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囚笼？我和清冷皇子夜夜笙歌》 第139章 此时房间的温度已经暖和起来，李扶音躺在床上，想起什么，招呼知春给江宜柔把脉。 “宜柔，知春的医术不错，你让她看看，若是吓到了，让她给你弄一碗养神的汤药。” 江宜柔无奈道：“好的，阿拙，你睡吧。” “另一件正房应该热乎起来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让婢女多多关注你的状态。” “嗯嗯睡吧。” “我睡了。” “嗯。”江宜柔给她掖好被子，才走出房门叮嘱知春，“夜里多照看一下你家女郎的身体，若是发热了，你来跟我说一声。” “奴婢知道了。”知春笑着行礼，关怀道，“江女郎先回屋子里，奴婢给您把个脉？” “麻烦了。”江宜柔来到另一处房间，把手放在桌子上。 知春细细感受，半晌才说：“江女郎有些惊惶不安，如今看着缓过来了，让兰姗给您点个安神香，今晚睡一觉就好。” 兰姗是江宜柔的贴身婢女，闻言笑着点头。 知春回到正房，李扶音已经睡着了，她小心翼翼探了一下额头，没发热，然后在一旁的床榻边闭目休息。 季允宸今日刚和季嘉昭商议完女官的事宜，入梦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 一进入，他就感受到比以往还要热的温度，还有一个睡得正香的少女，少女脸色通红，呼出的气体带着热气，他剑眉拧起，他还没见过如此虚弱的阿拙，这是生病了？ 不敢惊醒了她，只能悄悄移到床榻边，拿起她的手开始把脉。 惊扰到了，还着了寒气？ 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明知阿拙体弱，还不精心护着？ 季允宸心中满是担忧，他一边用内力把少女体内的寒气带走，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看着是一个农庄，条件简陋，用的也是劣质的黑烟炭，难为阿拙待在这般粗糙的环境中了。 李扶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呢喃：“七郎？” “嗯，我在，阿拙安心睡觉，明日醒来就不会难受了。” “有狼。”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可见是被吓到了，也不知她遇到了什么，季允宸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别怕，狼已经走了，它们伤害不到阿拙的。” “嗯。” 李扶音拽紧他的衣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季允宸再次给她把脉，得知寒气尽除，心里松了口气，因为衣袖被阿拙拽着，他也不敢乱动，就着这个姿势看了她一会。 等到少女的脸色恢复正常，才惊觉困意来袭，很快也睡着了。 翌日，李扶音醒来的时候身体轻盈，并无之前受寒之后的沉重，她抱着被子悄悄眯眼笑，让一旁的知春好生奇怪。 她探了一下李扶音的脉搏，有些奇怪：“女郎的身体好多了，好像没有受过寒气一样。” “可能是我底子打好了，现在不会轻易生病。”李扶音弯起眼睛。 知春郑重点头：“那真是太好了，女郎以后不会难受了。” “知春，你昨晚守了我那么久，待会若是赶路，你去后面的马车上好好休息。” “奴婢没事。” “听话！” 江宜柔走过来就听到主仆俩的对话，她走近打量一圈李扶音的身体，看她白里透着红的面容，自己也笑了。 “阿拙这是大好了，知春你就听她的话，今日好好休息吧。” “可是女郎不能没人伺候。”知春皱着脸，她们轻装出行，只带了一个贴身婢女。 兰姗站出来，笑道：“有我在呢，我虽然不如知春姐姐贴心，但是李女郎不难伺候，说不定今日女郎们给的点心都进我嘴呢！” 第140章 李扶音被逗笑了，她正经点头：“嗯，近日的点心都给兰姗吃，知春，你先去睡觉，等睡醒了，换兰姗去，看她这黑眼圈，昨晚应该也熬夜了。” “那奴婢就多谢两位女郎和兰姗了。”知春无奈，只能点头。 江宜柔调侃道：“看来我不如阿拙贴心，都没注意到兰姗的憔悴呢。” “宜柔莫要诓我，兰姗手腕上的银手镯，我昨日还在你手腕上看到，今日你就赏了她，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主子了！” 兰姗莞尔：“两位女郎都是好的，是奴婢们的福气呢。” 知春点头，给她梳好发髻，一行人出到正堂，康明和袁禾坐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眉眼都是皱着的，看到她走过来，又恢复了正常。 此时天空依然下着大雨，整个天色都是暗沉的，李扶音走过去，坐在上首的位置，问：“袁伯伯，康明，你们怎么这副表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甚大事，女郎不必担忧。”康明又看向知春：“女郎的身体如何？” “回康大人，女郎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康明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李扶音不满，看向袁禾，“袁伯伯，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袁禾不顾康明的暗示，低声说：“昨夜被野狼抓伤的两个侍卫，现在开始发热说胡话了。” 李扶音绷着脸，示意知春去看看，又问：“可曾有烈酒消过伤口的伤？” “用了，也给他们上药了，现在就等他们自己挨过去。”康明叹了一声，看她脸上并无嫌弃害怕，继续道，“女郎放心，他们都是身强体壮的，一定能恢复过来的。” 李扶音捧着一碗温水喝，淡淡点头。 江宜柔注意到蒙羡不在这，心里一转就知道他在侍卫那边守着。 经过一日的相处，她也知道蒙司马不是那种霸道的将领，在平日里也能和手下的兵打成一片，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兄弟一样对待。 四人没心思吃早膳，坐在正堂里等消息。 好在知春带来了好消息，她身上还带着若隐若现的血腥味，离得远一点，才道：“回禀女郎和几位大人，奴婢去看过了，发热是因为药物在发生作用，如今两人已经退烧了，奴婢也给他们重新包扎了伤口。” “没事就好，知春，你去整理一下衣服吧。”李扶音脸色温和下来，看向一看心惊胆战的庄头，让他去准备早膳。 木依依今日起得早，卯时正（5点）就起了，即使动作很轻，也把睡在外侧的李朝止惊醒了。 “夫人，你这是？” “夫君，吵醒你了？”木依依有些愧疚，“今日不是女官考核吗？我就想着去书房多看一会书，免得考核遗落考点。” 李朝止了然，知道这是大事，不多耽误她的时间，直接让人把灯点开。 “你去吧，记得让人给你准备早膳。” “知道了，夫君不多睡会？” “阿娘今日大概也睡不着，我去看看她。”李朝止洗漱完，让人给他穿衣服。 “阿爹在呢，小心他把你赶走，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木依依说着，也打算站起来，李朝止一把将她按住，温声道：“没事，你做你的事就行，阿爹今日巴不得我去请安呢。” “行吧，那夫君让人给你点亮路灯。” “嗯，我走了。” 来到松鹤院，果然灯火通明，李朝止走进去，就看到李疏阳小夫妻两人坐在下首的位置，晋越香无奈按摩眼角：“我一个老太太醒得早，你们两夫妻凑什么热闹？” 看到李朝止也来了，她笑骂道：“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该抑郁不平？” 第141章 李朝止笑着作揖，才道：“这不是一看到夫人的刻苦，我就回忆起阿娘曾经的荣耀，才来您跟前聆听教诲。” “对，我和妙娘也是跟大伯一样的想法。”李疏阳正经点头，他身旁的女子温婉大方，正是妻子向妙雪。 “有什么好说的。”晋越香喝了一口参茶，眼神有些恍惚，片刻又恢复原来的模样，“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是她们年轻人的天下。” “祖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身体硬朗着呢，有您在，我们这个家才有顶梁柱。”向妙雪神色仰慕，亲昵反驳。 她这话没说错，晋越香如今五十多，她未成婚前也曾在宫里做过女官，官至正六品的司籍，直到先帝废除女官，惠德皇后求情，她们这些世家女才能出宫嫁人。 晋越香是幸运的，她出自清贵世家，家中并无什么权势，能当上司籍皆是因为惠德皇后爱书，而晋越香对其中的典故总能侃侃而谈，若不是资历尚浅，尚仪的位置也是能做的。 出宫那年，晋越香二十一岁，她本来还想着出宫后自梳立女户，若是有缘，可以招几个弟子好生教导，也不枉多年的女官生涯。 家里人虽然不赞同，但是面对温和中带着威严的女儿，也只能随她的心意。 当然，嫁给李向明这是某人求了好久才得到的名分，自从嫁入李家，虽然长辈不慈，但是夫妻俩一内一外，也能把日子过好。 本来以为属于女子的通天梯被人为斩断，没想到有人隐在暗处，一直不曾放弃还原，或者说重建。 晋越香感叹：“早知昭阳长公主的女学不简单，可惜阿拙回得晚了些，李家也没有适龄的女郎，不然李家也能出第一批学子。” 李疏阳笑道：“祖母说的是，等阿拙回来，还要劳烦您多费心，她是个惫懒的，说不定连第一关考核都过不了。” “哪有你这样说她的，小心她恼了你。”晋越香对这个未曾见面，但是来往信件极为频繁的孙女尤其喜爱，两人在信件中不像是祖孙，更像是分享日常的好友，让她对未曾谋面的江南有了了解。 “等阿拙回来，阿娘膝下可就热闹了。” 李朝止也喜欢这个侄女，他的两个女儿早夭，只有三个臭小子活到成年，一个外任，一个跟在定王殿下身旁，一个还在读书，待弟弟李朝行的儿女如亲生一般。 晋越香也满眼期待，看着向妙雪笑道：“妙娘可记得阿拙？等她回来，我们家鹿哥儿可就要多一个喜他爱他的姑姑了。” 鹿哥儿是李疏阳和向妙雪的长子，正式名字要等李朝行回来再取，如今才一岁多，正是可爱的时候，晋越香平日里最爱逗他。 “记得，成婚时阿拙给我送了好些礼物。”向妙雪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李疏阳，接着说，“鹿哥儿满月的时候，阿拙还给也给他送了一些江南的玩具，鹿哥儿现在一看到玩具，就知道是九姑姑给她送的呢。” 李疏阳红着耳朵避开她的视线，都怪阿拙，送的什么礼物，都是他小时候的画纸，难怪新婚夜过后，妙娘总是看着他就开始笑。 不过，两人的感情也因此更好了，宋玉晴不在，晋越香成婚时吃过长辈介入小家庭的苦，对两人的内院并不多手，以至于李疏阳和向妙雪的院子也只有夫妻两人。 这时，李向明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汤羹，放到晋越香面前。 “娘子，来喝碗汤，这是你爱吃的，吃完把这几个不懂事的赶走，我们睡个回笼觉。” “爹，我们的呢！”李朝止有些不满，说他不懂事就算了，连早膳都没有吃就过分了。 “你们各自回自己院子吃。”李向明摆摆手，敷衍道，“都忙去吧，你们阿娘祖母要休息了。” 李朝止站起来，今日没有大朝，只需要去官署处理事务就行，他刚好有空送木依依去宫门口。 走到门口，就看到管家一脸喜意，快步来到他面前。 “大人，宫里来了圣旨，说是给老夫人的。” “快，开祠堂，通知其他人，一起跟随本官去接旨。” 李朝止跟他说完，转过身对李向明和晋越香道：“阿爹阿娘，我们去正堂吧。” “好。”晋越香紧紧握着李向明的手，思绪杂乱，她舒了一口气，松开手，在仆人的帮助下更换命妇服。 李疏阳和向妙雪也各自回去准备，就连鹿哥儿也被向妙雪抱出来一同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晋家女，柔婉为荣，禀训女师，才识出众……，可封晋国夫人。”一旁的太监把圣旨交到晋越香手上，恭敬道，“晋国夫人，太子殿下邀您进宫考核女官诸事，您请吧。” 晋越香站起来，问：“多谢木公公，不如进来喝杯茶。” 她身后的嬷嬷小心奉上一个锦囊，那木公公笑呵呵接过，又说：“不用，长公主殿下已经入宫，殿下特地派奴才来接晋国夫人，其他人已经在路上了，夫人若无事，我们尽快出发吧。” “公公稍等，我先把圣旨送到祠堂。” “可。” 第142章 凌云阁是皇宫的一座高塔，可以俯瞰整个皇宫的全景，此时坐着一男一女，坐在上首的季允宸一身太子冠服，端坐在上，身旁左侧是穿戴肃穆的季嘉昭。 “承宁，可是昨晚没睡好？” 季嘉昭看着他的神色，一脸担忧。 “无事，只是想起一些私事。”季允宸回过神，思绪从生病的阿拙身上移开，她体内寒气已无，今日大概无碍了，他喝了一口茶水，问：“姑姑，评判人员正在入宫，都是之前的女官，接下来，由你们负责即可。” “通知贵妃了吗？”季嘉昭问。 “通知了。” 季允宸说完，楼梯处传来珠翠飘动的声音，姚忠正低声道：“贵妃娘娘到了。” 许龄走过来，在季允宸的右侧坐下，她打量一圈周围，这里虽然是塔，但是并不小，几人坐在一起，还有很大的空间，是帝王后妃用来观景的。 她冷声道：“昭阳，你的选拔标准还真是严格。” 季嘉昭笑笑：“女官事关重大，严格点是应该的。” 许龄冷哼一声，得了一个预备尚宫，司寝局又只能由她负责，许龄即使不甘心，但是她跟外命妇不熟，更别说这些预备女官了。 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防止季嘉昭这个外嫁女过多掺权罢了。 所以此时的许贵妃抱着一个狸奴，懒洋洋依靠在椅子上，见其他女官还没到，她蹙了蹙眉，不耐烦道：“还要何时才开始？” 季允宸的目光不动声色从狸奴身上移开，没有阿拙的好看，也不知御兽苑的人是否找到阿拙想要的品种了。 “贵妃莫急，考核已经开始了。”季嘉昭站起来，在栏杆处俯视下边来来往往的命妇。 木依依冲李朝止摆摆手，转身坚定地前往宫门，她把令牌交给守卫的侍卫。 那人接过，检查几次，把令牌还给她，恭敬对她道：“夫人，尚功局的考核地点在太液亭，您这边请，有宫人负责接送。” “有劳了。”木依依接过令牌，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小宫女笑着迎上来，向她屈身行礼。 “奴婢水蝶，今日负责接送夫人，夫人若有不懂的，也可以问奴婢。” “水蝶，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木依依递给她一个金瓜子，“大家可都到了？” 水蝶接过，放在袖子里，才道：“没有呢，考核时间是卯时过半（七点），还有少部分夫人没到。” 木依依了然，现在离考核时间还有一炷香（半个小时），也许在时间上也会筛选掉一批人。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走在宫道上，路上也遇到好几个相识的人，她们没有寒暄，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前往各自的战场。 太液亭建立在太液池之中，四面环水，环境优美，是后宫诸人夏日爱来的地方，此时被一众命妇占领。 木依依看了一圈，前来参选尚功职位的人不少，都是各家的掌家主母，还有一些娘家是商户的女眷，毕竟尚功局掌管工艺制作和物品管理，对这些熟练操作。 一行人等了一会，距离考核时间还有一刻钟，一个严肃的老太太健步走过来，扫了一圈众人。 “我是今日尚功局的考核人员，各位跟着我来吧。” 木依依垂眸，掩下心中的震惊，竟然是她？ 身旁的众人虽然不认识她，但是端看那气势，不比当家的家主差，虽然没到开始时间，但是几人没有说什么，只能给踩点前来的夫人哀叹一声了。 来到一个库房，那老太太才做自我介绍：“我姓王，各位叫我王师就行，今日的考核一共有四关。” 第143章 她拍了拍手，一群宫人捧着一堆金银首饰出来，放置在她们面前，老太太接着说：“第一关是从你们面前的饰品中，把建州唐家的首饰挑选出来，时间一炷香，现在，开始。” 建州唐家作为江南乃至霁朝最大的珠宝世家，以样品精致细腻著称，颇受达官贵族的喜爱。 但是其仿制也多，要从堆成山的首饰中一件件挑选，难度极大。 木依依静下心，双手利落地在首饰上翻找，建州唐家虽然赝品极多，但是他们有一个习惯，簪钗上的花朵有多真，那么装饰的叶片就有多锋利。 据说是因为建州水匪极多，女子为了自保，不管是首饰还是其他，都是她们的武器。 以至于建州唐家的珠宝闻名天下，也不曾忘记这个习惯，只是为了不弄伤贵人，这才勉为其难在叶子上做功夫。 她手指划过一个叶片，鲜血冒出来，她笑着把手钏拿出来，摆放在一旁。 “时间到，请各位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王师淡淡说道，她下去走了一圈，把真正的唐家珠宝拿到手上，没入选的心里有数，安静退到一旁。 接下来又是辨别丝织品以及计算财务等等，等过了前三关，此时还剩下十余人，可见考核之严格。 王师让人把东西拿走，又领着众人来到绣房，让众人站在一座纺织机面前。 “霁朝大多数女子以纺织为本，身为宫廷女官，不仅要知晓事宜，还要对天下女子负责，为她们排忧解难，今日最后一关，改造你们面前的纺织机，让纺纱织布的效率提高者，为日后的尚功。 改造时间一个时辰，现在，开始。” 这话一出，台下的夫人们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哀愁，她们只会一些基础的东西，哪里能对这些机器进行改造啊？ 有人大着胆子问：“王师，若是无人能够改造，这尚功如何选拔？” 王师冷静道：“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有令，如若无人能改造，那就广设公告，邀天下能工巧匠一起，能者，为尚功。” 台下十几人全部低下头开始研究这机器，笑话，若是让三教九流之人占了尚功的位置，她们这些贵妇可就没脸见人了。 木依依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按下紧张的情绪，眼睛在纺织机上划过，心里开始演练纺织的过程。 可是，如何才能做出改变呢？ 木依依想到如今的纺织机是斜织机，只能织出平纹织物，再由绣娘绣上图案，如果纺织机能织出带有复杂图案的织物，那么霁朝的服装样式也会丰富很多。 如何能改造呢？ 木依依弯下腰，手指在身前的纺织机摩擦，纺织的技术主要靠经纬线交缠形成密布的十字结构，从而达到密闭的效果。 若是以不同颜色的经线做底，依靠纬线起花，再借助工人的熟练掌控，效果也许会不一样。 她蹲下来，让水蝶去给她拿一些工具过来，这才开始按照心中的想法不停改造。 凌云阁上，虽然不能亲临现场，但是不时有宫人过来讲述考核过程中的趣事。 “两位殿下和娘娘有所不知，尚仪的选拔现场可谓是热火朝天，各位夫人轮番上阵，不管是诗词朗诵还是才艺绘画、礼仪气质，都是表现不俗，奴才侥幸得以一观，都觉得自己沾了一点才气呢。” 第144章 “还有尚食局那边，那叫一个香飘万里，饭香、菜香、酒香等等，引得奴才们口水直流呢。” “尚服局那边也不例外，也许殿下和娘娘过些时日，就能看到新的样式的服装了。” …… 传话过来的宫人妙语连珠，把场面述说得生动有趣，让许龄乐得不行，让贴身婢女给传话的人好生打赏，更是引得他们热情不减。 听到尚功局最终的考核，许龄斜了季嘉昭一眼，冷声嘲讽：“昭阳倒是志向远大，本宫记得，本朝的女官只需要为皇室服务，如何需要为天下女子着想？” 季嘉昭对上她的眼睛，声音坚定：“女官受皇后统领，皇后乃天下女子表率，女官作为她名下的人，自当为皇后做事，忧她所忧，解她所忧。” 季允宸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人无法知晓他的想法，片刻移开，似乎默认了她的说法。 许龄把两人的交流看在眼里，敷衍点点头，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宫人似乎注意到几人安静的氛围，很快把表情收敛下来，整个凌云阁陷入了安静中。 过了一会，姚忠正拿着几张纸过来，微微躬身，呈到季允宸面前，恭敬道：“殿下，这是几位评委选出的最终人选。” 季允宸接过，姚忠正又把另外两份送到季嘉昭和许宁手中，这才在季允宸身后安静站立。 “这唐素波可是建州唐家的人？” 姚忠正回答：“回殿下，是的，王师说她技艺不凡。” “难得有一人让王师如此评价。”季嘉昭有些感慨，王师是先帝那时的最后一位尚功，自身本就工艺不凡，后来惠德皇后离世，她独自去守墓陵，一时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 竟不知承宁许了什么，竟然能让她出来？ “既然王师决定，那尚功就她和木依依吧。”季允宸看了一下下面的小字，又问姚忠正，“孤记得，木依依是工部侍郎木维之女？” “是的，殿下。” “让工部帮忙协同木依依，把她改造的机器重新设计一番，这样式，孤看着碍眼。” “是，殿下。”姚忠正记下来。 季允宸放下手中的纸，若不是皇后未立，加上尚功的人选足够优秀，他不会过多干涉女官的选择，所以直接问两人道：“其他的人选，母妃和姑姑觉得如何？” “本宫又不了解这些人，随昭阳的意。”许龄把纸张扔到桌面，懒洋洋道。 季嘉昭瞥她，才说：“这尚食之一是永平侯府的姑奶奶，殿下可要换一个？” 许龄怒了，她一拍桌子。 “季嘉昭，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此前永平侯府的行事，让本宫对他们有些失望。” “哼，你怎么不说对本宫这个贵妃失望！” 季嘉昭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只是之前永平侯府行事太过慌张，贵妃都没正面应承，转身就让长安上下皆知，这样家庭教出来的女郎，本宫对此有些怀疑。” “哼，你说的确实是，永平侯府实在不像样，本宫都没说什么，全是他们乱猜的，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人吧！” 季允宸按压眉心，建议道：“不如把评委唤上来，问问他的说法？” “可以。”季嘉昭和许龄不在意点头。 尚食的评判人员是太医令莫文森，他来到凌云阁，朝几人作揖，然后静立在一旁，等候问询。 季允宸问：“莫文森，孤问你为何选择这二人作为尚食。” 莫文森似乎早已猜到会有这个问题，不假思索就回答：“回殿下，下官选取这二人，韦宝英乃上任御厨之孙女，跟着其父走南闯北，各大菜系都有涉略，厨艺精湛； 至于吕仲姿，则是因为其精通药膳，擅长女眷疗养，加上她还是上任尚食廖潇的义女，深得真传。” 季允宸挑眉，问：“孤记得，廖潇擅长药膳，倒也能够解释一个世家女为何学习这个，可是她二人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回禀殿下，廖潇自从离宫后就不知身影，只是十几年前，有人拿着永平侯府的令牌敲响了大理寺的鸣冤鼓，这才牵扯出一桩旧事。 原来前任永平侯夫人因为走访亲友，不得已在一个农户家生产，哪知农户家的儿媳妇趁着众人忙乱的间隙，私自调换了女儿，又把真正的侯府千金扔到野外，被廖潇幸运捡了去。 廖潇以为是谁家的弃婴，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找，这才好心收养了她。” 后来的事情季允宸也知道了，说起来还是那夫人自个发现的，因为女儿越长大，跟她和丈夫的样貌愈发不像。 她一番查探终于找到了真相，可惜前任忠勇侯觉得这是一桩丑闻，加上养在膝下的女儿还算贴心，死活不同意找回亲生女儿。 不得已之下，那夫人直接敲响大理寺的鸣冤鼓，直接把这件事宣告长安。 那时廖潇不幸遇难，成为孤儿的吕仲姿按照她的遗愿，把她的尸骨带回长安，这才让这对母女得以重逢。 季嘉昭有些疑惑：“本宫记得，前任永平侯死也不承认这件事，宁愿与那夫人和离，也不愿意认回亲生女儿，后来那夫人直接带着女儿回娘家了。 如今又是什么情况？” 许龄见有热闹看，来了兴趣，坐直身子好奇地看着他。 被三人盯着的莫文森嘴唇翕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145章 “磨磨叽叽的，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许龄兴趣愈发浓厚，催促道，“快说，本宫见多识广，绝对不会被吓到的。” 她倒要看看，能有什么事比成惠帝磕丹药夜御数女差点马上风精彩？ 季允宸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想出声制止，就看到低着头的莫文森微微抬头，一股脑说出来。 “据说，前任永平侯和离之后，在外面遇到一个真命天女，死活要娶她为妻。 还听说啊，这新任妻子跟他那养女有九分相似，而那养女，在和离的三天之后，就已经说是病逝了！” 季嘉昭花了一段时间才把这段关系搞懂，她喝了一口茶水，艰难开口：“现任永平侯，跟那养女什么关系？” “亲生母子关系。”莫文森觑了一眼许宁，接着道，“之前贵妃选的嫡长女也是那养女亲生的，至于前任侯夫人的长子幼子，皆已离世。 也是因为殿下选拔女官，那前任永平侯想起亲生女儿的来历，这才派人强行压了吕仲姿回来，以生母儿女性命相要挟，让她进宫，以备不时之需！” “荒唐！”季允宸眉毛拧紧，竟不知长安出了这等不知廉耻的官员！ “承宁，本宫可不知那女人有如此不要脸的家世，你可不要以为本宫想要害你啊！”许龄急忙开口。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季允宸眼睛动了动，对一旁的姚忠正说，“让大理寺彻查永平侯一事，记住，不要伤到无辜之人！” 姚忠正低声应是，乖乖，虽然他没那东西，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男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逮着窝边草开始吃啊这是！ 季允宸摆手让莫文森离开，他看向其他两人。 “母妃和姑姑觉得，这吕仲姿能用吗？” 季嘉昭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许龄，这人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她想了想，说：“我记得廖潇身上不外传的方子不少，都是前朝留下的。 不管是照顾稚儿，还是妇人，都卓有成效。 看那前任永平侯夫人因为生产留下了病根，却还是安稳活到现在，就知道吕仲姿已经得到了廖潇的真传。” “那就让她留下吧！”许龄打了个哈欠，同意下来。 季允宸没意见，此时天色不早，他让人去各家宣告，起身回东宫。 许龄和季嘉昭没什么好说的，她跟在季允宸后面也离开了。 唯有季嘉昭，她独自坐在凌云阁上，回顾今日的一切，季允宸的想法让她琢磨不透。 不过这不重要，前有许龄，后有未来太子妃，季允宸不会阻挡她计划的。 文贞打着一盏灯笼走上来，默不作声跟她行礼后，静坐在一旁，等她自己回神。 “你来做什么？” “下官来给殿下请安。” “不必，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文贞笑笑不说话，只是给她倒了一杯茶。 季嘉昭接过，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依靠在椅子上。 “可还适应？” “适应，宫中给我行了很大的方便。”她没说谎，除了方便，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对她进行评估，文贞相信，如果她做出一点让太子殿下不满意的行为，她都会被退回长公主府。 唯有一点，她有些不明白。 “似乎，我不该属于任何一方？” “或者说，你该忠诚的人还没出现。”季嘉昭回，“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吧，日后也不必来看我了。” 文贞行礼离开，季嘉昭啧了一声，她这侄子，竟然是个深情种，倒是跟他祖辈不像。 第146章 李府，李朝止送走前来宣旨的太监，大手一挥。 “阖府上下，全部赏三个月的月银！” 身侧的下人齐齐下跪，跟两人道喜。 晋越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催促道：“木娘，赶紧去告诉老祖宗们这个好消息，顺便给亲家公亲家母传个信！” “好的阿娘。”木依依还没回过神，拿着圣旨待了一会，这才和李朝止去敬告先祖。 “太祖母！”鹿哥儿好奇看着一行人的开心，也露出牙齿笑。 “鹿哥儿过来，让太祖母抱抱。”晋越香伸手抱住胖墩墩的重孙儿，才觉得今日的一切不是做梦。 向妙雪看着两人的动作，有些担心她累着：“祖母不如去换一身轻松一点的衣服？” “等我缓过来再说。”晋越香摆摆手，把鹿哥儿放回她的怀里，“时候不早了，你先带他回去休息吧，之后不用过来了，好好在院子里休息。” “可是我还没对大伯母道贺呢！” “一家人，不急这个，之后再说吧！” “那孙媳告退。”向妙雪让身后的婢女抱着鹿哥儿，他现在身量不小，不是她能够抱住的。 李疏阳似乎又有新案子，往常在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今日却没有，向妙雪垂眸，把思绪抛开。 如今大伯母得了女官，祖母又得封晋国夫人，李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若是公婆和小姑子回京，夫君也不必担忧他们了。 松鹤院，晋越香让人给她换下命妇服，这才感觉身子轻盈许多，她靠在罗汉榻上，李向明上前给她按摩肩膀。 “娘子今日辛苦了。” 晋越香拉开他的手，让他也坐下，苦笑道：“不如年轻时候了，如今身子骨跟不上了！” “那就好生在家休息，你我操劳半生，现在正是享福的时候。”李向明坐下，但是手掌放在她的腰上，开始不停按摩，她今日必须端着仪态，腰也受不了，按摩能让她好受一点。 “我之前如此对你，现在倒让你学了按摩手法，反过来受益了。”晋越香笑他，又说，“等阿拙回来，我有得闹呢，她就不是一个乖巧的女郎，好在，现在的长安可以让她肆意一点！” 李向明想起阿拙给她写的信，对此深信不疑，他郑重点头：“好在她回来的时候，华娘已经快要生产，不然一个孕妇跟着阿拙一起胡闹，想想就觉得头大。” “阿拙才不是这般胡闹的人。”晋越香不认同，她斜了一眼丈夫，“小心我告诉她，说你污蔑小女郎。” “娘子我错了，阿拙如此孝顺，给你我送了好些养生用品过来，我怎么能不喜爱她呢！” 晋越香勉强放过他，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晋越香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 李扶音不知长安有那么多人惦记她，此时她站在庄子里，眉毛紧锁。 “这雨都下了一天了，怎么还没停下来？” 江宜柔接过蒙羡手中的烤板栗，安抚道：“阿拙，你先坐下吃点东西，天要下雨，你焦虑也没用。” 袁禾叹了口气，又欣喜起来：“好在有圩田在，若是排水装置给力，农户们辛苦培育的稻苗也不会被水冲走。” 庄头郑重点头，他刚刚去看过了，农庄上的稻田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得有人不时去查看，等雨停也需要重新补种。 李扶音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坐在火堆旁，因为冬季过去，庄子上备的炭不多，所以一行人只能省着点用，白日都是烤火取暖的。 第147章 康明冒着大雨赶回来，他先去换了一身衣服，才过来这边烤火。 “女郎，三河县那边及时发了警报，如今那倒塌的官道已经被封锁，并无人员伤亡。” “嗯辛苦了，康明再喝碗姜汤！”李扶音点头，把一旁的姜汤推到他面前。 康明沉默，看了一眼知春，果然是无奈的眼神。 “女郎，这是你的。” “嗯，我没喝过。” “我的意思是，是你要喝的！” “可是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啊！”李扶音无辜脸。 康明继续垂死挣扎：“若是大人知道我喝了你的姜汤，我会挨板子的。” “没关系，我不生病，我阿爹不会知道的！” 僵持不下，加上知春没有反对，他一把接过，仰头灌进去。 滋味虽然不好喝，但是身体总算暖和起来。 李扶音再次叹了口气，闲暇之余，听雨声是一种享受，如今被困在一个地方，倒是难捱了。 “女郎无需忧愁，明日一早，这雨就停了！”袁禾安慰。 李扶音相信老牌农民的眼力，闻言神色轻松下来。 她对上庄头妻子怀中女童懵懂的眼睛，冲她笑笑，把一旁的板栗递过去。 “来，给你吃。” “多谢女郎。” 女童软软糯糯的声音让李扶音笑眯了眼，她问起庄头：“我听庄头的声音，不是江南人。” 庄头点头：“女郎听得没错，鄙人是泉州人，因为那边海匪盛行，这才背井离乡，侥幸被夫人收留，得幸夫人看中才被安排到这里干活，一家子也算过上了平和的日子。” “海匪？”江宜柔有些好奇，“是跟江南的匪患一样吗？” “不尽然，泉州的匪患多是早些年流落在外的前朝人，后来见霁朝日子好过了，这才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不知从哪个海岸冒出来，肆意抢劫一番后，再次离去。 也有人会打劫路过的商船，所以泉州如今的商路渐渐落寞了。” 蒙羡叹息道：“如今朝野上下的关注皆在突厥，倒是无力兼顾泉州了，泉州守备我认识，他是个能顶事的武将，虽然不能除尽匪患，但是能保一方平安。” “是白大人吗？”庄头一脸惊喜，“我听闻路过的老乡说起他的事迹，十分英勇不凡呢！” “你口中的白大人叫白威的话，就是他。”蒙羡点头。 “是白云姐姐的阿爹吗？”李扶音眼睛一亮，她对江宜柔说，“宜柔，白云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郎，若是你们认识，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她的。” “哦，她是什么样的人？”江宜柔有些好奇。 “你见过我阿姐吧？白云姐姐的行事作风比她还豪迈，我阿姐见了都要喊师傅的人，而且啊！”李扶音凑近她，低声道，“白云姐姐的武力值，比蒙阿兄还厉害！” “阿拙，我听得到！”蒙羡不满，嘀咕道，“虽然是真话，但是也不能说出口啊！ 再说了，白云只能海战，要论陆上战斗，还是我在行！” 李扶音冷笑：“且不论海战陆战，能打赢的将领就是好将领，你就是再厉害，见了白云姐姐还得高呼小弟来了！” 江宜柔对白云更加好奇了，蒙羡作战是出了名的厉害，之前来玩江南的游商不多，皆是因为山匪、江匪横行，行走一趟，收益就得支出一半，这情况下除了后台硬的，谁也不敢来。 自从李朝行上任苏州刺史，果断将年仅十八岁的蒙羡充当将领，经过多年的奋战，这才把明面上的匪患全部消灭，江南才迎来各路的客商。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匪患尽除，还是因为江南的地理位置优越，是实打实的鱼米之乡，匪患背后，还不知是谁的钱袋子呢！ “这位白云姐姐如此厉害，有机会定要相识一番。” 蒙羡瞄了她一眼，大人回京，他作为大人亲口扶持上来的司马，说不定会碍新任刺史的眼，大人跟他说了，不如退居泉州，挣个军功才好晋升。 如果十七娘早日嫁给他，说不定能跟白云那个大女人投缘呢。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想法罢了。 李扶音扫他一眼，继续跟好友聊天。 康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报以深深的同情，谁让他看上的女郎年纪如此小，如今还没开窍呢！ 过了一会，果然如袁禾所说，雨势开始变小，几人吃了一个晚饭，知春才伺候李扶音睡下。 “知春，你去睡吧，不用在这守着我。” “不行，虽然外边有人守着，但是奴婢不放心。” “那你拿个被子，睡在软榻上！” “好，女郎休息吧。” 李扶音闭上眼睛，她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的梦境是承安，她如今对梦境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全部的内容。 若是知道了又该如何处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一时也想不到答案，若说心动，李扶音坦然承认：是有的。 她喜欢塞外少年的意气风发、骄傲自信，也喜欢清贵公子的为爱折腰、洗手作羹。 但是本来两种差异的性格在一人身上就是情趣，变成两人就有些古怪了。 李扶音前世出身孤儿院，青春美好的时候也有人热烈求爱，但是她那时一心向学，婉拒了很多追求者，所以对待感情还是依照课本以及同龄人的习惯。 这辈子更不用说了，别谈什么纯爱、一生一世一双人，氏族之间的联合，李扶音作为受家族供养的女郎，没有一定资本还真不敢反抗。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如何处理，李扶音偶尔也想：既然男人对三妻四妾习以为常，为什么她会因为两个男人之间的求爱辗转反侧呢？ 啧，这该死的道德感见鬼去吧，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何要她反思！ 第148章 “将军，看来天都在助我们。” 季允泽带着人扮成突厥人的模样，紧赶慢赶终于成功进入突厥地界，还没开始攻击呢，线人就传来突厥内乱的消息。 对此齐策也不由赞叹此行的顺利，他感叹道：“以往中原进攻草原大漠往往在春夏之交，以便大军行动和押送粮草，突厥内部就想着在天寒地冻的春季将政权平稳过渡。 谁知将军不按常理出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是破其主力的大好时机，最巧合的是，我们竟然赶上了突厥内战之际。” 季允泽没看他，目光落到西边的草原，东突厥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唯有一旁虎视眈眈的西突厥才能让他感到兴奋，他斜了一眼齐策：“少废话，让人把东西突厥的边线守住了，否则让人摘了桃子，本将惟你是问！” “将军放心，李疏木已经带兵前往，有将军和他在，拿下东突厥势在必行！” “既如此，全军疾速出动，随本将给突厥王庭贺个喜！” “是，我等遵命！” 齐策骑马跟上他的步伐，脸上早已不见了那股文人劲，他眉眼锋利，虽不如身旁的季允泽气势凛然，但也是一个俊秀的少年将军。 李扶音不知道他们的行动，此时她坐在秋千上，有些无聊地晃了晃脚。 看来承安有事要忙，今日竟然没有入梦？ 她想起李朝行书房上的邸报，如果不出意外，定王殿下此时已经对东突厥发起攻击，也许承安就跟在行军的队伍中。 压下心中的担忧，此时的她难得单独待在秘境中，倒是可以趁机实验一下心中的想法。 当然，李扶音也担心男人随时会出现，不敢做出太过冒犯的行为，她想起今日的大雨，虽然袁禾说明日会停，但是大雨造成的损失仍然是不可估量的。 若是有更加发达的排水系统就好了，李扶音想起这个时代的漕运，还是属于起步阶段。 其实霁朝开国之初也是想要修建大运河的，毕竟运河的运输能力，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首屈一指的。 若是开凿了一条连通五大水系的运河，其政治、经济和军事意义都是不可估量的。 可惜，开国之初，霁朝忙于休养生息，恢复因前朝战乱带来的人口和经济，等恢复了一点，天灾频发、宦官当道、内乱爆发，朝廷哪里顾得上修建大运河呢。 可是要在生产力不足的古代修建大运河，非常耗费人力物力，一个不慎就会引起民乱。 如果有火药，也许会便利很多。 等定王殿下击败突厥，那时战乱平息，火药的发明也不会被用到战争中，反而是一个有效的爆破工具，用来修建运河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李扶音皱了皱眉，她完全不了解火药的制作过程，只是知道一个基本的口诀。 她叹了口气，把思绪抛开，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关于霁朝的疆域图就出现在半空中。 心念一动，五大水系突然活跃起来，它们活跃在霁国各个脉络，给霁国大地带来蓬勃的生机。 李扶音像是在玩耍一般，将五大水系和重要城群连接起来，形成了北至京津冀地区，南至江浙，向西可达中原腹地，贯穿多个人口密集地区的超级大运河。 这是前世著名的大运河，李扶音现在所在的时空虽然与她前世的历史走向不符，但是疆域确实差不多的。 第149章 她拿了前人的智慧，却不一定能造福这里的百姓，李扶音再次叹息出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能有那一天呢。 “阿拙为何叹气？”季允泽的目光在那显眼的线路上移开，突然开口道。 李扶音被他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她愤怒转身，恨恨道：“承安，你干嘛突然吓我？” “抱歉阿拙，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季允泽摸了摸鼻子，有些愧疚。 “我又不是你，武功高超，五感灵敏！” “下次不会了。”季允泽赶紧转移话题，“阿拙这是运河吗？你想到的吗？” 李扶音当然不能承认，她觉得自己的道德感太强了，根本不想占用不属于自己的智慧成果，闻言只是回答：“当然不是，很多人都设想过这样的河运轨道，我只是利用梦境的古怪能力，将它复原出来罢了。” “阿拙好生厉害，竟然能想起利用梦境做这般形象生动的展示，我看着都觉得这河道生动起来了。” “不过是将刻板的舆图与现实结合起来，承安也可以试试，很有意思呢。” 季允泽欣然点头，他看了一眼阿拙的舆图，心想：朝堂上确实也谈起运河的建设，只是如今霁国的重心在击破突厥身上，暂时没有余力来建造如此庞大的工程，且那些士大夫弄出的设计图没有阿拙这般完美。 他掩下心中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突厥打服，否则霁国不知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在防守上。 在另一个地方把东西两个突厥版图放出来，季允泽垂眸，话里含笑：“阿拙猜猜我如今在哪？” “承安这是当夫子成瘾了？”李扶音来到他身侧，她想起第一次跟承安见面，男人似乎还在边城，此时这般表功的样子，应该离东突厥不远了，她指着一个地方，刚好是霁国与东突厥的边际线，坚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到这了！” “阿拙当真聪慧！” “是承安表现太明显了，如果你不来向我表功，我也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在短短几天就来到了这里！” 季允泽含笑道：“没办法，将军急着娶媳妇，可不得赶紧结束战乱？” “将军？是定王殿下吗？”李扶音眼睛亮闪闪的，她抓着男人的衣袖，两人的距离愈发靠近，她放低声音，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承安，你见过定王殿下吗？能不能让我也见见？” 季允泽心下一慌，他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定王殿下就在她面前？ 可是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季允宸的太子身份也随之掉马，这么说都是不亏的买卖。 再加上之前兄弟俩因为用同一个身份跟她来往，这就已经惹她生气了，阿拙虽然看似消了气，若是再加上他这次说谎，直觉告诉他，也许他真的会失去阿拙。 这可怎么选择？ 季允泽心中对兄长默默道歉，刚想坦然告知，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扶音抬头，就看到他一脸憋屈的样子。 “承安，怎么了，你也没见过定王殿下吗？” 季允泽点头又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睛都要憋红了。 “承安，你什么意思啊？”李扶音眼里划过一道亮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无法开口，气得眼睛通红，完全没有之前成竹在胸的样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要亲一口才能告诉我吗？” 第150章 “好吧，既然你要求，我勉为其难。” 李扶音故作为难，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季允泽喘了一口气，他此时已经能够说话了，却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把抓住想要逃离的少女，哼唧一声：“阿拙占完我便宜就想跑？晚了！” “你待如何？”李扶音扬起脑袋看他，丝毫没有畏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说着，季允泽低头，俯身含住心心念念的那抹红色，他哑声恳求，“阿拙，张开嘴。” 李扶音捏了捏滚烫的耳垂，纠结了一瞬，还是顺了他的意。 半晌，餍足的季允泽松开禁锢她的力道，却还是将她圈在怀里，他才想起解释之前的问题：“我刚想跟你解释，可惜不知为何，却开不了口。” 他这话说得有些憋屈，除了幼年不能自保，兄弟俩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后面长大了，两人已经能够反抗欺凌他们的宫人，甚至借助姑姑季嘉昭和帝师宋凌川的力量来壮大自己，将属于生身父亲的皇权全部继承。 季允泽成长至今算是顺风顺水，他本来对突然出现的梦境毫无兴趣，只是偶尔也会感谢它让自己与阿拙相遇。 但是并不代表这古怪的梦境能够做他的主，此时他才惊觉梦境这古怪的存在，竟然能轻易剥夺他的语言能力，不管如何用内力都无法突破这桎梏！ 李扶音不知他的想法，她猜测道：“可是因为与你的真实身份有关？” “是。” “那我也试试。”李扶音有些好奇，她想要张开嘴，梦境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强行让她失声。 这下李扶音能体会到她的感受了，她气得跺脚，心里默念：我不说了行吧！ 还是不行，李扶音气得在嘲笑她的男人胳膊上狠狠一拧。 季允泽哈哈大笑，乐得不行。 “阿拙，似乎，要通过亲吻才能接触这种禁锢哦！” 李扶音更气了，这该死的梦境放在红柿子可是要被审核的！ 季允泽还嫌不够，用少女的话调戏她：“阿拙的意思是，要亲一口才能告诉我吗？” “既然如此，我勉为其难当一下这个开关吧！” 说着，他弯下腰，在少女的唇上亲了一口。 李扶音在解除桎梏的一瞬，先是踢了男人一脚，然后冲天空大骂：“该死的梦境意识，你不纯洁，你脏了，你违背社会道德风尚，我一个刚及笄的女郎，你给我来这个过不了审核的东西，你就该被关入大牢……” 她骂着骂着，还没消气呢，又被手动闭麦了。 季允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眼前的阿拙无比的生动可爱，注意到她愈发憋屈的表情，季允泽按压虎口，强行把笑意压下，在她的唇瓣边亲了一口，安抚道：“阿拙别气了，是它肮脏是它不做正经事，它……” “承安你不要说了，不能给它欺负我们的机会！”李扶音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嗯，好吧。”季允泽亲了亲她的掌心，两人十指紧握，他猜测，“看来在梦境中不能说出各自的身份。” 李扶音冷哼：“不说就不说，搞得我很想知道一样！” 季允泽轻咳一声，心里默念：不能笑不能笑。 可是，她真的好可爱啊，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嘴硬的样子也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 “承安，你想笑就笑吧！”李扶音瞪他。 “其实我没有很想笑，只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男人把她抱进怀里，仰头朗声笑起来。 李扶音气得在他健壮的腰身一掐，男人一身胡服，虽然方便了她的动作，但是也让两人的肌肤透过薄薄的面料，紧紧贴在一起。 季允泽笑够了，他垂眸调侃：“阿拙，可满意我的身材？” “哼，勉勉强强。” “说谎，纵观霁国上下，比我身材高大、仪表不凡的儿郎还没出生呢！” “自恋。”李扶音吐槽。 “我只是诉说一个事实！” “那我还说，纵观霁国，没有一个女郎比我优秀呢！” “阿拙也在诉说一个事实！” 李扶音被逗笑了，她嘴角上扬，与他对视，说：“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情人？”季允泽嘴里细细品了这两个字，赞同点头，“我们可不就是有情人吗？这话说得在理。” “不许说这些话了，我们回归主题，承安现在在何处？” 季允泽把她散乱的头发别到脑后，指着舆图，话里满是自信张扬。 “东突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等到我们的大军将这一片疆域拿下，用来给阿拙养牛羊可好？” “你又不能做主！”李扶音给了他一个白眼，“虽然东突厥势弱，但是承安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会做到的。”不知道应承的是哪一个。 李扶音碎碎念：“等到天下一统，说不定会迎来商业的蓬发，到时突厥的羊毛、肉制品等等，与中原的茶叶瓷器等互通有无，也许我们建造运河的财富就有了。” 季允泽只是笑着看她，眼里的迷恋愈发浓厚。 他想：阿拙想要的，那就是他要做的。 李扶音继续说：“如果有了运河，那我来往长安和江南也方便多了，若是可以，我还想着带祖父祖母来一趟江南，他们两人都没出过长安呢！” “阿拙一定会如愿的。” “嗯，事在人为，不到最后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李扶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季允泽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眼睛。 “如果无人帮你，我也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