍，那当然要铲除掉了。从这种角度来说，宇智波斑对我的忌惮不无道理。” 然而，迎着面前四人惊疑的目光，千手扉间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同意结盟，结盟以后的事情自然不必再谈。比起两族结盟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局面，我倒是更倾向于两族维持目前的态势。” 说着，他勾起嘴角道：“毕竟，谁也不知道宇智波的族长哪一天就会发疯到对着自己人下手，对不对？” 宇智波泉奈无比后悔他先前怎么会将自己哥哥的状态透露出去，面对如今千手扉间的发难，他张嘴就要反驳。 然而，宇智波斑先一步拦住了自己的弟弟。 “千手扉间，那你就祈祷那一天尽快到来吧！”宇智波斑道，“用尽手段也只能勉强从我手底下逃掉的你，也只能寄期望于这种无聊的诅咒会有应验的一天了！” “无聊的诅咒？”千手扉间对着欲起身离开的宇智波斑道，“神智混沌到将我认作宇智波泉奈，不也正是某位宇智波族长吗？我是否应该相信，有过这种状态的你不会有再次发疯的一天？” 结盟密话 宇智波斑面色平静，似乎完全没听到千手扉间的话，但他离去的步伐却顿住了。 下一瞬—— 暴虐的查克拉冲天而起，撕裂了漩涡水户布下的结界，撞断了四周守卫的参天巨木，须佐能乎的四柄剑刃带起尖啸迅猛地钉向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你的话太多了！”直到这时，宇智波斑的语气仍旧波澜不惊，然而他狠辣的攻击却与这副平静的表像格格不入。 他并不在乎自己神智混沌一事被自己的挚友知晓，也不在乎漩涡家的人知道他身上的异状，更不在乎千手扉间拿他失控一事刺他。 但千手扉间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在泉奈面前说这件事！ 他的弟弟乍一知晓自己的哥哥曾经连自己都认错过，该会有多伤心和难过？ 宇智波斑在一瞬间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弟弟的表情。 在场的几位忍者都是当世顶尖的存在，面对宇智波斑突如其来的发难自有应对办法。 树木虬结生长，结界于瞬间再度展开，滔天的水浪凭空而现，循着主人的心意将其团团护住。 而失去了万花筒写轮眼，实力弱上一筹的宇智波泉奈更被须佐能乎护在其中，丝毫没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到。 “斑！冷静一点！”挚友的突然发难令千手柱间措手不及，但他也在第一时间护住了身旁的弟弟。 “大哥，我说过了，宇智波斑就是一枚极度不稳定的不定时炸弹。”然而，点燃战火的导火索——千手扉间此时还在火上浇油，以一种早有预料的让宇智波斑愈发火大的语气。 “就像现在这样。”千手扉间甚至还补充了一句。 “扉间，不准这么说！”千手柱间颇有些焦头烂额，拦住挚友狂暴的攻击已经令他手忙脚乱，但他的弟弟却还在说这种难听的话。 即便是一向包容弟弟的他，此时也觉得自己的弟弟实在有些口无遮拦。 千手扉间心中不忿，亲眼见到这种状态的宇智波斑都不能让他的大哥认同他的判断，这实在令他挫败不已。 结盟，挚友…… 千手扉间心中对这两个词的厌恶，对这两个词指代的人物和家族的厌恶，在一瞬间膨胀了起来。 这一场在千手扉间预计中要打很久很久的战斗结束得猝不及防。 宇智波斑想宰了挑破事实的千手扉间，千手柱间、漩涡水户、千手扉间一方则要应对宇智波斑的攻击，看上去最无关的宇智波泉奈却在此时突然站了出来。 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手轻巧地搭在身前哥哥的肩膀上，在察觉到掌心的肌肉骤然一僵的瞬间，他开口了：“哥哥，我们回族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们。” “泉奈……”宇智波斑循声回头，弟弟难过得快要哭了的表情便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 须佐能乎散去，他转身下意识就要道歉：“泉奈，对不起，是我——” “斑哥，我们回族再说！”宇智波泉奈猛地扑进自己的哥哥的怀中，打断道。 “好……”宇智波斑自无不应，甚至还轻拍着弟弟的背脊安抚着。 然而，越过宇智波斑的肩膀，千手扉间只看到宇智波泉奈面无表情盯着他的脸，还有其唇齿间细微的蠕动。 千手扉间，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宇智波泉奈无声道。 千手扉间对此嗤之以鼻，他为什么要答应一个宇智波突如其来的谈话？ 不要拒绝，不然我就找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自然发觉了宿敌眉眼间的不愉，遂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千手扉间狠狠拧眉，他讨厌被一个宇智波威胁。 然而宇智波泉奈却偏偏戳中了他的死穴！ 如果有可能，千手扉间恨不得给他大哥灌了迷魂药的这对宇智波兄弟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偏偏这对兄弟见天地在他大哥身边蹦跶，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刷爆了大哥的好感。 比起让大哥又被宇智波泉奈哄骗，千手扉间倒宁愿亲身上阵，隔开大哥和宇智波泉奈接触的可能。 千手扉间的神色变化自然瞒不过宇智波泉奈。直到此时，宇智波泉奈才松开抱住宇智波斑的双手，任由他的哥哥带他瞬身离开。 一场在千手柱间的畅想中原应该和谐顺利的谈话就这么仓促收尾，不提千手扉间回去后被千手柱间耳提面命不准再说那些话的事情，这方回族的宇智波兄弟之间却是另一副温情脉脉的模样。 “哥哥，不是你的错。”宇智波泉奈听不得自家骄傲的哥哥向任何一个人低头——即便这个人是他也不可以，所以他在宇智波斑开口之前就说道。 哥哥不可能把他认错，更不可能将千手扉间认成他。 即便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宇智波泉奈也清楚地知道那绝对不是哥哥的本意，只有黑绝……只有被黑绝主导了意识的哥哥……才会做出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来！ 但是…… 但是！ 千手扉间竟然没有告诉他这一点！ 宇智波泉奈直到今日、直到方才、直到千手扉间将这件事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才深刻地明白了为什么千手扉间如此笃定他的哥哥终究会换一个人！ 因为千手扉间早就亲眼见过哥哥被黑绝的记忆吞噬的模样！ “不是哥哥的错。”宇智波泉奈自顾自又重复了一遍，“哥哥不需要道歉。” “泉奈……”宇智波斑颇有些手足无措，弟弟先一步堵死了他的话，他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哥哥当时受到了黑绝的影响，对不对？”宇智波泉奈没有勇气当面问出自己的哥哥是否被黑绝压制的话，也只能为这个沉重的事实掩上一层模糊的面纱。 “……没错。”宇智波斑很少对外人示弱，但在如今亟需知道真相的弟弟面前，他还是褪下了坚硬高傲的外壳，露出几分挫败来，“是我大意了。当时月读压制住了黑绝，我就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黑绝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手。” “当时千手扉间在哪里？”宇智波泉奈问道。 他的哥哥和千手扉间一同追杀黑绝，他的哥哥在场，黑绝也在场，千手扉间呢？！ 难道以千手扉间的警惕都没能发觉黑绝的异状？！ 或者说千手扉间发觉了黑绝的异动，但他隐瞒了这一事实，所以才让他的哥哥被黑绝袭击了？！ 在一瞬间，宇智波泉奈心中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但这大部分都冲着失察的千手扉间去了。 “千手扉间也在场，他研究出了一种精神上的术，能在月读中不被我完全压制。”提到导致如今自己必须向弟弟坦白的罪魁祸首，宇智波斑的语气自然不会太好，“如果不是对柱间的承诺，我当时就已经杀死他了！” 宇智波泉奈没有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遂又问道：“哥哥，我们给了千手扉间几个月的时间，难道千手扉间把时间都用来研究防备月读的术了吗？我记得最初千手扉间拖延时间的理由是他要研究对付黑绝的术！” “不，他的术的确是对付黑绝的。”宇智波斑解释道，“那个术成功抓住了黑绝，只不过后来我将他们都拉进了月读世界。” 好吧，看来千手扉间失察的嫌疑不大。 宇智波泉奈没有再问下去，他的哥哥高傲又敏锐，自己的问题太有指向性，终究会让他的哥哥察觉。 “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宇智波泉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一直回避的问题，但在知道了自己的哥哥真的曾经被黑绝的意识主导的现在，他不得不问一句。 他实在害怕……害怕千手扉间口中的情形会有重演的一天…… “我没事。”宇智波斑的温和一闪而逝，下一瞬他的杀意就盈满了眼眸，甚至语气也森然起来，“泉奈，不要相信千手扉间的话，不要被千手扉间牵着鼻子走。哥哥迟早要杀了他！杀了这个敢欺骗我弟弟的人！” 宇智波泉奈乖巧地点头：“好的，哥哥。” 但在宇智波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宇智波泉奈突兀地开口道：“哥哥想杀了千手扉间是因为觉得他会挑起战争？因为千手扉间会毁掉两族结盟带来的和平？” 不同于宇智波斑恨不得今天这一场谈话从未有过的心态，宇智波泉奈甚至庆幸自己能旁听这场谈话。 诚然最初他满心的不愿，但在知道自己哥哥身上曾经发生的事后，在知道如今哥哥的想法之后，他对自己阴差阳错促成这场谈话再无半分不满。 “……没错。”宇智波斑虚捂着眼眸，想起千手扉间在战争记忆冲刷下的表现，少见地对弟弟坦白了他对千手扉间的忌惮，“泉奈，你也听到了千手扉间今天说的话。” “他是彻头彻尾利益至上的家伙，惯常打着谋取更大利益的旗号行事。在两族结盟带来的强大势力的羽翼下，他永远不会满足于已经拥有的东西，这种无限制膨胀的欲望只会将两族拖入无穷无尽的战火之中。” 宇智波斑没有说的是，在千年战争记忆的灌输下，千手扉间的表现丝毫没有脱离他对其的判断。 什么才是虚妄？ 对历史的再现，对未来的预演，早已在那一场短暂却又漫长的幻境中重现。 历史的循环往复是既定的事实，这种能用千年真实的战争记忆试探出来的品性和野心，如何能称之为虚妄？如何能将其视为臆想？ 宇智波斑想避免记忆中点燃整个天下的战火，就要掐灭如千手扉间这般无止境追求欲望的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家伙！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自己哥哥如此笃定的判断从何而来，但他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哥哥，并甘心为自己的哥哥排忧解难。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老对手在逃跑一道着实有些手段，即便实力远远不及他的哥哥，但总能从他哥哥的手底下逃掉。 而且，千手扉间有个实力强大的大哥——千手柱间，总是跳出来阻拦哥哥杀死千手扉间的讨厌家伙。 宇智波泉奈坚信自己的哥哥能杀了千手扉间，但杀死千手扉间所耗费的时间却是个未知数。 然而！ 在宇智波斑看不到的角度，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狰狞了一瞬！ 他的哥哥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等着哥哥先杀了千手扉间，然后宇智波再和千手结盟，最后两族共同推动天下的和平到来…… 且不提哥哥杀了千手扉间要花费的时间，之后弟弟被杀死态度极可能转变的千手柱间也大概率会成为结盟的阻碍，再然后横亘在两族之间血淋淋的仇恨也需要处理…… 太慢了…… 太慢了！ 宇智波泉奈等不了那么久！ 不，不如说是宇智波泉奈怕他的哥哥等不了那么久！ “哥哥，为什么要杀了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挑起眉毛，语气轻松地提议道，“只要让他接触不到结盟之后的权力中枢就好了。” “泉奈，这不可能。”宇智波斑下意识地反驳道。 在他看来，千手几乎已经成了千手扉间的一言堂，想让千手扉间远离千手的权力中枢，何其艰难？ “哥哥，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宇智波泉奈轻声道，“千手扉间培养了一群下属，在分掉千手柱间权力的同时，何尝也不是在分他自己的权？而且漩涡水户也要嫁进千手了，面对哥哥和嫂嫂，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千手扉间只能再退一步。” 宇智波泉奈露出一个浅浅地笑容：“交给我吧，哥哥。一步又一步，我会让千手扉间退到他该有的位置，绝对不会让他指染不该沾手的东西。” “哥哥的担心不会变成现实。”宇智波泉奈浅淡的笑容隐去，眼眸中满含坚定，郑重地对着他的哥哥承诺道，“有我在，千手扉间不会有半分挑起战争的机会！” 宇智波泉奈心里甚至在感谢千手柱间，感谢他大大咧咧地对自己抱怨千手扉间总是不回族，感谢他在自己询问千手族务如何处理时随口透露的千手族内事务有专人处理，感谢他让自己知道：漩涡水户接过了千手扉间手上的事务。 不管千手扉间此举是权宜之计，还是早早便准备为漩涡水户让位，宇智波泉奈都要将其一点一点变作既定的事实！ 结盟密话 宇智波斑的沉默就已经给了宇智波泉奈答案。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见千手扉间很难，但见一个被威胁的千手扉间却很容易。 不过三日，宇智波泉奈就再次约见了千手扉间。 面对掀开某些事实的对手，宇智波泉奈盯着对面大部分时候都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地笑了：“千手扉间，你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故意刺激斑哥出手，却反过来让千手柱间呵斥了一顿，真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说着宇智波泉奈脸上便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千手柱间听进去你的劝告了吗？” 千手扉间微微皱眉。 宇智波泉奈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无害，否则，千手也不会和宇智波进行了漫长的拉锯战——在两族武力相当的情况下，两族幕后运筹帷幄之人的水平也须得不相上下才行。 千手扉间从不觉得宇智波泉奈的头脑比自己差，他对宇智波泉奈的危险性有着充分的认知。 然而他愚蠢的大哥却单纯地将宇智波泉奈当成了宇智波斑的弟弟，将其当成了差一点被他杀死的弱者，这种认知实在错得离谱。 “找我干什么？”千手扉间没有理会宇智波泉奈的讽刺。 大哥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这不过是他十来年的人生中重演过无数次的事情，他还不至于为这点事被敌人挑破就恼羞成怒。 “结盟。”宇智波泉奈言简意赅道。 “不可能。”千手扉间断然拒绝。 “斑哥不会再对你动手。”案桌上的清茶水汽氤氲，蒸腾间映得宇智波泉奈的表情都有些模糊不清，一如他轻缓的语调，“千手扉间，如果千手柱间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很高兴。” “也一定会更想结盟。”千手扉间黑着脸补完宇智波泉奈的未尽之语，“你想拿这种事来诱导大哥结盟？” “难道还不够吗？”宇智波泉奈浅笑道，“千手扉间，身为弟弟，你应该无条件支持自己哥哥的行为。” 觑着千手扉间愈发黑沉的脸，宇智波泉奈语气更微妙了：“毕竟，千手柱间想让两族结盟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对不对？” “不可能。”千手扉间一阵恶寒，“宇智波泉奈，你想陪宇智波斑玩过家家的游戏，大可拉着宇智波一族自己玩，不要妄想把千手牵连进来！” 说罢千手扉间就要离开，他觉得在继一个随时可能暴走的宇智波斑之后，宇智波又多了一个必须要防范的威胁——就是如今有几分疯癫趋势的宇智波泉奈。 听着宇智波泉奈对他言传身教一个弟弟该如何对待哥哥的话，实在令他背脊发凉。 “真的不可能吗？”宇智波泉奈笑意渐隐，“千手扉间，你就不怕我去找千手柱间？想必在知道了斑哥不会再对你动手之后，他应该会做出相等的回报。” 千手扉间顿了顿，头也不回道：“那你就去找大哥吧！即便如此，千手和宇智波也不可能结盟。” “真是无情啊……”宇智波泉奈轻叹一声，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就着茶水的苦涩，他对着被格子门隐去一半身形的千手扉间道：“就算藤原大辉找上宇智波一族也没关系吗？” 坐拥半块平原的大贵族找宇智波能有什么好事？联系到宇智波泉奈胸有成竹找他结盟的表现，千手扉间心中腾起不详的预感。 他沉着脸又坐了回来：“什么意思？” 宇智波泉奈很大方，半点没有要利用这个情报讨价还价的意思：“近一年来宇智波和千手的小动作太多了，藤原一族想掌控我们。千手扉间，日向和猿飞一定会跟着藤原。这片平原上也只有宇智波和千手两大忍界豪族不受他的掌控了。” 千手扉间不觉得宇智波泉奈会好心到免费赠送如此重要的情报，他不动声色道：“那我该祝贺宇智波先一步被藤原一族看上？日后也定然会成为藤原一族麾下的……一方豪强？” 宇智波的实力灭十个一方豪强都绰绰有余，千手扉间如此说已是侮辱，但宇智波泉奈却并未生气，只径直道：“千手扉间，不要跟我装傻。藤原、宇智波、日向、猿飞，还有众多中小忍族联合，你千手拿什么来跟我宇智波争？宇智波结盟的选择并非只有千手，你如今不答应，日后就不要为此事后悔。” 千手扉间听到宇智波泉奈描述的局面就已经开始头疼了，但他并不想让千手因为这种威胁向宇智波低头：“宇智波泉奈，你宇智波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成为贵族的家犬，就不要拉上我千手了。” 宇智波泉奈恍若未听到这番讽刺的话，只继续分析道：“千手扉间，千手只不过和我宇智波不相上下而已，即便你千手能拉拢漩涡、旗木等族和日向、猿飞相抗，但你上哪再找一个如藤原一族般强大的贵族当靠山？” “藤原一族的胃口不小，也不怕撑破了肚皮。”千手扉间头都没抬。 想让这么多忍族为自己所用，恐怕藤原一族志在天下。但藤原一族到底只坐拥半块平原而非整个天下，千手大可联合其余将被藤原一族吞并的贵族们行事。 “千手扉间，不要妄想多余的事情，我既然敢告诉你这件事，就不怕你拿这件事从中作梗。”宇智波泉奈意味深长道，“毕竟，藤原氏为贵族一脉中执牛耳者，我宇智波也和贵族交游颇广，不是你千手凭三言两语就能令他们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的。” 千手扉间不得不承认，宇智波泉奈说的一点也不错。千手贸贸然将这种消息透露出去，虽有可能令贵族们警觉，但更会恶了藤原一族，成为藤原一族对其动手的借口。 “既然千手找不到和藤原一族相当的靠山，那就直接找藤原一族好了。”千手扉间沉声回道。 宇智波泉奈被这句话逗笑了：“千手扉间，你我都不是蠢货，就不必拿这种可笑的事情来试探我了。千手和宇智波同在藤原一族麾下，除了被藤原一族拿来用彼此消磨对方的实力之外，还能落着什么好处？” “承认吧，我们两族尽快结盟，再与藤原一族谈条件，才是千手最好的选择。”宇智波泉奈总结道。 千手扉间觉得很不对劲，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明明宇智波斑在数月前还亲口否认了宇智波和藤原一族的联系，然而如今宇智波泉奈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只要千手不同意和宇智波结盟，宇智波就投入藤原一族麾下的意图。 一向最听宇智波斑话的宇智波泉奈，怎么会跟他的哥哥对着干？ 千手扉间心有疑惑，遂试探道：“宇智波泉奈，你要忤逆宇智波斑的意思吗？我记得他似乎并不想让宇智波和藤原一族扯上关系。” “斑哥现在并不怎么管事。”宇智波泉奈避重就轻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对藤原一族是什么态度，但两族结盟、建一个哥哥梦想中的村子、以及没有战争任务之后族人的安置问题……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和物资。 除了藤原一族，宇智波泉奈想不到这片平原上还有哪个贵族能养得起宇智波和千手联合之后的庞大势力。 千手扉间沉吟片刻，缓缓道：“宇智波泉奈，这副表现的你可比先前给大哥那一堆废纸的你要有诚意得多。” 千手扉间虽然对那些结盟方案一扫而过，但只草草一眼也足够他看出其中有许多对千手而言不合理乃至苛刻的条约。 被挑破曾经的小手段，宇智波泉奈脸不红心不跳道：“那些废纸就不用再提了，明知道那时候的你不可能答应结盟，我费心费力做结盟方案干什么？” 有意思。 那时候的你不可能答应结盟。 千手扉间咀嚼着这句话，这好像就在暗指现在的他答应结盟了一样。 但，宇智波泉奈说的还真没错。 不结盟，宇智波就会找上藤原一族，千手扉间相信，宇智波泉奈一定会借着藤原麾下的势力针对千手，即便千手还不至于被逼到绝路，但那一定不会是愉快的体验。 如果千手选择同样归入藤原一族的阵营……如宇智波泉奈所言，旗鼓相当的宇智波和千手只会在藤原一族的操纵下互相消磨实力，直到两族的实力衰落到藤原一族能掌控的地步。 而且，因为千手和宇智波互相敌视的缘故，藤原一族想做些小动作再简单不过，任何一点摩擦都可能成为千手和宇智波争斗的引子。 结盟。千手和宇智波联合，将成为藤原一族半点不敢小觑的庞大势力，千手也能在与藤原一族的谈判中占据更多的主动权。只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泉奈，暴躁、易怒、神经质，这就是如今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间毫不避讳地踩进了宇智波泉奈的雷区。 见着宇智波泉奈神色骤变，他状似好心地提醒道：“似乎你从未见过那种状态的宇智波斑吧？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因为你的缘故还收敛了不少，他在单独追杀我的时候，可不会如那天谈话时表现得那般……”千手扉间想了想，勉强丢出一个词，“克制？” “千手扉间，你是斑哥想要杀死的敌人，他对你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宇智波泉奈驳斥道。 只不过他心底还是沉了沉，只有千手扉间见过斑哥最糟糕的状态，所以千手扉间的话某种意义上就是事实。 但也如他所言，千手扉间口中的斑哥究竟只是单纯地对千手扉间欲杀之而后快，还是因为黑绝的缘故，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在别人弟弟面前说他哥哥的坏话，当然会引起这名弟弟的反感。 千手扉间了然道：“宇智波泉奈，你不肯相信我的话，却又不敢无视我的话。宇智波斑的精神状态如何，身为弟弟的你应该最容易知晓不过。只要——” 千手扉间凑近面前神情冰冷的宇智波泉奈，轻声诱惑道：“你让宇智波斑对你用一次月读就足够了。” 宇智波泉奈喉咙咕哝一声，千手扉间就如同最高明的渔夫，轻易就钓出了他心中最隐秘的恐慌。 “宇智波斑的月读世界是他精神的具现，也最能体现他如今的状态。”千手扉间道，“身为宇智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月读这种秘术才对。你想知道你的哥哥现在状态如何，进去看一眼就知晓了……何必想方设法从我这里打探情况？” 只是，宇智波斑敢对着宇智波泉奈用月读这种术吗？！他敢让自己的弟弟见到自己被黑绝污染得彻底的精神世界吗？！ 他不敢！ 千手扉间是如此地笃定，就连让弟弟知道自己认错人都能令宇智波斑如此恐慌，又遑论让弟弟知道自己糟糕到极致的精神状态呢？！ “千手扉间，你究竟想说什么？”宇智波泉奈涩声道。 他还不至于忘了他们最初的话题是结盟，如今千手扉间突兀地将斑哥扯进来…… “宇智波泉奈，选择不结盟，千手面对的将是宇智波借藤原之势的打压。选择结盟，千手就要面对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宇智波斑。这两种选择我觉得哪一种都很糟糕。”千手扉间开门见山道。 所以，千手扉间终究还是拒绝了吗？他今日终究还是做了无用功。那他只有……和藤原一族…… 宇智波泉奈垂下眼睫，遮掩了其中蠢蠢欲动的疯狂。 “不过——”千手扉间话锋一转，“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让这种状态下的宇智波斑改变主意，看来宇智波斑对他的弟弟着实宠溺。或者说，宇智波斑对家人的情感能压过他自身的臆想？” 宇智波泉奈循声抬头。 千手扉间肃着脸道：“宇智波泉奈，如果你真的想让两族结盟，就先处理好宇智波斑的问题吧。想必一个可控的宇智波斑，是你我都乐于见到的。对于未来千手和宇智波的联盟中多这么一位天下少有的高手，我十分欢迎。” 结盟密话 千手扉间答应结盟了吗？ 没有。 他只是觉得宇智波泉奈的状态实在不对劲。 与其让宇智波泉奈紧逼着千手表态，倒不如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宇智波斑身上。 千手扉间认为宇智波斑的精神一直在被侵蚀，甚至在他的判断中，这种过程是不可逆的，就如宇智波斑想杀他的执念一日深过一日。 但宇智波泉奈竟然能说动宇智波斑改了主意？！ 又或者并不是宇智波斑改了主意，而是宇智波泉奈提出了杀死他之外的其他办法，以此来达成宇智波斑的目的。 不论如何，千手扉间都觉得宇智波泉奈如今的表现实在可疑。 不管是宇智波泉奈突然抛出的藤原一族的情报，还是他即便违逆宇智波斑的意志也想结盟的表现，都令千手扉间心生警惕。 只是宇智波斑不再追杀他这件事对大哥而言…… “扉间，你和泉奈谈了什么？” 千手扉间刚一回族，就被迫不及待地凑上来询问的千手柱间打断了思绪。 为了能从这一对哥嫂的紧迫盯梢中脱身，千手扉间自然在去之前如实告知了宇智波泉奈约见他的事情。 理所当然地，千手柱间听到这件事后甚至是怀着欣悦的心情将弟弟推出族的，在弟弟回来时也十分期待弟弟能带来一些好消息。 千手扉间看见自家大哥这副傻乐的样子就心烦，抬手就按着千手柱间的头砸进了地里：“大哥，不要放松对宇智波的警惕！宇智波泉奈绝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温和！” “嗯嗯嗯！”千手柱间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不甚在意地揉着自己青紫的脸颊道，“所以泉奈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千手扉间迟疑了一瞬，让大哥知道这种消息绝对有害无益，可如果等到宇智波泉奈跟大哥说这种事…… 可能宇智波斑不再追杀他都能被宇智波泉奈说成宇智波斑决定跟他化敌为友，甚至还准备邀请他去宇智波做客云云……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宇智波泉奈劝服了宇智波斑，他不会再追杀我了，条件就是两族必须结盟。” 千手扉间还没头脑发昏到认为这件事是宇智波泉奈无条件释放的好意，相信如果得不到宇智波泉奈想要的结果，他的小命一定又会被宇智波斑盯上。 然而，最要命的是，千手扉间对自己被宇智波斑追杀一事接受良好，但他的大哥却为此急得上蹿下跳。 理所当然地，在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之后，千手柱间当场就跳了起来：“扉间！我就说泉奈人很好吧！我觉得这种条件完全没问题啊！两族结盟，斑不会再对你出手，这实在太棒了！” “大哥，我说过了，千手不可能有一个随时可能暴走的盟友。”千手扉间给他大哥兜头泼了一瓢冷水。 “扉间，不准这么说斑。”千手柱间笑意一敛，神情严肃地告诫他的弟弟，即便这样的话他在这三天内说过无数次。 “大哥，你也见到了宇智波斑的突然发难，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的话？”千手扉间不愉道，“有宇智波泉奈在，宇智波斑还算收敛。他在单独追杀我的时候，可不会表现得这么温和。” “扉间，那你也不能这么说斑！”千手柱间态度坚决道，“斑是十分优秀的忍者，他的意志和自我极其坚定，不是那么容易被黑绝蛊惑的！” “所以他想杀了我的念头是发自内心的？那两族结盟之后他又生出对千手族人下手的念头怎么办？”千手扉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糟糕的语气，“大哥，你如此信任宇智波斑，这一点我实在改变不了。可一旦你信错了人，千手的众多族人都将为这次错误买单——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族人的性命不是轻易可以拿来玩笑的话题。 千手柱间深知其中的沉重和责任，但他还是坚持道：“扉间，你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现在就将斑视作杀死族人的敌人，也太离谱了！” 无解。 千手扉间又一次感到挫败，他的大哥是个极其优秀的忍者，但其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防范于未然。或者说，在防范的对象是宇智波斑时，他的大哥就无法接受他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 千手扉间即便向他大哥言明了他不同意结盟的理由，他大哥也无法认同他的决策。 就像一个死循环一样，他劝说大哥，大哥不认同他的判断；他再次劝说，大哥还是不认同……千手扉间无力地想道。 千手的核心决策者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任何一方都无法妥协的分歧。 也许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但长期下来，面对极有可能联合藤原一族麾下势力朝千手发难的宇智波，这简直是灾难性的隐患。 就如同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泉奈面前说的，不管结盟还是不结盟，对千手而言，都是十分糟糕的选择。 千手扉间此时再没有半分想去搜寻月亮通道的想法，再重要的事情也不敌千手如今面临的困境。 如果连大哥都劝服不了，千手拿什么和未来的宇智波斗？拿什么来应对未来糟糕的局势？ 即便在宇智波泉奈面前说欢迎未来结盟的两族有宇智波斑如此高手加入，但千手扉间的内心却还是倾向于联合其他贵族，抑或者也同样投入藤原一族的阵营。 这两者只如软刀子割肉，会一点一点地削弱千手的实力，但在千手衰落之前，他好歹还有大把的时间来斡旋。 但如果选择结盟，有宇智波斑这个不稳定的大杀器在，千手扉间怕千手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也许在结盟后的几个月、甚至几年内，千手的族人就会在一夜之间被突然爆发的宇智波斑杀死。 漩涡水户旁观了这对千手兄弟的争吵。待在千手的数月，在接过千手扉间手中权力的同时，她也看到了柱间和扉间之间无法调和的分歧。 答应帮柱间留下扉间，是为了让柱间尝试保下扉间的性命，更是为了亲眼见一见如今的宇智波斑，看看扉间对宇智波斑的判断是否准确，看看柱间和扉间之间的矛盾能否化解。 “柱间，扉间的担忧没有错啊。你信任宇智波斑，可是对千手的族人而言，那是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敌人。如果宇智波斑突然对他们发难，他们的性命堪忧。”漩涡水户开口道。 为了照顾千手柱间的心情，她将性命不保换成了性命堪忧，然而这也足够千手柱间领会其中的意思了。 “水户，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千手柱间瞬间颓丧下来，“可是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防范斑，这也太离谱了！斑明明没有对千手的族人出手。” 漩涡水户神秘地晃了晃手中的卷轴：“所以我借着那次谈话的机会悄悄试探了一下宇智波斑。” 这一句话瞬间惊得千手兄弟都望了过来。 “扉间，你十分不看好宇智波斑的状态对不对？”漩涡水户笑道，“那个结界可以根据你的气息判断你在不在场，同样也可以检测到其他人的气息。” 漩涡水户草草带过关于结界检测原理的介绍，总结道：“总之，扉间说过宇智波斑身体里现在有两个灵魂，一个是他的本尊，另一个是黑绝。从结界的反应来看，宇智波斑的确可以看做两个人。” 千手扉间正苦于自己的一家之言无法让千手柱间信服，如今漩涡水户也有同样的判断，这令他信心大增，就欲开口继续劝说千手柱间。 “但是！”漩涡水户露出不认同的神色，“扉间，对于人类灵魂的探索，即便是漩涡也不过才将将入门，你就凭宇智波斑糟糕的精神状态判断他终将会被黑绝的恶意吞没，是否太武断了些？” “宇智波斑的表现也——”千手扉间皱眉提醒道。 “是的，可是宇智波斑本来就想杀了你，只不过他想杀了你的理由变了一个，这一点我们没有必要多言。”漩涡水户接话道，“如今的宇智波斑竟然会改变主意，这才是我们最需要注意的，这说明宇智波斑的意志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是啊！我就说斑的意志很坚定的！”千手柱间乐道。 然而，漩涡水户毫不犹豫地给了千手柱间一拳头：“柱间，我还没有说完！就算宇智波斑的意志很坚定，那也只是现在！结界给出的结果是他的灵魂质量的确能按照两个人算，甚至是按照两个极其强大的人算。别忘了黑绝对宇智波斑的影响无时无刻，就如扉间所说的，宇智波斑的状态极不稳定，说不准哪一天就会爆发！” “什么嘛……水户你还是不相信斑……”千手柱间捂着脑袋欲哭无泪。 千手扉间没理会大哥的不着调，只环胸问道：“水户姐，你的意思是？” “所以，只要我们想办法控制住宇智波斑的精神状态就好了！”漩涡水户叉腰道，“扉间，我也接触过宇智波斑几回，我觉得以宇智波斑的性子，他对弱者根本提不起兴趣。如果能让宇智波斑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恐怕千手的族人他还看不上眼。” “……”千手扉间觉得滑稽又荒诞，半日之前，他还随口关照了一下宇智波斑的状态，结果如今他的嫂嫂竟然真的想这么做。 不过他认同漩涡水户的后半截判断，宇智波斑在战场上的表现冷酷又高傲，也只有大哥能提起他战斗的兴趣。 说来可笑，但宇智波斑手中还真没有沾染过多少千手族人的鲜血。 刨去他身为宇智波族长，得花费大精力在应付各方势力和在战场上对付他大哥而言，剩下一小半时间只要不是任务中遇到千手，宇智波斑也懒得专门找千手族人的麻烦。 “水户姐，这不太可能。”千手扉间的理智开始运转，沉吟片刻后还是否定了这个方法，“且不提宇智波斑会不会愿意让我们窥视他的精神世界，单单就帮助宇智波斑稳定他的精神状态而言，这件事都不一定能成功。” “这倒是……”漩涡水户赞同道，她的确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今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千手柱间听懂了，他的弟弟不再敌视斑，反而觉得水户的建议是个可行的办法，遂猛地窜到两人中间，豪气地一拍胸脯道：“没关系！我会说服斑的！” 能让弟弟不再对斑抱有敌意，同时也能让斑好起来，千手柱间觉得这个方法非常棒！ “……”千手扉间不想理他莫名其妙又打了鸡血的大哥。 但是千手柱间没有给千手扉间这个机会，他强硬地搂过自家弟弟，恨不得如小时候将其抱起来转圈圈：“扉间，你答应了对不对？！” 千手柱间听不懂漩涡水户和千手扉间那些高深的关于结界术原理的探讨，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弟弟在水户提议的时候，态度松动了一些！ 这就足够他激动了！ “只要斑的状态稳定下来，我们两族就能结盟了，对吧？！”千手柱间声音激越，只差将这个问题怼到千手扉间脸上了。 千手扉间说不出在宇智波泉奈面前那种假惺惺的话，此时只嫌弃道：“大哥，不要做梦了！宇智波斑不可能同意让水户姐对他的精神世界下手。” “扉间你别管这些了！”千手柱间不满自家弟弟避重就轻的反驳，忙不迭晃着弟弟的肩膀道，“只需要回答大哥，如果斑的状态恢复正常，你就同意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对不对？！” “……对。”千手扉间到底还是憋出了一个气音。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形的确是对千手最有利的发展，但是他对控制宇智波斑那糟糕到已经和整片精神世界不分彼此的邪恶气息却并不看好。 他不觉得在短时间内，漩涡水户能研究出消弭或者抑制这些气息的办法。 千手扉间下意识将自己排除了治疗宇智波斑的队伍，他没有兴趣去帮一个几度想杀死自己的人研究如何稳定精神世界，他也不觉得自己将精力耗费在这种事上有多少意义。 生生不息 千手扉间没有去管他的哥嫂频繁联系宇智波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大哥肯定是想办法磨着宇智波斑答应让水户姐帮忙去了。 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查清楚宇智波家泉奈说的藤原一族蠢蠢欲动的野心是否属实。 这原应该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千手与贵族的联系并不紧密，想探知这类几乎算是辛密又明显还在萌芽期的并未化作现实的隐秘野望，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千手扉间已经做好了耗费大力气，也只能查到些许蛛丝马迹的心理准备。 只不过，现实恰恰相反。 一封来自藤原氏的请柬被送到了千手扉间面前。 单只这封指名道姓请他赴宴的请柬就让千手扉间确定：这其中一定有宇智波泉奈的手笔。 他大哥才是千手的族长，这种代表一族赴宴的事情也应邀请大哥才对，藤原大辉怎么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唯一的解释就是宇智波泉奈说了什么。他知道自己才是真正下决策的人，所以…… 千手扉间抱着十成十的警惕和戒备赴宴，又怀着糟糕到极致的心情回族。 千手扉间以为，这次藤原府上的宴会，就是宇智波泉奈在向他直白地展示现在或者将来会聚集在藤原一族麾下的忍族势力。 宇智波有宇智波泉奈，千手有他千手扉间，日向猿飞的族长在席，一向圆滑的猪鹿蝶三族族长也赫然在其中，另有许许多多中小忍族的族长陪列。 这些忍族在此，虽不能代表中央平原全部的忍族势力，但也算得上这片平原中大半势力的风向标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看在宇智波的面子上赴宴，还是看在藤原一族的面子上…… “千手扉间，我说过了，千手没有选择。” 千手扉间忘不了宇智波泉奈在席上展露出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也忘不了藤原大辉在席间几乎算是明面上的招揽，更忘不了藤原大辉在听到宇智波泉奈说这句话后极力克制但仍透出几分志得意满的笑容。 一场原应是藤原氏试探忍族态度的宴会，却被宇智波泉奈借了势，弄成了隐晦地向千手、向他示威的场合，然而这一切的主导者藤原大辉估计还被瞒在鼓里，只以为是宇智波向藤原一族示好才从中牵线搭桥。 “啧……真是麻烦……”千手扉间往椅背上重重一靠，皱起的眉宇间带上了几分郁气。 宇智波泉奈到底和宇智波斑不一样。 千手扉间宁愿自己继续被宇智波斑追杀，也不愿意和宇智波泉奈在一堆虚虚实实的阴谋和算计中对局。 他虽不惧这些手段，但奈何宇智波泉奈的目的是联合两族，反将藤原氏一军。 如果不是有个如定时炸弹一般的宇智波斑横在中间，千手扉间甚至觉得两族联合反制贵族，将主动权掌握在忍族手中是一招好棋！妙棋！ 连自己都觉得对手的目的十分高明，甚至内心隐有意动，再想反击谈何容易？ “扉间，难得见你这副头疼的样子啊！”千手柱间从窗户外冒了出来。 千手扉间敛了敛神，目光扫向千手柱间这副形容颇为狼狈的模样。能把他大哥打成这副模样，也只有一个宇智波斑了。 “大哥，找我什么事？”千手扉间直白地问道。 “啊哈哈哈哈……”求助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弟弟看破，千手柱间心虚了一瞬。 不过下一秒，这点心虚又转为自豪，能看破自己的想法说明自家弟弟的头脑十分优秀，他高兴还来不及。 千手柱间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扉间！大哥还没说就知道大哥有事找你了！” 千手扉间眉心跳了跳。 如果一个人带着心虚且讨好的笑容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跟他打招呼，且后一句就是有事要求他，而且这种行为还持续了一二十年，任谁都能猜得出来！ 弟弟没有回应，千手柱间就自如地接下去道：“扉间，斑他……” 千手扉间听到宇智波斑的名字就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在听完了大哥的话后更感觉自己的神经都隐约抽痛起来。 他勉强理顺了思绪，即便宇智波斑并未在跟前，他还是忍不住嘲讽道：“大哥，你想找我帮宇智波斑的忙？这件事，他知道吗？” 且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帮忙，单论宇智波斑那边——千手扉间猜宇智波斑肯定不会答应。 能容忍水户姐探查他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出乎千手扉间的预料了，至于让自己在他的精神上动手脚…… “斑，斑他还不知道……”千手柱间怂下来的神情印证了千手扉间的猜测。 而弟弟嘲讽的神情也让千手柱间瞬间明白，弟弟大概、也许、可能是不太愿意出手了…… 可是水户一个人也念叨过想帮斑彻底祛除黑绝的影响十分困难，而且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前功尽弃。 千手柱间当时只想着弟弟于精神灵魂一道也颇有造诣，肯定能帮上水户的忙，却忘了弟弟和斑之间本就势同水火…… 除却结盟和保住弟弟的性命这两个要命的问题之外，千手柱间并不想违背弟弟的意愿。 眼见着千手柱间失落地从窗口滑下去，千手扉间在他大哥要走的前夕又叫住了他：“大哥，我赴了藤原一族的宴会。” “嗯嗯？”千手柱间茫然地点头，完全没听懂弟弟的意思。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参加这种实权者汇集的宴会几乎明示了他虽无千手族长之名，但却有千手族长之实，但他的大哥却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或者说即便想了也不在意，甚至还会自豪于自家弟弟的能干。 千手柱间察觉到弟弟不高的情绪，大脑开始运转：“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藤原大人请千手做什么？” “没什么。”千手扉间敷衍道，“他有些小心思，但是千手不可能顺着他的意走。” “那扉间你——”千手柱间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的弟弟几乎不说废话，所以叫住自己还有什么事？ 千手扉间又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大哥清澈的瞳孔，那些隐晦的算计和阴谋彻底哽在喉间。 他盯着被灿烂的阳光晕染出金边的大哥，直到眼睛承受不住阳光下意识眯了起来，才恍然惊醒。 千手柱间也安静地等着弟弟开口，他有充足的耐心等着弟弟整理好思绪。 大哥的梦想…… 想让天下和平什么的…… 刹那间，千手扉间甚至觉得自家大哥和寺庙里悲悯众生的佛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只不过在千手柱间等到无聊地趴在窗口嘘声叹气，试图引起千手扉间的注意时，他才恍然回神。 再度定睛看去，面前傻兮兮的面容跟庄严的佛像根本毫无关系。 “真是昏了头了。”千手扉间嘟哝了一句，旋即揉着眉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想让两族结盟？” 即便千手扉间就这个问题和他大哥“探讨”过无数遍，但他此时还是想再问一遍。 听听他大哥那些不切实际的畅想，听听他大哥天真到可笑的描述，也……想一想那些幼稚的话语描摹的未来有没有……有没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千手柱间精神一振！ 即便只是扒着窗台絮絮叨叨，即便同样的话他跟面前的听众说过无数次，即便他知道弟弟对结盟的态度十分消极，但他还是以最大的热情将未来的两族、村子、和平、结盟等等都说了一遍，就像站在最正式和恢弘的演讲台上一样。 千手扉间略去诸如“大家幸福地生活在一个村子里”这类孩童幻想一样的虚幻话语，切入正题道：“大哥，你认为千手和宇智波结盟真的能带来和平吗？” 千手扉间都能想到两族结盟后会引起的震动，面对这样一个超级强大的势力崛起，整片大陆都会随之而动，最后估计会在不断的征伐和吞并中形成几个超级大势力相互对峙。 至于大哥期望的和平……千手扉间并不看好。 结盟后的两族还没有到自给自足就能无忧无虑生活的程度，物资、粮草、忍具……一切的一切都要价码…… 而藤原大辉……他能担负起两族的日常开销，代价却是两族为他征战天下，这和大哥的梦想根本毫不相干，甚至可称得上是背道而驰。 “扉间，大哥也不确定。”千手柱间承认他并不能看清两族结盟后的未来，但他却对那个未来信心十足，“可是扉间，一直以来的对立并不能给族人带来可期的未来，我们总要尝试一下不同的路啊！” “即便那是一条错误的路？”千手扉间追问道。 他感觉不到二者的区别。 结盟只不过让千手从贵族手中游离的刀刃变作藤原氏手中固定的刀刃，甚至这刀刃还会被掺杂进许许多多的东西，有一些能让刀刃变得更加锋利，但也有一些会让刀刃变得更脆弱、更易折…… “那不是错误的。”千手柱间严肃地驳回弟弟的话，“扉间，我虽然很强大，但却并不能护住每一个族人。只有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将威胁着族人的敌人变成盟友，族人才能更好地生存下来。” 想保护每一个族人？真是傲慢又自大的想法。 千手扉间虽然担着千手掌权者的责任，也会为族人因弱小而死去悲伤，但他却深知：在这个乱世中，弱小就是原罪。 若不生在千手，那些弱小的族人可能会死得更快，也可能会因为避开大族相争而活得更久。 但，千手扉间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他的大哥跟他说：想让弱小的族人也能长长久久地生存下来。 甚至在大哥的畅想中，这些族人在村子里会很好地被保护起来。 这真是…… 天真！ 可笑！ 幼稚！ 不切实际！ 天方夜谭！ 千手扉间把一切能想象得到的否定词语都翻了出来，但却始终压不住他心间冒出的一点点细微的嫩芽…… 不是不可能的…… 大哥的想法并非不可能做到…… 强大的权势可以压倒很多东西，但是卓绝的武力值同样可以…… 千手和宇智波联合在一起的能量连藤原一族都可以反制，又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千手扉间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的确诱惑到他了。 护住那些弱小的幼苗，让千手一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族人一代又一代地出生和成长，就像不断扩大的森林一样生生不息。 “好吧……”千手扉间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大哥，让水户姐有事就来找我吧。” 对峙 一旦千手扉间做出了决定，千手和宇智波的争斗好似在一瞬间按下了中止键。 默契避开的对立任务，刻意淡化的血仇，两族族长频繁的碰面…… 以往贵族们刻意利用两族互相消磨对方实力的暗手也好似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太顺利了！ 无论是两族缓和下来的关系，还是水户姐为宇智波斑的治疗…… 甚至顺利到了让千手扉间心惊的程度。 宇智波泉奈的配合在千手扉间意料之中，但宇智波泉奈是怎么做到让宇智波斑也一声不吭的？ 就算宇智波斑对两族关系缓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插手他的治疗这种事？ 作用于精神的术式往往都带着个人的强烈风格，水户姐的探寻压制比起他的禁锢湮灭完全是两种风格，更别提宇智波斑直面过他的手段，应该轻易就能感知到其中的差别。 但宇智波那边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反常的平静让千手扉间心惊肉跳。 然而，直面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却找不到半点破绽，因为宇智波泉奈说：“斑哥的情况在好转，多谢你们了。” “……”千手扉间沉默以对。 宇智波泉奈会放心让不久前的敌人插手宇智波斑的身体状况吗？ 千手扉间觉得不可能。 漩涡和宇智波素来并无争端，容忍水户姐探查宇智波斑的状态还在千手扉间的预料之中。他大哥和宇智波斑又是朋友，容忍他大哥磨着宇智波斑治疗也在千手扉间的预料之中。 但是，让他插手？ 这怎么可能？！ 事实也如千手扉间料想的那样，宇智波斑从一开始挚友提出要帮他治疗时的暴跳如雷，到最终败在了挚友持续对他的语言轰炸中。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被弟弟时常偷偷看着他暗含忧虑却强忍着没有说出来的神情打败，也只有宇智波斑自己知道。 之后让漩涡水户探查自己的精神状态…… 宇智波斑还不至于不敢放人进自己的精神世界，他卓绝的武力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至于后续任由漩涡水户对他下精神上的术式这种事…… 宇智波斑在听到漩涡水户提出试着将自己和黑绝的精神体分隔开来的想法就想发笑，只有他最清楚：从来都没有什么黑绝，有的只是他自始至终贯彻于自我的意识。 如果说黑绝对他的影响…… 早在他直面那些战争、生死、离别、鲜血的记忆时，就已经造成了。 还有如今一日日、一夜夜，睁眼即会回首，阖目即会再临的杀戮和癫狂…… 那是他渡不过去的梦魇！ 只要他还怀抱着天下和平的梦想，只要他见不到和平的降临，就不可能翻篇…… 即便如今他的状态看似在好转…… 与其说是因为那些以束缚和禁锢为主的精神术式，倒不如说是他在刻意将那些一日日积攒的戾气借由和挚友的打斗发泄出去。 更莫说，还有弟弟、挚友、族人为了他的梦想努力的身影…… 再没有什么比温情和忠诚更好的抚慰心灵的良药了。 只是这中间却夹杂了一个忽然转变了态度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同样对突然变了态度的千手扉间抱有警惕之心。 千手扉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劝服的人，一时的妥协更可能是妄图利用旁人想尽快结盟的心情来掩护暗地里的小动作。 他虽放任弟弟掌权，但却不代表宇智波斑什么都不知道。 正相反，宇智波泉奈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向宇智波斑诉说，只求让他的哥哥看到一日一日好转过来的局势，让他的哥哥看到他期望已久的和平一点一点地降临。 宇智波斑不会看不到弟弟的付出，同时他也对弟弟和千手扉间之间的谈话一清二楚，也因此他反而对千手扉间愈发防备。 能顶着被他杀死的压力，在他面前蹦跶这么久的人，能接连开发出一个又一个忍术从他手底下逃生，乃至如今还能和他过上几招的人，会因为一些千手未来可能面临的困境而屈服吗？ 宇智波斑不相信千手扉间会这么容易屈服于弟弟的威逼利诱，更不会信挚友口中千手扉间同意结盟并一口答应帮忙的话语。 所以他出族了。 想找到千手扉间并不难，只要在弟弟和千手扉间谈判之后截住他就够了——两族目前真正的话事人在结盟的条件上总有争不完的话题。 千手扉间在出茶楼的瞬间就感觉不对，有多久没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了？ 清风送来低语：“千手扉间，过来。” 是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面色不变，挥手让下属们先回族，自己却消失在了原地。 宇智波斑离得不近，至少陆续离开的宇智波族人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离得也不远，至少在紧觉起来的千手扉间的感知中，宇智波斑的气息如爆燃的赤焰般鲜明。 隔着一条街的茶楼顶层，茶水氤氲渐散，无声地暗示着宇智波斑已经坐了有一会了。 千手扉间平静地入座，谈判的烦闷和不满被他瞬间压进了心底。 宇智波斑没有急着说话，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千手扉间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千手扉间，你的胆子很大。柱间不在，你竟然敢独自来见我。” “我的胆子如何，你在海上碎岛追杀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晓了吗？”千手扉间从不觉得自己直面宇智波斑的底气来自于大哥。 宇智波斑也没生气，反而微微点头赞同道：“是，我差点忘了。你三番两次地挑衅我，心中更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这副胆子的确不小！” 千手扉间没接话。 他赴宇智波斑的约并非为了打嘴仗，相信宇智波斑也没有无聊到专门见他一面就只为了说这些废话的程度。 “千手扉间。”一只手伸到眼前，似乎要触上千手扉间的面颊，却被他皱眉偏头避开。 待到千手扉间本能地将不满的视线移到宇智波斑的脸上时，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瞬间发动，迫人的精神威压如一座大山般狠狠砸在了千手扉间头顶。 “你说，你的胆子这么大，手段也很不错，就因为泉奈在你面前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你怎么就瞬间转变了态度，转而答应结盟了呢？！” 轻柔的话语一点一点地震响，到最后犹如黄钟大吕般在千手扉间脑海中回荡。 头晕目眩间，宇智波斑的脸颊逐渐在眼前放大。 千手扉间定了定神，周围的场景变得虚幻又扭曲，只有他和宇智波斑的身影分毫未变。 他们似身处现实，又似在虚妄中对立。 随着他的目光向下移去，他身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骤然浮现的一道道保护精神的术式，也在重压之下一点点断裂、崩毁。 敏锐地察觉到千手扉间的注意力所在，宇智波斑伸手挑断一截千手扉间身上摇摇欲坠的锁链，带着几分嘲弄道：“千手扉间，我最近闲着无聊，就试了试对‘漩涡水户’下的术式动手。如今看来，成果还算不错？” 说是漩涡水户，但实际给出术式的人二人都心知肚明。 千手扉间并不意外，他从不觉得宇智波斑会任由旁人对自己的精神动手而不作防备。 明着让水户姐在其精神中下了术式，暗地里悄然研究如何拆解，乃至到如今能够瞬间击溃出自他之手的术式，骤然对他发难，也属寻常。 “那又如何？”千手扉间动都未动，任由自己身上的术式被宇智波斑的精神威压全数碾碎。 “唉……”宇智波斑退了一步又坐了回去，面上浮现出几许无聊之色，“千手扉间，我是答应过不杀你，但如果你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可就未必了！” 一语尽，随着宇智波斑的退后而松散的气氛又随着他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凝滞。 “现在！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转了主意？！” 随着话音，凌冽的杀气全数向千手扉间压去，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在扭曲中变成了千手族地被毁、须佐能乎肆虐、千手族人死伤无数的地狱景象。 “你先前的担忧也不算错。”宇智波斑的声音又缓和下来，带着几分诱导道，“说不定哪一天，我心血来潮屠了你千手一族也说不定？” “你说是不是啊？千手扉间……” 虚妄中手执长镰的宇智波斑似乎察觉到有人窥伺，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望向盯着他不言不语的千手扉间。 眨眼间，正在大肆屠杀千手族人的宇智波斑便高举长镰向千手扉间斩来。 虚幻的人影与现实悄然重叠。 随着几根白发飘落，一声尖啸在千手扉间耳边炸响。饱饮鲜血的长镰穿破虚妄与现实的分界线横在了千手扉间脸侧。 一双古井无波的绯红眼眸倒映在长镰锋锐的刀刃之上，比鲜血更艳，比刀锋更凉。 垂下的眼睫瞬间抬起，千手扉间的气势节节攀高，轻易就撕裂了宇智波斑随手布下的幻境。 “宇智波斑，我也很好奇。你先前这么忌惮我，想杀我想得都快疯了，后来怎么也忽然改了主意呢？！”千手扉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是个疯子，宇智波泉奈也陪着你发疯，甚至还拖上宇智波一族一起，但我千手可没有义务陪你玩过家家般的妄图让天下太平的游戏！” “千手扉间，不要试图激怒我，不要消磨我为数不多的耐心。”抵着千手扉间脸侧的长镰没有半分颤动，宇智波斑的手很稳，一如他如今的情绪。 正如他的挚友所称赞的，宇智波斑是天底下最顶尖最优秀的那一小撮忍者之一。 一旦他将弄清楚千手扉间忽然转变态度的缘由当做最主要的任务，其余一切因素都会被他暂时摒弃——哪怕如今千手扉间在他面前刻意贬低他的弟弟。 对峙 千手扉间的笑意缓缓收敛。当他沉默下来时，室内凝滞的气氛更添沉寂。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宇智波斑许久，横在他脸侧的长镰也分毫未动。 幼时母亲染血的手从千手扉间的记忆中一闪而逝，与眼前执着长镰的手悄然重合。 坚韧如千手扉间，也不得不承认长大后对家庭和婚姻的刻意规避就是在母亲重病咳血的那一瞬间埋下的种子。 而黑绝之于宇智波斑呢？ 水户姐所谓的剥离黑绝的精神体就能排除黑绝对宇智波斑的影响这种推论…… 千手扉间抬手握住长镰的刃尖，试图将其拨开，然而其微小的力气却不敌握着长镰的骨节分明的手。 直到刃尖划破手心，鲜血顺着刃锋流下，将那只手染上血腥的色彩。 更像了…… 像那只永远留在记忆中的手…… 千手扉间松开手，叹了口气道：“宇智波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他缓缓起身，任由长镰的锋刃划破脸侧。 “黑绝，真的还活着吗？”染血的手虚虚点在宇智波斑眼前。 绯红的眼眸和缓缓旋转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对视，仿佛要透过瑰丽的纹路看清其黑色瞳孔中隐藏的东西。 鲜血滴落，一点一滴将宇智波斑的脸颊染成嗜血的模样。 太阳西斜，宇智波斑的脸颊半隐没在阴影中，有些看不分明。但那些沿着下颌滑落的血珠终究勾勒出了半面清晰的轮廓，令他在阴影中模糊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 他身形未动，只手中的长镰始终抵在千手扉间脸侧，随着千手扉间起身的动作向后移了几分。 “千手扉间，你以为呢？” “我以为？”千手扉间呢喃着坐了回去。 任务 千手扉间想起大哥曾经说过的话——“宇智波斑是个十分优秀的忍者，他的意志和自我极其坚定，不是那么容易被黑绝蛊惑的！” 前半句千手扉间勉勉强强认同。 即便宇智波斑的精神长期处于紧绷状态，但在他明里暗里的刺激下，宇智波斑竟然没直接砍了他。这的确出乎千手扉间的意料，同时也证明了宇智波斑的意志尚能压制住他心底本能的欲望。 至于后半句…… 千手扉间觉得早在黑绝身死之时，宇智波斑就已经被蛊惑了。 只不过如今的宇智波斑还没妄图通过虚无缥缈的幻术来让天下太平，但他心底怕是对一切他眼中阻碍他追寻和平的障碍都充斥着毁灭的欲望。 令千手扉间觉得十分有趣的是： 时局如此，就连自己这种宇智波斑认定的“战争贩子”都能令其退上一步，只因为未来降临到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头上的和平，的的确确需要借助藤原氏的力量。相应地，两族也须得为了藤原氏的野心征战天下。 “大哥，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千手扉间顶着染血的衣衫回了族，并第一时间找到了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 他的心情不错，即便他身上才新添了数道伤口。 如果和平对宇智波斑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那么，宇智波斑的可控性就需要重新评估了。 “扉间？！怎么回事？！” 千手柱间很少见到弟弟这副狼狈的样子，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对着满桌文件抓耳挠腮的他立马扑到弟弟面前，试图给弟弟来个全身检查。 “扉间，你碰见宇智波斑了？”坐在一边的漩涡水户也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能让扉间这么狼狈，除了宇智波斑还能有谁？难道宇智波斑失控了？ “我没事。”千手扉间只不过面上看着狼狈了些，除了手心的伤口尚未愈合之外，其余的伤口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愈合了。 “水户姐，宇智波斑已经稳定下来了，之后他那边就由我来接手吧。”千手扉间道，“烦请水户姐帮我盯一下千手和宇智波谈判的事情。” “咦？！咦咦？！”千手柱间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的弟弟什么时候和斑的关系这么好了？！ 在上手检查弟弟的身体之后，千手柱间才相信自家弟弟真的没事，甚至弟弟身上的伤还没有他和斑切磋时受的伤重。 所以—— “扉间！你和斑真的和好了？！”千手柱间感动哭了。 “……”千手扉间在推测出宇智波斑目前尚可控制之后的好心情被这一句话掐得一点不剩。 “大哥，不要乱说话！我和宇智波斑本来就不是朋友，哪里来的和好？”千手扉间不满道，“我只是看出来宇智波斑真的很想让天下太平而已！” 咸腥的鲜血、挑衅的杀气、敌人的要害、贬低宇智波泉奈的言语、提前铲除威胁的论调…… 一切令宇智波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因素堆叠在一起，宇智波斑竟然还忍了下来。 “什么嘛？！斑的想法一直没变过啊！”千手柱间揉着被揍的额头小声反驳道。 “扉间……”漩涡水户不赞同道，“不要莽撞！” 她听出来了，她这位弟弟多半是因为试探宇智波斑，所以才将自己弄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千手扉间可以用拳头让千手柱间闭嘴，但是对于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准嫂嫂，他也只能乖乖解释：“水户姐，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漩涡水户眉头舒展些许：“宇智波斑的状态真的稳定下来了？明明结界探测到他的精神力还十分活跃。” 当然没有，甚至只会越来越糟，直到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但是千手扉间不可能这么说。 事实证明，宇智波斑虽然默许水户姐对他的精神动手，但也不会主动告知水户姐布下的手段究竟有没有用。 这其中有几分刻意的误导千手扉间无意深究，但他觉得，宇智波斑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还是由他亲自监视为好。 “水户姐，宇智波一族的精神力本就庞大，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更是其中翘楚，拿寻常人精神力的标准去对标宇智波斑的状态并不准确。”千手扉间摩挲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道，“我试探过了，目前他的精神十分稳定。而且，我会盯着他的。” 漩涡水户觉得有几分不对，但在之后亲眼见到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和平共处之后，那点不对劲也被她当成错觉抛到脑后去了。 千手柱间更不会觉出什么来，光是弟弟和挚友之间消弭的火药味就足以令他高兴的了。至于弟弟紧接着提出要和挚友出一趟任务这种事，他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甚至恨不得下一秒就催着弟弟出门。 “扉间，斑其实人很好的，等你和斑多接触接触就会发现了！” 千手扉间久违地迎来了小时候出任务前才有的待遇——他大哥不间断的絮絮叨叨，而且这絮叨还幼稚到了千手扉间听不下去的程度。 “大哥，闭嘴！” *** 某种意义上，千手扉间的心情不错，就意味着宇智波斑的心情绝不会太好。 与千手扉间飞速回族的举动不同，宇智波斑甚至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回族的——他需要想一想。 即便对千手扉间再厌恶，宇智波斑也不得不承认：千手扉间说的没错。 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一定会引得时局骤变。 藤原氏既可以成为千手和宇智波的助力，也可以成为制约他们联合的存在。中央平原上的诸多中小忍族既可以成为两族的附庸，也可以成为两族的敌人。 西部沙漠、北部山脉、东部碎岛都有忍界大族盘踞其上，且贵族派系林立，他们也会于瞬间抱团来钳制藤原氏、对抗中央平原的忍族联合。 他和柱间虽能以武力震慑住诸方忍族，但若藤原氏的野心不灭，结盟后的两族也无法摆脱身为工具的命运。 还有泉奈…… 宇智波斑无法不承认，他对泉奈的影响的确太深了…… “斑哥，你回来了？”宇智波泉奈在回族之后没发现哥哥的身影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见到哥哥这副半面染血的模样时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泉奈，我没事。”宇智波斑拦住了弟弟叫医忍的动作，“是千手扉间的血。” 宇智波泉奈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斑哥，千手扉间做了什么？” “只是些老套的试探和无聊的废话而已。”宇智波斑道。 千手扉间怎么会说废话？宇智波泉奈本能地察觉不对。 “泉奈……”宇智波斑看着自家弟弟感叹一声，最终还是劝慰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斑哥……”宇智波泉奈狠狠咬了下嘴唇。 电光火石间，他就明白过来千手扉间干了什么。两族停滞不前的谈判根节在哪他再清楚不过，千手扉间不想让步，甚至想办法绕过他去找了斑哥！ “泉奈，不用顾忌我。”宇智波斑道，“那些中小忍族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你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游说。到时候……” 他顿了下，反常地在黑绝事件之后明显地表露出对某些存在的杀意：“不听话的，杀了就好。” 如果这是和平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就只有…… 杀死他们…… 千手扉间的话语恍然回荡在耳边…… 装出个恢复如初的模样吗？ 宇智波斑恍若无事般轻轻略过这句话，继续道：“藤原大辉的野心不小，但是宇智波和千手也绝非容易拿捏的存在。千手扉间的心思似乎并没有过多放在两族的利益博弈之上，他对藤原大辉的野望更感兴趣。” 他叹道：“泉奈，做好准备吧。恐怕这几天千手扉间就要上门了。” “斑哥……？”宇智波泉奈感觉不对。 这是斑哥在默许结盟之后首次对目前的局势开口，以往即便他说的再多，斑哥也只是点头附和罢了。 而且，千手扉间来宇智波干什么？！ 宇智波泉奈对千手扉间的警惕心提到了极致。 千手扉间来宇智波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宣告宇智波斑的状态恢复正常。 在当事人的配合之下，这一件事再顺利不过。谁让宇智波斑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将注意力过多地投注在自己的精神状态上呢？ 第二件事则是：尝试人为圈定日后藤原一族的势力范围。 与其等着藤原氏向周围的贵族发难，倒不如先一步推演出以藤原氏麾下势力的能耐可拿下多少地盘，也可让两族多些谈判的筹码，少付出些不必要的代价。 千手扉间的理由十分完美，完美到宇智波泉奈找不到任何破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哥哥和千手扉间离族，美其名曰提前探查中央平原的贵族和中小忍族的动向。 “宇智波和贵族的关系果然不错。”即便在行进间，千手扉间也没忘了翻看宇智波给出的诸多贵族的资料。 这份资料详细记载了大陆上各大贵族的情报，犹以中央平原这一块的贵族为最——不过这也只是大面上的消息而已。千手扉间相信：在宇智波族内，定然还有比之详尽数倍的资料。 “千手扉间，你的目的。”宇智波斑不会蠢到认为千手扉间现在就打算替藤原一族灭了他们，但千手扉间这番事先探查的行为却十分可疑，即便他有一个听上去似乎很完美的理由。 如千手扉间所说，他需要提前铲除一些威胁，但这些藤原一族悄然盯上的肥肉断不能算作威胁，甚至这些贵族与两族结盟都无甚关系。 任务 和宇智波斑一起出任务是什么感觉？ 有一个在幻术上登峰造极的同伴，获取情报就成了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毋须威逼利诱，毋须严刑拷打，没有人能从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中挣脱出来。 这原应该是件好事，但如果当获取情报的当事人聪明到三言两语就猜到了自己的计划，进而坚决反对时，这件好事也就没有那么好了。 “千手扉间，收一收你懦弱的想法！宇智波还没有弱到需要在这两方贵族之间周旋的程度！明面上成为藤原氏扩张的助力，私底下与这些贵族暗通曲款，甚至以此为筹码反过来要挟藤原氏，你就只会这些小人伎俩吗？！” 宇智波斑极其看不上千手扉间下作的手段，自然也不会让千手扉间的小动作变成现实。 “那不然呢？！靠两族的武力平推整个平原？”千手扉间冷笑道，“宇智波斑，你和大哥展现出的实力只会助长藤原大辉的野心。这场战争太顺利的下场就是藤原大辉绝不会生出让忍族休养生息的念头，反之不顺利则会导致族人无意义的送命，利用这些注定被藤原大辉侵吞的角色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让藤原大辉不敢这么做好了。”宇智波斑露出千手扉间最熟悉的一贯冷酷、自负、坚决的神色，“千手扉间，你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比起柱间简直差远了！我和柱间的实力足以震慑住藤原大辉，让他打消自己心底可笑的野望！” “然后让藤原大辉将不满发泄到普通忍者身上？”千手扉间恍然间生出了面对大哥那个榆木脑袋的错觉，“宇智波斑，不要忘了！两族明面上还是归附于藤原一族麾下的势力，他不敢对你和大哥动手，但是对那些普通忍者可不会有顾忌。届时忍村的资源多半将由藤原一族供给，你猜他会不会在其中动手脚？！” “西部沙漠、北部山脉、东部碎岛均有势力盘踞，到时候他们会联合起来的。藤原大辉决不敢削弱忍村的实力！”宇智波斑看得很清楚：为了应对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为了应对藤原氏与两族联合后形成的超级势力，这些原本散碎的贵族和忍族也会纷纷联合。 千手扉间的头更疼了。 他发现了，宇智波斑和大哥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大哥对这些形势一无所知，即便他揉碎了掰开了讲给大哥听，也多半只会换来一个茫然的眼神。 但宇智波斑明明能清楚地看到日后动荡的局势，却仍旧自恃实力，笃定自己能压服天下势力，令其安分下来。 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何其天真？！何其可笑？！ “宇智波斑，你太自大了！你的实力还没有强到能让天底下的人都安分下来的程度。”千手扉间皱眉道，“黑绝灌输给你的那些记忆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人类对利益、权势和荣耀的狂热追逐吗？” 这原本应该算是两人之间禁忌的话题，毕竟如今的宇智波斑对千手扉间执著的杀意便始于此，而千手扉间想除掉宇智波斑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念头也始于此。 但是，宇智波斑离奇地没有生气。 在自己的弟弟、族人、挚友面前，他得抑制住自己杀戮的欲望，他得成为一个宠溺弟弟的哥哥、威严可畏的族长、同道而行的朋友，但是在千手扉间面前，他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打算。 “那是因为压制他们的人都不够强！”宇智波斑冷笑道，“千手扉间，不要把我当成记忆里那些轻易就能被杀死的货色！”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千手扉间火大至极。 千手扉间甚至觉得自己试图和宇智波斑讲道理的想法十分可笑。如果强大的武力值能够扫除一切障碍，天底下又怎么会有如此动荡变幻的局势？ “宇智波斑，你太高看自己了。”千手扉间刺道，“就算你的武力能让诸方势力投鼠忌器。一年两年尚且不算什么，待到五年十年过去，你的实力下滑，那时候你待如何？” “就算到了那个时候，除了柱间之外，天底下依旧无人能与我并立！”宇智波斑的实力赋予了他傲视天下人的底气。 “……” 话不投机半句多。 千手扉间再没有谈话的兴致，他只觉得宇智波斑的想法幼稚至极，残酷的现实迟早会让其看清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切实际。 好在这一次任务只是评估盘踞在中央平原的诸多贵族和中小忍族的手段和实力，千手扉间也没打算立马借着新鲜出炉的情报做些什么，这才勉强维持了二人之间的和平。 此次任务明着是为探查情报，暗中千手扉间却另有打算。他想看看宇智波斑的实力究竟增长到什么地步了，他那双理论上还能再度进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又到了何种程度？ 但，直到任务完成的前夕，他也丝毫看不出来宇智波斑的真实实力。 鲜血的腥味散布在空气中，这是一处山贼浪忍盘踞的地方。只因他们追踪几个疑似两天秤一族的探子至此，这座山寨也就被宇智波斑顺手给清空了。 千手扉间并未出手，他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宇智波斑砍瓜切菜般地一路杀将过去，直到脖颈间突兀地多了一柄苦无。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被当成人质的一天，而且还是被当成威胁宇智波斑的人质。指尖的水针悄然凝结，在身后色厉内荏的忍者反应过来之前就刺入了他的大脑。 “千手扉间，看够了吗？”旁观完这一场闹剧，宇智波斑才收回手中的长镰，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的确是两天秤一族的。”千手扉间检查过尸体道，“最近千手和宇智波突然平歇下来的争斗还是太显眼了，有些人恐怕已经起疑心了。” “只敢在暗中窥伺的鼠辈又有何惧？”宇智波斑不屑道。 千手扉间恍若未闻，只继续道：“不管你看不看得上这些鼠辈，我们的行踪大抵瞒不久了。千手和宇智波的掌权人一起行动本就是件十分古怪的事情，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推测出许多信息了。” 宇智波斑哂笑一声：“千手扉间，不要跟我装糊涂。你让漩涡水户代替你盯着两族谈判的事宜，这些时日下来，恐怕两族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吧？我们的行踪泄露又如何？反正两族结盟的消息不久就会散布出去。更何况，诸多势力的情报已经全都弄到手了，他们反应过来也晚了！” 听着结盟的话从宇智波斑嘴里说出来，千手扉间感觉十分古怪。单看他和宇智波斑互相防备的架势，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所属的族群竟然要结盟了。 思及从族内传来的结盟方案，千手扉间又觉得十分不真实。因为目前敲定的方案十分公正，甚至公正到了千手扉间找不到错漏的地步。 宇智波泉奈什么时候大方到这种地步了？ 千手扉间自认为自己绕过宇智波泉奈，直接和宇智波斑对话，这一点就足够宇智波泉奈将他视为眼中钉了，而且自己在宇智波斑面前挑破局势的话语更会让宇智波泉奈对他的观感一降再降。 就在这种情况下，就在他缺席了两族谈判的情况下，宇智波泉奈竟然没想着给千手下绊子，抑或者给他找麻烦。 宇智波泉奈的脾气有这么好吗？ 千手扉间不这么认为。 如今敲定的公正提案更可能是因为宇智波泉奈不想在这一点上浪费时间，而且目前的宇智波泉奈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他。 “走了。”千手扉间不欲多说，起身准备离开。 铿然一声，去路却被长镰阻拦。 “慢着。”宇智波斑似笑非笑道，“千手扉间，情报真的都到手了吗？” “不然呢？”千手扉间回道，“宇智波斑，你是在暗示自己亲自出马还会有错漏之处吗？”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配合。”宇智波斑回道，“千手扉间，我虽警告过你我会盯着你的，但你会被单纯的话语喝退吗？甚至还主动提出让我随行。以你的手段，即便没有我，这种任务也能轻易完成。” “水户姐的手段无效，我必须时刻监察你的状态。”千手扉间眼皮都没抬，“宇智波斑，你最好确保自己没有失控的一天。” “就只是这样？”宇智波斑听烦了千手扉间防备他的那套说辞，遂开门见山道，“千手扉间，我再问你一次，你想要的情报，真的都到手了吗？” 说着他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比如，这双眼睛你看出什么来了？还有我的实力……” 被当事人戳破心中所想，千手扉间却丝毫不慌，反而直白地摇头道：“一无所获。宇智波斑，这种水平的忍者还不足以试探出你的真正实力。” “还算有点胆气。”宇智波斑道，“千手扉间，试探、防备、警惕……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以防万一。”千手扉间凉凉道，“宇智波斑，你如此笃定单凭自己和大哥的武力就能震慑天下，但如果失败了呢？你手中这把失去方向的镰刀又会挥向何处？” “没有失败。”宇智波斑简短却坚决道。 千手扉间半点不信。 他既不信宇智波斑和大哥的武力能长期震慑诸方势力攫取利益的小动作，也不信以宇智波斑偏激到非黑即白的认知在之后还能如现在这般坚定地站在未来的忍村一方。 而且，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千手扉间对能舍弃宇智波泉奈的宇智波一族始终心有芥蒂。 昨日宇智波一族能为了宇智波斑舍弃宇智波泉奈，今日宇智波一族就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舍弃宇智波斑，他日宇智波一族说不定就会因为更大的利益背弃联盟。 但就这个话题和宇智波斑争吵更是件无意义的事情，他自如地转移话题道：“看来你的信心十足。那么，我给你一个建议。装得太过了，宇智波斑。一日两日也就算了，长期下来你不可能瞒过宇智波泉奈。” “你的的确确被黑绝影响了，再如何恢复也不可能变成之前没有与黑绝打过交道的模样。”千手扉间皱眉道，“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如何相处，但决不是你这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任务 “想着如何假装以往的自己本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千手扉间道。 “所以？”宇智波斑挑眉道。 不用千手扉间提醒他也知晓：以泉奈的敏锐，长此以往一定会发觉不对。但在这一点上，他目前还没想出什么太好的法子来应对。 “宇智波斑，你在畏惧什么？”千手扉间只觉得奇怪，“既自负于自身武力可服天下，又害怕黑绝灌输给你的记忆重演……” 千手扉间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宇智波斑身上。 是啊。 自己和柱间武力超绝，天底下无人可及，再阴暗的算计和谋划都将败在绝对的武力之下。 那他为何会深陷于那段充斥着杀戮、阴谋和欲望的记忆？！ 一幕幕鲜血和死亡飞速在眼前闪现，身临其境般的幻觉再临，宇智波斑却首次脱出亲历者的视角来审视这段记忆。 “那段记忆的真假暂且不论，你既然自诩比‘那些轻易就能被杀死的货色’更强，又为何会被那些记忆影响至这种程度？”千手扉间不觉得宇智波斑会因为单纯的杀戮和战争精神紧绷。 对于他们这种忍者而言，杀戮和战争不过家常便饭而已。即便宇智波斑的战斗欲多针对大哥，但这也不意味着宇智波斑会因为杀死几个普通忍者而生出什么多余的想法来。 宇智波斑说不上来。 听千手扉间这么说，似乎他根本就不应该受到那些记忆的影响。但是，他又的的确确抵触那些在他脑海中翻涌不休的记忆，甚至因此而生出了毁灭一切的欲望，就连族人都会在不经意间被他代入挥动屠刀的角色。 “千手扉间，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怎么可能明白？”宇智波斑轻喘一声，强制压下内心的抵触，“毕竟，绝大多数人在你眼里只被分为有没有利用价值而已，且无论死活。如果一个人的价值足够大，如果一个人身为死人比身为活人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说到此，宇智波斑话语中嘲讽的意味更浓了：“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人变成一个死人，对不对？” “……”千手扉间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问题，他是千手的掌权者，只需对族人负责即可。旁的人与他有何干系？ 不过听宇智波斑这种口气…… 千手扉间脑海中腾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宇智波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宇智波的族长吧？”他试探道，“怎么一副想要为战争中丧命之人出头的模样？” “战争是错误的。”宇智波斑深深看了千手扉间一眼，“千手扉间，身为柱间的弟弟，他的大义和胸襟你连半分都没有学到。” 千手扉间不觉得自己有学那种东西的必要，但他也瞬间明白过来这一团乱七八糟的记忆是如何将宇智波斑逼到这种地步的。 就像大哥一样，宇智波斑同样也对混乱的时局深恶痛绝，但大哥虽然也会为那些死去的人动容，却只会将其变作渴望结盟的动力。 而宇智波斑…… 偏执和狂妄到自负的性格竟然让他将自身当成了推动战争的罪人，每一条死于他手的性命都是他当背负的责任，每一次亲历的战争都是他当忏悔的罪恶。 千年来无数循环往复的战争和杀戮，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死死勒在他身上，他既厌恶这些过去的记忆，又本能地视这些记忆为自己应当背负的罪责。 让千手扉间来评价的话：十分愚蠢，甚至有几分傻气。 不过，如果用情感令写轮眼进化的传言是真的的话，千手扉间反倒有几分理解为何宇智波斑的眼睛会进化到如此程度了。 毕竟，一个悲天悯人的存在却被迫手染鲜血，甚至在真实和虚幻中亲历了无数战争和杀戮。 动荡的现实和渴望的和平横亘着巨大的鸿沟，这种落差足以让写轮眼的持有者无时无刻不被痛苦浸染，乃至因为这种割裂感延伸出强烈的杀戮和毁灭的欲望。 “奇怪的思维。”千手扉间没头没脑地评价了一句，旋即他便点着额头道，“宇智波斑，记忆只是过去，那些记忆说到底也只是无数个杀死别人和被别人杀死的画面而已。” 他继续道：“你既非屠戮者，也非受害人。与其与那些虚幻之人共情，不如将注意力放到现实中来。你既然认为自己有能耐以武力慑服天下，还去管那些死人做什么？想想如何用你的武力达成慑服天下的目的才是紧要之事。” “说得轻巧。”宇智波斑轻哼一声，“千手扉间，你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小算盘吗？” 千手扉间这番话说的就好像他已经放弃利用多方贵族谋取利益的打算了一般。 但，这怎么可能？ 千手扉间下一秒的反应也证实了宇智波斑的猜测。 “不。”千手扉间自如地摇头道，“宇智波斑，我只是出于准盟友的责任，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战争即将来临，你该从那些虚幻的记忆中抽身了。如果你非要将那些死人当成自己的罪孽……” 如果敌人有这种过于膨胀的道德感，千手扉间想尽办法也要以此为破绽，刺激或者一举摧毁敌人的意志。但当这种奇怪的认知出现在暂时的盟友身上时，千手扉间只觉得棘手。 他斟酌片刻，才继续说道：“那就把它当成一项任务来执行好了。任务目标……封藏黑绝灌注的记忆，时限为……长期，委托人……” “宇智波泉奈也好，你自己也罢，甚至大哥也可以，随便你怎么设定。”千手扉间道，“宇智波斑，身为忍者，自然应当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任务。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在忍村走上正轨之前，不要让这段记忆挤占你过多的精力。” “千手扉间，你在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宇智波斑怒极反笑。 逝去的生命在千手扉间口中转化成一项冰冷的任务，甚至连生而为人最基本的怜悯之心都被其丢弃得一干二净。 “我从不开玩笑。”千手扉间骤然冷下脸道，“宇智波斑，你不稳定的状态已经让宇智波泉奈开始出昏招了。至少在局势稳定之前，宇智波泉奈那边不能出问题。还有你过于旺盛的悲悯之心！我们本就是忍者，手上已经沾染了无数鲜血，让族人尽可能活下去就须得竭尽全力，将注意力投注在其他地方既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住口！”合着话音，团扇携风雷之势横扫而出。 千手扉间于瞬间利用飞雷神之术避让，但其身后的树木却拦腰折断。 “弱者！”宇智波斑冷声道，“千手扉间，弱小到只能将目光投注在自己的族人身上，真是可悲！” 千手扉间的火气也上来了：“宇智波斑，你不在意活人的生死，反而囿于虚幻的记忆之中，如此行径说一句可笑都不为过！究竟哪里来的底气评判他人？！” 监察 千手扉间实在听烦了他大哥那一套“斑其实……”之类的话，在看到千手柱间还欲开口时，先一步捂住了千手柱间的口鼻。 “等，等一下啦！扉间！”千手柱间费了翻功夫挣脱出来，见弟弟脸上透出明显的不耐烦神色，连道，“扉间，前几天漩涡伯父来信说我和水户的婚期要提前了。” 说着他便将信纸递到千手扉间面前。 千手扉间草草看过，里面无非是些场面话，言称自家女儿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先在千手管事，不如趁早完了这桩婚事。之后轻飘飘的一句带过漩涡家业微薄，远不及千手和宇智波，就不掺和他们两族结盟之事了。 老狐狸。 前面大段大段笑骂之语不过场面话而已，最后一句带过的恐怕才是真相。千手扉间心知，水户姐在千手的数月定然也会与漩涡芦名传信，刨去那些无甚要紧的日常族务，千手将和宇智波结盟这等机要之事自然也瞒不过漩涡芦名。 千手扉间对漩涡水户丝毫不设防，既是因为她的身份，也是想以此试探漩涡的态度。 只不过如今看来，漩涡无意掺和忍族争端，依旧想如先前那般避世而居。 “水户已经先回族准备去了。”千手柱间笑得十分灿烂，“扉间，所以这段时间族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天知道在漩涡水户离开的这几天里，千手柱间看着堆满案桌的文件有多么头疼。即便千手扉间提拔的一众下属十分能干，但关系到两族谈判的条例，总有需要千手柱间点头的时候。 为此，千手柱间抓耳挠腮恨不得弟弟下一秒就出现，并帮他处理这些问题。 “交给我吧。”千手扉间神色微缓。 看在大哥快要结婚的份上，他这次就对大哥明晃晃的想偷懒的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而且，他也该听听他那些下属的汇报了。 千手扉间到底是千手族内的二把手，他将诸多族务拆分下去，并不代表他失了实权。即便在他和宇智波斑一道出任务的时候，从千手族内传递给他的结盟进展依旧源源不断。 在细细看过目前敲定的结盟方案，又从一众下属口中核实相关情报之后，即便心细如他，也只在其中几处不痛不痒的地方做了修改。 简而言之，摆在他面前的结盟方案几可定稿，而且下属口中的宇智波泉奈全然看不出半分咄咄逼人的模样。 “扉间大人，族内反对的声音虽然被压下来了，但是许多族人和宇智波之间还有……血仇……”说到此，千手桃华颇有些不甘，因为她便是其中之一，“我们真的要和宇智波结盟吗？” “宇智波看上去很有诚意。”千手扉间掸了掸结盟方案。 “会不会是……陷阱？”千手桃华更不确定了，“扉间大人，就算宇智波泉奈全程的表现都十分温和，提出的条款也没有得寸进尺，但如果这是针对千手的阴谋……” “不会。宇智波斑想结盟，宇智波泉奈不会违背宇智波斑的意思。”千手扉间果断否决，“桃华，不要被血仇蒙蔽了眼睛。时局将变，千手和宇智波结盟的确是招好棋。” “可是两族之间重叠的利益……”千手桃华对结盟始终抱有悲观的看法，即便一时间将阻碍两族结盟的仇恨强压下去，可是两族共同追逐的利益总会让两族关系再度紧绷起来。 “退。”千手扉间简短道，“只要宇智波不做得太过分，就随他们。” 宇智波是什么性子？偏激、好强、自负、神经质、野心勃勃。 从千手扉间的观察来看，这一族人一个赛一个的骄傲自负。五分的胜算也要装出十分来，十分的傲气更得表露出一百分的模样。 和这么一群性子的人当盟友，千手好强起来无一丝益处，只会令自己陷入两族之间争强斗胜的无意义的内耗之中。 “扉间大人，千手不比宇智波差，凭什么我们——？！”千手桃华说不下去了。凭什么千手要在宇智波面前退让？ 不止千手桃华，原本安静的会议室骤然嘈杂起来，多是附和千手桃华的激愤之语。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盯着一众年轻气盛的下属脸上不甘心的神色。目光缓慢地扫过会议室中的诸人，直到室内一片寂静，他才将手中的方案轻飘飘地丢到案桌上。 伴着纸页细碎的摩挲声，他开口了：“你们以为，千手为什么要和宇智波结盟？” “为了停止两族争端。” “为了减少族人的伤亡。” “为了联手压制忍界其他忍族。” …… 藤野大辉的野望还是辛密，如今他的下属们还多以为两族结盟只是为了千手一族更好的发展。 有雄心勃勃想让千手更进一步的，有想让千手和宇智波联手横扫忍界的，也有单纯以为只是为了遏制争端的…… 千手扉间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 “千手不与宇智波结盟就无法压制其他忍族吗？千手不与宇智波结盟就无法应对和宇智波的争斗吗？” 会议室一片沉默，千手扉间的反问令下属们哑口无言。 当然不是。 在他们心中，千手不比任何一个忍族差，即便没有盟友，他们也能做到这些事情。 “但是，千手仍旧选择和宇智波结盟。”千手扉间虚虚点过一张又一张年轻的面容，“千手的荣耀从不意味着你们必须在和宇智波的争斗中胜利。千手一族身为六道仙人的后裔，从千年前流传至今就已经是最大的荣耀了。族群的繁衍和传承才是我森之千手生生不息的根基。” “和宇智波结盟，非是要跟宇智波争个高低上下。”千手扉间道，“让弱小的族人也能生存下来，这才是结盟的根本目的。” 千手扉间的声音不大，却令一众下属的心脏都剧烈地怦怦跳动起来。 千手桃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扉间大人的见识远胜于他们！如果真如扉间大人所言，千手能因此而繁盛下来，族群壮大、传承永续…… 如今他们和宇智波之间的血仇、利益、纷争…… 这些迟早会被时间埋葬，留下的只有生生不息的森之千手！ “誓死追随大人！” “誓死追随大人！” “誓死追随大人！” “错！”下属们忠心耿耿的回应并未让千手扉间露出欣悦的神情，“大哥才是族长，水户姐才是千手未来的女主人……下不为例！” “大人，那您？！”千手阳太是其中最为激进的，“您想要离开千手吗？！” 即便千手柱间是千手的族长，漩涡水户也将成为千手的族长夫人，更莫说漩涡水户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他们顶头上司，但千手扉间仍旧是他心中认定的效忠对象。 从千手和宇智波古怪的联手追杀任务始，他便觉得千手扉间似乎在一点点放手千手的族务，也一点点地在减少待在千手族内的时间。 漩涡水户掌权，千手和宇智波的结盟进程不断推进，随之而来的却是千手扉间愈发地神出鬼没，甚至到了结盟议案都须得以情报传递的程度。 这种一点一滴逐渐累积的疏离感令千手阳太心中极度不安。 “何出此言？”千手扉间万万没想到会经受这种质疑，还出自他最看好的几位下属之口。 “您近来愈发不管事了……”千手阳太含糊道。 “若事事都要我拍板，那我要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千手扉间淡淡道，“阳太，不要乱想。” 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想法天方夜谭的下属，千手扉间便结束了这次会议。只不过在众人散去时，千手扉间几个手势却让其中几位悄然留了下来。 这些人是他的“眼睛”，替他监察他看不到的一切人和事物。这也是千手扉间胆敢在明面上拆分权势的底气所在。 “宇智波泉奈的表现不正常。混在一众趾高气扬的宇智波中间，单纯想推进结盟绝不至于令他放下针对我的想法和行动。”到此时，千手扉间才褪去平静的表像，露出几分冰冷和忌惮来，“监察宇智波泉奈的一切行动，判断他的动机，分析他的目的，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思及宇智波泉奈表现出的对完成宇智波斑梦想的狂热，千手扉间拧眉道：“同时监察宇智波一族，看其是否绝对遵循宇智波泉奈的命令。这一族先前就敢放弃宇智波泉奈，之后保不齐还会生出其他心思。” 以千手阳太为首的暗探肃然领命，只不过千手扉间的命令看似详尽，但偏偏宇智波一族如今声名最为显赫的宇智波斑却不在他们监察的范围之内，这着实有些奇怪。 如此想着，他便也直接请示道：“扉间大人，宇智波斑该如何处理？要不要属下——？” 恐怕宇智波斑在察觉到被窥探的瞬间就会将他的这群下属砍个精光。他的下属们勇气可嘉，但千手扉间却不打算让他们去送死。 千手扉间无奈道：“阳太，你以为我这段时日在做什么？”宇智波斑这种级别的不稳定因素，还是由他亲自监察为好。 超越时间的武力 另一边，回族的宇智波斑在接到挚友即将成婚的消息之后，糟糕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虽然挚友的成婚意味着两族结盟须得往后多延一段时日，但这也无法影响宇智波斑的心情。 “漩涡水户这个女人实力不错，也算配得上柱间。”宇智波斑如此评价道。 这让心中坠坠哥哥会因结盟日期延后而失落的宇智波泉奈暗中舒了口气。 只不过和宇智波斑纯粹的祝贺不同，宇智波泉奈对此颇为不满：“斑哥，千手非要赶在结盟之前就和漩涡联姻，这是想借着千手和漩涡联姻的势头压我宇智波一头吗？” “不是。”宇智波斑难得否决了弟弟的猜测，“柱间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千手扉间腾不出手来暗中操纵这一切，漩涡水户又是个女人。这多半是漩涡那个老头的主意。” “他想算计我宇智波？”宇智波泉奈本能地反问道。 “不，漩涡避世而居，恐怕他不想趟这趟浑水，才忙不迭把女儿塞给千手。”宇智波斑理了理半指手套，“泉奈，之后一段时日都不会太平，我宇智波不惧动荡，但不代表其他忍族不怕。” “斑哥……”宇智波泉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是不一样了…… 真的不一样了…… 他的哥哥已经能平平静静地说出“之后都不会太平”这种话了…… 先前那些沉默的避让似乎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真如千手扉间所说，他的哥哥真的走出来了？ 还是说，这只是斑哥为了让他安心，才刻意表露出来的一面？ “还有千手扉间……”提到千手扉间，宇智波斑的脸色就变差了，甚至周身气息都沉郁下来，“这一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柱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进行人体实验？！死者的尸体在他眼中竟然只是一堆研究材料，恐怕这次战争千手扉间才是最期待的一个。” 他冷笑道：“呵！数不清的忍族将卷入这场动荡的战争中，直到天下几个大势力的地盘相接，无止境膨胀的野望被现实挫败。参战的忍族无数，千手扉间恐怕对这些新鲜的各族尸体最感兴趣。也怪不得他生出让两族在数个势力间斡旋，成为幕后黄雀的想法。” 宇智波泉奈自然也看了宇智波斑带回来的情报。 不可否认的是，千手扉间的想法的确很符合其一贯的作风。在宇智波泉奈看来，如果不是哥哥希望尽快终结天下战事的话，千手扉间的想法也算不错。 只不过，既然哥哥的愿望是天下太平，那么这种借助战争攫取利益，甚至左右战争规模、时间和胜负的办法就十分不合时宜了。 宇智波泉奈自如道：“斑哥，千手扉间的想法不会成功的。”有他在，千手扉间休想借助战争起事。 此外，他的哥哥还说了什么？ “千手扉间在收集各个忍族的尸体？”宇智波泉奈再度确认道。 “是啊。”宇智波斑嫌恶道，“此次我们杀死的各方探子，但凡有血继在身或拿得出手的忍术的，他都没放过。” “解剖死人的尸体，从死人的血肉中探寻查克拉的奥秘。这就是他能不断开发出新忍术的关键之一吗？”宇智波泉奈很聪明，轻易就看出了其中关窍。 “嗯。”宇智波斑低低应道，“泉奈，盯紧千手扉间，不要让本应干净利落地取胜的战争变作一片泥潭。有我和柱间在，足够让天下人认清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么令人绝望了。” “好的，斑哥。”宇智波泉奈当即应下。 他始终坚信着：哥哥的力量、千手柱间的力量…… 一旦他们站在同一阵线，无论是忍族还是贵族，没有人能不被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喝退。 无条件站在他身后的弟弟总能让宇智波斑的心一再柔软下来：“泉奈，两族结盟，随后游说中小忍族，和藤原大辉谈判，乃至之后替藤原大辉扩大他的地盘，防备千手扉间的小动作……这些都需要你多费些心思……” 在他的弟弟开口前，宇智波斑便批判道：“千手扉间的实力不强，手段也只是弱者行径，想法更懦弱得可以，不过他有一点倒提醒我了。” 时间是最可怕的敌手。 即便对他和柱间而言，卓绝的实力也无法令他们逃脱老去的宿命。 千年翻涌的记忆历历在目，野心被时间埋葬，身体被时间风化，争斗被时间化解，一切的一切在时间面前都是脆弱且易碎的东西。 “泉奈。”宇智波斑面容柔和下来，叹道，“我和柱间终将老去，实力也会随着身体的老去而衰落。野心、欲望、企图……这些东西就像野草一样，即便暂时慑于我和柱间的武力不会旺盛生长，但在我们老去或者死去之后，它们将会再度疯狂蔓延。” “不会的。”宇智波泉奈一向认为他的哥哥天下无人能及，但时间却是人力不可匹敌的存在，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也只能干巴巴地反驳道，“斑哥，等到你老去的时候，如果结盟后的两族仍旧需要你用武力震慑那些宵小，岂不是太差劲了？这只能说明我辈无智，后辈无能。” “所以两族需要一些超越时间的武力。”宇智波斑摩挲着手指道，“比如，尾兽。” “斑哥，我们要抓捕尾兽吗？”宇智波泉奈瞳孔一缩：“尾兽的生命漫长，且都是从六道仙人时期就生存下来的家伙，它们恐怕不会乖乖听话。而且它们的行踪也飘忽不定，上一次我们抓捕三尾的行动到头来连三尾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畜生而已，揍到听话为止就好了。”宇智波斑收拢五指道，“泉奈，我记得从那次之后，族里就开始有意地收集尾兽的讯息了吧？” 与尾兽相关的情报在短时间内就被摆上了宇智波斑的案桌，合着脑子里那堆糟糕的记忆，宇智波斑大抵圈出了十数个极可能有尾兽蛰伏的地点。 在婉拒了弟弟想安排族内精锐随行的好意之后，宇智波斑道：“泉奈，抓捕尾兽之事我一人足以……” “另外，”他顿了片刻，颇有些不情愿地补充道，“千手扉间到时候也可能会去。” 柱间大婚，两族结盟……与藤原大辉谈判…… 被推上前台的漩涡水户，顺势隐于幕后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在心底推衍着之后事件的发展，将言语中的“可能”默默改成了“一定”…… 千手扉间忌惮他忌惮得要命，在千手族内有漩涡水户掌控大局的情况下，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刺探他实力的机会。 时光如水，悠悠易逝。 若说千手的族长大婚还只能算作千手和漩涡间已成惯例的联姻，那么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则是震动天下势力的大事。 中央平原、西部沙漠、北部山脉、东部碎岛上盘踞的势力均被这条消息炸了个天翻地覆。 相较于其他势力的狐疑和戒备，藤原大辉则更多了满腹的震怒和恼火。 原本露出效忠倾向的宇智波一族不仅没有劝服千手一同效忠于他，反而和千手结盟，以此来和他谈条件，甚至还隐约透出想招揽平原上众多中小忍族一同建立忍村的意图。 单独的宇智波一族不足为惧，毕竟还有个千手可以钳制宇智波。可一旦宇智波和千手联合，那么这片平原上就再无忍族可以与这两族抗衡。 至于一直亲近藤原一族的日向和猿飞两族…… 藤原大辉深知，只让这两族护佑藤原一族安危尚且还行，可一旦提出让这两族与千手和宇智波作对，恐怕这两族会在瞬间表明立场，转而不掺和藤原一族与千手、宇智波两族之间的博弈。 宇智波泉奈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摆出充足的底气和藤原大辉谈判。同时，在谈判的过程中，他也需得刺探日向和猿飞两族的态度。 好巧不巧，宇智波和日向同为瞳术家族，虽不算亲近，但也有几分情谊在。同样的，千手和猿飞也有些往来。 因而，这一场邀请日向龙之介和猿飞大地赴宴的宴会也就顺势展开了。 忍族间的宴会并无歌舞弦乐，也无陪妓优伶，但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千手柱间、千手扉间、漩涡水户这一众人的在席便给足了日向和猿飞情面。 席间你来我往的寒暄和试探自不必提，宇智波有宇智波泉奈出头，千手则有漩涡水户盯着千手柱间，替其找补口中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 千手扉间反倒和宇智波斑差不多，成了席间千手和宇智波一方唯二两个不怎么开口的人。 至于日向和猿飞一方，这两族明显私下商谈过。至少在这次宴会中，在此时此刻，猿飞一副唯日向马首是瞻的模样。 而日向族长除却普通的寒暄和含糊的推诿之外，言语中不乏对自己身旁两名宗女的赞扬，一听便知其还没有放弃和宇智波联姻的心思。 甚至因为千手和旋涡联姻的缘故，日向龙之介暗示得更露骨了些，无不是对重新平衡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实力及身后势力的关切。 与上次去日向砸场子不同，如今千手和宇智波已为盟友，联姻之事对他们一方利大于弊，千手扉间自然不会对此多加置喙。 只不过，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两名日向宗女身上。 两女样貌相似，身形相仿，一看便是同胎而生。只不过其中一名女子大大方方地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另一名则以刘海遮蔽…… 思及日向宗家分家之别，还有笼中鸟等控制分家的禁术，千手扉间轻易便能猜出：若这次联姻无望，以刘海遮掩的那名女子大抵是分家下一任的主母。 千手扉间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是这名女子隐约散发出的气息…… 他的呼吸声更轻了，眼睫低垂似是在怔然出神，实则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运转了起来，在全力感知那名女子刘海之下的印记——那据说在孩童时期便要深深刻入灵魂，从而一辈子都将受宗家操控的笼中鸟印记。 人身御供 千手扉间的异状也许能瞒过对面的日向和猿飞族长，但绝对瞒不过坐在他身边的千手柱间。 在送走两位族长之后，一只手重重拍在千手扉间肩上，随后便是千手柱间揶揄的笑容：“扉间看上了对面那位散着刘海的日向姑娘吗？” 对于自家大哥这种毫无头脑的发问，千手扉间连搭理都欠奉。 “扉间难得对女孩子动心啊！”漩涡水户也凑到一边玩笑道，“要不要嫂嫂帮你去提亲？” 只不过，当漩涡水户也掺和进来时，原不准备回应的千手扉间也只能木着脸微微摇头，表明自己对其无意。 宴席遗留的沉凝气氛顷刻间便被玩笑打散，送客回来的宇智波泉奈见着这番情景更毫不犹豫地嘲笑出声：“千手扉间，这两名日向的宗女我宇智波消受不起。不过如果你真的看上了，我宇智波倒也能做个媒人，替你说一回亲。” 千手扉间对自己的哥嫂还能收着脾气，但对于一向看不惯的宇智波泉奈可不会客气：“宇智波怎么消受不起？我看日向龙之介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 宇智波泉奈当即沉了脸色。 在宇智波早已隐晦地拒绝联姻之后，日向龙之介竟然还敢大咧咧带着自家女儿上门，甚至言语间多是为宇智波着想的惺惺作态，这其中有几分威胁几分自得尚且不提。 单只日向龙之介表露出的，宇智波须得靠联姻才能和千手平起平坐这一点就已经踩了宇智波泉奈的雷区了。 如今千手扉间竟然还当面嘲讽！ 不过，在这一场口水官司升级之前，宇智波斑先出声了：“日向如今也不行了，曾经和宇智波齐名的瞳术家族竟然弱到整天惦记着联姻的地步。躲在藤原氏的羽翼下太久，将白眼用来护卫几个普通人，他们已经遗忘了忍族真正立身的根基。” “泉奈，回绝日向，直接和藤原大辉谈判吧。”他哂笑道，“日向和猿飞不敢光明正大地和我们作对，鬼灯、辉夜、两天秤、砂暴等号称可匹敌宇智波、千手的忍族又太过遥远，藤原大辉无路可选。” 说话间，一张薄薄的纸片在宇智波斑手中变作最锋利的暗器，伴着破空声死死钉入千手扉间面前的案桌上——与千手扉间方才在席间时视线的着落点分毫不差。 纸片只维持了刹那便散碎开来，但这一瞬间也足以千手扉间看清其上写着的十数个地点和目的。 顶着室内众人瞬间移过去的目光，宇智波斑微扬下巴示意道：“如何？” 循着宇智波斑的视线，众人视线重回千手扉间身上。 千手扉间听懂了，更在瞬间就联想到先前他刺宇智波斑终将老去、实力衰退的话语…… 力量不足就渴求更强大的力量，力量维持的时间有限就寻求更长久的力量，还真是简单粗暴的想法…… 只见他随手拂落身上的纸屑，脸上露出些无法理解的困惑道：“宇智波斑，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人之力终有极限，就想借助尾兽之力来立身。” “如何？”宇智波斑难得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他丝毫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补足自身缺陷本就是人类该做的事情，以永恒的尾兽之力来确保两族绝对的威慑才是正道。 “天下尾兽有九，一尾守鹤、二尾又旅、三尾矶抚、四尾孙悟空、五尾穆王、六尾犀犬、七尾重明、八尾牛鬼、九尾九喇嘛……”千手扉间道，“宇智波斑，我先假定你把这九只尾兽全部抓到手了。你能控制几只？大哥又能控制几只？” “如果你抓尾兽的目的是为了保后辈安宁……”千手扉间更不理解了，“若后辈有控制九只尾兽的能耐，没有尾兽也照样不会出事。若后辈无能……你凭什么觉得只有你和大哥能压制得住的尾兽会乖乖保护他们？而不是先反过来杀了奴役他们数十年上百年的人类？”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千手扉间期待宇智波斑提出无需卓绝的武力也能长久控制尾兽的办法。 只不过，宇智波斑却可疑地沉默了，同时宇智波泉奈强词夺理道：“千手扉间，只看如今，尾兽也是足以颠覆局势的力量！我们必须把它们弄到手！” 宇智波泉奈的说法听上去没错，但千手扉间确定这绝不是宇智波斑的初衷。 千手扉间看得很清楚：天底下也就只有大哥能入宇智波斑的眼，就连尾兽在其眼中都是可以搓扁揉圆的小宠物。所以，宇智波斑怎么可能会将几只小宠物视为能“颠覆局势的力量”呢？ 恐怕宇智波斑根本没有想过抓到尾兽之后该如何控制它们！或者说，宇智波斑根本没有想过该如何让武力平平的人类控制它们！ 宇智波斑想发火，看见千手扉间这种隐含嘲弄的眼神他就想掀桌子。 但偏偏千手扉间还真的没说错，尾兽于他而言只是宠物，但对于旁人而言却是不可力敌的存在。 如果他和柱间不在，后辈如果出现可匹敌他和柱间的武力又何须尾兽？如果后辈武力平平，他又怎么能指望他们驱使尾兽御敌？！ 宇智波斑退了一步：“至少抓两只，我族写轮眼能控制一只。” 族内记载，万花筒写轮眼便足以控制尾兽了。如果后辈连万花筒写轮眼都无法开启，合该宇智波一族就此衰落下去！ 至于另外一只…… 虽然宇智波斑未曾听闻千手族内有什么控制尾兽的法子，但他觉得以千手扉间的手段再加上漩涡水户在封印术上的造诣，在这几十年间总不至于连控制一只尾兽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千手扉间觉得不行。 从宇智波尝试抓捕三尾失败就知道了，天底下的忍族虽不能控制尾兽，但却极为防备有人对尾兽下手。 若只有两只尾兽落入他们手中，那么天底下其余忍族一定会想尽办法抓捕其余七只尾兽，乃至研究出操控尾兽的法子，以此来防备他们手中的尾兽。 千手扉间沉思良久，才掷地有声道：“要么就不抓，要抓，就全部都弄到手。” 千手扉间表现出的态度异常坚决，这令宇智波斑极为讶异。 不过，在宇智波斑难得生出夸赞千手扉间到底还有些胆气之前，千手扉间先一步开口了：“我们和鬼灯、辉夜、两天秤、砂暴等忍族早晚会有一战。与其等到他们发觉战事必败，转而生出利用尾兽等外力的念头，不如先一步将尾兽控制在我们手里。” 千手扉间垂下头看着四周散落的纸屑，平静道：“不稳定的威胁必须掌控，掌控不了的威胁必须除掉。抓捕尾兽，研究控制尾兽的办法，或者，真正地、杀死它们。” 又是老一套的铲除威胁的论调，宇智波斑瞬间失去了兴趣，而且这话中说的威胁……恐怕不只是尾兽…… 千手柱间一脸懵逼，只听出来他的挚友和弟弟都决定要去抓捕尾兽，他在心底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最终还是选择犹犹豫豫地给弟弟泼冷水道：“扉间，抓九只会不会太多了……点？大哥，呃……” 在弟弟面前承认自己能力有限是件十分损害哥哥威严的事情，千手柱间飞快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一狠心闭着眼道：“大哥控制不住那么多尾兽啊就算斑能控制一只明神门压制一只木遁困住一只也还有六只没办法管……” “……”千手扉间对没在状态的大哥毫无办法。 好在一向靠谱的嫂嫂漩涡水户开口了：“我漩涡曾经探寻过控制尾兽之法，金刚封锁就是最初针对尾兽开发的术。” “对使用者实力要求过高，用处不大。”千手扉间思虑片刻便否决了。 能用出金刚封锁的绝非泛泛之辈，且这类封印术对查克拉量和身体强度的要求颇大，千手扉间不觉得这种术能够普及开来。 “其实，金刚封锁只是当初研究的方向之一。”漩涡水户继续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人身御供’？以活人的性命来祭祀神明。” “以凡人之躯为容器，化金刚封锁之封印于体内，囚尾兽之灵于躯壳。”漩涡水户道，“让凡人也可以借用尾兽之力，我漩涡将其名为人柱力。” “但是漩涡没有出现人柱力。”千手扉间看向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无奈点头：“一来尾兽踪迹难寻，漩涡族内并无尾兽可供研究，因而人柱力此法也只在设想阶段；二来我漩涡一向避世而居，对拥有尾兽之事并不热衷，所以此法在提出后便被搁置在旁。” “人柱力？”宇智波泉奈心里一紧，“对人的身体强度要求恐怕不会低吧？” 这听上去简直就像是专为千手、漩涡这类忍族中身体强大的人群量身定做的术一样。如果真的如此操作，到时候千手手中岂不就有八只尾兽？！ “还需测试，毕竟这只是个设想中的术。”漩涡水户无奈道，“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术的门槛比金刚封锁低上许多。而且，尾兽毕竟是有独立意识的存在，如此强大的意识体的意志在顺从和反抗状态下封入人体的难度自然也天差地别，因而这个术所需的身体强度实在不好界定。” “先抓再说。”宇智波斑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忌惮什么，遂一锤定音道。 宇智波泉奈、千手柱间、漩涡水户出面和藤原一族谈判，同时漩涡水户负责研究尾兽的封印之术，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则动身抓捕尾兽。 这一场宴后谈话便欲在这明确的分工之后结束。 可在结束之前，千手扉间却突兀地开口了：“先别明确回绝日向，如果我们有日向无法拒绝的条件，他们会表明立场的。” 不过，在宇智波泉奈追问千手扉间手中究竟有何日向的把柄时，千手扉间却再未解释，只言说待这次抓捕尾兽回来之后自见分晓。 宇智波泉奈不会轻信千手扉间模糊的话，但在宇智波斑的默许下，也只得憋屈地答应拖延一段时日。 *** 宇智波斑不觉得千手扉间手中会有日向一族的把柄，也不觉得千手扉间能在短短一次宴席的时间内就摸清笼中鸟的术式。 所以在出任务当天，远离宇智波和千手的族地之后，他就顿住了脚步：“千手扉间，解释。有什么消息你连柱间和漩涡水户都需要瞒着？甚至还放言能让日向改变态度？” 千手扉间也极为干脆，坦然道：“先找月亮通道，黑绝记忆中月亮上不是还住着一群拥有白眼的人吗？从他们那下手。” “然后你就能拿到笼中鸟，再用它来对付我？”宇智波斑如今也学会了，面对千手扉间决不能打哑谜——除了憋屈自己之外捞不到半点好处。 千手柱间都能察觉宴席上千手扉间的不对劲，实力比千手柱间分毫不差的宇智波斑自然也能察觉。 先前刻意钉入案桌的纸张就是警告，只不过千手扉间半点没将这种警告放在眼里。 他说：“笼中鸟用来控制人十分不错，但是施术者的精神必须比受术者庞大数倍。这也是日向分家必须从小刻上笼中鸟的缘由。宇智波斑，你认为我的精神力会比你强上数倍吗？” 千手扉间得承认，他在最初意识到笼中鸟的存在之时的确想过拿其来控制宇智波斑，只不过在想通其间关窍之后就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不过，如果能拿到笼中鸟的术式借鉴一番，也许能对他如今在精神层面停滞不前的术式研究有所帮助…… 宇智波斑没说话，否认这一点就是承认自己的猜测错误，承认这一点更是默认他的实力比千手扉间差，似乎无论如何应答都要矮千手扉间一头。 好在此时的千手扉间丝毫没有打言语官司的意图，只接着道：“黑绝是敌非友，他给予的记忆几分真几分假还未可知。这种真假不明的消息还是保密为好。” “这就是你瞒着柱间的理由？”宇智波斑讽笑道，“千手扉间，柱间身为千手的族长，但他得到的消息竟然还须得经过你的筛选？” “宇智波斑，你敢对宇智波泉奈说实话吗？”见宇智波斑气息陡然沉郁下来，千手扉间如常道，“你选择不告诉宇智波泉奈，我选择不告诉大哥和水户姐，有何区别？” “……走了。”宇智波斑道。 人声渐消，密林中又响起了急速赶路的枝叶踩踏之声。 容器 没有宇智波斑从中捣乱，千手扉间的探查速度比上次快上百倍。甚至因为二者同样进行过扫荡黑绝记忆中诸多据点的行为，使得剩下的存疑地点所剩无几。 不出三日，他们便经由折叠隐蔽的通道来到了月亮之上。 通道中嵌入的监测结界被触动，等待他们的是月亮上最后一名大筒木一族的末裔。 无穷无尽的傀儡如潮水般涌来，与须佐能乎狂暴的剑刃僵持不下；遥远处激射而来的紫色光柱接连不断，将接触到的一切事物都化为虚无；高悬的紫色眼球散发的光晕更无时无刻不在压制他们体内查克拉的运转，乃至吸取他们体内的查克拉。 须佐能乎庞大的身形成为了战场上当之无愧的主角，也吸引了敌人九成九的攻击。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却隐没于须佐能乎的阴影之中，游荡在木讷的傀儡身后，从被轰击得坑坑洼洼的坑洞间跃过，最终到达了高悬的紫色眼球之下。 大筒木舍人不会忽略悄然摸过来的小卒子，向着远处狂暴激射的光柱分出数道去迎接千手扉间的到来。 下一瞬—— 远处的须佐能乎凭空出现，被动地成为了千手扉间身前的盾牌。 “千手扉间，你还真会抓时机啊！”宇智波斑咬牙道。 仓促之间硬接数道紫色光柱令宇智波斑极为恼火，手中刻有飞雷神术式的苦无被他泄愤般的捏碎，破损的须佐能乎也在重新灌注的查克拉下飞速复原，同时其剑刃也带着操纵者的愤怒情绪加倍朝紫色眼球砍去。 “少废话！”在查克拉持续被压制和吸取的情况下，凭空转移须佐能乎对千手扉间的负担不小，他喘着粗气道，“同样的招数不会再有效果，速战速决！” 卷轴被撕开，数具尸体掉落出来，又在查克拉的灌注下“活”了过来，背负着千手扉间暗中贴好的互乘起爆符一齐向着半空中的紫色眼球攻去。 同时，数道激流呼啸着朝大筒木舍人冲击而去，千手扉间的身形隐匿在水波中，无声无息的水刃在他的操纵下，化作浪尖欲要切断大筒木舍人的脖颈。 然而，炽烈的火海凭空出现，在吞没了大筒木舍人的身影之后，与千手扉间藏身的激流对撞。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刻着飞雷神术式的苦无擦着大筒木舍人的身体飞过，将其带到了秽土转生的尸群中。随后，高悬的眼球、大筒木舍人、连带须佐能乎正对着眼球大肆破坏的剑刃都被铺天盖地的爆炸吞没。 而这一方，水火相撞的氤氲水汽中，千手扉间强提着一口气险险将自己转移出了火海。饶是如此，他的白发也被火焰撩黑了一片。 直到此时，火海渐散，后一步斩击而至的长镰才扑了个空，只重重砍进了地面。 “千手扉间，身为弱者，你只要乖乖站在一边看着就够了！”宇智波斑脸色黑沉。 水火相撞令火海的杀伤力弱了不止一筹，突然消失的大筒木舍人也令他的攻击落到了空处，紫色眼球那边剧烈的爆炸更让须佐能乎的剑气七零八落，甚至连须佐能乎都被无差别攻击的爆炸吞没。 “我说过了，要速战速决。”千手扉间的心情也极度糟糕，暗藏的杀招被火海破坏殆尽，互乘起爆符的爆炸也因为须佐能乎的存在而威力少了许多，更莫说那个本该葬身于爆炸中的敌人气息竟然还没有消散！ “羽衣的后代，似乎也不像地面上的忍者那样弱小。”大筒木舍人摇摇晃晃地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融合无数分家眼球的转生眼被毁，潮水般朝这里涌来的傀儡也在一瞬间没了动作，四处扫射的紫色光柱不再，这片空间对查克拉的持续压制和夺取也消散了。 在察觉到身体不受压制的瞬间，千手扉间就抽刀冲了上去。那些预想中的抓到使用白眼的敌人再行拷问等等计划，全数都被他丢到脑后。 没有白眼，没有日向的分支，有的只有空中无数白眼融合而成的恐怖眼球，还有一个手段不明实力极强的敌人。 面对这种敌人，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会令自己丧命。情报可以从废墟中搜寻，但这个敌人必须趁早死掉！ 稍远处查克拉短暂透支的千手扉间都能再度行动，离大筒木舍人更近的宇智波斑只会动得更快。 黑色的火焰在废墟之上熊熊燃烧，堵死了大筒木舍人的退路，长镰携着破空声朝其斩去。 破破烂烂的查克拉外衣明显到了极限，淡绿色的光芒渐熄，任由长镰从肩膀处砍下，差一点就将大筒木舍人一分为二。 宇智波斑不满地皱了皱眉，原应砍掉敌人头颅的长镰竟然被人徒手拦下。握着长镰的力道再度加大，将大筒木舍人的身形又往下压了压。 “真是强大的力量。”改变长镰轨迹的代价就是大筒木舍人折断的右臂，但这也不妨碍他用仅剩的左手抵住内嵌在肩膀中的长镰。 “你们来的早了一点。我没有眼睛，也没有来得及去找一对白眼。”他失落道，旋即脸上神色一转，又坚定起来，“可是先祖的遗志不容违逆！羽衣的后代，就把你的身体借给我吧！” 绿色的光球从他残存的左手浮现，旋即猛地往外扩张，将二人的身影吞没。 宇智波斑在大筒木舍人抬头之后才惊觉面前的敌人根本没有眼睛，对于敌人之后的话更提升了百分百的警惕，可深深嵌入敌人肩膀的长镰却阻碍了他退离的动作。 在光球出现的刹那，他本能地加大力道，将串在长镰上的敌人向身后甩去，同时身形迅速向前窜离，却也没能逃离被扩张的光球吞没的命运。 慢一步的千手扉间此时才冲到近前。 按理来说，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中一个濒死敌人的算计。可千手扉间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宇智波斑竟然给他送了一份迎面而来的大礼。 绿色的光球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即便他极力避让，也逃不过光球扩张的速度。 在将将被吞没的前夕，他也只来得及将奄奄一息的敌人拦腰斩断。 *** 熟悉的废墟、燃烧的烈焰、看不到边际的荒原、头顶高悬的圆月……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拷问黑绝的时候，只不过空中却多了个漂浮着的敌人——外界的身体已经被一分为二的大筒木舍人。 千手扉间在看到熟悉环境的瞬间就本能地给自己套上了守护精神的术式，向他袭来的烈焰也不负他的防备。 不过这只是远处激斗的二人战斗的余波而已，四周高涨的烈焰更只是主人恼怒间波动的精神的具现。 千手扉间没有插手的意图，只看宇智波斑压着敌人揍的架势，就能判断出战斗的胜负了。 结果也不出千手扉间所料，不过大筒木舍人临死前与黑绝如出一辙的妄图利用精神力来吞噬宇智波斑的手段却让千手扉间略有些手忙脚乱。 可这一招有黑绝珠玉在前，大筒木舍人寥寥数十年短暂的记忆也只化作一朵小小的水花融进了千年记忆的长河之中。 千手扉间于精神一道的造诣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至少目前他下在宇智波斑精神世界中的封印，足够让世界的主人大肆发泄的同时还能维持精神世界的稳定。 天底下公认的最强者之一在远古传承下来的存在面前二度被当成容器对待，这让千手扉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不止二度。 托大筒木舍人的福，千手扉间算是知道了目前月亮上的确封印着查克拉的始祖——大筒木辉夜姬，且被黑绝“重点照顾”一路进化的写轮眼也的确是开启其封印的钥匙。 同时，宇智波斑本人更是大筒木辉夜姬复活的容器…… “地面上的忍族还在汲汲营营争夺利益，月亮上的居民竟然就已经在着手毁灭世界了……”千手扉间觉得十分可笑。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精神世界里多了个人，也或者直到这时他才愿意搭理旁人，“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没有柱间的大义和胸襟，你如今也与地面那些逐利之人没有差别！” 饶是千手扉间如今已经渐渐习惯这对挚友对对方浓厚的滤镜，但他心里腾出的那点体谅宇智波斑脑子里被迫又塞了一份糟糕记忆的想法也在对话间烟消云散。 “宇智波斑，适应了没有？我们该出去了。”千手扉间道，“虽然大筒木羽村一脉已绝，但这片废墟也还有搜寻的价值。” 宇智波斑没回话，不过急速虚化的环境却代表着他们的精神体跨越虚幻和现实的分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被一分为二的大筒木舍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在千手扉间收敛之前便爬满了愤怒的黑色火焰。千手扉间也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满，遗憾地放弃这一具难得的实验材料。 不同于千手扉间忙忙碌碌清理废墟的身影，宇智波斑只在大略搜寻过这片区域，确保其与大筒木舍人的记忆大差不差之后，就坐到了大筒木辉夜姬的封印之前。 半日之后。 “不愧是查克拉始祖。”千手扉间轻巧地落地，在粗略感知了一下大筒木辉夜姬的现状后，便道，“是你和大哥联手也打不过的存在。” “千手扉间，不要拿弱者的思维来衡量我和柱间。我和柱间的实力还在增长，迟早能处理掉这种东西。”宇智波斑的语气冰寒。 如附骨之疽般缠绕了宇智波一族千年的阴谋，无数族人的鲜血浇灌之下，竟然只是为了催生出一对轮回眼，进而解开面前之人的封印。 黑绝该死，而它也死了； 现在，该轮到面前的东西了…… 只可惜…… 宇智波斑一向自负，从不觉得天底下还有以自己的武力都做不到的事情，可此次月亮之行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摆在面前的宇智波一族的敌人就是活生生的靶子，更可恨的是…… 敌人就在眼前，甚至是以一种被封印压制、被迫陷入沉睡的状态出现在他眼前的，但他无需对战就能知晓：他打不过眼前的敌人！ 千手扉间定定地看着宇智波斑，直到宇智波斑暴起发火的前一瞬才移开视线：“宇智波斑，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觉得你和大哥联手的几率不大。” 这话听上去似乎在说宇智波斑不如千手柱间，因而千手扉间下一秒就给了解释：“黑绝、大筒木舍人，都曾试图抢夺你的身体。你更是黑绝计划中承载大筒木辉夜姬降世的容器。” “人身御供的传说尤在眼前，身为被选定的容器，凭借你如今的精神力……你能够抵抗这么一位传说中的神明的降世吗？” “宇智波斑，若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会变成大哥以一敌二的局面。”千手扉间冷冰冰地下了结论，“你的精神要么被大筒木辉夜姬碾碎，要么如黑绝之于你一样，被大筒木辉夜姬抹去意识，只余下繁杂的记忆。” 千手扉间已经做好了应对宇智波斑暴起出手的准备，却没想到宇智波斑竟然忍了下来，在扫了他一眼后，便又将视线移到大筒木辉夜姬的封印上去了：“只有弱者才会停滞不前。” 宇智波斑虚捂住眼睛，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在眼眶中颤动。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写轮眼并非是他主动开启的，而是…… 而是这封印之中有某些东西在吸引着他…… 在吸引着这双眼睛…… 只可惜…… 他用力闭了闭眼，眼角渗出的些微鲜血被黑色的半指手套全数拭去，半点没让站在身侧的人察觉到异常。 他还不够强…… 这双眼睛的力量还不够强…… 还不足以召唤出潜藏在封印之下的东西…… 不是大筒木辉夜姬，而是她身后的土地下面……蠢蠢欲动的某种庞然大物…… “走了。”宇智波斑起身离开，“拿到你想要的情报了吗？” 不能再待下去了，不能让千手扉间察觉到异常…… 备用的耗材 若无战事，千手扉间恨不得留在月亮上研究废墟中残破的封印结界和坍塌的屋舍内残存的古籍残卷。 可这些情报对当前的局势而言，却并非必要之物。到头来，于精神世界中一瞥而过的大筒木舍人关于笼中鸟的几许记忆反倒成了他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收获。 “可惜了，没有弄到笼中鸟的解印之法。”千手扉间在封印月亮通道之时尤在遗憾。 须佐能乎利落地砍崩小半个碎岛，将被封印的月亮通道彻底掩埋。 宇智波斑凉凉道：“即便没有又怎样？千手扉间，以你的手段，拿控制笼中鸟的术式逼迫一个早就失了心气的忍族就范又有什么难的？” 千手扉间的动作顿了顿，似是听出了宇智波斑话语中的讥讽，他平静地反驳道：“令日向折服不难，但是怎样保存日向的实力却是个问题。” “千手扉间，你什么时候——”宇智波斑刚要嘲讽千手扉间与日向非亲非故，甚至隐隐是敌非友，而其竟然还发了莫名其妙的善心想着保存日向的实力，但他刚起话头，脑中便划过月亮上那枚被毁掉的转生眼，顿时消了音，脸色也沉了下来，“你想灭了日向一族？！” 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千手扉间想用尽可能多的白眼来造出第二枚转生眼！所以日向的人不能死！甚至越多越好！ 果然！ “那枚转生眼的威力不错，既然它是由白眼融合而来的，自然可以想法子再造一枚。”千手扉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惊世骇俗，也摸准了宇智波斑欲要爆发的性子，又赶在其开口前道，“宇智波斑，你我都直面过大筒木辉夜姬，也应该感知得到她的气息有多么强大，而这甚至只是她沉睡时散发出的气息。当她醒来后，她的力量又会恢复到何种程度？” “千手扉间，面对你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你就只会向更弱者挥动屠刀吗？！”宇智波斑无法接受。 “我只是在寻求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千手扉间道，“你，大哥，九只尾兽，这是世间已知的最强的力量，也必将加入到除掉大筒木辉夜姬的行动之中去。而除此之外……” 他思考了一下，才接着道：“白眼融合而成的转生眼则是你们之外最为强大的力量了……也许还有其他未知的强大力量，但就我目前的见识而言……” 千手扉间似乎没看到猩红眼眸中满溢的嫌恶，语气十分平静：“养着日向一族不失为一种备选方案。”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自己却畏畏缩缩地躲在幕后，真是虚伪又懦弱的家伙！”宇智波斑再一次为自己的挚友拼命保护的弟弟竟然是这么一种人而不值。 千手扉间对这种言论接受良好，毕竟一个板上钉钉的“战争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宇智波斑说的也没错，他的确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他说道：“宇智波斑，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我一个弱者生出让更强者顶在前面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吗？” 宇智波斑被恶心到了，看似没有问题的话从千手扉间嘴里说出来就带上了浓重的自私自利的意味。 他审视着面前的白发忍者，最终下了定论：“千手扉间，你在开发忍术上还算有些才能。即便这只是小道，但我也看到了一些超越你本身的力量。假以时日，说不定你会成为阻碍我的半个敌人。” “只可惜……”宇智波斑失望至极，“你的意志竟然未战先溃。只是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家伙，你就连战斗的勇气都失去了。看来先前数度从我手下逃得性命已经消耗了你全部的意志，如今的你已经与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庸碌毫无区别了……没有勇气直面强敌的你，注定是个弱者……” 千手扉间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的意志和行为不是宇智波斑几句话就能改变的，而宇智波斑对他的判断正确与否也与他毫无关系。 他只回道：“待到对战大筒木辉夜姬的时候，你再看我有没有勇气直面她吧。月亮之行已经耗费数日光景，离我们归去的时限将近，抓紧捕捉尾兽才是正事。” 一路上，再无他话。 宇智波斑彻底失去了与千手扉间交谈的兴趣，而除却必要，千手扉间更不会说多余的话。 抓捕尾兽一行便在这沉默的气氛中继续。 有宇智波、千手双方情报交汇，又有黑绝和大筒木舍人的记忆打底，更有飞雷神之术极大缩短了他们赶路的时间。 一月之后，他们便带着三尾和九尾归来。 “这就是尾兽吗？怎么看上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漩涡水户观察着桌上的三尾和九尾。 两只尾兽变化的乌龟和狐狸没精打采地趴在案桌上，丝毫看不出能轻易捣毁村落城镇的凶悍模样。 “被揍得多了就乖下来了。”千手扉间道。 带着两只不受控制的尾兽回来自然不会顺利。在野外横行惯了的尾兽怎么会乖乖跟着它们眼中弱小的人类走？即便尾兽当场被揍服，过不了多久又会凶性再起，甚至后来两只尾兽还试图联手攻击他们。 这就正好撞到了全程低气压的宇智波斑手上。 千手扉间怎么会不知道宇智波斑糟糕情绪的由来？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罢了，他甚至乐得见到宇智波斑和尾兽多打上几场。 先前山寨中的普通忍者不足以测试出宇智波斑的实力，但尾兽这种强大的存在却可以让他窥见几分宇智波斑的真正力量。 只不过，千手扉间觉得宇智波斑展现出的实力还远不到他的极限——能够完全压制三尾和九尾也只是他真正实力的冰山一角。 人柱力的研究尤在进行，理论术式的推衍到实际运用还需耗费许多时日，那么这两只尾兽的归属就很好分配了：三尾由千手柱间看管，九尾由宇智波斑看管。 在两位当世强者面前，即便尾兽未曾被套上枷锁，也丝毫翻不起风浪。而尾兽的分配也只是此次千手和宇智波高层会晤中三言两语便能敲定的小事。 “尾兽到手了，但是人柱力的研究却滞后了。若只是术式上的问题还好说，怕只怕这种设想的方向都是错的。”漩涡水户有些担心，“要不要暂缓抓捕尾兽的进程？没有控制尾兽的手段，万一尾兽失控……” “不用。”千手扉间率先出声否决，“人柱力的方向是对的，毋须怀疑。” 活生生的被选定的容器就在眼前，前人的作为已经向千手扉间证实了人柱力的可行性。既然结论已经被证实是正确的，那么剩下的技术上的难题也不过水磨功夫罢了。 这一群人中也只有宇智波斑真正听懂了千手扉间的言下之意，即便这并非针对他的话语，但他的嘴角还是下意识抿了起来，也悄然反应出他糟糕的情绪：“捉尾兽的动静不小，被其他势力察觉是迟早的事，得赶在他们联手阻拦之前抓完。” 这算是从另一个角度驳回了漩涡水户的话，也打断了漩涡水户对千手扉间莫名展现出的笃定人柱力之法可行的疑问。 尾兽之事已了，宇智波泉奈当即便道：“千手扉间，你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日向改变态度？之前你说抓捕尾兽之事结束后自有分晓，如今也该解释一下了吧？” 一道卷轴被千手扉间摊开，繁杂的术式在众人眼前铺陈开来。 “这是笼中鸟的术式。”千手扉间道，“虽然没有弄到解印之法，但有如何操控刻下笼中鸟之人的术式，还有如何给幼童刻印笼中鸟之法。这些应该足够日向投鼠忌器了。” 卷轴是千手扉间在回来的路上临时写就的。毕竟真正懂得运用笼中鸟之术的人已经死了，将记忆转化成纸面上的术式才能方便己方运作。 宇智波泉奈看不懂上面繁杂的推衍过程，但他却相信千手扉间不会无的放矢：“千手扉间，你是怎么弄到这种机密情报的？日向的白眼可透视万物，你怎么可能绕过他们窃取日向族内的辛密？还是说……天底下有其他人也有日向的把柄？！” 宇智波泉奈一时间心里浮现了无数猜测，但无论何种可能都不妨碍他对千手扉间愈发警惕。他失去了万花筒写轮眼，战力一落千丈，但是千手扉间的实力和手段却愈发让他摸不到深浅。 “来源就不必提了，拿着这份资料和日向好好谈条件才是正事。”千手扉间轻描淡写道。 宇智波泉奈没有试探出老对手的虚实，也只得遗憾放弃，但他又道：“既然笼中鸟的术式在前，那么针对这份术式研究出笼中鸟的解印之法有可能吗？这份术式只能让日向投鼠忌器，顶多废了日向分家的战力。但如果有解印之法，让日向瞬间分崩离析，甚至让日向分家倒戈都不是问题。” “与日向的交涉宜早不宜迟，但是我们目前没有余力去研究笼中鸟的解印之法，毕竟人柱力的研究才是最紧要的。”千手扉间淡淡道，“况且，可控的尾兽可比一群日向分家重要多了。” 宇智波泉奈被说服了，但他思虑片刻还是提道：“藤野大辉有意让我们和一众中小忍族聚族而居，建立忍村，日向、猿飞两族必定是他摆在明面上的眼睛。这对宇智波和千手的限制还是太大了。” 他问道：“千手扉间，待到人柱力的研究成功之后，笼中鸟的解印之法需要多久可研究出来？如果那时候我们能用此法与日向谈条件，就相当于蒙住了藤原氏的一只眼睛……” “无法估计。”千手扉间摇头道，“笼中鸟的术式十分特殊，它会随着受术者身体和精神的成长而成长，在其成年之后更与灵魂几乎完全交融在一起了。想解除这类术式的难度极大，不仅需要花费巨大的心力去研究，更需要大量刻印了笼中鸟之术的实验体，这几乎不可能在短短数年内完成。” 千手扉间根本没打算当这个好心人，日向一族在他眼里已经是备用的耗材，自然得给这一族群套上缰绳才好控制，现成的笼中鸟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如果出手替其解套，反而会使得这一族更难掌控。 “扉间说的不错。”漩涡水户也附和着点头。 有两位顶尖的研究方面的人才否决，宇智波泉奈也只得放弃了从日向下手，限制藤原一族干涉忍村的想法。 同时，在一边旁听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也未有异议。千手柱间沉默是因为其完全听不懂，而宇智波斑沉默则是因为他知道千手扉间此时的话全是搪塞之语。 如果千手扉间真的有心拉拢日向，那么如今这一切问题都不会是问题。无非是因为其还打着想拿日向的白眼制造转生眼的算盘，所以才刻意留着笼中鸟方便控制这一族罢了…… 宇智波斑扫了千手扉间一眼，脸上浅浅浮现的厌烦之色又被其压了下去。 但这一点却被始终关注着哥哥的宇智波泉奈察觉到了，原本打算接过与日向交涉的话语也在舌尖转了个弯，案桌上的卷轴被其滚到千手扉间面前。 “千手扉间，那就由你出面与日向交涉吧，这些时日的拖延也已经到极限了。就在你和斑哥回族前夕，迫于日向一方的压力，我已经暗示过日向我们迟迟不回应的缘由与你有关。” “没问题。”千手扉间应声道。 左右离再度启程抓捕尾兽还有一段时日，足够他做一些事了。 会后，宇智波族长宅邸。 “斑哥，那份卷轴有问题吗？还是千手扉间在撒谎？”宇智波泉奈不会忘记先前宇智波斑显露出的微妙情绪。 “笼中鸟的术式没有问题，千手扉间也没有撒谎。”在弟弟面前，宇智波斑显然放松了许多，也自然而然流泻出对千手扉间浓重的厌恶情绪，“泉奈，千手扉间这个人已经烂到地里了。面对无法战胜的东西，他也只会用一些托词来粉饰自己的无能和弱小。” 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思地点头，自家哥哥的话语佐证了他的猜测。 显然，千手扉间私下研究过笼中鸟之术，而以他的才能也无法攻克笼中鸟的解印之术，恐怕先前会议上的话也都只是些正确的废话。 不过这样也好，能杜绝千手以此为筹码私底下拉拢日向的可能…… 思虑一闪而过，宇智波泉奈收敛心绪温和道：“斑哥，只要暂时忍耐一下就好了。等尾兽全都到手之后，哥哥就不用和他一起行动了。” 既然哥哥这么讨厌千手扉间，那么有些事情就需要提前准备起来了…… 恶意 千手族地。 千手扉间与自家哥嫂交流之后，从头到尾听完了一众下属们的汇报。 没有异常。 千手族内无异常。 宇智波族内无异常。 千手和宇智波的联合任务无异常。 千手和宇智波与藤原氏及一众中小忍族的谈判无异常。 宇智波泉奈也没有针对千手、针对他的异常行动，甚至连针锋相对的苗头都不曾展现。 千手桃华满腹纠结：“扉间大人，即便宇智波的部分族人对结盟仍旧十分不满，甚至妄图使绊子，但宇智波泉奈却总会在我们反击之前处理好这些矛盾……” “而且手段十分……公正？”她说着说着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她，一个千手，竟然会有觉得宇智波的掌权者处事公正的一天？！ “公正？”千手扉间也有几分讶然，“桃华，这可是了不得的评价。也就是说，宇智波泉奈身为结盟的两族明面上的临时话事人，对内不偏不倚，甚至还会反过来压制出格的宇智波族人？” “是这样没错。”千手桃华将这些时日宇智波泉奈的表现在脑海中过了又过，最终犹疑着点头，却还是补了一句，“至少从目前的观察来看，宇智波泉奈没有偏袒宇智波一族的意图。” 下属的判断，摆在案桌上的井井有条的各类事宜，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的手段，身为“眼睛”的千手阳太不着痕迹的赞同…… 千手扉间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亲自出手也不能保证比宇智波泉奈做得更好…… 千手扉间缓缓地笑了：“看来结盟后的两族要多一位共同承认的话事人了。” 千手桃华心中坠坠，即便宇智波泉奈的表现十分完美，但长久以来对宇智波一族的忌惮却促使她开口道：“扉间大人，您不打算插手吗？水户大人分心于研究封印之法，柱间大人并不管事，千手族内没有能与宇智波泉奈分庭抗礼的人物。如今千手和宇智波联盟，世人皆知宇智波泉奈八面玲珑的手段，但是我们千手却无人……” 似是察觉到话语间的漏洞，她急急补充道：“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们千手却无人能与宇智波泉奈相提并论。更有千手不敌宇智波，所以才被迫结盟的流言传开……” 千手扉间不为所动：“宇智波泉奈做的不错，我插手干什么？两族对外不需要数个不同的声音。执着于外界的眼光，放任己身的好胜心膨胀，到头来难道又要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分个高低上下吗？” 他和缓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桃华，不要被族里争强好胜的声音影响。战事将起，战场上有大把的机会让他们去争强好胜，把多余的精力对准盟友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千手扉间在压下了下属们不服宇智波泉奈领导的心思之后，照例留下了他的眼睛们——以千手阳太为首的监察一切事物的暗探们。 在他们面前，千手扉间彻底没了先前站在宇智波泉奈一方的态度：“一切均无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阳太，真的毫无异常吗？” 千手阳太心中一凛，仔仔细细地思虑半晌，最终还是摇头道：“扉间大人，属下无能。” “宇智波族内对宇智波泉奈出手压制己方有何反应？” “半月前宇智波族内高层会议似乎与此事有关。但自会议之后，宇智波一方再无出格之事。” “继续监察。宇智波泉奈目前还能压制族内不同的声音，但他身为两族共同的话事人，他越是公正，宇智波族内的反对声浪就会越大。只看是他技高一筹，还是他会被宇智波再次放弃。”千手扉间吩咐完之后迟疑了一下，又皱着眉道，“阳太，若宇智波泉奈一直公正下去，必要之时须得看着点他的小命……” 想让一个没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死亡的方法太多了…… 尤其是当暗手极可能来自于宇智波族内的时候…… “是。”千手阳太肃然领命。 “桃华口中的流言是从哪传出来的？宇智波泉奈不会蠢到做这种事，千手一系更不会传出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流言。”千手扉间笑得杀气四溢，“宇智波不动手，千手不动手，那会是谁在暗中挑拨呢？” “明面上的消息来源是一众不知名的中小忍族，同时与千手和宇智波联系不够紧密的小型势力也有风声。”千手阳太猛地反应过来，“难道……是藤原氏为首的大贵族在暗中操纵？！” 千手扉间阖眸道：“能对付千手的只有宇智波，能对付宇智波的也只有千手。这是过去数百年间族人以鲜血印证的结果，也是天下人的共识。” “藤原氏不会愿意看到亲如一家的两族，众多中小忍族也不会乐意看到两大忍界豪族抱团。以后此类的流言不会少，试图让两族分道扬镳的小动作更不会少。” “扉间大人，但是部分族人已经被煽动起来了！”千手阳太想到被这类流言激起好胜心的族人就脊背发凉。 “是啊，有些族人为千手夺得荣耀的心情一日胜过一日。”看似夸赞的话语从千手扉间嘴里说出来却带着透骨的凉意，“让他们去战场上为千手争光。如果战争还不能令他们清醒，就将他们调派出去。千手四散的暗桩、各处需要驻守的城镇……哪里都可以……” “总之，不要再让我看到千手族内还有不同的声音。千手既然已经选择了和宇智波结盟，那么就不能再做压倒盟友称霸忍界的美梦了。” “是。”千手阳太一一记下，丝毫没有为千手扉间言语间展现的冷血和残酷吓倒。 正相反，千手阳太深信千手扉间必定将带领千手一族走向新的辉煌，同时也为其冷酷铁血到极致的手段深深折服。 他知道，只有以绝对的理智修剪掉那些长歪的枝丫才能让森之千手这颗参天大树愈发繁茂。 “另外，将消息透露给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道，“疑似藤原氏为首的贵族们的暗中挑拨，中小忍族的小心思，千手不敌宇智波的流言……汇总一切不利于两族联合的情报，将其报给宇智波泉奈，看看他后续的动作……” “阳太，宇智波泉奈既是两族对外的喉舌，也是两族对内的中间人。该是他处理的事情，要一件不少地交到他手里。明白吗？”见着千手阳太应喏，千手扉间才满意点头，“正该如此，千手既已与宇智波结盟，合该展露出盟友的样子，有些事情完全没必要让千手独自分担。” 处理完族内的事务，确认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千手扉间才离族去往日向拜访。 再次面对日向龙之介，千手扉间全然褪去了上一次拜访时咄咄逼人的架势，反而表现得格外温和，言语间丝毫不见以忍族压人之势，也无嘲讽日向替藤原一族办事之意。 “劳日向族长久候。前些日子我与宇智波斑有要事离族，这才令宇智波迟迟无法答复日向。”千手扉间道，“算下来这大抵都是我的过错。” 日向龙之介满腹狐疑，也只得笑着打哈哈应过：“扉间大人言重了。” 与日向较为亲近的宇智波并未出面，反而换了个先前与他有龃龉的千手扉间来交涉。恐怕这两族并无招揽日向的意图，也不在意日向成为藤原一族钳制这两族的棋子…… 忍族与贵族泾渭分明的界线随着千手和宇智波的结盟轰然破碎，而长期护卫藤原一族左右的日向只会得到更多的内幕…… 譬如，忍族游离于不同贵族之间的日子恐怕不长了。 一旦千手和宇智波选定了藤原一族为长期的合作对象，那么其余的贵族和忍族也必定抱团来抵抗这么个强强联合的“怪物”。 届时，再想保持单个族群的独立就难了…… 日向的优势在于千手和宇智波选定的贵族恰好是日向长期依附的贵族，因而日向不用担心与千手和宇智波敌对而灭族。 可日向的劣势也在于和这两族选定了同一个贵族…… 有千手和宇智波珠玉在前，日向的利益必定会被大幅度的挤压。 日向龙之介既不甘心成为藤原氏钳制这两族的棋子，也不甘心日向被这两族挤占在藤原一系中的地位，因而才有了二度试图联姻的举动…… 如果宇智波同意联姻，有宇智波撑腰，日向即便与藤原一族疏远又有何妨？ 可如今看来，日向似乎注定站在千手和宇智波的对立面…… 日向龙之介的思绪被摊在案桌上的卷轴打断，映入眼帘的术式令他呼吸一滞！只有用钢铁般的意志撑直脊椎，死死攥紧试图抢夺卷轴的双手，控制几乎要跳出咽喉的心脏，才能让他勉强维持日向族长该有的风度。 “先前对日向族长多有不敬，合该扉间亲自上门赔罪。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份赔礼拿得出手，与宇智波斑离族为的也正是此事。”千手扉间将摊开的卷轴缓缓推到日向龙之介面前，“日向族长，让族内机密流落出去可是大忌。此次我便做主替族长除掉了偷盗日向机密的小人，这份机密也物归原主。” “你……”日向龙之介眼部青筋暴起，显是已在心神激荡中开了白眼。 可白眼的视野中，坐在对面的人影依旧不动如山，只恰恰好释放出相当的查克拉抵消了他散发的威压，耳边传来的人声更无半分波动。 “族长放心，天上地下只此一卷。”千手扉间善解人意道，“扉间保证，决不会再有第二份卷轴现世。” “……这是从哪拿到的？”日向龙之介下意识问道。 直到此时，他脑中嗡鸣声才渐渐消去，五感逐一归来，被外人拿到笼中鸟术式的惊惶和杀意才从脑海中退却——当然，千手扉间的身份和实力才是阻止他在瞬间动手的最大障碍。 未曾得到回应，日向龙之介才转而又问道：“千手想要什么？”语气中再无风雅徐缓之意，已然是赤裸裸的忌惮和警惕。 千手扉间微微摇头，表现还是如先前般温和：“千手和宇智波并无所求，扉间亲自上门只为赔罪。如今东西已然物归原主，扉间也该走了。” 待到白眼再看不见飞速远去的背影，案桌上的卷轴才被一只苍白的手妥善卷好。 只不过卷轴的轴心却在卷轴合拢间滚落，旋即散成细细碎碎的木屑，又被微风吹散，正如主人心中膨胀开来的恶意。 平原之战 难怪宇智波没有亲自出面…… 难怪千手扉间如此嚣张…… 有能发动笼中鸟的术式在手，日向在这两族眼里恐怕只是个翻手即可覆灭的小卒子…… 且不提日向族内因未与千手和宇智波谈拢而生的一番动荡，只说千手扉间回去之后便被宇智波泉奈找上了。 递到千手扉间面前的一叠纸张赫然是先前千手扉间吩咐要透露给宇智波泉奈的情报，而宇智波泉奈的话也佐证了这一点：“千手扉间，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无能到连几个乱传谣言的家伙都处理不了了吗？” 千手扉间没有接，只是盯着那叠微微晃动的纸张疑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族不是已经结盟了吗？这类动摇盟友关系的情报当然要报给盟友了。” 宇智波泉奈深吸了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宇智波的探子又不是吃素的。只不过因着千手和宇智波两家的势力范围不同，所以不同势力不同区域的情报详略不同罢了。 但是千手扉间把这堆东西摆到他面前，明显是想让他替千手处理掉这些杂碎！ 他咬牙道：“千手扉间！不要给我装糊涂！这种事你自己处理掉就好了！千手什么时候沦落到处理几个小卒子还需要盟友帮忙的地步了？！” “可是桃华夸你处事十分公正。”千手扉间的态度更坦然了：“身为两族共同的话事人，遇到这种离间两族的手段，更应该主动站出来处理吧？” “公正……”宇智波泉奈的牙都要咬碎了。 要不是为了让两族联盟尽早稳固下来，要不是因为千手有千手扉间在暗中盯着，他一个宇智波吃饱了撑着才会主动为千手出头！ “千手扉间，别摆出一副你们千手就全然信任宇智波的样子！”宇智波泉奈冷静下来只想发笑，“你敢把这些事交到我手里，千手的其他人敢让我宇智波继续压着千手的声名行事吗？” 千手扉间老神在在道：“为什么不敢？宇智波泉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两族缔结的同盟并非是以往战争时期战事起而合，战事终而分的松散联盟。” “和藤原一族的博弈，拉拢与打压诸多中小忍族，和其他地域贵族忍族的对抗……这些都注定了我们两族的利益会越捆越紧，这种时候还抱着各自为战的想法才是最愚蠢的。” 语罢，千手扉间似乎才想起千手和宇智波不同，千手的诸多长老派系早就被他拆了个七零八落，但宇智波却不然，先前宇智波族内的高层会议就是最鲜明的例子，遂又近乎直白地暗示道：“宇智波泉奈，我千手族内那些沉溺于过去两族对抗时期的家伙只是单纯的叫嚣而已，你可以无视掉他们。” 似乎觉得这话说得还不够明显，他又补充道：“或者暂时忍耐一下也可以。”他叹道，“马上那些家伙就不会再出现了……” “你——！”宇智波泉奈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主动问千手的人下场的一天，似乎察觉到他们身处之地并不隐秘，他急急止住话音，上前走了两步才低声急促道，“千手扉间，你要处理掉这批千手？！” “怎么会？”千手扉间摇头，“战场是个好地方，四散的据点暗桩也是个好地方，总有他们立身的位置。” 宇智波泉奈发觉自己已经看不懂这位老对手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拧眉探寻地看了千手扉间良久，才出言试探道：“千手扉间，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对你千手出手？这批千手也算是千手族内的一部分精锐吧？你就舍得将他们边缘化了？以后如果两族出现龃龉，你千手拿什么来跟我宇智波斗？” “我说过了，桃华夸你处事十分‘公正’。”千手扉间加重语气道，“两族联盟只需要处事‘公正’的话事人。宇智波泉奈，既然你如此看重和平，就不要跨到这条线外，最好连带着宇智波族内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一起拦住。” 警告之后，千手扉间又软下语气道：“相应地，千手也不会做出那些阻碍联盟的小动作。” “那你呢？千手扉间，你又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宇智波泉奈冷笑道，“口口声声说我能代表两族行事，那么身为千手的你也会乖乖听从我的调派吗？” “合情合理的行动我不会推辞。”千手扉间回道。 于是千手扉间就这么接到了清除大量庞杂势力暗探的任务，这些任务无不有着地点遥远、时间紧迫、任务对象手段不明且必须万无一失的特征，一看就是为拥有“飞雷神之术”的他量身定做的。 宇智波泉奈在试探千手扉间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不会推辞”，然而千手扉间却真的半点不曾推诿。 这令宇智波泉奈心绪复杂。 宇智波不比千手差上一星半点。 在这个前提下： 千手都能压制族内争斗的杂音，所以宇智波更要压制住族内妄图压倒千手的声浪。 千手都能接受一名“公正”的宇智波作为两族的话事人，所以宇智波更不能踏出背信弃义的一步。身为话事人的他不仅现在要做到公正公平，且在久远的未来也必须一直公正公平下去。 千手扉间都能言行如一任他差遣，所以他更不能公报私仇，借此对千手扉间动手…… 非是能否得手的问题，而是他身为宇智波的骄傲，不允许他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一位完美的盟友出手…… 两族联盟内部任务等级的划分已初现雏形，宇智波泉奈看着案桌上那叠横跨D级至S级的完美完成的任务表格神情晦涩。 倏地，数点火星在纸张间跃动，须臾间便燃成一簇簇火苗。 火光闪烁，映衬得宇智波泉奈的脸色忽明忽暗，正如他此时复杂的心绪：“千手扉间，你这么坦荡，反倒让我为难起来了……” 纸张化作灰烬，被他随手拂落案桌，那些踌躇与纠结也如散落的灰烬般消去：“局已布好，只看尔何时入瓮！”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两族族人在高层有意的安排下合作更为紧密，同时也奠定了宇智波泉奈对外代表两族发声，对内居中调停的身份。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则更多地作为两族武力的巅峰出现——即便两族与藤原氏仍在谈判，但这也并不妨碍藤原氏的地盘越扩越大，二人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罗的名头越来越响，直至—— 声震天下！ 漩涡水户和千手扉间则作为研究人才着手推进人柱力的封印和日后两族聚居地结界等一众术式的推衍。 在漩涡水户还需处理千手族内事务的同时，千手扉间则接手了两族暗杀刺探等一系列须得暗中进行的高难度任务。 与此同时，需要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同时出动的战争任务少之又少，这也就意味着两族针对尾兽的抓捕任务又可以继续了。 在汇总了最新的一批尾兽相关的情报之后，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趁着战事间隙再次出发了。 如今的局势远比他们最初预想的要好上许多。 藤原氏于久远之前布下的暗手一处处掀开，日向、猿飞、奈良、山中、秋道、旗木等忍族接连不断地归附到藤原氏的旗下。 这其中有被藤原氏暗中收买的，有原先就依附于千手和宇智波的，还有原本便是墙头草作风，眼见着藤原氏对天下忍族来者不拒，便急急来投的…… 还有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战场上远胜普通忍者千万倍的实力，千手和宇智波两族表现出的远超寻常忍族的战力，也大大击溃了试图与藤原氏作对的敌人的胆气。 这就导致了中央平原上反对藤原氏的贵族和忍族数量远不如他们推测的多，千手和宇智波推进的速度极快，族人的伤亡也极为有限。 “千手扉间，你现在还抱着那躲在贵族身后，挑拨各方内斗的可笑想法吗？”宇智波斑于赶路的间隙道。 他始终记得千手扉间对于以武力平推大陆的反对，但这段时日他却丝毫不曾看到千手扉间于暗处出手，施行其可笑的想法。 “太轻易得到的果实不会被人重视。”千手扉间道，“藤原一族迟迟不答应我们两族的条件不正是因为我们展现出的超绝实力吗？” “哼！四方边境联合发难在即，他迟早会求着我们出手！”宇智波斑道，“千手扉间，我宇智波是忍界豪族，千手也差不到哪去。如果我们两族联合还需要畏畏缩缩，算计来算计去，那又何必结盟？” 千手扉间始终对宇智波斑武力至上的想法颇有微词，但目前调派两族势力的是宇智波泉奈——好弟弟自然会全力配合哥哥的想法。 宇智波斑的诸多作为都有宇智波泉奈兜底，如今谈判艰难的局面也自有宇智波泉奈受着，他自然不会再触宇智波斑的眉头——只要宇智波泉奈在天下战事将歇之前为两族争取到足够的利益就够了。 只要达到千手扉间心中的预期，千手扉间并不在乎两族究竟是横扫天下，还是表面上维持着与各方忍族联盟不相上下的武力。 只是如今两族表现出的实力太盛，恐怕藤原氏会在战后拿两族开刀…… 千手扉间极有自知之明。 宇智波斑不会认同他的做法，宇智波泉奈自然会无条件跟随哥哥的脚步——即便以宇智波泉奈的性子，八成也想以计谋取胜。 他自己的大哥则完全听不懂这些，但肯定偏向于尽快结束战争，这就无形地站在宇智波兄弟的一方了。 即便水户姐站在他这一方，但正如他告诫下属的话语“两族对外不需要数个不同的声音”。 如此，再高明的想法在可能造成的分裂结果面前，也得退避一舍。 “你和宇智波泉奈并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强制推行只会为初生的联盟埋下分裂的种子。”千手扉间轻声道，“宇智波斑，比起分裂的结局，我还是更能接受武力平推带来的隐患。” 这算是回答了他为何不在暗中动手的缘由。 宇智波斑觉得千手扉间稍微顺眼了一点，看在其直白地表示放弃在暗中动手之后，难得脸色缓和了些许：“千手扉间，胆子大一点吧！我和柱间的实力足以让藤原大辉不敢生出多余的心思！” 战后 庆功宴那夜的尾兽暴动之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在一众木叶高层默契地不打算深究下去的情况下。 毕竟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反而还有诸多好处。 譬如，木叶抓到了最后一只尾兽二尾又旅，国主亲眼见到了木叶最顶尖的一波武力，还大大刷了一波民心…… 也只有千手扉间自那日苏醒后便一直无精打采的模样才会让人回忆起来：哦，原来木叶的尾兽曾经暴动过啊…… 但没有人查得出来千手扉间为什么一直精神萎靡，就连医术造诣非凡的千手柱间都毫无办法，也只能得出是那夜的精神攻击后遗症太大的结论。 可在弟弟始终不松口的情况下，千手柱间即便想替弟弟干掉那个胆敢偷袭弟弟的人，也毫无办法——他不觉得是斑对弟弟下的手，毕竟以斑的性格，只会当场动手…… 比如现在： “千手扉间，闭上你的嘴！”刚和挚友打过一场的宇智波斑在看到场边蹲着的人时就拎着团扇冲了上去。 无他，但凡有个人蹲点一样天天在旁边盯着别人打架，然后又在打完后犀利地点评一二三四五个弱点，且还令旁人无法反驳的时候…… 是个人都受不了。 更遑论深切意识到自身武力还远远不够格的宇智波斑。 “寻求尾兽的配合只是小道。宇智波斑，你能指望在你手里都走不出几个回合的尾兽给你多大的助力？”千手扉间动都懒得动弹，反正大哥会拦住宇智波斑的。 他无视了面前上演的全武行继续批驳道：“须佐能乎和尾兽的合体太过粗糙，木遁随随便便都能把尾兽从须佐能乎的壳子里扒出来……” 这说的是方才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战斗。一方以九尾配合须佐能乎，另一方仍旧是木巨人的主场，双方仍旧没分出个高下来。 “扉间扉间，别说了别说了……”千手柱间一边手忙脚乱地拦着挚友的攻击，一边头疼地劝弟弟住嘴，“寻求更强大的战斗方式这种事都是慢慢摸索过来的。我和斑的战斗一开始也达不到这种程度，现在斑想从尾兽身上寻求力量没什么问题啊……” 千手柱间原本还对弟弟那一日的说辞表示怀疑，毕竟他的挚友已经这么强了，怎么还会纠结于“耗费那么长时间才把尾兽压制下来”这种事呢？ 但是挚友在之后频繁地找他战斗又表明了：弟弟说的还真没错！挚友对更强大力量的渴求已经明显到他都能察觉到的地步。 可是弟弟最近却不知为什么总是喜欢旁观他和挚友的战斗。 而且弟弟还会在战后进行点评，这就导致了他和斑的战斗在结束之后还有极大的概率再度开始…… 千手柱间相信弟弟的眼光，也对弟弟的批评接受良好，但是挚友就…… 千手扉间下了总结：“宇智波斑，根据我的观察来看，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千手扉间，我一定要宰了你！”宇智波斑彻底被这句话点炸了！ “斑斑斑，冷静冷静！” 须佐能乎和木巨人又战成一团。 与方才不同的是，千手柱间在招架之余果断分出一个木分身将弟弟带离了战场。 “扉间，你最近怎么了？”千手柱间最近直面弟弟和挚友的交锋已经麻木了，“不要总是跟斑说这种话啊……人的力量哪有一直增长的时候？斑现在只是还没有找到突破的道路而已。” “可是我没说错。”千手扉间十分无辜，他说的可都是事实。 “扉间……”千手柱间无力地摊在桌上，“大实话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啊……斑的性子你也知道……” 千手柱间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弟弟和斑之间的火药味会这么重？明明之前他们还一起出任务抓尾兽来着…… 等等？！出任务？！ “咳！”千手柱间瞬间从案桌上弹起来，他准备给弟弟找点事干，“扉间啊！” 毕竟庆功宴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弟弟，这些天光顾着关心弟弟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却忽略了弟弟的才干，现在他觉得还是用任务把弟弟和斑分隔开比较好。 “要不要来帮大哥的忙？”千手柱间自觉这个主意十分棒，甚至还应景地往千手扉间面前推了一堆文件，“木叶刚成立，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你天天看我和斑打架应该也很无聊吧？不如来帮大哥把这些都处理掉？” “找宇智波泉奈去。”千手扉间没接。 木叶初立，高层自有一番职位划分。 他大哥当火影众望所归。 毕竟宇智波泉奈已经手掌千手和宇智波两方势力，他再厚脸皮也说不出让宇智波斑当火影的话来，不然他宇智波就真的一手遮天了。 宇智波斑成为暗部部长，日向龙之介统领木叶警卫部，漩涡水户身为木叶结界班的班长，其余手掌势力的一众族长一齐被塞进了木叶长老团——当然，还有宇智波泉奈和他千手扉间。 同时，千手桃华成为木叶医疗班的班长，猿飞大地成为木叶学校的校长。 毕竟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声望最高，最重要的职位落到他们头上无人反对。 此外，漩涡水户精通结界术，千手一族精通医疗忍术，猿飞一族掌握的忍术属性最多，日向的白眼于侦测一道着实出彩，这些职位的分配明面上也无人质疑。 只有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这二人的职位含糊。 他们的哥哥声望极盛，本不该赋予他们过多的权势，但他们二人的才干又着实出众。 藤原大辉即便想极力遏制住千手和宇智波的势力，也无处下手。 最终，原应落在宇智波泉奈头上的木叶警卫部部长的职位被日向龙之介拿去，木叶学校的校长则成了退而求其次的试图安置宇智波泉奈的位置。 写轮眼复制忍术的特性就注定了木叶学校大部分的忍术都是由宇智波贡献的，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宇智波泉奈坐上木叶校长的位置。 但是，宇智波泉奈还是拒绝了，反而藉由这个位置与猿飞私底下做了交易。 而千手扉间呢？ 千手扉间被冠以千手之姓，就注定了他虽不以医疗忍术出名，但他于医疗忍术一道的造诣绝不会低。 他本该是医疗班最名正言顺的班长，但是他也婉拒了，只让下属坐了这个位置。 身为木叶村长和暗部部长的弟弟们，身后站着千手和宇智波两个庞然大物，本身也有着如此出众的才能，却如此谦让。 无形之中，已然震慑住了摩拳擦掌抢夺权势的木叶诸多忍族。 但，宇智波泉奈却多了一个火影助手的身份，能够辅助火影处理各方事务。考虑到宇智波泉奈身后的千手和宇智波，饶是藤原大辉极度不满千手和宇智波在木叶的权势过盛，也毫无办法。 至于千手扉间…… 他似乎就真的淹没在了那些挂着木叶长老团的好听名头，却无实权的一众姓氏各异的族长中间。 千手柱间想得简单，他只想给弟弟找点事情做。 但千手扉间不会看不出来，他如果在木叶的权势中再插一脚，就真的触动了藤原大辉那颗想极力控制千手和宇智波在木叶内部权势的野心——除非他替藤原大辉办事，那又另当别论了。 “泉奈在忙。”千手柱间再接再厉道，“扉间这么厉害，这些文件一定没问题的！大哥真的看不懂啊！” 话音刚落，“在忙”的主人应声进门，将一叠厚厚的文件砸到千手柱间面前。 “火！影！大！人！请你立刻！马上！把这些全部处理掉！”宇智波泉奈咬着牙道，“还有，不准天天拉着斑哥打架！” 警告完三天两头翘班的正主之后，宇智波泉奈把目光转向了千手扉间。 身为关心哥哥的好弟弟，即便他忙得不可能和千手扉间一样，天天蹲点看自家哥哥打架，但是他对千手扉间批驳自家哥哥的话语却知之甚详，也自然站在被三番两次挑起怒火的哥哥一边。 “千手扉间！不准对斑哥评头论足！你连斑哥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在旁边说三道四？！”宇智波泉奈刺道，“呵！区区精神受创都能让你精神萎靡这么多天！如果不是千手柱间拦着，你早就被斑哥宰了！我看你还是回床上躺着比较好！” 千手扉间恍若未闻。 他只是随手翻了翻宇智波泉奈抱进来的文件，发现基本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大哥也只需要当个人形印章了事，遂将千手柱间先前推到他面前的一叠文件往宇智波泉奈的方向推了推，脸上甚至还带了些鼓励的笑意：“这里还有一堆文件。宇智波泉奈，既然你精力这么足，那就顺便帮大哥处理掉吧。” 在宇智波泉奈发难的前一秒，他又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就当帮我的忙了。我精神不好，大哥把这些东西拿到我面前，我也很为难。” 宇智波泉奈欲要爆发的怒火被这话强行摁住。 他深深吸了口气，铁青着脸翻了翻那叠文件。 三天前的日期让他彻底爆发了！ 原本准备将文件拍到千手扉间身前的动作转了个弯，全数贴着千手柱间的鼻尖砸下。 “千手柱间！三天前的文件你居然拖到现在还没有处理！我今天就宰了你啊啊啊啊！” “你们慢聊，我就不奉陪了。”一句告辞之后，千手扉间贴心地带上门离开了。 火影办公室或明或暗的守卫对办公室内的吵闹与打斗已经见怪不怪，这点小插曲自然也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也只有千手扉间知道，宇智波泉奈的表现已经无声中证明了他并不想让自己沾染任何权势，所以即便愤怒到了极点，他也得接下可能交到自己手中的文件。 十分有趣，这就与藤原大辉的打算不谋而合了。 新建的木叶带有一切初生的势力欣欣向荣的特征，就连街边屋檐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也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行在路上的千手扉间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高低错落的屋檐上，几个瞬身之后，便落在了一处可俯瞰木叶的高楼顶上。 同时，他手中还抓了一只灰雀——是方才混在雀鸟群中的一只。 红色的瞳孔，灰色的羽毛，看上去与其他惊惶四散的鸟雀没有什么区别，也只在被千手扉间抓到手中时，才显出几分异样的镇定来。 远远望去，千手扉间似乎极喜欢这只灰雀，还低头亲昵地以脸颊轻蹭灰雀的羽毛。 可这逗弄动物的随意之举间，也只有千手扉间手心的灰雀看清了千手扉间唇齿间无声吐露的话语。 他说：宇智波斑，我们谈谈。 一言之后，千手扉间顺势松手，灰雀就扑腾飞上了天空，寻着它失散的鸟群而去，瞳孔间的红色也在数息之间褪去。 又在片刻之后，一枚石子带着细微的尖啸从鸟群中掠过。 灰雀的尸体落下，被一只手接住。 细细的检查过后，黑发白眼之人禀报道：“大人，没有异常。” 谈话 简短的邀约没有时间、没有地点，但千手扉间却丝毫不担心无人赴约。他照例循着先前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走过的道路，去了他在木叶的地下实验室。 宇智波斑已经坐在那里了，甚至还有闲心糟蹋了一小片千手扉间用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培育的珍稀草药。 “新发明的术不错，是从影分身之术中得到的灵感吗？”千手扉间抢救着被拔得七零八落的草药，态度十分和气，丝毫不见先前批驳时的犀利表现，“能把自己的精神分割出来，即便只是短暂地附着在动物身上，且强度和时间都不够，也已经是个十分了不得的术了。” “废话少说！”宇智波斑丝毫没有因被揭破监视者身份而羞恼，反而直直问道，“找我什么事？” 被揉碎的草叶渗出了些许汁液，又被他随手碾开，在实验室永远消不掉的酒精气味中间，一股青草味弥散开来。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千手扉间种好最后一株草药，将一切恢复原样，“你的小麻雀们遍布木叶，本人又是暗部部长，木叶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宇智波斑因为刚和挚友打过一场而松快些许的心情又糟糕了下来。 久违的，他想起了千手扉间曾经问过他的问题“如果这次战争终结之后，你、大哥、尾兽联合展现出的武力都没有打消藤原大辉借助木叶一统天下的野心怎么办？” 怎么办？ 再没有比那一夜更好的展示了。 九只尾兽、须佐能乎、木遁、国主亲眼见证…… 没有一丝一毫能够拿来质疑的地方，八只尾兽变作九只，柱间全程保护国主，丝毫没有任何机会来支援他…… 他的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这一切只助长了藤原大辉想借助木叶来一统天下的野心！ “我还不够强。”宇智波斑给的答复一如先前，“千手扉间，凡人不会畏惧同类，但是在神明的伟力面前，他们也只会剩下匍匐恭敬的本能！” 千手扉间一点也不意外，如果宇智波斑会轻易转变主意，那么他也不可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你的实力已经到了极限。”千手扉间直言道，“虽然你和大哥身为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有着比常人强大无数倍的潜能可待发掘，但是大哥已经找到了借用自然能量的办法。仙人模式这条道路是正确的，且大哥还远远没有走到终点。” “宇智波斑，你做不到像大哥那样轻易沟通自然能量。你本身活跃至极的精神力量极难与平和舒缓的自然能量共存，也就更谈不上借助它了。” “你想说什么？”宇智波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不过事实罢了。 既然是事实，就存在被别人看出来的可能，而且这个人还是千手扉间。 他一点都不意外。 “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我帮忙吗？”千手扉间顺势道出自己的目的，“你想要变强，我也希望你变得再强一点，不如跟我合作一回？” 宇智波斑对视线极其敏锐。 一直一直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或明或暗的杀戮测试，国都郊外看似助他一臂之力实为测试他实力的尾兽暴动，还有三五不时的战斗批判……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如同一名躲在阴影中伺机待发的猎手，在等待着猎物松懈的那一瞬间给其致命一击。 同时，被盯上的猎物也在等待着，等待着自以为躲藏得十分高明的猎手张开獠牙的那一瞬间，绝地反杀。 但是，就在这一刻，自以为是的猎手大大咧咧地从阴影中钻了出来，站到猎物面前提议一起合作。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荒诞的事情吗？ 宇智波斑笑得极为狂傲：“千手扉间，你在说什么笑话？你想杀我的渴望已经让你得了失心疯了吗？” “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旁观我和尾兽对战，引导我和诸多不同手段、血继各异的忍者对战，试图发现我的弱点，甚至设计让我直面九只尾兽……” “结果到头来，你那可怜的理智只能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结果：弱小如你，根本没有丝毫杀死我的可能。然后你就想出了这么个无聊的主意？想在合作的时候用些小手段杀掉我？” 千手扉间当然有过要杀死宇智波斑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在看到须佐能乎力敌九只尾兽不落下风的时候就被他彻底摒弃了。 毕竟，如果尾兽只有这么点能耐，那么他就不可能将杀死大筒木辉夜姬的希望寄托在尾兽身上。 “之前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没有了。”千手扉间承认道，“毕竟还有个大筒木辉夜姬要处理。尾兽太弱了，根本指望不上。相比之下……” “一双现成的能够继续进化的眼睛才是更现实的助力。”千手扉间叹道，更开门见山地挑破了他们自追杀黑绝之后一直默契回避的问题，“宇智波斑，你的眼睛才是你继续成长下去的关键。” “呵！”宇智波斑一个字都不信，“千手扉间，大筒木辉夜姬的存在你至今都没有告诉柱间，我根本没有看出你有半点想让柱间参与战斗的心思。这种时候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寻求一切能杀死大筒木辉夜姬的助力，甚至还想与我合作，岂不是太可笑了一点？！” “啊，大哥的性子你也知道。”千手扉间摊手道，“毕竟你说过的，大哥的大义和胸襟我永远也及不上。宇智波斑，想想大筒木辉夜姬的存在暴露出来后大哥会怎么做吧？恐怕他要嚷嚷着让天底下所有的忍者都结盟，以此来应对大筒木辉夜姬的威胁了。” 千手扉间说着甚至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只一个中央平原上大半忍族聚族而居的木叶内部都已经有了这么多麻烦的问题，整个大陆的忍者凑在一起的场面就更不必提了吧？” “宇智波斑，暗部最近处理了多少人？宇智波泉奈是不是忙得天昏地暗？藤原大辉想限制千手和宇智波权势的小手段给你们找了不少的麻烦吧？那些根本排不上名号的中小忍族聚在一起是不是也成了个难对付的角色？日向、猿飞、猪鹿蝶等家族似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吧？他们身后是不是还站着其他势力或贵族？” 千手扉间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等着对面的人给出回应。 看好戏的意味从他脸上急速褪去，化作了阴沉忍耐的语气：“宇智波斑，大哥说的那些结盟的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现在的木叶就足够了！不需要又冒出一个强大的敌人来让大哥生出‘天下人都应该通力合作，然后无忧无虑生活在一起’的念头！他只需要出现在最终对付大筒木辉夜姬的战场上就可以了！” “真该让柱间瞧瞧你这副模样。”宇智波斑不怒反笑。 千手扉间对生命的漠视，对死亡的百无禁忌，对几乎一切人和事冰冷的评估和利用都已经成了宇智波斑见怪不怪的特质。 因而，如今千手扉间展现出的妄图刻画安排好挚友未来人生的意图，也并不能给予宇智波斑意料之外的情绪。 而最初对挚友的大义和胸襟的夸赞，在如今真正面临需要糅合一村诸多势力的现在，也成了宇智波斑隐隐与挚友产生分歧的节点——挚友对这些杂碎的宽容成了他们贪婪过头的倚仗。 发散的思绪在须臾之间被收敛，宇智波斑大笑道：“千手扉间，你总是有理由为你那自以为是的行为遮掩。不过这一次嘛……我就勉勉强强认同你的做法好了。柱间的宽容不是那些杂碎可以得寸进尺的理由！” “至于合作的事情……免谈！”宇智波斑的笑声收敛了些许，“千手扉间，不管你是真的想寻求更大的助力对付大筒木辉夜姬，还是你想借助合作的机会对我出手……那些都无所谓了……总之，不可能！” “我不需要一个小心思这么多的人当我的合作者，更何况……”宇智波斑抚上自己的眼睛，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开启了。 即便他没有对千手扉间出手，这双眼睛带来的压迫感也强到让千手扉间瞬间戒备起来。 “千手扉间，你应该没有忘记这双眼睛是怎么到我眼眶里的吧？”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真正算起来也只有两三个年头而已…… 他没有杀掉千手扉间为泉奈报仇，而且他大抵也不会有机会再对千手扉间出手，至少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对其出手…… 宇智波斑关闭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恢复成黑色的瞳孔冷冷地盯了千手扉间一眼，起身便准备离开。 只不过，一瓶药递到了他面前——十分熟悉的药瓶，与千手扉间苏醒之后时不时吃的一模一样。 “那就把这个拿走吧。”即便被拒绝，千手扉间也没有露出失落的表情，转而道，“你想找的草药已经被我处理好了。” “又旅到手，我们不可能再借着抓捕尾兽的名头出去。”他说道，“你那将精神附着在动物身上的术还十分不成熟，想用分割精神的办法抑制精神力量的增长暂时还不现实。” “剂量你知道的，自己酌情根据我的情况增减即可。”千手扉间打了个哈切。 他最近持续的精神萎靡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在亲自测试银叶草的效果，而这一切自然也全都印在了宇智波斑那不知有多少的麻雀眼线眼里。 宇智波斑没接，他只是探究地看着千手扉间的表现：“你想要什么？” “嗯……就当做提前抓到又旅的补救措施好了……毕竟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想拖着你尽量呆在外面。”千手扉间将瓶子放在实验台上，径直入了内部的实验室。 待他端着实验器材再回来时，室内空无一人，实验台上的瓶子也消失了。 啧…… 还真是好骗啊…… 我难得主动提一次合作…… 竟然还被拒绝了…… 果然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问询不适合我…… 千手扉间心中暗自无奈，在短暂的自我嫌弃之后，又投入了无穷无尽的实验之中。 精神萎靡带来的后遗症不仅仅是简单的实验时间缩短而已，就连收拾实验台都极大耗费了千手扉间所剩不多的精力。 一直有结界防护的实验室终究出了纰漏，对阵符和术式的检修让千手扉间力不从心，所以出问题也就成了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敢打我实验室的主意了……” 察觉到实验室的物品有被动过的痕迹，千手扉间心底的杀意在缓缓酝酿。 风雨欲来 风雨欲来。 千手扉间出手了。 婉拒前往火之国国都驻守的信函被信使呈到了藤原大辉面前。 明明曾经在宴会上极力夸赞过千手扉间的才能，但在见到这封婉拒信的时候，藤原大辉却没露出失落的情绪来。 “可惜了……”他只是叹了一声，“龙之介，千手扉间看来真的无心和宇智波泉奈争个高下……” “毕竟他已经将精力放到那种爱好上去了……”日向龙之介含糊应和道。 “可惜了。”藤野大辉又叹了一声，但被信纸上跳跃的火光照亮的脸庞却无半分惜色，连声音都异常平静，“木叶是我麾下无数忍族繁衍生息的地方，怎么能让心思不正的人躲在暗中对自家人下手呢？龙之介，你说对不对？” “国主英明。”日向龙之介应喏道。 他深知，国主征伐天下的野心尤其浓烈，然而以千手和宇智波为首的木叶却不愿意继续掀起战争。 在边境战火消弭之后，在其余四国慑于木叶的武力不再对火之国出手之后，火之国内部不同的声音必将迎来一次清洗。 火之国的木叶，以千手和宇智波为尊的木叶，会一点一点变成国主的木叶，贯彻国主的意志，实现国主的野望。 而千手扉间！ 忍界之神的弟弟！ 辅佐忍界修罗的助手！ 曾与宇智波泉奈旗鼓相当的优秀忍者！ 在他拒绝了国主的邀约之后，就将变成国主向千手和宇智波发难的棋子！ 而日向，则会接手千手和宇智波势力收缩后的权利真空地带！ 原先因为千手和宇智波选择了藤原一族而大幅挤占了日向生存空间的不满，在如今即将对千手扉间发难的前夕，也悉数化作了隐秘的庆幸。 如果千手和宇智波没有选择藤原一族，那么日向也就没有可能与这两族处于同一阵营。 如果千手没有选择与木叶众多忍族混居，那么日向也就没有机会发现千手扉间建立在村子地下的小小爱好。 如果千手扉间没有被宇智波泉奈打压下去，那么日向就不可能动得了一位手掌实权的木叶高层。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千手扉间几次将日向的脸面踩在地上在先，如今也到了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但，忍族势力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崩溃，千手和宇智波这样庞大的忍界豪族联盟更不可能。 不过日向龙之介有着充足的耐心。 一点一点地弱化千手和宇智波本族的势力，一点一点地剥去依附在千手和宇智波周围的众多忍族。 终有一天，千手和宇智波将屈从于国主的意志之下。 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都掩映在日向龙之介急速往木叶赶去的步伐之下，白眼的视野中，属于木叶忍者的身影渐渐多了，间或还有被脚步声惊扰的小动物四散奔逃。 木叶，快到了。 日向龙之介没有注意到的是，视野中一只黑猫一闪而逝。 普普通通的黑猫哪会有这样的速度？ 但这一点细微的异常在日向龙之介急速奔行的现状下，也成了他将黑猫远远甩开的事实。 “喵~” 森林中的黑猫消散，瘫在千手扉间实验室桌上的黑猫半爬起身，冲千手扉间懒散地喵呜一声。 “啊，知道了。”千手扉间手上实验的动作不停，只吩咐道，“又旅，帮我去给宇智波斑传个话，就说我有事找他。” 黑猫正舒舒服服地梳理着前肢的毛发，闻言僵硬了一瞬，在数息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消失了。 千手扉间并未在暗部任职，也没有宇智波斑那样将自己的精神附着在鸟雀身上的能耐，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自尾兽暴动之后再次改进的封印卷轴足以让尾兽在数月之内陷入沉睡，但如果有研发卷轴的人亲自放水，尾兽也不是不可能分出查克拉分身来在外界行走。 又旅不想被关在卷轴中睡大觉，千手扉间也需要一个行走在木叶大街小巷中的眼线，他们再一次做了交易。 而无数忍族汇集的木叶，总有那么些拿忍猫当通灵兽使的忍族，比如宇智波。如此，木叶的大街小巷上出现一只查克拉少得可怜的忍猫再正常不过了。 又旅大摇大摆地进了宇智波族地，直奔宇智波斑的案桌，留下了一连串梅花印之后，守卫宇智波族长大宅的暗卫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只忍猫似乎不是宇智波族人的——没有哪一只忍猫敢当着宇智波斑的面拍桌子。 “千手扉间找你。”又旅拍着爪子刻意糟蹋了案桌上一堆情报文件，在面前的视线逐渐喷火之前，又补充道，“他很急，日向龙之介回来了。” 宇智波斑打算教训又旅的动作一滞，嘲讽千手扉间的心思终究压过了教训又旅一顿的念头，也不点破面前这只尾兽暗搓搓的小动作，顺着将话头转到千手扉间身上：“他找我干什么？猜到日向龙之介要对他下手，又害怕柱间知道他的小爱好，所以来寻求我的庇护了吗？” 话已带到，又旅摊成一块猫饼，怀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撺掇道：“也许吧？不过我看千手扉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宇智波斑瞬间明白过来估计只有“千手扉间找他”一句是真的，其后那些多半是又旅不想让自己当场收拾它才临时找补的话。 “呵，一会急一会儿不急，千手扉间的脸变得可真快啊？”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扫了又旅一眼。 “喵喵喵~”自知失言，又旅不再说话，干脆只乱喵一通。 又见宇智波斑没有冲它发难的意思，退后几步转瞬便没入窗外的绿植中不见了。 桌上被又旅按了爪印的情报自然不能再要，被火球吞噬便是它们的下场。 火光熄灭，案桌前也不见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嘲讽归嘲讽，但宇智波斑清楚地知道：以千手扉间的手段，断不至于落到要求他庇护的程度。 但，又旅说的也不错，千手扉间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事情一定与日向龙之介有关。 果然！ “我回绝了藤原大辉的邀请。”千手扉间开门见山道。 宇智波斑瞬间明白过来千手扉间为何笃定日向龙之介此次回村之后必有动作。 对上位者而言，不能为己所用的棋子也就无所谓其声名和生死了。 千手扉间之于藤原大辉就是如此的存在。 但他对此并不意外，只皱眉不满道：“千手扉间，这与你找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撞上去碍了藤原大辉的眼，又几番下了日向的面子，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 千手扉间不紧不慢道：“木叶不想发动战争，藤原大辉则雄心勃勃想征伐天下。两者的矛盾不是这几个月间你来我往隐晦的拒绝和暗示可以调和的。宇智波斑，如今的木叶忍者只是和藤原大辉有着固定雇佣关系的一群忍者而已，但是藤原大辉一定想把木叶的忍者变成无条件执行他一切命令的家忍。” “而我，就是他准备朝木叶开刀的筏子。”似乎对自己被当做工具接受良好，千手扉间甚至还有心思抽丝剥茧道，“木叶说到底也只有千手和宇智波一方不想战斗的欲望最强，再说得深一点则是你和大哥都不想继续战斗下去。” “如今不想发动战争的木叶，也只是被千手和宇智波的意志裹挟的木叶而已。只要削弱了千手和宇智波的势力，一向依附于藤原一族的日向和猿飞，中立的妄图浑水摸鱼的猪鹿蝶等等忍族，都会迫不及待地发出自己的声音。藤原大辉只要指缝间漏出的资源多上那么一点，自有想表忠心的忍族争先恐后地为其贯彻征伐天下的野望。” “毕竟，一直以来，忍者不就是这么一群拿命换资源的存在吗？”说到最后，千手扉间的语气带上了浓浓的嘲讽，“宇智波斑，你和大哥拼了命地想让忍者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似乎有这么一群人在死命扯你们的后腿啊？” “你找我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我和柱间的梦想又岂是一群蝼蚁可以撼动的？！”宇智波斑不耐道，“千手扉间，你既然知道自己成为了藤原大辉想对千手和宇智波下手的由头，也知道日向龙之介将要对你下手，就自己处理掉那些敢冲你伸爪子的蝼蚁就好了！” “还真自信啊。”千手扉间看着宇智波斑全然没将那些扯后腿的人放在眼里，感叹了一句，又冷不丁地出声道，“宇智波斑，既然这些人只是蝼蚁，还都是些扯后腿的蝼蚁，那么全都杀掉也没有关系吧？你为什么不出手呢？” 听了一堆废话心下不快的宇智波斑偏头扫了千手扉间一眼，冷笑道：“怎么？要我出手屠了你千手一族？” 这却是在反讽千手扉间之前百般防备他日后可能对千手一族出手的行为，放到如今千手扉间问他为何不杀了那些与宇智波和千手唱反调的人的情境下，愈发显得讽刺起来。 此言一出，千手扉间也知道了宇智波斑并未生出清洗木叶的心思。 大抵只要那些人不跳出来明着和宇智波斑作对，宇智波斑就不会对他们如何。 遂只轻描淡写地叹道：“宇智波斑，你觉得大哥对那些人太过宽容，我看你也差不到哪去。” 一言后，许是知道宇智波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千手扉间切入正题道：“好了，不绕弯子了。木叶的局势正如我方才所说，希望千手和宇智波势弱的人大有人在，拿我开刀只是第一步而已。至于如何开刀嘛……” 他笑了一下，敲了敲身侧金属质地的实验台：“先前我精力不济，实验室里进了些小老鼠，大抵就应在这上面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见着千手扉间总算开口说正事，宇智波斑将心中的烦躁压了又压，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千手扉间总有法子三言两语就挑起他心中暴虐烦躁的情绪，话语说不过几句就钻到一堆阴谋诡计中去，其中还夹杂着无处不在的试探，偏偏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扉间不会没事找他，还得硬忍着脾气听下去！ “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千手扉间做了个杀戮的手势，“毕竟我的实验材料有许多都是从你手底下搜罗来的。” 宇智波斑心中已经腾起了不详的预感。 千手扉间脸上古怪的笑容越拉越大：“而且，再强的血继限界在孱弱的使用者身上能够发挥的威力也有限，指望那些弱者来发现你的弱点并不现实。” 这句话无形中已经反驳了宇智波斑先前认定那些不同手段、不同血迹的忍者都是千手扉间刻意安排的认知。 一张卷轴被千手扉间滚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无数名字赫然是千手扉间曾经接取的任务名单的汇总，在其下签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多谢你和宇智波泉奈为我提供了那么多实验材料。” 在黑色的火焰附上卷轴的瞬间，千手扉间就松了手，任由卷轴一点一点化作飞灰。 博弈 “柱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进行人体实验？！死者的尸体在他眼中竟然只是一堆研究材料……” “哥哥的担心不会变成现实。有我在，千手扉间不会有半分挑起战争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曾经和泉奈抱怨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泉奈信誓旦旦的保证也犹在眼前…… 宇智波斑瞬间明白了泉奈的打算。 该如何让千手扉间永永远远地不沾权势？ 一个拿尸体做实验的怪人足以令木叶上下都对其敬而远之。 再加上那些捕风捉影般的流言，今日拿尸体，明日拿敌人，到了后日木叶的忍者会不会也成为这个怪人的实验材料？ 要知道战争才将将过去，明面上的对抗止歇，但暗地里的刺探和杀戮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或死亡几个木叶忍者再正常不过了…… 如此操作下来，声望狼藉之人如何能再统领木叶？ 所以，如今的关键是： 泉奈究竟参与了多少？ 与日向合作对千手扉间出手，默许日向对千手扉间出手，亦或者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布置被日向利用…… 这其中的差别就大了。 而千手扉间呢？ 又知道了多少？ 宇智波斑青着脸没说话，但用天照瞬间烧毁卷轴的动作也已经无声地表露出某些东西。 千手扉间不是神，他也只是个比较聪明的人而已。 到如今，他手中的情报来源也只剩下千手阳太那一支，顶多再加上千手桃华三五不时的汇报、一对哥嫂的絮絮叨叨，再然后就是又旅这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而中用时而不中用的小眼线。 至于剩下的公开汇报给千手长老团的非机密情报不提也罢。 这就让千手扉间为难了。 宇智波泉奈是有意的吗？ 绝对是。 就算派千手扉间出马的理由十分充分：在战争时期，拥有血继和诸多手段的忍者必然比那些普通忍者要难对付，所以才须得由千手扉间这位几无可能失手的强者出动。 但是，遇到这些拥有不同血继限界、不同手段的忍者的几率是不是太高了？ 千手扉间没有被自己关于人体查克拉和血继的探索异常顺利的进展迷惑，他只感觉不对劲。 但他没有理由不收下这么一份大礼。 他是忍界之神的弟弟。 光凭这一个名头，就算他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小爱好暴露出来，世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更别说他本身还是个实力强大、头脑优秀的忍者。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宇智波泉奈究竟参与了几分呢？ 千手扉间摸不清。 而从宇智波斑的反应来看，就连宇智波泉奈的亲哥哥也不清楚。 不过，这就已经能证实某些猜想了。 宇智波泉奈被他大哥拖在火影办公室，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宇智波泉奈还能分出精力来和日向暗中联手，或者和藤原大辉有什么暗地里的交易，甚至在这件事中全程占据主导的地位…… 若宇智波泉奈的能耐真有这么大，那么千手估计早就被宇智波打压下去了，也不会和宇智波争锋相对了这么些年。 最不可能的猜测被排除，剩下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宇智波泉奈忙得天昏地暗，先前布下的暗手被日向摘了桃子——即便日向极可能自身都不知道自己踩进的只是他人的陷阱。 要么宇智波泉奈发现了蛛丝马迹，但他乐得坐山观虎斗——不管是日向借此事扳倒了千手扉间，还是千手扉间反过来让日向吃瘪，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曾经弄不懂的为何宇智波泉奈忽然转了态度试图结盟一事，还有宇智波斑为何忽然放弃杀死他一事，在今日终于有了答案——只要达到让他无法掌控权势的目的，那么他活着和死亡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别露出这副表情啊。”证实了心中猜想，千手扉间的声音反而和缓下来，“宇智波斑，好弟弟为哥哥铲除碍眼的存在有什么错呢？你对我的防备和厌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宇智波泉奈做出这种事情也十分正常吧？” “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 对他血液的觊觎，时不时言明的算计和阴谋，显露出的对人体研究的狂热…… 无不踩了宇智波斑的雷区。 宇智波斑是个极为优秀的忍者，他完成过的任务宛如过江之鲫。 他当然会察觉他们处理的任务名单中远超普通忍者数量的血继限界忍者，但这一点不合理完美掩藏在了千手扉间无处不在的试探中。 不择手段的对手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发现他的弱点，刻意挑一堆手段多样、血继不同的炮灰来试探他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要耗费精力去梳理不断增长的精神力量，还得极力摈弃黑绝那堆记忆对你的影响，还得防备我可能会有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被你认定的事情自然不会再引起你的警觉。”千手扉间点头，“毕竟我是你头一号需要防备和讨厌的对象，所以我安排一堆炮灰来试探你也不稀奇吧？” 宇智波斑闭了闭眼，他最讨厌千手扉间的一点就在这里。 明明只是心中不确定的猜测，但却能装得跟胸有成竹一样，三言两语间就能通过对手的反应来证实或者证伪——这一点就连他也会时不时中招。 到如今如果他还看不出来千手扉间其实也不能确定泉奈插手了多少，那他这个暗部部长也就别当了。 “你的目的。”他语气硬邦邦道：“千手扉间，被你试探出来算我棋差一着，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没办法对付这次算计。” 千手扉间并不意外宇智波斑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他从善如流地道出自己的目的：“不考虑一下我先前的提议吗？” “就凭泉奈签下的名单？” 按千手扉间缜密的性子，能拿到他面前的东西估计已经被其备份了不知道多少沓，就算他用天照烧了一份，千手扉间手里一定还有能够拉泉奈下水的其他证据。 但是，这又如何？ 在短暂的关心则乱之后，明白弟弟最近有多辛苦的宇智波斑不觉得弟弟会有时间深度掺和这件事。 就算千手扉间将事情捅出来，也动摇不了泉奈如今的地位，更动摇不了泉奈手中已经实质性掌握的权势。 “如果再加上他的亲哥哥亲自动手留下的痕迹呢？”千手扉间随手拿起一个玻璃罐。 旋转间，泡在透明液体中的心脏也随着转动，能看到一道十分明显的穿透伤——是长镰留下的。 “真奇怪啊，宇智波斑。明明是应该由我完成的任务，为什么会转到十分讨厌我的你手中？” “你平时应该没少跟宇智波泉奈说我那些邪恶、残忍、血腥、没人性的小爱好吧？” 真是让人无法不重视的威胁。 宇智波斑绝对不想让弟弟知道自己的状态从未好转过！ 但是，千手扉间也不会想让外人知道这一点！ “千手扉间，别说的好像你会将这种事公之于众一样，先前主动替我遮掩的不正是你吗？”被千手扉间套话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宇智波斑没有再次踩进千手扉间的言语陷阱中，他冷冷笑道，“你在逼我出手替你摆平日向吗？用你期望的我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开杀戒这种方式？” “不不不，我在很认真地问你要不要跟我合作？”千手扉间随手丢开被天照沾染的玻璃瓶，也不在意其中可拿来当做证据的器官被焚毁，他只是摇头道，“宇智波斑，你的实力到了瓶颈，而我有能帮助你更进一步的办法，为什么不同意呢？” 为什么不同意？ 就凭提出合作的是千手扉间这个人，宇智波斑就不可能同意。 他虽没说话，但沉凝的神色已经将意思表露无疑。 千手扉间掏出几张木叶医院的病历单摆在宇智波斑面前，自如道：“这几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毕竟是自己族内的精锐，这次战争中的表现十分优秀，他们写轮眼的能力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 “你干的？！”宇智波斑心下惊骇。 木叶医院的院长是谁？千手桃华！ 千手桃华又是谁？千手扉间曾经的下属！ 千手扉间竟然能在他的监视之下在宇智波族人身上进行试验？！ 如果千手扉间话语属实，那么就代表写轮眼除了强烈的情绪刺激之外还有其他增强能力的办法！而这个办法无论普适性如何，都已经掌握在了一个千手手中！ 如果还在两族对抗时期，那么这只会成为宇智波斑必须杀死千手扉间的又一条理由。 但在如今宇智波和千手结盟、木叶忍村建立的背景下，宇智波斑即便想对这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宇智波族人身上做实验的千手动手，也欠缺了几分正当性。 “我只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如果他们本身的资质不行，那他们的写轮眼也不可能再度进化。”千手扉间转回了话题，“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宇智波斑，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宇智波斑面色冰寒。 千手扉间说了这么多，将其自身的危险性表露无疑，但他仍旧想不通为什么千手扉间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他同意合作？ 这件事与日向龙之介即将对千手扉间发难又有何关联？ “那就太遗憾了……”千手扉间靠在实验桌旁，摩挲着唇道，“这就意味着我的研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我也该从微不足道的爱好中脱身，转而投入旁人迫不及待拉我参与的权力游戏中了。” “分派任务的是宇智波泉奈，执行任务的是你，利用任务目标进行研究的是我，成果你也看到了。”他点着病历单道，“宇智波斑，宇智波与千手结盟，利用千手的医疗手段及战争中不同忍族的血继，以此寻求写轮眼进一步进化的可能。这个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先一步宰了你更好！”宇智波斑冷硬地回道。 他相信：以千手扉间的手段，能轻易炮制出几百上千个不同的版本。 而能让千手扉间亲口说出来的，大抵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种。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千手扉间纳罕道，“宇智波斑，你对那些暗地里小动作不停的人都异常宽容，怎么对我就一副只要我胆敢做些小动作就宰了我的模样？” “他们只是无能的蝼蚁，但你的小动作足以让五大国陷入无休止的战争！”宇智波斑眼神一凌，“千手扉间，不要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说给我听的这些废话都不可能是你真正的打算。” “真正的打算？那就得看我之后能获得什么样的助力了。”千手扉间摊手道。 沉默几息之后，宇智波斑板着脸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合作之事免谈，但日向的算计也不可能成功！” 捏着鼻子替千手扉间遮掩令宇智波斑浑身难受，但他更不想看到千手扉间因此投入藤原大辉的麾下，转而在木叶搅风搅雨。 曾经对又旅的嘲讽谁曾想真的印证了一半，千手扉间的确没有“求”他，但他竟然要上赶着给千手扉间擦屁股！ 木叶之战 听上去似乎很完美。 千手扉间什么都不用做，自有宇智波斑替其摆平日向的算计。 但，他不满意。 “宇智波斑，我可没有开口让你帮我处理掉这件事情。”他提醒道。 “但是先一步处理掉日向至少能让你安分下来。”宇智波斑冷声道。 千手扉间被逗笑了：“宇智波斑，你什么时候也学着那些蠢货开始做些掩耳盗铃的事情来了？只要木叶和藤原大辉的分歧一天不消，没了日向也会有猿飞、志村等等忍族对千手和宇智波下手。你就打算将时间耗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上面吗？” “千手扉间，不用试探我。”宇智波斑翻手间便拿出一叠文件丢在桌上，“我和柱间不一样，我对他们的宽容也仅限于他们不明着跳出来和我作对的情况下。但如果他们忍不住冒出头来，我的镰刀可不会管他们是主动还是被迫的。” 他低头看着经由自己之手递出的白纸黑字的文件，恍然间已经透过纸上一个个名字看到其日后注定泼洒的鲜血：“杀得多了，木叶也就安分下来了。” 千手扉间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日向借助木叶警卫队的职位之便监视和暗查木叶一众忍族的事件，就连千手和宇智波两族都没能幸免——选择聚族而居的宇智波尚且还好，而彻底将族人打散与各族混居的千手则是日向监视的重灾区！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在千手决定彻底搬入木叶的那一天起，在千手决定与各族混居的那一天起，千手一族就将褪去严密防护的外壳，那些以往被定义为族内辛密的信息也将轻易为木叶忍族中善于侦查的忍族探知。 但如今见到如此密集的监视讯息，千手扉间唇角的笑意还是一点一点地收敛了下来。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不是一早便预见过的事情吗？ 就算在搬入木叶之前，他在大哥面前一再强调，千手如此作为只会令自己像剥光了衣服的人被丢在烈日下被人从头到脚细细扫视一样。 但是，他的亲大哥说：“扉间，不要这么担心啊！到时候木叶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的族人，族人之间哪里需要那些严密的防备和巡查呢？” 真是！该死的！博爱！ 千手扉间眼底的不虞被其快速收敛。 他随手放下翻开的几页情报，但页脚略微明显的折痕却表露出他内心绝不如面上这般平静：“千手既然选择了和各族混居，就注定了会有今日的下场。宇智波斑，你拿一堆日向监视各族的证据出来，是想借着我被日向发难的事情反过来打压日向吗？” “其实本不应该这么早拿出来的。”宇智波斑眉峰微扬。 他没有错过千手扉间细微的神色变化。 千手扉间那张死人脸笑不出来了，他便打心眼里溢出十分的愉悦：“千手扉间，这里的证据还少了些，想彻底处理掉日向还差几分火候。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份情报的，毕竟自己的族人连吃喝拉撒都被监视得彻彻底底。这可和千手先前被宇智波占去一点上风就叫嚣着要打回来的风格一点也不相符啊？” 当然不相符了！ 最在乎千手荣耀的那一批人，最好战的那一批人，早就在千手扉间的先手安排中上了战场为千手战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剩下的除去必要的情报交换之外，也再难有长居木叶的一天。 如今木叶中居住的千手多是彻彻底底服从于千手柱间的领导，认同千手柱间“一个村子都是一家人”梦想的族人，自然不会对他族隐晦的试探有过于敏锐的反应。 再加上日向的白眼实在是暗中监察的利器，恐怕被监视的千手十有八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期被旁人监视！ 在短暂的斟酌之后，千手扉间终于开口了：“你想怎么做？” 这算是默许宇智波斑出面处理这件事了，之前合作之类的话语自然也就失了先机。 “当然是全宰了！”宇智波斑一脸理所当然，见得千手扉间脸上透出的不虞，又怀着几分刻意道，“千手扉间，你不是一直诟病我和柱间一样宽容吗？怎么？我这个法子你还嫌不满意？” 千手扉间瞥了宇智波斑一眼，将其脸上看好戏的意味尽收眼底。 数息之后，他才缓缓摇头：“日向，不能杀。” “呵！”宇智波斑略微偏头，支起下颌曼声道，“那就挖了他们的眼睛。” “不行。”千手扉间继续摇头。 “不让杀，也不让惩处。千手扉间，对待日向，真正宽容的究竟是谁？”宇智波斑早有预料，此时也不为千手扉间的反对而动怒，他好整以暇地问道。 “宇智波斑，你心里清楚的。”千手扉间直言道，“你知道我留着日向想干什么，如今就不必在这里挤兑我了。” “还真是能忍啊。”被戳破看好戏的心思，宇智波斑半点不曾回避，反而直直道，“千手扉间，你那想让弱小的族人也能生存下去的想法在族人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嘛！” “我还以为你下了多大的决心守护这么一群傻得要死的千手，结果你轻飘飘地将那群最为激进的千手边缘化，打断了千手靠自己走路的双腿，然后又让漩涡水户这么一个软弱的女人来看顾他们，甚至大胆地将他们交到泉奈手中，自己却躲进实验室里不听、不看、不闻、不顾。” “就连我将这么一堆证据丢到你面前，见到自己的族人被监视得如此彻底的现状，你也没有丝毫为他们出头的意图。”说到此，宇智波斑扫了眼被天照烧得只余一地黑灰的玻璃罐，讽刺道，“一个转生眼就足以让你将自己的族人排在日向身后，你那守护族人的决心在你自己真正的欲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千手扉间为什么会同意结盟？ 为了让弱小的族人也能生存下来。 他并不意外宇智波斑能查出这种事情，无处不在的麻雀比日向的白眼要更隐蔽，同时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是获取情报的利器。 可能连被套取情报的族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亲口告诉过宇智波斑这种事，这就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威力——也许只是千百分之一的威力。 面对宇智波斑对自己的诘问，千手扉间只当过耳清风，半分不为所动。 “能让宇智波的族长亲口为千手族人抱不平，也算他们的荣幸了。”他敲着案桌不紧不慢道，“既然我们对日向的处理有一些分歧，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隔着文件的敲击声透出几分沉闷，也如千手扉间不咸不淡的结语。 他，一个千手，极可能要站到千手和宇智波的对立面，不仅要全盘接下此次日向的算计，还得想法子反过来尽可能保住日向族人的性命——或者说，眼睛。 选择不沾手木叶的权力中枢到底还是令千手扉间失了先机。 埋头于实验得到的能令写轮眼进化的成果的确能称得上重大，但这与错估了宇智波斑担任暗部部长后急速成长起来的手段和心眼相比，就不值得高兴了。 对宇智波斑私底下欲对日向磨刀霍霍的动作半点不知，这种关键情报的滞后也成了千手扉间如今处于下风的重要原因。 “看来我这些日子错过了很多东西。”千手扉间在极短的时间内整理好心绪，即便他即将要站到宇智波斑的对立面与其博弈，但他此时的神态依旧从容，甚至还对宇智波斑如今的转变生出了几分惊讶，“宇智波斑，你好像变了一些，不如以往那样目下无尘了，反而对这类——” 他停顿了一下，点着太阳穴斟酌着字句道：“下作、或者说肮脏的小人伎俩看上去似乎也烂熟于心了？” 放在以往，千手扉间绝不会相信自己还会有被宇智波斑耍着玩的一天。但是今天，他又的的确确被宇智波斑坦言欲除掉日向的举动逼得要站到千手和宇智波的对立面。 想来最初宇智波斑急躁的举动也只是乍一看到弟弟被牵扯进来后的大意之举吧？ 不过这没什么好抱怨的，棋差一着罢了。 下棋哪有一步走到头的好事呢？之后他再想办法扳回来就成了。 只是最初那个欲借助宇智波泉奈逼迫宇智波斑同意合作的打算…… 在他落了下风的情景下，却是不好再提了。 千手扉间的思绪翻飞，但宇智波斑可不会在乎千手扉间此时的想法，他反刺道：“千手扉间，这不正是你最喜欢的吗？你既然这么喜欢算计别人，也该有被人算计的觉悟。” 宇智波斑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的杀戮，但是千手扉间却总能让他一再失手，甚至到如今还成为了他一万个看不顺眼但却只能任由其在眼前晃荡的家伙。 既然不能用武力除掉千手扉间，那就只有想办法让千手扉间安分下来这一路可走了。 说着他冷冷扫视着千手扉间道：“这些小人伎俩虽为我不喜，但是对付你却十分好用。” 多难听的话语千手扉间都听过，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知晓听与不听都无甚用处，但在听到宇智波斑一句接一句的嘲讽后，千手扉间还是心生不满。 这点不满也化作逐客的话语回荡在室内：“好了，宇智波斑。你已经向我展示了自己的手段，我就不送你了，多余的话就留到日向发难之后再说吧。” 千手扉间没有生出继续和宇智波斑讨价还价的想法。 既然宇智波斑敢把这种证据拿出来，就是打着他一定会退让的心思。 他手中的筹码已经摆了出来，继续深谈下去除了被迫做出更多的让步之外，没有丝毫好处。 但是，宇智波斑不是这么想的。 “千手扉间，我觉得你还是一门心思捣鼓你的实验比较好。”他盯着千手扉间反身收拾实验器具的身影。 坐在泉奈对面谈判桌前的身影，在密林沼泽中杀戮的身影，隐没在大街小巷的阴影中的身影…… 宇智波斑觉得：木叶建立之后，千手扉间乖乖呆在自己的实验室中不问世事的身影反倒是最让他看着顺眼的一个！ 木叶之战（营养液即将到2000瓶加更） “我再如何虚伪，也不敌扉间大人在他人身上做下的罪恶血腥的实验。”日向龙之介回道。 “怎么？日向要为那些人出头吗？”千手扉间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日向龙之介，你跟随藤原大辉的日子久了，看来也学会了他那些曲折迂回的手段。你想对付我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那些曾经躺在我实验台上的人？还是为了我曾经交还给日向的笼中鸟之术？亦或者是因为我的姓氏千手？” “看来扉间大人心里什么都明白。”被戳破心中的打算，日向龙之介也未乱了阵脚，反而切入正题道，“还请扉间大人言明，究竟是从哪里拿到我日向的笼中鸟之术？手中是否还有拓本之流？” 千手扉间笑意一敛，泠然道，“日向龙之介，我只告诉你一点：你期望笼中鸟之术有多少份，我就能给你多少份！” 果然！ 千手扉间手中还有笼中鸟之术！ 日向最致命的弱点被千手扉间拿捏在手，甚至这名阶下囚还如此大言不惭！ 日向龙之介彻底破功！ 然而，直至月上中天，残酷的刑讯也没能撬开千手扉间的嘴。 在确认千手扉间彻底陷入昏迷之后，日向龙之介才浑身煞气地离开地下监牢。 月读消散，宇智波斑却没有离开，他全程旁观了这场本不因存在的刑罚——这场如果不是他和千手扉间的交易，也不可能发生的刑罚。 日向在无知无觉中借他之势来对千手扉间出手，千手扉间也落到了比他预想中还要凄惨的境地。 然而宇智波斑心中却无半分愉悦。 自己一直想杀却杀不成的人被如此卑劣的刑讯折磨至意志不清，这本该是他的算计中最为成功的一桩。 但当千手扉间真的落到如此下场时，宇智波斑却觉得这样的算计索然无味，甚至让他生出了些许自厌的情绪。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靠算计来弄残一个对手的程度了？ 熟悉的血腥味和暗红的鲜血没有激起宇智波斑心中一丝一毫的快慰之情，乌鸦散发出的压抑气息迫使千手扉间那属于感知忍者的极度敏锐的防备本能开始运作。 他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滚！”绯红的眼眸扫了一眼暗处的乌鸦，简短的话语既是驱赶，也是警告。 宇智波斑心中的复杂情绪被一扫而空，被激起的满腔愤怒却不知为何没有朝始作俑者发泄出来。 “自作自受！”乌鸦嘶鸣了一声，旋即就消散在黑暗之中。 千手扉间被强大的气势激得清醒的神志在片刻之后，又陷入混沌之中。 些许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千手扉间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出手卡住了来人的脖颈。 “扉间大人……”细微且熟悉的声音从手掌下发出。 是桃华！ “你怎么进来的？”千手扉间紧绷的身体放松开来，撤去对身前之人的压制，接过其手中预备包扎的绷带。 “趁着日向换班的空档打晕了几个日向守卫偷偷溜进来的。”千手桃华带着哭腔道，“扉间大人，以日向为首的木叶警备队封锁了进出村的通道，族人根本无法将消息送到柱间大人手中。宇智波一方对您被抓捕的消息无动于衷，反而您利用木叶忍者进行人体实验的虚假消息却传得满木叶都是。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在求助木叶各方势力无门时，千手桃华没有哭； 在偷溜进来见到千手扉间被刑讯至重伤时，千手桃华没有哭； 但在此时见到千手扉间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平静神态时，千手桃华终于还是泣不成声。 “桃华，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千手扉间没有夸赞曾经的下属勇闯地下监牢的举动，反而斥责道。 “可是柱间大人和水户大人不在，宇智波他们根本没有丝毫为您出头的意图，甚至，甚至宇智波泉奈还严令两族联盟麾下的势力禁止插手这件事！”千手桃华满腔不忿。 丝毫没有被昔日下属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激动情绪浸染，千手扉间的语气反而冷静到了冷酷的地步：“桃华，你也是两族联盟中的一员，甚至位居高位，为什么不听从宇智波泉奈的命令？” “可是宇智波背信弃义！如果不是我强闯地下监牢，您的性命甚至可能——！”千手桃华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任谁都能明白她的未尽之语。 然而千手扉间并不为下属自作主张的关心动容，他只是语气平静地再一次反问道：“桃华，你为什么不听从命令？” 地下监牢的寂静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长长久久的沉默中，千手桃华那些激愤的情绪被地下监牢的寒凉一厘一厘地浇灭，甚至那冰寒之感透过她跪坐在石砖上的小腿，一丝一丝地爬上她的身躯，细细密密的汗毛沿着脊背倒数起来，直至她的头脑一片冰凉。 “桃华，知错了。”标准的跪地俯身的姿态下，千手桃华将眼泪一点一滴咽进喉咙。 再度起身时，她已然平静下来：“扉间大人，桃华自去领罚，还请破例收下这些伤药和绷带。毕竟……” “毕竟柱间大人和水户大人一定不想见到您出事……” 也许害怕千手扉间拒绝，千手桃华匆匆朝千手扉间一礼，就踉跄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无情啊。”宇智波斑这时才撤去幻术，熟悉的乌鸦立于牢房一角。 “多管闲事。”千手扉间扫了角落一眼。 他这位昔日下属的武力再出众，也不可能轻易打晕数个以体术见长的日向，更莫说在白眼的监察下独自混进地下监牢。 也只有极为高深的幻术替其遮掩，才能让其顺利来到自己面前。 而木叶中能无声无息地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非要来他眼前晃悠的宇智波斑了。 “……” 也许是监牢里那一场卑劣的刑讯，也许是监牢外千手桃华被日向守卫数次击倒在地也要执拗地尝试闯进监牢的愚蠢举动，也许是千手扉间身下流淌开来的刺目鲜血…… 宇智波斑心里那点不得劲驱使着他暗中助千手桃华潜进监牢，然后他难得发起的善心就被浑身是伤的主角斥责为“多管闲事”？！ 宇智波斑只感觉一簇怒火从心底冲天而起。 真是该死的熟悉！ 就像他先前数次想杀了千手扉间却没杀掉的时候一样！ 预备教训始作俑者一顿的冲动，在见到其身上遍布的严重伤势时，被宇智波斑强自压进心底。 教训一个爬都快爬不起来的重伤之人有什么意思？ “千手扉间，你真碍眼。”宇智波斑评价道。 “那真是难为你主动跑到我这来伤眼睛了！”千手扉间慢慢拆开被千手桃华妥善扎好的绷带。 本就未曾愈合的伤口又因着这举动崩裂开来，监牢内的血腥味又重了。 “千手扉间，区区一次刑讯就让你精神失常了吗？” 在看到千手扉间用绷带抹去伤口处上好的伤药，摆出一副任由伤口恶化的作态时，宇智波斑在短暂的气闷之后还是没忍住又一次开了口。 千手扉间没有理会。 将身上的绷带全数拆除、伤药全数拭去之后，他才轻呼出一口气。 即便以他的耐痛能力，顶着重伤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也丝毫不轻松。 神经已然痛得有些麻木，额间悄然渗出的冷汗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靠坐在墙边，任由身上的伤口崩裂，静静地流淌着鲜血。 监牢内的血气已然浓重到了他如今严重受到影响的五感也能察觉的程度。 千手扉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间满是鲜血的气味，身上的伤痛经由每一丝最细微的神经传递到大脑。 许久许久未曾体验到的身受重伤的感觉又一次回归了，伤痛的给予者是他的亲生哥哥认定为族人的存在，遭受伤痛的地点则是他的亲生哥哥寄予了浓重期望的能让弟弟远离杀戮和战争的村子。 何其讽刺？！ 千手扉间舔舐着指尖流淌的鲜血，在最初些许伤药的苦涩味道散尽之后，就再无一丝杂味。 口腔里充斥着的腥甜味道，与他曾经在战场上、在任务中、在搏杀间尝到的味道一般无二！ 钉在身上的视线从狐疑渐渐变成难以言喻。 千手扉间无声地笑了，指尖随意地从伤口处沾染了些鲜血，然后微微抬手邀请道：“尝尝？” 写轮眼的视野中，白皙的皮肤被大片大片的鲜血沾染，又在黑暗中化作暗沉的色泽。 然而千手扉间那双绯红的眼眸和被鲜血染红的笑唇却极为刺目，更不用提那看似随意沾染实则染红了整个手掌的动作。 宇智波斑没动。 在短暂的僵持之后，重伤的身体终究失了力道，那只手被主人收了回去，其上沾染的鲜血也变成主人唇间的美餐。 “真是……毫无改变的味道啊……”模糊不清的呢喃被寂静的地下监牢吞噬。 “伤药有问题？！”宇智波斑猛然惊醒，自觉自己终于跟上了千手扉间的思路，再度开口问道。 “你尝尝看？”千手扉间笑了一下，又再度邀请道。 难道千手桃华也被人算计了？ 日向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千手桃华携带的伤药动了手脚？ 纠结间，宇智波斑狐疑地盯着千手扉间的神态。 但其除了伤重被迫表露出来的虚弱之外，与往常没有一丝区别。 换而言之，他看不出千手扉间的破绽。 终于，在千手扉间支撑不住要收回手指的瞬间，乌鸦迅速飞到手掌边，轻啄了一下。 然而，口中纯粹的血腥味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呸！千手扉间！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宇智波斑恼怒道。 果然！千手扉间这种人根本连表情都不能相信！ “没有尝出味道吗？”千手扉间如先前一样尝了尝自己身体里流淌出的鲜血，缓缓笑了出来，“宇智波斑，我却觉得味道很不错啊。” “阴谋、算计、拷问、打压……” “这不正是你和大哥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和平的味道吗？” 合作 诸事已定。 千手扉间被簇拥着离去。 临时被木遁催生的森林并非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漩涡水户纵然有再多的疑问，也不便当场询问。 火影的住所内，只余漩涡水户和千手扉间二人。 那些在事后能看出端倪始末的疑问自不必提，漩涡水户拎着黑猫的后颈冲千手扉间晃了晃：“扉间，放任二尾在木叶乱蹿可不是个好主意。” 千手扉间轻咳一声：“我只释放了二尾的部分查克拉，确保它的分身能自如活动。木叶初立，势力混杂，人心动荡，我需要一个小眼线来帮我监察一些东西。” 二尾又旅适时地开口：“水户大人，我很有用的，可以帮扉间大人做很多事情。” 话语间再无一丝忍猫的口气。 二尾又旅，毕竟只是类猫形态的查克拉聚合体。 再隐蔽的手段时间长了也有被发现的风险，它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千手扉间一码，就是打着将自己的存在公之于众的主意。 只要众人知道千手扉间手底下有一只忍猫，且千手扉间看在它可以帮忙的份上无限期延长他们之间的合作，那么即便漩涡水户发现了它的封印有问题，也会看在千手扉间的面子上，不将它完全封印起来。 漩涡水户叹了口气，千手扉间说的情况她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任由二尾在木叶乱窜的威胁也太大了。 她忧心忡忡道：“扉间，这太冒险了，我不放心。卷轴的封印本来就不稳定，释放出二尾的部分查克拉，相当于破坏了封印卷轴的完整性，二尾便能更快地挣脱卷轴的封印，脱身而走……一旦它在木叶肆虐……” 察觉到千手扉间长久的沉默，极可能是在思考终结与它的合作，将它完全封印，二尾又旅急忙开口：“水户大人，我和其他八个蠢货不一样，我本来就喜欢混迹于人类村子里，毁了木叶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斑大人和柱间大人就在这里，只要我敢对木叶动手，就更不知道得挨几顿揍了，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千手扉间还是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嫂嫂说的没错。 而观目前局势： 藤原一系的势力塌了大半，中小忍族中最顶用的猪鹿蝶成了火影的嫡系，剩下的已经没有能和火影叫板的势力了。 己方中最不稳定的宇智波泉奈又有宇智波斑渴望和平的梦想吊着，反而成了最希望木叶能好好发展的角色，更不会生出毁了木叶的心思。 如此一来，二尾的作用也就没有原来那么大了。 “的确如此。”千手扉间慢吞吞点头，挠着又旅的下巴道，“而且盗取日向的族规可不是我下的命令，是这只小家伙的自作主张。” 二尾又旅更显谄媚之色。 三人拉锯间，最终定下了二尾成为千手扉间的通灵兽，受千手扉间及漩涡水户的监察，以换得其在木叶自由行走的权力。 当然，只是分身。 二尾得了准信，轻巧地从窗户间蹿走，隐没在黑暗之中。 漩涡水户这时才露出点笑意：“扉间，连一只尾兽都要算计，你真是……” 凭空送上门来一只尾兽级别的通灵兽，千手扉间也没露出明显的喜色来，“二尾太聪明了，还喜欢自作主张，有必要吓一吓它。” 漩涡水户无奈道：“扉间，记得看好它。尾兽并不稳定，就算二尾看上去十分理智，但也难保它不会有突然发疯的一天。” 人柱力的研究持续推进，这也让漩涡水户对尾兽这一类生物有了更深的认识。查克拉的持续增长带来的不仅是它们一直在增强的实力，还有随之而来的暴虐嗜杀，容易为兽性驱使的负面影响，以至于它们的查克拉都极为不稳定。 这也致使人柱力想借用尾兽之力极为困难。 将尾兽封印到人体内已不成问题，但人柱力如何操控尾兽活跃的查克拉却是个难题。 “多谢水户姐。”千手扉间应声。 漩涡水户对千手扉间这次谋算心生叹服，但她更是千手扉间的嫂嫂。千手柱间看不得千手扉间拿自己的性命当筹码一事，漩涡水户也不会例外。 理所当然地，千手扉间又迎来了漩涡水户的絮叨，直到—— “扉间，下不为例。”漩涡水户最后警告了一句，又转而将她和柱间在国都的见闻尽皆告知了千手扉间，以便于千手扉间了解国都的动向。 随口猜测的事情成了真，千手扉间对此只有一句评价：“宇智波斑艳福不浅。”果然日向拿宗女联姻的做派是跟着藤原大辉有样学样。 只是，千手扉间并不觉得藤原大辉的谋算能够成功。 迎娶姬君跻身火之国上流贵族，同时让自己头上多了个泰山，成为其控制木叶的棋子。这种路数用到宇智波斑身上，恐怕会适得其反。 第二日上午，地下实验室。 这也算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在事了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千手扉间如今虽行动如常，但其身上的伤势依旧严重，也只能透过他比平日还更苍白几分的神色才能窥见一丝。 宇智波斑昨夜与挚友大战一场，又从其口中得知自己成了藤原大辉眼里的香饽饽，心情糟糕之下，更促使他战斗间多了几分暴躁。 此时的他即便端坐在地下实验室内，身上的战意也未散尽，衣衫略微凌乱，衣物下摆处还沾染了些许战斗的尘灰。 “被藤原大辉看重的感觉如何？”千手扉间将实验器材放到实验台上，只身靠在实验台边上，嘴角带着隐晦的笑意，“宇智波斑，如此看来，你那一支月下舞俨然跳进了藤原大辉的心里，就连一国姬君也舍得被其送到你面前。” “千手扉间，再多说一句就宰了你。”宇智波斑的眼神扫了过来，“我坐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那些废话的。” “好吧。”千手扉间从善如流道，“事情已了，我们的合作从现在可以开始了。只是，还有一个小问题。” 他望着地下实验室的入口道：“奈良鹿岛不敢来找你，所以我让他今天来我的实验室。” 入口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只黑猫率先出现，引着奈良鹿岛进了此地。 看到靠立在实验台边上的千手扉间以及端坐在位置上的宇智波斑，奈良鹿岛瞬间绷紧了身形：“扉间大人，斑大人，这是……？” 千手扉间笑了一声：“你不是找宇智波斑有事吗？正好他会来我这里，我就做主让你们两个在此地谈上一场了事。” 奈良鹿岛被宇智波斑身上残存的战意刺激得头皮发麻，更在那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扫过来时，下意识抑制住了逃离的冲动。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带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周围的空气也几近凝固，奈良鹿岛额间已经渗出些许冷汗。 沉默数息之后，奈良鹿岛破罐子破摔道：“还请斑大人示下，关于建立直属火影的情报部众该如何行事？” 他只能选择相信，千手扉间逼他当场跟宇智波斑叫板，就一定有能保下他的法子。 宇智波斑收回了逸散的查克拉，对待千手扉间之外的人，他好歹收敛了几分暴躁嗜血的表象：“你是千手扉间提拔到火影助手位置上的家伙，也该找千手扉间。” “斑大人身为暗部部长，这件事决然绕不过大人，况且这件事也与暗部有关。”奈良鹿岛道，“暗部如今事务繁杂，总揽木叶内外监视、暗查、刺杀、截获、侦察等一系列事务，难免有疏漏之处。龙之介大人对扉间大人下手一事已然透露出暗部于此道上的缺陷，建立直属火影的情报部众正是为了补全这一短板。” “你在跟我……要权？”宇智波斑即便收敛了几分气势，但其本身强大的压迫力也不是一般忍者可直面的。 而在这紧绷到极致的气氛中，千手扉间发话了：“宇智波斑，我把人送到你面前，不是让你吓唬人玩的。你既然这么担心我利用他来对付宇智波泉奈，又何必把人往外赶呢？” 千手扉间看着奈良鹿岛的表情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猪鹿蝶三族联合木叶普通村民的势力也不算小，用他们来给宇智波泉奈找麻烦也还算得用。你如果打算把他们推到我这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奈良鹿岛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不论是己方沦为千手扉间口中冷冰冰的棋子，还是千手扉间出口威胁宇智波斑的狂言，亦或者是宇智波斑直截了当的发问，都极大地挑战了奈良鹿岛的心理极限。 而且如今千手柱间不在，千手扉间重伤，就算宇智波斑下一秒暴起斩杀千手扉间，奈良鹿岛都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 宇智波斑似乎还真有接受的意图，他的身体松懈下来：“千手扉间，泉奈不是你能威胁的。” 一句之后，他将视线移到奈良鹿岛身上：“奈良鹿岛，我暗部虽然是各族精锐所在，但你们猪鹿蝶并一众中小忍族还不至于连几名情报人员都拿不出来吧？” 奈良鹿岛心中松了口气：“斑大人，因木叶暗部和木叶警备队这两大机构在前，我等忍族内的精锐几乎全数被抽调。就算剩余还有人员可供驱使，但我估算了一下直属火影的情报部众的规模，这点人员不过杯水车薪，缺失的人员尚需从暗部调派。” “……好吧。”宇智波斑唇角微勾，“看在你敢当面跟我要权的份上，将你看中人员的名单给我。” 奈良鹿岛走了。 即便心中对宇智波斑轻易放权异常不解，更对千手扉间和宇智波兄弟之间浓烈的火药味异常心惊，这诸多讯息也只能留在他心底慢慢拆解分析。 “真虚伪。”千手扉间评价了一句，“宇智波斑，你根本就没打算拒绝。” “彼此彼此。”宇智波斑的态度奇异地缓和下来，“千手扉间，向来明哲保身的奈良鹿岛都被你逼得敢跟我叫板，你还真有手段。看来他已经栽进你的那些漂亮话中了。” 一语之后，他的神情又阴郁下来：“好了，废话说完了，正事该开始了。” 暴虐嗜血的气息再度席卷了地下实验室。 放任自己想宰掉的对象对自己的眼睛动手，饶是宇智波斑身负超绝的武力，自恃绝不会被千手扉间暗算，但他这些年自杀戮和战斗中锻炼出来的敏锐感知却不会放过他。 陌生的气息越靠越近，眼前不断靠近的双手让他有下一秒就出手拗断的冲动。 在千手扉间的手碰到他眼睛的一瞬间，他本能地偏头回避，死死地卡住了千手扉间的手腕。 “警惕性不错，但很多余。”千手扉间没有反抗，“宇智波斑，我只是把手伸到你眼前，你就受不了了。那等到我将查克拉探入你眼部的经脉，你该如何？” “闭嘴！”宇智波斑神色极为难看。 合作乍一开始就有要折戟的趋势，而且还是他的本能作祟。 控制自己的本能，不让自己对千手扉间出手，这实在困难。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死死卡着手腕的手仍旧没有半分放松的趋势。 千手扉间的耐心也到了极限：“宇智波斑，抑制自己的本能和直觉有这么困难吗？” 心理辅导 “你这家伙根本就不可相信。”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在不稳定的颤动，眼睫开合间的杀意不减反增，扼住千手扉间手腕的力道不断加大。 千手扉间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腕骨发出喀嚓喀嚓被碾碎的声音。 然后，在这幻听变作现实的前一秒，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宇智波斑皱眉挥开千手扉间的手：“再试试。” 千手扉间无有不应，多了一圈青紫的手腕再一次向宇智波斑的眼睛伸了过去。 宇智波斑双手间的半指手套被他理了又理，如此才能勉强抑制住他想出手拗断这双手腕的念头。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眼角，宇智波斑的表情已经难看到几乎下一秒就要动手宰人了。 然而，那也只是几乎。 淡蓝的查克拉透过指尖传递了出来，水属性的湿润气息让宇智波斑有种身处海边的时空错位之感，体内火属性的查克拉也开始躁动。 就在水属性的查克拉探入经脉的一刹那，察觉到陌生的查克拉入侵，那点深深根植于灵魂的反击本能还是在瞬间接管了身体。 陌生的查克拉被强硬地驱逐，火属性的查克拉席卷了经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于瞬息之间发动，满溢着暴虐嗜杀的眼神直直对上了眼前古井无波的绯红眼眸。 宇智波斑的实力超绝，他本能之下的反击也绝非普通忍者可挡，出手间的力道几可穿皮透骨。 但千手扉间即便身受重伤，也依旧是个极为强大的忍者，更莫说他还是个千手，是个以巨力著称的千手。 数息之间，两人一坐一站便交手了十数招，最终以四只手交叠钳制的姿态停了下来。 千手扉间反扼住宇智波斑的手腕，一点一点将几乎要贴上咽喉的手腕压了回去：“宇智波斑，你的意志薄弱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了吗？” “千手扉间，少在这里说风凉话。”瑰丽的红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放任你这家伙的查克拉探入自己的眼部经脉，这种事怎么可能马上适应下来？！” “无法适应吗？”两双相似又迥异的红眸争锋相对，猩红眼眸内盘踞着的杀戮与战争的阴影被绯红眼眸尽收眼底。 “宇智波斑，我说过的，一旦实验无法推进，那么再努力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也不会再安安分分地蹲在实验室里。”绯红眼眸平静不再，透出浓烈的权力欲望，“到时候木叶可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平静了！” “宰了你。”宇智波斑只回了三个字。 千手扉间失笑道：“宇智波斑，为何你到现在还有如此天真的想法？精妙机巧的谋算布局和你擅长的以生死定成败的战斗可不一样，即便是死人的尸体也有其价值所在。” “日向对我出手一事还没有让你认清现实吗？藤原大辉的野望是我点燃的，日向蠢蠢欲动的私欲也是我催生的，猪鹿蝶入局的心思更是我引诱的……” 千手扉间弯下了腰，也撤去了反制宇智波斑的力道，任由带着半指手套的五指卡上他的脖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不想去国都错了吗？不想交出笼中鸟之术的副本错了吗？让苦主站出来自己发声又错了吗？” “宇智波斑，你那只要我敢动小心思就宰了我的想法，在我什么都没有做的局面下，该怎么办呢？” “博弈的游戏在强者面前就是一场笑话，亡命之徒也无法违逆强者的意志，真是自信的宣言。”千手扉间感受到脖颈处没有加重但也没有丝毫放松的力道，反而伸手虚虚碰触着面前猩红的眼眸，“你急不可耐地宣告我们之间的交易达成，连确认对手是否再无翻身之力的耐心都没有。如此不耐烦玩权力游戏的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吗？” “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木叶争权夺利的游戏真的终结了吗？若无你和大哥高超的武力镇压，之后的木叶又将变成什么模样？” “你说，你和大哥的梦想堆砌而成的木叶，会不会也变成你脑子里那些糟糕的历史？”千手扉间贴近宇智波斑的耳畔，红唇微勾，几乎以气音呢喃道，“利益之争点燃战火，战火再度燃遍天下，如今的和平也只如镜花水月，一触即碎。但是，你和大哥却毫无办法，再强大的武力在不可逆转的局势面前也毫无作用……” 卡着眼前脖颈上的手收紧了一瞬，宇智波斑的情绪骤然暴虐起来：“千手扉间，你在找死！” “怎么会？”千手扉间讶然反问道，“宇智波斑，想一想，比起你万分忌惮的那个未来，如今我们合作的局面是不是好多了？我乖乖待在实验室，你好好看着你的木叶，宇智波泉奈也不会碰上麻烦事。这一切不是都很好吗？”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子虚乌有的威胁来要挟泉奈！”宇智波斑偏头对上了千手扉间视线，绯红眼眸中的戏谑之意一览无余，“千手扉间，木叶只是你拿来要挟我的筹码，你根本就懒得在木叶上面耗费心思。” “可是对于万分想实现哥哥梦想的好弟弟而言，木叶十分重要。”千手扉间笃定道，“宇智波斑，就算你让宇智波泉奈不要事事亲为，收一收忌惮我的心思，但，恐怕用处不大吧？建立木叶很难，但毁掉木叶……也许只需要一封书信，或者一个隐秘的命令……” 宇智波斑没有再开口，他知道，千手扉间说的都是事实。 泉奈对千手扉间的忌惮并没有因为他的宽慰而松懈一丝一毫，而千手扉间也的确有轻易搅乱木叶的能耐。 心底蠢蠢欲动的杀意破了土，发出了嫩芽，扣在千手扉间脖颈上的五指已经压住了其颈间的动脉。 但就在这股杀意成长为成熟落地的果实之前，千手扉间再一次开了口：“宇智波斑，露出这种迫不及待要宰了我的表情干什么？往好处想，只要我们的合作顺利推进，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千手扉间微微勾起唇，手指摩挲着宇智波斑的眼角：“只要你控制好自己的本能，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只会是你的幻想，并不会在现实中重现。” “想一想如今的现实，贴心的弟弟，拥有共同梦想的挚友，被瓦解的藤原系的势力……这一切不正在努力朝你期望的方向发展吗？” 无人应答。 卡着千手扉间脖颈的手没有松开半分，压在千手扉间颈间动脉的拇指也没有移开半厘，盯着千手扉间的嗜杀目光更没有移开丝毫。 但是，火属性的查克拉慢慢从眼部褪去，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在不稳定地颤动片刻之后，褪去了鲜红的色泽，变成了黝黑的眼眸。 “那就先预祝我们——”千手扉间缓缓地笑了：“合作愉快？” 指尖的查克拉再一次释放了出来。 这一次，水属性的查克拉成功进入到经脉之中，且再无阻碍。 千手扉间始终弄不懂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永恒”二字。 查克拉的流动对眼部经脉的负担显而易见，宇智波斑眼部经脉的强度也明显不足以支撑他长期频繁地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否则他的眼睛也不会落到几乎要瞎了的结局。 但是，在宇智波泉奈将眼睛换给宇智波斑之后，曾经致命的经脉受到侵蚀的问题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他曾经构想出许多可能。 比如亲缘的瞳力会完全修复眼部经脉的损伤…… 又比如宇智波族内有什么代价极大的秘术可以使宇智波斑的眼睛再不受到侵蚀…… 再比如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其实并非永恒，只是以宇智波斑的眼部经脉受损程度而言，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使用寿命远远超出宇智波斑的寿命，这才被冠以永恒二字。 然而，实际的检测结果显示： 宇智波斑的眼部经脉情况无比糟糕，只不过仗着血亲的瞳力强硬地在眼部经脉的外围又形成了一层防护，这才使得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呈现出永恒的特性，一旦亲缘融合的瞳力消解，又或者宇智波斑自身出了状况，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逃不过瞎掉的结局。 千手扉间的心情极度糟糕：“宇智波斑，你的眼睛还没坏掉真是个奇迹。如果你不是因陀罗的转世……” “闭嘴！”宇智波斑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任由极度危险的敌人摸清自己的眼部状况，这是极为愚蠢且冒险的事情。 “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减少发动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次数。”千手扉间冷冽道，“宇智波斑，让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进化的事情需要推后，我们的合作必须先从修复你的眼部经脉开始。” “什么意思？”宇智波斑眯起双眼。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也和千手扉间借着日向之手在他面前展示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 “意思就是——”千手扉间随手拿起旁边一个木质化的器官摆到宇智波斑面前，“现在进行实验，你的下场只会和这堆器官一样，被大哥的细胞完全同化。你整个人都会被大哥的细胞寄生，变成一滩烂肉，最后显现出植物的特性！” 天下一神，欲求安宁，分级阴阳之势； 互斥二力，相与为一，乃得森罗万象。 被千手扉间刻意掺杂在一堆不知所云的资料中的话语瞬间被宇智波斑从脑海里翻出：“千手扉间，黑绝刻在石碑上的话与我和柱间有什么关系？！柱间的细胞和你为木叶医院提供的伤药又有什么关系？！” “宇智波斑，你和大哥一个身为因陀罗的转世，一个身为阿修罗的转世，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谁也无法压过谁的战斗，势均力敌的须佐能乎和木遁……”手中木质化的器官被随手捏碎，千手扉间随手洒落手中残余的碎屑，“至于木叶医院的伤药，那只不过是我在对大哥细胞的研究过程中，制造出的一点点附属成品而已。而即便只是如此微末的效用，也足以让普通的写轮眼进化了。” “柱间并没有遇到瓶颈。”宇智波斑冷冷道，“千手扉间，如果真如你所想，为什么我和柱间的情况不同？” 千手扉间冷笑一声：“宇智波斑，你若能有大哥的心境，走仙人模式也不是不行！” 轰—— 木叶再一次感受到了如木遁掀开地下监牢时那般地动山摇的动静。 只不过，这一次出事的是千手扉间的地下实验室。 炽热的火海爆裂四散，带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须佐能乎实体化的查克拉巨剑破土而出，将地下实验室彻底掀开。 千手扉间自尘土中连连瞬身而出，紧急利用飞雷神之术转移了向他袭来的查克拉剑刃，反手勾出苦无架住了长镰。 在他们的打斗升级之前，千手柱间火急火燎地利用木遁分隔了弟弟和挚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扉间，你身上伤有没有加重？你和斑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 围在千手扉间嘘寒问暖的木分身被凭空袭来的查克拉剑刃切碎：“柱间，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宰了千手扉间！” 须佐能乎和木巨人再次战成一团。 千手扉间没兴趣围观这场闹剧，径直回了住所。 “斑大人生气了。”差点被火海毁了分身的又旅心有余悸，也对千手扉间惹宇智波斑生气的功夫叹为观止，“扉间大人，你把斑大人气成这样，你们之间的合作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不要紧。”千手扉间拿起桌上的玻璃罐检视了一下，随手将其放到又旅身前，“把这个给宇智波泉奈送过去吧，就当做我的赔礼好了。” “好的，扉间大人。”又旅领命而去。 黑猫脖颈上挂着的玻璃罐内，一双惨白的眼球在上下浮动。 治疗开始 发生在木叶一角的战斗自然也惊动了宇智波泉奈。 先前，宇智波泉奈带走了日向族长及一众日向族人，更贴心地安排医忍对他们进行了医治。 接到命令的千手桃华即便心中再想杀了日向龙之介，也没有一丝一毫违背宇智波泉奈命令的动作。 在日向龙之介感知到她的气息并排斥治疗时，千手桃华也只收了手，看向在一边站着的宇智波泉奈。 “日向族长放心，桃华是我手底下医疗忍术最好的忍者，由她来为你医治再合适不过。”宇智波泉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打消了日向龙之介对千手桃华姓氏的忌惮。 日向龙之介甚至由此想到了宇智波泉奈捞出千手桃华，却对千手扉间不闻不问的古怪行为。 难道宇智波泉奈已经将手伸到了千手族内？！甚至还实质性掌控了部分千手族人？！ 然而，在他勉强回应且无法视物的境况下，他看不到宇智波泉奈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其面无波澜的表情与温和的语气也毫不相干。 “千手扉间是个麻烦的家伙，还有着飞雷神这种来去无踪的忍术。日向族长，日向一族如今恐怕没有几人有余力护持你左右。以防万一，我暂且先将你安置在暗部如何？” 日向龙之介无有不应，默然撤去防备的动作，允许了千手桃华的靠近。 宇智波泉奈又与日向龙之介不轻不重地客套了几句，这才离开。 千手扉间空口白话就将日向和猿飞的精锐从木叶内部剥离出来，将他们打发到国都当什么守护忍之流，甚至还放言要将隶属木叶警备队的日向全数押往国都，由国主亲自发落。 虽然这个主意十分不错，但千手扉间只是轻飘飘地说几句话的事，落到宇智波泉奈手里却成了需要与各方周旋辗转的活计。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不对付。 两个字：麻烦。 更何况，还有个木叶警备队的队长之位悬在空中。 千手扉间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如果他宇智波泉奈还不能拿到这个位置，岂不是太无能了一点？ 但是，该如何让日向龙之介心甘情愿地让出这个位置呢？ 没有人看得出，在宇智波泉奈耐心地安抚一众被打为罪人的木叶警备队成员及日向阖族，且与他们沆瀣一气声讨千手扉间种种狠辣手段的同时，他心里在想的却是该如何从日向龙之介手里夺位，以及，该如何让面前这群人永无翻身之日。 一夜忙碌过后，宇智波泉奈刚回到族地准备休息，就被须佐能乎与木叶人再次打起来的动静惊得准备去看看。 但他的面前却多了一只黑猫：“泉奈大人留步。” 宇智波泉奈眉峰微扬：“又旅，你装作我族的忍猫四处行走，还光明正大地为千手扉间做事，不知替我惹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千手扉间竟然还敢打发你来找我？” “泉奈大人，斑大人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又旅耍了个心眼，没有明说这个早也只早了数天而已。 它将脖子上的小盒子放到宇智波泉奈面前：“这是扉间大人送给您的贺礼。” “贺礼？”宇智波泉奈讶然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指尖挑开木盒，泡着惨白眼球的玻璃罐映入眼帘。 “祝贺您坐上木叶警备队队长之位。”又旅伸爪将玻璃罐推到宇智波泉奈身前，“东西送到，我就先告退了。” 又旅走了，宇智波泉奈看着玻璃罐中隶属于日向龙之介的白眼，神色却沉了下来，直到宇智波斑归来也未好转。 “真是好东西。”宇智波泉奈将玻璃罐往宇智波斑身前推了推，“斑哥，我还在发愁怎么让日向龙之介心甘情愿地让出位置，结果千手扉间就给我送了这东西过来，说是恭贺我坐上木叶警备队队长之位的贺礼。” 他即便再温和，但心情不虞之下，笑容也带上了几分火气：“千手扉间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居然拿这种东西来嘲讽我！若我不按他的意思坐上警备队队长之位，岂不是太无能了？但若我真借助这种东西上位，那更说明我竟然无能到需要他的帮忙才能拿到这个位置！” “谁送来的？”宇智波斑隐约猜到了真相。 “又旅。”宇智波泉奈看向宇智波斑的眼神罕见地带了些许控诉，“斑哥，千手扉间手里有又旅这种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先前又旅不受他的控制，直到今天，又旅才成为他的通灵兽。”宇智波斑揉着弟弟的头解释道，“泉奈，又旅的小心思很多，在我面前都敢撒谎，它说的话只能信一小半。千手扉间还没有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你叫板的地步。” “斑哥，你的意思是？”宇智波泉奈心中一凛。 自己的哥哥竟然为千手扉间说好话了？！ “这恐怕是赔礼。”宇智波斑弹了弹玻璃罐，清脆的叮铃声合着有些恹恹的声音响起，“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在惹了我之后拿这种东西来道歉。” 接连和挚友大战两场，中途又一直耗费精力压制自己想对千手扉间出手的本能，饶是以宇智波斑的意志也有些疲惫。 在见到这份生气与否都被算计得明明白白的赔礼时，那点本应冒出来的火气也理所当然地被疲惫浇灭。 “泉奈，拿去用吧，日向的白眼有血脉浓度之别。即便日向龙之介可以再弄一双白眼，但一定也抵不上他原本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赔礼这二字吸引过去了，就连哥哥开口发话都没能让他转移注意：“斑哥，千手扉间又干了什么？刚才你和千手柱间打起来就是因为千手扉间？” “干了什么？”再大的火气也在方才与挚友的战斗中发泄了出去，此时的宇智波斑单手支着下颌，懒洋洋道，“他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柱间，所以我就发火掀了他的实验室。只可惜柱间来得快了点，不然我说不定就能趁他重伤直接宰了他。” “千手扉间什么意思？！”然而宇智波泉奈却被这一句话点炸了，“斑哥！他怎么敢这么说你？！明明你才是最强的！” “泉奈，别生气。”宇智波斑不意外弟弟骤然爆发的怒火，但在千手扉间面前袒露出的恼羞成怒，在此时却变作坦然的无奈，“柱间找到了自己的路，但我却始终停滞不前。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他日我被柱间远远甩开也不奇怪。” “斑哥……不会的……”宇智波泉奈怔怔地盯着宇智波斑，连安慰的话语都如此苍白。 他一向骄傲的哥哥何曾露出过这副无奈的样子了？ 即便他再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这是斑哥的判断，也就是说，这几乎就是现实！ “斑哥是最强的！”宇智波泉奈难得抛弃了那些随着年岁不断增长的矜持，扑到宇智波斑怀中，没有让宇智波斑看到他低垂的眼睫下深沉的眼神，“千手柱间很强，但是斑哥不会被他甩开的。” 只要…… “那是自然。”宇智波斑轻拍着弟弟的背脊，声音中是全然的傲气与自信，“柱间这么强，我当然也不能落后了！” 就让他看看，千手扉间为他寻找的道路是否是正确的吧！ “斑哥，你找到该如何前进了？！”宇智波泉奈发散的思绪瞬间收敛，循声抬头间，自家哥哥自傲的神情便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算是吧。”宇智波斑柔和了神情，又恢复到懒洋洋的模样。 如果真如千手扉间推测的那样，那么即便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还无法进化到轮回眼，他的实力也会再增长一截。 然而，宇智波泉奈为哥哥高兴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他就被藤原大辉试图给宇智波斑塞一个姬君的消息再一次点炸了。 宇智波斑自然得安抚暴怒的弟弟，顺便还叮嘱弟弟此次去往国都时替他回绝藤原大辉的打算。 另一方，千手柱间在又一次与挚友战斗之后，匆忙找到了弟弟。不管怎样，弟弟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就敢把斑惹成这样，实在太莽撞了！ “扉间，上午究竟怎么回事？斑怎么突然对你出手了？”千手柱间一边检查弟弟身上的伤势，一边絮叨，“你伤得这么重，惹斑生气太危险了，如果大哥上午没有及时赶到，你……” 千手扉间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难得有耐心听千手柱间一长串的絮絮叨叨。 在等他大哥唠叨完之后，他才弯起了嘴角，愉悦道：“大哥，你不是一直想问那些呈现出你的气息的器官是怎么回事吗？大哥你的细胞活性太强，直接植入旁人的器官就会呈现出那样的结果。” 千手柱间瞬间回想起昨夜地面那一堆木质化的器官，身上所有部位都隐隐幻痛起来，但他还没忘记上午斑对弟弟出手这件事，遂抖着声道：“扉间，这和斑……”有什么关系？ 千手扉间笑得异常愉悦：“啊，我跟宇智波斑说，把大哥你的细胞植入他体内，他就会变成和那堆器官一样的烂肉，还说大哥你已经找到了前进的路，但他还在原地踏步，迟早被大哥你甩开。” “扉间……”千手柱间脸青了。 斑那么好强，听到这种话难怪气得放言要宰了弟弟。 而且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弟弟肯定是故意的，但是这种行为也太危险了！ “啊啊啊啊啊！”千手柱间蹲下来暴躁地挠了挠头发。 弟弟如此作死，而且还一点后悔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他一定得看好弟弟！ “扉间！”千手柱间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用力压住了千手扉间的肩膀，盯着千手扉间目光灼灼道，“你太乱来了！总之，在伤好之前，禁止再去招惹斑！” 千手柱间没有办法，他决定对弟弟进行全天候的紧迫盯梢，杜绝一切弟弟私下招惹斑的可能！ 千手扉间十分无所谓。 反正他的实验室没了，重建也需要时间。 而且对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检测已经完成，最大的疑问解开，剩下的治疗拖几日再开始也没什么要紧的。 而身为毁掉实验室的正主，宇智波斑在知晓千手扉间的实验室还在重建之后，也并未现身催促千手扉间。 这一切直到： 木叶全部建筑皆刻画上防止白眼透视的符咒，且日向族人被限制在木叶村内随意开启白眼。 奈良鹿岛成功从宇智波斑手里要了一批人，直属火影的情报部众初步建立。 宇智波泉奈带着暗部的一批部众，押解着日向龙之介、木叶警备队的诸多罪人以及日向猿飞两族的部分精锐前往国都。 千手扉间的伤势大好，他的地下实验室重建完毕。 红眸的乌鸦将千手扉间无声的邀请送到宇智波斑面前。 治疗开始。 宇智波斑如约而至。 在新建立的地下实验室内，他等到了千手扉间，以及……绕着千手扉间絮絮叨叨，就差把一众公务塞到千手扉间手里的挚友。 千手柱间坚信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弟弟私底下竟然敢做出设局把自己伤成那样的事情。 他压着弟弟养伤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弟弟伤好，他就再也没有理由限制弟弟的出入。 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 “扉间，不如来帮大哥的忙吧！” 千手柱间又一次郑重其事地把大堆的公务摆到了千手扉间面前。 他思来想去，只要弟弟忙起来了，也就没有心思去惹事了，就不会再出事了。 然后他就在尾随弟弟进入地下实验室，锲而不舍地对弟弟进行言语轰炸，挖空心思劝弟弟接手公务的时候见到了他的挚友，也自然而然地受到了熟悉的嘲笑。 “柱间，你真是一点哥哥的威严都没有。” 千手扉间听不得自家蠢大哥被嘲笑：“宇智波斑，你所谓的哥哥的威严就是把宇智波泉奈当成幼童一般，在有大批人马随行的情况下，还亲自把他送到木叶村口？” 空气中的火药味骤然浓烈起来。 配合 千手柱间已经傻了，任由千手扉间将厚厚的文件拍回他怀中。 他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在弟弟能够自由活动的第一天，弟弟就又跟斑对上了。 “扉间，斑，你们这是……？”饶是千手柱间再缺心眼，此时也回过味来，自己的挚友两次出现在弟弟的地下实验室，绝非偶然。 “治疗。” 千手扉间言简意赅，用实际行动向千手柱间展现了何为治疗。 “嗯。”宇智波斑也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浓烈的火药味到底没有继续升级下去。 然而，宇智波斑对千手扉间的防备绝非一朝一夕之间可以消解的，千手扉间的耐性更在最初对宇智波斑半威胁半规劝的言语中消耗殆尽。 千手柱间就看着他的弟弟将手伸到了挚友的脸上，然后挚友的表情就已经想宰人了，但是挚友没有动手！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弟弟帮挚友治疗这种事…… 是真实发生的吗？ 然后，弟弟将查克拉探入挚友眼部经脉的一瞬间，挚友暴起出手，弟弟反手还击。 二人互相钳制的姿态俨然与初次检查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千手柱间已经呆滞了。 果然弟弟帮挚友治疗这种事…… 是不可能的吧？ 猩红眼眸与绯红眼眸间的火药味不言而喻。 “宇智波斑，你还没有放下你那可笑的防备吗？” “千手扉间，你说得轻巧！有本事你就不要下意识还击！” 千手柱间的脸已经皱成一团了，那点最初冒出的弟弟和挚友关系变好了的想法也毫不犹豫地被他扫进了垃圾桶。 “等等等等！”千手柱间眼见着打斗有要升级的趋势，忙不迭插入两人中间，“扉间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还有，斑的眼睛出问题了？” “眼部经脉一团糟。”千手扉间从善如流地退开，一句话就道明了宇智波斑的状况。 而身为需要受到医治的正主，宇智波斑也黑着脸点头。 千手柱间神情严肃下来，挚友的眼睛决不能出事，但是弟弟和挚友这种状态…… “不如让我来试试？”他提议道，“扉间，你在旁边指导我吧。” 医治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绝非小事。 即便以千手柱间的自信，知晓自己的医疗忍术造诣非凡，也不敢保证医治过程中一定不会出问题。 而他相信，斑选择让弟弟帮忙治疗，就已经说明了弟弟对斑的情况一定有办法。 “大哥你可以试试看。”千手扉间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已经开启了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但是我觉得可行性不大。” 因陀罗和阿修罗势均力敌，须佐能乎和木遁也不分上下。 但现在属于阿修罗的气息竟然敢明目张胆地侵入因陀罗的地盘，且还是眼部经脉这种要命的地方。 千手扉间觉得，恐怕这种历经无数次转世也无法消磨的对立本能，是宇智波斑本人纵然对大哥有天大的信任也无法抑制的存在。 “为什么可行性不大？”千手柱间嘴上问着，但手已经向宇智波斑的眼部伸去。 而宇智波斑虽然心下一沉，但也没有阻拦千手柱间的动作，神态动作间更看不出先前半分想宰人的模样。 淡绿色的木属性查克拉自指尖探出。 一如千手扉间的预料。 在木属性查克拉进入眼部经脉且不断深入经脉深处之时，被宇智波斑的意志压制退却的火属性查克拉却如遇到天敌般狂暴地涌出，毫不犹豫地击溃了那股木属性查克拉，且顺着经脉一路延伸。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不顾主人的意志于瞬间开启，在对上千手柱间视线的一瞬间，大有将其拉入无尽幻境的趋势。 然而，这暴虐嗜血的眼神又在下一秒被宇智波斑伸手遮盖，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指缝滑落。 “怎么回事？！”千手柱间手足无措，既想凑上去为挚友医治，又慑于自己的查克拉被悍然击溃的情形，不敢上前。 只是一瞬间的探查，他也草草明了了挚友眼部经脉的糟糕状态，但挚友为什么会突然暴起反击？ 而且这行为明显是违背挚友意志的举动。 “大哥，木属性查克拉的医治效果强于水属性查克拉。这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代表了木属性查克拉在改造他人血肉方面，比水属性查克拉有着更强的攻击性。就算宇智波斑不想反击，但是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可不会对这种威胁坐视不理。” 千手扉间接替了千手柱间的医治。 这一次，宇智波斑再无反击的行为。 千手柱间没有被弟弟说服，他凑在一边看着弟弟的查克拉顺利探入挚友的眼部经脉，神情困惑：“可是我先前替斑医治过眼睛，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受到反击？” 在黑绝附身弟弟，泉奈濒死，挚友发狂的那一夜里，挚友因强行动用刚移植的眼睛而流出血泪。 那时候千手柱间差点耗空了查克拉才将这三名伤患悉数救治。 温和的水属性查克拉缓缓治愈着先前因两股力量交汇而爆裂的血管，千手扉间在治疗的过程中还不忘对千手柱间解释。 “大哥，你刚才探入宇智波斑眼部经脉的一瞬间不也没受到反击吗？而且你当时也只是为他医治几条爆裂的血管而已。对于表层伤势的探查，以宇智波斑的意志还是可以控制自己反击的本能的。” “另外，那时候他的眼睛刚刚移植，就算想反击恐怕也无能为力。” 千手柱间被说服了。 “好了，大哥，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那些公务还是让奈良鹿岛帮你处理去吧。”千手扉间开始赶人了。 “可是……”千手柱间还没忘了弟弟和挚友大打出手的事情，神情极度犹疑，“扉间你和斑……真的没问题吗？” “死不了。”千手扉间十分光棍。 千手柱间脸色一青，那点被说动要离开的心思骤然打消。 就弟弟这种态度…… 他觉得他十分、非常、有必要全程守着弟弟帮挚友治疗。 “柱间，你没事就离开吧。”然而宇智波斑也发话了，“只要千手扉间安分一点，不做些惹怒我的事情，我也懒得对他动手。” “另外……火影和暗部部长一起消失……不是好事……”宇智波斑的声音低了下来。 木叶的问题很多，也绝非扳倒一个日向就能解决的。村内势力此消彼长，日向倒了，只会给有些人更大的机会。 千手柱间被说服了，斑的治疗必须保密，而且看样子也绝非一两日的功夫能够完成。 他身为火影，更有必要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最终，千手柱间带着预备塞给弟弟的公务离开了。 然而，在他离开之后，宇智波斑却丝毫不见先前的平和闲适之态。 那不小心展露在挚友面前的，一闪而逝的暴虐与嗜血才是宇智波斑如今真实的状态。 “千手扉间，柱间对你如此信任，你就拿一堆荒唐的假话蒙骗他？”宇智波斑嘲道，“什么木属性查克拉比水属性查克拉攻击性更强？还有我的眼睛刚刚移植没有余力反击？” “不然呢？”千手扉间淡定反问道，“宇智波斑，你想听什么理由？是因陀罗与阿修罗相争千年，这点本能的反击即便到如今也无法从转世的你们灵魂深处剥离？还是你根本无法完全操控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又或者，随着你的实力一步一步提升，你已经呈现出自己的本能无法压过灵魂深处因陀罗对阿修罗气息的排斥的趋势？” 千手扉间一句又一句地发问，宇智波斑身上的低气压也一层又一层地叠加。 但千手扉间只做不觉，进一步剖析道： “第一条猜测说明了你身为因陀罗的转世，无法摆脱因陀罗本人对你的影响。” “第二条猜测则告诉你该如何提升实力，完完全全地掌控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第三条猜测则表明了……你一步一步走下去，最后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是千年之前的因陀罗？还是千年之后的宇智波斑？” 血管完全愈合。 千手扉间撤去双手，俯身对上了宇智波斑暴虐的眼神：“宇智波斑，你认同哪一条猜测？” 不同于猩红眼眸内直白坦然的暴虐与狂躁，看似温润的黑眸在灌注了宇智波斑的意志之后，也显出锋锐傲然的气势来。 “千手扉间，只有弱者，才会被白白送到身前的力量反噬。你该问的，不是我是否会被因陀罗吞噬，而是因陀罗的力量还有多久就能被我完全掌控！” “是吗？”千手扉间语气中带了几分刻意的疑惑，“但是我看你的表现……” “不用再说了，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三次。”宇智波斑斩钉截铁道。 “很好。”千手扉间满意地笑了。 宇智波斑开口的话即为现实。 治疗持续推进，刨除千手柱间一天数着趟来地下实验室打卡，明为关心治疗状况，实为害怕弟弟和挚友真打出事来，千手扉间过得还算舒心。 但宇智波斑的脸色却从没好过，需要配合的是他，要忍受稀奇古怪的药剂注入他体内的是他，要艰难抑制自己想反击的本能的还是他…… 对于挚友身上持续的低气压和表露出的暴虐嗜血的气息，千手柱间神奇地理解了。 毕竟弟弟的言词着实犀利，就是他有时候听了也只能抱头鼠窜…… 然而，就在一天的治疗结束之后，千手扉间找到了奈良鹿岛：“情报部建立得如何？” “初步建成。”奈良鹿岛没有丝毫隐瞒千手扉间的意思，“木叶内部的消息不会迟滞，但火之国境内目前只有国都连同数个大城的消息能够及时传递。” 前有千手柱间放言千手扉间可全权替火影处理任何事务，后有千手扉间半威胁半引诱地帮他从宇智波斑手里要权，他在千手扉间面前只有如实汇报的份。 更何况，这点情报对千手扉间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价值。 “我如果想送消息去国都，半日之内可到吗？”千手扉间问道。 “可。”奈良鹿岛当即应声。 “这样就好。”千手扉间摩梭着唇道，“将宇智波斑在接受我的治疗的消息传给宇智波泉奈。” 奈良鹿岛冷汗已经下来了，就凭他亲眼见过的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之间下一秒就要开打的糟糕关系…… 不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宇智波泉奈听了只会暴跳如雷，说不定下一瞬就要从国都赶回木叶。 千手扉间看了看高悬的烈日，拍着奈良鹿岛的肩膀示意他回神：“记得太阳落山之前将这条消息送到国都。” 千手扉间施施然走了。 哥哥如此配合，他自然要给弟弟送去一份大礼才行。 理由 好哥哥自然时刻关注着弟弟的情况，在宇智波斑知道弟弟在国都无端大发雷霆之后，他们的治疗也就陷入了僵局。 千手扉间如常向着宇智波斑的眼眸伸去的双手被拦住，黝黑的瞳孔冷冷地盯着他：“千手扉间，你干的好事。” 千手扉间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是我让奈良鹿岛传的消息。” “理由？” “宇智波斑，我帮你治疗的事情瞒不过宇智波泉奈，不过是让他早几天晚几天知道的区别罢了。” 宇智波斑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千手扉间竟然自作主张…… “宇智波泉奈到达国都有几天了，但是除了藤原大辉随手处置了一堆小喽啰，且给那群守护忍封了个十二士的名头之外，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宇智波斑，这说明宇智波泉奈还没有拿到木叶警备队队长的位置。” “既然你这么配合我的治疗，那我再帮他一把又如何？” “你的帮忙就是惹泉奈发火？”宇智波斑不愉道。 “我要日向龙之介的眼睛，大哥也抛弃火影的束缚亲手帮我做了这件事，这就注定了藤原大辉不会看中踩了他脸面的千手。”千手扉间反扼住宇智波斑的手腕，“但他肯定意识到了在忍者的世界中，他的抬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是一场空。而能对上大哥不落下风的，只有你。能游刃有余地对上我的，也只有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藤原大辉只能选择宇智波。但你回绝了他的主动示好，没有收下一国姬君。仅凭我和宇智波泉奈之间那几句挑衅之语，他怎么敢相信千手和宇智波的联盟已经分崩离析了？又怎么敢下定利用宇智波来制衡千手的决心？” “如此，他又怎么敢将摇摇欲坠的木叶警备队队长的位置冠到宇智波泉奈的头上？” “宇智波泉奈在国都无端大发雷霆，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千手扉间循循善诱道，“他竟然从一个外人手里得知自家亲哥哥的消息。自家亲哥哥竟然同意让一个千手进行治疗。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对我的忌惮和防备再上一层吧？精于权术的藤原大辉不会放过利用这种情绪的机会的。” “千手扉间，你太想当然了。”听了这番解释，宇智波斑的心情没有好上半分，“我和柱间的关系摆在这里，你凭什么觉得藤原大辉会将制衡千手的筹码压在宇智波身上？就因为泉奈对你的那点忌惮？” “当然不止。”千手扉间耐心道，“宇智波斑，不要被你和宇智波泉奈的兄弟情谊蒙蔽了双眼。你们兄弟之间兄友弟恭那是你们自己的认知，但是在外人看来……” “哥哥治疗的消息连亲弟弟都不知道，连他的族人都不知道，更甚者这位哥哥宁愿找一个千手合作也不愿意让自己人进行治疗……” 千手扉间缓了声音：“兄弟阋墙之事在你和宇智波泉奈之间不可能发生，但是只要宇智波泉奈让藤原大辉以为这件事可能发生，再加上拿那对白眼和日向龙之介私下交易，那么他拿到木叶警备队队长的位置就十分简单了。” 最后，千手扉间道：“我记得宇智波泉奈以前在贵族中就混了个八面玲珑的名声出来，想必这次也不会错过我送到他手上的机会。” 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推测话语，从千手扉间口中说出就好像变成了既定的事实一般。 更甚者，宇智波斑的理智告诉他：千手扉间说的一点不错。 但是这样的助力宇智波斑宁愿不要，泉奈不能成为千手扉间肆意算计的对象。 “……下不为例。”宇智波斑警告道，“千手扉间，你拿自己的性命做局我管不着，但是泉奈担忧我的心情不是你能拿来肆意算计的筹码。” “不准再把小心思打到泉奈头上，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免谈。” 虽然宇智波斑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千手扉间冥冥之中却觉得：宇智波斑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宰人这种随口威胁的话都换成了更严重的合作终止的警告。 “结果不是很不错吗？”千手扉间歪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入了藤原大辉的眼，身上也会再多一个木叶警备队队长的职位，本人更是火影助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手中的权势都只增不减。” “一个小小的宇智波哪里及得上数量众多的忍族汇集的木叶？只要宇智波泉奈愿意，将整个木叶变成他的囊中之物也不过水磨功夫罢了。” “宇智波斑，我以为，你应该乐得见到这样的发展才对。宇智波泉奈即便不再有卓绝的实力，也依旧会是站在权势顶端的人物。” “千手扉间，你就是个怪物，生而为人，却连人类最基本的情感都几近于无。”宇智波斑端坐在椅子上，自下往上扫视的目光却尤带睥睨之势，“柱间对你的关心被你用谎言搪塞，被你用以生命为筹码的布局践踏。” “而你不仅对柱间如此，对旁人更加肆无忌惮。利用他人的情感，催生他人的欲望，助涨他人的气焰，一切都只为了你心中精妙机巧的布局，都只为了你脑子里必须达成的目标。” 千手扉间对此接受良好，宇智波斑说的没错，他也无处反驳。 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虽未回答，但明晃晃的疑惑却已经由绯红的眼眸透了出来。 “你根本就没有丝毫悔改的意图！”宇智波斑用力闭了闭眸。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面前古井无波的绯红眼眸，就生出想将那双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柱间究竟知不知道？！ 自己的弟弟有着如此残忍又无情的本性？！ “继续吧！”宇智波斑再次警告道，“千手扉间，不准再把小心思打到泉奈头上！这是底线！” “好吧。”千手扉间无有不应。 轮回眼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 与此相比，应允不对宇智波泉奈下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修长的五指蒙住了宇智波斑的双眼。 宇智波斑没有看到，千手扉间脸上挂着的奇异微笑。 看来宇智波斑完全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被兄弟之情蒙蔽了双眼，一厢情愿地以为宇智波泉奈是会百分百听话的乖巧弟弟…… 真是可笑！ 就算他不对宇智波泉奈下手，执着于实现哥哥梦想的好弟弟也会主动朝着他给定的方向前行。 无关布局，无关谋算，这是…… 亲人之间出于好意的隐瞒和主张碰撞而成的必然发展！ *** 而国都那边呢？ 一切都如千手扉间所料。 宇智波泉奈即便有再大的火气，也得憋着劲接受这份“送”到他手中的助力。 木叶警备队除却日向猿飞两大族之外的小喽啰皆被处置，由日向和猿飞部分精锐组成的守护忍十二卫留在了国都。 日向龙之介在木叶丢尽了颜面，也忌惮自己的眼睛再次被千手扉间挖出，自然不会再愿意出现在木叶中，也就成了统领守护忍十二卫的头领，护卫藤原大辉左右。 然而，还有一部分木叶警备队的日向族人却再次回到了木叶，以护送姬君前往木叶游玩的名义。 新鲜出炉的木叶警备队队长宇智波泉奈和木叶的暗部部众也在其中。 将全部的日向和猿飞族人剔除木叶警备队实乃天方夜谭，即便以宇智波泉奈的手段，也只能无奈接受麾下多出一部分碍眼的日向族人。 否则，他决然赢不得藤原大辉的初步信任。 想到藤原大辉言语间暗示的宇智波族内生变，宇智波泉奈就恨得咬牙切齿；再联想到这不知真假的消息是千手扉间传递过来的，宇智波泉奈双眼中已然冒出了火气。 在见到木叶的大门时，他匆匆将队伍交到奈良鹿岛手中，就火急火燎地去找宇智波斑了。 他得先从自家哥哥口中证实消息的真假！ 然而，熟悉的、碍眼的黑猫又出现了！ 黑色的身影在街道间穿梭，明晃晃地指引着他前行。 走了一段路后，宇智波泉奈的脸色已然铁青，这分明就是去千手扉间的地下实验室的路！ 所以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 而在地下实验室见到明显是在等他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时，宇智波泉奈蓬勃的怒火已经被他死死压制在心底了。 对上千手扉间这种家伙，任何多余的情绪和表情都会被千手扉间利用，成为其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利器。 宇智波泉奈冲宇智波斑打了声招呼，就对上了千手扉间：“怎么回事？” 斑哥不可能冒出主动要千手扉间治疗的想法，这一切只能是千手扉间从中作祟！ “实验报告都在桌上，你可以慢慢看。”千手扉间十分贴心，“包括宇智波斑为什么会成为我的治疗对象，包括宇智波斑的眼睛状况，还有我们的治疗进展。” 宇智波泉奈急速翻阅着资料，头脑飞速运转，须臾间便将日向对千手扉间的猜忌翻了出来：“我宇智波族人的病案？那些伤药？” “啊，我已经在他们身上试验过了。”千手扉间自若地点头，“不过你放心，用在宇智波斑身上的药剂肯定是提取过的，效果只强不弱。” “斑哥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眼部经脉一团糟？！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不可能有再次瞎掉的风险！”宇智波泉奈继续逼问。 “但也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千手扉间不紧不慢道，“长年累月使用写轮眼对眼部经脉的损失是不可逆的，只不过因为有你的瞳力护持，受损的经脉依旧能够运转查克拉。一旦你的瞳力消失，或者宇智波斑本人出了什么问题，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逃不过瞎掉的结局。” “那为什么医治斑哥的不是千手柱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千手柱间的医术比起你来只高不低！”宇智波泉奈将报告重重拍在实验台上。 就算斑哥的眼睛需要医治，但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千手扉间这家伙？！ “大哥的查克拉被排斥得很厉害。”千手扉间又道，“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无法接受木属性的查克拉细致的探查，更别说对其进行治疗了。” 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合理的答复，所有的答复都在将斑哥的治疗者推向千手扉间这个答案，但宇智波泉奈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千手扉间算计好的！ “千手扉间，你这家伙！”手底下的资料被按出深深的掌印，手背青筋暴起，宇智波泉奈尤未察觉，只厉喝道，“你给斑哥治疗绝对没安好心！” “啊，被你看出来了。”千手扉间十分坦诚，“你身上又多了个木叶警备队队长的职位，手上的权势越来越大，我很不放心。你好好帮大哥的忙，我也好好帮宇智波斑的忙，这样不是很好吗？” 宇智波斑警告地瞥了千手扉间一眼，带着忍不住要动手的宇智波泉奈走了。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一只乌鸦落到了千手扉间面前：“千手扉间，你嘴里连半句真话都没有。” “宇智波泉奈想要理由，我就给他一个。”千手扉间伸手碰了碰乌鸦的尖喙，“宇智波斑，我好心为你遮掩，把所有的理由都替你想好了，杜绝了你在宇智波泉奈面前露馅的可能，你竟然还反过来指责我？” 宇智波斑最初只是单纯不愿意让弟弟知晓自己的真实状态，结果不能与弟弟明说的事情却如滚雪球一般，变成如今一个又一个需要接连遮掩的漏洞。 乌鸦迅捷地回啄，将千手扉间的指尖啄出一道血口：“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邀请 “斑哥……千手扉间一定早有预谋……”回到宇智波族长大宅之后，宇智波泉奈脸上的表情无比难看，“他肯定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盯上了你的眼睛！一批又一批的宇智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他的实验体，然后以此得出的成果成为了摆在你面前的漂亮果实，促使你答应让他治疗一事……” “然后！”想到千手扉间有恃无恐的威胁，宇智波泉奈清俊的脸颊愈发扭曲，“斑哥！他竟然敢就这么明晃晃地威胁我？！还打着帮你治疗眼睛的名义！” 斑哥先前身上隐约带着的青草味，与他今日在地下实验室内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还有那一堆堆明晃晃摆出来的实验数据，看斑哥对此毫无反应的模样，也一定早就知晓…… 说不定在日向将那堆资料送到宇智波之前，斑哥就已经知晓此事…… 还有千手扉间放言斑哥比不过千手柱间的话语，先前旁观他们二人战斗，且对斑哥大放厥词的行为…… 甚至…… 宇智波泉奈还想到更早一些的时候，千手扉间和斑哥二人独自抓捕尾兽的长期任务…… 千手扉间一定从那时候就开始谋算了！ 但是，所有串联起来的线索都直直道明了——这一切没有斑哥的允许就绝不可能发生！ 宇智波泉奈纵有天大的火气也只会冲千手扉间而去，对于他的哥哥，他总是温和的。 此时他询问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斑哥，你说过的，千手扉间不可相信。但是你为什么……” “结果还算不错。”宇智波斑柔声道，“泉奈，不论是族人实力的增强，还是木叶势力的洗牌，又或者是我的眼睛，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斑哥，但是千手扉间……”越是这样，宇智波泉奈越觉得千手扉间所图不小，他心中的警惕只增不减，“千手扉间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有足够的利益和好处才能驱动他。但这些事情……” 他的声音更低了：“斑哥，我看不出他能从这些事中得到什么好处？如果说他最后的威胁是真的的话……但那种随意的语气更像是在刻意误导我……” “虽然他的威胁实在有力，但我总觉得这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宇智波斑当然知道，但他更知道：“泉奈，千手扉间不会对他的族人撒谎，让弱小的族人也能生存下来就是他的目的。” “哼！”他哼笑一声，“宇智波成为守护木叶的盾牌，藤原系势力在木叶溃败，中小忍族及木叶平民的声音变大，我的实力一步一步增强……都是他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 “斑哥，但是……”宇智波泉奈仍旧想不通，“但是千手扉间完全无法掌控宇智波，更无法控制我们的行动，他怎么敢如此毫无芥蒂地提升敌人的实力？！” 宇智波斑的神情更温和了，温和中带着浓重的无奈：“泉奈，千手扉间是个怪物，他好像生来就没有常人那些丰沛的情感，但是他洞悉旁人的情感并加以利用的手段却十分高明。” “他知道我想让和平永远永远持续下去，也知道你绝对不会违背我的意愿，还知道木叶是我和柱间一起建立的村子。”宇智波斑抵上弟弟的额头，黝黑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泉奈，他只要知道这三点就足够了。” “我纵然拥有再强的实力也不可能对木叶出手，你纵然对千手扉间有再大的防备和警惕也不可能做出对木叶不利的事情。他的这些肆无忌惮的举动，实则都是精心算计而成的注定不会出现差错的未来。” “斑哥，正因为如此，千手扉间他一定还有更大的目的！”宇智波泉奈脊背发凉，即便紧贴着哥哥温热的身躯，也不能驱散他被千手扉间算计得彻彻底底的后怕，“让弱小的千手生存下去的办法有很多，让木叶发展起来的办法也有很多。凭千手扉间的手段和头脑，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将筹码压在宇智波身上？” “宇智波和千手相争多年，某种意义上来说，木叶这么多忍族里，宇智波才是千手扉间最为了解的忍族。”宇智波斑叹息道，“泉奈，想一想你在国都时接到消息后的反应，即便你知道千手扉间在算计你，不也循着他的算计行事了吗？” “斑哥，我……”宇智波泉奈哑口无言。 “这就是千手扉间选择宇智波的原因。”宇智波斑阖眸道，“泉奈，两族相争的时代过去了，家族的时代也将逝去，千手扉间已经站在了更高的地方俯瞰全局。而身为暂时和他同一阵营的我们，在目标大体一致的情况下，即便洞悉了自身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也多半会做出配合他的行为。” “但是，千手扉间从来都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宇智波泉奈痛恨这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落入千手扉间的算计之中却无法挣脱也不能挣脱的无能为力，“如果他想对我们下手……” “不会有下一次的。”宇智波斑的声音冷硬起来，“即便他的算计得到的果实再甜美，也不是他能肆意算计我弟弟的倚仗。泉奈，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胆敢再对你出手的话，我和他之间的合作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宇智波泉奈悚然一惊，猛然记起他去国都之前和哥哥的对话：“可是斑哥，你之前说找到了继续前行的道路，如果这条路与千手扉间有关，那岂不是——？！” “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宇智波斑复又温和下来，“总不能因为这种事让我弟弟被他三天两头算计个没完。” “斑哥……”宇智波泉奈猛地将头埋进宇智波斑怀中，没让宇智波斑看到他骤然凌冽起来的表情。 既然斑哥没有否认这种事，那就说明千手扉间的确有让斑哥提升实力的办法！斑哥又怎么可以因为他被算计这种小事就断然终止和千手扉间的合作呢？！ 须臾间，宇智波泉奈心中便将万一千手扉间在治疗时对他哥哥下手的担忧，转换成了该如何让千手扉间安安分分地帮助他的哥哥提升实力的问题。 你好好帮大哥的忙，我也好好帮宇智波斑的忙。 千手扉间的话语又一次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如果千手扉间这么在意千手柱间的话…… 宇智波泉奈敛了思绪，抬头冲宇智波斑温和地笑了。 *** 宇智波泉奈回来了，千手扉间的地下实验室自然又多了个常客。 而原本能每天数着趟来打卡的千手柱间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火影大人，你想去哪里？”千手柱间刚起身，面前就砸下来一堆文件，随后露出来的则是宇智波泉奈皮笑肉不笑的脸颊。 “泉奈啊……”千手柱间笑容一滞，旋即便被强行按回凳子上，“我……呃……去……去找扉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泉奈从国都回来之后就变得更可怕了。 那些本来拖一拖就能被泉奈帮忙处理掉的文件，现在也成了泉奈督促自己要亲自处理掉的东西。 “啊……那就由我代火影大人走一趟如何？！”宇智波泉奈继续威胁道，大有千手柱间不答应就拿更多的文件将他埋了的趋势。 “可以可以可以……”千手柱间小鸡啄米般点头，已经将目光移向一旁正在办公的奈良鹿岛了。 虽然不能马上去看看扉间和斑，但是等泉奈走了，他可以找鹿岛帮忙啊！ 但是，宇智波泉奈又发话了：“奈良族长，你……” 奈良鹿岛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收拾东西起身告退：“我有些事须得吩咐麾下部众，这便先走一步。”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宇智波泉奈忽然折腾起千手柱间来了，但是宇智波泉奈背后站着宇智波斑，宇智波和千手神仙打架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能插手的。 目送能帮千手柱间处理文件的救星离去，宇智波泉奈这才收回视线，冲千手柱间森然一笑：“火影大人，请务必在今日之内！处理完这些公文！什么时候处理完毕，什么时候再走人吧！” 说罢他又招出几名暗部，道是一旦火影大人想翘班就立马去通知他，彻底掐死了千手柱间想偷溜的可能。 千手柱间能没脸没皮地冲千手扉间耍赖，但是在宇智波泉奈面前…… 他还是选择维持一下火影的颜面。 更何况…… 千手柱间翻了几页桌上的文件，将身体砸在文件堆中重重叹了口气。 他觉得泉奈这么生气和斑在扉间那里吃瘪有很大关系…… 扉间和斑的关系虽然变好了一些，但是日常的掐架还是……连他听了都在担忧弟弟的小命的程度…… 千手柱间啪的一声捂住了脸，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和挚友变好的关系估计仅限于治疗时挚友不会暴起对弟弟出手…… 而且平日里扉间根本不会与泉奈有所交集，泉奈即便想替斑出气也毫无办法，所以泉奈才会迁怒到他身上吧？！ 千手柱间的想法只对了一小半，宇智波泉奈折腾千手柱间主要是想看看千手扉间的反应。 但是，千手扉间竟然还反过来感谢他没有让千手柱间一天数着趟来烦他？！更甚者还鼓励他再接再厉，最好能让千手柱间在政务上再开窍一点？！ 想到此，宇智波泉奈的神色狰狞了一瞬！ 这种故意挑衅的事情被敌人肯定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然而，当宇智波泉奈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赶往地下实验室时，他却扑了个空。 只有一只碍眼的黑猫在等着他！ “泉奈大人，斑大人和扉间大人刚刚被姬君请走了。”趴在路边的又旅懒散地起身。 “怎么回事？”宇智波泉奈本就糟糕的心情又差了一层。 在他直言推拒了斑哥和姬君的婚事之后，藤原大辉竟然还让姬君往木叶走上一遭！ 这尤不死心地觊觎他们宇智波一族族长夫人位置的打算令宇智波泉奈万分厌恶。 但这位姬君到了木叶却未有动作，只下榻在日向一族的宅邸中，几日间也只接见了木叶各大忍族的族内高层女眷。 却没想到，到了今日，她竟然开口邀请了斑哥和千手扉间？！ “不知道。”又旅伸了个懒腰，“似乎是什么赏花宴吧？泉奈大人也在邀请的范围内哦，就在日向的宅邸里面。” 与贵族打交道多年的宇智波泉奈瞬间就明白这场赏花宴赏的究竟是什么花了。 他不再迟疑，迅速往日向大宅赶去。 打架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已经坐在席上了，席间自然还有其余忍族的高层列席，但他们二人身份最高，也自然最有资格坐在姬君的下首位置。 千手扉间观察了一下，在座的除却一众忍族的族长夫人或族内长老之外，无论男女，皆未成婚。 那么这场赏花宴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 上首的姬君身形被竹席遮掩，阳光投射进来，只在席上映出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 身影微动，姬君的声音遥遥传来：“泉奈君还未到，宴席开始之前，我便先闲话几句。” 一番客套话之后，姬君陡然问道：“扉间君的伤势可大好了？” 千手扉间没有想到，他只是坐在这里当个陪衬都能被点中。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部分依旧隶属于木叶警备队的日向族人也以护送姬君的名义归来，也就瞬间明悟姬君的意图了。 一番应答间，日向龙之介为首的一众人对他下手一事便成了已经泯灭的恩仇，他反过来挖掉日向龙之介眼睛一事更成了已经了结的私怨，随同姬君归来的部分日向族人也成了国主亲口认证过的能力出众可继续在木叶警备队任职的部众。 在收下一堆华而不实的伤药后，姬君才算放过了千手扉间，转而对上了宇智波斑。 一国姬君当面诉说没能结两性之好的遗憾，以及对宇智波斑这位闯出赫赫威名的强者的仰慕，这本应该是一件十分值得天底下大部分男人夸耀的美事。 但是宇智波斑却不这么觉得。 他面上虽然还端着一副镇定的表情，实则垂下的眼睫间已经盛满了烦躁不耐之情。 被迫浪费时间坐在这里听无聊的废话，甚至还不如在地下实验室里接受千手扉间的治疗。 更何况，旁边戏谑的目光如有实质。 不消千手扉间多言，他那句月下舞就自动循环般在宇智波斑的耳边回响。 甚至宇智波斑还能想到，如果现在千手扉间开口说话，大抵也只会冒出艳福不浅这四个大字。 真是令人厌烦的喋喋不休的女人！ 以及……更加令人厌烦的看好戏的目光！ 宇智波斑微微偏头，黝黑的眼眸在刹那间变作猩红一片。 虚幻的人影自座位上起身，手执长镰，转瞬间便从千手扉间身前斩过。 幻境一瞬即散，只余千手扉间眼中残留着的黑色人影脸上充斥着杀意的微笑，以及满含威胁的无声话语。 再看就宰了你。 千手扉间无动于衷，甚至抱着胳膊侧身道：“宇智波斑，你这么喜欢看戏，我以为你应当也很喜欢被当成戏子让人看才对？” 声音不大，至少坐在外围的一众人并未听到； 声音也不小，至少姬君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且宇智波斑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宇智波泉奈便在此时进来了。 先前凝滞的气氛被搅散。 宴席开，歌舞起，又是一片推杯换盏的热闹景象。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且姬君客套几句便提前离席，宇智波泉奈已经将目光钉在了千手扉间身上。 毕竟，除了千手扉间，还有谁敢在斑哥面前大放厥词？ 身份最高的人已然离席，剩下的察觉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之间的气氛不对，也没有敢上来寒暄的。 “走。”宇智波斑利落地起身，冲千手扉间丢下一个字，随后便瞬身消失了。 千手扉间从善如流地跟上。 而本应也随之离席的宇智波泉奈却留了下来。 因为，宇智波斑在走之前与他对视了一眼，他说： 泉奈，替千手扉间把伤药送回住所，另外我们宇智波再随上一份，总不能白费了姬君的一片心意。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用到伤药？ 肯定不是千手扉间如今连根头发丝都没掉的状态。 千手扉间要被斑哥狠狠修理了。 得出这个结论，宇智波泉奈心中郁郁一扫而空，甚至还有闲心多留一会儿打探清楚这场宴会的情况。 而另一方，在察觉到宇智波斑带的路并非前往地下实验室的路时，千手扉间也未出声质疑，只安静地跟在宇智波斑身后疾行。 直到—— 他们到了木叶后山，这里一向是须佐能乎和木巨人肆意战斗的旷野，也是尾兽们偶尔出来配合实验的荒原。 “千手扉间，不要以为我暂时不便动用须佐能乎就拿你没办法！”宇智波斑转身了，双手间的半指手套被他理了又理，白皙的五指间发出清脆的关节弹响之声，他整个人散发出冲天的战意。 “以往你这家伙在我面前就只会用飞雷神之术逃跑。那么如今，我不用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你也别跟我玩躲躲藏藏的把戏，如何？” 话音刚落，火海扑面而来。 千手扉间没有吭声，但迎接火海的巨浪却未慢上半分。 水火对撞间，大量的水汽弥散。 模糊的视野中，两道身影已然缠斗在一起。 宇智波斑利落地放弃了利用忍术对付千手扉间的办法。 毕竟，大规模杀伤的忍术在他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训千手扉间一顿的情况下，着实无用。 而为了应对宇智波斑不断突进的攻击，在不用飞雷神之术的前提下，千手扉间也只得以体术还击。 只不过—— 迎面袭来的手肘被千手扉间死死钳住，绯红的眼眸中质疑之意更浓：“宇智波斑，我的体术虽然不及大哥，但也差不到哪去。你确定要跟我……跟一个千手……比拼体术？” 随着话音，千手扉间手上力道逐渐增大，几乎能听见宇智波斑的手臂发出喀嚓的关节错位之声。 “少啰嗦！”另一只手朝千手扉间的咽喉袭去，宇智波斑借着千手扉间变招拦阻的空隙脱身而出，脸上挑衅之色更浓，“千手扉间，如果你现在求饶，我说不定还会大发善心，勉勉强强只将你揍个半死！” 千手能将查克拉运用于身体部位的技巧是他们巨力的来源。 而身为千手一族除却千手柱间之外的最强者，虽然千手扉间并不以体术闻名，但他的体术却并不差。 更直白一点地说，千手扉间的力气，一定不会小！ “真是傲慢的发言。”蕴满了查克拉的拳头擦着宇智波斑身体锤下，轻易就轰塌了方圆十数米的地面，“宇智波斑，如果你躲避的姿态再游刃有余一点，说不定我就真的求饶了呢？” 宇智波斑翻身而起，一肘击出，却又被千手扉间截住，二人眨眼间便对了十数招。 千手的怪力不是说着玩玩的，即便能接住千手扉间的拳头，但无法彻底卸去的巨力也让宇智波斑极不好受。 在能动用须佐能乎后，宇智波斑少有凭借单纯的体术与挚友对拼的时候，以往追杀千手扉间时更从未有和千手扉间单纯以体术交战的机会。 但此时却是他先放言只以体术和千手扉间对拼，即便吃了暗亏，他也无法用须佐能乎找回场子。 宇智波斑以数个火球拉开二人的距离，反手间长镰已然握在掌中。 下一秒，锋锐的镰刃和剑刃相击。 合着清脆的兵刃交击之声，宇智波斑的声音清晰可闻：“千手扉间，你想靠着蛮力压制我的念头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森白的锋刃上一黑一红的眼眸泠然相对，剑刃一点点将镰刃压下。 “天真吗？”千手扉间眸中笑意更盛，“我却觉得这主意十分不错。” 宇智波斑主动提出不用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也没有要和他对轰大型忍术的意图，只单单选择体术和他对战。 千手扉间觉得，如果这样他都还赢不了，岂不是太辜负千手这个姓氏了？ “一个宇智波胆敢不靠写轮眼就和一个千手对拼体术？”逼退宇智波斑之后，千手扉间追击而至，剑影森然交错，“宇智波斑，身为因陀罗转世的你拥有着远超旁人的身体素质，你的体质即便放到千手族内也极为优秀。但是，单凭这一点，你就想在体术上压过我吗？” “闭嘴！”黑眸盛满怒火，收割性命的长镰突破了雷光剑的封锁，向着千手扉间咽喉斩去，“千手扉间，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光靠巨力的体术一无是处！” “逞能。”千手扉间冷冷吐出两个字。 体术极为耗费体力，即便以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的实力，也没有长时间以体术对战的能耐，更何况他们之间还远谈不上生死之战。 这一场没有闹出大动静的战斗，到底还是在太阳下山之前落下了帷幕。 千手扉间脸上多了几道青紫，周身也有被长镰划破的伤口。 宇智波斑看似没有受伤，实则被巨力震得几欲吐血的内里只有他自己清楚。 “千手扉间，挨揍的滋味如何？”宇智波斑支着长镰，见着千手扉间这副形容狼狈的模样，他心中憋闷一扫而空。 似乎发觉了单纯以体术对付千手扉间的好处，宇智波斑又威胁道：“下次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再揍你一顿！” 长镰划破空气的声音尤在耳边，千手扉间已经用飞雷神之术消失不见了，只丢下一句：“宇智波斑，逞能的本事不小，有本事你就别站着不动。” 千手扉间的伤势极为明显，惹得早早回来的漩涡水户关心了一番，被迫加班加点到晚上才回来的千手柱间自然也不会闻不到空气中浓郁的药味。 再加上漩涡水户三言两语的叙说，千手柱间瞬间绷紧神经，下一秒就火速窜到千手扉间屋里。 挚友和弟弟打架哪有像水户说的不伤筋骨的情况？ 除却他及时赶到阻拦的几次，无不是以弟弟重伤收场！ “扉间！”但是当千手柱间紧急检查了一遍弟弟身上的伤口后，因焦急而高昂的声音便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还……还真是皮肉伤？！” 甚至这么点伤势还没有他和斑打架的时候严重。 千手扉间此时的心情不错，慢条斯理地抽回他大哥手中的绷带重新包扎：“没错。” 但千手柱间的担忧还没有散尽：“扉间，你和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千手扉间思考了几秒钟：“大概是因为在姬君夸他的时候，我开口问他被当戏子看的感觉怎么样吧？然后他就生气了，非要和我拼体术。” 十分愚蠢且没必要的行为。 千手扉间在心中下了定论。 而其在打斗中为了给他脸上来几下，更不顾自己内脏差点被轰碎的鲁莽行径，甚至让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斑的智商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 如果不是他收了几分力道，恐怕今夜他就得在地下实验室里救治内脏大出血的宇智波斑了。 千手柱间的脸青了。 他再次十分严肃、郑重、认真地告诫他的弟弟：“扉间，斑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嘲讽的对象！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斑说这种话！就算斑承诺不会对你动手，但总会有他无法忍受的那一天！” “我只是实话实说。”千手扉间十分无辜，“那个姬君当众夸宇智波斑不就是在做戏吗？在明知道婚事无果的情况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曾经试图联姻的对象大发仰慕之情。国都里贵族无数，但没有哪一家贵女敢如此出格吧？” 千手柱间身为已婚人士，自然不会被邀请参加中午那一场赏花宴，此时听弟弟描述也知道姬君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头疼道：“扉间，以你的头脑，如果想帮斑解围，肯定也不只有这一种办法，为什么要故意惹斑生气呢？” 千手扉间更理直气壮了：“大哥，我好心好意帮宇智波斑提升实力，结果他三天两头放言要宰了我，还有一个宇智波泉奈天天防贼似的盯着我盘问。我现在反过来气气宇智波斑又怎么了？” 好意 千手柱间对弟弟的任性毫无办法，在与弟弟僵持片刻之后，也只能无奈退走，只不过走之前又在千手扉间耳边絮絮叨叨了一堆有危险记得用飞雷神之术来找他之类的老生常谈的话语。 而被千手扉间断言逞能的宇智波斑，虽没有到彻底走不动道的地步，但行动间胸腔内翻涌的气血却着实不好受。 在他第二日起床之后，发觉原先看似没有受伤的身体上出现了大片淤积在皮下的鲜血时，这点不好受便达到了巅峰。 就在他想离族时，更冒出几个宇智波长老拦在了他身前。 千手扉间为宇智波斑治疗一事尚属辛密，木叶知晓此事的也只有双方的兄弟以及漩涡水户。 在一众宇智波长老看来，他们的族长大人只有下午会不定时在暗部现身，上午却经常不知所踪，所以他们也只有趁着宇智波斑早晨还未离族的时候拦人。 昨日姬君的赏花宴如常散场，但却仿佛开启了什么讯号，木叶内部的嫁娶之风似乎一下子就刮起来了。 战争结束，木叶势力洗牌，在空缺出的利益被瓜分完毕之前，没有人有闲心闹事。换而言之，木叶将迎来一段安稳发展的日子。 此时正是为族内外单身男女说和的好时候。 姬君的赏花宴如此顺利，也与前几日接受召见的各族高层女眷本就有此意向不无关系。 而当这股风刮到宇智波斑身上时，就成了一堆长老明里暗里示意他该娶一个族长夫人的碎碎念了。 身上的淤血瞒不过千手扉间，所以宇智波斑决定光明正大地放千手扉间一天鸽子，这才使得他在察觉到族内长老的意图时，没有第一时间瞬身闪人。 而这点反常，在以往说不到两句便消失的宇智波斑身上，就成了宇智波斑有意于此的铁证。 一众宇智波长老瞬间铆足了劲，势必要劝说自家族长大人趁早敲定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人选。 这厢宇智波斑在忍受着族内长老的轮番轰炸，那厢在地下实验室未等到人的千手扉间已经猜到宇智波斑为什么没有准时出现了。 “又旅，把东西给宇智波斑送去。”千手扉间将小盒子推到又旅面前，“顺便告诉他，明日最好不要缺席。目前阶段，他的眼部经脉需要稳定且持续的治疗。” 千手扉间理解宇智波斑不想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心思，但这也不能成为其翘掉治疗的由头，每日例行公事般的检查眼部经脉状况一事可以暂缓，但药剂却不能停止服用。 又旅领命退走，到达宇智波一族时，正好撞上了宇智波斑被围着絮叨的场景。 丝毫没有将一众宇智波长老放在眼里，它堂而皇之地跳到宇智波斑面前，压住了宇智波族内单身女忍的名单和画像，甚至还大大咧咧地在其上留下了几个爪印。 “喵呜~斑大人，这是扉间大人送给您的东西。”又旅将小盒子放在宇智波斑面前，舔着爪子道，“扉间大人对您没有准时出现很不高兴。” 宇智波斑没有在一众宇智波长老面前揭破又旅身份的意图，此时也只黑着脸收下小盒子：“他管得太宽了！” 饶是知道又旅的话并不可信，宇智波斑也不由得地将被挑起的火气算到了千手扉间头上，甚至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揍千手扉间一顿了。 反正，又旅是千手扉间的通灵兽。通灵兽惹出来的事端，在主人身上找回场子天经地义！ 而旁听了这一番模糊对答的宇智波一众长老心中警铃大作。 千手扉间自木叶建立后就愈发神出鬼没，但其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以雷霆之势掰倒了日向，一举改换了木叶局势，足以见其手段心性之狠毒老辣。 他们族长大人和千手扉间混在一起能捞到什么好处？！ 不被其算计得彻彻底底就不错了！ 而且族长大人竟然还任由族里的忍猫供千手扉间驱使？！ 甚至还容忍这只忍猫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目送又旅离开之后，原本不紧不慢在宇智波斑耳边念叨的宇智波长老骤然热烈起来。 原先只预备给宇智波斑草草过目的族内适龄女忍的名单被他们又一次翻了出来，言语中恨不得将其祖上三代都一一跟宇智波斑掰扯清楚。 目的只有一个！ 不管他们的族长大人听不听得进去，势必要占满族长大人上午的时间，让他们的族长大人绝对腾不出空档去见千手扉间。 已经错失了最初离开的机会，兼之千手扉间又识趣地把药剂送了过来，宇智波斑也只有黑着脸继续听族内长老在他耳边灌输一堆无聊的废话。 而误以为族长黑脸是因为先前现身的黑猫的缘故，一众宇智波长老就更不会将宇智波斑的低气压放在心里了。 甚至他们还每介绍完一名适龄女忍，就大着胆子询问宇智波斑觉得这名女忍如何，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个看似满意的含糊应允，实则是已经神游天外的下意识应答。 而在陆陆续续询问过七八名女忍如何之后，宇智波斑的反应半分未变，一众宇智波长老自然也就察觉到先前令他们狂喜的应允实则只是他们族长大人的敷衍之举。 恐怕他们族长大人连一众女忍的名姓长相都没记住！ 但一方打定主意不让宇智波斑提前走人，另一方也因着药剂到手上午无事可干，双方便就这么耗到了中午。 然而，当宇智波斑以为他耐着性子听了半日的废话已经足够族里这群长老消停下来之时，第二日他刚出宅邸便又被拦住了。 且这一次拦在他面前的不仅有族内长老，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忍混在其中。 宇智波长老的理由也很漂亮，说见宇智波斑昨日心不在焉，想必是对冷冰冰的名单资料没有兴趣，所以这次他们直接将人带到宇智波斑面前来，然后当面给宇智波斑介绍。 身上的淤血消散，已经没有必要再避着千手扉间走了。 宇智波斑眉头一皱就想瞬身闪人，然后他就被一名眼尖的长老急急出口的话语钉在了原地。 “斑大人，就算您不为自己相看，也该为泉奈大人想想。泉奈大人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您身为他的哥哥，难道不打算帮泉奈大人张罗婚事吗？” 宇智波斑瞬间被说服了，那些原本当成废纸看待的资料直到这时才真正被他看进眼里，连同那些被带到他面前的女忍。 除却中途又旅再次现身送来药剂，一切与昨日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当第三日宇智波斑还未出现在地下实验室时，千手扉间亲自出马，叩响了宇智波族地的大门。 有又旅报信，千手扉间自然知晓宇智波斑前两日上午都干什么去了，如今进来见到这副相亲大会的架势，面色也没有波动分毫。 反倒坐在上首的宇智波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千手扉间，难得你来我宇智波做客。我记得你的年纪似乎也不小了吧？既然柱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我就代柱间替你张罗一回如何？虽然我宇智波一向不与外族通婚，但如果你有意的话——” 宇智波斑脸上浮现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看在柱间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破例一回。” 明知晓千手扉间来找他是为治疗一事，更知晓千手扉间没有半分儿女情长的心思，但在见到千手扉间这张死人脸的瞬间，宇智波斑前两日被又旅挑起的火气便冲上心头，促使他非得给千手扉间一点颜色看看。 “破例？”千手扉间抽走宇智波斑手中的资料，随手翻了翻，“宇智波斑，如果你舍得把你宇智波的族人送到我这来，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宇智波真衣？宇智波千夏？宇智波千美……”草草翻阅完资料之后，千手扉间又将视线移到被他点名而下意识看过来的几名宇智波女忍身上。 审视的目光犀利且锋锐，像一把刀子一般，似乎要割开那几名女忍的皮囊，细致探索她们皮囊之下的内里。 极度危险且富有攻击性的目光使得那几名女忍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眨眼间便已开启了写轮眼，甚至连身体都下意识微微弓起，只待千手扉间一有动作便扑上去与之战斗。 “二勾玉……”千手扉间无趣地移开了目光，“虽然低了点，但还算有收藏的价值。” 一语毕，瞬间令在场众人回想起千手扉间指使千手柱间挖取日向龙之介白眼的行径，更让他们联想到从千手扉间实验室里搜罗出来的一众切分得整整齐齐的各类器官！ 如此，这“收藏”二字的意味便不言而喻。 “千手扉间！你敢在我宇智波族地里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宇智波族人？！”宇智波斑手中的纸张被灌注了足量的查克拉，化作无比锋利的刀刃向着千手扉间刺去。 场中其余宇智波也于瞬间戒备起来，将千手扉间团团围住。 千手扉间脚下未动，同样以手中资料拦住了宇智波斑的攻击：“她们不正是你要送给我的人吗？主人一片好意，我怎能推拒？” 无须再言，为弟弟相看之事自然不可能再继续下去，而被宇智波斑排在心头的揍千手扉间一顿的想法也被他提到眼前。 族长大人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周围的宇智波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手扉间跟在族长大人身后瞬身消失。 强势的女忍 木叶，后山。 虽然千手扉间认为宇智波斑执着于以拳脚教训他一事十分愚蠢，但不论如何，既然宇智波斑率先放言不动用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那么他就没有怯战的道理。 而战斗中的两人也丝毫没有将先前在宇智波族地的那番言论放在心上。 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扉间不可能生出娶一个宇智波的想法，千手扉间也知道宇智波斑不可能把族人送到他手上，任由他研究写轮眼。 因而战斗中的两人挑衅与还击话语也多与前日大同小异。 但在战斗结束之后，千手扉间却未如前日那般先走一步，而是利用飞雷神之术将他们二人传到地下实验室，开始今日的治疗。 宇智波斑自然察觉到了千手扉间身上与发动大型水遁截然不同的查克拉涌动。 但在他瞬间警觉并开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预备反击之时，千手扉间开口了：“飞雷神之术是极为高深的空间忍术，在发动过程中被打断的话——” 千手扉间露出一个冷笑：“错位的空间会将人体切成碎块，宇智波泉奈说不定就能在后山和地下实验室两地帮你收尸了。” 即便知道以千手扉间的能耐，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差错，但只这一瞬间被错开的注意力，也阻碍了宇智波斑瞬身远离的时机。 下一瞬，他们二人就消失在了木叶后山。 即便宇智波斑再不想让千手扉间探知自身的身体状况，但他已身处地下实验室，此时也无要紧事宜需要处理，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千手扉间的治疗。 心里被那点大概率会被千手扉间嘲讽的预感充斥，促使他如今就算渐渐适应了千手扉间探入他眼部经脉的查克拉，但他的脸色也没有好上半分。 然而，千手扉间却并未发话，就连神色都没有波动分毫。 只不过，在药剂注入宇智波体内的同时，他按住了宇智波斑的手臂：“别动。” 合着话音，宇智波斑的身体原本逐渐适应下来的不适感骤然增强了数倍。 药剂有问题？！ 宇智波斑下意识便要撤手，却被巨力阻拦，没能成功甩脱手臂上的针管。 “鉴于你体内因巨力反震而受伤的脏腑，往常温和的药剂在此时会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随着针管的不断推进，无色的药剂持续且缓慢地注入宇智波斑的血管，一如千手扉间不疾不徐的声音。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方才的检测结果来看，无意义的拳脚争斗反倒加速了你的身体对药剂的吸收。”千手扉间随手将针管放到一旁，俯身凑到宇智波斑面前笑道。 “原本强化你的体质也是治疗中的一环，只不过鉴于你眼部经脉的糟糕情况，我先前并未将这一环加入日程。然而，现在你的眼部经脉好转了许多，勉勉强强能承受强化药剂刺激身体细胞迭代的副作用。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在药剂里额外加一些东西。” “千手扉间，你——！” 无需千手扉间继续解释，宇智波斑就懂了千手扉间口中的“勉勉强强”究竟有多勉强！ 体内脏腑翻涌的血气在药剂刺激下早已不受意志控制地从口中涌了出来。 明明宇智波斑并未开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但他的眼眸却仍旧泛上了鲜红的色泽，那是被鲜血染就的艳丽色彩，是组成眼部血管、经脉、血肉的脆弱细胞在药剂的作用下死亡又新生的具现。 被鲜血遮蔽视野，被疼痛模糊感官，宇智波斑现在的感觉极其糟糕。 脏腑器官强烈的不适感尚可忍受，但药剂对眼部的刺激却非同小可。细密且丰富的痛觉神经忠实地向大脑传递着讯号，宇智波斑甚至感觉眼部的每一条神经都在向他呐喊着疼痛二字。 然而，在这痛到模糊的感知之中，微凉的手指沿着脸庞滑动的触感却如冰水一样浸透了宇智波斑的大脑，令他清醒了不少。 “很疼吗？忍耐一下吧。我添加的成分不多，这种疼痛应该只会持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紧随其后的讨厌却冰冷的声音则更胜一筹，彻底将宇智波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捂住眼眸的五指随手拭去眼部流出的鲜血，旋即便死死抓住了另一只在他脸上游移的手。 宇智波斑将脸抬了起来，脸上沾染的鲜血没有令他显出半分狼狈之色，反倒使得他整个人威势更重：“千手扉间，没有下一次！” 他的脸色沉得可怕：“任何改变药剂配方或者增加其他手段的治疗方案，都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 他虽给予了千手扉间初步的信任，但这不是千手扉间可以瞒着他肆意妄为的理由！ 千手扉间仔细看了看宇智波斑的神色，不出意料地察觉到对方脸上没有半分可商量的余地，遂缓缓点头：“好。” 但他试图抽手而回时却被阻拦。 “另外——”宇智波斑红眸颜色更重，明显已在瞬间开启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叠加着骤然浓厚起来的威压，他加诸在千手扉间手腕上的力道也逐渐变大，“既然无意义的拳脚之争有效果，那从明日起，我们就在后山见面吧。” 随着话音，最后邀请的话语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强势意味：“相信你会准时赴约的，对不对？” “……没问题。”千手扉间再次点头。 几息之后，他抽手而回的动作才没有被再次阻拦。 宇智波斑顶着低气压走了。 这种明知自己又一次被算计了却还只能憋屈接受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直到他下午在暗部现身，这点低气压也没有散尽。 自家哥哥的这点不愉自然被宇智波泉奈察觉到了。 但他已经知晓了上午发生在宇智波族地之事，更同样对千手扉间的挑衅言论气急不已，此时也只以为自家哥哥即便揍了千手扉间一顿也依旧情绪不高。 这自然又促使宇智波泉奈在心里给千手扉间再记上一笔，另外打定主意再多往火影办公室送上几沓文件。 而他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在拐着弯安慰了自家哥哥一通之外，他又直截了当地婉拒了自家哥哥为他相看妻子的好意。 “斑哥，娶妻这种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不着急。”宇智波泉奈反倒替哥哥操心起来了，“斑哥，族内长老也找过我了，说是让我劝你……” 宇智波族内长老能在宇智波斑面前打出宇智波泉奈的名义劝其对族内女忍的资料上心，自然也能在宇智波泉奈面前让其为宇智波斑好好相看。 宇智波斑的心情不好，在弟弟面前自然也不会有半分遮掩，眉头一拧就嫌弃道：“太弱，没兴趣。” 宇智波泉奈哭笑不得：“斑哥，族内女忍虽然没有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但是三勾玉的也不是没有……” 鉴于自家弟弟换上的眼睛也只有三勾玉，且弟弟的眼睛这辈子再无进阶的可能，宇智波斑勉强收敛了几分嫌弃之心，只拒绝道：“泉奈，那群长老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我和他们耗了两天已经够了。既然你无意娶妻，那我就更没必要坐在那里听他们废话了。” “好吧。”宇智波泉奈应和了一声。 斑哥不想娶妻的意图如此鲜明，他自然不会再将话题往这上面引。 只不过，斑哥的婚事作罢，那么他的婚事就必须精打细算起来了。 藤原大辉不会因为日向倒台就放弃对木叶的掌控，更不会眼睁睁地放任木叶只有一道反战之声…… 未来局势晦暗，如果操作得当，一门有力的姻亲也能够成为破局的关键。 宇智波兄弟皆无意娶妻，宇智波族内长老自然也只能悻悻然作罢，挥挥手放任族内单身男女自行嫁娶。 而另一方，照例顶着一身伤回去的千手扉间自然又受到晚归的千手柱间提心吊胆的检查。 只不过，这一次检查之后，千手柱间心中忧虑反倒去了不少。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受伤，而且还不只是一次的话，这是不是说明弟弟和挚友的关系变好了？ 千手柱间边想边又照例询问弟弟和挚友打起来的原因：“扉间，你和斑这次——” “宇智波斑想给我送几个人，我答应了，然后他就生气了。”千手扉间知道他家大哥想问什么，径直打断道。 千手柱间的头皮已经绷起来了。 弟弟说的每一段话他都听懂了，但是为什么连起来就这么奇怪了？ “扉间，斑想给你送什么人？还有扉间你都答应了这事，为什么斑反而生气了？” “不知道。”千手扉间无意提醒自家大哥自己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此时一句话就将自己大哥支偏了，“大哥，你可以自己去问宇智波斑。另外告诉他，我的答复一直有效，他想给我送几个人都可以，我来者不拒。” 千手柱间带着疑惑走了，然后第二日他就差点没拦住暴怒的挚友。 “柱间！别拦着我！我一定要给千手扉间一点颜色看看！”即便上午已经和千手扉间打过一场，此时宇智波斑的怒火也没有轻上分毫！ 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上午的战斗着实太短暂、太轻易！ 光在千手扉间身上划几道口子根本对其不痛不痒！ 来者不拒？！ 千手扉间这是当他们宇智波一族全都是死人吗？！ 密密麻麻塞满暗部部长办公室的植物束缚了宇智波斑的动作，而其在被火焰烧毁之后被反复催生的境况也在消磨宇智波斑的耐心。 但是，在知晓挚友眼部经脉的糟糕状况之后，在被弟弟三令五申治疗期间绝对不能再和挚友肆意战斗之后，千手柱间没有半分升级战斗的趋势，只打定主意要以烧不尽割不完的植物让挚友冷静下来。 成果是显著的。 没有千手柱间配合，宇智波斑即便再想用须佐能乎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也不可能。在重复烧毁斩断植物枝条的过程中，他纵然有天大的怒火，也在这机械性的无聊动作中渐渐平歇。 千手柱间也就从挚友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当然，自宇智波斑口中说出的版本里，他主动为千手扉间张罗一事自然是好意，千手扉间反过来放言要挖了宇智波族人的眼睛则是大大的不识好歹。 话到最后，宇智波斑还不忘“好心”提醒他的挚友：“柱间，千手扉间的年纪也不小了。木叶现在嫁娶之风盛行，你身为他的哥哥，也该替他相看起来了吧？” 甚至他还在千手柱间陷入沉思之时，进一步补充道：“我看，千手扉间这种糟糕的性子，恐怕也只有娶个更加强势的女忍才能治住他吧？” 见到挚友点头，自觉成功恶心了千手扉间一把，宇智波斑心中的怒火才消了小半。 至于剩下的—— 留待明日后山再好好找千手扉间算账！ 秉烛夜谈 为弟弟相看。 这事被千手柱间放在了心里。 自然地，在晚上回去之后，他便将这事跟漩涡水户提了提。 被公务埋了的千手柱间也许会忽略木叶猛然刮起的嫁娶之风，但身为火影夫人的漩涡水户却不会。 就算千手柱间还没有意识到，漩涡水户也打算跟千手柱间提一提此事。 毕竟，姬君将将离开木叶，明面上身份最高的就是她了。 姬君身份贵重，能入她赏花宴之人身份自然也不会低到哪去，这就导致木叶庞大的中小忍族想互相相看也没有门路。 自家私底下就能说和的对象哪有火影夫人亲自举办的宴会能接触到的对象身份高呢？ 就这么着，漩涡水户索性敲定了为期数天的相亲大会，但凡木叶村内有意向的单身忍者都可以参加。 千手柱间听得连连点头。 只不过，在二人商量完毕之时，千手柱间猛然想起弟弟的性子，那点势必要为弟弟挑一个好妻子的气势就忽然一下子被戳破了。 他抓着头迟疑道：“水户，你说……扉间会对这种事上心吗？” 漩涡水户应道：“扉间不上心，柱间你就更该上心一点。万一扉间真的看中了哪位姑娘呢？姬君一走，木叶各个忍族可是恨不得马上将看中的单身男女都抢回自己族里。等到扉间反应过来，说不定好姑娘就已经被娶走了。” 千手柱间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水户说的一点都没错，弟弟说不定只是没开窍呢？这样的话，他们做哥哥嫂嫂的不更应该帮弟弟相看吗？ 也不用等明日了，今夜他直接找扉间去谈。 久违地，已经睡下了的千手扉间迎来了他大哥单方面的秉烛夜谈。 在打起精神弄清楚他大哥大半夜的非要钻他被窝跟他絮叨的事情之后，千手扉间对此只有一句话：“大哥，宇智波斑又往你脑子里灌了什么东西？” 千手柱间忍不住要为他贴心的挚友说话：“扉间，你和斑的关系不是变好了吗？怎么能这么说斑呢？斑这两天也在帮泉奈相看，他正好提醒我了。扉间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水户也说了，木叶现在好姑娘很抢手……扉间你……” 千手扉间只将絮絮叨叨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且无视了身旁越扯越远，且大有手舞足蹈之势的奇行种。 可就在他要彻底睡着之前—— “扉间！！！”黑暗中，千手柱间一双黑眸兴奋得发亮，声音也因为极度兴奋高昂起来。 “……什么事？”千手扉间的睡意瞬间被驱散。 他缓了几秒，在耳朵旁回荡的愉悦声音才渐渐消去。 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兄弟两小时候说悄悄话的日子，千手柱间怀揣着发现了弟弟的小秘密的兴奋和激动，凑到千手扉间耳边小声急促道：“扉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嗯？”千手扉间缓缓哼出一个音，生出熟悉的无数次想撬开他大哥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的无力感。 千手柱间自觉自己的想法绝对没错，乘胜追击般凑在千手扉间耳边一通分析，中心论点只有一个：千手扉间没有直言拒绝而是选择不回应，就说明他心里一定有人了！ 所以千手扉间才对自家亲大哥的絮叨根本没放在心上！ “哦？”千手扉间听着都忍不住给他大哥鼓了鼓掌，“真是精彩的分析。” 说明他大哥脑子还能动，是好事。 然后他慢吞吞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反手就将千手柱间摁进了被褥中：“大哥，鉴于你刚才的分析，那我现在就身体力行地来‘直言拒绝’一下好了！” 在深刻让千手柱间认识到他对娶妻这种事根本没兴趣后，千手扉间决定再加把劲，杜绝他大哥又被宇智波斑煽动，然后反过来骚扰他的糟心事。 “知道为什么宇智波斑要开口送人给我吗？”千手扉间发问了。 “因为斑想帮你——”相看…… 拳头贴着脸侧砸进被褥中，巨力令木质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千手柱间瞬间消音，本能地连连摇头。 弟弟如此反应，已经足够让他知晓他口中的理由绝对是错的。 “大哥，你和宇智波斑的友谊我管不着。”千手扉间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脸让其凝神，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但是他仗着和你是朋友的关系，在我面前摆兄长的谱就让我十分恶心了。他知道我对娶妻没兴趣，口中说得冠冕堂皇帮我相看，也不过就是想仗着这点关系压我一头，懂了吗？” “所以扉间你……”千手柱间瞬间联想到了弟弟放言要挖取宇智波族人的写轮眼一事。 “所以我告诉他，他想给我塞人没问题，想给我塞多少也都可以。”察觉到他大哥还不算蠢得彻底，千手扉间脸色缓和了一点，“毕竟写轮眼这种血继限界十分强大，作为藏品来说多多益善。” 千手柱间听懂了，也总算捋顺了为什么弟弟会突兀冒出这种威胁人的话语。 但他还是弱弱道：“扉间，千手和宇智波都是木叶的一员，就算斑惹你生气了，但是你在斑面前放言要挖了人家姑娘的眼睛是不是……” 眼见着弟弟神色越来越黑，千手柱间眼睛一闭，还是硬顶着弟弟的低气压把话说完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千手扉间被气笑了：“大哥，你觉得我真的会去挖人家眼睛吗？” “不会。”千手柱间迅速摇头，弟弟不可能对自己人下手。 “那我出口威胁几句又怎么了？”千手扉间追问道，“宇智波斑恶心我，我就不能反过来恶心他？” “可……可以……”千手柱间心里已经纠结到在咬手绢了。 所以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弟弟和挚友隔空吵架，然后他稀里糊涂地卷了进来？ 没听到否定的答复，千手扉间心情更好了点，至少他愚蠢的大哥还没被友情迷惑到拉偏架的地步。 他继续声讨道：“大哥，宇智波斑知道我根本不想娶妻。在这个前提下，他的一切举动都不可能是出于好意，懂了吗？” “斑他也不至于……”凌厉的红眸冷冰冰地扫了过来，千手柱间乖觉地以手捂嘴，自动消音，“扉间你继续说。” “大哥，你把我的话带给宇智波斑的时候，他估计都快气疯了吧？”千手扉间冷笑道，“一个上一秒气到要忍不住宰了我的人，下一秒就好心好意提醒我的哥哥帮我张罗婚事？大哥，你觉得这正常吗？” 千手柱间连连摇头。 千手扉间笑容一敛，盯着千手柱间追问道：“那么现在，你还认为宇智波斑是好心吗？” 千手柱间继续摇头。 “很好。”千手扉间拨开千手柱间捂着嘴的手，继续逼问道，“大哥，如果下一次你再从宇智波斑口中听到关于我的事……” “我不管了，绝对不管了！”千手柱间连忙道，“不管是扉间你让我给斑传话，还是斑让我给你传话，我都不管了！” 千手扉间这才满意放人。 不管他大哥这句话有几分真，但至少短期内他大哥应该不会再成为宇智波斑恶心他的媒介。 但是，千手柱间没走。 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弟弟其他的话他听了也就听了，但有一句话却让他十分别扭。 千手柱间不是能憋住话的人，他也就直接开口问了：“扉间，为什么斑会知道你根本不想娶妻？” 千手扉间没有回应。 不管是月亮上封印着的强大敌人，还是前景晦暗的木叶，又或者是必须要现世的轮回眼…… 此时此刻，千手扉间都无意将其中门道和千手柱间掰扯清楚。 然而，知晓其中内情的宇智波斑，当然会明白他根本不会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弟弟没有回应，千手柱间整个人愈发幽怨起来：“这种事身为大哥的我都还不知道呢……扉间……” “这段时间大哥要忙的公务好多好多……都没有时间去实验室看你帮斑治疗……扉间你也不愿意来帮大哥的忙……而且最近扉间你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扉间你好好的干嘛要应下和斑的拳脚之争……” 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查克拉逸散出来，轻易便催生出大片大片的蘑菇，顺着被褥一直延伸出去，大有将他们二人彻底埋了的趋势。 千手扉间回了神，皱眉将千手柱间提了起来，难得耐着性子一条一条反驳千手柱间的指责：“我帮宇智波斑治疗的事不用你操心，公务有宇智波泉奈和奈良鹿岛帮你处理。最后一点，是宇智波斑主动提出要和我打架，只是体术的话，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弟弟的宽容让千手柱间幽怨的情绪愈发放大。 千手扉间一松手，他就又瘫了下去，整个人在蘑菇上滚来滚去，恨不得扭成一条麻绳。 “可是扉间你和斑吵架这么厉害，我不看着点的话，万一斑又对你出手怎么办？还有泉奈和鹿岛虽然很厉害，可是他们又不是扉间啊……泉奈最近还喜欢拿数不清的公务来逼我处理……”千手柱间越说越难受，眼眶里彪出两行眼泪，“呜呜呜……扉间，大哥也想和斑玩啊……天天被堵在办公室批公文哪有和斑打架好玩？” “好玩？”千手扉间眉毛微动，声音已经挑高了。 那点难得腾起的安慰自家大哥的念头被他瞬间丢开。 他随手活动了下手腕，伴着关节的弹响，剧烈的轰隆声骤然炸响。 千手扉间房间内的地板也随着这一拳彻底塌陷。 “大哥，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今晚就陪你好好玩，玩个够，如何？” 请柬 是夜，火影住所塌了一半，且还是火影和火影的弟弟打架造成的。 这消息自然瞒不过宇智波斑。 而且他还知道：以柱间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对千手扉间出手的。 那么，率先出手之人就十分明了了。 第二日上午，他在后山见着千手扉间的时候，脸上便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千手扉间，我记得你似乎说过，你的体术还比不上柱间吧？实力不及柱间，你还上赶着挨揍？” 将近一夜未眠，千手扉间的精神却未显半分颓势。 此时听得宇智波斑一顿嘲讽，他只如常活动了一下手脚，言语中挑衅的意味不减半分：“宇智波斑，有你好为人师在前，我自然有样学样！单论体术，你似乎也没比我强到哪去吧？那你怎么还主动上赶着挨揍？” 从最初的拳脚之争进化到主动以镰刀相抗，这已然能说明某些事实了。 而每日需要不间断使用药剂的也是宇智波斑，而非草草包扎便能放任伤口自愈的千手扉间，这就更明示了二人身体素质的差距。 更有一拳下去能轻易粉碎方圆数十米岩层的拳头砸在宇智波斑身上，却连其脏腑都未能击碎的古怪事情…… 宇智波斑神色一厉，长镰挥舞间便冲了上来：“千手扉间，你不过就是仗着柱间不敢全力出手罢了！” 千手扉间觉得这句话也很适合宇智波斑。 仗着自己绝对不会重伤他，更不会造成任何阻碍治疗进展的伤势，便肆无忌惮地以伤换伤。 不过话出口前，想到宇智波斑任性地拿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和飞雷神之术互相抵消，那所谓的仗着其不敢全力出手之语反倒在他自己身上应验得更多几分。 这句嘲讽的话到底还是被他化作一声冷笑。 “呵！” 千手扉间挽了个剑花，脚下发力。 轰然一声，地面寸寸龟裂，身影于瞬息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便在半途架住了长镰。 然而，话虽未出口，但绯红的眼眸中却已带上了明晃晃的意味，应声而裂的地面更深深刺痛了宇智波斑的眼睛。 无需再言，宇智波斑心火大胜，出手间也愈发凌厉。 偶然间的拳脚之争一而再、再而三，乃至到如今变作每日例行治疗前的开胃小菜。 最初要给千手扉间一点颜色看看的念头不但没有被战斗抚平，反而随着千手扉间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滚雪球般越积越大。 “你这家伙……”力气被一点一点压制，宇智波斑的怒意不断上涨，“真是太让人火大了！” 宇智波斑骤然涌现的力气将千手扉间狠狠压制回去，紧随而来的火海将其完全吞没。 被宇智波斑主动放弃的大型忍术再一次被用了出来，且火海一波胜过一波，带着势必要将面前的一切烧灼殆尽的决然。 千手扉间自然以水流相抗。 火海之势愈盛，水浪翻涌愈急。 二者不断相撞产生的水汽终究没能如宇智波斑期望的那样彻底消弭。 最终，二人还是回归到了最初兵刃相击的对战之中。 “真是碍眼的查克拉属性。”战斗结束之后，宇智波斑黑着脸道。 当看不惯一个人到了极致之时，就连最基础的查克拉属性都能成为宇智波斑迁怒的对象。 千手扉间恍若未闻，只照例用飞雷神之术将人带走，只不过这一次的落点却并非地下实验室。 “这是哪里？”宇智波斑瞬间警觉起来，又在见着周围简陋的陈设之后舒缓了神情。 木遁的痕迹他不会不认识，而结合昨夜千手扉间和柱间在住所大打出手的消息，那么这个地点就不言而喻了。 “就这种被打得破破烂烂然后用木遁简单修补的屋子，也值得你专门带我来看一看吗？”宇智波斑环胸而立，满脸嫌弃道，“好歹是一村火影，柱间居然就住这种破屋子？” 这让身为一族之长且居住的族长大宅古朴雅致的宇智波斑极为看不上眼。 “托你的福，大哥反应过来要给我相看妻子。”千手扉间从怀中飞出一张请柬，“水户姐组织的相亲大会，这是给你的。” 请柬十分新鲜，是早上千手扉间走之前漩涡水户给的。 就算千手扉间昨夜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大哥自己无意娶妻的打算，但是漩涡水户却仍旧想让千手扉间往相亲大会上跑一趟。 不为别的，一见钟情或者情深而不自知也不是没有的事，万一扉间突然开窍了呢？ 更何况，千手扉间身为如今木叶身份最高的几位单身男忍之一，就算他无意于此，暗中对千手扉间有意的女忍也不少。 再退一步，自家嫂嫂组织的相亲大会，千手扉间总得给个面子走个过场吧？ 千手扉间能用拳头让他大哥改变主意，但在说的头头是道的嫂嫂面前，也只有败退的份。 然后他就在应下出席相亲大会之时额外再补了一句：“水户姐，单论身份，宇智波斑才是目前木叶身份最高的单身男忍吧？” “但是宇智波一向不与外族通婚？”漩涡水户迟疑道。 她自然知道宇智波斑还未成婚，但是宇智波一族历来如此，她总不能贸然邀请人家赴宴吧？ 不然一顶帮助某某忍族觊觎宇智波族长夫人位置的帽子扣下来，这究竟是结亲还是结仇就不好说了。 “那是以前，现在宇智波也是木叶的一员。”千手扉间道，“邀请木叶有意结亲的单身忍者赴宴却独独漏了宇智波，这恐怕不太妥当。更何况只是邀请宇智波的族长而已，也并未邀请宇智波族内的未婚男女。” 见漩涡水户仍旧有些拿捏不定，千手扉间又道：“水户姐，邀请宇智波斑也就是走个过场，他来不来全看他自己。而且如果他不想娶妻，谁还能按着他的头逼他娶个非宇智波一族的姑娘不成？” “……好吧。”漩涡水户被说服了。 但她没有千手柱间那么好糊弄，千手扉间的建议明显有几分蓄意报复宇智波斑在柱间面前“好心”提议的意味。 给出请柬之后，漩涡水户仍旧拦在千手扉间身前没动，脸上看破不说破的意图十分明显，告诫的话语更显几分意味深长：“扉间，宇智波斑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为什么突然变好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主动为他治疗。但是，扉间，对待宇智波斑，该有的警惕心一点都不能少！” 漩涡水户从不会忘记先前宇智波斑几度追杀千手扉间的事情，更不会忘记宇智波斑忽然糟糕又恢复的精神状态。 现实中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有再度发生的可能。 也因而她没有被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乃至如今共同居住在一个村子里的现状安抚，对于近来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天天带着火气的争斗和口角，她心中始终盘旋着忧虑与不安。 最后，她以一句无比严重的警告收尾：“扉间，你必须清楚地意识到，一旦宇智波斑暴起出手，失掉警惕心的你无法在第一时间发动飞雷神之术，就极有可能丢掉性命！” “水户姐放心。”千手扉间没有多说，只郑重点头应下，算是表明了自己将警告听进心里的态度。 知晓宇智波斑的状态从未好转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对其的警惕心？ 他嫂嫂的警告虽出于好心，但于他而言却是全然的多余。 请柬被翻动的沙沙声令千手扉间瞬间回神。 宇智波斑扫了一眼请柬就想瞬身走人：“相亲大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宇智波从不与外族通婚。” “你害怕参加这种宴会了吗？”千手扉间一句话拦住了宇智波斑。 “怎么可能？”害怕于宇智波斑而言是种极其陌生的情绪，如今千手扉间如此断言，就好像在说他是个懦夫一般，这令他神色愈发不好，“千手扉间，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你宇智波也是木叶的一员，却无一人参加火影夫人举办的相亲宴会？”千手扉间质疑道，“宇智波斑，只邀请了你就是看在你宇智波一族不与外人通婚的份上了，也省得事后流传出诸如宇智波被木叶孤立，又或者宇智波看不起火影夫人之类的流言。” 原本仅凭性子便可推拒的邀请在千手扉间口中却成了他不得不跑一趟的无聊宴会。 但千手扉间说的没错，他顶着宇智波族长的头衔，又是木叶如今身份最高的人之一，漩涡水户的宴请连他都邀请不到，那么火影和宇智波的关系就值得商榷了。 “走。”宇智波斑黑着脸应了下来，手中请柬在黑焰中化作飞灰。 “时候还早，先治疗再说。”千手扉间翻出一早便准备好的药剂示意道。 例行检查眼部经脉一事无甚好说，之后如昨日一般的药剂也令宇智波斑极为难受。 却在此时，千手桃华叩门道：“扉间大人，水户大人已经在找您了。” 木遁简单修补的房屋不会有多严密，叩门的力道就足以使得松垮的房门吱吖一声开启。 “我知道了，桃华你先去吧。”千手扉间自然感知到了下属的靠近，也就在房门开启的瞬间，错身一步挡住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近乎七窍流血的宇智波斑是绝对不能让桃华看见的存在，而察觉到另一个气息靠近的宇智波斑的戒备心也极为浓厚。 如果不是千手扉间挡住了视野，强忍着剧痛开启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足以在瞬间要了千手桃华的小命。 知晓宇智波斑此时大抵不会听进去他说的话，千手扉间没有再出声。 他只俯下身观察着被强行开启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用布巾拭去其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 止步于门外的另一道气息，脸颊旁毫无攻击性的动作，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触碰…… 宇智波斑的意识清醒了过来，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关闭了，擦拭鲜血的布巾也被其接了过去。 “千手扉间，你的下属似乎不太听话？”宇智波斑轻飘飘地问道。 他有点想杀人了。 他不太确定方才自己被剧痛冲昏头脑的那几息间的状态有没有被千手桃华看到，那么最为保险的法子自然是…… 杀了千手桃华！ “桃华。”千手扉间直起身来，但他仍旧拦在宇智波斑身前，只抬声又唤了一遍千手桃华的名字。 “……是！”被房间内还有一人震惊到的千手桃华这才猛然惊醒，急急忙忙地冲房门鞠了个躬，“扉间大人恕罪，我这就走！” 旋即便一步三蹿地火速离开。 忠心的下属【倒V结束】 染血的布巾在落地前就被黑焰烧尽。 宇智波斑坐在椅子上，扫了一眼窗外千手桃华蹿走的身影，神情恹恹：“千手桃华？被你放到泉奈手底下的那个？千手扉间，你就拿这种还没调教出来的下属糊弄泉奈？” 千手桃华身为木叶医院的院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如宇智波斑口中的那般无用。 但千手扉间却没有为其辩解的意图，只道：“现在她是宇智波泉奈的属下，你大可让宇智波泉奈再好好调教她一遍。” “那如果我要她的命呢？”宇智波斑眯起了眼睛。 泉奈的下属？ 千手扉间说得好听。 就算千手扉间将一部分千手交由泉奈统领，但宇智波斑从不觉得千手扉间会失去对那部分千手的控制！ “桃华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必这么小心。”千手扉间慢条斯理道，“而且桃华的医术在千手族内也极其优秀，你非要强求一个医忍都像你暗部忍者一样一板一眼，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苛刻？”宇智波斑几乎要被千手扉间气笑了，“千手扉间，在地下监牢的时候，你对待这位下属似乎也并没有多宽容吧？” “我好心帮宇智波泉奈调教下属，这不好吗？”千手扉间反问道。 这让宇智波斑回忆起了千手扉间对待千手桃华冷静到几近冷酷的缘由。 事情忽然牵连到泉奈，宇智波斑再无打机锋的兴致，面色一敛便站起身来：“带路吧。” 无聊的相亲大会还是早去早了事为好。 这方千手扉间带着宇智波斑往宴会去了，那方先一步离开的千手桃华心中难掩震惊。 在扉间大人的房间里看到第二人的身影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而扉间大人有意遮挡另一人身份的意图还如此鲜明？！ 所以，另一人是谁？ 千手桃华脑子里被疑问塞得满满的，连走路都有几分漫不经心。 然而，即便她努力回想，但方才被这个事实震到的脑子却全然记不住另一人说过什么，只模糊中听见那道声音十分低沉，听上去像是…… 一道男声？！ 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 在扉间大人的房间里？！ 而且扉间大人还异常回护他？！ 更甚至扉间大人还弯下腰来和，和，和——？！ 和那个男人贴得极进？！ 更甚者他们极有可能在……！ 一旦千手桃华将千手扉间的异状和最近的相亲大会联系起来，莫名其妙串通的逻辑以及延伸出的猜测就瞬间充斥了她的大脑。 难怪昨夜扉间大人会和柱间大人大打出手！ 饶是千手桃华再拥护千手柱间，此时在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叫了句好。 撺掇着有心上人的扉间大人娶妻，柱间大人被教训一顿真是活该！ 扉间大人有心上人了！ 而且心上人还是个男的！ 她抬手按住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但这也无法令她宕机的脑子重新开始运转。 明明相亲大会的门槛近在眼前，她却觉得腿脚异常沉重，连那刻意拉起的横幅都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了。 去请扉间大人之前水户大人的叮嘱还尤在耳边。 但是！ 扉间大人已经有心上人了啊啊啊啊！ 千手桃华在心中尖叫！ 这样的扉间大人怎么可能会对某个女忍一见钟情？！ 反倒这满院子的单身女忍绝对会给扉间大人造成麻烦！！ 一时间，千手桃华看宴会场地内已经零星到场的单身女忍陡然充满了敌意。 就算扉间大人无意暴露心上人的存在，那也不是这群女忍可以觊觎的！ 她，千手桃华，身为扉间大人最忠心且得力的下属！ 今天一定要誓死守护扉间大人！ 千手桃华挺了挺胸膛，心中满溢的使命感令她精神上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宴会。 在和漩涡水户复命之后，她瞬间挂上热情的笑容混迹到女忍之中，开始打探她们的择偶偏向及有无意中人等情报，甚至还做好了替这群女忍介绍对象的准备。 目的只有一个！ 绝对不能让这群女忍打扰到扉间大人！ 只慢了几分钟，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也到场了。 在听着漩涡水户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他们便坐到庭院一角开始磨时间。 然而，身处木叶权势顶端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宴会的焦点！ 更何况这场宴会的目的不言而喻，那么是否就意味着此时坐在这里的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也有意向娶妻？！ 千手尚且还好，没有明确不与外族通婚的规定。 而且千手扉间也并非千手族长，更非木叶高层。 虽有千手柱间背书，但他的权势在众人看来到底不如宇智波斑。 身为暗部部长，且还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更顶着忍界修罗的名号，即便宇智波斑周身黑气沉沉，也完全抵挡不了一众女忍热情的献殷情之举。 反观千手扉间这边，宇智波斑替他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余下的也有忽然打了鸡血的千手桃华替他挡开。 同处庭院一角，他反倒变得十分闲适起来。 “千手扉间，你真是好算计！”宇智波斑从齿缝间挤出声音。 果然，千手扉间嘴里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理由根本不可相信！ 说什么他不来会对宇智波一族不利，虽然这话听上去是有些道理，但宇智波斑如今却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替千手扉间吸引火力才是千手扉间最根本的目的！ 宇智波斑身上愈发浓重的气势迫使一众女忍收敛了不少，而且他明显侧身面向内桌的姿势也显露出明显的拒绝之意。 千手扉间没有被压迫感浓重的猩红眼眸吓退，脸上闲适之色不减：“宇智波斑，这说明你对这群女忍的吸引力比较大。偶尔也要学会正视一下自身吧？不要把所有的原因都怪罪到我身上。” “真是不知死活。”宇智波斑的声音变轻了。 他有点抑制不住想再揍千手扉间一顿的冲动了。 但是这里明显并不合适，周围全是弱小的存在，恐怕一个忍术下去，这里的人就会十去八空格九。 更何况这是漩涡水户组织的，他再想动手，也得给柱间的妻子几分面子。 千手扉间不会将这样轻飘飘的落不下地的威胁听进心里，但千手桃华不同。 侧身而坐，以手支着下颌，半捂着脸颊的宇智波斑就比直挺挺坐着的千手扉间矮上许多了。 再加上千手桃华本就候在千手扉间附近，以便其拦住冲着千手扉间而去的狂蜂浪蝶。 如此看去，二人一遮一掩的姿势与她先前见到的何其相似？！ 更有如出一辙的低沉男声从千手扉间对面传来。 这下，即便千手桃华再蠢，也知晓了先前她脑子里想的完全错了！ 扉间大人房间里的另一人是宇智波斑！ 是曾几度追杀过扉间大人的宇智波斑！ 是在扉间大人落难时还落井下石的宇智波斑！ 扉间大人绝不可能看上宇智波斑！ 所以扉间大人根本就没有心上人！ 那时候扉间大人一定是在和宇智波斑密谈！ 然而，只这短暂发愣的时间里，就又有女忍冲上去与千手扉间攀谈。 千手桃华连忙借着上茶水的动作将其挤开，但是那点想再次确认猜测的心理却促使她小心地抬头，试图一窥宇智波斑的神色，却正好对上了充斥着戾气的猩红眼眸。 只这一瞬间的对视，千手桃华整个人便被杀气浸染，身体僵硬得无法动作，手中的茶壶也滚落下来。 在茶壶落到地上之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住了茶壶。茶壶底座与石桌轻微的磕碰声恍若黄钟大吕般在千手桃华耳边震响。 千手扉间紧随其后响起的声音也令千手桃华更加清醒：“桃华，这里不用你继续忙了，先下去吧。” “是！扉间大人！”千手桃华心中强烈的心悸之感尤未退却，但还是本能地执行了千手扉间的命令，顶着如芒在背的犀利目光，迅速收拾了桌上蔓延的茶水便匆匆退下了。 “真是忠心的下属。”宇智波斑目送千手桃华离去，才拧眉评价道，“千手扉间，我看你的吸引力也不小，至少能让这个女人给你上了十几遍茶水，替你挡了这么多狂蜂浪蝶。” “桃华不会生出这种想法。”千手扉间了解他的下属，与其说是对他有意，倒不如说是…… 他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大抵是在弥补方才发呆的过错，所以才想帮我拦下多余的人。” “哦？”宇智波斑见到千手扉间背后蠢蠢欲动的人群，脸上露出几分戏谑之意，“可是你把她赶走了，你口中那群多余的人马上就要找上你了。这可怎么办？” “总比候在这里丢了小命强。”千手扉间的敏锐感知足以让他察觉到宇智波斑方才一闪而逝的深沉杀意。 “呵！”宇智波斑坐直了身体，先前三言两语的戏谑丝毫不能打消其内心的不愉，“千手扉间，你还真护着她！胆敢偷偷摸摸窥视强者，这种管不住眼睛的下属要来何用？” “至少能让我清净一段时间。”千手扉间回道。 “那还真是可惜，你现在的清净日子已经到头了。”宇智波斑已经看到千手扉间背后不远处的人群中推推搡搡走出几名女忍向着他们行来，且明显是冲着千手扉间来的，“让我看看，似乎有几个女人已经盯上你了。为首的好像还是猿飞一族的？” 千手扉间身为顶尖的感知忍者，自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盯着茶水中倒映的平静眼眸随口道：“我记得猿飞一族似乎能提炼好几种查克拉吧？比一般忍者会的忍术种类更多，经行各属性查克拉的经脉想必也更强韧一些。” “你什么意思？”宇智波斑有种在他宇智波一族发生过的事情又要再现一次的预感。 “总体而言，这一族的经脉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可以收藏。”千手扉间露出一个浅笑，透过茶水的倒影见到被他这一句吓得顿时止步的女忍，眸中笑意更深。 真是够狡猾的。 宇智波斑盯着千手扉间的眸色更深了。 他又点了一名不死心尤想跟千手扉间搭讪的女忍：“奈良一族呢？” “脑子很不错，可以收藏。” “秋道一族？” “拥有着能倍化身体的秘术，想必身体组织一定有某种特质。” “旗木一族？” “能提炼雷属性查克拉，这种相对稀少的查克拉属性本身就值得研究。” “鞍马一族？” “幻术不错，是除了宇智波一族之外的幻术大族，有着能够稳定传承下来的幻术秘术，也许秘密就藏在他们的身体里面？” 一番声音不高不低的应答之后，无人再敢将视线投注在千手扉间身上。如果看中了这位大人就会被其做成标本的话，这样的代价也太惨重了。 宇智波斑来了兴致。 身为被威胁者的感觉自然不会好，但看千手扉间以同样的方式威胁他人却是一场精彩的戏码。 察觉到盯着自己的觊觎目光尤未消散，他甚至开始挨个挨个点过宴会上的诸多忍族，但凡有点特长血继的尽皆成为了千手扉间口中可以收藏的目标。 甚至千手扉间在评判时还按着该忍族会的忍术数量种类多少，血继限界的强大与否，排出了个收藏价值高低的排名。 这就令他们周围更无人敢靠近，明明满院子人群三两汇集，但他们二人所在一角却清净异常。 但清净的时间却并不长久，日向的一名宗女来了。 日向一族因着先前之事在木叶内愈发深居简出，不过，漩涡水户还是照例给他们发了请柬。 如今来的人也只以日向的一名宗女为代表，且其完全没有被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的问答喝退，顶着众人看勇士的目光向着他们二人行来。 或者说，是目的明确地向着宇智波斑行来。 察觉到依旧有人没眼色地过来打搅，宇智波斑眼睫低垂，盯着透亮的茶水上倒印着的影子，懒散地又吐出几个字来：“日向一族呢？” 千手扉间也从善如流地给出评价：“白眼尚可，但浓度太低着实无用。” 然而，身后日向的宗女却仍旧未曾止步，径直来到他们二人面前，一礼过后便将一张请柬送到宇智波斑面前：“斑大人，龙之介大人邀您往国都一叙。” 宇智波斑盯着那张请柬未动。 邀请人可能是龙之介，也可能是藤原大辉，他与这两人有什么话好叙的？ 前者是愚蠢自大到连眼睛都能被挖掉的弱者，后者是他见了就恨不得宰掉的野心勃勃之人。 然而，千手扉间帮宇智波斑做出了选择。 便在日向宗女话音落下几息之内，他说：“都不如写轮眼。” 日向宗女的请柬到底没有送出去，它已经连同石桌一道被宇智波斑的长镰分成两半，更在后续千手扉间以雷光剑还击的过程中化作碎屑飘散。 随后大打出手的二人就被闻讯赶来的漩涡水户强势地“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