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爱不休：步步成婚》 第411章 我帮你擦 凌寒返回病房，两个男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了。 其实凌寒心里明白，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和平相处，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之间争论的焦点一定是她。 赵昕阳没有返回G市前，她还可以做一只鸵鸟，逃避现实，但是当下的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了。 “凌寒，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赵昕阳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我送你......” 梅天东看着凌寒和赵昕阳一起出去，他有些不悦地将被子拉过来盖上，头枕在胳膊上，看向窗外。 他没指望通过一场对话就让赵昕阳放弃凌寒，同样的，也绝不会因为赵昕阳的坚持知难而退。虽然当着赵昕阳的面，他指出对方种种劣势，但他内心不能否认赵昕阳的确是个强有力的对手。只不过因为受伤，更因为一个谎言，形势暂时对他有利而已。 正因为如此，他不那么纠结欺骗了凌寒。他要在“康复”前得到凌寒的心。用钟沛的话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凌寒将赵昕阳送到医院门口，赵昕阳看着凌寒，欲言又止。他是有很多话想对凌寒说，可又怕说多了会让凌寒有负担。 梅天东比他想得要执拗，大家都是男人，他懂梅天东看着凌寒时那灼热的目光。 他是遇到对手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跟我说。” 思来想去，赵昕阳只说了这么一句。只这一句，凌寒就已经懂了它其中的含义。对赵昕阳这份理解的感谢，她放在心里了。 凌寒回到病房，看到梅天东正在试图下床，吓了她一跳，小声惊呼：“你别动！”梅天东被凌寒按回床上。 “你要什么东西等我回来给你拿！你才刚刚好一点，不能随便乱动！” 看到凌寒这么紧张自己，梅天东一扫刚才的不悦。 “刚刚出去出了点汗，身上有些痒，想去卫生间擦擦。”说着，梅天东用手抓了抓后背。 “你这个样子怎么自己擦？我去叫......”凌寒本想说叫护工来帮忙，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男护工小刘这两天家里有事来不了。 “你扶我去卫生间，我自己能行。”梅天东直起身来，想要下床。 “别动！”凌寒再次制止了梅天东，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口中慢慢吐出一句，“我帮你擦......” “凌寒，你......”梅天东的声音中透着惊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别说话！不然我可能会改变主意！”梅天东立刻闭上嘴。凌寒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将一个脸盆放到洗手盆里，拧开水龙头，调整好水温。水缓缓地流进脸盆里。 她抬起头，看着盥洗镜里的自己。她刚才怎么会说出给梅天东擦身这样的话的？梅天东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甚至可能要落下残疾，照顾他自己责无旁贷。可是为他擦身这种事，似乎已经超越了她给自己定下的界限。 这段时间以来，她在梅天东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不工作的时候，她几乎都待在医院，以至于忽略了赵昕阳父女。虽然赵昕阳并没有怪她，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曾有过，可她心里不是滋味。 脸盆里的水溢了出来。凌寒回过神来，赶紧关上水龙头。她用拖把将湿漉漉的地面擦干净，然后端着脸盆走出了卫生间。 她坐到床边，将水盆里的毛巾拧了拧。她想伸手去解开梅天东病号服的衣扣，又觉得不好意思，坐在那里没动弹。 梅天东猜到了凌寒的心思，他自己解开衣服扣子，将上衣脱掉，放在一旁。凌寒拿起毛巾开始轻轻擦拭着梅天东的胸膛。 她原本想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在梅天东的身上多做停留，可是实际做起来根本不可能。 现在的梅天东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大男孩不一样了。七年前的梅天东又高又瘦，如今的梅天东身体魁梧了许多。她隔着毛巾的手都能感受到梅天东结实的胸膛。擦到腹部时，看到那几块棱角分明的腹肌，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你坐起来，我给你......擦擦背。”凌寒内心慌乱，说话的气息都不太稳。 慌乱的何止凌寒，梅天东感到一股热流随着凌寒拿着毛巾的手流向全身。他按照凌寒的话，慢慢坐起身来，凌寒用热毛巾给他擦背。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天东，我来了。有个好消息要告......”钟沛被眼前看到的情境惊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凌寒又惊又羞，慌忙收回拿着毛巾的手，将毛巾扔进脸盆里，端着脸盆低头躲进了卫生间。 钟沛在床边坐下来，冲梅天东坏笑着说：“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说呢？”梅天东白了钟沛一眼。钟沛装作一脸无辜，“好好，我错了。下次我来之前一定提前通知你！” 卫生间的门开了，凌寒走了出来，她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病号服，“钟沛，你帮天东换上，换下来的我拿去洗。” 钟沛接过病号服，把放在一旁的那件交到凌寒手里。凌寒接过来，转身又进了卫生间。 “来，我伺候你更衣！”钟沛将病号服展开，“不过我可没凌寒那么温柔，你就将就一下吧！” 钟沛的再一次调侃换来的是梅天东的一拳。钟沛一边喊疼，一边双手并用地阻止梅天东对他继续“袭击”，直到凌寒从卫生间出来，才算救了钟沛。钟沛强忍着笑意，装作正经的样子把衣服给梅天东穿好。 “跟你说正事。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钟沛看凌寒拿着洗干净的衣服、毛巾出去晾晒，这才把他今天来医院的原因告诉了梅天东。 “这个消息你听了高兴吧？这趟真是没白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就办成了。”钟沛的声音中难掩喜悦之情。 “他什么时候离开D市？我想去机场送他。” “你现在这个情况就别折腾了。他说了，这个招牌交给你他很放心。来日方长，有机会他一定会来G市看看。” 第412章 迈出第一步 自从上次去过医院后，左澜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她的不安源于跟钟沛打的赌。在没有和凌寒重逢前，她对这个赌约信心满满，但现在她似乎少了些底气。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姜景奕走到左澜身后，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左澜回头伸手摩挲着姜景奕的脸颊，嘴角扬起微笑，“在想你啊！” “不说实话是吧？说谎可是要受惩罚的！”姜景奕说罢，低头在左澜的颈窝处轻轻吮咬起来，又痛又痒的酥麻感让左澜连连求饶。 姜景奕见好就收，他坐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左澜，等着她对自己倾诉。 左澜见姜景奕如此认真，加上这件事憋在心里也确实让她寝食难安，便将她和钟沛的赌约以及梅天东受伤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姜景奕。 姜景奕听过后，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姜景奕的笑让左澜摸不着头脑，缠着对方追问原因。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定？”姜景奕微笑着问左澜。 “难道我不应该担心吗？”左澜反问。 “澜澜，你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凌寒心里的确是有梅天东的吗？” “......” “凌寒是你最好的朋友，她能幸福快乐，你难道不应该替她高兴吗？” 左澜闻言立刻激动地说：“我当然希望她过得幸福！”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和梅天东在一起会让她幸福快乐，你会阻拦吗？”姜景奕知道他这样说左澜一定会激动，他再次强调这只是一种假设。 “你这个假设只是假设，不会成真！”左澜的反应果然如姜景奕所料。 “你呀，在凌寒这件事上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呢？你应该客观地看问题。” 左澜自己也明白在这件事上，她的态度已经不只是执拗，甚至可以说是任性。这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可关系到凌寒，她就是做不到像姜景奕所说的那样置身事外看问题。 “景奕，我承认我不够客观冷静，我对梅天东有很深的成见。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也有反思过。我仔细回想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之所以对梅天东抱有敌意，是我想要给凌寒的不幸找到一个理由，或者说是一个埋怨的对象。不然的话，我接受不了像凌寒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不幸。这对凌寒太不公平了！” “澜澜，我们都是律师。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接触到的案件里，发生在一些当事人身上的事情也很不公平，但如果我们感情用事，不能客观理智地看待，那样根本就不可能帮助到当事人。凌寒的事情也是一样。不幸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重要的是怎么让凌寒走出过去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作为凌寒最好的朋友，你的态度和言行都会对凌寒有影响。我想你也不想看到凌寒左右为难吧？” “我也试图想去改变，可是一看到梅天东，我真的很难做到。景奕，可能换作是你，你会比我做得好吧。”话刚出口，左澜就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我很多地方真的不如你。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特别安心。” 左澜双手攀上姜景奕的脖子，鼻尖凑到他的面前，眼睛含情脉脉。姜景奕被左澜的眼神撩拨得差点把持不住。 “小妖精，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是吧？嗯？”姜景奕伸手捏了捏左澜的脸颊。 “才没有呢！”左澜继续撒娇。 “关于凌寒和梅天东，你如果想听给我的建议，我的建议就是让凌寒自己去做抉择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任不管？” “差不多吧。”姜景奕委婉地说。 “景奕，你是不是觉得我多事了？” “你关心朋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感情这件事不一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澜澜，当初你为什么没和唐泽在一起？他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那是因为你爱的是我啊！” 左澜被姜景奕逗笑了，嗔怪道：“有你这么变相夸自己的吗？” “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 和左澜在一起这么久，姜景奕太了解她了。太过严肃的说教左澜不一定听得进去，还可能让他们之间不愉快，用这种轻松的方式也许更能让左澜接受。 姜景奕的良苦用心，左澜心里跟明镜似的。她钻进姜景奕的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脊背。 “景奕，你对我真好。”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对你再好都不过分。” “除了我爸，没有其他男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我不是对你最好的男人吗？看来我还得努力，争取把我未来老丈人挤到第二的位置上！” 姜景奕对自己的宠溺，左澜给予了热烈的回应。今晚的她格外主动而热情。 “累了吗？累了让我来。”虽然姜景奕很享受由左澜主导，可他还是心疼，担心左澜体力透支。 “喜欢吗？”左澜脸颊潮红，喘息着问道。 “喜欢极了！”姜景奕直起上身，亲吻着左澜纤细的脖子。 “别，别那么用力，会留下痕迹的......” “我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名花有主的。” 左澜索性不管了，任由姜景奕随心所欲。她喜欢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因自己而疯狂。 第二天一早，姜景奕起床做早餐。他给左澜煎了两份鸡蛋，美其名曰给左澜补充体力。 “你太小瞧我了，我健身房可不是白去的。” “看来，以后我得多带你去健身。好处太多了！”姜景奕意味深长地看着左澜说道。 “那你得常常过来监督我。不然我会偷懒的。” “你这是变相抱怨我最近来得少了？” “少倒是没有，不过呢......”左澜对姜景奕眨了眨眼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在姜景奕面前，左澜可以随时变成一个随意撒娇的小女生，而姜景奕乐得左澜在他面前展现出天真率性的一面。他的女人不需要做一个大女人，永远做一个小女生就好。 虽然昨晚投入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但是左澜整个人都感到神清气爽。工作了一天，没有感到丝毫疲惫。 快要下班的时候，她突然想去医院。一方面她想见见凌寒，另一方面既然她想要改变对梅天东的态度，至少要迈出第一步吧。 左澜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其他的律师也走得七七八八了，只有林默还在伏案办公，一点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下班了还不走？”左澜站在林默身后，轻声问道。 林默答道：“左律，我手头还有点文案工作。做完了我就下班。” “那好吧，别做得太晚。” 左澜刚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身问林默：“我去医院看......看梅天东，你要一起去吗？” 第413章 涛声依旧 左澜之所以叫上林默一起，是担心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给梅天东脸色看。有林默在旁，碍于情面，自己应该会忍住。 林默以工作为由婉拒了左澜。她之所以不想去是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 梅天东没想到左澜会来。之前左澜来医院已经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后来才明白她是借着看病想要再次劝说他放弃凌寒的。那这次左澜突然造访是不是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左澜将水果篮放在一旁，自然而然地坐下来。护工小刘很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看见我来，你好像很紧张似的。”左澜习惯性地调侃梅天东。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再来医院看我。”梅天东镇静地回答。 “我也没想到我还会来。” 左澜这么一说，梅天东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行了，你别紧张。我今天不是来找事的，就是单纯地来探病。医生说你还有多久能出院？” 梅天东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推门声打断了。凌寒拎着保温饭盒走进来。 左澜之所以这个时间来医院，就想到一定会碰到凌寒。凌寒跟左澜打了招呼，然后把给梅天东准备的晚饭摆放好。 左澜看着丰盛的饭菜，心里有点吃味儿。曾经她也是那个常常可以吃到这些的人。 “梅天东，你的待遇可真好啊！”左澜的语气有些酸。 “左澜，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你和天东一起吃吧。” “左澜姐，一起吃吧。”梅天东随声附和。 “不了，这是凌寒给你准备的。凌寒，要不你陪我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左澜和凌寒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上玩手机的护工小刘将手机揣进口袋，向两人点头示意，进了病房。 “这护工还挺有眼力见的。”左澜说道。 “小刘是钟沛找来的。人很好，也挺勤快。” 两人没有离开医院，而是直接来到医院的餐厅。餐厅里人不多，点好餐后，两人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凌寒来医院之前已经吃过饭了，无奈左澜非要她陪自己再吃点。凌寒拗不过，就给自己拿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这家医院餐厅的东西还不赖，可以和外面的一些餐厅媲美了。”已经吃过一次的左澜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不过比起你做的饭菜来可就差多了。” 和左澜认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有一定的默契。凌寒听出左澜话里有话。她是有些嫉妒了。 “你就别跟一个病人争风吃醋了，改天我给你做顿大餐。” 左澜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凌寒。她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抱怨竟然一下子拉近了她和凌寒之间的距离。 这是她们重逢后凌寒第一次没有跟她见外，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你怎么了？”凌寒有些不解地看着左澜。 “没......没什么......”嘴里否认着，可左澜却红了眼眶。她赶紧低头吃了一口饭来掩饰。 凌寒假装没看到，其实她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这些年发生的事，让她和左澜之间生疏了不少。 在照顾梅天东的这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对左澜不公。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离开是为左澜好，可她从来没问过左澜是怎么想的。她真心觉得对不起左澜，对不起她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左澜，对不起。” 左澜抬起头来，有点不知所措地嗔怪凌寒：“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这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我不应该拒绝你的探视。还有，那次你去监狱看我，我不应该对你那么无情。我更不应该不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的感受，不应该......” “凌寒，你别说了！”左澜红着眼睛，使劲憋着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哭我吗？” 左澜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傻瓜，我从来就没怨过你。不过，你那时候对我的态度真的让我很难过。”左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很受伤。” 左澜的委屈凌寒怎么会不知道，她自己也并不好过。这些年，她一直备受煎熬。她违心地将最好的朋友从自己身边赶走，甚至不告而别，这就像是在她自己心头剜了一块肉。 “你啊，打乱了我好多计划。要不是你一声不响地跑掉了，说不定你早就兑现给我当伴娘的承诺了。” “你和姜律师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我吗？”凌寒的语气非常震惊。 左澜认真地点了点头，凌寒的脸上立刻露出惭愧之色。 “对不起，左澜。我没想到我的离开会给你带来......” 左澜实在不忍心逗弄凌寒，咯咯地笑了起来，“傻瓜，你当真了啊！我骗你的！我和景奕有我们的约定，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你呢，也一定会是我的伴娘！” 明白过来的凌寒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她一定会像从前一样挠左澜的痒痒。 两个女人吃晚饭返回病房，梅天东觉察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左澜又待了一会儿后就要告辞，凌寒提出和她一起走。 “梅天东，你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看你。” 听到左澜说还要再来，梅天东不知道该不该应承。不过他也清楚，不管他应承与否，只要左澜想来，她就会来。 按照和梅天东的约定，凌寒每次从医院离开回到家后，都会发微信给他保平安。 因为今晚左澜开车送凌寒回家，梅天东很快就收到了凌寒报平安的微信。 “你和左澜，你们？”梅天东忍不住好奇，给凌寒发了这样一条微信。 “嗯，我们——涛声依旧了。”凌寒回复完，又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看到这个消息，梅天东高兴极了。毕竟凌寒和左澜是因为他而梳理，他比谁都希望看到她们和好如初。如今真的发生了，他就像是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 只是，左澜和凌寒重拾往日的情谊，他和凌寒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从前呢？ 第414章 去我家住吧 梅天东要出院了。 出院那天，凌寒、钟沛、冯海都来了。钟沛去给梅天东办出院手续，冯海给梅天东收拾东西，凌寒则被主治医生孙逊叫去了办公室。 梅天东坐在轮椅上，看着冯海帮他将衣服和生活用品叠好放进旅行袋里。不过冯海到底是个男人，做起这些事情还是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天东，你出院以后去哪儿住？是回酒店还是去钟沛那里？” “我回家住！” “回家？哪个家？”冯海下意识地问。 梅天东笑而不语，冯海立刻反应过来梅天东说的是哪个家，“凌寒她......不搬走了？” “你说呢？”梅天东笑得有些得意。 “天东，你行啊！”冯海忍不住惊呼，“你这罪没白受！” 让梅天东出院后回家住是凌寒主动提出来的，“在你做康复治疗的这段时间里，我暂时不会搬走。别的忙我帮不上，也就能给你做些可口的饭菜了。” 梅天东很想对凌寒说，她能给予他的绝不仅仅是可口的饭菜，她给他的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可他不能说。他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把凌寒留在自己身边，绝不能把她吓跑了。 从孙逊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凌寒脸色凝重。孙逊告诉她，手术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从术后恢复的情况看，梅天东的腿想要完全康复会有很大难度。 “生活自理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会有一点......会有点跛。” 这句话从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口中说出来是那么轻松，可是对凌寒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医生，真的一点康复的可能都没有吗？”凌寒哽咽着问。 “也不是一点没有。那就得看后期康复治疗的效果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长，需要病人有很强的毅力和信念，当然也需要家属的陪伴和鼓励。” 从办公室到病房的走廊上，凌寒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医生的话反反复复在她耳边重复。虽然手术那天医生已经提前告诉她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这段时间来她一直抱着希望，认定梅天东不会这么不走运。如今再次从医生口中得到同样的结论，让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办好出院手续的钟沛看到走廊上的凌寒，快步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凌寒的肩膀，说道：“凌寒，出院手续我办好了。咱们......” 钟沛话说到了一半，发现凌寒有些不对劲，他走到凌寒面前，赫然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钟沛吓了一跳，“凌寒，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天东......”凌寒呜咽起来，接着她就将医生的话转述给钟沛。 钟沛听完一脸黑线。这个孙大主任，让他稍微说得严重点，也别说得这么严重啊！ “凌寒，你别哭，别哭啊！医生也没有说一点康复的可能没有啊！我把天东的病历拿给其他医生看了，他们都说有康复的希望。要是国内治不好，那我们就去国外治。你放心，我一定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梅天东！” “钟沛，真的吗？”凌寒闻言，激动地抓住钟沛的胳膊，眼中闪出一丝希望的光，“天东真有希望完全康复吗？” “我怎么可能骗你嘛！”钟沛觉得自己现在说起瞎话简直就是张嘴就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天东，陪他做康复训练。他现在特别需要你的鼓励，你说一句话顶我们这些人说一百句。” 换作从前，钟沛是不敢在凌寒面前这样说的。可是现在的情形，这样说应该不会让凌寒反感，还可能会起到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果然凌寒不再哭泣，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目光坚定地看着钟沛。 “钟沛，只要能让天东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凌寒焦急的样子和真挚的眼神，钟沛有些良心不安。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继续下去，半途而废的代价更大。 “凌寒，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在天东身边陪着他就好。” 三人刚出医院门口，冯海就接到公司的电话，说公司有急事要他处理。冯海只好抱歉地先走了。 梅天东拄着拐杖，在钟沛的搀扶下上楼。“老房子没电梯是真不方便。”钟沛嘀咕道。 “我自己用拐杖也能慢慢上楼。”梅天东说。 “你以为我是在抱怨吗？我一个大男人扶你上下楼没什么，可凌寒那么瘦，她不就辛苦了。” “你不是打包票说每次复健你都负责接送我吗？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我是那种人嘛！不过万一哪天我有什么急事来不了，不就得麻烦凌寒了。” 到了门口，梅天东刚要掏出钥匙开自己家的门，却被凌寒拦住了。 “去我家住吧。”看着两个男人惊讶的表情，凌寒连忙解释，“你自己一个人住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反正我那里还有一间卧室，你......你就先暂时住那个房间。等你结束复健了，再回你自己家。” “这样最好了啊！也省得凌寒来回跑了！”钟沛反应极快，立刻表示赞同。他搀着还在错愕中的梅天东跟在凌寒身后进了凌寒家。 钟沛将梅天东扶到沙发上坐下，又下楼将他的旅行袋拿上来。 “凌寒，天东就交给你了。最近公司事情挺多，我得回公司看看。天东家的钥匙我交给你了，需要什么你替他去取吧。不过，他那里也没什么东西。” 钟沛走后，凌寒将梅天东的旅行袋拿到次卧，又询问他需要从家里拿过来什么东西。 “就拿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吧。对了，还有我的电脑，这段时间我只能在家工作了。” 凌寒拿着梅天东家的钥匙打开了隔壁的门。果然如钟沛所说，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 凌寒拿了一个袋子将梅天东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装好。离开的时候，她看到次卧的门没关，就自然地走过去想要将门带上。 刚走到次卧门口，凌寒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到了。 第415章 我会选赵昕阳 周玲下周婚礼，答应做伴娘的凌寒此时正陪着周玲在婚纱店里再次试穿婚纱。 “凌寒，这件伴娘礼服穿在你身上可真好看！”正在试穿婚纱的周玲回头对凌寒说。 “这位女士太瘦了，腰围还得改小一点才合身。”帮凌寒试穿的礼服的女店员插话。 “凌寒，你怎么又瘦了？工作很累吗？赵昕阳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吧！” “不是的，跟他没关系。”凌寒替赵昕阳辩解。 “那是因为什么？” 凌寒将礼服脱下，女店员拿去改尺寸。试衣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凌寒便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周玲。周玲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凌寒的手，眼里尽是心疼。 “这下你跟那个梅天东之间更是要纠缠不清了。如果他真的落下残疾，你难道要照顾他一辈子吗？那赵昕阳呢？你跟他怎么办？” “我不知道。”凌寒眼眸低垂，周玲问的问题其实是她最不想面对的。 “凌寒，如果你想跟赵昕阳在一起，那就必须跟那个梅天东划清界限。他是因为你可能会废了一条腿，可你之前因为他也......也受了那么多罪，你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你这样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是个事啊！而且时间久了，会不会让他误以为你对他有情。再说，这件事让赵昕阳知道了，他肯定接受不了。哪个男人又能接受呢？”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凌寒欲言又止，她心里何尝不是矛盾重重。 “凌寒，在这两个男人之间，你早晚都要选一个。如果我是你，我会选赵昕阳。他和你年龄相当，成熟稳重，细心体贴，除了有个女儿以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缺点了。不过，你和他女儿又那么投缘，所以赵昕阳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那个梅天东我不了解，可他比你小那么多，还没定性呢，靠谱吗？况且你们过去共同经历的事又给你带来那么多伤害，横看竖看你们都不合适。” “他现在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兴许多半是因为对你的愧疚，可是因为愧疚而想要补偿的感情能走一辈子吗？凌寒，你要想清楚啊！错过赵昕阳，我怕你将来会后悔！” 从婚纱店出来，凌寒没有让周玲送她。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想着周玲说的话。她不是一个耳根软的人，但是周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赵昕阳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理想对象。他不计较她的过去，也从不干涉她做出的决定，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她，给她足够的空间。可她呢？她是不是在倚仗着赵昕阳对她的爱和包容只顾自己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感受，甚至伤了赵昕阳的心？ 从对赵昕阳隐瞒梅天东的身份到爽约亲子夏令营，再到如今将梅天东接到家里和自己同吃同住，她把赵昕阳置于何地了？更何况赵昕阳对梅天东住进来这件事还一无所知！ 凌寒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不应该再三伤害这样一个好男人。 进家门之前，凌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不能把属于自己的问题让别人替她分担。 梅天东不知道凌寒是去试婚纱，凌寒只跟他说出去和朋友逛逛。 “逛了一下午什么东西都没买？”梅天东看着两手空空的凌寒问。 “没什么想买的。和朋友见面只是为了聊聊天。” “是跟周玲见面吗？” “你怎么知道是周玲？”凌寒的语气有些心虚。 “我之前不是找私家侦探找你嘛，知道你来到G市后跟她一起合租了很久。她是你在G市认识的女朋友。” 凌寒想自己可能是太心不在焉了，竟然忘了梅天东找过私家侦探这件事。 “是不是她要结婚了，找你当伴娘？” “嗯。我今天是去试伴娘礼服了。” “凌寒，将来你穿婚纱的时候，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梅天东痴痴地看着凌寒，眼前仿佛浮现出凌寒穿上婚纱的样子。 “很晚了，该吃晚饭了，我去厨房做饭。”凌寒及时岔开话题，不给梅天东借题发挥的机会。 梅天东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可他的眼睛却不时瞟向厨房。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拿起旁边的拐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挪到厨房门口。 “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梅天东的眼神充满期待，他很想跟凌寒一起做饭。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这样在厨房看着她也好。可是凌寒的态度却很冷淡，“你还是回客厅坐着吧，你现在这样只会越帮越忙。” 凌寒的话像是一桶冷水直接将梅天东从头浇到脚，他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凌寒抬头看到梅天东既失落又尴尬的表情，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点伤人。她还是把情绪带进家门了。 “我是说，你现在就只需要好好休养，想要帮忙的话，等你好了再说。” 梅天东知道凌寒这样说只是在做补救，他答应了一声，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又挪回到客厅。 凌寒的心事重重影响到了她的厨艺，今晚的菜不是有点咸就是有点淡。两个人心照不宣，默默地吃完了这顿算不上可口的晚饭。 饭后，凌寒收拾好桌子，洗好碗筷，帮梅天东完成洗漱，将他扶到房间。两人互道过晚安后，她就退出了梅天东的房间。 收拾好自己后，凌寒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钻进被子，关上灯，想要尽快让自己睡着，可满腹的心事的她怎么可能安然入眠。 思索挣扎了许久，凌寒拿起手机要给赵昕阳发一条微信。这条微信她在手机上编辑了很久后才终于按下发送键。 她原以为赵昕阳收到这条微信后也许会立刻给她打电话，可是电话铃声并没有响起，甚至微信那头也一直没有任何回复。 凌寒想，应该是赵昕阳看到她的微信后，是对她失望极了，甚至是被她伤透了心，所以才没有回复。 这样也好，那他应该很快就会把她忘记，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第416章 你值得 赵昕阳一早就将车停在了凌寒家楼下。 昨晚，他的确没有收到凌寒的微信。手机因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直到早上他才看到。 “糖糖，今天咱们把早饭带着路上吃好吗？爸爸送你去学校后想去接凌寒阿姨。” “可以啊！”糖糖非常懂事地答应了。 赵昕阳用袋子将三明治装好，帮女儿拿上书包，父女俩下了楼。 路上，糖糖边吃三明治边问：“爸爸，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去接凌寒阿姨了？凌寒阿姨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是爸爸有点事情想跟凌寒阿姨说。” “爸爸，凌寒阿姨很久没有陪我练琴了。还有她之前答应要陪我出去玩，也一直没有兑现。” 赵昕阳听出女儿话里的不开心和委屈，安慰道：“宝贝，爸爸不是跟你解释过吗，凌寒阿姨这段时间有事情，等她忙完了一定会陪你出去玩的。凌寒阿姨不会食言的。” “那好吧。” 赵昕阳看女儿还是有情绪，就岔开话题问她新找的钢琴老师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我还是喜欢凌寒阿姨教我。” 话题又绕回到了凌寒身上，赵昕阳只好不再说话了。 把女儿送到学校后，赵昕阳一路加速，他要赶在凌寒出门前到达。车在楼下停好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凌寒的手机。 “凌寒，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你能出来吗？我想跟你谈谈。” 正在吃早饭的凌寒偷瞄了一眼梅天东，梅天东没什么反应。 “非要现在谈吗？”凌寒压低音量，声音中还透着一丝慌乱，“那好，我这就下来。” 凌寒放下碗筷，告诉梅天东她出门上班了。梅天东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凌寒刚关上门，梅天东就立刻放下筷子拄着拐杖来到阳台。他猜得没错，给凌寒打电话的果然是赵昕阳。 凌寒从楼门口出来，走到赵昕阳的车旁，开门上了车。 车开走了，梅天东回到餐桌旁坐下。早餐还没吃完，可他已经没了胃口。 车子渐渐远离繁华的市区，凌寒不知道赵昕阳要带她去哪里。她倒不担心什么，可是这种未知的感觉她并不喜欢。 “昕阳，咱们要去哪儿，我还有工作呢！” “一会儿就到了。你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安排人顶替你了。”赵昕阳回答。 赵昕阳带凌寒去的地方是墓园——安葬他妻子刘茵茵的墓园。 凌寒跟在赵昕阳身后来到了刘茵茵的墓碑前。赵昕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然后蹲下身，仔细地擦着墓碑上的照片。 “茵茵，你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凌寒吗？我今天带她来看你了。她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女人，是除了你以外，唯一让我动心的女人。” 站在一旁的凌寒听到赵昕阳这番话，心头微微一颤。 赵昕阳继续说道：“你走之前一直放心不下我和糖糖。担心糖糖没人疼，担心我没有人爱。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找到了会疼爱我们父女的人。” 赵昕阳站起身来，走到凌寒身边，拉起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凌寒，我知道昨晚你说要辞职，要离开我，是因为你怕我不理解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怕我生气。说实话，我心里是不舒服，是有些介意。可我相信你，相信你只是为因为感激梅天东才决定这样做。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有糖糖的。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帮梅天东康复，就算他不能完全康复，也总有其他方式可以补偿他。” “凌寒，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把你娶进门，想后半生和你生活在一起。如果只是因为眼前的一点困难你就要离开我，我不甘心，而且我也绝不会放弃！” 赵昕阳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撞击着凌寒的心。面对着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既不忍心残忍地将他推开，又不能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继续跟对方牵绊着。 “昕阳，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不，你值得！我爱你，你就值得！”赵昕阳突然将凌寒紧紧抱在怀中，“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喜欢我，可我会等你，等你完全接纳我。我对你的好不需要你回报，你只需要接受就好。” “昕阳……” 回去的路上，赵昕阳比来之前显得轻松了一些。这一趟至少让凌寒暂时放弃了与他划清界限的念头，至于其他，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等待身旁这个他爱着的女人。 既然今天的工作已经安排给了别人，凌寒今天就可以休息了。赵昕阳临时起意，打电话给糖糖的班主任，给糖糖请了假。 当满脸问号的糖糖看到校门口的赵昕阳和凌寒的时候，她兴奋地飞奔出大门外，一头扎进凌寒的怀里。 “凌寒阿姨，我好想你啊！” 凌寒蹲下身来，怜爱地抚摸着糖糖的脸颊，她有一阵子没见到糖糖了。 “阿姨也很想你啊！” “糖糖，凌寒阿姨今天难得休息一天，咱们三个今天去游乐场玩。”赵昕阳俯下身对女儿说。 “爸爸，你给我请假就是要出去玩？这不是逃课吗？” “嘘！小点声，宝贝！别让老师听到！”赵昕阳伸手堵住女儿的嘴。 糖糖拉开赵昕阳的手，压低声音说：“爸爸，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今天周三，下午放学本来就早。今天咱们就破一次例。不过仅此一次哟！” “爸爸，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啊！”糖糖立刻兴奋地大喊。她一手拉着赵昕阳，一手拉着凌寒，朝停车的地方跑去。 兴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自己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和情绪，在游乐场里，凌寒像个孩子似的跟糖糖一起玩得非常开心。 赵昕阳看着凌寒脸上难得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他很久没看到凌寒笑得这么开怀了。 赵昕阳突然对自己有了信心，他自信自己能让凌寒像今天这样永远快乐下去。 第417章 吃了个哑巴亏 直到黄昏，凌寒才回家。刚进家门，她就直奔厨房要去做晚饭。 “凌寒，晚饭我已经做好了。” 梅天东拄着拐杖走到餐桌旁，凌寒这才注意到餐桌上放着几个碗盘，上面还用空碗盘倒扣着。 凌寒走过去拿起扣着的碗盘一看，是煮面条、西红柿鸡蛋卤，还有两碟小菜。 饭菜还都是温热的，应该是刚做好的。 “这些都是你做的？”凌寒难以置信地问。 “不能总让你照顾我。你工作累了一天了，赶紧坐下来趁热吃吧。” 凌寒拉出椅子坐下，她刚要动手盛面条，却被梅天东抢先一步。他用筷子挑起面条装进一个空碗里，然后浇上西红柿鸡蛋卤，用筷子搅拌好，将面碗放在凌寒面前。 “我来给你盛吧。” “你坐着，我自己来。”梅天东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条，“你知道我不太会做饭，就是会做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太方便。我就把冰箱里的香肠切了一盘，辣白菜装了一碟。这顿饭你就将就一下吧。” 凌寒很难想象梅天东是怎么拄着拐杖做完这顿饭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对不起，我今天回来晚了。”凌寒不能告诉梅天东她晚归的原因，只能向他真挚地道歉。 “你是因为工作晚回来了一会儿，又不是做别的。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我住在你这里，让你照顾我，是我在给你添麻烦，要道歉也应该是我。” 梅天东夹起一块香肠放进凌寒的碗里，凌寒低着头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味道怎么样？还能吃吧？”梅天东问道。 凌寒匆忙咽下嘴里的面条，回答说：“挺好吃的。” “明天我下午我去医院做复健，中午钟沛会来接我，我们一起在外面吃午饭，你就不用早起给我准备午饭了。” “天东，明天我一天都有活，不能陪你去做复健了。” “没关系，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24小时陪着我。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晚上，凌寒准备换下衣服洗漱睡觉，这才发现她胸前还别着游乐场的徽章。她有些担心，不知道刚刚吃饭的时候梅天东有没有看到。 凌寒的担心既多余又不多余。在她刚进家门的时候，梅天东就注意到了她胸前的徽章。 徽章上的卡通人物是G市游乐场的吉祥物。虽然梅天东没去过，但是名声在外的G市游乐场的吉祥物很难有人不知道。 其实就算不是因为这枚徽章，梅天东也早已知道凌寒今天的去处。告诉他凌寒去向的是刘蔚蔚。 赵昕阳的手机和办公室电脑的桌面上有一款汽车管家软件。软件里有一项功能是查找汽车所在位置，为了防止汽车被盗。 赵昕阳今天没来公司，还让刘蔚蔚安排其他人给凌寒替班，刘蔚蔚当即就怀疑他们两个在一起。 于是她进了赵昕阳的办公室，用电脑上的软件查到了赵昕阳的车所在的位置。 梅天东起初以为赵昕阳只是单纯地来接凌寒上班，没想到他会带凌寒陪他们父女去游乐场，甚至还带凌寒去了埋葬他妻子的墓园。 梅天东也失去了他挚爱的亲人，所以他太明白赵昕阳带凌寒去他妻子墓地的意图是什么。他甚至不用在场就能脑补出赵昕阳在他妻子的墓前会跟凌寒说什么。 虽然在电话里梅天东的反应很平静，和电话那头情绪险些失控的刘蔚蔚形成鲜明对比。但实际上，他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他知道赵昕阳不会坐以待毙，眼看着他和凌寒朝夕相对，一点点把凌寒抢走。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对方一出手给他的就是“一记重拳”。 这“一拳”打在了他心上，打痛了他，更是让他吃了个哑巴亏。 第二天中午，钟沛按时来接梅天东。两人先是来到一家餐厅吃饭。钟沛见梅天东没吃多少，还以为自己点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天东，你吃这么少，一会儿怎么有体力做复健啊！这些菜不合你胃口的话，你想吃什么咱再点。你怎么还跟我这么见外了呢？” 梅天东放下筷子，忍不住把心中的苦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嘿，这个赵昕阳段位挺高啊，连亡妻这张感情牌都打出来了！凌寒那个人心又软，肯定被他拿捏住了！这家伙，太有手腕，太有心计了！” “我跟你说不是要听你谴责赵昕阳的，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对策！”梅天东打断正在义愤填膺的钟沛。 “好好，想办法，想办法......我想想，让我想想......”可钟沛抻着脖子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其实梅天东也知道，在感情上，钟沛也没多少经验，只不过有时候他想出的点子歪打正着了而已。 “天东，要不你也示弱，装可怜，激发出凌寒母性的一面，让她不忍心拒绝你，离开你。” “我可以用装可怜博同情的方式去接近凌寒，但我不想她是因为可怜我才留在我身边，那不是我要的感情！” “那要不还是走死缠烂打的路线，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总之横竖就是不让她离开你！” “你说点正经的吧！”梅天东给了钟沛一个白眼。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给你当军师可真是难！” 今天是梅天东第一次做复健，虽然医生已经提前跟他沟通过，告诉他复健的过程会很辛苦，但是真正做起来，他才体会到医生所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才开始十来分钟，他就已经大汗淋漓，有些吃力了。 “天东，加油！你要坚持住啊！医生说了，只有通过复健你的腿才会跟以前一样。”钟沛在一旁给梅天东打气。 梅天东知道自己其实很幸运，小腿神经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而且孙逊的手术又做得非常成功，他只需要坚持做半年的复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为了能够尽快恢复健康，成为凌寒可以依靠的男人，吃这点苦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医生，我们继续！” 第418章 该死心了吧 梅天东出院的时候，林默没有去。实际上从梅天东入院到出院，她也就只去过一次而已。在这期间，她只是通过电话和微信问候过对方。 不是她不想去，是她害怕看到不该看的。 从钟沛那里得知梅天东已经开始做复健，复健的时间都是白天，因此陪梅天东去做复健的都是钟沛。因为这个原因，她这才动了想要去探望梅天东的心思。 下午林默跟客户谈得很顺利，空出两个小时，而今天正好又是梅天东做复健的日子，于是林默临时决定去康复中心看望梅天东。 来到康复中心，林默很快找到了康复治疗室，可她在治疗室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梅天东。 时间没错，地点也没错，可为什么没见到人呢？难道是做完复健离开了？林默心中有些沮丧，她站在治疗室的窗前向外望去。 康复中心大楼外是一大片草坪。今天阳光很好，有一些病人在草坪上锻炼。 林默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梅天东。他正拄着拐杖吃力地走着。 忽然，梅天东失去重心，整个人摔倒在地，拐杖被甩到一旁。 林默不假思索地从治疗室跑出来，想要跑过去搀扶梅天东，可还没等她跑上前，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是凌寒…… 林默一下子收住了脚步，在原地停了下来。凌寒去搀扶摔倒在地的梅天东，可梅天东却坐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距离不远，加上梅天东的情绪有些激动，林默能听到他和凌寒的对话。 “我不起来！除非你原谅我，不再生我气！” “你不要仗着受了伤就耍赖，赶紧起来！别人看着呢！”凌寒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耍赖的梅天东，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 梅天东不吭声，用沉默和凌寒僵持着。眼看着投向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凌寒只好妥协。她往前走一步，俯下身向梅天东伸出手。 梅天东就势将凌寒一拉，凌寒跌进他的怀里。她刚要惊呼出声，声音却被梅天东的吻堵在了唇边。“如果可以将你留在我身边，真要我断腿我也愿意！”梅天东说完，继续吻着还处于震惊中尚未回过神的凌寒。 林默感到脸颊有些湿润，那是她眼角划过的眼泪。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想她是真的应该对梅天东死心了。 一方面她做不到和凌寒成为情敌，另一方面她意识到了梅天东对凌寒的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她执着地喜欢了梅天东这些年，等了这些年，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梅天东对凌寒的执着的爱。可是今天，她的执着却在此时此地土崩瓦解，因为她的执着跟梅天东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林默轻轻拭去滑落在嘴角边的眼泪，转身离开了康复中心。 反应过来的凌寒想要推开梅天东，可梅天东紧紧地箍住她的双臂，怎么也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她迫不得已咬了梅天东的嘴唇。梅天东吃痛地松开了凌寒，凌寒趁机站了起来。 “梅天东，你......你是吃准了我会一直对你心软是吗？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凌寒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梅天东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半个小时后，钟沛匆匆赶来，看到坐在草地上垂头丧气的梅天东，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是商量好了我找借口先撤，给你们机会独处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钟沛一早就注意到了梅天东唇上的血痕，对发生了什么也大概猜到了八九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梅天东，梅天东如同木偶一样接过去，机械地擦拭着嘴唇，可他擦的部位根本不对。钟沛从梅天东手中拿过纸巾，替他将血迹擦掉。 钟沛心想，弄成这样，想必这次凌寒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咱们当初是不是不应该骗凌寒？我是不是好心帮倒忙了？”钟沛看着梅天东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始自我检讨。 “不怨你。你是为了帮我，再说当初我也没反对。是我自己的问题。”梅天东微微闭上双目，叹了口气，“钟沛，是不是凌寒真的只是可怜我才对我好？” 钟沛明白接二连三的屡战屡败让梅天东开始自我怀疑了。 “也许真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把凌寒对我的同情当作她也喜欢我，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天东，你要相信你的直觉。好，就算你开始怀疑你的直觉，那我这个旁观者眼睛看到的你总该相信吧！” 钟沛把那天梅天东从手术室出来被推回病房后，凌寒有多么紧张他细细说给他听。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凌寒双手握着你的手一直哭。后来，她还把你的手贴在她的脸上......” “反正说她对你没有一丁点感觉，我第一个不信！” 虽然钟沛爱开玩笑，但梅天东知道钟沛有分寸，不会只是为了宽慰他就故意夸大事实。钟沛知道哪怕是凌寒说的一句话对他都很重要。 梅天东隐约记得他清醒过来前，好像是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畔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他醒来后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原来不是梦，那个唤他名字的人是凌寒。 “天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凌寒她内心深处也是喜欢你的，那她为什么要一直逃避呢？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如果你能找到并打开她的这个心结，也许就能拨云见日了。” 钟沛的话令梅天东醍醐灌顶。他不是一直认定凌寒对他有男女之情吗？怎么现在居然开始自我怀疑了？不是对自己说过无论凌寒拒绝他多少次，无论需要他等多久，自己都愿意吗？ 梅天东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他按住钟沛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压得钟沛哎哟喊疼。 “钟沛，谢谢你！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患得患失了。你说得对，我要找到凌寒的心结。只有打开她的心结，我才有希望。” 第419章 我们结婚吧 直到周玲婚礼当天，凌寒才知道赵昕阳是两个伴郎之一。 “凌寒，另外那个伴郎临时家里有急事来不了，总不能你和我妹两个伴娘，就一个伴郎吧？我就想要不求助一下赵昕阳，没想到他特别爽快就答应了。是他说先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你不会生气吧？” 虽然周玲看起来有些愧疚，但是凌寒知道周玲是特意给赵昕阳制造更多的机会跟她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生气？昕阳是救场，小事而已。”凌寒没有点破，微笑着回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周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化妆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工作人员探头问道：“新娘子准备好了吗？仪式马上开始了！” “准备好了！”周玲的妹妹周珊回道。 凌寒站起身来，和周珊一起将周玲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新娘子的妆发和礼服都完美无瑕。 看着姐姐幸福的样子，周珊突然有些激动得想哭。这么多年来，姐姐为她，为她们这个家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姐，你今天......真美！”说完这句话，周珊还是忍不住掉了泪，她慌忙擦去眼泪，“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怎么能哭呢？”可说完她哭得更厉害了。 周玲拿出纸巾边帮周珊擦眼泪，边安慰道：“傻孩子，哭什么？你该替姐姐高兴啊！以后姐姐就有自己的家了。” “姐，我为你高兴......特别为你高兴......”周珊努力收住眼泪。 周珊这一哭，让周玲也有些唏嘘，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周家只有她们姐妹两个。周玲自己学习成绩一般，没有考上大学，早早就出来打工。因为学历不高，很多好的工作机会都轮不到她。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肯吃苦，性格又很爽快，很快就从临时工转了正。 周珊不同，她喜欢读书，也很用功，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因此虽然超市的工作对女人而言很辛苦，但周玲却做得很开心，因为她工作的动力就是资助妹妹读书。可以说，周珊身上寄托着周家全家人的期望。 按照周玲的计划，在妹妹完成学业前，她是要一心一意赚钱供妹妹读书的。可是，谁能料到姻缘说来就来了。 沈烨知道周玲家里的情况，但他不在乎。 “周玲，虽然我没有很多钱，但是我保证我挣的每一分钱都给你。你怎么支配都行！” 周玲被沈烨朴实却真诚的话感动，终于答应了他的追求。没想到相处下来，两人十分合拍。从同居到决定结婚，几乎是一气呵成。周玲没敢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组建家庭。 “好了，你们姐妹都别哭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们应该笑才对！”凌寒宽慰二人。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的妆都哭花了！”一旁的化妆师边说边拿出粉扑给姐妹二人补妆。 结婚典礼开始了。 在追光灯的照射下，凌寒和周珊并排走在周玲的身后，护送着她走向舞台正中央的新郎处。 灯光太晃眼，凌寒只能大致判断舞台上两个伴郎中谁是赵昕阳，但却看不清对方的脸，直到她走上舞台。 赵昕阳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凌寒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昕阳穿正装。赵昕阳虽然没有梅天东那么高，可也不矮。不知道是西装的缘故，还是伴郎的身份使然，今天的赵昕阳身形格外挺拔。 凌寒和周珊站在周玲的身旁，赵昕阳和另外一个伴郎站在新郎沈烨的身旁。虽然他们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可凌寒还是能感觉到来自赵昕阳的注视。她不敢抬头，更不敢正面迎上对方的目光。 所有的环节在婚礼司仪的安排下进行得十分顺利。新人举杯喝完交杯酒后，接下来就要去化妆间换衣服准备向客人敬酒了。 趁着搀扶新人走下舞台的机会，赵昕阳几步走到凌寒身旁，在她耳旁说：“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凌寒耳根一红，小声回应道。 酒店给新人准备了两间化妆间，新娘和新郎各占一间。凌寒她们回到新娘专用化妆间后，就开始帮周玲换敬酒的礼服。礼服换好了，再跟着周玲出去敬酒。 白酒换清水是婚宴上公开的秘密。等到敬沈烨同学那桌的时候，男同学们集体起哄，非要沈烨喝白酒。沈烨只好换了真酒。 一杯白酒下肚，众人又吵着一杯不够，非要沈烨连喝三杯。沈烨面露难色，他酒量不好，可是这大喜的日子又不能扫大家的兴，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到第三杯的时候，沈烨说什么也喝不进去了，一旁的周玲脸色有些难看，正想发作，沈烨手里的酒杯被赵昕阳接了过去。 “大家就别勉强新郎了，他今晚还有重要任务呢！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没等大伙同意，赵昕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伙只好顺势嘻嘻哈哈地搪塞过去了。 赵昕阳平时很少喝酒，冷不丁一杯白酒下肚，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脸色也不太好。 “昕阳，你是不是不舒服？”凌寒有些紧张地问道。 赵昕阳突然抓住凌寒的一只手，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胃不舒服，有点......想吐......” “我扶你去卫生间。” 凌寒扶着赵昕阳去了酒店的卫生间，赵昕阳进去后，她匆匆返回宴会厅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 过了一会儿，赵昕阳从男卫生间走出来，他直接走到洗手盆处，拧开水龙头漱口。 凌寒从台面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赵昕阳让他擦嘴擦手，又将矿泉水瓶拧开放到赵昕阳手里。她看了看赵昕阳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喝点水吧。” “谢谢。”赵昕阳接过水瓶喝了两口，他从镜子里看着凌寒，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丢人了是吧？” “没有。能喝酒又不是什么优点。”凌寒淡淡地回答。 赵昕阳这样问凌寒，其实半是认真半是试探。他是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是真想试探凌寒是否在乎他。 凌寒的回答既照顾到了他的面子，也体现出了对他的关心。他对试探的结果挺满意。 婚礼结束后，周玲特意叮嘱赵昕阳把凌寒平安送回家。周玲的用意，赵昕阳心照不宣。 回去的路上，赵昕阳一反常态没有主动跟凌寒说话。凌寒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因此就没有打扰他。 到了地方，凌寒跟赵昕阳告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赵昕阳突然伸手握住她解安全带的手。 “凌寒，我想结婚了......我们结婚吧？” 第420章 通风报信 赵昕阳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凌寒一夜辗转反侧。 手机不时响起微信新消息提示的声音，凌寒不用看都知道，发微信的一定是赵昕阳。 终于，凌寒还是拿起了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赵昕阳也没有睡着。他发了几十条微信。 凌寒点开对话框，从第一条未读消息开始看。 “我知道我今天的话可能吓到你了。我不是因为今天的婚礼而心血来潮，我是认真的。” “凌寒，我已经准备好了，糖糖和我的岳父母他们也支持我。只要你做好准备跟我一起生活，我们会很幸福的。” ...... 赵昕阳最后的一条信息是：我等着你的答复。 凌寒没想到赵昕阳会突然向她求婚，当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是怎么下了车，当下是怎么回复赵昕阳的，她都想不起来了。 凌寒寄希望于赵昕阳是一时冲动，明早起来，他冷静下来，他们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以自己对赵昕阳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他是认真的。实际上，他对她的每一次表白都无比认真。 凌寒很清楚自己对赵昕阳的感情是感激多于喜欢。她感激赵昕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给予她理解和照顾，甚至于想要给她一个家。她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像周玲说的那样接受赵昕阳，可是每当她想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她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她喜欢的人是梅天东。 在监狱的那几年，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梅天东过得怎么样，可是她内心深处的牵挂让她常常在梦里梦见梅天东。醒来的时候，她再继续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出狱后，她第一时间逃离D市，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没办法面对梅天东，更不想拖累他。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和梅天东在G市重逢。她本应该再一次一走了之，可她却没有。 凌寒心里很矛盾，她离开了，也许梅天东就会死心，会慢慢忘记她。可一旦她离开了，也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说服自己只要自己足够坚定，对梅天东态度决绝，梅天东就会知难而退。可她低估了梅天东的执着，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面对梅天东炽热的追求，她不仅避无可避，连意志力也在被对方一点点瓦解。如果这个时候她选择了赵昕阳，梅天东就可以死心了，她也可以死心。 “凌寒，你放心把自己的余生交给我，我会让你爱上我，你不会后悔的。” 赵昕阳的话让凌寒觉得他似乎早已洞察她的内心，他不仅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给她幸福，更是想要将她从矛盾挣扎中解救出来。 天亮了，究竟该怎么办？凌寒仍然没有答案。 早上到了公司，看到赵昕阳，凌寒刻意回避着对方。赵昕阳没有步步紧逼，他知道凌寒需要时间考虑。 他已经做好了凌寒为了躲避他请假的思想准备，如今凌寒能正常来公司上班，他已经感到很庆幸了。 安排好今天的工作后，员工们各自出发。看着凌寒离开的背影，赵昕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赵昕阳显得有些神秘。他时常把几个员工叫出去，一出去就是半天。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刘蔚蔚的眼睛。她不动声色，悄悄观察赵昕阳的一举一动。 刘蔚蔚毕竟是公司里的老人，和一些老员工的关系也算不错。没费多少心思，她就从几个老员工的口中打探到了赵昕阳的秘密。 “梅天东，你怎么搞的？这么久了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赵昕阳要向凌寒求婚了！就在今天！” 电话里的刘蔚蔚又急又气，声音大到如同外放，梅天东旁边的钟沛听得一清二楚。 “地点我告诉你了！你要是没种来，我自己去！”刘蔚蔚咆哮着挂断了电话。 “天东，你等什么呢！快去把凌寒抢回来啊！” 愣在原地的梅天东被钟沛连拉带拽地推到办公室门口，和正好开门进来请示工作的潘朵拉撞个满怀。 潘朵拉一声“钟总......”刚出口，后面的话被钟沛一句“有天大的事也得明天再说”给堵了回去。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潘朵拉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如果不是坐在副驾驶上的钟沛不断提醒“红灯”“别超速”，梅天东的驾照一定是保不住了。 他已经从刚刚的错愕中缓过神来。他没料到赵昕阳会突然向凌寒求婚，但这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凌寒会答应赵昕阳的求婚。 是不是自己逼凌寒逼得有些太紧了？如果他能再有一点耐心，多给凌寒一些时间...... 不，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凌寒答应了赵昕阳的求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天东，一会儿到了地方，你打算怎么办？也不知道赵昕阳那边有多少人，就咱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势单力薄啊？要不我再找几个人一起？不好不好，咱们又不是去打架的，人多会坏事。可是就咱们两个，能行吗？天东，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倒是说说啊！” 耳旁钟沛的絮絮叨叨让梅天东更加心烦意乱。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了那里他要做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闹是求，他都不会让凌寒嫁给赵昕阳。 梅天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刘蔚蔚告诉他的地址——一家餐厅。 餐厅的门是关着的，梅天东刚想推开餐厅门，就被门内的一个男服务生拦住了。 “先生您好，不好意思，今晚本餐厅被其他客人包下了，不对外营业。”服务生说着指了指门口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们是今晚被邀请的客人。”钟沛随机应变，抢先一步说道。 服务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半信半疑道：“今晚的客人不是一位女士吗？” “是一位女士，但是我们也是被邀请来的。你快点让我们进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钟沛半真半假地边说边拐着梅天东往门里挤。 “两位稍等一下，我先去确认一下。” “还确认什么，我们真的是被邀请来的。” 梅天东对钟沛和服务生之间的周旋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他索性用手臂将服务员推到一旁，一步就跨进了餐厅。被推到一旁的服务生边嚷着“你们不能进去”，边试图上前拦住两人，却被紧跟在梅天东身后的钟沛给死死抱住。 梅天东快步走到餐厅里面，眼前的一切让他血脉喷张。 第421章 出了事我顶着 即使是站在情敌的角度，梅天东也不得不承认赵昕阳的求婚很用心。 整个餐厅几乎被鲜花和气球包围。颜色是凌寒喜欢的，白色点缀浅粉，既素雅又不失温柔。 餐厅的一角，几个拿着不同乐器的乐手正在调音，突然闯进来的梅天东打断了他们，几个人都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餐厅的另一角，一个男人快步走过来，对着梅天东说：“你是谁啊？这间餐厅今晚不对外营业。服务员呢？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了？时间这就到了。” 被钟沛拦腰抱住的服务生一使劲儿从钟沛怀里挣脱，跑上前来，伸手要将梅天东带走。 “先生，请您先离开，改天再光顾我们餐厅吧。” 看这情形，凌寒还没有来。梅天东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凌寒没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钟沛也同样意识到他们抢先了一步，他走到梅天东耳旁，低语道：“天冬，咱们是在这里等凌寒还是去她家截住她？” 梅天东没有直接回答钟沛，反而对面前的那个男生说：“赵昕阳呢？他在吗？我要见他。”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梅天东，他即便不知道梅天东想干什么，也感觉到了对方可不是来恭喜的。 “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我要当面跟他谈。请你让他过来。” “我们老板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有事改天再找他吧。” “赵昕阳！”梅天东大喊了一声，“我是梅天东，你出来！” “小子，你是来砸场子的吗？我们老板不在！赶紧走！”男人说着就要推梅天东走。 一旁的钟沛哪能见梅天东吃亏，立刻上前阻拦，“好好说话，动手干嘛！” 男人见状更加用力推搡起来，回头喊道：“小军，你们都快出来，有人来捣乱！” 男人的话音刚落，七八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就蹿了出来。他们一拥而上，与梅天东和钟沛扭打起来。 虽然梅天东早已不是当年的柔弱少年，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和钟沛终究还是被一群男人牢牢控制住。 “住手！把他们两个放开！” 刘蔚蔚出现了，她快步走到小军他们几个面前，试图让他们放开梅天东他们。 “蔚蔚，他们是来捣乱的。你认识他们？”为首的男人表情复杂地问道。 “马睿，他们不是来捣乱的，他们是来阻止赵昕阳求婚的。” “你说啥？”马睿一脸震惊，“他们来阻拦赵哥求婚？这还不是来捣乱？” “马睿，你快点把人放开。别多管闲事！” “我马睿只知道今天对赵哥非常重要，就是你刘蔚蔚也不好使！”马睿瞪了小军他们一眼，“你们愣着干啥呢？先找个地方让他们待着！” 男人们得令，七手八脚地把梅天东和钟沛往餐厅的一个包间里推。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非法禁锢，知道吗？”钟沛拼命扭动身体，大声吼道，“我要报警！” “你们放开我朋友！”梅天东气愤极了，“赵昕阳在哪儿，让他过来，我和他的问题我们两个自己解决！不要牵连其他人！” “马睿，你们是疯了吧？” 刘蔚蔚上前试图阻拦，却被马睿从背后死死抱住。 “小军，快来帮忙！”马睿冲小军喊道。 小军并没有立刻行动，毕竟刘蔚蔚是赵昕阳的小姨子，他有点投鼠忌器。“马哥，这么做不好吧？”小军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刘蔚蔚。 “你啰嗦什么，你忘了赵哥平时是怎么照顾我们的？快过来帮忙！出了事我顶着！” 听马睿这么一说，小军这才帮马睿将刘蔚蔚也关进了包间。 马睿他们是不可能只把三个人关进包间而已，他找来绳子，和其他人一起将他们三个捆了个结结实实，嘴巴里还塞进了餐布，手机也都被收走了。 “先委屈你们仨在这里待会儿，”“马哥，这样不会出事吧？”胆小的小军心虚地问马睿。 马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警察来了，就说是我的主意，让他们把我带走好了。” 马睿是有前科的。当初他从监狱刚出来的时候，什么工作都找不到，最后是赵昕阳收留了他，给了他工作。他对赵昕阳心存感激，别说是今天扣留几个人，就是让他为赵昕阳拼命，他也绝不会犹豫一秒钟。 男服务生被刚刚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马睿将他拉到一旁。也不知道马睿对服务生说了什么，服务生点了点头就走了。 “马哥，那个服务员不会报警吧？”小军还是不放心。他知道马睿的背景，但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不想受牵连。 “咱们只是不想他们破坏赵哥的求婚仪式，仪式完成了，自然就会让他们出来。小军，你放一百个心，有任何后果都由我马睿一个人承担。” 事已至此，小军只好默认马睿的做法。 “小军，赶紧把这里打扫一下，赵哥就快到了。” 虽然这场求婚仪式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星期，可赵昕阳心里还是很紧张。他在心中反复默念着一会儿求婚时要说的话。 凌寒感觉到了赵昕阳今天和以往的不同，从前赵昕阳总会找各种话题跟她说话，但今天从她上车后，赵昕阳就几乎一直沉默不语。 凌寒隐约觉得今晚这顿晚餐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这样，两个人在沉默中来到了餐厅。赵昕阳将车停到餐厅门口的停车位上，他和凌寒一起下了车。 赵昕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马睿发消息告诉他已经准好了。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带着凌寒推门进去。 凌寒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到了。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赵昕阳带她来吃饭的目的。慌乱的她被动地由赵昕阳牵着手带到餐厅正中间，悠扬的音乐声适时响起。 赵昕阳和凌寒面对面伫立着，他深情地看着凌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 “凌寒，我......我......”赵昕阳一时语塞。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前他准备的那一大段告白此时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他的手心开始出汗，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当初他跟刘茵茵求婚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赵昕阳突然心一横，他不想说那些话了，他只想问出他最想问的那句话。他取出戒指，递到凌寒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凌寒，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422章 离开这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