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师的自我修养》 第一章 落湖 其格鲁峰,位于天山山脉中部,其峰顶终年积雪不化。“其格鲁”在当地土着民语中有神圣之意,齐格鲁峰即神之山峰。 齐格鲁峰半山腰一处凸出的平台,形如鹰嘴,故名鹰嘴台。鹰嘴台下方的山坡上是一片建筑群,亭台楼阁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蜿蜒曲折的道路时隐时现,此处即为天山派总部驻地。 此刻鹰嘴台上,一老者负手凭栏望着远处的雪峰,眉头紧锁着。老者作道士打扮,鹤发童颜,长须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老者身后静立着两个面容姣美的二八少女,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另一人则抱着一卷长轴画卷,二女俱耷拉着眼皮,嘴唇紧紧抿着。平台上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老者名叫伍连山,是天山派五尊者之一,绰号假道士。 突然间,踏踏的脚步声从平台一侧的台阶处传来,二女转头看去,见一男子已顺着台阶登上平台,男子身着白色武士服,戴一顶翻毛裘帽,其面容粗狂,左脸一道疤痕几乎贯穿到鼻梁,显得异常狰狞。二女见了来人,慌忙转头不敢再看了。 男子上了平台径直走到伍连山身后,对着背影行了一礼,轻声道:“师父,您交待的事情已办妥了,只是,”男子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两个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伍连山转身看了一眼男子,然后对着二女挥挥手,二女便转身下了平台。 “师父,只是此事万一暴露,惹怒了大尊者,到时如何是好?”男子见再无外人,低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的请求已征得掌门同意,明年会增加一个亲传弟子的名额。”伍连山悠悠说道,他瞥了一眼男子,笑道:“呵呵,巴格,你入我门下也有七八年了吧,要努力啊。” 叫巴格的男子听了,脸上露出喜色,他抬头看着伍连山,感激道:“谢师父栽培,巴格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呵呵,好,好。”伍连山笑了起来。 距离其格鲁峰不远的一个山谷盆地,已是初冬时节,盆地草场枯黄一片。盆地四面环山,北侧的山脚有一片湖泊,湖水清澈,天气晴朗时,能看到湖水倒映着雪山,极为美丽壮观。 一男一女骑着马在草地上缓缓而行,不一会来到湖边。二人翻身下马,弃了缰绳,任由马儿自由去吃草了。 二人十指相扣着走到湖边站立了,男子指湖水笑道:“此湖形似月牙,故名月牙湖,但是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妥,应该叫仙女湖才好,彤桐你走近些看湖里有什么。”男子年约二十来岁,身材壮硕,面容硬朗,背一柄三尺长金刀,他叫马仁义,是天山派五尊者之一的金刀老祖唐古拉的弟子。 “没有什么啊。”被喊作彤桐的女子抬头疑惑道,声音柔媚。女子年纪约十五六岁,身高只及男子肩膀,面容秀美,笑时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叫李彤桐,是岭南明幽教右长老明珠之徒。 “我分明看到湖里有一个仙女呢。”马仁义笑吟吟道。 李彤桐再次望去,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马仁义说的竟是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她娇嗔道:“人家哪里当得仙女的称呼。”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十分的甜蜜。 马仁义伸手搂住李彤桐的腰,李彤桐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二人相拥看着无边的湖色,都不说话了。 突然马仁义开口道:“彤桐,你跟你师父提我和你的事情了吗?” “大概提了一下,师父也没说什么,好烦呢。”李彤桐垮了脸,他转头盯着马仁义,“要是她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呵呵,没有说什么就是不反对喽,”马仁义笑道:“嗯,过几日我请我师父跟明长老说说,这样就更有把握了。” “但愿如此。”李彤桐叹口气。 “你师姐几时来?”马仁义换了话题。 “还早着呢,哼,师兄你今天都问了几次了,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李彤桐说话有些吃味。 “傻瓜,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事,把她哄高兴了,也好叫她在你师父面前多说好话。”马仁义说着,狠狠揉了李彤桐一下头。 “哎呀,马哥你把人家头发弄乱了。”李彤桐赶紧躲开。 马仁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又在湖边游玩一阵,眼见太阳即将落山了,便回到了湖边临时搭建的帐篷。马仁义开始准备晚上吃的东西,李彤桐饶有兴致的看着,不时问一句,马仁义总是耐心解答。 太阳早已隐没在远处大山背后,天色渐渐昏暗起来,马仁义备好了吃食便和李彤桐出了帐篷,在门口候着。 就在李彤桐等得不耐烦之际,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哎呀师姐,你怎么才来,我肚子都饿扁了。”李彤桐上前挽着来人的胳膊娇声道。 “欢迎梓桐师妹。”马仁义脸上堆满笑容,他伸手掀开帐篷,“快进帐子来,外面冷。” 李彤桐的师姐叫覃梓桐,身材高挑,面容冷峻,一对剑眉,眼睛很大,她也不理自家师妹,对着马仁义点点头,嘴角牵出一丝笑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进帐篷围着火炉坐了,马仁义亲自奉上了热茶。 晚餐吃的是烤岩羊,马仁义在帐篷外面支起烤架,燃起篝火,他请二女出帐围着火堆坐了,自己充当大厨开始烤肉,就见他一边翻动着食材,一边时不时刷上些调料,手法娴熟。只一会,肉就滋滋冒油了,一股扑鼻的香味袭来,李彤桐和覃梓桐不觉吞了吞口水。 待肉被烤的表皮金黄,便大功告成了,马仁义拿出刀叉给二女分了烤肉,每人一大盘,最后自己也分了一大盘。他烤肉的手艺十分出色,二女不知不觉已把一大盘烤肉吃完,覃梓桐夸赞不已,李彤桐更是崇拜了。 手艺得到美女的认可,马仁义自是高兴非常,他得意的笑道:“在天山,论武功我不算出色,但要是论烧烤,我马仁义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话都得李彤桐哈哈笑了起来,脸覃梓桐也露出一丝笑。 吃了烤肉,马仁义又拿上了新鲜的水果,有番茄、苹果、梨子等。 三人围着篝火尝着水果,随意聊些西域轶闻,大都是马仁义在说,李彤桐应声附和着,听到有趣处她还哈哈大笑。 覃梓桐很少插话,瞧着二人眉来眼去,心里着实不喜。“师父明明知道师妹和这马仁义的事,自己不说,反叫我看着些师妹。”覃梓桐心道,感觉自家师父有些反常。 突然间,覃梓桐感觉一阵心神恍惚,朦胧火光下一切声音似渐渐远去,他不觉闭上了眼睛。这时,挂在脖子上的吊坠突的生出一团凉意,倏一下钻入她身体,并沿大椎直冲天门。覃梓桐只听得脑中“嗡”一声巨响,眼前顿时一片清明。 覃梓桐心下大惊:“刚才怎么回事?”待瞧向对面,就见李彤桐闭着双眼正躺在马仁义的怀中。她心中惊怒交加,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和师妹被下毒了,下毒之人除了马仁义还有谁。 “这项链吊坠有古怪,难道师父早有预料?此刻却不必细究,当务之急是救出师妹。”覃梓桐心思电闪间,不再犹豫,劲运双臂,身形暴起,一式二龙戏珠直抢马仁义面门,此举不求伤敌,意在迫使对方后退,自己好乘势抢回师妹。 才一起身,覃梓桐暗道一声糟糕,便觉双腿酥软,继而全身劲力全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 马仁义见本已晕倒在地的覃梓桐竟突然起身攻向自己,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要向后退去。却见覃梓桐自己又倒下去了,马仁义楞了一下,“怎么回事?是药没效果吗?” 马仁义把李彤桐放在地上,自己后退了几步,他大声叫道:“梓桐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我见你们竟晕倒了,我扶你起来怎么样?” 覃梓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仁义有心过去一探究竟,又担心覃梓桐使诈,他左右为难起来,心下不觉焦急:“唐师兄怎么还不过来?” 又过了约一炷香功夫,见唐师兄仍不现身,马仁义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张望不停。 “哈哈,马师弟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师父的亲传弟子又将增加一位了。”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马仁义转身看去,正是自己期盼的唐师兄,心下顿时一安。 金刀老祖座下弟子众多,入室的亲传弟子目前只有两个,唐师兄便是其中一位。天山派普通弟子和亲传弟子地位待遇可谓天上与地下,马仁义对此垂涎很久了。 “那还要多谢唐师兄给我立功的机会,唐师兄的恩情在下一定会好好报答的。”马仁义赶忙道,接着把刚才之事细说了给唐师兄。 唐师兄笑道:“师弟放心,此毒名叫千情丝,哪怕再忠烈的女子,中了此毒也会…,呵呵,师弟你懂得。”说着走到覃梓桐跟前蹲下身子,伸出手去。 这时,异变陡生,前一刻还伏地动也不动的覃梓桐一个翻滚避开了唐师兄,趁他愣神的功夫,从怀里拔出一个竹筒,只听“滋——彭”一声响,一朵烟花在高空炸响。趁着这功夫,覃梓桐起身一个纵跃已到一丈开外,再跑几步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湖水里。 待唐师兄和马仁义反应过来追过去,只看到隐隐约约一片湖水,哪有什么人。 二人面面相觑,均是十分丧气,接着恐惧起来。 “师兄怎么办,下水去追吗?明珠长老会不会马上过来?”马仁义颤声道。 唐师兄皱着眉,他想的更多,内心更加确定巴格说的东西就在覃梓桐身上,否则没法解释毒药为何失效。 马仁义见唐师兄不说话,内心更是惊惧,瞟了一眼地上的李彤桐,心中有了主意。他抱起李彤桐对唐师兄道:“师兄,我们赶紧回去吧,万一明珠长老寻来,我们两个就死定了。” 唐师兄虽内心也是惧怕,但仍不死心,他答道:“你先走吧,我再寻一下。”说完走到湖边,打算再寻找一番。 马仁义也不废话,抱着人转身飞奔而去。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章 无踪 唐师兄唐军战沿着湖岸搜寻着,心下思寻思道:“时间不多了,就沿湖边寻数百米,无论寻到与否须得立刻离开这里。” 刚走了几步,突然一声惨叫自身后传来,唐军战大惊,转身望去,就见一宫装女子立在篝火边,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一人,她脚下伏着一人,正是才离开不久的马仁义,想必刚才惨叫的就是他了。 “马师弟被她杀了?她怎么来的如此迅速?”唐军战心下顿时惊惧不已。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他堆起笑脸,朝着女子道:“明,明师叔,我,我是唐军战啊!您怎么来了?”声音颤抖不止。 宫装女子自是覃梓桐和李彤桐二女的师父,明幽教长老明珠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唐师兄,眼神冰冷,锐利如剑。 唐军战见明珠并不答话,咬咬牙,继续道:“马师弟对二位师妹下了毒,欲行不轨之事,刚好被我撞见,我出来相救,没想到被覃师妹误会,她跳湖逃走了。”事到如今,他只能把所有事都推到马仁义身上,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明珠仍不为所动,唐军战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还好师叔来的及时,不仅救下李师妹,还为我派清理了败类。”说着做出十分愤慨的表情。 “师叔,您先歇息着,我这就下湖去救覃师妹。”说着他缓缓退了一步,便要转身跳下湖去。 明珠动了,也没看她清动作,只一瞬间便到了唐军战跟前,手中的剑直刺向唐军战,迅若闪电。 突然,长剑倏地定住了,此时剑尖距离唐军战面门不足二寸,唐军战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如坠冰窖,定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明珠此刻内心充斥的愤怒与屈辱,眼睛一片血红,她银牙紧咬,几欲不计一切一剑刺穿眼前唐军战的脑袋,但那一剑终究没有刺出。 她心中默念几遍清心咒,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但胸中杀意却萦绕不散。 “罢了,前面那个杀就杀了,此子却是不能杀了。” “杀了此子我师徒三人纵使安然回教,亦怕是坏了教主的大事。” 想到这里,明珠杀气顿时一散,长剑缓缓收回。 见长剑离开,唐军战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上了。 明珠居高临看着唐军战,冷声道:“且饶你狗命,滚吧,告诉唐古拉,我明珠和他势不两立,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回报。” 唐军战不敢废话,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远处跑了。 明珠暗自叹口气,又想到自家大徒弟还在湖里,顿时焦急起来,她提着李彤桐沿湖边搜寻起来。 “梓桐,梓桐,我是师父,你在哪里?”她边寻边喊,但是在岸边寻了几遍也没见着徒弟。 看着手里昏迷不醒的小徒弟,也不晓得她到底中了什么毒,不及时解毒怕有个三长两短,但是大徒弟还生死未知,明珠左右为难起来。她终究非常人,只犹豫片刻便有了计较:“罢了,梓桐一时半会也寻不到,还是给彤桐解毒要紧。” 明珠不敢再拖延,她提着李彤桐疾步进了帐篷,把她放火炉边坐定,自己则坐在后面双掌抵着李彤桐的后背。明珠玄功运转,调息运气,一股浩然真气便度入李彤桐体内。明珠控制着这股真气在李彤桐奇经八脉游走,几个周天后真气逐渐减少,最后消散不见了。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令人闻之欲呕。 明珠撤掌收了功,面色苍白,显然此番行功消耗颇大。 大约过了一刻钟,李彤桐悠悠转醒,她见自家师父坐在跟前,有些迷糊的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也来了。” 明珠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怒声道:“还不嫌丢人?能走吗,赶紧去找你师姐。”说完径直走出了帐篷,仿佛不愿再看徒弟一眼。 --------------------------- 天山派总部驻地,虽已入夜,但仍灯火点点,热闹非凡。 唐军战狼狈跑回了山门,路遇几波相熟同门的招呼,他都匆匆跑过,不予理会。 “唐师兄这是怎么了?”讶然者有之。 “这姓唐的也忒无礼了吧。”愤慨者亦有之。 沿青石板铺就的主道走数百米便是一个大的广场,过了广场是三条上山的路,唐军战不加思索选了最左边的一条走了。沿着此路他又走了约一刻钟,路过几个庭院,在道路的尽头出现一个庭院,这里便是金刀老祖唐古拉在山门内的住处了。 庭院大门敞开着,并无人把守。唐军战进了庭院,见左手边书房灯亮着,他深吸几口气,缓缓来到书房门前,开口叫道:“师父,弟子唐军战有急事汇报。” “进来吧。”房间内一个低沉富有磁性说道。 唐军战推门进了房间。就见房间颇大,正对面一个屏风,左手边是一大排书架,书架前面是一张大书桌。右手边开着一扇落地大窗户,此刻,唐古拉正背负双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唐古拉年近六旬,身材高大挺拔,头顶挽个髻,从侧面看去一个大鹰钩鼻给人阴鸷的感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唐军战扑通双膝跪倒在地,低下头道:“师父救命。”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唐古拉听完,半晌不说话,眼睛看着窗外的漆黑,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知道了,你下去吧。”唐古拉看了徒弟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唐军战忐忑不安的起身,又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去找你大师兄吧,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了。” “是,师父。”唐军战这才如释重负,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道:“这一关总算过了。”他出了院子去找他大师兄不提。 “据可靠情报,明幽教圣物玄冥珠很可能就在明珠及其弟子身上,至于他们携圣物来我天山何干,却不得而知了。师兄你当真不关心此珠吗?”书房屏风后出来一人,缓缓说道,此人正是伍连山。 “玄冥珠,明幽教真传种子启灵与传功之用,据说里面录有明幽教至高秘法玄冥诀,这些情报对我等并不算什么机密。”唐古拉缓缓道,说完他又叹了口气道:“但这些于我何用?能在有生之年参透本门的天河圣典,亦侥天之幸了,哪里还敢贪图别派秘法?” “师弟受教了,自当以本门圣典为先。”伍连山正色道。 “师弟,你秘堂之事我无权过问,但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莫要因小失大,耽误了两派合作之大事。”唐古拉声音少见的严肃起来。 伍连山额头冷汗直冒,急忙说道:“师兄放心,明幽教之事一切以师兄为主,伍连山绝不敢再自作主张。”唐古拉位列五尊者之首,权利仅此于掌门,无论地位还是武力都胜过伍连山很多。 唐古拉点头,语气放缓:“嗯,知道就好。对了,我那幅天山秘宝图师弟可有兴趣?不妨借你赏玩几天。”唐古拉主导的与明幽教合作之事亦需伍连山的秘堂大力配合,故他也不愿太恶了对方,稍微敲打一下即可。 “真的吗?太好了,我向往很久了,师兄快拿给我。”伍连山两眼放光,搓着双手大喜道。 “东西就在桌上,自己拿,”唐古拉摆摆手又道:“先说正事,明珠之事明日我自会亲自登门道歉,但剩下的事你要妥善处置了,不要闹得满城风雨。”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伍连山道。 “还有,武盟那边的事也要盯紧了,一有消息立刻说与我。”唐古拉又道。 “师兄放心,如此大事师弟我自不敢大意。”伍连山说着已走到桌前,眼睛死死盯着桌上一副展开的画卷。 “好,那就一切辛苦师弟了。”唐古拉暗暗摇头,心中冷哼:“真是玩物丧志,伍师弟这毛病迟早会惹来大麻烦。” 看着伍连山拿着画卷兴高采烈的走了,唐古拉再次望着漆黑的窗外,心中沉思起来:“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明珠竟也能忍如此之耻,看来明幽教对此次合作怕是迫不及待了,韦教主伤势远比想象中的要重呢。”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几页纸翻看起来,眉头紧紧锁着。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章 惊闻 初冬时节,秦省西北部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百里一色。 “泪个蛋蛋儿,手巾儿吆噢~” “咱们见个面面容易,那个拉话话儿难……” 粗犷嘹亮的歌声自其中一道山梁上传来,一条羊肠小道上走来三人一驴。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年纪约四十来岁的秦北汉子,名叫刘家明,村里人习惯叫他刘大。刘大身后牵着毛驴的是个少年,年约十四五岁,面相普通,一双眼睛却是异常明亮有神。少年是刘大的二儿子,名叫刘远洲。 骑在驴背上的是一个秦北老太太,包着头巾,双手拢袖子里,毛驴走路摇摇晃晃,她却坐得安稳。 老太太眯起眼睛,呵呵笑道:“刘大,看把你美得还唱上了,自己说,大妈这回给你家大娃说的这个婆姨好不好?” “好,可好了。”刘大嘿嘿笑着说道。 “哪里好了,你倒是说说。”老太太逗他。 “嘿嘿,就是好,哪里好我也说不上来。”刘大挠了挠头笑道。 “这是大奶奶您看人准呐,我那大嫂不仅人长得好看,做事勤快,也孝顺爹妈。”思索一下,他又说道:“她家在李家庄风评也很好,我也是打听过的。”前头牵驴的刘远洲开口说道。 老太太连连点头:“你看,还是咱们二娃会说。哎呀,大娃这小子命好啊,娶到个好婆姨。” “嘿嘿,那也要感谢大娘这个媒人。”刘大是打心眼里感激。 刘远洲撇撇嘴,心道:“什么叫我大哥命好,能嫁给我大哥这么好的人是她命好才对。”这话却不好当面说出来了。 “不是我吹牛,在咱这十里八村的说媒人里,我刘大妈也是数一数二的。”老太太有点爱吹牛的毛病,接着又对刘远洲说道:“二娃呀,你别光给你三爷挑水砍柴,也多帮帮大奶奶我,赶明年我给你也说一个好婆姨。” “好啊,听说卧虎坪的王财主家小女子长得可俊了,你要是给我说成了,我天天帮你干活,把你当亲奶奶伺候。”刘远洲故作十分激动地说道。 “哈哈,你这娃娃啊,净想美事,人家王财主家产万贯,能看上你这个驴粪蛋蛋?”老太太摇头,接着又想起什么,笑道:“二娃啊,我可是听说你跟何显才家的二女子偷偷的好上了,是不是真的啊?要我去说媒吗?哦,你看我这记性,这何显才一家子都去城里有半年了,还不晓得回不回咱们庄子了。” 提到何显才家的二女子,刘远洲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但他面上故作无所谓道:“大奶奶,村里人都乱传了,你还能相信了?” 这时刘大也说话了:“嗯,何显才家的二女子好是好,就是人长得太俊了,怕咱们二娃……”怕什么他却没说出来,显然是不看好这门亲事,在他看来庄稼人娶太漂亮的婆姨并不是什么好事。 刘远洲一阵无语。 “哈哈,还是咱们刘大实在。”老太太大笑起来。 羊肠小道穿梭在灌木野树间,三人走走停停,快到晌午了终于远远看见对面山上自家村庄了。 三人坐地上歇息了一会,喝点水吃点干粮,打算一口气走回家。下山路陡峭,老太太不能再骑驴了,刘远洲嫌她走得慢,干脆背着走了,又收获老太太一顿夸赞。 下了山,过了一条已经结冰的小河,再上一段不长的坡就进了村庄。村庄有四五十户人家,名叫刘李庄。这是一个典型的秦西北村庄,各家各户都住着窑洞,窑洞散落分布在阳面的一片缓坡上。 上了村里的大路,刘大对老太太道:“大妈,我叫二娃先送你回去,晚上来我家吃饭,叫我婆姨给你做羊肉饸饹。” 老太太摆摆手说:“不去了,我还要给勤娃做饭了。刘大啊,你可抓紧时间准备好彩礼,还有把大娃的新房收拾一下。” 刘大连连点头说记住了,又吩咐刘远洲把驴也还了,自己回家不提。刘远洲扶老太太骑上驴,朝着她家走去。 村庄不大,路上也没碰到几个人,不一会二人就进了老太太家的院子。院子没有围墙,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一个头发蓬乱的人,这人就是老太太的傻儿子勤娃了。 勤娃看到二人进了院子,对着老太太叫道:“妈,饿。”说完又低下头,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也不理刘远洲。 二人对此均习以为常。老太太解开随身携带的布包,从里头拿出个窝窝头递给了勤娃,勤娃抢过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老太太怕儿子噎着,一边拍打他的背一边叫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完还有。” 刘远洲心里有些发堵,也不想多呆,跟老太太说了一声,牵着毛驴出了院子。 “哪天大奶奶走了勤娃叔可怎么活?他大哥估计是不会管他的。” “要是我变得如此,我哥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大嫂也是好人,也不会这样对我的。” “二妮你到底怎么了,都半年了,怎么一个口信都不给我捎一个,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变心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远洲牵着毛驴走在路上,心里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娃哥在想什么呢?我叫你几遍都不应。”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刘远洲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原来是好友张河,小名喜子。张河个头不高,矮刘远洲半个头,人精瘦精瘦的,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草,吓我一跳,怎么不帮你爸干活儿了,又出来乱转?”刘远洲说着抬脚朝张河屁股踢去。 张河赶紧退后两步,叫道:“哈哈,早防着你这招呢。” 刘远洲收了脚笑骂道:“就你精,哦,正好你在,毛驴就还给你了,省得我再跑你家一趟,跟你爸说声谢谢。”说完把缰绳塞给了张河。 张河苦着脸道:“哥啊,我刚偷跑出来要找虎娃去玩,你又要我回去。” “别啰嗦,赶紧回去,待会儿你爸又该满庄子寻你了,也连累我们。”刘远洲挥挥手,催他赶紧回去。张河的父亲做打铁的营生,十三岁的张河已经跟着父亲打铁了,父子两平常打些农具去集上贩卖。 看着张河怏怏地牵着驴往回走了,刘远洲叹了口气,收拾了心情,不再想那些烦恼的事情,转身朝自己家赶去。 走进自家院子,此时太阳已落到了山背后,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村庄里各家各户都开始烧火做完饭了,炊烟袅袅。 刘远洲家住的是三面土窑洞,中间一间是中窑,父母住,做饭吃饭也都在这个窑洞。左边一间正在施工,打算改造成刘远洲他大哥的婚房。兄弟二人现在挤在右边一间窑洞。 刘远洲掀开中窑门帘走了进去,见父亲刘大正坐炕头举着烟锅吧嗒吧嗒抽着烟,母亲张氏正在擀面,锅里咕咚咕咚炖着菜,正冒出一股酸菜炖土豆的香味。 刘远洲吞了屯口水,叫道:“妈,饿死我了,我先吃点菜。” “先去洗把脸,锅里有热水,快去,面就快好了。”张氏赶紧拿筷子打开了刘远洲掀锅盖的手。 刘远洲躲开了,故作生气道:“妈,你就是这么对咱家大功臣的呀?” “你有什么功劳?你和你爸就是个跑腿的。”面已经擀好了,张氏切细了下锅开始煮。 刘远洲洗漱完了,张氏先捞了一碗面盖了菜端给他,刘远洲又把面放到父亲前面。 “你爸的也好了,你先吃着。”母亲张氏道。 “你先吃,我不吃干的,要汤的。”刘大也说道。 刘远洲见父亲不吃,便端起碗吃了起来,“我哥呢?”他问道。 “他去卧虎坪了,他要把他新房的墙刷白,这不咱们庄也没谁家有白灰,他去卧虎坪买去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张氏说道,语气不喜,按她的想法,新房随便打扫收拾一下就行了,农村人哪来那些穷讲究。她舀起一碗汤面,重重放在丈夫面前。 刘大不说话,端起面哧溜溜大口吃起来,他今天走了一天的山路可饿得不轻。 “墙刷白多好看,咱家办一回喜事,总要做的漂亮些。”刘远洲替他大哥辩解道。 “不好了,大伯,二娃,大娃哥的板车掉沟里了。”突然,门帘被掀开,一个人气喘吁吁闯了进来叫道。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章 三爷 匆匆进来的人是刘远洲二叔家的孩子,刘远洲的堂弟刘远帆。 “帆帆,快说怎么回事啊?大娃没事吧?”张氏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她急急问道,刘远洲和他爸也赶紧放下饭碗筷围了上来,一脸焦急。 刘远帆被这阵势吓一跳,连忙道:“大娃哥能有什么事?他拉白灰的板车掉到河里了,他叫我回来喊人去拉车呢。” “你这娃娃,说的话吓死人了。”刘大抱怨道。 听到刘远波人没事,三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刘远洲和他爸也没心思继续吃饭了,带上刘远帆脚步匆匆的去找刘远波了。 半路问起原因,刘远帆说刘远波去集镇买白灰,叫了他帮忙推车,因半路要上一段长约半里的陡坡,村里人叫乏牛坡,出事的地方正在这个乏牛坡。 “大娃哥在前面拉车,我在后面推着,眼看就上来了,突然我脖子痒地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没忍住就用水去抓,结果前头拉车的大娃哥一时没抓紧车,车就向后溜,然后就冲出马路掉进河里了。”刘远帆说着,一脸后怕的表情。 “一定是李二他们搞得鬼,当时他们就在我们旁边,不帮忙推车就算了,还给我脖子放东西,是他害我。”刘远帆一脸愤愤道。 “应该不会吧,这李二有这么缺德?”刘大有些不敢相信。 “八成就是李二做的,这小子一直跟我过不去,这次居然欺负道我头上来了!”刘远洲内心愤怒着,一言不发。 三人走了约一刻钟就到了刘远帆说的地方,就见路边站着五六个少年,对着下边的河滩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刘远洲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李二。李二大名李明业,长得白白胖胖,穿一身崭新的棉袍,戴着翻毛的皮帽子。李家是村里的地主,全村差不多一半的土地都是他们家的。李二旁边站着的都是平和他混一起的李家子弟,他们的穿着也都不赖,不是刘远洲刘远帆这些普通人家孩子能比的。 “让开都让开,好狗不挡路。”刘远洲忍着怒气喊道,他从几人中间挤了进去,他向下一瞧,就见板车倒在五六米深的河滩里,两个轱辘朝着天,边上散落几个箩筐,白灰块撒的到处都是,他大哥刘远波正蹲在地上捡着白灰块。 “挤什么挤,赶去投胎啊!” “二娃你什么意思?” “骂谁是狗呢?” 李二等人见刘远洲挤进来纷纷叫骂起来,刘远洲并未理会,直接跳下了河滩。 “大娃哥,大伯和二娃哥来了。”刘远帆对着刘远波喊道。说完,跟着刘远洲父子一起跳下了河滩。 刘远波见父亲和弟弟都来了,舒了口气,赶忙招呼几人把散落的白灰拾进箩筐里。 四人拾捡快多了,不一会就把散落的白灰块都装进了箩筐里。把装箩筐上板车,刘大又用绳子绑结实了,他拍拍箩筐,看着地上一层白灰,心疼的直叹气,这些实在碎的厉害的只能丢弃了,损失大约有半箩筐。河滩没有路,遍布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四人连推带抬费了好大劲才把板车弄回到大路上。还是刘远波前头拉,这回后面有三人推,轻松就爬上了乏牛坡。 李二几人见刘远洲他们拉车上来了,都围了上来,李二叫嚣道:“刘大,你管不管你家二狗,他刚才无缘无故的骂我们呢。” 刘远波顿觉一股气血上头,闷声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要朝着李二头上砸去,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刘大眼疾,忙上前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厉声道:“大娃,放下石头,会出人命的。” 李二见刘远波拿起石头,吓得急忙后退,他的那些同伴也呼啦散了开来。 刘远洲再也忍不住,他紧握拳头,指甲几乎掐紧肉里,死死盯着李二狠声道:“李二,这就是你李家的教养?辱骂长辈,今天我就替你爸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说着冲上前去一把推倒李二,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往头上招呼。 李二被压在身下,“啊啊”叫唤着,试图反抗,却被刘远洲死死按住。等李二的那些同伴反应过来拉开刘远洲,李二头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头。 李二站起来,头些晕晕的,心里怒极,他起身就要冲上前去再与刘远洲厮打,同伴赶紧拉住他叫道:“别打了,小心大娃。”李二这回清醒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吐了口唾沫,很狠的对刘远洲道:“二娃,咱们走着瞧。”说完恶毒的盯了了刘远洲一眼,扭头就走,他的同伴也连忙跟着走了。 此刻的刘远洲神清气爽,一扫多日的愁闷。“我竟这么好斗?看来以后能动手尽量不动口了。”刘远洲心里自嘲道,他其实并不喜欢动手打架,他一直崇尚的是用脑袋解决问题,但有些时候还是拳头更有效果。 刘远波见李二等人走了,丢了手中的石头。刘大诺诺的想说几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他叹口气,招呼道:“走了,回家了,天都快黑了。” 四人拉着一车白灰到家时,天色已经麻麻黑了,一进了院子,张氏迎了出来,围着刘远波看了一圈,见他确实没事,开始招呼四人进屋吃饭,她把菜一直放锅里热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远波三兄弟进窑里吃饭去了,刘大扯着媳妇的胳膊到了外面,把刚才的事细说了一遍。张氏愁苦道:“李老财最是护短不讲理,二娃打了他孙子,他指不定怎么报复咱二娃呢。”她皱着眉想了一下又道:“敢明儿你跟李福源低个头,说些好话,大娃不是下个月办喜酒吗,也顺便请他来吃酒,李福源还是明事理的。”李福源就是李二他爸。 刘大听了媳妇的话,一股闷气憋得难受,好半晌后,他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在窑里吃饭的三兄弟并不知道长辈的愁苦,一顿饭吃的很香。 晚上,刘远波兄弟躺炕上说着话。 “大哥,你今天冲动了,万一真砸着李二的头可麻烦大了。” “呵呵,你哥没那么傻,吓唬吓唬他罢了。” “哥,嫂子很好看呢,他家人也很好,你有福气了。” “唉,只是这彩礼要一大笔银子,又要爸妈厚着脸去借了,家里哪有那些钱,不过这债要记到我头上的。” “别想这些,咱这十里八村的结婚谁家不是这样呢,都要彩礼的。” “二娃,二妮还没消息来吗?” “嗯,哥,不说了,睡觉吧。” “嗯”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刘远洲就穿好衣裳下了炕,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深蓝的天幕上启明星正闪着亮光。 刘远洲出了自家院子,向村庄背后的山顶跑去,山并不高,约一刻钟就到顶了。刘远洲望着远处隐约起伏的山峦,心潮起伏,山得劲尽头是什么样子呢?他有一瞬间的冲动,跑出这片大山的包围,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看着脚下黑沉沉村庄,他又沮丧了。去了城里自己又能干什么?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山村穷小子,除了一把子力气还有什么? 刘远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吐出,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平复了心绪。下了山他又跑到沟底的河滩里,走到往常打拳的那片空地,开始打起了拳。拳法是他三爷爷教的,他已经练了有三年多了,不过并没有练出什么特别的功夫来,也就身体灵活些,但是这到底是练拳的功劳还是他自身的天赋,刘远洲自己也不清楚。 一趟拳打完,刘远洲身上稍微出了点汗,他慢跑着来到三爷爷家。刘远洲的三爷爷刘传芳,和刘远洲的爷爷是亲兄弟,庄里人都喊他三爷。三爷家在村庄尾巴上,住的地势较高,沿一条泥土路上行,路过三四户人家就到了。 三爷老伴走得早,两个儿子都在延州城里做事,现在他一个人在村里住着。刘远洲的爷爷奶奶走得早,三爷对刘远洲一家颇为照顾,故刘远洲和三爷很是亲***时没事就过来帮三爷做些事情,什么挑水、砍柴这些的都是刘远洲帮着做的。 三爷家的院子颇为宽敞,在院子左侧用石头铺了一个五六米见方的练武场,旁边布置些石锁单杠,还有个兵器架子,不过上面空空如也,没一件兵器。 此时三爷正在练拳,正是刘远洲刚才打的那套拳法,不过三爷打的却很慢,似是蜗牛爬一般。刘远洲也不打扰,跳上单杠做了几组引体向上,由举了一会石锁。三爷一趟拳打完,他双手虚抱缓缓收功,刘远洲跳下单杠走过来,递上毛巾,笑道:“三爷啊,你这拳怎么越打越慢了,是打不动了?” 三爷着一身藏青色练功服,面色红润,脸上皱纹很少打完一趟拳,额头一层细汗。他接过毛巾擦擦脸,捋着一撮山羊胡子笑眯眯道:“呵呵,小娃娃懂个啥,想当年我那太玄宗的兄弟曾言,什么时候我能把这套八段锦练到‘行静而意动’,那就拳法大成了。”太玄宗,天下武林排名第一的大派,这些刘远洲是知道的。 刘远洲赶紧做出十分敬仰的表情,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三爷又在吹牛了,真有个太玄宗的兄,怎么还会练这种大路货的武功?”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刘远洲又道:“三爷,我先去挑水了。”说完取下挂在墙上的扁担挑和空桶就走了。水井就在河边,当刘远洲挑一担水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三爷换下了练功服,系着围裙正在做着早饭,瞬间由一个乡间贤者变为村野伙夫,刘远洲不觉掩嘴偷笑。 “二娃,饼快烙好了,等下在我这里吃饭,有事跟你说。”三爷头也不抬的说道。 “太好了,我再去挑一次,把水缸给你装满。”刘远洲挑着空桶刚出了门,就见院子里上来一人。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五章 斗气 “二娃哥我猜你就在三爷这里。”说话的叫刘闯,小名虎娃,长得人高马大,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给人很威猛的感觉,他也是刘远洲好友一。 “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刘远洲奇道。 “帆帆说昨天你把李二那货狠揍了一顿,哈哈,太解气了。”刘闯兴奋道,接着他又似埋怨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也不喊上我呢?” “唉,我是神仙呢,能提前料到会打架?再说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动手的,要以德服人,以智取胜,知道吗?”刘远洲翻个白眼。 “你就装吧。”刘闯撇撇嘴,又道:“你还去挑水吗,我也在挑水,水桶还在井边丢着呢。” “嗯,还去挑一次。”说着二人朝着水井走去。 二人说笑着到了井边,已有人在打水了,打声招呼,等了一会就轮到他们打了,打好水临别时刘远洲对刘闯说道:“后天卧虎坪赶集,你有空去吗?顺便去问下喜子和秀才他们,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去赶集了。” “好,我等下就去问问他们。”刘闯答应道。 刘远洲挑着水回到三爷家的时候,三爷已经在炕上已摆了炕桌,桌上一叠白面烙饼,两大碗小米稀饭,一碟腌咸菜。刘远洲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缸,把挑水的家伙归置原处。再回来三爷已经开吃了,他也不客气,脱鞋上了炕在桌边坐了,端起碗先喝了一口稀饭,接着抓起一张饼卷了大口吃了起来。 “二娃呀,跟你说个事,明后天我就去延州城了,过年应该就在城里过,可惜了,大娃的喜酒我是没法吃喽。”三爷边吃边说道。 “应该的,大过年的一家人就应该团聚在一起,我记得今年清明节大叔和远执哥回来过一次,往后再就没回来过。”刘远洲道。 “是啊,他们几次写信都叫我早些去城里,我也有些想念他们了,呵呵,老了,也不晓得还能再能去几次。”三爷有些伤感。 “说什么丧气话呢,三爷您定能活过一百岁。”刘远洲故作生气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都快六十了。呵呵,不说这些了,我走后钥匙留给你,你要帮我看下家门,过年记得给门上贴副对联。”三爷笑道。 “放心,包在我身上。”刘远洲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你小子啊。”三爷笑着摇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荷包递给刘远洲道:“这里有差不多七两碎银,你拿着,我晓得你家急用钱,这些全当借你家的,等有了再还,反正我一个老头子也不花什么钱。”七两银子不是一笔小钱,刘远洲一家一年的开销才二十来两银子,刘远波彩礼钱九两九钱银子。 刘远洲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大哥结婚反正是要借钱的,与其叫爸妈厚着脸皮低声下气去庄里挨家借,倒不如自己先先拿着这些钱,往后还给三爷就是了。他便接了布袋道:“那行,谢谢三爷了。” 见刘远洲接过了钱,三爷心里高兴,他是真心喜欢刘远洲这个孩子,拿他当亲孙子对待。 二人吃饱饭,刘远洲下了炕收拾碗筷,三爷坐炕头抽起了旱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村里的一些事情。 刘远洲说到昨天傍晚打架之事,三爷嘱咐二娃道:“你要当心李老财那货,睚眦必报,护短,还蛮不讲理。”心下有些担心:“不行,待会我得去敲打敲打那老货,省的我走了故意针对二娃一家。”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知道,三爷又语重心长道:“得罪李老财不用怕,但他有个在咱施夫县衙做主簿的儿子李福生,那李福生虽未必在意这些小事,但是咱们平头老百姓最好还是不要惹他们,能忍则忍吧。” 刘远洲心里却不以为意,县衙的官老爷又怎么样,还能不讲理吗?嘴上漫不经心说道:“晓得了。” 三爷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少年人哪个不心比天高,等后面被这社会毒打过后就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了。 “也许是我老了,杞人忧天了,不过这李老财倒不必太过在意,我刘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三爷心下想着,这话却不必对这刘远洲这个晚辈说起了,省的他更无所忌惮。 刘远洲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已吃过了早饭,母亲张氏正在洗碗,见刘远洲回来了说道:“锅里给你留了馍和稀饭。” 刘远洲说自己在三爷那里吃过了,又把荷包拿出来给了母亲,张氏见这么多钱先是大吃一惊,待听儿子解释了,她才笑着说:“太好了,这下钱总算不那么紧了,三爷真是雪中送炭呐,二娃啊,往后你要多给你三爷做事。” 刘远洲默默点点头。 刘大和儿子刘远波在院子边上挖了个坑,把昨日买的白灰块倒进坑里,再加进去水,白灰就咕嘟嘟开始冒热气了。刘远洲换了件旧衣裳,出来帮着他爸干活。趁着天气好,他们这两天要把刘远波的新房墙面粉刷了。 不说刘远洲一家,再说三爷这里,他吃了早饭,把家里拾掇了一下,换了件崭新的绸面袍子,出了门便朝着李老财家施施然走去,此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人多了起来,三爷走走停停,见人或打声招呼或扯几句闲话,好一会才走到目的地。 李老财家在村子中间位置,大路边上,用青石砌的高墙围起一座大院子,大门口摆了拴马桩,门上挂着大红灯笼,此时大门正敞开着。 三爷背着手迈步进了大门,眼前好大一片院子,三面各是一排青砖窑洞,和大门这边的围墙形成一个封闭的“口”字。正对着大门的那排窑洞建在高台上,高台中间有台阶供人上下。大门这边的围墙根还建有牲口棚及茅房等。 自家的院子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是狗窝了,三爷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 这时右边一间窑洞门帘掀开,出来两人,三爷仔细一瞧顿时笑了起来:“哈哈,福源家二小子,你这脸怎么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福源啊,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出来二人正是李二和他爸李福源。李二低了头,不说话,心里却恨恨道:“老东西,爷爷我头上的伤还不是你家二娃打的,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面对刘家三爷,他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旁边的李福源向三爷问了好,苦笑道:“还不是和刘大家的二小子打架造的,今早刘大还特意来和我道歉,要我说,不就是孩子间打个架嘛,再说我家这小子也有不对的地方。” 三爷点点头道:“你爸在窑里吧,我去找他,你们忙去吧。”李福源在村庄里的风评还是很好地。 说话间大门口进来三个人,都是李家的长工,李福源便吩咐儿子领着长工出去了。 三爷也不理他们,径直上高台,走到一个窑洞前,大声叫道:“老李呀,哥哥我来看你了。”说完掀开门帘便走了进去。 窑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个老太太坐炕上做着针线活。老头就是李老财,精瘦精瘦的,一双三角眼耷拉着,两撇鼠须随着烟雾吞吐间一抖一抖的。 李老财眉头皱着,也不起身,怪声怪气道:“喝,我道是谁,原来是刘老三啊,就空着一双手来看哥哥,你还好意思?” “你李老财李半庄家大业大,还稀罕我这点东西?”三爷笑道,找个凳子坐了。 炕上的老太太是李老财的老伴,见二人一见面就开掐,便放下针线活下了炕,跟三爷说了声便出去了。 老太太出去了,二人便没了顾忌,你一言带枪,我一语还剑,吵吵嚷嚷,心头的火气渐渐上来了,这时李福源提着茶壶走了进来。 “爸,三叔,多大的人了怎么又吵上了?大清早的,来喝些茶。”李福源沏了茶给二人,三爷接过喝了,李老财却气呼呼的不喝。李福源晓得自家老爹的脾气,也不劝,放下茶壶出去了。 喝了茶,三爷火气便消了很多,他记得还有正事要说,便道:“我呢过几天就去延州城了,你也晓得我家大小子在太玄宗延州院做事,前次写信给我说他升任什么管事了,哎呀,我就想着给刘大家的二小子二娃也在里面谋个差事,你说能成吗?” 李老财听了心里就是一震。太玄宗,那可是个了不得的门派啊,三爷的儿子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和自己的儿子,堂堂县衙主簿自是不能相比,但是自己又何必和这种武林宗派的人结怨呢?他心里那点优越感顿时消了很多。 李老财嘴上却不饶人,皮笑肉不笑着道:“呵呵,那要恭喜你家大小子升官发财了。” “升官发财说不上,但是呢,在延州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三爷喝口茶,得意的笑道。 李老财气呼呼的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三爷见李老财不再说话,知道他心里已经服了软,心情顿时无比舒畅起来,他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起身道:“这个茶不好喝,下次来记得上壶好茶,哈哈,哥哥我走了,你不用送了。”说完也不理李老财,出门去了。 “啪。”窑里的李老财狠狠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章 进城 从李老财家出来,三爷哼着小曲,在庄里闲逛一圈,回到家里已过午时。他有午睡的习惯,脱鞋上炕,正要小憩片刻,突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孩童吵闹声。他有些恼火,心道,谁家的小子,大中午的来我家门前耍闹。他正要起身出门驱赶,这时外面又有一个声音传来:“爷爷快开门,我是远执啊。” 三爷一愣,接着大喜,他急忙下地开了门,就见一个俊秀少年正笑吟吟的立在面前,正是自己的孙子刘远执。 刘远执一袭月白儒衫,剑眉星目,一股儒雅之气扑面而来。见自家爷爷出来了,他赶紧上前抓着爷爷的手笑道:“爷爷,父亲叫我接你来了。” “好,好。”三爷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院子里停了一辆骡车,车身有着棚子,五六个孩童正围着骡车嬉闹,在乡下,这样的骡车还是稀罕货。祖孙二人走近骡车,刘远执介绍道:“爷爷,这是赶车的王三哥。”王三哥三十六七岁,面相憨厚,跟三爷问声好,便继续往车下搬着东西。 刘远执帮着王三哥把骡车里的物品全部拿了下来,都是些城里平常卖的糕点糖果之类,还有些肉食什么的。三爷便拿了些糖果分给孩童,挥手道:“都去别处玩吧。”孩童们得了糖果笑着一哄而散。 三爷请二人回了窑里,沏上热茶,便问起城里状况。刘远执道:“一切安好,都盼着爷爷早日去团聚呢。”三爷又问起刘远执学业,刘远执道:“通过明年二月的县试问题不大,至于府试吗,就要看运气了。”他语气轻描淡写,显然有着谦虚。三爷听了拍手笑道:“哈哈,真我家麒麟儿啊,若能中个秀才,真是光耀门楣啊。” 爷孙二人又说说了些话,三爷便叫刘远执拿了糕点糖果等礼物去拜望庄里族亲长辈。刘李庄这支刘氏人数并不多,三爷这一辈,还健在的就加上他自己也就四人,再往下与刘远执父亲同辈的叔伯大约有十二三人。三爷领着刘远执,带了礼物一一前去做了拜访,遇到人不在家的也都留了礼物。 晚饭在刘远洲家吃,三爷早给刘远洲传了消息。张氏早早备好的晚饭,晚饭是她最拿手的羊肉饸饹,羊肉是刘远洲下午才去卧虎坪买的。 太阳已经落山了,三爷三人终于到了,刘远洲一家人都迎了出来,刘大只一个劲嘿嘿笑着,张氏上前笑道:“哎呀,才半年不见,远执又长高了一截,饿了吧,快进窑里吃饭,婶婶给你做了爱吃的羊肉饸饹。”刘远执跟叔叔婶婶问了好,又向着刘远波道:“大娃哥,听说你下个月就娶亲,恭喜恭喜啊。”刘远波也嘿嘿笑起来。 说着众人都进了窑洞,窑洞里顿时拥挤起来。张氏指挥刘远洲兄弟二人压面,她自己捞面舀汤,亲自把面端给三爷等人。好在是吃面,用不着上桌子坐,各人端了饸饹面或坐炕上或站着就开吃了。刘远执大口吃着面,赞道:“婶婶做的羊肉饸饹真好吃,不比城里那些馆子里做的差。”三爷也点都道:“嗯,刘大婆姨做的这羊肉饸饹真不赖。” 得到客人夸赞张氏心花怒放,笑道:“也是跟大娃他外公学的手艺,现在我们庄谁家过红白喜事都叫他去掌勺呢。” 吃完饭,刘远洲送三爷三人回去,路上三爷道:“二娃啊,明早我就跟你远执哥去城里了,等下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他这次进城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央大儿子给刘远洲在宗里谋个差事做,只是这事他也没把握,故也没对刘远洲言明。 三爷看的明白,窝在这山村不会有什么出息,只有去了城里才有发展,现在正好儿子有了些能耐,便想着帮刘远洲一把。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不亮三爷便起床做好了早饭,三人吃罢早饭启程出发的时候天色刚擦亮。三爷也没什么带的东西,几件换洗的衣物包了一大包,又带了些自己种的小米南瓜什么的。 刘大带着两个儿子前来送行,他们拿来的东西却不少,小米、黑豆、黄豆装了一大布袋,还有一箩筐土豆,这些都是自家种的。东西装上了车,刘大父子三人一直相送到卧虎坪。 “三爷保重身体啊,家我会给你看好的。”刘远洲眼睛有些红,这一别差不多将是三四个月。 “晓得了,你呀平时没事也多看点书,我窑里箱子里有书,自己去翻。”三爷叮嘱刘远洲,末了又对刘远波道:“大娃啊,你的喜酒三爷我喝不到了,你要好好跟婆姨过日子。”刘远波赶紧点头应是。 看着骡车渐渐远去,刘大父子三人才转身回家去了。 刘李庄距离延州城约一百二十里路,过了卧虎坪沿乡道走上二十来里路就上了通往延州城的驰道,一般习惯也叫官道,是连接延州和榆州的道路,宽度有十几米,黄土基础夯实再铺一层细密碎石。驰道两侧分布散落着村庄集镇,每隔十几里就有一个。 三爷有两年多未进城了,故也不坐车棚里,跟王三哥坐在车辕上欣赏沿途风光。上了驰道,车马行人多了起来,有驼队骡车运输货物的,有赶牲口的贩卖的,有挑着箩筐的,也有三三两两空手结伴而行的,男女老少不一而足,偶尔还能见一辆豪华马车驶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现在是昌平十五年,大顺朝建立不过二十余年,当朝在位的才是第二代皇帝,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施政多以轻徭薄赋等休养生息为主,是以即使在这西北偏远之地亦渐有繁华之相。 在路过一个名叫马家店的集镇时三人都有些饿了,于是便在集市上买了些羊杂就着饼吃了。吃完继续上路,三爷便有些乏了,进了车棚休息,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刘远执见祖父睡着了,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约申时末,太阳即将落山时,延州城终于遥遥在望了,刘远执轻轻摇了下祖父叫道:“爷爷醒来了,就要进城了。” 三爷睡得浅,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掀开车棚的布帘,起身出了棚子向前望去,但见一座形如巨狼般的城池盘踞在凤凰山脚下,那便是延州城了。延州府治所设在施夫县城,故一般说延州城即施夫县城,所谓“治所同城”即此。三爷向又左手边望去,夕阳下,一座宝塔远远立在山顶,熠熠生辉,三爷不觉眼眶湿润。 三人继续前行,待过了施河,已接近东门附近,人越来越多了,此处已形成一个草市,公路两侧卖东西的摊子连着摊子,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嬉闹声连成一片,热闹非凡。 人多骡车走不快,三爷刘远执二人干脆下了车步行,三爷感慨道:“前两年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几个卖吃食的摊子,人也没多少,你看现在比赶集人都多了。” 刘远执点头道:“是啊,朝廷行宽厚政策,县城周边村民俱来此贩卖,有的干脆在城里租房做起了买卖。” 到了东城门下,城门口有县衙衙役值守,入城须勘验身份铭牌,城楼上亦有一队持枪士兵把守。 三爷三人俱出示了身份铭牌,衙役查验了,亦有衙役要求掀开车棚布帘查看,一切没问题后便放了行。 三人驾车入了城,入眼便是一条宽阔的大街,叫东大街,两侧店铺林立,房屋鳞次栉比,大多是两层,亦有三层四层的。街上行人比起城外却是不多,大都穿着体面,悠闲的行走着。 施夫县城即延州城,共有三街十八井之分,三街即东大街、南大街和北大街,每条大街又细分六条小街,称“井”,合计十八井。东大街主要为商业买卖区。府衙、县衙及学宫等官府办公署所俱在南大街,南大街亦有许多达官贵人府邸。北大街主要为平民住宅区。 骡车载着三人穿过东大街进了北大街,又寻了一条小街拐了进去,走了约三百多米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三爷大儿子在延州城的家了。 刘远执扶着三爷下了骡车,王三哥早上前去拍门,过了一会大门开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迎了出来。为首二人便是三爷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刘家礼,二儿子刘家仁。刘家礼四十来岁,和三爷面貌酷似,蓄着八字胡,穿一件枣红绸缎员外袍,整个人颇有威严。刘家仁看起来三十五六岁,面皮白净,颇为英俊潇洒。 刘家礼刘家仁兄弟二人见自家父亲到了,快步走上前来喜道:“爸,你总算来了,快进屋歇息。”后面的人也都上前见礼,有叫爸的,叫爷爷的,叫姥姥的,三爷笑着一一问候。 一群人拥着三爷进院子去了,刘远执和他大哥刘远扬留下搬东西,帮着王三哥把东西从车上卸下,刘远扬便打发王三哥回去了。待兄弟二人把东西搬回杂物间走到院子里时,就听到堂屋里自家爷爷气呼呼的拍桌子声以及父亲不住的劝解声,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转身溜回自家了。 此时的堂屋里,气氛凝重。三爷坐着不住喘着气,面色通红,刘家礼不住拍着他的背,说道:“爸,别气坏了身子,咱们一家人团聚当高兴才是,家仁的事以后再说吧。”三爷推开他,他又倒了杯热茶端给三爷,“爸,喝口热茶。” 刘家仁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三爷看眼大儿子,再看眼二儿子,长叹口气,接过茶喝了一口,有些自嘲道:“唉,算了,你们一个个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我这老头子也管不了你们了。” 兄弟二人赶紧辩解,三爷摆手道:“就此打住,说些高兴的事吧。” 他便问起刘家礼工作之事,刘家礼大概说了。 太玄宗延州分院杂房主事下设左右管事,前段时间原来的右管事年年龄到了便退了下来,刘家礼便顺利顶替了上去。升到管事一级,在分院已是中层级别,福利和地位都有了本质的提升。 三爷趁机把刘远洲之事讲了。刘家礼沉思片刻道:“爸,既然你开口了,我自当尽力而为,只是你也晓得我刚上来,就此冒然安排亲属进来,恐有波折。”他不觉又想到,自己已经升管事级别,也是时候培养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了,而除了两个儿子,老家的亲戚是最好的人选了,他便把这这事放在了心上。 三爷点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爸,饭好吃,快来吃饭。”堂屋进来一妇人说道。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章 赶集 十月初九,是卧虎坪集日,左近十几个村庄的人都会来这里赶集。 前一日,刘远洲便和好友们约好在老地方会合,就在村口的那棵大柳树底下。他吃罢早饭赶到的时候,刘闯和张河已经到了,张河蹲在树上,刘闯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脚蹬着树干。 “你们来的够早,都吃过早饭了吧?”刘远洲小跑过去,跺着脚,早上可真冷,呵气成冰。 “早吃过了。”刘闯穿了件新衣裳,带着狗皮帽子,双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子,叫上不停地动着。 张河跳下树,凑了过来,他也一身新衣裳。 “秀才怎么还不来,每次行动他都最后一个到。”刘闯抱怨着。 “最近见他早上都要背书,估计现在才吃早饭,反正也不急,再等等吧。”刘远洲说道,张河一旁也点都称是,刘闯便不再说了。 “他最近越发用功读书了,明年的县试应该能过吧。”刘远洲想着,心里就有些发堵,按说好友前程有望,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对比起来,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前途渺茫,个中滋味实在微妙。 三人无聊的扯些闲话。 又等了约一刻钟,连刘远洲和张河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们口中的秀才终于来了。人走近了,刘远洲见他面色白皙略有倦容,就猜想他昨夜必定看书到很晚,以至于没休息好。秀才大名叫李明仲,他虽面带疲色,但精神头十足,脚步从容不迫,一种读书人特有的范,令刘远洲三人羡慕嫉妒着。 “我们的秀才老爷终于来了。”刘闯大声说道。 李明仲脸色顿时一僵,勉强露出个笑脸道:“不好意啊兄弟们,哥哥来迟了,认罚,今天午饭请你们吃羊杂碎。”说完,心里一阵抽痛:“我的零花钱啊。” “好哦!”刘闯和张河顿时欢呼起来。 “就你们好吃。”刘远洲白了刘闯一眼。 人已到齐,四人便并排走着朝卧虎坪赶去。 “仲哥要注意休息啊,读书重要,但是身体是本钱,可别累坏了。”刘远洲话里透着关切,他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那更多的是对自己前途的焦虑,对好友李明仲他还是有着发自内心的关切。 “我晓得。”李明仲点头,心里一热,刚才的不快就消散了。 “大概什么时候考试?通过的把握大吗?”刘远洲又问道。 “明年二月,过不过我也没什么把握,你也晓得我们乡下的教学水平就那样,不比城里,在学堂我虽能排进前二,但是放眼整个县城数百学子却不算什么了。”李明仲叹道,面现忧色。卧虎坪有一座学堂,左近十几个村庄的学子都来此学习,当然前提是你能考入。学堂属于官办,学生只需缴纳少量的书本笔墨等费用即可。 “唉,你读书总有出头之日,不像我和喜子虎娃,这辈也就在这村庄了。”刘远洲忍不住叹道。 “也别这样说,在庄里种地,打铁也是有出路的,以后的事情谁还能说的清楚?”李明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如此安慰道。 “二娃哥你又胡思乱想了,我觉得在庄里种地也很好啊。”刘闯插口道。 “打铁太累了,我家要是有地种地就好了。”张河也说着自己得想法,他家是外来户,庄没没有土地。 “一辈子呆在这个小村庄有什么意思,你们就没想过出去闯荡一番吗?”刘远洲有些激动。 “庄里有什么不好的?”刘闯反问道,接着他恍然大悟桩,“哦,难怪你最近老是唉声叹气,是见二妮姐去了城里,你就想着去城里是吧?哈哈”刘闯大笑起来。 张河也起哄道:“二娃哥想婆姨啦,哈哈” 李明仲心里一阵不舒服,他看着刘远洲似无意道:“你真要去城里找二妮姐?” “别听他们瞎说,我和二妮没什么的。”刘远洲红着脸赶紧澄清。 李明仲暗舒了口气,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二娃,你怎么惹李二那货了,昨天他来找我要我离你远些。”李明仲的爷爷和李二的爷爷李老财是堂兄弟,只是关系比较远,但也是本家。 刘远洲便把那天的事跟好友们细说已一遍,顿时引来一片讨伐李二之声。 四人说话间,卧虎坪集市很快就到了。 刘李庄距离卧虎坪约七八里路程,不远也不近。卧虎坪是左近最大的一个村庄,有一百来户人家,施夫县衙在这里设置了乡亭,委派吏员署理附近包括刘李庄在内的十几个村庄的治安、诉讼、户籍、教化、差役等事务,李明仲所在的学堂亦受乡亭管理。 狭义的卧虎坪集市不大,就一条百米长的主街,两边是粮油布匹肉食等日杂店铺,也有医馆药铺,今年还新开了一家旅店,提供食宿。广义的卧虎坪集市就很大了,还包括主街不远处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地面被夯实了,每逢集日这里变成一个临时市场,届时附近村民都来这里售卖自家产的蔬菜粮食肉类等物,还有游方的货郎也会光顾,更有精明的人在边上支上锅灶卖饸饹、羊杂等吃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远洲四人来的目的地显然是这个临时市场。他们来的时候人还不多,稀稀拉拉的,卖吃食的摊子已经开张了,肉香飘满整个市场,四人虽刚吃罢早饭,但闻着这味不觉又口舌生津了。 他们寻到个游方货郎的摊子便走了过去,见地上铺块布,上面撒乱放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四人便蹲下身子,翻捡起来。货郎也不说话,任由他们翻看。 不一会就有收获,李明仲淘到一方砚,刘远洲三人也看不出好坏。正犹豫着,那货郎开口道:“这是南方产的上等好砚,只最后一块了,小哥想要便宜些卖给你。”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明仲最终买下了这块砚,他用布包好了,小心揣进了怀里。刘远洲三人就是看个新奇,没买什么,当然更主要的是兜里没几个铜板,不能随便乱花了。 离开游方货郎摊子,四人再逛一会,刘闯张河就吵吵的要去吃羊杂,因时间还早,刘远洲李明仲并不理睬。李明仲拉过刘远洲小声道:“二娃,借我点钱,刚才买了那个砚,现在身上只剩几个铜板了。”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家境殷实,又因读了书,是以零花钱不少,跟好友借钱这还是头一回。刘远洲二话没说,掏出全部家当给了他,也就十来个铜板,又道:“要不就不吃羊杂了吧,虎娃他们也就是闹着玩的”。 李明仲摇头道:“那怎么行,我李明仲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刘远洲便不再劝。 走到一个贩卖旧书的摊子前,刘远洲正要蹲下翻看,却瞟到不远一人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瞧,心下确定:“大舅也来赶集了?”那人正是他的大舅张晓平。刘远洲跟李明仲几人说了一声就朝他大舅走去,却见他大舅神色焦急,不住的东张希望,似在找什么人。 “大舅,你也来赶集,在找谁?”刘远洲走过去问道。 张晓平见刘远洲过来,顿时欣喜道:“是二娃啊,你来的正好,你丹丹姐跟着我来赶集,一转眼她就不见了,你快帮我寻寻她。”丹丹是张晓平的女儿,刘远洲的表姐。 “丹丹姐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害怕走丢不成?也许她在买什么东西,好了自然会来找大舅你呀。”刘远洲不解道。 “哎呀,没法跟你细说,你还是赶紧帮我找人吧。”张晓平焦急道。 刘远洲便不再问,跟着他大舅满市场寻人。市场并不大,一会就寻遍了,并没见到丹丹。二人又去了街上的店铺一家家找过了,也没见人,张晓平急的直冒汗。 “晓平啊,刚才在来的路上碰见你女子丹丹了,她叫我给你捎个话,说她先回家了,叫你不要找了。”这时有人走过来说道,刘远洲见来人挑着一担土豆,显然是来贩卖的,因该是大舅庄里的人,只是刘远洲并不认识。 “哦,是二牛啊,丹丹回家去了?晓得了,可急死我了。”张晓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神情轻松起来,又和那人说笑着聊了几句,那人便赶去集市了。 “大舅去我家坐坐,吃了午饭再回去。”刘远说道。 “行,等下我就去,你先去转吧,不要管我了。”张晓平道,他也好久没见自家妹妹了,也想趁着赶集去看看。 刘远洲别了他大舅便去市场寻找李明仲三人。进了市场,他四处张望一番,却没见李明仲几人,“他们去哪里了?”他心下奇道。 忽然不远处一群人引起他的注意,走近了,人群里便有嘶吼声传来,好像是刘闯的声音。刘远洲一惊,跳起来向里面望了一眼,却见几个人扭打着,刘闯也在里面。刘远洲心中大惊,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和人打起来了?当下也顾不得细想,急急往人群里挤去。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章 武师 刘远洲挤开人群走进去一看,顿时惊怒交加,只见刘闯和张河倒在满是泥土的地上,四五个壮硕少年压在二人身上嬉笑着,刘闯二人嘶吼挣扎着,却挣脱不开,一边的李明仲好点,胳膊被人扭押着,弯着腰成虾状,一脸的焦急。 旁边站着一个小胖子,满脸肥肉,此时他一脸得意样,笑嘻嘻道:“呵呵,你们不是很横吗,哎哟,你还不服气,来,起来打爷爷啊。”说着故意弯腰把脸凑上前去。刘远洲立刻认出此人,正是卧虎坪一霸王胖子,大名叫王有财,他老子是卧虎坪最大的财主。 “怎么招惹到王胖子这家伙了?”刘远洲心下一阵惊疑,也顾不得多想,眼见王胖子就在自己三四步远处,他瞬间做出决定,起身猛然扑向王胖子,伸出胳膊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因王胖子矮刘远洲差不多一个头,但是体重却着实不轻,刘远洲带着王胖子蹬蹬后退两步才堪堪站稳,然后迅速分出一只手揪住王胖子的耳朵,大喝道:“王胖子,快把他们放开,不然我拧下你的猪耳朵。” 王胖子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发蒙,然后耳朵撕裂般的一阵痛,他大叫起来:“啊,痛死我了,郑师傅快救命。” 刘远洲正要说话,突觉腰间撞来一股大力,仿若被一头公牛狠狠顶在腰上,然后感觉身体飞了起来,接着又砸到地上,他两眼一黑,脑海里金星乱舞,腰间仿若插着一根棍子,疼的他无法吸气,“我这是要死了吗?”他此刻只有这个念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胖子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汉子,四十来岁,衣着相貌俱普普通通,但是眼神异常犀利。王胖子揉着耳朵,嘶道:“多谢郑师,要不然我的耳朵可保不住了,嘶,疼死我了。”被称作郑师傅的汉子朝着王胖子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他说完,眼睛扫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不自觉悄声退后两步。然后他垂下眼睑,立在一旁如老僧入定。 场面顿时一静,接着嗡嗡的声音又响起来。 “此人是谁,好厉害啊” “是啊,都没看清他出手,一个百来斤的后生竟被打飞了出去。” “我看此人必是武师无疑了。” “嘶~” 王胖子后面的话似乎印证了人群的猜测。 “小子,你活腻了,敢打你爷爷,今天老子就卸你只耳朵,给你长点记性。”王胖子上前在刘远洲身上胡乱踢了几脚,接着蹲下身子,扯着刘远洲的耳朵狞笑着:“叫你能,叫你能。”地上的刘远洲现在还没缓过气来,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王胖子施为。 刘远洲被打飞,刘闯三人一时也是蒙的,但见到王胖子上前打起刘远洲来,他们终于醒了过来,顿时狠命挣扎起来,“快放了二娃哥,王胖子,有种冲爷爷来。”刘闯更是一边挣扎一边叫喊着。 王胖子拧够了,站起身来,对着刘远洲吐口唾沫,大声道:“知道刚才打你那人是谁吗?告诉你也无妨,他是我武师,是我王家的护家武师。”说完做一脸淡然状。 猜测得到证实,周围又是一阵嘶声。 王胖子心里一阵暗爽,转头看着地上的刘闯等人道:“今天就暂且饶了你们,以后再敢冒犯爷爷,看不打断你们的狗腿。”说完,畅笑着扬长而去,几个少年立刻放开了刘闯三人,嬉笑着赶紧跟上,对王胖子拍起马屁来,那姓郑的武师看了眼地上的刘远洲也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刘远洲这会儿终于缓过气来,只觉得浑身散架一般,耳朵更是木木的,仿佛不是自己得一样。 此刻的刘远洲,身体的痛楚他倒在其次,但是内心的屈辱仿若一根针狠狠扎在心上。 “王胖子,此仇不报,我刘远洲誓不为人。”刘远洲心底发誓。 这时刘闯三人跑过来扶起了刘远洲,给打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看热闹众人见王胖子走了,也不散去,围着刘远洲四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 “被打的是谁家的小子,估计被打的不轻,唉。” “没事干嘛惹王胖子这个混球,活该呀。” “这不是刘李庄刘大的二小子吗?” 听着众人议论声,刘远洲四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刘远洲小声道:“赶紧走了,还呆着被人看笑话吗?”其它三人反应过来,扶着刘远洲低着头落荒而逃了。 四人逃也似的跑出市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身上泥土处理干净了,李明仲便提议去他租住的房子歇息一会,刘远洲三人都点头同意。 李明仲他爸妈在卧虎坪租了一间窑洞,为李明仲平时上课午休之用。 李明仲前头带路,不一会就到了他租房的院子,进了窑洞坐定了,刘远洲便问起事情原由。 “都是虎娃,他见王胖子和一个女子说笑就上前理论,说他是调戏良家妇女,还上去推王胖子”张河先开口说话,看着刘闯愤愤道:“你倒是英雄救美了,可是却连累我们被揍,尤其是二娃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明仲没说话,他看着刘闯直摇头叹气,显然也同意张河说的。 “明明就是王胖子那孙子调戏人家姑娘,你们,你们……”刘闯激动起来,语无伦次,但看到刘远洲凄惨的样子,他又低下头,不说话了。他内心委屈异常,眼泪竟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刘远洲听完张河的讲述本来十分气愤,但见刘闯竟哭了起来,心一软,气也就消了,他拍拍刘闯的肩膀恨声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回被打了,下次打回来就是了。” 张河和李明仲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们也都清楚刘闯的性子,现在事情都发生了,再怪他又有什么用?见刘远洲这样说了,他俩也连连点头,安慰起刘闯来。 “王胖子家里竟然请到了护家武师,以前竟没发觉这王家的实力这么强。”李明仲叹道。 “是啊,以前只知道王家钱多地多,也不觉得有多了不起,没想到家里竟有护家武师,武师呐。”刘远洲也有些感慨,同时又觉得十分憋屈:“难道就这样被白打了吗?” 四人一阵沉默,似在想着什么事情,也没人再提报仇的事了,显然王家的武师对他们冲击太大了。李明仲张河已熄了报仇的心思。只刘闯看了几人一眼,心里暗暗发狠:“什么狗屁武师,我才不惧,你们惧怕,这仇就由我自己去报。” 刘远洲隐约猜到众人心思,心下有一瞬间不舒服,但很快调整心态,心下不觉暗叹:“我自己又何尝不畏惧王家势大?尤其还出现了武师。” 说到武师,李明仲三人才记起刘远洲被打飞之事,敢紧问起刘远洲身体情况,毕竟被武师打了一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刘闯甚至提议去医馆给刘远洲检查身体。 刘远洲此时感觉已完全好了起来,除了腰间隐隐作痛,耳朵还还此火烧火燎,他心想双方并无大的仇怨,料想武师也不至于对他下死手,于是便道:“已经没事了,就不用去医馆都。” 四人又歇息一会,喝些热水,直到刘远洲说完全没事了,才起身回家了。回到庄里,临分别前刘远洲嘱咐李明仲三人道:“回去后不要告诉家里人今天发生的事情,省的家人担心。”大家都点头答应了。 刘远洲回到家已到了下午,母亲张氏已张罗着准备做饭,她见刘远洲衣服脏兮兮的,便问什么回事,刘远洲撒谎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刘远洲又问起他大舅的事,张氏气道:“他回去了,我饭都没给他吃。” “怎么回事,是因为丹丹姐嘛?”刘远洲问道。 “可不是吗,你丹丹姐跟卧虎坪医馆里一个学徒好上了,跟你大舅说了,你大舅死活不同意,说人家学徒是外地人,怕是个骗子,你也晓得你丹丹姐的倔脾气,人又有主见,就是要嫁给那个学徒,现在父女俩都快闹成仇人了。”张氏越说越来气。 “外地人底细不明,确实要仔细考虑的,舅舅也是为了丹丹姐好吧。”刘远洲觉得他表姐做的有点过了。 “嘿嘿,你道你大舅全为你丹丹姐想的?他早把你丹丹姐说许给了庄里老高的大儿子了,都收了人家的彩礼。老高的大儿子你可能不晓得,他都死了两个老婆了,你姐能嫁过去吗?他不就是贪图人家彩礼高吗?”张氏简直恨死自己亲大哥了。 “那现在怎么办?”刘远洲对他这个大舅也不知说什么好,以前听说他好吃好赌,现在更狠,居然卖起女儿来了。 “还能怎么办,给人家把彩礼退吧,丢人就丢人了,总不能叫你姐往火坑里跳。”张氏叹气道:“好了,不说他们了,我做饭去了,你爸和你哥砍柴也快回来了。” 张氏忙着做饭去了,刘远洲一个人立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大山怔怔出神,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内心只有疲惫,他什么也不愿想了,只想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章 难堪 夜晚,李明仲坐在书桌前写着文章。学堂里的教师照着县试考的内容布置了些题目给明年参加县试的学子,要他们练习着写文章。桌上点着油灯,李明仲写完一篇,读了一遍,“这写的是什么东西?”他心里莫名烦躁起来。今日白天之事,对他触动颇大,直到现在他还心神不安。他也不勉强再写了,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大学》,打算再温习几遍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是李明仲的父亲李福光。 李福光见儿子在看着书,关切道:“小仲,休息一会,来吃些你妈做的鸡蛋汤。”说着把一碗鸡蛋汤放在书桌上,又用指甲拨一下油灯灯芯,房间里顿时亮了很多,然后拿个凳子在旁边坐了。 李明仲放下手里的书,伸个懒腰,坐下端起碗吃起来,一边问:“我妈呢?” “她啊,嗯有事出去一会。”李福光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儿子,爸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心里这样想着,一丝愧疚就不翼而飞了。他看着自家儿子,嘴角不觉翘了起来,目光柔和。李福光两子一女,老大已成家立业,和自己一样在地里刨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女儿还小不提,唯老二有读书的天赋,更难得肯吃苦读书,因此他和婆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二身上,盼他中个秀才回来,从此改换门庭。 但今日听到的一个消息,令他们夫妻二人惊惧异常,后怕不已。自己的儿子居然被打了,万幸的是他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也是吓得他们一身冷汗。“我娃好好的读书种子,跟庄里二娃几个人混一起都被带坏了,万不能叫他们坏了我娃的前程。”李光福和婆姨商量后得出一致结论。 “小仲啊,有个事跟你商量,明年二月就要考试了,年前你就住在卧虎坪安心读书,不要来回跑了,吃饭我叫你哥给你给送。”李福光突然说道。 李明仲停下喝汤,抬头看着他爸,一脸疑惑。 李福光又道:“我是这样想的,一来,住那里没人打扰你,二来近学堂方便跟教师请教,三呢同学多,可以多交流读书心得。” 李明仲点点头:“好吧,听你的安排,只是吃饭就回来吃,反正也不远。” 李福光摇摇头,语气颇为强硬道:“还是叫你哥送饭,其他你不用管,只管读书就行。” 李明仲便不再说什么了,低头默默喝着汤,不一会就喝完了。 李福光目的达到,也就不再打扰儿子看书,他起身收拾了碗筷,临出去了,又道:“小仲,你没事多去你大爷爷那里坐坐,汇报一下读书情况。” 李明仲一愣,转念一想便知道父亲的意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了。” 时间回拨,李明仲的母亲王氏却是去了刘远洲家,到了门口,见窑里灯亮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刘大和婆姨张氏见来人,刚忙起身招呼。 “都在家呢,你家二娃呢,我拿了些鸡蛋来看看他。”王氏一进门就开口说道,说完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门口地上了。 刘大和张氏面面相觑,都不知王氏葫芦里卖什么药。 “哎呀,你们还不晓得啊,二娃和我家小仲还有虎娃喜子几个今天集上跟人家打架了,听说二娃还被打的不轻,怎么他没跟你们说吗?”王氏声音高了起来,脸上做出惊讶的样子。 张氏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刘大,叫二娃过来。”她气呼呼道,转头又对着王氏勉强笑了笑:“小仲妈,你来炕上坐着,地上冷。” 刘大看了一眼王氏,也不做声,出门去了。 刘远洲此时正躺在炕上看着书,书是从三爷那里拿的,书名叫《齐民要术》。他哥坐在地上,手脚并用,修补着一只箩筐。 《齐民要术》是一部农书,主要讲述农、林、牧、渔、副等生产技术知识,刘远洲看的津津有味,若有所得。 刘大推门进了边窑,刘远洲兄弟二人抬头看去见是自己的父亲,便不再理会。刘大走到炕边,迟疑片刻,还是问刘远洲:“二娃,老实说,你今天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刘远洲心里咯噔一下,他强自镇定道:“爸,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这会了还撒谎!是人家小仲妈来说的,说你和小仲他们跟人家打架,还说你伤的不轻,她特意拿了一篮子鸡蛋来看你。”刘大气道。 刘远洲默默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刘大又恨恨道:“伤到哪里没有,给我看下。” 刘远波也放下手里的箩筐,站起来紧张道:“老二,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伤到哪里没有?” 刘远洲看着他爸和他哥,心想这事是瞒不住了,便把今天打架这事大概说了一下,关于自己被打也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下,最后道:“爸,哥,我真的没伤到哪里,你们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刘大和刘远波见刘远洲的确不像受伤的样子,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刘大又道:“你妈叫你过去呢,赶紧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远洲慢吞吞的下炕穿上鞋,心里埋怨起李明仲来:“说好的不告诉家人,你怎么又说了呢,还叫你妈来看我,这不是叫我难堪吗。”他磨磨蹭蹭跟着父亲进了中窑,就见他母亲张氏正在跟王氏说着话。 张氏见儿子进来了,板起脸,厉声道:“二娃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骗人了?” 刘远洲只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声不吭。 “伤到哪里没有?”张氏又问。 刘远洲鼻子有点酸,他抬头笑了笑说:“妈,没事的。”便把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张氏听了,顿时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儿子有个三长两短。 “哎呀,二娃你没事啊,那就好,可把我吓坏了。”王氏这时拍拍胸口,接着又道:“我看呀,都是刘大龙家的那个小子虎娃惹的事,还有张铁匠家的喜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呀以后离他们远点,还有我家小仲,他是要考秀才的,再这样下去也要被带坏了。” 刘远洲听着,脸上火辣辣的,“这哪里是来看我,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这是嫌我们连累的她儿子了,她说的是虎娃喜子,何尝又不是在说我。”刘远洲想着,偷偷看了看父母的脸色,见他们也是一脸的尴尬。此时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憋着一股气,异常难受:“不想叫我打扰你儿子就跟我说,何必在我爸妈面前说,害的他们也跟着丢脸。” “婶婶我们晓得了,没事不会去打扰仲哥的,你放心。”刘远洲深吸一口气,头冷冷说道。 “哎呀,二娃你别误会啊,婶婶不是那个意思。”王氏急急道。 “婶婶,我瞌睡了,先去睡觉了。”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王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看看刘大两口子,跺了跺脚,说:“你看你家二娃,我也没说什么啊。” “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刘大两口子心里这样想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氏毕竟心里有些虚,“哎呀,我就是来看看二娃,没成想闹成这样,刘大两口子,我先回去了。”王氏干笑着,转身出门去了。她出了门便匆匆往自家走去。没走多远,刘远波追了上来,把篮子塞给她道:“婶婶,二娃既然没伤着,这鸡蛋你就拿回去吧。”王氏还带推说,刘远波转身跑了。王氏摇摇头,提着篮子快步朝着家里走去。 刘远波回到窑里,见刘远洲和衣躺被子上发呆,便安慰他:“二娃,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庄里人都晓得小仲妈是什么样的人。”想了一下,他又道:“你呀,以后还是离小仲远一些。” 刘远洲心里一阵烦躁,不耐烦道:“知道了哥,我先睡了。”说完掀开被子就躺进去了。 刘远波叹了口气,替刘远洲掩了掩被角,然后他又拿起箩筐继续补了起来。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章 女子 一夜无话。像往常一样,刘远洲一大早便起来了,穿好衣服出了门,慢跑着不一会就爬到村庄背后的大山顶上。 今天是阴天,起风了,风卷着黄土飞上天,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刘远洲站在山顶,耳旁风声呜呜的响着,极目远眺,远处的山,脚下的村庄,都隐在风沙里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他深吸一口气,“啊……”然后大叫一声,很快就被风沙吞没,他不停歇,继续啊啊叫着。 山顶发泄一番,刘远洲心情开朗不少,下山回到家,他父母还没起床,他大哥刘远波早已起来,正在收拾着新房,前两天粉刷的墙面已经干透了,刘远波打算今天重新砌一个火炕。刘远洲对他大哥说:“哥,我先去山上砍一担柴,早饭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说着拿了斧头和水壶,肩上挎了绳子,就朝着村庄后山走去。 刘远洲要去的地方叫牛背梁,距离村庄比较远,庄里人一般很少去那里。牛背梁生长一种叫刺槐的灌木,木头很耐烧,刘远洲想着他大哥婚期渐进,多备些刺槐以便办酒席烧火之用。 顺着村庄大路走二三里路,拐进一条沟,爬上一座高山,再顺着山梁走上五六里路就到了牛背梁,路途不远,但是山上长满刺槐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丛,羊肠小道夹在其间,极为难走。刘远洲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地方,早已累的气喘吁吁了。他站在山顶,就见牛背梁形如牛的脊背,两边高,中低,向西边望去,能远远见一条白线,那是一条官道。 刘远洲走一处背风的土坡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打算歇息一会。这片山坡植被稀疏,坡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土坑,小的脸盆一般大,打的一个人站进去绰绰有余。听庄里的老人讲,这坑是盗药人挖药材后遗留下来的,刘远洲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盗药人,故也不知真假。 休息好了,刘远洲把绳子水壶取下放地上,提了斧头朝一丛刺槐走去。刺槐约一人高,像一个大球,里面拇指粗细长满细刺的枝干密密缠抱在一起。刘远洲费了好大劲才砍倒一课刺槐,他直起腰歇息一下,接下来便是分解枝干,突然他瞟到下方不远处一个土坑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什么东西,是山鸡?”刘远洲心里一动,提着斧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探头往里一瞧,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后退几步,心砰砰跳个不停,里面哪里是什么山鸡,分明是一个人。 过了片刻,刘远洲见那人从土坑里站起来,先是朝四周查看一番,然后看向自己,开口道:“小兄弟,这里什么地方?”声音低沉嘶哑。 刘远洲见那人头发蓬乱,看不清脸色,声音虽嘶哑,但仍能辨出是女子的声音,而且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她裹着一身灰扑扑的棉袍,袍子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的棉絮。 “她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乞丐?盗药人?”刘远洲心下疑惑着,他定了定神答道:“这里是延州府施夫县境内,距离施夫县城约一百来里路。” “进入延州府了吗?”女子喃喃低语一声,接着又问:“小兄弟可否帮个忙,送我去县城,必有重谢。” 刘远洲思考片刻答道:“十几里外有个集市,那里可以租骡车去县城,我可以带你去集市。”虽不清楚女子来路,但对他来说,带她去卧虎坪不过举手之劳,也没事损失,至于送她去县城,那是不可能的,他都没去过县城呢。 “那就多谢了,不过我腿脚不方便,你可否背我过去?”女子又道。 这话吓了刘远洲一大跳,他有些结巴道:“这,这,俗话说男女授受不清,不妥吧。” “你过来看就知道了,我腿上有伤。”女子叹口气。 刘远洲不疑有他,走过去朝女子腿上看去,还没看清,却见一个黑影向自己面门猛扑而来。刘远洲一惊,刚要抬手去挡,突然后颈处一阵剧痛,一股劲力透体而入,然后他觉得自己浑身力气尽失,身子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 此刻,刘远洲内心惊恐至极:“她要做什么,难道她真是盗药人?被发现了秘密要杀人灭口?”他想开口辩解,可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呜咽声。 那女子歉然道:“对不起了,小兄弟,就先委屈你一下。”说完,她把刘远洲拖进她先前呆过的那个土坑,接着她脱下刘远洲的棉袄,又解下自己的袍子给刘远洲盖上,她犹豫片刻,穿上刘远洲的衣裳。她的身量和刘远洲差不多,衣裳倒也合身。换好了衣裳,她喘着歇息一会,又取下刘远洲的帽子戴自己头上了,把刘远洲的头发胡乱巴拉几下,又抓了一把泥土抹在他头上。 做完这一切,她退出土坑,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她又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药丸,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一闭眼吞服了下去,然后就在土坑边上躺下了,距离刘远洲不过四五步距离,她蜷着身子,按照一种特殊的节律呼吸着,吸气呼气间隔时间逐渐加长,最后几不闻呼吸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刘远洲,他身体动弹不得,任由那女子摆布,眼睛却还能瞧得见,心中由原来的惊恐逐渐变为惊讶:“她到底要做什么?” 刘远洲坐在土坑里一动不能动,耳中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沙沙的树枝摩擦声,但鼻尖却有一股淡淡的馨香缭绕,他心里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远洲内心逐渐焦躁起来:“怎么还是不能动,难不成我竟瘫痪了?”这样想着,他内心又惊恐起来。正在这时外面有咔咔的脚步声想起,刘远洲一个激灵,内心激动起来,这是庄里的人来寻自己了吗?突然想到旁边的那女子,内心又一片冰冷。他内心狂喊:“不要过来,先去庄里喊人去啊!” 似听到了刘远洲心里的喊声,那脚步停住了。 “覃姑娘,我看到你了,不要再躲了,这回又抓到你了,这次你总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来人开口说道,声音粗狂,是个男子的声音,听口音亦不是本地人。刘远洲内心一阵失望,“这男子是来抓这女子的?他们相识?” 刘远洲不能开口说话,旁边那女子,覃姑娘亦没有答话。 见许久没人答话,那男子有些不耐烦起来:“覃姑娘,话说事不过三,这回是第三次抓住你了,还请传我东西使用之法。”顿了顿,男子放缓语气道:“从西疆到北蒙,再到现在的秦州,一路何止万里,我想我的耐心是足够的,诚意也是足够的,只要你答应你说的话,我巴格以长生天起誓,绝不将此事说于第三人知晓,且即刻奉上解药。”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沉默。巴格微怒,心道:“我已放过她两次,看来她并不是真心要与我合作,现在已进入延州府境内,已是太玄宗的地盘了,不能再拖了,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巴格心下做了决定,不再迟疑,朝着土坑走去,他早看到边上躺着的人,只以为是附近村庄的砍柴人,被那女子制服了,心道:“难道是见她貌美想乘虚而入,不知死活。” 刘远洲听那男子说了这么多,心里也大致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这时,脚步声又响起,朝着自己走来,刘远洲心道:“看来他是把我当成那女子了。”透过凌乱的头发,刘远洲终于看到那男子的样子,三十来岁,面容粗狂,左脸一道疤痕,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 “覃姑娘,对不住了。”巴格说道,探手朝着坑里的刘远洲抓去。 刘远洲大惊,心中狂喊:“大哥你认错人了,你找的人不是我。” 蓦的,就见一道身影猛然跃起扑向那男子,只听“噗”一声闷响,那道身影又倏然后退。 此时的巴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何时叫来的帮手?太玄宗的人插手了吗?”他背上中了一拳,外表无甚异状,可是内部五脏六腑经脉俱已碎裂。他感到自己生机在流逝,内心无比悔恨:“我不甘心啊,好恨啊……”他眼前逐渐一片模糊,最后陷入黑暗。 刘远洲见那男子中那女子一击,就定在那里不动了,接着他又浑身颤抖起来,眼睛鼻孔鲜血汩汩流出,然后慢慢倒了下去上。他被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竟暂时竟忘记了害怕,那女子做的一切也得到了解释:“原来她是为了暗算这男子啊。”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一章 豪赌 刘远洲依旧不能动弹,眼前又恢复先前的寂静,除了呼呼的风声和树枝摩擦的吱吱声。 一个活生生的人顷刻间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杀死,这对从小生活在山村里,连死人都没亲眼见过的刘远洲来说,造成的震动是无以加复的。 他忘记了眼前的恐惧,甚至心里莫名一松:“也许下一刻就轮到我了。”他闭上眼睛,跟这个世界的人和物做最后的道别。 “我就这样死去,爸妈和大哥不知道会多伤心。” “还有亲爱的二妮,她大概也会伤心一阵吧,请忘记我吧,我死了但愿你找到一个对你好的人。” “还有三爷,以后没人帮你挑水劈柴了。” “还有我亲爱的朋友,不要伤心,记得我。” “还有我的仇人,来生再报吧。” 刘远洲眼角默默流下两行泪水,他用舌头舔舔,“嗯,是咸的,二妮说泪水是咸的说明是伤心的哭。” 他抬起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叹口气,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再次流泪了,这回却是高兴的泪水,“活着真好啊,不过二妮,你骗了我,泪水都是咸的。” 刘远洲站起身来,见叫覃姑娘的女子仰面躺在五六步外,一动不动,而叫巴格的男子就躺在自己脚下,脸上两行血泪,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他心中一跳,心里默默道声对不住了,赶紧跨过巴格的尸体跳出土坑,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村庄方向跑去,至于什么斧头绳索水壶统统不管了,东西有命重要吗?刘远洲从来没觉得双腿跑起来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嘿,小子,要跑去哪里,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呢,咳咳。”嘶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刘远洲心中大骇,跑的更快了。 “小子,别跑啊,我给你银子,还有我这手功夫你想学吗?我教你。”嘶哑的声音又叫道,略显焦急。 刘远洲身形一顿,仍未停留,转眼间转过一片山坡跑的没影了。 覃姑娘叹口气,默默躺在地上,她此刻是一动不能动,当然嘴还是能说话的。“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冻死的暗劲高手了吧。”她不禁自嘲起来。山上,一时间除了风声,一片死寂。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耳边响起喘息的声音,覃姑娘大喜,连连点头,“老祖宗保佑,看来我做不这个唯一了。” 刘远洲到底没能忍住能学功夫的诱惑,他又跑了回来。当然这里的功夫是真的功夫,不是三爷那种练到老也练不出什么来的功夫,那女子能一拳打死人,足以说明她是功夫厉害的武师。 “这辈子还能再遇到这样的机会吗?风险当然是有的,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但是与其这样碌碌无为的活一生,不如赌一把吧,赢了,从此改天换命,输了,最多把命丢掉。”刘远洲今天做了他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赌博。 “给我喝口水,让我先缓缓。”覃娘道。 刘远洲赶紧找到水壶,递给她。 “你看不到我手脚动弹不得吗?给我喂。” “哦。”刘远洲挠挠头,赶紧拔掉塞子,把壶口对着亲姑娘的嘴喂起水来。他突然想起,先前喝水时自己嘴已经碰了壶口,他一阵心虚,“但愿她没发现。”他默默想着。 覃姑娘果真没发现,她喝了半壶水,打个长长的饱嗝,然后闭目养神去了。 刘远洲只能坐在她旁边默默守候,现在变成他有求于人了。覃姑娘仰面躺在地上,头上戴的帽子也不知飞到何处去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就是心肠太狠了。”他心里默默想着。 过了一会,覃姑娘睁开眼睛,开口道:“扶我起来。” 刘远洲赶紧扶她站起来。覃姑娘有些踉跄的走到巴格尸体前,沉默片刻,叹口气,伸手合上巴格的眼睛,然后解开巴格的上衣,伸手进去掏起来。 刘远洲浑身一哆嗦,赶紧转过身去,在尸体身上掏来掏去,他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覃姑娘说道:“好了,有什么可怕的,人死如灯灭,不过一具皮囊罢了。” 刘远洲转过身子,就见巴格的衣服已经穿好,覃姑娘把一个锦囊模样的袋子塞进她自己怀里了。 覃姑娘起身走到土坑边坐下,对刘远洲招招手。 刘远洲赶紧走近,只听覃姑娘道:“把衣服换过来吧。”刘远洲这才记起自己还穿着覃姑娘的袍子呢,他赶紧脱下袍子递给覃姑娘,然后转过身去。 覃姑娘接过袍子,心里也是一阵别扭,刚才情急之下没想那么多就换了衣裳,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颇不好意思。 二人尴尬着换好衣服,覃姑娘道:“去,把他埋了吧。”说着用手指着巴格的尸体。 “要我去埋?”刘远洲愣了一下,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当然,难道要我这个弱女子做这种事情?”覃姑娘哂道,“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死人?” “我才不怕。”刘远洲大声道,心里已经认命,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他不再犹豫,走到巴格跟前,心中默念诸天神佛,闭着眼睛把尸体推进了土坑。因没有趁手的工具,他找回斧头,用斧头刨土,约半个时辰后,终于把土坑填平了,甚至稍微隆起来一点,留个坟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远洲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水壶就要喝水,忽想到水壶覃姑娘刚喝过,他便不好再当面喝水了,默默放下水壶,忍着口渴,看着覃姑娘,等待下一步指示。 覃姑娘站起来,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埋着巴格的地方,叹道“走吧。” 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刘远洲背着覃姑娘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现在去卧虎坪集市吗?”刘远洲问道,心中忐忑。 “现在就送走我,你不学功夫了?”覃姐嘲道,她叹口气又道:“先寻个安静的地方,我要疗伤。” “你疗伤要多久?要请个大夫吗?”刘远洲脸有些烧,赶紧又问。 “大概要十天半个月吧。”覃姑娘道。 刘远洲默默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把覃姑娘安顿在哪里合适。片刻后他就有了主意,“对不住了三爷,为了能学到功夫,只能把她暂且安置到你窑里了。” 一阵沉默后,刘远洲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姓秦?” “嗯,西早覃。”覃姑娘道。 “那不是念谭吗?”刘远洲小声道。 “呵呵,无知。”覃姑娘嗤笑道。 刘远洲脸又红了,赶紧转移话题,“覃姑娘从哪里来?”他又问。 覃姑娘沉思片刻,淡淡道:“告诉你也无妨,我随我师父去西疆某门派做客,被人暗算下毒,我拼死逃了出来,却又被巴格挟持。” “巴格你知道,就是被我杀死那人,他贪图我身上一件宝物,我便逛他说,只要给我三次逃跑的机会,他还能抓到我,我就把宝物奉上,而且告诉他宝物使用之法。” “后面的事情你大概也听到了,我从西疆一路逃到这里,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他抓住了,我想他已经察觉我在骗他,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唉,也要感谢小兄弟你。” 刘远洲听了,不置可否,心里只想着:“你要是真感谢我,就赶紧把功夫传给我呀。” 下了牛背梁,刘远洲背着覃姑娘穿过一片槐树林,在林子深处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山洪冲刷而成的山洞,洞口颇大,有一人来高。看着漆黑幽深的洞口,刘远洲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他摇摇头,说道:“覃姑娘,现在大白天的我也不方便带你回庄子里面,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待天色晚些再来接你。” 覃姑娘点点头,她现在手脚全无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刘远洲走进山洞,洞内更加宽敞,在洞壁一侧铺着些树叶枯草。刘远洲把覃姑娘放在下,道:“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把水壶留给你。” 覃姑娘不说话,默默坐在枯草上面了。 “覃姑娘你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的,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的。”刘远洲又安慰道。 “呵呵,我堂堂武师会害怕?”覃姑娘冷笑起来。 刘远洲耸耸肩,转身走了。 刚出洞口,只听覃姑娘又道:“你要早些过来呀,功夫还没学呢。” 刘远洲笑笑,快步离开了。 覃姑娘望着黑黝黝的山洞,没来由一阵恐惧,生怕里面跑出来个什么东西。 “唉,要是突然跑出来一只狼,我也许是第一给被狼吃掉的武师了吧。”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二章 安顿 刘远洲一路小跑着,不一会就进了村庄,此时尚未到午时,他也不着急回家,在村庄大路上慢悠悠的走着,看着熟悉的村庄和熟悉的人,耳边是熟悉的嘈杂声,刘远洲生出恍如隔世之感,先前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 “我先前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吗?”此时安定下来,刘远洲对自己今日作为产生一丝怀疑,他边走便整理着思绪。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报告给村里长辈或者去卧虎坪报官,这样我就彻底安全了。”刘远洲有一丝心动。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彻底失去学到真正武功的机会了,我的的生活又将回到先前的样子。” “不,我要学武,我要改变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就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一定要抓住。”刘远洲目光坚定起来。 “覃姑娘应该不是毫无底线的坏人,否则先前完全可以先杀了我再做伪装。” “还有,她杀那巴格是出于自保,她讲的事情虽未必全部是真的,但结合巴格所说,相差八九不离十。” “现在关键是她答应的教我功夫,是真心还是假意?” “唉,我还有的选择吗?只能认为是真的了,现在首要之事是安顿好她,然后伺候好她,希望她是信守承诺之人了。”刘远洲摇头苦笑起来,但他内心深处有种直觉,覃姑娘不像在骗他。 想通种种关节,刘远洲一扫先前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内心无比充实起来。 此时再看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刘远洲竟也觉他他们无比亲切,周围的景物也是鲜活异常。 “李四爷,在拾粪啊,嗯,这粪好,够肥,炖豆腐最好不过。”刘远洲见一老头提着箩筐在路上捡着粪球,上前看了一眼,赞道。 “滚,少来消遣你爷爷我。”老头说着,举起夹粪的棍子就要敲打过去。 刘远洲哈哈笑着跑开了。 “满林叔,又去祸害哪家的猪娃?”刘远洲对着迎面走来一汉子喊道。汉子会一手阉猪的本领,刘远洲见他斜跨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包,就猜到他又要去一展所长了。 “呵呵,要不哪天我也给你一刀?”满林叔笑呵呵道,眼睛眯了起来。 刘远洲一阵恶寒,干笑一声,绕过他匆匆走了。 路过李老财家时,刘远洲见李二背了个包袱从大门口走了出来,懒得理他,径直走过。 “喂,二娃等等,听说昨天你们跟王胖子他们打架了,怎么样,被揍的不轻吧,哈哈。”李二站在大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刘远洲,哈哈大笑起来。 刘远洲身心经过先前一番洗礼,眼界心胸好像都开阔不少,被李二嘲笑昨日之事,他也不觉如何生气。 “呵呵,是啊,可惜你没看到。”刘远洲转身看着他,冷笑道。 “额,”李二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突然他又想到什么,笑道:“我和我爸就要去延州城了,怎么样,羡慕吧,你还没去过城里吧。” “我好羡慕啊,李少爷这是去城里赶考吗?争取考个秀才回来啊。”刘远洲说着做出一脸钦佩相。 “你!”这话刺痛了李二,他脸上一片潮红,紧紧握着拳头,目光择人而噬。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庄里人谁不晓得他李二什么德性? “怎么,还想打架?”刘远洲手指捏的嘎嘣响。 李二深吸一口气,压住怒气,他知道打架他是不过刘远洲的。 “呵呵,二娃,听说二妮就就在延州城里,你说我要是碰到她了,是不是该请她吃顿饭?”李二突然又笑起来。 听到二妮,刘远洲心里一阵刺痛。李二这话可是说到刘远洲的痛点了。 李二见刘远洲不说话了,心里无比畅快起来,好似大冬天喝一碗热乎乎的肉汤,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输人不能输阵,刘远洲见李二得意的样子非常不爽快,他强压下心底的刺痛,冷冷说道:“那好啊,见了二妮,记得帮我捎句话,就说我二娃很想念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再说下去,他忍不住又要对李二拳脚相向了。 李二一愣,望着刘远洲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的心里突然烦躁起来,又有着一丝嫉妒。少年慕艾,哪个少年不对美丽的姑娘有所幻想? “愣着做什么,走了。”这时李二他爸李福源从大门口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两个长工,用担子挑着满箩筐的东西。 “没什么,爸,我来帮你背包裹。”李二拿过他爸怀里的包裹,跨在自己肩膀上了,前面走了。 李福源看着自家儿子,跟上道:“老二啊,这回去你大伯家,可要好好表现,争取留下,叫你大伯给你某个好差事。” 李二点点头,心里却仍在纠结刘远洲刚才说的话,“他们俩真的好上了?” 刘远洲走进自家院子,见院子里堆着一堆土,他爸刘大正拿铁锹往碎里敲打着。 “你砍的柴呢?”刘大停下手里的活,奇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唉,别提了,还没砍呢,斧子就掉山崖下去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刘远洲作沮丧道。下山的时候他把斧头丢下了山崖,晦气的东西他可不愿意往家里带。说着,他进了窑里,母亲张氏不在,他掀开锅盖,锅里热着稀饭和玉米面窝窝头。刘远洲饿极了,他拿了个窝窝头舀了碗稀饭端到院子里吃。 “我妈呢?”刘远洲问。 “去你大奶奶家了。”刘大答道,又道:“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这买一把斧子又要花二十来个铜钱。” 刘远洲不吭声,任由他爸说教,只是默默低头吃着饭,也不觉得不耐烦。 “大娃,土碎好了。”刘大对着窑里叫到。 刘远波走出来,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心下甚是奇怪,弟弟今天被父亲唠叨,竟一句也不辩解,往常可不是这样。 “我来盘炕,大娃你和二娃搬石头和泥。”刘大说吩咐两个儿子。 父子三人一起动手,约一个时辰,一个长方形的火炕便垒好了。刘大手艺很不错,炕垒的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爸,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可以出去揽活盘炕了。”刘远洲笑着说道。 “一般一般,给自家做凑活着还行。”刘大谦虚道,他点了一锅旱烟,美美的吸了一口,一脸满足,又道:“等炕干透了,再把炕沿也用白灰刷一遍就好看了。” 刘远洲刘远波点头称是。 冬天,村庄一般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刘远洲家自不例外。因今天刘大父子三人垒了炕,算是做了重活,早上张氏特意在锅里留了稀饭和窝窝头,算是中午加餐。 洗漱完毕,刘大和刘远波去吃东西去了,刘远洲一时无事可做,就想着去找李明仲问清楚昨天之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问了又能如何,便作罢。他又找到刘闯和张河,要二人最近不要去找李明仲了。二人俱奇怪,刘远洲只能含糊解释道:“秀才马上就要考县试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做功课了。”刘闯张河表示知道了。 刘远洲又赶去三爷家,把窑里收拾了一下,给灶头添柴烧上火。三爷家被子倒是备有不少,刘远洲拿出一床崭新的给覃姑娘用。 三爷家有四口窑洞,中间两间墙上开着门洞互通,其中一间做厨房和吃饭会客的地方,叫外间,也有炕,三爷平时睡这间。另外一间放一些杂物,叫里间,也有炕,但是没有单独向外开的门。里间一般不住人,刘远洲打算给覃姑娘就住这间。 最后他又挑了几担水,把水缸装满了。 吃罢晚饭,刘远洲借口有事出了门,趁着天色尚早,他径直朝着安顿覃姑娘的山洞走去,临出门前,他不忘偷偷顺了两个窝窝头。 到了洞口,天色已暗了下来。 “覃姑娘,我来了。”刘远洲对着洞口喊了声。 洞内一阵窸窸窣窣声,接着覃姑娘扶着墙走了出来。 “你还知道来啊?功夫不打算学了?”覃姑娘气道,整个白天她待在洞里,又饿有惧,简直度日如年。 “嘿嘿,天还不黑,我不是怕被人看到嘛,”刘远洲挠挠头,他赶紧掏出怀里的窝窝头递过去,“先吃点东西。” 覃姑娘一把抢过,大口吃起来,窝窝头冷了,有些发硬,她也不在意。 刘远洲走进洞里,把水壶拿了出来,待覃姑娘吃完,他道:“现在就下山,再晚就看不见路了,你能走吗?” “还是不行。”覃姑娘皱起眉头。 “唉。”刘远洲哀叹一声,蹲下身子。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乐意?”覃姑娘心间又有一丝火气升起。“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生气?”覃姑娘察觉情绪有些失控,但她一时也是无法,只能尽量克制了。她本身已中毒,为解决巴格又服食宗门秘药激发潜能,是以,现在她身体不是一般的糟糕。 “乐意,乐意。”刘远洲赶紧陪起笑脸,“为了功夫,我忍了,武师的脾气都这么大吗?”他腹诽着。 一路无话,待天完全黑下来时,二人终于到了三爷家院子,万幸,路上没碰到一个人,刘远洲长舒一口气。 “这几天你就暂时住这里吧,房主去了城里,过年后才回来。”刘远洲打开门走进窑里,摸到油灯点着了。 覃姑娘扶着们,自己慢慢挪了进来。 刘远洲持着油灯,带着覃姑娘进了里间,指着炕道:“你就睡这里吧,炕我下午刚打扫过,被子也是新换的。”说着,把油灯放到炕上的一个木箱子上面。 覃姑娘环顾一周,打量这这间窑洞,见门口胡乱堆放着些箩筐旧家具之类,光线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炕上放着两只木箱子和一床被褥,除此之外别无它物,总之就是两个字,简陋,她不觉皱起眉头。 “覃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刘远洲小心问道。 “唉,能有个住处就不错了,我还挑三拣四什么呢?比起前几日风餐露宿,这里好太多了。”覃姑娘想到这里,舒展了眉头,摇摇头道:“没什么,这样就很好。” “那你歇着,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晚了,明早我再带吃的过来。”刘远洲见覃姑娘上炕坐了,就提出告辞。 “额,我想洗漱一番,盆和帕子在哪里?”覃姑娘有些扭捏着道。 刘远洲一拍脑袋,心道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他赶忙拿来木盆和帕子,木盆是三爷平常洗脸用的,帕子倒是崭新的,三爷家都备有。 “还是我帮你把水打好吧。”他见覃姑娘行动不便,又给她打把水打好放跟前了。热水是现成的,下午烧炕的时候锅里顺便热了水,这会儿还是烫的,刘远洲用手摸摸,兑些凉水进去,直到水温合适了,才道:“你洗,我先回去了,水留着我明早来再倒。” “谢谢。”覃姑娘小声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哪个男子对她如此体贴,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感动。 “你说什么?”刘远洲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走吧。”覃姑娘淡淡道,随后她又想道刘远洲这么做的目的,那点感动便不翼而飞了,语气便淡了起来。 刘远洲又交待她晚上注意些什么便离开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三章 照看 第二日吃了早饭,刘远洲跟他爸妈说了一声便出了门,临走前拿了两个窝窝头,他爸妈只以为他没吃饱也没说什么,但眼里有着疑惑。 刘远洲出了门径直朝着三爷家走去,“从家里给她带吃的不是长久之计,爸妈迟早会起疑心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刘远洲愁苦起来。直到进了三爷家院子,他也没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待会问下覃姑娘,看她有什么好主意。”他想着。 “覃姑娘,我过来了,你起来了吗?”刘远洲趴在窗户上轻声叫到。 “嗯,早起来了。”覃姑娘在窑里答道。 刘远洲开门走窑里,道:“我先把火生起来。”说完他找来柴火在灶膛里生了火,又在大锅里添了水,把窝窝头也放锅里热着。灶台有两个锅,后面的是大锅,前面的是小锅。刘远洲在小锅里也添了水,给覃姑娘洗漱之用。 做完这一切,他掀开帘子走进覃姑娘睡觉的里间。 “炕暖和些没有?昨晚睡得不冷吧?”刘远洲问道,里间没有灶台,炕底和外间灶头有着通道。 覃姑娘已穿戴整齐,蜷坐在炕上,被褥也已经叠放整齐。 刘远洲见她穿着浅蓝的带花的裙袄,头发披在脑后,俏脸依旧苍白,昨日那件破棉袍却不见了。 “你冷吗?给你拿件衣裳来,别再着凉了。”刘远洲说着,上了炕,从木箱里翻出一件旧棉袄。“给你,披在身上吧。”他把棉袄放在覃姑娘面前。 覃姑娘不做声,拿起棉袄披在了身上,顿时觉得暖和起来,看着刘远洲,轻声道:“谢谢。”心道:“这小子还是挺细心的。” “呵呵,我还怕你嫌弃呢。”刘远洲笑道,和覃姑娘单独待在一起,他还是颇觉不自在,就去外间灶台忙去了。 覃姑娘坐在炕上想着心事,昨日她已把从巴格身上搜来的东西做了归整,银两顺手收了,一些无用的东西就地埋了,留下几个小瓶子她也做了仔细辨认试验,最终找到了自己所中之毒的解药。 “我所中之毒应该是蚀骨软筋散,现在得到解药,倒不必太担心了。” “最麻烦的是服食宗门秘药的后遗症,现在仍觉身体虚空,显是伤了身子本源,也不晓得多久才能恢复,唉。昨天跟他说十天半月,恐怕没那么快啊。” “师父和师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刘远洲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就见覃姑娘正发着呆,“早饭好了,吃饭了。”说着支起炕桌,把饭端上去。 覃姑娘挪到桌前坐定,也不客气,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 “慢点吃,窝窝头和稀饭锅里还有,吃完我再给你盛。”刘远洲见她吃的快,开口说道。眼前的女子俏脸苍白,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因吃的太快,腮帮鼓鼓的,颇惹人怜惜,刘远洲不觉嘴角上扬。 覃姑娘很快吃完饭,刘远洲又给她打来热水,然后便去收拾碗筷了。 刘远洲洗好碗筷再进来,见覃姑娘已洗漱完毕,便问:“还有什么吩咐?” “嗯,给我拿个梳子,还有,我想洗个澡。”覃姑娘说着,脸色微红。她已有近月余没有洗澡了,这对一个从小生长在南方的女子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先前顾着逃命,没想这些,现在安定下来,便再也忍不住了。 “额,梳子我就给你去拿,洗澡嘛,大冬天的怎么洗,不得冻死吗?”刘远洲心下奇怪,大冬天的洗什么澡? 刘远洲找来梳子递给覃姑娘,覃姑娘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这姑奶奶真难伺候啊,为了功夫,我再忍。”刘远洲心下默念忍字,但想到洗澡之事不觉又头疼起来。 “你实在要洗,我给你烧一大锅热水,再给你找个大木盆,你将就着擦洗一下行不行?”想了半晌,刘远洲想出这个办法。 覃姑娘点点头,脸色稍霁。 刘远洲哀叹一声,出去烧水去了。他把大锅装满水,灶膛里添上柴火,趁着热水的功夫,出了门去找大盆子,他记得他大奶奶家有个很大的木盆,便径直朝着她家走去。 刘远洲扛着大木盆走进三爷家的时候,覃姑娘也没闲着,她正站在灶台前看着火,添着柴 “你伤好了?”刘远洲心中一喜,问她。 “哪有那么快。”覃姑娘白了他一眼,又往灶膛里塞了几根柴。 刘远洲一阵失望,他把木盆放在墙角,走过去道:“那你快进里面炕上歇着吧,这些活儿我来干。” “呵呵,其实呢,只要你把我伺候高兴了,功夫随时可以教给你。”覃姑娘突然笑道。 刘远洲心中大喜,但是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反而淡淡道:“我帮助你可不是全为了学功夫的。” 覃姑娘耸耸肩,进里间去了。 不一会儿水就烧好了,刘远洲把木盆刷洗一遍,看着非常干净才放进里间的地上,把兑好的热水倒进大盆,又装了半桶热水放旁边,最后还在三爷箱子里翻到一块胰子,做完这一切,刘远洲对覃姑娘道:“好了,你洗吧,我先回去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完,水我来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覃姑娘看着一大盆热水,心情大好,对着刘远洲挥挥手道:“你赶紧走吧,一个时辰后再来。” 刘远洲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留覃姑娘在窑里洗澡,这自不可细说。 刘远洲从窑洞出来,把门锁上,便回家去了。回到家,他一时也无事可做,想到覃姑娘说的把她伺候好了功夫随时可传,他又心痒的厉害,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时辰,刘远洲走出门就要去三爷家,就见他大哥刘远波背着柴进了院子,刘远洲上前帮着把柴卸下,刘远波道:“二娃,等下跟我去背柴,我拾好了一大堆,一次背不回来,跑两次又划不来。” 迟疑片刻,刘远洲说:“好吧。”他想着覃姑娘那边去晚些也没什么关系,但家里的活自己却不能叫大哥一人做。 当刘远洲背柴回到家再次赶到三爷家的时候,时间已过午时,距离他早上离开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覃姑娘早已洗完澡,正坐在炕头用帕子擦着头发。 一丝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好像是胰子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味道,非常好闻,刘远洲用力嗅了嗅,却又闻不到了。 “咳咳。”覃姑娘用力咳嗽一声,“水太沉了,就麻烦你倒一下了。”她对着刘远洲故作淡定道,其实她心里却是异常羞恼。 刘远洲看着一大盆水也有些挠头,他也端不起来啊,最后无法,只能把盆里的水先舀进桶里面,分几次倒掉了。 “三爷对不住了,你的桶我会帮你清洗干净的,再说那洗澡水也不是很脏,看起来还是很清澈的。”刘远洲把桶和盆晾在外面院子里,心里默默对三爷道声对不起。 “覃姑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是关于你吃饭的问题。”刘远洲便把先前困扰他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会做饭吗?”覃姑娘问道。 “额,熬稀饭倒是会,其他就一窍不通了。”刘远洲有些羞赧。 覃姑娘沉吟半晌,她倒是会做饭,但是目前身体状况不允许,那就只能买了。她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想想又把一块放回去了,拿一块递给刘远洲道:“这里有差不多二两碎银,你去集市上买些熟食什么的,再买些肉之类备在这里,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了。” “这不行,我不能拿你的钱。”刘远洲赶紧把碎银放下。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覃姑娘问。 刘远洲摇摇头,“反正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容我再想想办法。”刘远洲道。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覃姑娘不耐烦起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拿钱办事,明日我便教你功夫,二嘛,你现在就回去,想到办法再来见我。” 刘远洲心思被识破,面皮微红,他伸手抓住过银子,攥在手里,讪讪道:“我这就去买吃的。” 刘远洲怀揣着二两碎银离开三爷家便径直朝着卧虎坪赶去,因不是集日,店铺一般早早就关门了。“希望肉铺还没打烊。”刘远洲想着,加快了脚步。 覃姑娘此刻颇有些气恼,刚才不假思索说第二日就教刘远洲功夫的话,却不好再反悔了。 “便宜你小子了,本来还想着多谅你几日的。”覃姑娘心里恨恨道。 刘远洲从卧虎坪回到三爷家时太阳已快落山。 “覃姑娘,卖熟食的铺子已打烊了,我就买了些生肉,牛肉十斤,猪肉二十斤。”刘远洲喘着气,把箩筐重重放在地上,掀开盖着的布,露出里面鲜红花白的肉。 “还剩差不多七钱碎银,给你。”他又把几颗银粒递给覃姑娘。 “钱你先拿着,以后买东西用得着。”覃姑娘道。 刘远洲便把钱收了起来。 生肉总要做熟才能吃,幸好覃姑娘会厨艺,虽不能亲自动手,但指挥着刘远洲做,约半个时辰后,一大锅清水煮牛肉就做了。 因缺少调料,肉里只放了些现有的姜,盐,胡椒,味道还行,就是肉质太柴了些。 二人勉强吃了些,覃姑娘只八分饱了,剩下的都被刘远洲硬着头皮吃完了。 收拾完碗筷,刘远洲忍不住道:“你真的会做饭?” “当然,你这里调料太少了,下次赶集记得买些我给你说的调味料。”覃姑娘道。 刘远洲点点头,心里却是些半信半疑。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四章 桩功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还在吃饭呢。”覃姑娘道,刘远洲的目光令她心里有些发毛。 覃姑娘正在吃着饭,炕桌上放着几个窝窝头,一盆稀饭和一碟腌咸菜,窝窝头是刘远洲从家里拿来的,咸菜,三爷的菜缸里还有半缸。刘远洲就坐在桌子对面看着覃姑娘吃饭。 刘远洲听了,脸皮一红,他跳下炕,道:“我去挑水了。”说完逃也似的出门去了。因覃姑娘答应第二天就教他功夫,他昨夜精神一直亢奋着,整晚没睡个好觉。 挑了一担水回来,覃姑娘已吃完饭,刘远洲收拾着碗筷,覃姑娘便道:“待会便教你功夫。” 刘远洲手一哆嗦,差点把碗掉在地上了,手上又加快了几分动作。 覃姑娘不觉莞尔,昨夜她已服了解药,体内之毒已清除的七七八八,之所以还未彻底清除,是因为她中毒时日过久,毒性深入脏腑,余毒只能在往后日子一点一点慢慢拔除了,是水磨工夫,好在已无大碍。甚至于服食宗门秘药的后遗症也稍有好转,今早起来,她已能下炕正常行走了,是以她心情颇好。 刘远洲迅速收拾完碗筷,不忘烧水泡了一壶茶放在炕桌上,他给覃姑娘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添了一杯,便在桌子对面坐着了。 覃姑娘道:“学功夫之前我且问你,你对所谓的武功,功夫了解多少?可知道明劲、暗劲、化劲?” 刘远洲哪里知道这些,如实答道:“我听说过武师,至于什么明劲、暗劲、化劲却没听说过。” 覃姑娘点点头,道:“不知道也正常,一般人家除非家里有人练武,否则所知不多。”又道,“怎么才算是武师?一般来讲,只要练武入了明劲境即可称为武师。” “武师也是有着境界高低的,现在绝大部分门派都按‘六境二阶’划分,境界由低到高,分别为下阶明劲、暗劲、化劲境,上阶炼气、凝液、抱丹境,这也被称作武道六境。” 刘远洲听了,才知道武师还有着这些门道,忍不住插嘴问道:“是不是境界越高的武师越厉害?” “额,也可这么理解。”覃姑娘想了想道,其实这里面牵扯到两方面的问题,就下阶而言,单从武师的力气、反应等自身身体素质方面,以及对劲力的理解运用层次而言,肯定是境界越高越厉害。但是两个武师具体战斗,决定战斗胜负的因素除了境界,还有所学功法的情况,这些就不不必细说了。 覃姑娘接着道:“回到正题,我们说武功,即功法,亦有打法和练法之分,当然并不绝对,只是侧重不同而已。” “什么是打法?简单说就是用来打斗的功法,像什么某某拳法,某某剑法,某某刀法等一般都属于打法的功夫。” “练法呢,就是练来提升武道境界的功夫,在下阶就是各种桩功,当今武林流传最广的有八门桩功,即八方桩、九功桩、龙行桩、三体桩、象形桩、无极桩和两仪桩,至于上阶就是各种炼气法门了,不提也罢。” 覃姑娘歇口气,端起茶杯喝口茶,看着刘远洲道:“小子,我这里有一门桩功叫无极桩,还有一门拳法叫梅花拳,都是真功夫,但是呢,俗话说法不轻传,你虽有恩于我,但是呢这两门功夫你只能二择其一,那么,你要学哪门?” 刘远洲沉吟半晌,道:“我要学无极桩。”桩功属于练法,练法能提升武道境界,武道境界越高越厉害,这不难选择。 覃姑娘点点头,道:“好,那我就教你无极桩,下面我再给你说说什么是桩功。” “武经云:‘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功就是指桩功,练习桩功,能使人体血脉畅通、筋骨舒合、肌体得以温养、经络疏通、各部脏器更加协调,最终实现人体小天地之平衡通达。” “练桩功又叫站桩,由站功架子和呼吸法组成,呵呵,那些只讲架子练法而没有呼吸法配合的功夫是练不出什么来的。” 亲覃姑娘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给自己添杯茶,端起杯子慢慢喝起来。 刘远洲听到这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把覃姑娘所说的都努力记在心里,以待日后慢慢体悟。 覃姑娘喝了茶,继续道:“前面讲了这么多,想必你对桩功已经有个大致了解,下面就教你无极桩的练法,我且给你演示一遍,字仔细瞧好了。”说完她站起来,就在炕上摆开无极桩的架子,一边细致解说着动作的细节。 覃姑娘讲完了,也不散架子,叫刘远洲比照着站。 刘远洲照着覃姑娘样子站好,覃姑娘便散了架子,随手拿起炕上的一根棍子,在刘远洲身上这里敲一下,那里戳一下,纠正着他动作的不当之处。 “好了,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先站个,嗯,一盏茶功夫吧。”覃姑娘说道,她坐了下来,端起茶慢慢啜饮着。 “就这么简单吗?”刘远洲心里颇不以为然。 结果是,刘远洲远高估了自己,他站了还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觉得腰和腿越来越酸,双股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这时只听“啪啪啪”三声响,刘远洲顿觉后腰和两腿一阵火辣辣刺痛,他“嘶”倒吸口凉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点能耐还想学功夫?站好了。”覃姑娘说道,她手里的棍子一甩一甩的。 刘远洲死死咬紧牙关,憋住一口气,保持的架子不散,他不愿被覃姑娘看轻。也不知站了多久,刘远洲感觉双腿和双臂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失去了知觉,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迷住着眼睛,“坚持,坚持。”他心里一遍遍念叨着,为自己鼓着劲儿。 “好了,架子散了吧。”覃姑娘突然说道。 刘远洲如闻仙乐,胸中一口气一散,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他的双腿双臂却仍旧保持则僵直的动作。 这时覃姑娘走过来,提起棍子在刘远洲身上啪啪敲打起来。不一会,刘远洲双腿和双臂便恢复了知觉,他只觉浑身懒洋洋的,身体极度舒服起来,他躺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覃姑娘喘着气在桌边坐了,端起茶喝了起来,她的手有些发抖。显然,这番敲打,对她的消耗也是颇大。 过了一会,刘远洲坐了起来,对着覃姑娘一脸感激道:“谢谢。” 覃姑娘摆摆手,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刘远洲挣扎的站起来,走了两步,一起正常,除了双腿仍有些酸软,他心里对覃姑娘愈加感激起来。 覃姑娘招招手,“坐下吧,我再把无极桩的呼吸法教给吧。” 刘远洲赶紧坐下,竖耳倾听起来。 “呼吸法,就是呼气吸气的长短快慢相组合之法,每一种桩功都有其相配的独有呼吸法,无极桩的呼吸法是这样的。”覃姑娘说着,便把无极桩的呼吸法详细说给里刘远洲听。 那呼吸法却不似架子般简单,而是繁杂异常,急剧变化只能,而且前后次序不能错乱。二人一个教,一个学,差不多半个时辰,刘远洲才堪堪熟练了这套呼吸法。 “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刘远洲从默记呼吸法中惊醒,他抬头看去,见覃姑娘掩着嘴,一脸倦容,再看桌上,一壶茶早已见了底,他随即想到覃姑娘还有这伤病在身,心里顿时自责不已。 刘远洲跳下炕,爬到窗户朝外看了看,天色已过午时,他走回炕边,对覃姑娘道:“你饿了吧,我给你做些吃的。” 刘远洲走到外间,便开始生火做饭。他昨夜已和母亲张氏详细讨教了做肉之法,早上过来的时候,他还特意从家里带了些调味料过来,是以他现在是信心满满。 约半个时辰后,饭便做好了,刘远洲擦着手,长舒一口气,心里叹道:“这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啊。” 刘远洲把饭菜端上炕桌,给覃姑娘盛了一碗稀饭,指着一盆菜道:“这是我做的土豆炖牛肉,覃姑娘你尝尝怎么样。” 覃姑娘见盆里是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嘴里,便觉味道还可以,也不柴,比昨天的强了不止一倍。她道:“还行,你也吃啊。” 刘远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还生怕覃姑娘说难吃呢,他便给自己舀了碗稀饭,吃了起来。 “你不是说土豆炖牛肉吗?土豆呢?被你挑的吃了?”覃姑娘问道,一脸的疑惑,她心里却是暗暗发笑。 刘远洲摇摇头,赶紧道:“不是不是,是土豆放的太早了,都炖烂了,成糊了。” 覃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远洲挠挠头,这才发现覃姑娘是在逗自己呢,他也就一脸尴尬的跟着呵呵笑起来。 二人吃罢饭,覃姑娘道:“无极桩架子和呼吸法都教给你了,自己回去以后要勤加练习,练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虽说八大桩功是最基础的最安全的练法,但是练武本身就是对自身破而后立、不断磨砺的过程,总归有着一定的风险,切不可大意。”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呼吸法一个往复是为一节,无极桩呼吸法一节约半炷香时间,对于初练者来说,一般每日站三四次桩,每次站个三节就差不多合适了,切不可贪功冒进,伤了身子。” “知道了。”刘远洲说道。 “好了,就这些了,你回去吧,晚饭就不用过来做了,午饭还剩着一些,我自己热了吃就行。” 刘远洲道:“好,那我先回去了,晚饭还是我来给你做吧,说好的我要伺候到你好的时候。” 覃姑娘耸耸肩,道:“随你便。” 刘远洲从三爷家走出来,外面阳光灿烂,他不觉眯起了眼睛,嘴角慢慢咧开笑了起来,然后哼着不知名的歌朝着家跑去。 --------------------------------- PS:关于一盏茶、一炷香的时长,说法不一,本书设定“一盏茶”时长约为现在的十分钟,“一炷香”时长约为现在的五分钟。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五章 入静 往后四五日刘远洲早晚各去三爷家一次,给覃姑娘做饭吃。 这一日吃完早饭,刘远洲收拾好碗筷,并没有离开,他翘腿坐在炕沿上,说道:“覃姑娘,上回买的肉都吃完了,等一下我再去买些,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覃姑娘坐在炕头,她放下手里的一本书,沉吟片刻道:“买一块胰子,还有帕子也多买几张,集市上有卖大米的吗?” “粮食铺子好像有卖的,我去买些回来。”刘远洲道。 “钱够吗?”覃姑娘问。 刘远洲赶紧回答说够了,覃姑娘便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覃姑娘目光从书上挪开,看着刘远洲道:“还有事?” 刘远洲讪讪道:“这几日每日都坚持站四回桩,每次站桩只能勉强做到三节,这都四天多了,感觉没有什么进步,我就是想知道,站桩站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武师?” 覃姑娘合上书本放在一边,坐直身体,道:“本来这些东西要等你站一段时间桩再跟你说的,今天既然你问了,我就说给你听吧。” 刘远洲赶直起腰,朝着覃姑娘挪了挪,看着覃姑娘。 覃姑娘接着道:“前面已经跟你说过,功夫到了明劲境就能被称作武师了,那么怎么才算是达到明劲境?” “明者,外也,就是说明劲其实练的是外劲、刚劲和猛劲。” “明还有一层明白之意,武经云:‘方者以正其中,整也’,整,就是整劲,明白体悟到这个整劲,就算是达到明劲境了。” “这个整劲是什么,这个真不好用言语描述出来,你感悟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一般来说,一次站桩能站到二十五节左右,差不多就能体悟到这个整劲了。” 刘远洲默默计算一下,以无极桩一节半炷香算,二十五节就是一十二又半炷香时间,差不多半个时辰又一刻钟,不禁暗暗咋舌,他现在才能站不到二炷香时间,要站到十二炷香时间,那得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刘远洲便问道:“桩站到二十五节,大概要多久?” 覃姑娘瞥了眼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年吗?”刘远洲道,也不算很久,他心里一喜。 “不,大约是二十年,不论严寒酷暑,日日坚持,方有希望达到。”覃姑娘摇头道。 “二十年?”刘远洲叫道,他跪起来,看着覃姑娘,一脸的不敢相信。 覃姑娘抬手虚按几下,道:“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刘远洲慢慢坐回去,心里冰凉一片,“二十年啊,我都能抱孙子了吧,我还出去闯荡个屁啊。” 覃姑娘道:“你要知道,站桩越到后面其实越难,尤其到十五节之后,每多一节,都是以年来计的。” “而这个二十五节就是一道坎,迈过去了体悟整劲,从此海口阔天空,便是入了明劲境了,当然,这个二十五并非是绝对,因人而异,有些人可能在二十节就体悟到整劲,有些人可能三十节方才悟到。” 刘远洲心里是哇凉哇凉的,但他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睛亮起来,盯着覃姑娘道:“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覃姑娘你这么年轻就是武师,不可能两三岁就开始练武,快给我说说?” “呵呵,当然是有的,要不然,七老八十谁还出来长荡江湖?”覃姑娘笑道。 刘远洲精神顿时一振。 覃姑娘正色道:“入静,只要在站桩中能够入境,就能大大缩短这个时间,就比如你,若是此刻开始每次站桩都能入境,那么也许真的就可以在两年之内体悟整劲,进入明劲境。” “只是入静吗?”刘远洲愕然道,他还以为覃姑娘要说出要什么天材地宝呢。 “你莫要小瞧这个入静,这才是一个人练武最重要的天赋,浩浩江湖,练武者不知凡几,最终成为武师的不过百中存一,不是谁都能二十年如一日坚持不辍的。”覃姑娘悠悠叹道。 刘远洲听着也是一阵沉默,他会是那百中之一的人吗?他强打起精神又问道:“怎么才能入静?” 覃姑娘道:“入静就是一种深层次入定的状态,意识内敛,摒弃身体之外一切杂念,人在这种状态最能体悟人体之小天地。” “如何入静,无非是要心思纯净,不思不想,意识始终落在自己身体之上,最好忘记什么呼吸法桩功架子之类,当然,要做到忘记,你的架子和呼吸法必须化为身体本能才行,要不然就是瞎练了。” “关于入静我也不能说太多,太多反而会在你心里形成魔障,更不利你入静了。” 刘远洲听了,点点头,默默消化的覃姑娘说的话。 当日晚上,刘远洲吃罢晚饭,走到河滩的那片空地,他摆开架子站起桩来,一节呼吸法之后,他开始尝试着入静,可是哪里能这么容易做到,思绪纷扰,心猿意马,越想着静反而心思越繁乱,以至于呼吸法都乱了。刘远洲收了功,叹口气,迈步往家走去,心里暗暗叹道:“我还是太急躁了,看来入静不能硬着来啊,还是先把架子和呼吸法化为身体本能再说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往后十余日,刘远洲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早晚各半个时辰的无极桩练习,再就是一日三餐给覃姐做饭,若家里有事情了就帮家里做事。父母问他整天去三爷家做什么,刘远洲说是去看书,给三爷烧炕。因送别三爷那天,刘大父子均听到三爷叮嘱刘远洲的事情,是以也就没人怀疑他,甚至是十分欣慰。其间刘闯和张河来找他玩,他都推脱有事没去。 这十余日,刘远洲雷打不动的每日坚持站桩四回,每回站三节,也不强求,务求把呼吸法练入身体本能。对于入静他也是浅尝即止,故没什么进展,只是对于放空心思有了一些心得。他也不灰心,虽有时亦不免急躁,但他总暗暗自省,自己或许天赋不行,这并非自己所能左右,自己能做的唯有勤奋与坚持而已,这样想着,他心渐渐静了下来。 这日早晨,天阴的厉害,不一会鹅毛般的雪片便纷纷扬扬下起来。 刘远洲冒雪走进三爷家院子,却见覃姑娘倚靠着门柱,望着漫天大雪怔怔出神。他打了声招呼就去站桩了。 站完桩,刘远洲收了功,拍打着身上的雪,走到门口,问道:“覃姑娘,你们南方也下雪吗?”。 经过十几日朝夕相处,二人渐熟络起来,平常无事亦闲聊一些琐事,刘远洲晓得覃姑娘家在岭南。 “我们那边却没这么大的雪。”覃姑娘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想家了?”刘远洲见她神思不属,以为是想家了。 “家?若宗门算是家的话,也确是有些想了,不觉都出来这么久了。”覃姑娘心下叹着,嘴上却说:“呵呵,我可不像你。” 吃罢早饭,见雪还在下,刘远洲也不忙着走,给灶膛里使劲添些柴,灶火便呼呼响起来,一时间窑里又暖了几分。 刘远洲泡了一壶茶连着茶杯一起端到炕桌上,倒了两杯茶,递给覃姑娘一杯,开口说道:“覃姑娘,再给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呗。” 覃姑娘端起茶喝了一口,皱眉道:“今天这茶有些苦。”说完放下杯子。 刘远洲赶紧把茶壶里的水倒了,重新加满开水端上来,给她换上。 覃姑娘便开始讲道:“先前已经给你说了天下武林最厉害的五个门派,尊称上五宗,他们分别是太玄、明幽、东华、紫薇和长白,今天给你讲讲其他的一些门派,这个就多了,像什么归一盟,天山派、燕山派,三仙教等等。” “这天山派位于西疆天山山脉,此派专精剑法,号称北天一剑,其掌门和五大尊者俱是炼气境绝顶高手。……” “归一盟,总部在洛阳,皇城根下,跟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燕山派,位于蓟州的燕山,据说门派出来的弟子大都入伍参军,他们最擅长的是刀法和枪法,也精于战阵......” 覃姑娘娓娓说着,刘远洲听得心驰神往,不知不觉已过午时。 吃罢午饭,刘远洲走出门,见外面雪已经停了,他踩上去,地上的雪没过脚裸。刘远洲起了玩心。拿了扫帚把院子的雪都拢起来堆了个雪人,覃姑娘看了不觉嘴角翘起,顷刻她似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一黯。 “唉。”她长叹一口气,转身走进窑里去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六章 王五 刘远洲走进自家院子,见院子中间堆着两堆雪,地面上干干净净,想来是他爸和大哥已扫了雪。 他掀开门帘走进中窑,见父母及大哥都在炕上坐着,他说道外头真冷。 他母亲张氏赶紧道:“二娃快上炕来。”又对一旁的刘大道:“下去再给灶火添些柴。” 刘远洲连忙说道:“我来添就行了。”他给灶膛里添了些柴后,也脱鞋跳上坑坐了。 张氏纳着鞋底,叹道:“唉,眼见还有十来天就是大娃娶亲的日子,却下了这么厚的雪,这什么时运啊。” 刘大抽着旱烟,也是满脸愁容。张氏被呛得咳了两声,气到:“抽什么抽,去外面去抽,呛死人了。” 刘大默默掐灭了烟。 刘远波心里虽也是焦急,但面上不显,他安慰父母说:“爸妈,不急,还有十几天时间呢,到时候雪早就化了。” “希望如此吧。”张氏叹口气道。 时光一荏苒,不知不觉又过了七八日,十一月初六,卧虎坪集日。 刘远洲从三爷家回来,一进门,他母亲张氏就抱怨他:“大早上的又跑去哪里了,一家人都在等你哩。” 刘远波娶亲办喜宴的日子定在十一日初十,距今已不足五日了。因此昨夜张氏便说一家人第二日全部去集上,采买完全办酒席及娶亲所需一切事物。 刘远洲赶紧跟母亲陪个不是,于是一家人就匆匆出了门,刘远波拉着板车,刘远洲和刘大一边一个扶着车,四人出了自家院子就径直朝着卧虎坪赶去。 半路上碰到了也去赶集的刘闯和张河,刘闯问道:“二娃哥,你们是去买办酒席的东西吗?” 刘远洲点点头道:“是啊,再有四天就到日子了,今天要把东西差不多买齐了。”刘闯和张河便说跟着去帮忙,他俩去集市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集市,分作两拨,张氏和刘远波去临时市场买东西,刘大刘远洲等四人来到肉铺门口,刘远洲便对他爸刘大说:“爸,你进去买肉去吧,我和虎娃先去看看哪里有鱼卖。” 刘大进肉铺买肉往去了,刘远洲把板车放在了肉铺门口叫张河看着,他带了刘闯去临时市场寻卖鱼的。卧虎坪毕竟是小集镇,没有专门卖鱼的铺子,只有遇集日才有鱼贩子来卖鱼。 刘远洲刘闯在集市寻了一会就看到卖鱼的摊子,摊子也只卖一种鲤鱼,且都是冻鱼,不是活的,在北方吃鱼的毕竟还是少数。鱼倒不贵,约两斤重一条鱼卖六文钱,刘远洲把价格砍到五文一条,他按计划买了二十几条。 刘远洲付了钱,拿箩筐装了鱼,正要招呼刘闯回去,却见刘闯盯着一处看,便拍拍他肩膀:“走了,看什么呢?” “二娃哥,你看那不是小王庄的那个二流子吗,叫王五的。”刘闯指着不远处一个人道。 刘远洲顺着他指的瞧去,果然是王五,戴着破羊皮帽子,双手拢在袖子里耸着肩,正在人群里东瞄西瞅。“是他,怎么了,我们和他好像没什么交情也没过节吧?”刘远洲说道。 “我刚才看他偷了四奶奶的钱袋子。”刘闯小声说道。四奶奶是村里孤寡老人,就一个女儿嫁到别的村了。 “你确定没看错?”刘远洲皱着眉头问道。 “绝对没看错,四奶奶刚才在那个布摊子看着,这小子就凑上去伸手从她口袋里掏走个钱袋子。”刘闯肯定道,接着他又问:“现在上去把钱要回来吗?” 刘远洲沉吟片刻道:“你先看着王五,别叫他溜了,我去找四奶奶过来。” 刘远洲叫卖鱼的摊主帮他看着鱼,一会来取。四奶奶没走远,刘远洲走到她跟前问道:“四奶奶,赶集呢?看看你的钱袋子还在吗?” 四奶奶见是本庄的刘远洲,也没多想,说道:“是二娃啊,怎么了?”一遍伸手去口袋里摸,忽然她脸色一变,又摸摸另外的口袋,大惊失色,叫道:“我的钱不见了。” 刘远洲忙安慰她说:“四奶奶不急,我看到谁拿了你的钱,跟我来。”说着领着四奶奶朝着王五走去。 刘闯看到刘远洲带着四奶奶过来了,立刻上前抓住王五的胳膊,叫道:“小子敢偷我们村的钱,活腻了吧。” 王五胳膊突然被人抓住,还说他偷钱,连忙叫道:“你胡说什么。”一边用力想要挣脱。 “四奶奶,就是他拿了你的钱袋。”刘远洲对四奶奶说道,说着上前抓着王五另外一只胳膊。 王五两边胳膊被抓住,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也不再挣扎,盯着刘远洲和刘闯,目光凶横。 “你个孙子,快把偷我的钱还来。”四奶奶大喊道,不住用手拍打着王五的肩膀。 附近赶集的人听到喊声都停步看了过来,不一会便围了一圈人墙。 王五看见人越聚越多,内心焦急,对着四奶奶狠声道:“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钱了,在胡说弄死你们。” 四奶奶吓得蹬蹬后退几步,她看看刘远洲又看看刘闯,一脸不知所措。刘闯脾气暴,抓着王五的胳膊就往后拧,王五顿时弓起腰嗷嗷叫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说没偷是吧,好,我们去亭里,叫官人们断断这个案子。”刘远洲说道,又问四奶奶:“四奶奶,你的钱袋子是什么颜色的,里面有多少钱,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到时你把这些一并跟亭里的官人都说清楚,看他怎么抵赖。”官府在卧虎坪设了乡亭,并委派官员管理乡村治安、税收、差役等事务,乡亭的官差一般被叫做官人。 王五一听要去见官人,心里咯噔一下,他这种混混最怕见官人,心思一转,脸上挤出个笑容,说道:“兄弟好说,还是不麻烦官人了,哎呀,我记起来了,刚才我在地上捡了个钱袋,你们快放开我,我拿出来给你们看是不是这位奶奶的。” 刘远洲给刘闯使了个眼色,刘闯便松了手。 王五慢吞吞的伸手便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扬了扬,道:“是你的吗?”。 四奶奶看到那袋子,连忙道:“是我的,是我的。” 王五便把钱袋子向前一抛,叫到:“给你们。”说着转身便跑。 刘远洲想都不想,伸手便去接钱袋子,刘闯却留了个心眼,眼见王五已转过身要逃,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裤腰带,只听“崩”一声,王五的裤腰带应声而断,棉裤刷掉了下来,露出白生生的光屁股。 刘闯傻眼了,刘远洲也傻眼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静,接着轰然笑了起来,有几个大姑娘赶紧捂住了眼睛,暗啐一口流氓,下流。 王五也蒙了,他羞愤欲死,弯下腰提起裤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刘远洲捡起地上的钱袋递给四奶奶,四奶奶接过钱袋子揣好了,对着刘远洲二人一个劲的说着谢谢。 人群散去,刘闯看着刘远洲,一脸无辜道:“二娃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刘远洲哭笑不得,摇摇头,道:“赶紧走了。” 却说王五双手提着裤子,狼狈的逃出市场,路人纷纷侧目,就有认识他的人喊道:“王五,这时怎么了,拉裤裆了,哈哈?” 王五跑出市场,躲在一处墙角,赶紧用一根布条把裤子系好,布条是刚才不知在哪个摊子顺手扯的。王五想着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光着屁股的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卧虎坪混?”他不觉悲从心来,眼泪竟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不一会,他抹掉眼泪,心里全是恨意,“此仇不报,我的姓倒过来写。”他暗暗发誓着。他从墙根走出来,村庄里面走去,不一会来到一处院子边,院子有着围墙,这里已是村子的边缘地带,旁边就是一条小河。王五进了院子,径直走到边上一间窑洞门口,“咚咚咚”,他敲了三下门。 “是王五吗?进来吧。”里面有人说道。 王五掀开门帘,推门进了窑洞。窑洞里面光线很亮,就见靠近窗户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头上包着白布巾,留着短密的胡髭,整拿着笔伏案写着什么。 那人见王五进来了,放下笔,抬头起头,眉头微皱,问道:“什么事?” “师父,你要给我报仇啊。”王五哭丧着脸,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他带着哭腔恨恨道:“师父,请您做法叫那两个小子害一大场病,叫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说什么胡话,我只会施法治病救人,哪里会害人!”那男子喝到。 王五梗着脖子,看着男子,一言不发。 “但是呢,你既叫我一声师父,我却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不管。”男子语气一转又道,他沉吟片刻又问:“那两人你认识吧?” “好像是刘李庄的,我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谁了。”王五赶紧道。 “好,我这里有三道符,一曰病,二曰瘟,三曰残,你选一道吧。”男子说着打开桌上的一个漆黑的小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三张泛黄的符纸,巴掌大小,上面绘着怪异的符文。 “我选病的符。”王五小心翼翼说着,对这些充满神秘的符纸,他还是很敬畏的。 “好,找一处有水的地方,在子时三刻烧了符纸,在火熄灭前默念你想咒的人的名字九遍,七七四十九日内,他必害一场大病。”男子面无表情的说着,捡起三张中的一张符纸递给王五。 王五一脸欣喜,他双手接过符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揣进怀里了。“不会要了人命吧?”他忐忑看着男子,问道。 男子鄙夷的看了眼王五,道“死不了。” “那就好。”王五暗中舒了口气,他并没想把人咒死。 “你的仇我帮你报了,我的事你办的如何?”男子又道。 “都打听到了,在这周边十几个村庄里,有着雕刻佛像的石窟五个,具体地方我都打听到了,我随时可以带你去。”王五赶紧道。 “好,先不急,去的时候自会通知你。”男子脸上露出喜色,他看着王五,笑着说:“我教你的功法练的如何了?” “每晚都默诵口诀咒语,暂时还没什么感应。”王五小声道,低头不敢看男子。 “要用心练。”男子语气不满,接着又挥挥手不耐烦道:“没事赶紧走。”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七章 喜事 十一月初九,刘远波正式迎亲的前一天。 这日一大早,张氏便叫了村庄里相好的婆姨女子来家里给刘远波布置新房,当地一般叫婚房为新房。刘远洲便抽空去了趟三爷家,并偷偷拿了些给酒席备的糕点瓜子花生之类给覃姑娘。 “明天就是你哥迎亲的日子了吧?”覃姑娘问道,她坐在炕上,嗑着瓜子。 “是啊,明天我要跟着去接亲,就不能给你做饭了。”刘远洲道。 “我自己长着手。”覃姑娘道。 刘远洲耸耸肩,笑道:“呵呵,那好,我以后算是解脱了,我先走了,家里还一大堆事等着做,晚上给你带我妈做的羊肉饸烙吃。” “桩功练的如何了,入静可有头绪?”覃姑娘问道。因最近一段时间刘远洲忙着他大哥结婚事宜,早上练功就没来三爷家,故覃姑娘也不知道他练得如何了。 “唉,说起这个就头疼,入静毫无头绪,站桩稍微有些进步,勉强能到第四节了。”刘远洲苦笑着。 “关于入静之事,切不可急躁,要顺其自然。”覃姑娘说道。 “晓得了,我先走了。”刘远洲道,便转身出去了。 覃姑娘又剥开一颗花生,放嘴里慢慢咀嚼着,心里想着刘远洲的事情。 “练武终究是讲求天赋的啊,一般来说半月内入静算是天资上等,一个月内天资普通,要是三个月还是不能入静,则基本没有入静的希望了。” “他练桩功也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摸到入静的边,看来天资很普通了。” “我现在体内余毒已经彻底清除了,因服食宗门秘药导致身体的亏空也补充的差不多了,按目前情况估计,最多一个月我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也该回去了。” “呵呵,没想到我教的第一个弟子天资就这般差,唉。” 虽一开始她教刘远洲功夫是为了信守诺言,并存着一丝报答的心思,但是近一月来刘远洲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令她心里也颇生出些感动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情无关男女之爱。是以,她对刘远洲的事情也关心起来。 却说刘远洲进了自家院子,见来帮忙的人就多了起来。厨师带着几个帮厨的在院子一角搭着临时灶台,刘远洲走过去问:“家绿叔,要我做什么吗?”厨师叫刘家绿,他摆摆手:“不用了,马上就垒好了。” 刘闯和张河带着刘远帆等七八人在往院子里搬着桌子凳子,桌子有方的,有圆的,大小也不统一,这些都是从庄里其他人家借来的。刘闯见刘远洲过来了,叫道:“二娃哥,快来帮忙搬桌子。”刘远洲便跟着刘闯他们挨家挨户去搬桌子椅子了。 “二娃哥,也没见秀才来帮忙,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秀才老爷了。”刘闯扛着一张大圆桌,气喘吁吁说道。 “我没去叫,他估计不知道吧,算了,我们几个也够了。”刘远洲扛着一摞凳子,他把凳子放下歇了口气。 “哼,你倒是替人家想了,人家会想你吗?”刘闯撇撇嘴。 “好了,不说他了,赶紧干活,等下还要去拿碗碟等吃饭的家伙呢。”刘远洲苦笑一声。 刘远洲等人搬完桌椅,已过了午时。这时院子里支起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大盆冒着热气的肉汤,一碟腌萝卜丝,一碟油糕,院子一角的临时灶台上,几个帮厨正在压着饸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窑里出来,他对着大伙喊道:“来帮忙的,晌午了,快来吃饭。”这人是这场喜事的总管,当地习俗,谁家过红白喜事都会请村里威望高者担任总管,统筹安排一切事物,总管一般对红白喜事的各种流程忌讳都很清楚。 大伙儿便都来吃饭了,一时热闹非凡。 “二娃,你去叫你大爷爷,四爷爷,还有大奶奶几个来吃饭。”总管又对刘远洲吩咐道。刘远洲赶紧跑去叫人了。 等吃了午饭,下午却没刘远洲刘闯什么事了,他走进刘远波的新房,见里面已布置好了,窗户上、柜子上及镜子上都贴了大红喜字,炕上铺着大红床单,两场大红被子整齐的摆在边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因窑顶和炕沿都是刷过白灰的,显得非常亮堂。 刘远洲又来到中窑,见母亲张氏正在和几个婆姨正在炕上缝着衣裳,见刘远洲进来了,张氏说道:“二娃快来试试这身衣裳,刚给你做的。” 刘远洲拿着衣裳比比了比在身上给张氏看,其中一个婆姨笑着道:“二娃也长成俊后生了,小时候还见你光屁股满庄子跑了。”几个婆姨都笑了起来。刘远洲被一帮阿姨婶婶调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腔,红着脸问张氏:“我爸和我哥呢?” “去你大奶奶那里拿花馍喜酒这些去了。”张氏打量着刘远洲,点点头,道:“嗯,衣裳很合身的。”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刘远洲掀开门帘瞧去,见一群人进了院子,为首一人头上包着羊肚白手巾,须眉皆白,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他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五六人。刘远洲外公一家来人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远洲回头喊道:“妈,外公和舅舅他们来”。 张氏赶紧跳下炕迎了出去,刘远洲跟在后面。众人一阵寒暄,张氏便把他爸一行人领进刘远洲住的的窑洞里,叫刘远洲招呼着,自己便忙去了。 刘远洲叫他外公等人上炕坐了,他出门拿进来些瓜子花生放在炕上并上了热茶,众人便一边说这话,一边吃着瓜子花生,喝着茶。 不一会刘远波进来了,跟外公和舅舅们问了好,陪着说了会话就出去忙了。 晚饭仍旧是油糕饸饹面。村庄里凡是收到邀请的人家也都来吃饭了。 吃了晚饭,刘闯张河几个闹着要喝酒,刘远波便准备了下酒菜,又给了刘远洲一坛子酒。因刘远洲家要住亲戚,要么放东西,没地方坐,刘远洲便提议去刘闯家喝酒。刘闯却道:“三爷家不是没人吗,我们去那里喝吧,去我家被大人看着不自在。”大家都附和叫好。 刘远洲哪里敢带他们去三爷家,他叹口气道:“唉,我也想去三爷家的,可是三爷临走前交代我不要带你们这些狐朋狗友去他家的,你们也知道三爷的脾气。” 最后大家还是拿着酒菜去了刘闯家。 因第二天刘远洲还要去跟着接亲的,故他喝了两杯就不喝了,晚上就借宿刘闯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刘远洲就起来了,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颇为热闹了,去迎亲的人正在陆陆续续赶来,饸饹面已经端上桌子了,大家随时可以吃。 刘远洲先吃了两碗饸饹面,然后进窑里换衣服,新衣服昨天张氏可没舍得给他穿。刘远波已经换好了大红喜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生怕把衣服弄乱似的。刘远洲便问他吃过了没有,刘远波说吃过了。 刘远洲便不再理他,找到母亲张氏,张氏正忙得团团转,她一下叮嘱这个该注意哪些,一下又问那个东西带上了吗。见刘远洲来了,她赶紧从柜子里找出衣服一把塞给刘远洲道:“赶紧换上,马上就要起身了。”刘远洲接过就开始换了,因只是外罩的衣裳,倒也不用避开人。这时总管的大嗓门叫起来:“迎亲的人都出来了,起身了。” 刘远洲走出门,见院子人头攒动,刘大牵来一头驴,把缰绳塞给刘远洲叫他牵着,驴脖子上还挂着一朵大红花。在总管的指挥下,迎亲的队伍很快排成一列,刘远洲牵着毛驴打头站着。 “咚,咚,咚”,随着几声炮响,唢呐吹起来,迎亲的队伍缓缓出发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八章 迎亲 唢呐队打头,一路吹吹打打,直到出了村庄才不吹了。唢呐队后面跟着的便是迎亲的队伍,挑着担子,拿着包裹,背着行囊,这些人有刘远波两个堂叔堂婶,几个堂兄弟堂姐妹,还有四五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刘远洲牵着驴和刘远波并排走在前面,小孩子们笑闹着在人群里穿梭打闹着。 刘远波老丈人家的村庄叫李家庄,距离他们刘李庄十来里路,但是要翻越一座山,两庄没有正经的大路,只一条羊肠小道相通。一路无话,不到午时,迎亲一行二十来人已进了李家庄,此时太阳才刚爬上山顶不久。 进了村庄,唢呐队“哇呜哇呜”吹起来,很快就有一群小孩跑出来在队伍前面嬉闹领路,沿路各家院子边上也站着许多人看着热闹。等队伍到了快到女方家了,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房顶上、院子围满了人。 这时院子里出来几个人,招呼着迎亲队伍走进院子,刘远洲便找棵树把驴栓了,其他人把担子包裹等礼物交给了女方家人。唢呐队走到院子一角的火堆边,围着火继续吹吹打打着。 一群人围上来,拥着迎亲的队伍走到一间窑洞前。刘远洲见门口挂着大红门帘,窗上贴着喜联,便知道新娘子就在这间窑洞里面。人群里有人叫起来,有的叫给红包,有的叫推门,这时门里面有人叫道:“快给红包,不给就不开门。”刘远波掏出张氏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红包也不大,一个里面装了一个铜板,就是图个吉利。 刘远波一连从门缝里塞进十几个红包,里面还是不开门。刘远洲便和几个堂兄弟上前去推门,推了几下,门就被推开了,一群人全部挤进了窑洞里。 进到窑里,刘远洲见新娘子坐在炕上,穿着大红喜服,披着红盖头,看不清脸。有女方家人出面,叫刘远波留下了,把刘远洲等接亲的人领到旁边窑里歇息了,并奉上茶水瓜子等。不一会,女方父母过来了,二人刘远洲都见过,当下他把两边人都做了介绍,众人说几句话,女方父母便忙去了。 又过了一会,就有人过来叫吃饭,现在吃的还算是早饭,也是饸饹面。 众人吃过饭,女方家的仪式也做完了,刘远洲见刘远波背着新娘子从窑里出来了,后面跟着一群嬉闹的人群,他赶紧从树上解下缰绳,把驴牵了过来。 刘远波把新娘子放上驴被骑着,这时新娘子父母走过来,抹着眼泪跟刘远波说了几句话,“咚,咚,咚”唢呐队开始放炮,迎亲的队伍开始启程返回了。女方家也有四五个陪嫁的人跟着,也挑着担,拿着包裹,这些是娘家的回礼。 回程一路顺利,约午时末,迎亲的队伍便走进了自家村庄,唢呐队再次吹打起来。还没走多远,刘远洲突然见前方七八人堵在大路中间,仔细瞧瞧,打头一人拄着拐杖,一脸怒气,他心里咯噔一下,李老财拦着路要干什么?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刘远洲看向刘远波,见他也是皱着眉头。刘远洲安慰他一句,叫了刘远帆等三个堂兄弟,越过唢呐队,朝着李老财跑过去。 “李老爷,麻烦您老让个道,我们迎亲的的队伍要过去。”刘远洲说道,脸上带着笑。 “哼!”李老财瞥了眼刘远洲,冷哼一声,仰头看着天。 “你到底要干什么!”刘远洲提高声音,强自忍住怒气。 “干什么?你们老刘家自己干的事还要我说,我堆在路边好好的木材,被你们推下了河去,你自己看。”李老财大声说着,一边用拐杖指了指河里。 这一段路临崖,崖底是一条小河,河水已结了冰,刘远洲顺着李老财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崖下冰面上散落一堆木材。 “李老爷,你看到是哪个推的?”刘远洲问道。 “这还要亲眼看到吗?我的木材放了一个月都好好的,怎么一到你家办酒席了就被推下河了?不是你们家的哪个亲戚干的还有谁。”李老财说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李老财,你欺人太甚了吧?”刘远洲怒气直冲脑门,他上前一步,盯着李老财,恨不得狠狠扇他一巴掌。 这时李老财身后几个年轻人抢出来,对着刘远洲叫道:“二娃,怎么还想动手打老人家?” 刘远洲几个堂兄弟自不甘示弱,也上前来理论,一时间,两边推推搡搡,骂骂咧咧列,眼看就要打起来。 刘远洲心头焦急,他回头看去,迎亲的队伍早远远停了下来,再看周围,已陆陆续续有好多庄里的人赶来看热闹。 刘远洲心下一横,心想,不能再拖了,先把这李老财等人推过一边,给迎亲的队伍让开道,至于后面的事情,大不了干一架就是了。 刘远洲下定决心,正要喊过刘远帆,叫他去村里喊人来,这时一个人匆匆跑过来,喊道:“都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正是刘远洲他爸刘大来了。 “李老爷,今天是我娃大喜的日子,这个事我刘大先认了,你先走开别挡道行不行,等明天我就把木材一根不少的给你放回家。”刘大喘着气,低声下气说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行,今天必须得给我把木材搬上来。”李老财不依不饶。 “帆帆,你去叫虎娃他们来,我就不信过不去。”刘远洲怒声道。 “李大毛,你去喊李明他们,多叫些人,谁怕谁呢。”李老财那边有人喊道。 “都给老子住手!”刘大大喝一声,脸色铁青,他狠狠的盯着李老财:“好,我现在就给你搬上来。”李老财蹬蹬后退两步,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不说话了。 老实人也会发怒。 刘远洲还要说话,但看到自家父亲吓人的脸色,便不做声了,他还从来没看到过父亲现在这种表情。 “二娃,帆帆,还有你们几个,跟我去把柴搬上来。”刘大点了几个人,当先走去,路边一条小道通到崖底,刘远波几人面面相觑,也跟着下去了。 不一会,刘大几人便扛着木材上到大路来,把木材放到墙根堆好了,刘大对着李老财叫道:“李老爷,我给你搬上来了,这回你可要看好你的柴了。”李老财冷哼一声,带着他的人走了。 刘远洲几人回到队伍,唢呐吹起,队伍继续开始前行。 “大哥,没事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切都忍忍吧。”刘远洲见刘远波青着脸,腮帮紧咬,便开口劝道。 刘远波不说话,只盯着李老财他们远去的背景。 接下来一切顺利,把新娘子接回家,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再做一些仪式就开席吃饭了。 酒席就摆在院子里,摆了五桌酒席。唢呐吹着欢快的曲子,大家吃着菜,喝着酒,热热闹闹,吃了一会,刘大夫妇,刘远波夫妇分别过来跟每桌客人敬酒,叫大家吃好喝好。 吃完酒席,客人便陆续离开。先是送走新娘子娘家送亲的人,然后是刘远洲外公一家。张氏本想留他爸及大哥几人再住一晚的,但是他们坚持要回,张氏无法,只好包了些菜及馒头拿给他们,依依不舍送走了。 最后还剩刘大姐姐姐夫。 “姐,你和姐夫再住一晚吧,学东学南也都大了。”张氏张氏拉着刘氏的手说道。 “当家的,要不我留下住一晚,你先回去?”刘氏看着丈夫,小声说道,他们夫妇二人今早才来,她也许久没有回娘家了,想住一个晚上。 “留什么留,孩子读书正是要紧的时候,你不回去谁做饭?”马文礼道,看了刘氏一眼,抬脚就要走。 刘远洲早看不惯姑父的做派,忍不住开口道:“姑父,姑姑也有一年多没回来了,住一晚又有什么,你们自己外面买的吃就行了。” 马文礼斜眼看了刘远洲一眼,摇摇头叹道:“二娃呀,我早就说要你好好读书,你不听,你看你学东哥明年就要县试了,唉不说了,我们走了。”说着瞪了一眼自家婆姨刘氏。 马文礼在隔壁双龙镇学堂教书,常以官家人自居,对刘远洲一家颇为看不起,对婆姨刘氏也是动辄打骂。 “好了当家的,我不住了,走吧,回去了,再不走天都黑了。”刘氏喏喏道,她性子软,不敢顶撞丈夫,但又不愿丈夫说自家侄儿。 一旁张氏便道:“好了,你们既然急着要回,我也就不留了。”说着,她又招呼刘大道:“刘大,拿东西过来。”刘大提一个纸包过来递给张氏。张氏接过塞给刘氏道:“姐,这是酒席剩下的一个肘子,你们拿回去热热吃。” 刘氏推脱几次,最后收下了,跟在丈夫后面走了。 “妈,你给他们带吃的做什么,拿回去还不是他们父子几个吃了,姑姑还能吃半口。”刘远洲道,一脸不忿。 “唉。”刘大张氏望着姐姐姐夫远去的身影,都叹口气。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九章 醉酒 刘远洲三人送走客人便返回院子收拾酒席残局。张氏见刘远波和新娘子也在帮着收拾碗筷,便走过去拉着儿媳的手道:“小梅,你回窑里歇着,这些事情由我们来做就行了。”说着喊来刘远波,叫把新娘子领回窑里去了。 收拾完碗筷,归拢好桌椅,清扫完院子,天色已晚,太阳都落山了。张氏便挽留刘家红一家人在家吃晚饭,刘家红是刘大的亲弟弟,今日酒席他和婆姨及两个儿子一直在帮着做事。 饭做好了,众人围坐一桌开始吃饭。菜都是酒席吃剩下的,什么鱼鸡牛肉烧肉都有,满满摆了一大桌,还有白面馒头,当然还有酒。刘远波便招呼众人坐了,刘远波的婆姨,今天的新娘子李氏端上一大盆小米稀饭,给每个人盛了一碗,她毕竟才进门,对众人比较生疏,除了叫人,几乎都不主动说话。 刘大和他弟弟刘家红吃着菜,喝着酒,一边聊着今天酒席上的事情,什么收了多少礼金,花去多少钱等等。刘远洲刘远航等小辈埋头大吃,虽中午才吃了酒席,但是面对一桌子一年也吃不上一两回的美食,众人是怎么都不觉够的。 吃罢饭,便有庄里和刘远波要好的朋友过来闹洞房,不一会一群小孩子也来了。张氏特意为他们准备了酒菜,还有瓜子花生什么的。 刘远洲作为亲兄弟却不好闹自家大哥的洞房。他走进自己住的窑洞里,看着空荡荡的窑洞,听着外面阵阵笑闹声,他竟有些惆怅起来,“以后这个窑就住我一人了。” 他躺在炕上,头枕着双臂。又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不觉烦躁起来:“我何时才能进入明劲成为武师啊,我要是武师,那李老财还敢如此欺辱我家吗?我要是武师,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找二妮了,何至于自己一个人苦苦想念?” 这样胡思乱想一气,他再也躺不住了,起身下了炕,去中窑找母亲张氏要了些下酒菜,又拿了两坛子酒便出了门。张氏以为他去找刘闯几人,也没说什么,只叫他早些回来。 刘远洲提着酒菜来到三爷家,见窗户还亮着,料想覃姑娘并未歇息,便轻轻敲了敲门,说道:“是我,刘远洲,我带了些酒菜过来给你尝尝。” “进来吧。”覃姑娘答道。 刘远洲开门进了窑里,见覃姑娘正在油灯下缝补着衣裳,他便把油灯挪开一些,把酒菜摆上炕桌,放好筷子和酒杯。 覃姑娘放下手里的活,笑道:“怎么有空过来和我喝酒?家里忙完了?” 刘远洲道:“早都完了,你晚上吃了什么?” 覃姑娘道:“热了昨天剩的菜和馒头,胡乱吃了些。” 刘远洲顿觉过意不去,有些自责道:“是我不好,忘记给你送些吃的来。” 覃姑娘笑笑,没说什么。 刘远洲斟上酒,道:“你吃些菜,这是凉拌皮冻,这是粉条烩菜,这是凉拌猪肝,你尝尝。” 覃姑娘拿起筷子挨个尝了,觉得味道还可以,就多吃了几口。 刘远洲见覃姑娘吃了菜,拿起一杯酒道:“你能喝酒吧?不喝就光吃菜。” 覃姑娘拿起酒杯,一口喝了,酒是集市买的土酿玉米酒,入口辛辣,覃姑娘不觉皱起眉头。 刘远洲也一口喝了。 覃姑娘便问起今日迎亲婚宴的一些事情,她作为一个南方女子,对北方婚嫁习俗还是比较好奇的。 刘远洲便给她讲了今天迎亲的种种事情,只是关于李老财一事并未说出来。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喝着酒,不一会就十几杯酒下肚了。 “我见你愁眉不展,似有心事,怎么,你哥娶亲你不开心?”覃姑娘突然问道。 “我哥娶亲我怎么会不开心?”刘远洲反问道,他又喝了一口酒,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也许他认为自己和覃姑娘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竟有一种异常想倾诉的欲望,压在心底的好些话不觉说了出来。 “我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今天我的家人遭受了奇耻大辱,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你能体会那种无力感吗?”刘远洲把脸埋进手里。 覃姑娘叹口气,心里不觉有些发堵。她轻轻道:“来,我陪你喝一杯。” 二人喝了酒,覃姑娘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刘远洲便把今日李老财如何堵路,自己的父亲如何忍辱负重等等都和覃姑娘讲了一遍。覃姑娘听了,不觉对所谓的李老财起了恨意。 “要不要我出手教训一下那个李老财。”覃姑娘突然说道。 刘远洲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心想能结识覃姑娘,三生有幸啊。他摇摇头,叹道:“难道我还打不过一个老头子?我是恨李老财的要死,但是我其实更恨的是自己,恨我的无能为力。” “就像那日赶集,我被王胖子欺辱,我若足够强大,他敢吗?” “还有二妮,我是多想去城里去找她,可是,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去了能干什么?找到她又能怎么样?” “所以,其实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练武上了,但是呢,练了这么久,功夫几乎没有什么长进,我是没有天赋呢,还是不过努力,覃姑娘,你能告诉我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远洲看着覃姑娘,此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看着刘远洲泪流满面痛苦的样子,覃姑娘一阵揪心的痛,眼前刘远洲的脸逐渐和她记忆里的一张脸重合,她不觉伸出手,抹掉刘远洲脸上的泪水。 “如果他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吧?”覃姑娘嘴里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刘远洲哽咽道。 覃姑娘心里一震,眼睛恢复清明,他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叹道:“没什么,我是说,练武,尤其是入静,总要慢慢来的,急躁的反而适得其反。”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刘远洲苦笑一声,他又斟上酒,二人慢慢喝着酒,一时谁也不说话。 大约又喝了四五杯,一坛酒眼见就要见底了,二人不觉都有些醉了。 覃姑娘两颊陀红,双手支着下巴,突然笑道:“说说你刚才说到的二妮,是叫二妮吧?” 刘远洲倚靠在背后的木箱上,笑道:“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 “我家和二妮家住的比较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她比我大两岁。”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渐渐懂事,就很少一起玩了,长大后的二妮真的很好看,我每次看到她我都不敢正眼看她,呵呵” “但是那天,我砍柴回来,碰到她提着一大箩筐猪草,我看她提着吃力,就帮她提到家门口,她就约我傍晚在庄子后面的柳树林见面,说有好吃的东西给我。” “那天傍晚,柳树林里,她如约而至,穿着一件淡粉色裙子,美极了,她拿出手帕包着着的一块糕点,说是她舅舅从城里带回来的。那糕点可甜可香了,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 “从那以后,我们便很默契的,每隔两三天就在那里碰面,带些吃的,说说话,当然有时候也去那个山洞。” “唉,就在今年四月初八,她们一家举家去了城里,就再也没音讯了。” 说道这里,刘远洲不禁一声长叹。覃姑娘默默地听着。 说完二妮的故事,刘远洲挣扎着爬到桌前,拿起酒坛摇一摇,已经空了。他便道:“酒喝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散了吧。”说着收拾起桌上残局来,他确实醉了,身形东倒西歪,筷子掉了几次,碟子也差点掉地上了。 “刘远洲,你是不是很想成为武师?”覃姑娘仍双手支着下巴,她盯着刘远洲,双目幽深。 “这不是废话吗,做梦都想啊。”刘远洲抬头看了她一眼。 覃姑娘起身,挪到刘远洲身旁,她从脖子上解下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珠子,珠子是黑色的,用一根绳子串着,说道:“看着这颗珠子,他能改变你的命运。” 刘远洲只当她喝醉酒在开玩笑,便停下来看着那珠子。 珠子摆来摆去,刘远洲的眼睛不觉跟着珠子转起来。 “放空心思,跟着我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珠曰玄冥,光照斗室,洗我顽垢,天光澄净……”只听覃姑娘声音幽幽传来。 刘远洲照做了,他只觉得眼前的珠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后整个天地间都是那珠子了。最后他只觉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连一切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突然感觉有些恐惧起来。 蓦然间,一片亮光炸起,仿若太阳爆炸,然后他整个人便被那光吞噬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章 脱胎 一大早,刘大挥着扫把扫着院子,“刷,刷,刷”响声不绝于耳。 门吱呀一声打开,刘远洲从窑里走了出来。刘大看了眼儿子,说道:“再睡一会吧,现在还早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此时太阳尚未跳出山顶,东方半边天被染的一片白。 刘远洲伸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顿觉神清气爽起来。 “不睡了,今天起来精神好多了,爸,我来扫吧。”刘远洲说着,走过去拿他爸手里的扫把。 刘大推开儿子,道:“不用了,你回窑里去,窑里生火了,暖和些。”刘大说着,抹抹嘴,这一会,他上唇胡须上已结了一层白霜。 刘远洲进了中窑,母亲张氏正在做饭,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是肉的香味,锅里正炖着肉。“妈,今天吃肉?是什么日子?”刘远洲奇道。 “肉可不是给你吃的,你哥你嫂前天回门去了,算算日子,今天也该回来了。”张氏正在切着腌酸菜,“你快上炕去,地上冷,好些没有?” “今天起来好多了,妈,你真偏心。”刘远洲笑着上了炕坐了。 “看你以后还敢喝酒?”张氏气道。 此时距离刘远波娶亲那天已经过去四天了。那天晚上和覃姑娘喝酒,最后他醉的不省人事,就在三爷家过了夜。第二天早上,他就病了,头痛欲裂,浑身酥软无力,此后几天都是如此,连每日的桩功都没练了,只想睡觉。 他父母担心不过,请了郎中来瞧,郎中也没看出什么,只说可能是醉酒的后遗症,休息几天就好了。他父母这才放心下来,只叫他每日卧床休息,门都不给出。 连着四日未去三爷家了,刘远洲颇有些挂念覃姑娘,是以吃了早饭,他就偷偷往怀里揣了两个窝窝头,出了门就往三爷家跑去。 “又去哪里?”张氏见他刚好些又要跑出去,顿时板下脸,叫住他。 “去找虎娃说些事情,妈,我没事了,病都完全好了。”刘远洲远远站住了,原地蹦几下给母亲看,以示自己的健康,接着转身一溜烟跑了。 张氏无奈摇着头转身进窑里去了。 一口气跑到三爷家,刘远洲微喘着气,他这才确定自己的病真的好了,心里松口气。刘远洲在门外叫一声:“我进来了,”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覃姑年住的里间,刘远洲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她手里抓着一只烧鸡在啃着,炕桌上还放一盘肉,几个白面馒头。 “呵呵,好点没有,来,请你吃烧鸡和牛肉。”覃姑娘笑道。 “好啊,我还担心你这几天挨饿呢,原来你天天大鱼大肉吃着。”刘远洲故作失望道。 “你也太小看一个武师了吧。”覃姑娘白了他一眼,扯下一只鸡腿吃了两口,含糊着道:“想吃就自己动手。” 刘远洲早馋的流口水了,赶紧走过去坐了,虽刚吃了早饭,但家里吃的只是些稀饭酸菜窝窝头,清汤寡水的,哪里能跟大肉和白面馒头相比? 他拿出窝窝头放桌子上,抓起一个白买馒头,夹块牛肉大口吃起来,一边问道:“这是你做的?真好吃。” 覃姑娘笑而不语。二人吃了饭,刘远洲便去收拾碗筷。 待收拾完了,刘远洲泡了壶热茶放在桌子上,道:“你的伤都好了吧.?” “托你的福,好了。”覃姑娘美美的喝了一口茶,她放下杯子,问道:“这几天都没站桩?” “是啊,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桩功的架子都摆不起来,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喝醉个就都能病几天。”刘远洲苦笑道。 覃姑娘道:“就在这里站一会桩,我看你功夫退步没有。” 刘远洲不敢怠慢,原地活动了下身体,便摆开无极桩的架子,运起呼吸法。呼吸一节完毕,他放空心思,不思不想,心思渐渐沉寂下来,意识里只有呼吸节律在跳动,渐渐地,连呼吸都不见了,他整个人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的状态,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骤然停止,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重归混沌。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远洲但觉浑身一阵剧痛,便从那玄妙的状态里醒了过来,他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但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又夹着无限疲惫,全身汗出如浆,这是站桩过火的症状。但他顾不得这些,喘着粗气,看向覃姑娘,声音颤抖着问道:“我,我刚在是入静了吗?” 覃姑娘嘴角翘起,点点头,道:“你刚才站了差不多有七节之久,除了入静,还能有什么?” 刘远洲仰面倒下,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谢谢你,覃姑娘。”刘远洲郑重道。此时他已从疲惫中恢复过来,二人重新坐在炕桌前喝起茶。 “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因祸得福,醉了一场酒,就开窍入静了,唉,真是叫江湖上那些苦苦挣扎的人情何以堪啊。”覃姑娘笑道。 “什么因祸得福,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记得那晚你给我看的那颗珠子,一定是它令我入静的。”刘远洲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唉,不说这些了,你要是真感谢我,就好好练功吧,争取早日突破明劲境,成为武师,也不枉我教你功夫一场。”覃姑娘摇摇头,叹道。 “嗯。”刘远洲道,用力点点头。他也清楚,自己现在除了一句感谢,其他的也不能为覃姑娘做什么,所以只能把这份感激之情放在心底,待日后成为武师,成为强大的人后再做报答。 二人又说会话,喝些茶,刘远洲便离开了。 窑里只剩覃姑娘一人了,她从怀里取出一颗珠子,只见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裂纹,她用拇指轻轻抚着珠子,不觉苦笑。这珠子名玄冥珠子珠,是宗门重要物资,它具有启灵之能,何为其启灵?开启灵慧,通俗讲就是提升练武之人的资质,当然这只针对普通人有用,但也是无价之宝了。 子珠每使用一次便会出现一道裂纹,当出现三道裂纹后,珠子就碎裂,便失去了功效。至于她因何携带此物,却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晚酒后冲动之下她给刘远洲使用了玄冥珠,却是不后悔,只是发愁怎么跟宗门交代这事,至于刘远洲的事是万万不能提的。“看来一切只能推到那死去的巴格身上了。”覃姑娘想着,不觉摇摇头,“也该回宗门了,不知师父他们如何了?”环顾住了一个月之久的地方,她不觉生出几分惆怅,几分不舍来。 刘远洲从三爷家出来,径直朝着刘闯家走去。前几日他醉酒生病,跟他母亲说的是那晚是和刘闯喝的酒,故母亲对刘闯颇为埋怨。刘闯也够朋友,并未让这件事穿帮。之前生病他没去跟刘闯解释,现在病好了,必须去给他一个合理的说辞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现在很兴奋,很高兴,很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一章 换骨 刘远洲到了刘闯家,一进院子就喊道:“虎娃,快出来。” 窑洞门帘掀开,探出一个脑袋,说道:“是二娃哥啊,我哥和我爸在铡牛草呢。”说话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子,头发黄黄的,面有菜色,她是刘闯的妹妹小花。 “小花一个人在家啊,没找芳芳他们去玩?”刘远洲走过去,笑着摸摸她的头道。 “不要摸我头,我才梳好的。”小花扭开头,嘟着嘴,“我还要做饭呢。” “呵呵,好了,我去找虎娃了。”刘远洲笑道,小花头十来岁,头大眼睛大,身子瘦瘦的,像根豆芽,刘远洲一见她就想逗逗她。 “等等,把这罐水拿下去。”小花说着转身提个罐子出来。 刘远洲笑着接过了,这小花还真是会使唤人。 出了刘闯家院子,走下一个坡到了另外一个院子,边上是几间废弃的破窑洞,并不住人了,这里就是刘闯家的牛圈了。刘远洲一眼便看到刘闯正和他爸在铡着草,走过去道:“叔,我来吧,你歇会。”说着把水放在地上了。 刘闯的父亲刘大龙,看到刘远洲走了过来,便笑道:“是二娃啊,不用了,就快铡完了。”他用一条布蒙着口鼻,说话瓮声瓮气。 刘远洲却不由分说,过去拉开他说:“叔,还是我来吧。” 刘大龙拗不过,便坐旁在旁边地上,拿起罐子喝水。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病好了?”刘闯拄着铡刀,喘着粗气,“还有,今天你得给我说清楚喝酒的事,害的婶婶冤枉我。”他气呼呼道。 “好,好,等下就跟你详细说,来,换我来铡,你送草。”刘远洲说着站起来。 二人换了位置,刘远洲铡草,刘闯送草。 “哈哈,虎娃,我今天是不是特别有力气,铡的特别快?”刘远洲但觉有使不完的劲,他哈哈笑着。 “呵呵,是啊,武师都没你铡的快。”刘闯白了他一眼。 “呼,呼,虽然我现在不是武师,但也快了。”刘远洲喘着气,咧着嘴,这种有喜悦不能说出来的感觉还真憋得难受。 刘闯又给他一个白眼。很快牛草铡完了,三人回到刘闯家院子,刘大龙自去忙了,刘远洲和刘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说着话。 “现在可以说了吧,那晚到底怎么回事?”刘闯开口便问道。 “唉,别提了,那天因为李老财的事情,我郁闷的紧,晚上一个人跑去三爷家喝闷酒,结果你就知道了,至于生病,也许是着凉了吧。”刘远洲故作叹气道,关于覃姑娘的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对外人说的。 “李老财真的太缺德了,不得好死。”刘闯恨恨道。 “唉,不说他了,事情都过去了。”刘远洲道。 刘闯突然笑起来:“哈哈,有件喜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这几天发生的。” “什么事?”刘远洲奇道。 “李老财家闹鬼了。”刘闯说道,一脸神秘兮兮。 “哦,怎么回事?”刘远洲问。 “我也是听说,这几天,李老财家半夜三更总有怪响传出,第二天家人查看发现少了很多东西,什么白面馒头牛羊肉这些东西。” “起先还以为是招贼了,李老财叫了几个长工和他儿子一起守夜,誓要抓住那个贼,结果众人守了一夜,半个人影没看到,第二天发现东西又少了不少。” “李老财吓得不轻,还请了卧虎坪的那个什么白头法师来做法驱鬼呢。” “这事村里好多人都在传呢,大家都说这李老财缺德事做多了,招来了恶鬼。”刘闯说完,又撇撇嘴,语带不满道:“唉,你说这鬼也是的,怎么不把他家银子元宝都拿走,怎么只拿些吃的东西,难道是饿死鬼?” “也许是一个女鬼。”刘远洲喃喃道,他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些哭笑不得,“堂堂武师居然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心里却也是颇为感动。 二人又说会话,刘远洲便告辞离开了,他回到家,刘远波夫妇果真回来了。 “二娃,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果子,你尝尝。”一进门,他大嫂李氏拿两个苹果出来给刘远洲吃。张氏已经开始做饭了,做的是饸饹面,用早上炖的肉做哨子。 刘远洲接过咬了一口,真甜。他便问李氏:“嫂子,这是你家种的果子吗?集市上卖的很贵的,我们庄还没人种这东西。” “也是前两年开始种的,今年刚挂果,也没拿来卖,就自己吃的。”李氏答道。 “爸妈,我家不是也有几亩山地吗,我就想着,赶明年开春也种些果树,具体怎么种我都跟大舅哥打听清楚了。”刘远波插话道,语气颇为兴奋。 “就怕种不活,还耽误功夫。”刘大抽口烟,缓缓吐出,说道。 张氏没说话,她也不是很赞同,因儿媳妇在场,也没好明说。 刘远洲却是大为赞同,在他想来那几亩山地种粮食也没什么收成,反倒不如种果树,刘远洲心里明白,父母反对,其实是一种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本能的抗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爸妈,我也觉得种果树好,一来嫂子家已经种成了,有经验可以请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这二来嘛,那几亩地种粮食真的不行,这你们更清楚;三来嘛,你看现在庄里还没人种,果子价钱也卖的贵,我们要是种成了,拿来卖钱,可能比装粮食都强。”刘远洲做着分析道。 “就你会说。”张氏白了一眼刘远洲,又对丈夫道:“那咱家明年也试着种种?” 刘大沉吟半晌,道:“那咱就试试?” 父母同意试种果树,刘远波两口子脸上露出喜色。李氏喜滋滋帮着婆婆做饭,刘远波给他爸说着他在岳父家的事情,刘远洲插不上话,也对他们说的不感兴趣,就回自己住的窑里去了。 走进窑里,他心痒的厉害,便摆开无极桩架子,开始站桩。运转呼吸法,很快便进入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又入了静。这回他并未等到身体疼痛难忍,而是提前醒过来,身体并无早上那般疼痛疲惫了。这回站桩也是七节呼吸法多一些。他心里这才长舒一口气,自己是终于掌握入静的法子了,而不是偶然碰巧入了静。 早上初次入静,刘远洲因太过兴奋,并未注意,其实在入静之中,自己并非像睡着了,而是对外界有着感知的,对自身身体状态更是了若指掌,洞若观火,只是在那种玄妙的状态下,任何事物都不能引起他心绪上的波动。 还有一件事情,令他十分兴奋,便是站桩时间从四节猛增到七节,他感觉力气稍微变大了一些,至于身体其他状况他暂时感觉没什么变化,也许是久病才愈,身体变化不明显。 “嗯,晚上问下覃姑娘,看是不是随着站桩时间增加,身体力气会变大,身体会变强。”刘远洲想着,“嗯,还要问下她李老财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二娃,过来吃饭了。”门外刘远波叫道。 “哦,就来了。”刘远洲答道, 刘远洲吃罢晚饭,走到三爷家的时候,覃姑娘也已经吃过了,碗筷也都收拾干净了。 刘远洲刚要开口问先前疑惑的问题,覃姑娘却先开口说道:“刘远洲,我的身体已好了,明天就离开这里。”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二章 拳法 刘远洲从三爷家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一阵空落落的。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和覃姑娘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终究是会离开这里的,但是当离别的日子真的到了,他心里却是无比的失落。 对于覃姑娘,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刚开始是惧怕,后来是敬畏,再是感激,最后变得亲切,把她当作一个朋友,真正的朋友。 刘远洲回到家,张氏见他无精打采,神思不属,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犯病了。刘远洲心里有些烦躁,回答说只是身体有些疲惫,便径直走进窑里,彭一声关上了门。他现在不想说话,只想安静的呆着。 刘远洲在炕上躺了一会,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他突然想到,覃姑娘明日就要离开,自己应该送她一件礼物,以作留念。 他打开炕上放着的一个小木箱子的盖子,在里面翻找起来。木刀,木剑,陀螺,没了封皮的书,零七八碎的东西一件件被他拿出来。突然,箱底一颗石头引起他的注意。 刘远洲拿起石头,在手里摩挲着,石头表面光滑如镜,形状大小近似鸡蛋,通体洁白,中间夹杂着几道红色紫色的纹路,异常好看。这块石头是他小时候在河里玩耍时捡到的,庄里人叫这种石头作牛筋石,这块因非常特别,他便收藏了起来。 就是它了,刘远洲心里一阵喜悦,他把石头揣进怀里,想着明日送给覃姑娘。突然他又想到什么,拿出石头再次打量一番,心下又有计较。他从箱子里翻找出一根长号铁钉,然后在石头上慢慢刻了起来,不一会,一个小小的“洲”字便出现在石头上。 次日早上,天色尚黑,刘远洲摸黑起了床,悄悄的出了门,赶到三爷家的时候,覃姑娘也已穿戴整齐。 刘远洲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覃姑娘道:“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沉吟片刻,她又道:“昨夜我又想了想,再传你一套打斗的功夫吧,否则,空有境界而无杀伐打斗之术,万一争斗起来终归是会吃亏的。” 刘远洲听到覃姑娘要教自己拳法,换做之前必定是兴奋异常,可是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平静道:“好吧,一切听你的。” 覃姑娘看了刘远洲一眼,继续道:“这门拳法叫梅花拳,我先把拳法的口诀说给你听,仔细听好了。” 刘远洲强自振作起精神,认真听她讲起来。 梅花拳共计八招,每一招均有八句口诀,合计八八六十四句六百来字。不知是站桩入静的缘故还是怎的,刘远洲发觉自己记性变好了很多,六十四句口诀覃姑娘只念了两遍,他就记得七七八八了。又念了两遍,他就全部记住了,一字不差。 覃姑娘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接着她开始教授刘远洲梅花拳具体套路招式。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大亮了。刘远洲已学到梅花拳的第四招,此时二人均感肚里饥渴,覃姑娘便说吃了早饭再教余下的。 刘远洲自去生火做饭,早饭也很简单,热了覃姑娘不知哪里弄来的牛肉和馒头,煮一锅小米稀饭,又切了一碟腌咸菜。二人草草吃了早饭,覃姑娘继续教刘远洲拳法。 一个上午,二人一直待在窑里教学着拳法,大门都没迈出一步。 时间过了午时,刘远洲一套梅花拳全部学会了。 二人便坐在炕上,喝着茶休息。覃姑娘又讲了一些练拳的注意事项,最后道:“拳法也教给你了,往后就多练吧,练拳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有多练多想多打。” “多练多想不必多说,多打,就是多和人对打,多实战,只有实战经验足够,拳法才能步入小成境界。” “前面和你说过,打斗的拳法一般也分三个境界,入门,小成,大成。” “入门,便是熟练拳法,一招一式化作身体本能,一般苦练三五个月就能达到,不是很难。” “小成,能灵活使用拳法各种招式,能把拳法招式使用到具体打斗中,这却是比较难了,需要一定的悟性才行,这个一般武师只要肯苦练,也都能做到。” “至于大成,讲求无招胜有招,要跳出原有拳法招式的樊笼另辟蹊径,要达到如此,除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最考验的还是各人的悟性资质,这个最难,十个武师里未必有一个能把一套拳法练到大成境界。” 刘远洲听着,暗暗点头,用心把这些都记下了。 覃姑娘道:“好了,就说这么多吧,喝了这杯茶,算是送行,就此别过吧。”说着端起茶。 刘远洲端起茶,和她碰了一下,默默一口喝了。放下茶杯,他从怀里掏出石头放在掌心,垂下眼帘,说道:“覃姑娘,你的恩情我会记住一辈子的,你要离开了,我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这块石头吧。” 顿了顿,他又道:“这是我小时候在河里捡到的,我一直留到现在,只希望你在回到家后,无聊的时候,看到这块石头,能想起,曾经,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你曾经教过功夫的小子他叫刘远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不觉竟有些哽咽,此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了,一个在秦省,一个来岭南,相隔岂止万里? 覃姑娘抓过石头,收进怀里放了,她叹口气,心里亦是伤感。但她到底见多识广,心性成熟,加之身上还有着众多责任,故强自振作起精神,对着刘远洲露齿一笑,道:“好了,有缘再见吧。” 覃姑娘挎上包囊,戴上翻毛的羊皮帽子,二人从窑里走出来。 天阴着,北风如刀。 刘远洲道:“我送你去卧虎坪吧。” 覃姑娘紧了紧外罩的棉袍,笑着摇摇头,“不用,路我已知道了,就此别过,你保重。”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覃姑娘,你能跟我说你的名字吗?”刘远洲喊道。 “岭南明幽教,覃梓桐。”覃姑娘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她人已走远了。 刘远洲很想追上前去,再送她一程,但终究忍住了。 这日下午,刘远洲就在三爷的院子里,一遍一遍的打着梅花拳,直到筋疲力竭,他才坐到石墩上,手指都不想动一动。 打了一下午的拳,他心中的阴郁消散不少,看看天色已晚,便起身锁了门,朝家里走去。回到家里,父母等都已吃过了晚饭。 张氏气道:“病才好些,就跑出去疯,一整天都不见个人影,饭也不回来吃,饿死你算了。”她嘴上这样说着,却掀开锅盖,端出热在锅里的饭,“赶紧来吃。” 刘远洲心口一热,眼眶便有些湿润起来,他端起碗,默默吃了起来。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抛弃你,离你而去,只有父母不会。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三章 法事 这日早上起来,天阴的厉害,北风呼呼的吹个不停,眼看一场大雪就要下起来了。 早上起来,刘远洲也没出门,就在窑里地上站了一会桩。距离入静那天已过了七八日,他每日站桩都有一丝进步,今早站桩他终于突破了十节。 随着站桩时间加长,身体果真都在变强,比如力气变大、反应变快等等,但是变强多少,却是没法具体量化了。站桩正在潜移默化改变着他的身体。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饭量也增加了,尤其是喜欢肉食,一天不吃肉就浑身不得劲。万幸,三爷家还存有覃姑娘弄来的很多牛肉猪肉羊肉,大约还剩二百来斤,按在现在的吃法,估计还能吃两个月。 至于两个月以后呢?刘远洲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过早饭,刘远洲和他大哥刘远波就在柴垛子旁边劈柴,把大根的木材劈成小臂长短的小段,以方便烧火。 “二娃哥,二娃哥。”刘闯和张河跑着过来了。 刘远洲放下斧头,直起腰问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快跟我们走,去看好戏。”刘闯兴奋道,过来就拉刘远洲的衣服。 一旁张河也猛点着头,说道:“是啊,赶紧的,去晚了就错过好事了。” “什么好事?说清楚,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吗。”刘远洲打开刘闯的手,说道。 “是李老财,他家现在正在做法事。”张河抢先说道。 刘远波也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看着他们。 “哦?他家上次不是做过一次法事了吗,怎么,家里又闹鬼了?”刘远洲奇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哎呀,你到底去不去,边去我们走了。”刘闯不耐烦道。 刘远洲看了他大哥一眼,道:“哥,我去看看怎么样?”他也很好奇,想去看看。 刘远波对鬼神这些事情还是比较忌讳的,但又不好拦着自家兄弟,便道:“去吧,不过要离远点看,小心冲撞了什么。” 刘远洲立刻点点头,拍拍身上的泥土,跟着刘闯张河朝着李老财家走去。 路上,刘闯悄悄道:“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刘远洲问道。 “是王五,就是那个混子王五,他是跟着那个法师一起来的,好像是一伙的。”刘闯道。 “哦,是嘛,这个王五还真是的。”刘远洲摇摇头,心下虽有些奇怪一个混子怎么和法师混在一起,但也没太在意。在他看来,所谓的做法都是骗人的,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只是这次李老财又请法师作法,不知是何原因。前几次是因为覃姑娘,这次呢?刘远洲心下思索着。 很快就到了李老财家外面。 刘远洲就见李老财家外面已经围了很多村民来看热闹。大门口堵着一群人,一些小孩干脆爬在院墙边上的几棵大柳树上看着。 刘远洲走近大门,扯一扯一人的衣角,问道:“小林妈,怎么都堵在大门口,不进去看。” 被叫做小林妈的女子回头看来,见是刘远洲,说道:“是二娃啊,里面正在做法事呢,李老财不给进院子瞧呢。”说着指了指里面。 “听说前几天他家不是刚做过法事吗,怎么又闹鬼了?”刘远洲小声问道。 “谁知道呢。”小林妈朝着周围看了一下,又凑近刘远洲小声道:“听说这回却不是家里丢东西了,而是李老财半夜三更看到窗外有火光,他出门瞧去,却看到院墙上有个磨盘大小的人头,差点没被吓死,赶紧叫了家人出来看,却什么也没有,这不就请了白头法师来做法驱邪吗。” “是这样啊。”刘远洲道,心里若有所思。难道又有人要针对李老财? 刘闯和张河跳起来向里面张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刘闯便道:“我们爬到墙上去看吧。” “你小子找打呢,刚才几个小子就爬上墙去看,结果被里面用棍子给打了下来。”小林妈回头说道。 “要不我们也爬到树上去看吧。”张河提议道。 三人张望一番,找了一棵人少的树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这时原来在树上的几个小孩不乐意了,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冲他们叫嚷道:“喜子,太挤了,你们去别的树吧。”张河转身狠声道:“再废话把你们都赶下去。”几个小孩便敢怒不敢言,往着高处有爬了一截。 刘远洲自不关心这些,他上了树就朝着院子里瞧去,就见院子正中摆着一张香案,案上点着香烛,烟雾缭绕,案前站着一人,穿着道袍,手里擎一把宝剑,由于背对着刘远洲,看不清面容,想来那就是法师了。 李老财一家子十几口人站在香案不远处,李老财看来是被吓得不轻,被两个人搀扶着。香案的边上站着一人,正是刘闯说的王五,他没穿道袍,只是头上系着一条白布条,怀里抱着一个小箱子。 那法师站着念念有词一会,就踏着禹步舞起剑来,舞剑完毕,他大吼一声,接着端起案上的一碗什么东西喝下,又对着香案一口喷出。只听“噗”一声,案上的香烛竟熄灭了,李家人,外面看热闹的村民,都是一愣,一时安静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演砸了?”刘远洲皱着眉,心下疑惑道。 这时场中又有变化,只见熄灭的香烛复又燃烧起来,火苗越来越大,伴随着“轰”一声响,整个香案被一团火球包围。李家人骇的连连后退几步,周围群众也是一惊,刘远洲所在的树上那几个小孩更是惊叫起来。 “呔!”那法师不慌不忙,大吼一声,挥剑朝着火球一斩,火球顿时消失不见。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是啧啧称奇,有人甚至拍手叫好。 那法师把剑递给一旁的王五,对着李老财拱拱手,朗声道:“李员外,这恶鬼已被我诛除。” 李老财道:“辛苦法师了,请回窑里喝茶。” 李家人留下几个收拾东西,其他人和法师便走进窑里去了,那王五也跟着进去了, 法事既已结束,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三三两两走了,大伙小声议论着,叹息着,不一而足,想来这场法事又能成为大家茶余饭后一桩谈论的美事。 “哎呀,那法师真厉害啊。”三人跳下树,张河惊叹道。 “是啊,那么大一个火球,被他刷一剑斩灭,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刘闯说道,一脸向往,不住用手比划着挥剑的姿势。 刘远洲却是沉默不语,他还在想着李老财家二次闹鬼之事,他突然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个法师是何来历?” “听说这个法师叫什么白头法师,是最近一两个月来的卧虎坪。”刘闯道。 “是啊,听说这个法师会用符治病,好多人都去求他的符。”张河接着道。 线索太少,刘远洲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他摇摇头,决定不想了,反正这事和他刘远洲没什么关系。 三人又说会话,分开各自回家了。 吃罢晚饭,刘远洲出了院子,打算去河滩练功,却见好久不见的李明仲走了过来。 “二娃,我来跟你道个别。”李明仲走近了说道。 二人并肩走到一处山茆上,看着脚下一片树林。 刘远洲道:“祝你考试顺利。” 李明仲道声谢,又道:“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事,那天我妈去你家之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真不是我的意思。” 这点刘远洲是相信的,再说,经历最近一系列事情,他心胸无形中开阔了很多,心里那些不怨恨早都烟消云散了,叹道:“唉,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那就好。”李明仲道。 二人就站着远处的风景,谁也不说话。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四章 洞窟 这日晚间,雪终于下了起来,整整下了一夜。 次日早上,刘远洲起床推开门,便见外面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了,踏步走进院子里,地面好厚的一层雪,都没快没过小腿了。 刘远洲便从墙上取下扫把,开始扫院子里的雪。不一会,刘大和刘远波也起来了,二人也加入扫雪的队伍。 三人扫完自家院子里的雪,又把院子通往大路间的小道上的雪也清扫了。扫完雪,早饭刚好熟了。 吃了早饭,刘远洲踏雪来到三爷家,把院子以及小道上的雪也清扫了。 扫完雪,他开门给灶上生了火,在锅里烧了水,就在灶膛边烤着火休息。不一会,水开了,他先泡壶热茶,再把昨日吃剩的牛肉及馒头热了一些在锅里。 喝了几口热茶,刘远洲便走到院子里的练功场,摆开无极桩架子,开始站桩。站完桩,又打了几遍梅花拳,直到出了一身汗方才停歇。 练完拳,他又走进窑里,上炕坐了。望着空荡冷清的窑洞,他不觉又想到覃姑娘,“她现在不知道走到哪里了?都走了快十天了,但愿她能在过年前回到家。” 炕上坐了一会,他下地把热在锅里的肉和馒头都吃了,又喝了一壶热茶,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把门锁了,慢悠悠的往家走去,一边闲暇的欣赏着雪景。 转过一个山茆,刘远洲看见刘闯正在前面走着。他便喊道:“虎娃,去哪里?” 刘闯回过头来,见是刘远洲,面露喜色,转身跑了过去。跑近前了,他气喘吁吁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刘远洲问道。 “带你去个地方。”刘闯说着,拉着刘远洲就走。 “别扯烂我衣服,我跟你走就是了。”刘远洲赶紧打开他的手。 刘闯放开刘远洲,二人并肩走着。 “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什么了?”刘闯神秘兮兮道。 “不想知道。”刘远洲翻个白眼。 “昨天看完法事,咱们分手后,我又回到李老财家,”刘闯挠挠头讪笑道:“我想着等法师出来,问下他还收徒弟不,我很想学他那手耍剑的本事。” 刘远洲一陈无语。 刘闯接着说道:“等了没多久,却见李老财一家四五人和那法师都出来了,我赶紧藏起来。” “就见他们一行人朝庄子后面走去,我好奇的很,便悄悄跟了上去。” “你猜他们去哪里了?他们去了千佛洞。” 刘远洲听了也是一阵惊奇。千佛洞在距村子七八里的一个小山沟里,村里人都晓得,那是一个凿在山壁上的石洞,里面刻满大小不一的佛像,故名千佛洞。小时候他们经常爬去洞里玩。 因石洞下方有十几亩地都是李老财家的,后来不知怎的,李老财在石洞下盖了几间瓦房,砌了围墙,把洞给圈了进去,谁再想进洞须经过他家的大门,庄里人对此敢怒不敢言,后来就很少有人再去那里了。 “他们去千佛洞干什么?”刘远洲问道,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了什么。 “他们去洞里看了一会,出来后又在洞口说了些话,我离的远,并未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刘闯回答,接着又兴奋道:“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千佛洞,想着这么早应该没人,我可以进去瞧瞧究竟,可谁知到了那里,却发现洞口被人用石头封了起来,你说奇怪不。” 刘远洲听完沉思起来,闹鬼,做法事,封干佛洞,这似乎有某种关联,可苦于再无其它详细信息,无法推测其中缘由。 因去千佛洞路上的雪并没有人清扫,二人便踩着雪,颇费番功夫才走到千佛洞所在的那片山崖下。因围墙挡着不能靠近,只能隔墙远望,果见原本黑黝黝的洞口被石头和木板封了起来。 “咱们爬墙进去吧?”刘闯道。 “好。”刘远洲想了下道,他也很好奇为何封了洞。 二人刚近了墙,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汉走了出来,手里拿根棍子,喝到:“小子,干什么,去别处玩。”说着,甩一甩手中的棍子。 刘远洲二人被吓了一跳,“是土爷啊,我们想去千佛洞瞧瞧,您老放个行?”刘远洲赶紧说道。土爷真名不详,也算是李老财本家堂弟,一辈子打光棍,一直:给李老财家当长工。 “你没看见洞都封了吗?快走,不想要命了是吧。”土爷不为所动,又开始赶人。 “我们就要进去瞧,这洞是你家的吗?”刘闯走上前去,喊道。 土爷举起棍子,瞪大混浊的眼晴叫道:“有种过来,看爷爷不打断你腿。” 刘远洲赶紧拉位刘闯,“土爷您厉害,虎娃走了。”说着拉着刘闯往回走了。 “干嘛拉住我,我还怕这老光棍不成?”刘闯看着又远洲,不满道。 “他打你你还真敢还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赖着你,你给他养老送终?”刘远气道。 刘闯便闭嘴了。二人回到庄里,刘远洲又交待刘闯:“虎娃,这事就别再想了,反正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刘闯不情愿的点点头。 二人分别各自回家不提。 此后十余日,刘远洲除了帮家里做劈柴、挑水等杂事,其余时间都待在三爷家里,一心练着武,也没再去关心李老财及千佛洞之事。每日早上、中午和晚上各站一回桩,其他就是打梅花拳了。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也是俗称的小年。这一天庄里家家户户祭灶、扫尘。 一大早起来,刘远洲站完桩,打一趟梅花拳,便觉浑身通透起来。他现在站桩已能站到一十一节了,除了了力气变大外,身体其他变化也渐渐表现出来,比如跳的更高更远了,手脚更加灵活了,身体的反应更快了等等,相比一个月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强了不止一筹。 吃完早晚,张氏便指挥众人开始给家里大扫除。 把窑里能搬动的东西统统搬到院子里,然后清扫墙上的灰尘,把墙脚的老鼠洞用石头堵死,把地上的坑坑洼洼都用土填平夯实了。最后把窗户纸全部铲掉,糊上崭新的麻纸。 窑洞经过一番收拾,焕然一新。张氏便叹道:“看着总算像个家了。” 最后把搬出来的家什全部搬回窑里,摆放整齐。大扫除算是完成了,此时已是傍晚了,太阳都落山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五章 年关 把家里的里里外外做了一遍大扫除,第二天一家人便开始做豆腐。黄豆是前一天泡好的,泡了满满一大盆,因刘远洲刘远波兄弟二人都十分爱吃豆腐,再加上又新添了人口,是以今年张氏要做的豆腐较往年多了许多。 刘远洲刘远波兄弟二人磨豆浆,院子里有一个石磨,是刘远波前几日才新打的。刘大烧水,张氏和儿媳李氏把磨好的豆浆过滤了,汁水放大锅里煮开做豆腐。豆渣晾在院子里,晒干了可以和着玉米面做豆渣饼吃。 豆浆很快煮熟,张氏便拿出一个小瓷坛,从里面倒出半个拳头大小的冰块模样东西,这就是卤水,用来点豆腐的。张氏把卤水放碗里化成水,待锅里的豆浆再凉些了便开始点豆腐。随着卤水慢慢倒进,豆浆里渐渐有白中带黄的豆花析出,这时一股豆腐特有的味道就飘散了出来。一旁的刘远洲不觉吞吞口水,发出吧唧的声音。 “马上就好了,去捣些蒜泥。”张氏吩咐刘远洲道。刘远洲领命后飞快去捣蒜汁了。 把豆花装模,压出水分,豆腐便做好了。待所有的豆腐都压制完成,李氏便把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豆腐切小块,给每人盛了一碗。一家人便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围过来吃豆腐。新鲜的豆腐,蘸着蒜汁,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中午做完豆腐,下午家里便没什么事做了,刘远洲慢悠悠踱步到三爷家。站了会桩,又打几趟拳,最后烧了壶开水,泡杯热茶,刘远洲坐在炕上,想着今后的事情。 自入静后,刘远洲的桩功飞速进步,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也许到明年三四月差不多就能站到二十几节了,就可以开始体悟这个整劲了。按覃姑娘说的,整劲重在积累,体悟倒是不难,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成为武师后做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必定要出去闯荡一番的,至于去哪里,何时出去,他还未想好。他的选择还是不少,一个是去给大户人家做护家武师,这个虽稳妥,但是前途几乎定死了,因为没有后续功法,明劲境就是终点了。 二是加入一个武馆或镖局,因为这两个地方急缺武师,只要跟脚明白,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一般都能加入。因算是雇佣或者合作关系,所以,武馆或者镖局不会过问你的师承来历。若想武道再进一步,走这一条路也是艰难。 第三就是加入一个门派。门派有着完整的功法传承体系,前途最好。但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是门派加入困难,没人引荐,一般很难进入。二是,他自己的功夫有些来历不明,这里面牵扯到覃姑娘还有巴格,情况复杂,经不住审查。 思来想去,刘远洲也难以做出决定,第二个最稳妥,但他又不甘心,谁不想攀登武道的更高峰? “唉,不想了,头疼,我现在离武师还远着呢,想这些干什么。”刘远洲摇头叹口气,有时候选择多了也是烦恼。换做没学功夫之前,哪怕去给大户人家做护家武师也都不敢想,现在呢,反而看不上了。 此后四五天刘远洲除了练武,都在帮着家里为过年做着准备。母亲张氏和大嫂李氏赶着缝补衣被:每人做一套新衣,拆洗被褥及棉衣,缝补旧的衣裳。 俗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农村普通人家都是这样持家过日子的。而过年又是除旧迎新之日,在年前自是该洗的洗该除的除了,以求来年一个新气象。 刘家三个男子也趁着年前这几日天气晴好,都去山上拾柴去了,山阴面还有厚厚一层雪,阳面雪已经开始融化了。 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七,父子三人才停了下来,看着几乎围了半圈院子的柴垛,刘大笑道对两个儿子道:“使劲烧也足够烧到明年春天了,不用怕大雪封山没柴烧了。” 腊月二八,卧虎坪集日,这是过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日,下次开集须得过了明年正月二十以后了。是以这一日的集市异常热闹,大家都赶在年前做最后一波采购。 刘远洲约了刘闯张河一起赶集,因家里上月刚给刘远波办了喜酒,还剩好些冻肉和酒之类的,足够过年吃的了,是以这个集日刘远洲家主要采买些新鲜蔬菜鞭炮之类,不是很多,也就没刘远洲什么事了。 三人到了集市已是日上三杆,此时不管是临时市场还店铺一条街都是人山人海,叫卖声此起彼伏,店铺老板干脆在自家铺子门前支了摊子卖货。 刘远洲三人顺着人流走走看看,碰到新奇玩意儿就驻足看一会儿。刘远洲看到前面有一大群人围着看什么东西,三人走近了,人群发出一阵惊叫声。刘远洲就问一人里面做什么,那人说是卖符的。三人踮起脚朝里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张河便道:“我进去瞧瞧。”他个子小,说着就往心群里钻去。 刘远洲朝刘闯使个眼色,大声叫道:“咦,谁家的婆姨,长得真好看。” 刘闯会意,忙跟道:“是啊是啊,太好看了。” 听到有好看的姑娘,人群中好多人不由自主转头向后看来。刘远洲三人趁机猫腰钻进了人堆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堆中间地上铺一块白布,上面分列放着些明黄符纸。布摊后面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张正在烧着的符低,刘远洲和刘闯看见那人相貌顿时一愣。那人见面前突然多了三个人,抬头瞧去,一下子也愣住了。 那摊主竟是王五,这时他手里的符就要烧尽,忽觉手上一阵剧痛传来,下意识把符纸向前丢去。符纸丢出去了,他才醒悟过来,就要伸手去抓。 刘闯见一团火袭来,以为王五放符攻击,吓得直向后退去,喝道:“王五,你干什么?” 刘远洲却看得清楚,只不过是一张烧着的符低,轻飘飘朝着自己飞来,便挥手弹了回去。这时符纸上的火已熄灭,变成一个灰扑扑的东西,王五一把抓住了,对着又“噗”吹了一口气,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那已烧灰的符纸立马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上面的符文都清晰可见。 众人不禁又发出一声惊叹。 王五此时已恢复镇定,他举着符纸,一脸得意,看着刘远洲三人,笑道:“哈哈,你们中了我的符,三日内必有灾祸,若想解灾,快快跪下磕头,我心情好便给你们解了。” “你放屁!”刘闯心里虽也怕,嘴上还硬着。 “你干嘛要害我们?”张河惊惧道。 刘远洲自不信他的鬼话,但也不想多呆,因这王五后面还有个白头法师,谁知道他们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他对于那白头法师他还是很忌惮的。 当下刘远拉着刘闯张河出了人群,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王五。 出了人群,刘远洲见刘闯张河哭丧着脸,哂笑道:“你们还真心他的鬼话?” “可是……”张河还待说,刘远洲打断他道:“他要是真有那本事还会在大街上卖符?” 张河刘闯二人还是将信将疑,心想着回去了,到庄里的龙王庙上柱香,去去晦气。三人继续逛街。 遇见王五之事只是个小插曲。 腊月二十九,除夕。 一大早起来,刘远洲放了鞭炮,和他大哥便给门窗贴对联,父亲刘大扫着院子。张氏和儿媳李氏忙着做年夜饭了。今年的年夜饭张氏准备的异常丰盛,有炸肉丸子,红烧肉,炖鸡,红烧鲤鱼,牛肉羊肉等等,当然少不了豆腐粉条大烩菜。 吃了早饭,刘大带着两个儿子会合了他弟弟刘家红及两个儿子,一起去给父母坟头烧纸。 傍晚,太阳刚落山,年夜饭就开席了。所有的菜都端上了桌,一家人围着坐了,刘远洲给每个人都倒上了酒,刘大端起酒,似想说几句话,最后却只说:“开始吃饭了。”说着把碗里的酒一口干了。于是一家都跟着把酒喝了。 刘远洲笑道:“爸,你倒点说点什么啊。” 刘大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怎的,脸色发红,只顾吃饭,也不应答。 张氏用筷子敲了刘远洲一下,“吃你的饭。” 李氏见公公的囧样,也捂着嘴笑了起来,招来丈夫一顿白眼。 张氏也笑了出来,大家都笑了起来。 吃罢饭,刘闯张河便跑来叫刘远洲去喝酒。当地习俗,过年夜大家相互串门喝酒,彻夜方休。张氏也备了些下酒菜和酒水。 刘远洲三人走在村庄里的路上,此时鞭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更有孩童成群结队提着灯笼满庄子乱窜,笑着闹着。 “嘀———嘭”一朵巨大的烟花升空炸响,那是李老财家开始放烟花了。 刘远洲望着炫烂的火光,心里不禁想着:“明年的过年我会在哪里?”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六章 正月 正月初一早上吃饺子。 刘远洲昨夜和刘闯一群人喝酒,直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倒头便睡。这会儿他正睡得香甜,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刘远洲被惊醒,睁开眼睛,茫然一会,他又紧了紧被子,想着再睡会儿,难得偷懒一天。 “快起来吃饺子了。”父亲刘大在门口催他起来吃饭。 睡懒觉计划破灭,刘远洲只好坐起来找衣服穿,就看到枕头边叠放着一套新衣裳,藏青色的,应是他母亲张氏昨夜放的。 刘远洲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外头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走进中窑,饺子都已经煮好了,他大哥大嫂都开始吃了。刘远洲和大家道声新年好,就从灶台上端起一碗饺子吃起来。母亲张氏给添了汤,汤是豆腐粉条汤,张氏特意多捞了些豆腐放刘远洲碗里。 当地风俗讲究正月初一不出门,初一是不走亲戚的。吃了饭,一家人无事,李氏便提议打牌。牌是一种竹片制的方块,叫麻将,要四个人一起玩。大家都同意,刘远洲搬来炕桌放好,把父母按着坐下打牌,他站在母亲背后看着。 张氏许久未打了,有些生疏了,刘远洲不时指点一下。打了几局,张氏牌技渐熟,刘远洲便觉无聊,跟大家说一声,转身出了门。 他没去经常练武的河滩,也没去三爷家,而是朝着庄子背后的山顶爬去。 刘远洲一口气走到山顶,气息也不带喘的,“看来练了两个多月的武,我的体力不觉已远超从前了。”刘远洲心里感慨着。 山顶风呼呼吹着,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刘远洲顿觉心旷神怡。他平复了心绪,便摆开架子开始站桩。 过了差不多三盏茶功夫,刘远洲从入静中醒来,缓缓收了桩功,内心欣喜着,桩功又有了进步,这种每天都有一点进步的感觉真令他着迷了。休息片刻,他又打起了梅花拳,打了两遍,仔细体悟拳法中劲力之变化,又有一丝心得。 打完拳,刘远洲出了一身汗,打拳还是颇耗体力的。 下了山,刘远洲一时无事可做了,想着去三爷家看书,又觉无聊,索性就在庄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庄里路上不时有孩童成群结队跑过,玩着游戏,大人们却没几个,想来都凑在一起喝酒打牌。 不觉到了庄里祠堂前的小广场,见几个老头儿蹲在墙根晒着太阳,说着什么。刘远洲便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走的时候他还小,如今他对他们印象已十分模糊了。 想起昨日去给爷爷奶奶烧纸,父亲刘大一边磕头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大概有两个意思,一是报喜说老大刘远波已娶了婆姨,二是说老二刘远洲也快到娶婆姨的年纪了,希望父母在天之灵保佑老二也能娶个好婆姨。 刘远洲不觉啼笑皆非,又有些五味陈杂,自己终究是要出去闯荡的,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到时该怎么跟父母讲呢? 刘远洲揺摇头,暗自苦笑一声:“想不通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我也不急着出去呢。” 正月初二开始走亲戚。刘远波带着婆姨李氏去了他老丈人家拜年。刘远洲一大早也跟着目母亲张氏出了门,去外公家拜年。刘远洲挑着担子,里面装些米面酒及肉,是给外公和他两个舅舅的礼物,还有些一些糖果糕点,是给小孩子的。 刘远洲外公家所在的庄子叫张家沟,从刘李庄去张家沟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走山路,从刘李庄后山上山翻两座山就到了,优点是近,缺点是山路都是羊肠小道很难走,而且因冬天下了雪的缘故,山阴面雪还未化,有些地方的路根本走不通。所以只能走另一条路了,这条路是平路,不用翻山越岭,只是要绕道卧虎坪、大王庄等五六个村子,比走山路远了十几里路。 二人一大早从家里出发,到了张家沟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这不是翠翠吗,回来看你爸了。”进了庄子,就有相熟的人打着招呼,张氏也跟着问声好。翠翠是母亲张氏的小名。 刘远洲二人走进外公家的院子,就见四五个孩童正在院子里追逐戏闹着,其中一个五六岁的男孩,长得虎头虎脑,见院子里来了人,大声叫道:“爷爷,爸妈,我姑姑来了。”说着用袖子揩了揩濞,撇下玩伴朝着二人跑了过来。 张氏笑起来,“小宁,快来叫姑姑看看,哎呀,又长高了。”说着摸摸男孩的头。 叫小宁的男孩是刘远洲二舅的小儿子,上次刘远波结婚酒席他还去了。二舅前面生了两个女儿,小宁是唯一的儿子,是以宝贝的不行。 小宁甩开张氏的手,走到刘远洲挑着的箩筐边,一只手抓住箩筐,一只手就去掀开上面盖着的布,嘴里叫道:“糖呢,我要吃糖。” 刘远洲赶紧放下担子,拉开小宁,皱眉道:“等下回窑里给你找,翻的乱七八一糟像什么样子!” “不嘛看,我现在就要吃。”小宁挣扎着,却哪里挣的开刘远洲的手,他就拿脚去踢刘远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远洲闪开,手却不松开,张开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小宁的后领朝上一提,小宁便被拎了起来,双脚腾空了,刘远洲笑道:“呵呵,再踢我试试。” 小宁身在半空,手舞足蹈,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刘远洲。” 刘远洲就是不放开,哈哈大笑起来。小宁便“哇”一声嚎哭起来。 “二娃,快把人放下来。”张氏见小宁被逗哭了,赶紧过来打刘远洲的手。 刘远洲便把小宁放了下来,笑道:“爱哭的小花狗。” 小宁哭的更凶了。张氏狠狠瞪了一眼刘远洲,去哄小宁了。 刘远洲耸耸肩,心里感叹,小宁上次去他家还很乖巧,现在确实如此顽皮。 这时从窑里出来几个人。 一个年约三十七八的婆姨跑过来急急问道:“小宁,你怎么了。”这婆姨便是刘远洲的二舅妈马氏,小宁的母亲。 小宁见母亲来了,哭得更凶了,他干脆躺在地上,双脚胡乱蹬着,也不管把衣裳弄的满是泥土,嘴里哭嚎着:“二娃打我,二娃打我。” 马氏抱起小宁,给他拍打身上的泥土,板着脸瞪了一眼刘远洲。 “我哪里敢打他,真的只是闹着玩来着。”刘远洲赶紧解释道。 “小宁不哭了,给你糖。”张氏抓着一把糖塞给小宁,然后对马氏笑道:“哎呀嫂子,孩子间闹着玩儿呢,你还当真了。” 这时刘远洲他二舅和外公走了过来,他二舅张晓安就笑着说道:“没事没事。” 小宁手里有了糖,便止住了哭,他挣脱母亲,冲刘远洲吐吐舌石头,然后叫道:“有糖吃喽。”说完便跑开了,几玩伴也追着他跑了。 “翠翠,二娃,快回窑里。”二舅张晓安招呼道,他婆姨马氏仍板着脸,显然仍对刚才之事心有介怀。 “是啊,翠翠,二娃,外头冷,咱们回窑里说话。”外公也说着,他走近刘远洲,大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二娃又长高了,哈哈。” 刘远洲笑道:“明年我就赶上您了。”外公个子高,刘远洲现在还矮他半个头。 “哈哈,好好。”外公大笑起来。 这边张氏也搀着马氏的胳膊说着话,朝着窑里走去,刘远洲复又挑起担子,一家人便进窑里了。 进了窑里,张氏掀开箩筐上的布帘拿出礼物。“嫂子,这是给爸的肉和酒,还有些米面,这是给小宁他们的零嘴。”张氏说着把东西递给了马氏。 马氏终于不再板着脸,笑道:“还带什么东西。”说着接过东西。 刘远洲的外公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张晓平,二儿子张晓安,三女儿张翠,即刘远洲的母亲。大儿子结婚那会儿就分家出去过了,二儿子结婚的时候老人的老伴已不在了,于是他便跟着老二一家过,未再分家。 张晓安招呼妹妹和外甥上炕歇着了,又叫婆姨马氏去做饭,马氏欢喜的去了。 “爸,你陪着妹妹和二娃说话,我也去帮做饭去。”张晓安给三人倒上了热茶便出去了。 于是剩下三人坐在炕上喝着茶拉着家常。 “爸,丹丹的事怎样了?”聊到大哥一家,张氏便问道。 外公把头凑到窗户跟前朝外头瞅了瞅,叹口气,悄声说道:“唉,财礼钱总算都给人家还回去了。” “你大哥他自个儿也还剩一些钱,东林东安也给他凑了些,我又把我藏的钱都给了他,他还找老二借了些总算凑够了。”东林和东安是大舅张晓平的两个儿子,俱已成家。 “我给钱这事老二家都不晓得。” “唉,不管怎么说,还了就好,要不丹丹可怎么活。”张氏舒口气叹道。 “谁说不是呢,我是可怜我那孙女儿。”外公哽咽着,又恨恨道:“这逆子,都当爷爷的人了还好赌。” “爷爷,姑姑,饭做好了,我妈叫你们去吃饭。”三人说话间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怯生生叫到,她穿着灰扑扑的夹袄,袄子上有几个破洞露出里面的棉絮。 “是苹苹啊,好我们这就过去。”张氏说道。叫苹苹的女子是张晓安的二女儿,刘远洲的表妹。 苹苹低着头出去了,刘远洲便道:“怎么过年了也不给苹苹做一身新衣裳。” 外公咳了一声,“你二舅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唉。”说着,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快走了,吃饭去了,都饿了。”张氏下了地,催促道。 午饭是饺子。吃了午饭,刘远洲和母亲张氏带了礼物去他大舅张晓平家,两家离颇远。 二人走到张小晓平家,却见门锁着,问了邻居,说是他们一家都出去拜年去了,二人只得返回张晓安家里。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七章 十五 正月初三,刘远洲跟着父亲又去了他姑姑家拜年。 正月初五一大早,刘闯提了两罐酒来找刘远洲。不一会,张河和刘远帆也来了,又一会,几个同族堂兄弟也来了,都是平时在起玩的。 刘远洲的炕上围坐着七八人,大家围成一圈,说笑着,磕着瓜子。 不一会,刘远洲端来下酒菜,一盘炒鸡蛋,一盘凉拌菜,一碗腌萝卜。炕上摆上碗,众便开喝了。 酒过三巡,大家说到正日十五秧歌比赛的事情。 刘远帆道:“这李老财也欺负人了,为什么咱们刘李庄的秧歌队,都只要他们姓李的,我们刘娃一个也没有?” 原来每年的正月十五,卧虎坪都会举行秧歌比赛,左近十几个村庄都会派出秧歌队参加比赛。比赛的前几名不仅有着奖金可以拿,还会获得乡亭长官的嘉奖,是一件非常露脸的事情。因此,每个村庄都十分重视这个比赛。 刘李庄的秧歌队向来都是刘李二姓轮流组织,去年是三爷,今年轮到李家了。往年不论哪家组织队伍,都会在两家的年轻后生中择优选择,而不会只用本家人。但今年李老财不知抽哪门子的疯,竟然只用李家的后生,是以刘家人非常不满。 刘闯喝一口酒,把碗重重摔到炕上,气道:“实在可恨,欺我们刘氏无人吗?” 又有一个堂哥叹口气道:“要是三爷在就好了。”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伐起李老财来。但也就是口上说说而已,因刘家除了三爷还没人敢于和李老财叫板。 刘远洲起先也是十分气愤,但气愤过后,他又开始疑惑起来,李老财这么做到底是可居心,有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要说为了奖金,那也不至于,李老财虽不说家财万贯,但也相差不远,断不会为了那点奖金恶了全庄刘姓。而嘉奖,每年都有,也没见哪个因此得到特别的好处。 况且,刘李庄秧歌队水平实在平常,自刘远洲记事起,庄里的秧歌队从未进入前三。 既然想不明白,刘远洲也就不想了,对于李老财,他一时也是无法。众人继续喝酒聊天。 这场酒一直喝到下午方散。刘闯喝的大醉,几个堂兄弟便送他回家去了,张河没喝多少酒,留到最后。 刘远洲自站桩入静后,随着身体变强,酒量也变大了起来,虽喝了不少酒,此时只是有些上头,并无大碍。 刘远洲问张河:“李老财的秧歌队在哪里排练?” 张河道:“没见在祠堂院子里,听说好像在千佛洞那里。” 刘远洲听了,心里一动,便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练的情况。” 张河点头答应。二人说走就走,刘远洲跟他母亲张氏说一声,就和张河出了门朝着千佛洞走去。 离着千佛洞还远着,就听到锣鼓咚咚咚的响声,二人走到院墙外面,听到锣鼓就在院子里敲打着,也有着吆喝声,秧歌队就在院子排练。 刘远洲朝着千佛洞看去,见洞口仍和上回看到的一样,被封着。 二人走近大门,见大门紧闭着,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什么也看不到。刘远洲朝张河使个眼色,二人离开大门,走到离着院墙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选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刘远洲蹲在树杈上,透过光秃秃的枝丫朝墙里望去,视线很好,院墙里几乎一览无余。千佛洞口底下原来是田地,现在已经清理夯实出一片空地,二十几个人列队扭着秧歌,他们穿着黄红相间的秧歌服,头上包着白头巾。 在洞口正下方,放着一张方桌,桌上点着香烛,摆着猪头及水果等贡品。在桌子旁边,有三人卖力的敲打着锣鼓。 刘远洲和张河对视一眼,都有着一丝疑惑,排练摆着香烛贡品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二人又看了一会,锣鼓停歇,就见秧歌队里领头的一人,撑着一把花花绿绿的伞,走到供桌前,不停地转着伞,唱起了起来,其余人列了两队在他身后安静的站着。由于隔得较远,刘远洲也看不清领头人的模样。 那领头人唱完了,就对着供桌跪下,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下,然后一起磕起了头,这时锣鼓又激烈的敲打起来。这样的情形完全不似往年秧歌队排练,刘远洲和张河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诡异。 众人磕了大约六个头,便站了起来,锣鼓又停歇。这时一个老人从房子里走了过去,看身形正是李老财。 李老财给每个人发了一个东西,秧歌队众人便散了队伍,三三两两走到房子边歇息去了。李老财和那领头人说了几句话便回房间里去了。 那领头的便叫了二人,把供桌及上面的供品都搬回房子里去了。 众人歇息一会儿,再次列队排练起来,这回倒和以往的排练没什么不同,刘远洲二人又看了一会儿,便溜下树往回走去了。 路上张河问起刘远洲秧歌队异状,刘远洲也说不出个原因来,便各自回家了。 往后几日,刘远洲张河刘闯每日都去偷看秧歌队排练一回,渐渐掌握规律,秧歌队也只在下午时才摆上供桌进行跪拜,其它时候都正常排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时间很快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刘远洲早上起来站桩,终于突破十三节了,心里又是一阵欣喜。 吃罢早饭,刘远洲出了门和张河刘闯二人会合了,便朝着卧虎坪赶去。今日就到了秧歌大比之日了。 三人赶到卧虎坪的时候时间尚早,但是比赛场上已有着不少人。比赛场就在卧虎坪的临时市场,用绳索圈出一个圆形的场地。圆形场地北边方向摆着几张方桌,蒙着红布,这里是乡亭官员和评委们的坐席,在正式比赛开始前,乡亭的长官会在这里讲几句话。现在当然桌子都是空着的。 在市场的边缘地带,已有摊贩开始卖着烙饼、饸饹、面皮,羊杂汤等吃食,也有着不少食客在摊子前或蹲着或站着在吃着东西。 刘闯嘴馋,跑去买了一个烙饼,掰成三半三人分着吃了。随着时间后移,人渐渐多了起来,为了抢到个好的观看位置,刘远洲三人早早在绳索边上站定了。 人越来越多,约到巳时中,市场里已是人山人海了,此时要是再想挤到里面就十分困难了。而在比赛场边桌子后面此时也坐了几个人,看穿着不是官府的人,应是评委了,评委都是各村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 在桌子一侧,也划出一块场地,这里是所有参加比赛的秧歌队站的地方,此时已有一些村庄的秧歌队到了,刘远洲也看到几个熟人。但是他们刘李庄的秧歌队还没到。 突然,刘远洲在观看比赛的人群中发现两个人,王五和那白头法师。二人就站在他的左手边,隔着四五人。 只见那白头法师和王五转头看着评委那边,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他们并未注意到刘远洲。刘远洲这回才看清那白头法师的样貌,面皮白净,上唇留着髭须,头上缠着一条白布巾。 王五二人说了一会话,那白头法师便把随身挎着的一个小木箱给了王五,王五四处巡视一圈,低头挤出人群去了。 在王五四处看的时候,刘远洲赶紧把头转过去,他心下沉吟片刻,跟刘闯张河说一声,也挤出了人群。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八章 探洞 刘远洲从人群里出来,左右张望一番,便看到王五的背影,他正匆匆朝着外面走去。刘远洲赶紧跟上去。 出了市场,路上就没什么人了,刘远洲只远远吊在王五后面,王五只顾埋头走路,并未回头张望,是以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 王五七拐八拐走到一个院子外面,院子有着围墙和大门,他推开大门进去了。 刘远洲躲在离院子不远处一个土墙后面,等了许久,不见王五出来,他便摇摇头,就想着离开了,秧歌比赛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刘远洲一直隐隐觉得李老财家闹鬼、封千佛洞、再到庄里秧歌队等种种异常,这一切似乎和这白头法师有着一丝联系,但是又想不明白有什么关系。是以,他今日看到白头法师交于王五箱子,王五匆匆离开,便想着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现在王五进了院子久久不出来,刘远洲觉得或许自己想多了,也许王五只是回来放这个箱子,他就打算离开。 突然,王五又从大门里走出来了,刘远洲精神一振,心道:“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这回王五换了一身打扮,戴了帽子,那个箱子仍垮在肩膀上。 王五走出院子,径直朝着左边一条小路拐进去,刘远洲小心跟上。刘远洲跟着王五出了卧虎坪,见王五取路朝着刘远洲他们庄走去。 “果真是去我们庄。”刘远洲沉吟片刻,决定绕路先赶回庄里,在王五前头等他,因这里道路两侧开阔,却不好跟踪, 待王五走远了,刘远洲便拐入一条小道,然后飞奔起来。等他从小路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庄里面。刘远洲又跑到庄里一户人家的房顶上,在这里几乎能俯瞰整个村庄。 过了约一刻钟,就见王五的身影出现在村口大路上。刘远洲心想:“他果然来了,必定和李老财有关。” 此时村庄里大部人都去卧虎坪看秧歌去了,大路上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刘远洲远远望见王五沿着村庄大路一直往里走去,不一会就出了村庄范围,朝着庄后走去了,并未进李老财家大门。 刘远洲心里疑惑着,动作不慢,他走上一条和大路几乎平行的小路,朝着村庄后面跑去。跑出村庄,刘远洲就远远看到王五朝着一条山沟拐进去了,而千佛洞就在那个山沟里。 刘远洲这回肯定了,王五必定是去千佛洞,他赶紧跑下大路,也朝着千佛洞方向追去。他抄近路提前来到千佛洞外面的那片树林里,爬上一棵大树,静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王五就走到大门前,他走上台阶,敲几下门,片刻门打开了,王五闪身进了大门,大门啪关上了。 开门那人领着王五走到千佛洞下,那里就是排练秧歌的场地。二人站着说话,隔得远,刘远洲并未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和王五说话那人看身形是李老财三儿子李福光。 二人说会话,便爬到洞口,开始动手拆起石头和木板来,不一会儿洞口就被清理一空,露出黑黝黝的本来面目。清理完洞口,李福光便急匆匆跑回房间里去了,王五则闪身进了洞。 刘远洲有心过去看看王三进洞到底做什么了,但院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而且即使潜入围墙里面,洞口周围也没有遮挡物,光秃秃一片,要进洞必定会被院子里的李福光发现。于是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耐心等待着。 又过了约一刻钟,就在刘远洲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王五从洞里跑了出来,径直跑到一座房子边上站定了。 “他在洞里做什么了?”刘远洲紧紧皱着眉头。 “轰隆——”突然一声巨响从洞中传来,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林中一群麻雀受惊扑棱棱飞出树林。藏身树上的刘远洲也是震得脑袋刹那一片空白。“地震了吗?”等他醒过神来,再次看向洞口,就那里被一片烟尘笼罩着,根本看不清洞口模样了。 “难道是千佛洞里面发生的爆炸?”刘远洲喃喃自语道,“定是那王五弄的,他要干什么?” 再看王五这边,李福光已从房间内出来了,正和王五并肩站着,面朝的洞口,谁也不说话。 又过了约半刻钟这样,烟尘渐渐消散,刘远洲看向洞口,见洞口并没有什么变化,想来刚才烟尘是洞内涌出来了,“是洞里面有什么动西被炸碎了吗?”刘远洲心下想着。 又过了一会,烟尘散尽了,王五才小心翼翼的朝洞里爬去,李福光却站在原地并未跟上去。 王五爬进洞里,洞不大,也就一个窑洞深浅,他眼睛很快适应洞内的昏暗,就见原本雕刻着密密麻大小形态各异佛像的洞壁上布满一道道裂纹,有些地方佛像整片剥落下来,原本干净整洁地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 “啧啧,师父给的给的这爆裂符的威力可真大。”王五暗暗咋舌,心里对自家师父更加敬畏了。 他走到刚才放置爆裂符的位置,就见原本整面的石壁被炸开一个裂口,王五点燃早备好的蜡烛,凑近裂口处。裂口形状不规则,大小仅能容一人勉强爬进去,裂口后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火苗没有怎么晃动,看来里面是死洞,要等一会儿才能进去。”王五谨记师父的交代,在裂口处静静等待。 “嘿嘿,李老财一家傻子,这里哪里有什么鬼怪,这里面放着我师门的重要宝贝呢。” “师父他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啊。” “等取到宝贝献给师父,必是大功一件,师父会奖赏我什么呢?更加厉害的功法吗?”想到这里王五心里一片火热,但随即又苦恼起来,“唉,都练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没练出师父所说的法力呢?是什么原因呢?师父总说不急不急,难道是他藏私了吗?不行,这次我立了功,定要他传我真法。” “等练出了法力,看谁还敢瞧不起我王五,什么王胖子之流,还有刘李庄那两个小子,有你们好看的。” 王五这样胡乱想着,约莫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应该可以进去了。”他把蜡烛伸进裂缝里面,瞧去,微弱的火光里,这是一间很小的石室,也就五尺见方,而刚才被炸开的石壁约有一尺来厚,在石室靠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小箱子。 “就是它了。”王五内心激动起来,他把蜡烛插进石壁的缝隙里,匍匐着爬进了石室。他跪爬着到了箱子边,双手捧起箱子,箱子并不重,王三珍重地把它抱在胸口,然后退出了石室,顺手把蜡烛收了。 王五退出石室,心跳的厉害,他坐在地上,把箱子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了,然后用袖子抹去上面的灰尘,借着洞口亮光,他一边摩挲这箱子一边仔细打量起来。 箱子是木头做的,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纹,前面吊着一把黄铜锁,王他轻轻拽拽锁头,箱子锁的很牢固,根本打不开,他也就不敢再试着打开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黄布铺在地上,把箱子包起来打好结。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然后两两十字交叉着在裂口周围贴了几处。 贴好符纸,王五长舒口气,突然洞口一暗,他转身瞧去,就见洞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人,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王五大惊。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九章 金符 “不好,我的箱子。”王五心里大喊一声,转身向着地上的箱子抢去。 那蒙面人抢先一步朝王五袭来,王五指尖堪堪碰到箱子,那人已到了他面前,抬掌,劈下。 王五只觉后脑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蒙面人看着王五缓缓倒地,长舒一口气,扯掉脸上的面巾轻轻喘口气,这人当然就是刘远洲了。 事前回到先前。刘远洲见王三再次进了千佛洞,便再也按奈不住好奇心,决定跟进去一探究竟。 “得把脸蒙起来,免得被他们认出来惹来祸端。”刘远洲心里暗暗道,接着又苦恼起来,他身上一时并没有可以用来蒙面的布片,总不能把衣服撕了吧,这可是新衣服。 忽然他眼睛一亮,围墙里面空地的木杆子上正晾晒着床单和被子,“这不正是最好的布料吗?” 刘远洲不再犹豫,他翻身跳下树,快速跑到墙根下,身体下蹲,双手扣着墙缝,手脚一起用力,仿若狸猫般“蹭”一下就轻松跃过墙顶,翻身进了院子。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若行云流水,因被房子挡着视线,另一边的李福光并未察觉有人进了院子。 刘远洲在墙角歇口气,然后猫腰摸到晾晒的床单跟前,小心翼翼的撕下床单一角蒙在口鼻上了,想了想,他又撕下一块布把头也包住了,只留下眼睛一线。蒙好面,刘远洲心里顿时一定,仿佛这层薄薄的蒙面布把自身的一切信息都与外界隔绝开来,没人知道他是刘李庄的刘远洲了,他抛开了一切顾虑,顿时胆气豪生。 刘远洲直起腰板,轻手轻脚的绕过房子,就看到李福光面朝洞口站着,他距离洞口尚有十几丈远。也许是李福光听到了响声,他转身朝着刘远洲看来,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睁的大大的。 刘远洲见被发现了,也不觉得如何慌张,心中反而一片兴奋,他朝着李福隆冲过去,同时挥拳打向李福光面门。李福光甚至没反应过来,额头就被重重一击,然后晕倒了。 刘远洲看着自己的右拳,一阵兴奋,自己终究不再是普通人了,普通人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揉揉有些发疼的拳头,朝着千佛洞潜去。 进了洞口,就发现正在贴符纸的王五,然后就以同样的方法打晕了他。 刘远洲解开黄布,见里面包着一只箱子,上着锁。心想那王五找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口箱子了,他们费这么大心机就为取到这口箱子,箱子里面装的必定不是凡品。 刘远洲内有些火热,想着也许里面装着金银财宝,或者武功秘籍。他从地上捡起快石头,用力砸向锁头,砸了几下,锁头就砸烂了,刘远洲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一阵失望,原来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宝贝或者武功秘籍,而是一张符纸。 刘远洲拿起符纸,符纸很薄,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摸上去材质似是金属的,符纸巴掌大小,通体金色,上面绘着繁杂图案。 刘远洲很想把符纸放回去,反正他拿着也没什么用,但再想想,自己现在不知道符纸用处,不代表以后不知道。这金符看着就不凡,留着以后或许会有大用处。 刘远洲把金符揣进怀里,这才有时间打量起千佛洞,就见洞内一片狼藉,甚至一面墙壁上炸开个大裂口,不禁对那白头法师是愈加惊惧起来。 “这金符一定要保管好了,谁也不能给看,要是被他知道了是我拿走他的金符,必定会惹来祸事,还会连累家人。”这样想着,刘远洲一刻也不敢在洞内停留了,生怕下一刻那白头法师就闯进洞来。 刘远洲再次蒙起脸,跑出洞,见李福光仍在地上趴着,院子里也没其他人到来,长舒一口气,跳下洞口,翻身跳出围墙跑进树林,一会就不见身影了。 二月二,龙抬头。 刘远洲披头散发坐在炕头,他一手拿着书看着,一手不断捋着头发,灶塘里的火烧的正旺,整个窑里都暖烘烘的。 今天是二月初二,母亲张氏一大早起来就烧好一大锅热水,刘大刘远波刘远洲父子三人轮番洗了头,然后张氏又分别给三人剪了头发。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理发能讨个好兆头。 洗了头,理了发,刘远洲整个人都感觉轻了二两,无比舒爽。待头发差不多干透了,刘远洲放下书,拿起梳子,把头发在脑后挽个发髻,再用布条绑好了,整个人顿时一派精神十足。 刘远洲出了门,天上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碧蓝,他站在门口,闭着眼,享受着冬日暖阳的光与热。 “二娃,去把这个木盆子拿给你大奶奶。”母亲张氏掀开门帘,手里拿着一个大木盆出来。 “哦。”刘远洲睁开眼睛,见张氏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显然才洗头发不久,“妈你快回窑里去,别着凉了。”他接过木棚,关切的说道。 “晓得了,你快给送过去。”张氏说着放下门帘转身进去了。 刘远洲把木盆送到他大奶奶家后,也不回家,而是折身去了三爷家。 “三爷也快回来了吧,三四个月没见了,他身体还好吧。”刘远洲给三爷窑里的炕都烧上火,顺便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等一切做完了,他站在练功场上,不禁怀念起三爷来。 “呵呵,要是三爷晓得我学得了真功夫,而且成为武师指日可待,想必他一定会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吧。” “可惜这样的喜悦不能与人分享,真是憋的难受啊,要是覃姑娘还在这里就好了。” “还有二妮,唉,都这么久没见了,还好吧。” 刘远洲天马行空的乱想一气,“唉,不想了,练功吧。”他摇摇头,收束了纷乱的心思。 他摆开无极桩架子,运转呼吸法,片刻即入了静。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章 喜讯 练完桩功,刘远洲再打几趟梅花拳。 带浑身大汗淋漓了,他才收了功,回到窑里,泡杯热茶慢慢喝着,一时间浑身舒服无比。 休息好了,他打开三爷的藏书木箱,从里面拿出一本书。 这是一本残书,书的前后页都有残缺,书内容主要说农村的婚丧嫁娶盖房修路远行等等各种忌讳,刘远洲对这些不感兴趣,故只是大概翻看一下,并不为用心去读。 他径直翻到书的某一页,就见里面夹着一张金黄的符纸,他两指拈起符,凑在眼前仔细看起来。 “表面光滑,金黄色的,难道是用金子做的吗?” “这么薄的符,比纸还薄一些,但却很有份量,真的会是金子打的符纸吗?” “要是换成银子应该能换很多,但这金符应该不简单,还是留着吧,再说拿去换银子,这金符的来历可不好说,很大可能会惹来麻烦。” 刘远洲心里思量着,复又把金符夹回书里去了。 这金符自然是刘远洲那日从千佛洞得来的。 刘远洲把金符夹在三爷的藏书里面,这十几日以来,他每日都来研究一番这金符,以期破解其中奥秘。 想那白头法师费尽心机欲得的东西自应不是凡物,但刘远洲反复研究十几日,除了得出那符可能是金子做的,以及符上的符纹似乎有某种玄奥外,再无其它所得。 叹口气,刘远洲决定暂时放下对金符的研究,毕竟自己目前见识有限,等以后去了城里再慢慢研究了。 “叮铃铃”门外传来铃铛的响声。 他合上书箱,刚要下炕,忽听到外面传来“叮铃铃”的铃铛声。 “有牲口进院子来了,难道是三爷回来了?”刘远洲心中一惊,他赶紧合上书,把它胡乱塞进箱子里。 跳下炕,刘远洲来不及穿鞋,趿拉着鞋跑去打开门,朝外看去,就见一辆骡车已经停在了门外。 “三爷,真是你回来了啊。”刘远洲惊喜道,说着跑向马车。 “哎呀,可算是到家了,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三爷掀开车棚的布帘,跳下车,朝着刘远洲笑起来。 “您老悠着点,可别摔着了。”刘远洲赶紧上前搀着三爷的胳膊,笑道。 “哈哈,你三爷我没你想的那么弱,这十几年的武岂是白练的,别婆婆妈妈的了,快去搬东西。”三爷笑起来,推开了刘远洲。 “三爷,东西都搬进窑里吧?”赶车的王三哥从骡车上搬出一个大箩筐问道。 “对,都搬进窑里,王小哥你跟我进窑里歇着,叫二娃这小子搬就行了。”三爷走到门口,说着掀开门走了进去。 “您老先歇着,我不累。”王三哥笑道。 很快骡车上的东西被搬进了窑洞里,刘远洲看着地上几个大箩筐,眼睛睁大大大的,叹道:“三爷,你可拿回来不少好东西啊。” 三爷正坐在,背靠着墙壁,喝着茶,看着刘远洲一脸惊讶样,微笑不语。 刘远洲忍不住翻看起来箩筐里的东西,他在三爷面前并未有什么拘束。 三个大箩筐,一个里面装了些冻的鸡肉牛肉羊肉和丸子之类吃的,一个里面装着些新鲜蔬菜,最后一个则是些布匹糕点糖果等杂货,还有几个布袋,刘远洲没打开,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嗨,都是你叔他们装的,等下记得拿些肉回去。”三爷喝口茶,又叹道,“哎呀,还是自己的窝里舒服啊,王小哥,快来上炕喝茶。” 王三个坐上炕沿,三爷给他沏上茶。 “你可得感谢我,是我每隔几天就来给您窑里生一次火,还打扫了屋子,要不然,你的窑洞还能住人?”刘远洲笑道。 “嗯,窑确实给我烧的很暖和,”三爷点点头,“不过我怎么闻一股子别的味道,好像是女子的,二娃子,你带哪个女子来我窑里了?”三爷看着刘远洲,一脸狐疑,他心里却笑开了花。 刘远洲心里咯噔一跳,“被发现了吗?不对,他在逗我玩呢。”心思一转,他翘起大拇指,作一脸震惊样道:“三爷您鼻子真厉害,这都被闻出来了,那您再猜我带谁来了。” “哈哈,你就吹吧,就一个相好的现在也跑去城里了。”三爷大笑。 “咱不提这个行不行,”刘远洲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你们先歇着,我回去叫我妈做饭去,今儿后晌去我家去吃饭,羊肉饸饹怎么样?”刘远洲问三爷。 “好,你先别急着走,我这有个好事要跟你说。”三爷见刘远洲要走了,叫住了他。 “什么好事?”刘远洲奇道。 “是关于你的。”三爷端起杯子喝起茶来。 “你不说我走了啊。”刘远洲故作要走。 “你小子真没点耐心。好了,是样的,我给你在太玄宗延州分院谋到个差事,怎么样,算好事吧?”三爷看着刘远洲,一脸得意。 “真的吗?您没骗我吧?”刘远洲一脸惊喜,他有些不敢相信,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有这好事? “千真万确,你三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三爷板起脸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我不是不信你,是这个消息太让我意外了。”刘远洲急忙道,“三爷,真是,真是…”他看着三爷,一时竟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现在赶紧给我弄吃的去,都饿死我了。”三爷摆摆手道。 “好,我这就去。”刘远洲兴奋地跑了出去,“我再给您打一斤酒去”。 “这小子。”三爷笑着摇摇头。 夜晚,刘大坐在炕头一搭一搭的抽着旱烟,婆姨张氏在油灯下一针一针纳着鞋底。 “我说刘大,你真的叫二娃去城里做事?”张氏把纳到一半的鞋底丢在炕上,抬头看着丈夫,眼里满是怨怒。 下午请三爷来家里吃饭,饭间三爷说起给刘远洲在城里谋到个好差事,问他们二人意见。当时刘大一脸欣喜的答应了,张氏碍于刘大面子没有支声。等送走三爷,两个儿子各自都歇息了,张氏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了。 “小声些,被他们听见多不好,”刘大敲敲烟锅,皱眉看向自家婆姨,然后又点起一锅烟,叹息着:“唉,你还是不了解咱二娃呀,你看他今儿后晌那股子高兴劲,他是早知道了消息的。” “咱家二娃呀心气可高着了,虽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他想去外面闯荡一番的,他的心不在庄子里。” “还有跟他一起耍到大的小仲,人家风风光光去考秀才考举人,咱二娃心里能好受了?能甘心了?唉,都怪咱没本事,没叫娃读书啊。” “他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我晓得他是怕我们担心,我们做大人的却不能叫娃这么憋屈,唉,你说在庄里除了种地还能干啥?” “幸好三叔给娃寻到个差事,还是托了家礼的关系,有他照应着,我自然高兴的答应了,总比叫他一个人出去乱闯荡好吧。” 张氏抹了把眼泪,拾起鞋底继续纳起来,“这些我也都晓得,可就是舍不得娃出去。” “唉,娃长大了,我们又能管得了几时?”刘大叹着气。 父母的唉声叹气刘远洲自是不知道,他此刻躺在炕上,内心仍是兴奋的难以入睡。 想想自己不久的将来就能加入太玄宗,前面困扰他的问题竟迎刃而解,他怎么能安心的睡觉? 听三爷说,事情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走了家礼叔的内部关系,但是太玄宗这么大的门派,新进人员的一些基本流程还是要走的,因过年关系,一些部门放假,是以具体什么时候走完流程等待后续通知。 “希望快点吧。”刘远洲心里默默期盼着。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一章 春风 往后一段日子一切古井不波,刘远洲除了照常的练武,每日必到三爷家溜一圈,挑挑水,扫扫地,要不就是找三爷聊会城里的事。 “我说二娃啊,你不用天天在我眼前晃荡,有消息了我自然会跟你说的。”这一天,三爷看着刘远洲跑来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不是来问你消息的,我就是来看看您不行吗?”刘远洲讪笑着,“哎呀,三爷你也太节省用水了,怎么水缸还是满满的呢?”刘远洲凑近水缸看了看,“我来帮您把院子扫一下吧。”说着拿起墙角的扫帚去院子里扫地去了。 “这小子,一点也沉不住气。”三爷无奈的摇摇头。 二月二十五,之一日,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冷风呼啸。 刘远窝在自家窑洞里无聊的看着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就见刘闯推门走了进来,他缩着脖子,斯斯吸着气,叫到:“可冷死我了。” 说着,他径直走到灶台边,端开灶上的锅,双手凑近灶膛烤起火来。 刘远洲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说道:“这么冷的天不呆在家里烤火,跑出来做什么。”说完继续低头看书去了。 “唉。”刘闯叹口气,继续烤着火。 刘远洲见刘闯不说话,竟叹口气,这可不像平常的他。他合上书本,抬头看着刘闯奇道:“怎么了这是?” 刘闯看着灶膛里的火苗,脸映的通红,半晌,他才幽幽道:“小秀才回来了,大家都说他中了什么童生,从此就是官家人了,现在他家围着好多人,都在争相道喜呢。” “刚才我跟喜子去他家道贺,却碰了一鼻子的灰,秀才妈说的话那叫一个难听,而秀才只看了我们一眼就回去了,根本没叫我们进窑里。” 刘远洲心里一沉。 “是吗。”刘远洲喃喃低语,一丝嫉妒,淡淡的失落,混杂着欣喜,他内心一时五味陈杂,莫可名状。“他终于过了县试了,下一步就是考秀才了,身份再不同以往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秀才妈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刘远洲见刘闯仍垂头丧气的样子,摇摇头,小声安慰起刘闯来。 “唉,人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中了童生,就忘记了曾经的好朋友了。”刘闯叹口气,他抬头看向刘远洲,“二娃哥,你以后若是发达了也会变吗?” “会,到时叫你给我赶车抬轿。”刘远洲被他的话逗乐了,打趣道。 “切,我才不干呢。”刘闯白了一眼刘远洲,坐在炕沿上,抓过刘远洲刚才看的书道:“在看什么书呢,你又不考秀才。” “我喜欢看不行啊,”刘远洲耸耸肩,抢回书,又道:“怎么没见喜子,他人呢?” “呵呵,我不想提这个没骨气的叛徒。”刘闯气呼呼道,“被秀才妈那样说,还腆着脸凑进去,这不,人家秀才家要大摆酒席,这小子厚着脸皮跟着帮忙去了。” “别这样说他,什么叛徒,他和你我是朋友,和秀才也是朋友,最终他选择谁是他的自由。”刘运洲皱眉,盯着刘闯,“以后可别乱说话了。”他想着自己很快要离开了庄里了,若刘闯的言行恶了李明仲他们,被他们针对打压可不好。 “哼!”刘闯别过头去,不理刘远洲了。 “走,跟我去一趟秀才家,人家中了童生,我们作为朋友理应去祝贺一番。”刘远洲想了道。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刘闯气道。 “说你什么好呢,成不了朋友,也不要成了仇人吧,快走了。”刘远洲穿好鞋,戴上羊皮帽子,拉着刘闯出了门。 出了门,刘远洲想着也不能空手去,他又折回窑里拿了两条冻鱼,鱼是三爷从城里带回的。他把鱼塞了一条给刘闯拿了,自己提了一条,便朝着李明仲家赶过去。刘闯跟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明仲家此刻是热闹非凡,院子里支了张桌子,上面放着瓜子花生糖果什么的,庄里男女老少一大群人站在院子里,小孩子在人群中追逐嬉闹着,几个白胡子老汉蹲在一边说着话,婆姨女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在他家窑洞门口也围着一群人,朝里面张望着。刘远洲和刘闯走进了院子,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吆,这不是二娃吗,你也晓得我家小仲中了吗?”突然有人大声叫起来,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哎呀,还带着鱼呢,不用了,我们从城里拿回来来好多呢,都吃不完。” 说话的是李明仲的大嫂,她站在桌子边行,手里抓着把瓜子,脸上得意的笑着。 “我好像没有得罪她吧,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刘远洲心下奇道,他并不是来找事的,也就不和她一般见识,当下按下心里的不快,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没有其他拿的出手的东西,别嫌弃啊。”说着他脸上堆起笑容,“秀才中了童生,我们也是脸上有光啊,特意过来道喜,秀才呢,在窑里吗?” 刘闯却是觉得脸烧的慌,他恨不得转身就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仲正在窑里和他大爷爷说着话呢,你还是不进去的好,等下我去跟他说下。”她说着不再理会刘远洲他们,转身进窑里去了。 刘远洲和刘闯手里拿着鱼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二人俱是尴尬无比。 “原来如此,李老财在这里,难怪针对我,哼。”刘远洲心里虽也是怒极,但他到经历过一些事情,能够沉得住气,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等着。 刘闯却受不了,他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众人,心里除了对李明仲大嫂恨得咬牙切齿外,也有些埋怨刘远洲:“说不要来吧,偏要来,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吧。” 等了一会儿,没见李明仲出来,刘远洲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了,他朝着里面大声喊道:“秀才,我是二娃,出来一下。” 人群顿时一静,大家都朝着刘远洲二人看来。 “我说二娃,人家不想见你们,眼巴巴凑过来做啥呢?”这时,四五个个经常和李二混一起的李家少年从窑里走了出来,说话的叫李晓明,自李二去了城里后他暂时是这帮人的头儿。 李晓明几人走到刘远洲二人跟前叫嚷道:“让开,好狗不挡路。” “草,你们是找茬吧,这么宽的路,非要走爷爷这里过?”刘闯上前一步,铜铃大眼瞪着李晓明几人,怒声道:“想打架是吧,来呀,谁怕谁。” 李晓明见刘闯出头,正中下怀,他们对着刘闯推搡起来,口里更是叫嚣着。 “就想打你怎的?” “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 刘闯双拳难敌众手,嘴里哇哇叫着,被几人推得后退几步,刘远洲在他后面也跟着退了几步。 刘远洲也是怒了,他伸手朝着刘闯腰间一拨,把他推出七八步远,接着闪电般探出左手抓住李晓明的手腕,往回一扯一带,李晓明便被踉跄的扯到刘远洲跟前,接着刘远洲右手搭着李晓明肩膀,劲力流转,李晓明便如陀螺般原地打转几圈,刘远洲松开双手复又抓着李晓明的腰间,向前用力一送,李晓明便如炮弹般冲向身后四人。 这一切说来话长,发生却在片刻之间,李晓明身后四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李晓明朝着自己撞来,他们赶忙伸手拦着,但觉一股大力传从李晓明身上传来,四人被齐齐撞翻在地上,其中二人更是被李晓明压在身下。 刘远洲一脸淡然的站着,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一般,他心里却是苦笑起来:“本来是来讲和的,没想到却要打一架。” 刘闯是惊呆了,他见刘远洲轻松打倒李晓明几人,揉揉双眼,心道:“这是二娃哥吗?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但此时却不好上前细问。 院子里的众人也吃惊不小,几个准备上前劝架的停住脚步,心里不觉鄙夷:“李家这几个小子也太怂包了吧。” 李晓明此刻被摔的七浑八素,头脑晕晕的,其余四人扶起了他,他们看着刘远洲,一时也不敢上前继续干架,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二娃这小子吃什么药了,力气这么大。” 一时间院子里乱糟糟的。 “你们都在做什么?”突然有人大声喝道。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二章 忙种 “你们都在做什么?”李明仲怒喝道,他铁青着脸,看着众人,心里一股无名业火升起。 今天是他这十几年来最为风光的一天。自己中了童生衣锦还乡,不仅学堂里的教师及同学对他自是另眼相看,村庄里的乡邻更是争相前来道喜,连一向高傲的大爷爷也亲自到他家来做客,为他接风洗尘。真是十年埋首无人问,一朝得中天下知,他自是志得意满,得意非凡。 可是偏偏有人在他大喜的日子打架斗殴,被相亲们看了笑话,他的脸面何在,他焉能忍受? 就在刚才他正在窑里和大爷爷说着话,他大嫂进来说刘远洲和刘闯来了,他其实心里是十分舒爽的,这是刘远洲来跟自己低头了。 考虑到大爷爷和刘远洲的恩怨,他没有立即出来相见。但是没过一会,就有人进来说刘远洲和李晓明他们打了起来,他心里大惊,赶紧跑出来相看。 “仲哥我们先去做事了。”李明仲等人撂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李明仲强忍着心里的不快,走到刘远洲跟前,脸上挤出笑容,说道:“二娃,你也来了,今日就不请你进家了,改日咱兄弟四人再一起喝酒,我请客。” “嗯。”刘远洲点点头,本来是来化解恩怨的,谁成想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适得其反了。 “我带了两条鱼作贺礼给你,可别嫌弃啊。”刘远洲笑着把手里的鱼晃了晃。 “哪能。”李明仲接过鱼,似无心般说道:“哦,对了,去年腊月吧,我在延州城里见到二妮姐了。” 刘远洲心猛地一颤,差点脱口就问起二妮的情况来,但最终还是忍住没问,只淡淡说:“是吗,那好。” “那我先回窑里了。”李明仲见刘远洲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一阵狐疑,又有些淡淡的失望,他其实是想看到刘远洲失态的样子的。 “二娃哥走了。”刘闯见刘远洲呆呆出神,轻轻叫道。 “哦,走吧。”刘远洲回过神来,转身便走了。 “等等我。”刘闯赶紧追上,“快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兴奋的问道。 “厉害吗,是晓明他们菜而已。”刘远洲却没心思和他细说,胡乱扯了个理由。 “你骗人,明明……” “哦,那就是我练成了三爷教咱的那套武功,所以变厉害了。” “你当我傻吗?” 最终刘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闷闷的走了。 刘远洲却因李明仲见与二妮之事而心烦意乱起来。 过了二月,转眼间到了三月十二,城里的刘家礼终于给三爷捎来了信,说刘远洲入职之事已定,要刘远洲在六月中旬到延州分院报道云云。刘远洲得到消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进入三月,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冰雪开始消融了,某一天,随着“轰隆”一声雷响,第一场春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过了清明,村庄里各家各户开始犁田种地了。 这一日,刘远洲跟父亲及大哥犁在田里干活,刘大掌犁翻地,刘远洲兄弟二人跟在后面碎土平地。快到晌午了,三人坐在田梗上歇息着。刘大点起一锅旱烟抽起来。 “刘大,借个火。”旁边地里也在耕田的李满仓走过来说道。刘大给他点着了烟,他就顺势在田梗上也坐了,“大娃来抽几口?都娶婆姨,能抽了。”他笑眯眯地把手里的烟锅递向刘远波。 “我可不抽。”刘远波摆摆手,继续抠着脚上的泥。 “呵呵,好东西啊,可惜了。”他摇摇头,自己美美吸了口。 “满仓,咱庄里龙王庙咋还不见修,钱年前都收了。”刘大突然问道。 “谁晓得了,这可是大事情啊,咋那几个族老一点都不急?”李满仓不满道。庄里的族老主要管理村里的祭祀事宜,有五人,选村里德高望重老者担任。 “不行,等晚上我得去问问他们去。”李满仓拍拍大脚,起身去自家地里了。 “满仓,去时叫上我。”刘大对着李满仓大声喊道。 “爸,你啥时也开始关心庄里的公事了?”刘远洲笑道。 “什么公事私事,龙王庙是天大的事,你看咱们这几年风调雨顺,全托龙王爷的福,小孩子不懂别乱说。”刘大少见正色道。 刘远洲吐吐舌头,不再取笑父亲。 “爸,赶明儿我去岳父家拿果树苗,我岳父捎话来说树到时间种了。”刘远波突然说道。 刘远洲拍手叫好。 刘大皱着眉,半晌才道:“去吧,老二也跟着一起去拿。”对于栽种果他心里还是没底,因先前已答应了,故不好再反悔。 三人歇足了,起身继续犁起地来。 “爸,大娃二娃快过来吃饭了。”有声音远远传来,刘远洲直起腰看去,是他大嫂送饭来了。 三人放下手里的活,走到田梗边上时,李氏正在分着饭,每人一大碗稀饭,两个玉米馒头,莱只有一大碗,三人一起吃的。 三人就地坐了,端起饭吃了起来。 刘远洲问他大嫂李氏道:“嫂子吃过了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氏嗯了一声,只低头巴拉着地上的泥土。 刘远洲看看他父亲,再看看他大哥,见二人都埋头吃饭,也不说话。他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大嫂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不高兴,是谁热着她了。”他也就不再说话,大口吃起饭来。 吃了饭,李氏收拾了碗筷,也不说话,扭头便走了。刘远波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叹口气,朝着他他婆姨追去了。 “爸,他们这是怎么了?”刘远洲忍不住问道。 “唉,没你什么事,赶紧干活了。”刘大叹口气,走去继续犁田去了。 “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刘远洲嘟囔着,赶紧跟上他父亲的脚步。 晚上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刘远洲见家里气氛有些奇怪,少了往日的的欢声笑语。 吃了饭,他把他哥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哥,你和大嫂吵架了?” “没什么事,你就别问了。”刘远波表情有些扭捏,说完逃也似的会自己窑里去了。 刘远洲挠挠头,决定不再参合这件事了。他出了院子,朝着河滩走去。 到了河滩他经常练武的空地,刘远洲活动了下身体,开始练起功来。因三爷回来了,所有这一段时间刘远洲练功地点就改在河滩和后山的山顶上。 练完功,回家的路上,刘远洲心里想着:“现在站桩能站到十五节了,越往后,提高的越来越慢了,”他叹口气,“还有三个月就要去城里了,看来去去城里之前突破二十五节,领悟整劲成为武师是不可能达成的了。”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家贪心了,现在比起入静前好了几十倍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他暗中告诫自己:“要稳住,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第二日,刘远波带着弟弟刘远洲去他岳父家拿果树苗。因是早已说好的,刘远波二人到的时侯,他岳父和大舅哥已把树苗打包好放在箩筐里了,总共装四个箩筐约百来棵树苗,现在只等他们过来运回去了。 二人吃罢午饭也不歇息,每人挑了两箩筐树苗准备起身返家,刘远波他大舅哥又给二人交待了一遍种树注意事项才放二人启程。 “二娃你小子力气渐长啊,快赶上我了,挑这么重一担东西都跟上我的脚步,可以啊。”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家,撂下单子担子,刘远波喘气看着弟弟一脸惊奇。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我的真本事呢。”刘远洲也故作喘着气,笑道。 “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刘远波喝口水,又道:“不过你小子最近确实挺能吃的。” “吃的多当然力气大嘛,好了,我回窑里歇会,树苗你自己慢慢收拾吧。”刘远洲说着朝自己住的窑洞走去。 “二娃哥,”张河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院子,他走到刘远洲跟前小声道:“二娃哥不好了,虎娃又被王胖子打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三章 谋划 “怎么回事,进窑里来说。”刘远洲大吃一惊,拉着张河的胳膊进了窑里。打架这种事情他是不愿意被家里人知道的,害怕他们担心。 张河喘着气说道:“今天我去卧虎坪买菜种,在杂货铺门口看见王胖子带着几个人围着虎娃,我赶紧上前去看怎么回事,谁知王胖子一群人就把我们按地上打了一顿,我现在浑身还疼着呢。”说完不住的揉着胳膊。 刘远洲早已注意到张河的脸色,见他脸上也有着些许淤青。“王胖子也欺人太甚了吧。”刘远洲怒道,“虎娃怎么样了?”他又问。 “我来找你就是要说这事,我们回来的路上虎娃情况很不对,不说话,黑着脸,我怕他做傻事,就赶紧来找你了。”张河焦急道。 “这个虎娃啊,真不叫人省心。”刘远洲暗暗叹口气,他也有些担心,“走吧,赶紧去他家看看去。”说着二人出了门。 “二娃去哪里,饭就要熟了,喜子也一起吃饭。”刘远波见二人匆匆要走,问道。 “哥,我有事去找下虎娃,你们先吃,不要等我了。”刘远洲说着,也不停步,带着张河急匆匆走了。 刘远洲张河一走进刘闯家院子,就看见刘闯的妹妹小花正站在门口抹着眼泪。 “小花怎么了?”刘远洲赶紧上前拍拍小花的肩膀问起原因。 小花见刘远洲和张河来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了?是虎娃发生什么事了吗?”刘远洲急道。 “二娃哥,你快救救我哥,我爸要打死我哥。”小花抽噎道。 “瞎说什么呢,你哥呢,现在在哪里?”刘远洲问道。 “就在牛圈那里,二娃个你快去,我爸好凶,连我都骂了,呜呜。”小花又哭起来。 “看来是铁叔拦住了虎娃,没叫他乱来。”刘远洲心道,当下他安慰小花小花几句,便招呼张河朝着刘闯家牛圈走去。 刘闯家的牛圈不远,下个坡就到了,说是牛圈,就是几口废弃的土窑洞。 刘远洲赶到的时候,就见刘闯坐在院子的空地上,低着头,他爸站在旁边,一手拿根棍子,一手拿着烟锅抽着烟。 “叔,冷静点。”刘远洲远远叫道。 刘闯他爸抬头看了刘远洲张河来了,看着地上的刘闯恨恨道:“这个祸害不要命了,要拿刀子去跟人家拼命,与其被人打死,不如老子先打死你个狗东西。” 话这样说,但他心里却暗自松口气,他知道刘闯素来信服刘远洲,刘远洲的话有时候比他这个老子还管用。 刘远洲安慰刘闯他爸道:“叔,你别生气了,我来劝劝他,您先回去看看小花,她都被吓哭了。” “那行,二娃你给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不想就揍,往死里打。”说完丢下棍转身走了。 “张河你也先回去吧。”刘远洲转身对张河道,“改天请你喝酒。” 张河看了一眼刘闯,知道他对自己仍心有芥蒂,心中一阵黯然,他朝刘远洲点点头,也转身走了。 刘远洲走到刘闯跟前,在他对面就地坐了,看着刘闯紧绷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虎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劝你的话我也不再多说了,道理你肯定也都明白,不过兄弟你放心,你的仇人就是我刘远洲的仇人,你的仇也是我的仇。” 过了一会,刘闯抬起了头看着刘远洲。眼里噙着泪水,“我,我,真没用。”说着他又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 “唉,我都明白。”刘远洲叹口气,他一只手搭在刘闯肩膀上,抬头望着远处幽幽道:“秀才中了童生,前途远大,我也要去城里做事了,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张河也因跟了秀才而可能要发达起来,咱们兄弟四人唯独你仍是老样子,你心里肯定憋屈的很,我理解。” “我不是……”刘闯小声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虎娃,我要说的是咱们以前是好兄弟,现在是,以后还会是。” “记得你先前问我发达了也会变吗,我现在郑重回答你,对兄弟的情义永远不变。” “所以,你也不要再焦急,我先去城里探探底,等站稳了脚根,你若也想来做事,咱们兄弟二人一起闯荡,怎么样?” “真的吗?我也能去城里做事吗?”刘闯赶紧用袖子揩掉眼泪,一脸希冀道,接着他脸色又暗淡下去,叹道:“唉,我爸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会说服你爸的。”刘远洲郑重道。 “真的吗?”刘闯眼睛又亮起来。 “呵呵,我还骗你不成,唉,不过前提是我能先混出个样子来。”刘远洲摇头笑起来。 “我想信你一定混的比秀才好。”刘闯无比坚定道。 “好吧,我尽力而为。”刘远洲道,他见刘闯终于从失落的情绪总走出来了,心里的的石头落到地上。 刘远洲又道:“现在咱么商量下什么整治这个王胖子。” “我一切都听你的,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刘闯恨恨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要揍那王胖子一顿不难,找个他落单的机会就是了,但是难的是如何善后,以免引来他的报复,你也知道王家势大,要报复咱们轻而易举,而且可能会连累家人。”刘远洲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了一些想法,继续道:“还有,别忘记他家还有着武师。” 刘闯点点头,有些不确定道:“那我们就偷偷揍他一顿,不要暴露身份,是不是可以把脸蒙起来,扮成蒙面大侠的样子?” “嗯,这个方法不错,不过为了防止他猜到是我们,我们也不能这两天就去报仇,时间要往后推迟一些,你想,他昨天才打你,明天就被人打了,傻子都能猜到是你。”刘远洲微微颔首,摸着下吧思索片刻,又道:“就隔二十来天再行动吧,正好这段时间暗中打探他的一些情况,为行动做好准备。” 刘闯想想,觉得刘远洲说的有道理,点头道:“好吧,一切听你的安排。”。 刘远洲看了他一眼,又道:“现在我们分下任务,我负责打探王胖的情报,你就负责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见刘闯脸顿时垮了下来,刘远洲想想觉得还是应该给他点事情做,他脑子一转,有了主意,“那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打听一下那个王五最近做什么,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好。”刘闯一听自己也有任务,顿时高兴起来。 “还有,明天去我家喝酒,你去把喜子叫来。”刘远洲突然说道。 刘闯心里纠结一番,最后语气透着无奈,道:“好吧,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就给你跑回腿。”其实他心里对张河也早已没了心结,尤其是今天张河能挺身出来,令他颇为感动,只是碍于脸面没有主动和解罢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后各自回家不提。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四章 踩点 第二日,刘远洲邀刘闯张河喝酒,地点就在自己住的窑洞里。酒过三巡后,刘远洲举杯看着刘张二人恳切道:“虎娃喜子,来喝了这杯酒,以前的种种不快咱们一笔钩销,从此咱们还是好兄弟。” 刘闯张河二人相视一笑,举杯一口干了。 刘远洲见二人终于和好,心里由衷高兴起来。他笑着不住地劝酒,酒桌上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三人你来我往,行令猜拳,直喝到近半夜刘母张氏进来查看方散场,三人俱大醉,最后还是刘远波与刘大送了刘闯张二人回的家。 次日一早起来,刘远洲头痛欲裂,胃里仍翻腾不止,心里暗自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醉酒了。”直到吃了早饭,又吐了一回,刘远洲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这样状态,练武自是不成,刘远洲决定偷懒一天。 喝酒完第二日傍晚,刘远洲吃罢饭碗,借口找刘闯,便从家里溜了出来。出了院子,下到大路,他便朝着卧虎坪走去,刘远洲要去王胖子家,王家老宅去踩点了。 如何教训王胖子?刘远洲其实已经有了两套方案,一是潜入他家里,悄悄揍一顿。一是逮住王胖子落单的机会,教训他一顿。 前一个方案最大的障碍是王家的武师,郑武师。他是知道武师的厉害的,在一个武师眼皮子地下潜入王家而不被发现,刘远洲自问还没那个本事。后一个方案最大的问题是他很难抓住王胖子落单的机会,他和刘闯不可能一刻不停的盯着王胖子,所以这得看运气。 刘远洲倾向第一分方案,在他看来,那郑武师不会一直待在王家大宅,他总有出去的时候,而这就是他的机会。是以他打算先去王家大宅附近去走一下,看看地形,为以后下手做准备。 至于郑武师的行踪,他打算委托给张河去打听。刘闯还是盯着王五那里,刘远洲始终认为王五和那白头法师会有一番大动作。因那天喝酒,刘远洲把找王胖子报仇之事跟张河也说了,张河便欣然加入报仇小队中来,刘远洲便给他分派了任务。 王家老宅位于卧虎坪南面一片山脚下,距离卧虎坪约二三里路。宅子高墙朱门,屋宇连片,王胖子一家就住在这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此时刘远洲正站在老宅背后那片山顶,看着脚下的院落。院落四周都围着高墙,房屋连片纵横。 此时已近黄昏,刘远洲看到院子里有人进进出出房屋,人很多。不时还有狗叫声传来,里然院子里养着看家护院的狗。 直到天色昏暗,院子里一盏盏灯亮起,刘远洲才沿着来路下了山,穿过一片树林便到卧虎坪村庄里了。 出了卧虎坪,走在回家的路上,刘远洲皱眉沉思起来。 刚才在山顶观察许多,他大概得出院子的布局,但王胖子具体住哪个屋,他无法确定。 院子养着狗,这倒容易解决,不过几块骨头的事。 还有郑武师是否会一直在宅子里呆着,这要综合张河打听到的信息分析分析。他今日并未在院子里看到郑武师。 “看来还得再来几次,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刘远洲想着,不觉已走进自家院子里了。 往后七人日刘远洲一切如常,帮家里耕田种地,间隔一二日偷偷爬到王家老宅后山顶着查一回。 期间,刘远洲和刘闯张河碰过一次头,各自汇报了行动进展情况。结果不尽人意,张河并未打探到郑武师相关情况,刘闯也去打听了几回王五的近况,一切正常。 想来也是正常,三人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加之此事涉及自身安全,是以做事都是小心谨慎。 最后刘远洲总结道:“张河你不能盲目打听,秀才不是有很多同窗在卧虎坪吗,他们可能接触到王家,你可以通过秀才结识他们,再慢慢探听。” “至于虎娃,你还是按你原来的方法来吧,要注意,不要引起王五他们的注意。” 刘闯张河二人点头认可。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刘远波的果树苗也栽种好了,就栽在庄子背后的山坡上。刘远洲这几日每天都帮着挑水浇树,树苗能否成活,全看最初这段时间照顾是否得当,刘远波更是每日泡在果树地里精心照料,人都瘦一圈。 张氏心疼儿子,埋怨起儿媳来,“早知不给你们种什么树了,看把大娃累的。”李氏只能暗地里偷偷抹眼泪,不敢顶撞。 这一日,三人再次碰头。张河兴奋说出个好消息,王家的郑武师出远门了。张河是无意中听秀才和几个同窗闲聊中得知的,他还装作好奇的问了那个秀才的同窗郑武师去了哪里,何时回来,那人表示他也不清楚。但这个消息也是无比珍贵的了。 经过七八回探查王家老宅,刘远洲也大致摸清楚了王胖子的住所。刘闯那里尚未打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对此,他很是闷闷不乐,但是他这里的消息似乎对整个报仇计划无关紧要了。 于是,刘远洲这才把他计划的第一个方案说与二人听,二人听了无比兴奋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闯急吼吼道:“还等什么?咱们今夜就行动吧,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张河也道:“是啊,二娃哥,今晚就行动吧。”说着,不住搓着双手。 刘远洲沉吟片刻,道:“今晚太仓促了,咱们还要准备一些东西,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商量。” 东西刘远洲都已经准备好了,他起身打开炕上的木箱子,取出三块黑色蒙面巾,三根手臂长短三指粗细的木棍,一根绳索。 刘闯拿着棍子在手里转来转去,一脸钦佩样,说道:“二娃哥真有你的。” 张河蒙着脸,做着搞怪的动作。 刘远洲赶紧道:“这个不是给你们玩的,是行动用的东西,都过来,我们商量一下行动具体细节问题。” 刘闯张河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木棍和蒙面巾,坐到刘远洲跟前来。 刘远洲道:“我们计划明天晚上行动,怎么样?”见刘闯张河二人点点头,刘远洲继续道:“明天天黑后,咱们在村口老槐树下集合,给家里的借口是,我们去卧虎坪找秀才喝酒。” 刘远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铺在炕上,刘闯和张河都凑过脑袋看过来,之间上面画着衣一副简陋地图,大概能看出一个院子,一座山,一片树林。看到刘远洲连地图都画好了,刘闯和张河对刘远洲更加佩服了。 刘远洲指着地图道:“这是王家老宅,位置你们都晓得,咱们从这里翻墙进去,这个位置就是王胖子住的房间。” “到时候,我翻墙进去,把王胖子打晕了劫出来,你们在墙外面接应我,至于怎么劫出来,你们不用管,我自由办法。” “然后我们把王胖子带到这片树林里,这里距离院子差不多半里地,我们就在这里狠狠揍他一顿。” “这就是我的计划,你们怎么看?”刘远洲最后道,看着刘闯和张河,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刘闯沉吟片刻,道:“办法是好,就是二娃哥,我和你一起进进院子去把王胖子弄出来,叫喜子一个在外面接应吧。” “呵呵,这个不用,我自有办法,你去了反而影响我的行动。”刘远洲摇头笑道。 “那就一切按你的来。”刘闯道,自那日在秀才家,刘远洲露了一手,一个人打到李晓明几人,刘闯就知道刘远洲的厉害,心里隐约知道他似乎学到了什么厉害的武功,故听了刘远洲的话,也就不再说话了。 “二娃哥,我们可也装作江洋大盗,这样王胖子就不会猜到是我们了。”这时张河说道。 刘远洲点头赞道:“好,我们我们就称是来自二龙山的好汉,路过这里,跟王胖子借点盘缠。”他们听三爷讲水浒的故事时说到二龙山,山里有鲁智深等好汉落草。 “好,就这么说。”刘闯张河叫好。 定好计策,三人分别,刘闯张河各自回家去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五章 报仇 夜晚,村口大槐树底下。 “是二娃哥吗?”刘闯和张河趴在大槐树后面,望着远处隐约走来的人影悄声喊道。 “不是。”远处的黑影答道。 刘闯和张河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他们已听出来是刘远洲的声音。 “二娃哥,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刘闯不满道。 “呵呵,活跃下气氛,怕你们紧张。”说话间刘远洲已走到二人跟前。 三人会合,刘闯又问刘远洲东西是否带齐了,刘远洲拍拍手里提着的一个布袋,表示带齐了,又把三根木棍分给二人两根。因计策已商量好,三人也不废话,趁着月色便出发了。 约莫行了一刻钟,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了王家老宅东边的那片树林子里,此时不远处的王家老宅仍旧灯火通明,三人于黑暗中面面相觑,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来早了。 现在他们可不敢进去拿人,这不是找死的行径吗?只能耐心等待,于是三人背靠着围住一棵大树,兴奋的再次讨论行动的细节,当然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夜色渐浓,寒气逼人,三人渐渐失去谈话的兴致,树林里一片静默。三人冻得不行,于是纷纷起身,绕着树踱着步子取暖。等待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远处的王家大宅灯火次第熄灭,三人精神振奋起来。 当远处大宅全部陷入黑暗中时,刘远洲朝着前方一挥手,“出发!”于是当先向着大院跑去,刘闯张河赶紧跟上。 走出树林,前方是一片平坦的田地,三人横穿过田地走到围墙下,沿着围墙又向南走了几十步,刘远洲停了下来,他在此处留有标记,是一块绑着布条的石头。 刘远洲拍拍刘闯张河的肩膀,示意二人停下。刘闯张河二人便知道目的地到了,墙后面应该就是王胖子住的房间。 王家家大业大,大宅内屋宇众多,王胖子和其父母都住着独栋的房屋,这些刘远洲通过先前的踩点都摸清楚了。 刘远洲从布包里取出面巾分给刘闯张河二人戴了,示意二人就地等候接应,他自己也蒙好面巾,又紧了紧腰带,摸摸腰间别着的木棍,一切准备就绪。 借助围墙上的缝隙和凸起,手脚并用,刘远洲蹭蹭几下就爬上了一丈多高直立的围墙。 底下的刘闯张河看的直发愣,心里惊叹不已。 只说刘远洲爬上墙,蹲在墙顶,向墙内巡视一圈。 勾月几沉,天光暗淡。王家大院内黑乎乎一片,刘远洲隐约辨认出凸起的是屋宇。 刘远洲从墙顶一跃而下,半蹲着双脚着地,只发出啪一声轻响。 突然“汪汪汪”的狗叫声从远处响起,不一刻,便从墙边窜出两条狗来。 刘远洲一惊,下意识就要返身爬上墙上去。 但他生生忍住了,心道:“若是被两条狗吓了回去,这人可丢大了,我怎么说也是练了几天真功夫的,还打不过两条狗?”他却忘记带几块肉骨头来对付狗。 当下他右手抽出腰间木棍横在身前,凝神静气,模糊间一条影子向自己扑来。 刘远洲来不及多想,棍子向前戳出,却好正中那到影子。 那影子被戳中倒飞了出去,落地后“呜呜”叫唤两声竟转身逃走了。 另一条狗见同伴被打跑,也不冲上来,只“汪汪汪”狂叫着。 刘远洲担心夜长梦多,惊醒了王家人出来查看就麻烦了,他听音辨位,举起棍子跨步朝着左前方猛劈而下。只听“碰”的一声,棍子击中一个硬东西,应是打中了狗头。 那狗亦“呜呜”低咽几声跑远了,一时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刘远洲轻声长舒一口气,他右臂竟有些酸软,显然刚才打狗用力过猛了。 从狗叫到打走狗不过十几个呼吸,刘远洲却已出一声汗,所幸王家大院并无人出门查看。 刘远洲在墙根下又蹲了一炷香功夫,见狗并未再叫,也没听到有人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摸索着朝右前方走了十几步,手摸到一堵墙,面前这堵墙就是王胖子所住房间的后墙。根据他先前踩点所得,这间房子后面墙有一扇狭小的高窗,左右两侧各有一扇大窗,他打算从右侧窗户潜入。 刘远洲摸着墙走到右侧窗户下,侧耳倾听,阵阵打鼾声从屋里传来。显然王胖子睡的很死,刚才的狗叫声并未吵醒他。 轻轻推开窗户爬了进去,屏息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循着鼾声向前挪去。终于,他的脚踢到炕脚,此时已能感觉到炕上人呼出的热气。 刘远洲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拨开塞子轻吹一口气,火苗于黑暗中窜起,房间里顿时大亮。 就见炕上平躺一人,肥头大耳,不是王胖子又是哪个? 刘远洲心中一喜,不再耽搁,拼指朝着王胖子鼻下戳去。这是覃姑娘教的致人昏迷的法子之一,刘远洲今日首次实践,效果出奇的好。 睡梦中的王胖子浑身剧烈抖动几下,然后便歪头不动了,刘远洲吓一跳,赶紧伸出指头到王胖子鼻根,感觉到有呼吸,他才放下心来,他还真担心一下子打死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吹灭火折子收进怀里,刘远洲摸黑把炕上的王胖子连同被子卷了,拿绳子系紧,然后抗起人从窗户翻了出去。 王胖子一百五十来斤,刘远洲抗起来也不觉十分吃力,他原路返回墙脚,撮唇打个口哨,然后把绳子一头丢过墙头。 不一会,刘远洲便觉绳子绷紧,怀里的王胖子缓缓上升,显然墙外刘闯张河二人开始用力拉绳了。 刘远洲松开手爬上墙顶,复又拽住绳子,双手交替,提着王胖子过了墙顶,轻喊一声:“接住了。”然后放松绳子。 刘闯张河二人见有个黑影当头掉下来,连忙伸出手来,王胖子被稳稳当当接住了。刘闯心里恨急,挥起老拳隔着被子很是打了拳,方才消气。 刘远洲跳下墙,说道:“我来扛人,你们跟在后面了。”说着抢过王胖子一般抗在肩上,朝着远处树林飞快走去,刘闯张河二人赶紧跟上。 三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树林停下,刘远洲把肩膀上的我帮胖子丢在地上,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树叶,摔不死人。 张河弯着腰,双手插着膝盖道:“二娃哥,你力气真大,扛着这头死猪也跑着这么快,我们空手都追不上你。” 刘闯靠在一棵树上,喘道:“你,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二娃吗?” 刘远洲没力跟他们废话,扛着一百多斤的王胖子拼命跑这么远的路,此刻也是腿脚发软,气喘如牛道:“你们把人困在在树上了,我歇息一会。” 靠着树干一屁股坐下了,他深吸一口气,运起无极桩的呼吸法,不一会,身体疲惫便散去。“没想到呼吸法还有这样功效。”心下想着,更加觉得无极桩这门功夫的不凡来。 刘远洲站起身来,此时王胖子已经似个粽子一般被刘闯张河绑在树上,他便走了过去。 刘闯道:“这家伙睡的好死,怎么都弄不醒来。” 刘远洲对张河道:“喜子,你点起马灯。”又对刘闯道:“我来弄醒他,他被我打晕了。” 张河点起马灯挂在一根树枝上,周围登时亮了起来。 但见王胖子头歪在一边,嘴角还流着水。刘远洲伸出拇指在王胖子耳后根按了几下,就见王胖子眼皮缓缓睁开了。 刘闯张河见了又是一阵惊奇。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六章 意外 话说王胖子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入眼是三个蒙面人。他心里大骇,惊慌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刘闯抬手朝着王胖子脸上啪啪甩了两个巴掌,他对王胖子恨疾,是以下手极重。“嘿嘿,老子是来要你命的人。”他故意捏着嗓子冷笑道。 王胖子被打的有些发蒙,身体拼命扭动起来,张口就要大声呼救。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团布,他顿时叫不出声来。 王胖子此刻已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也不再挣扎,一双小眼怯生生来回看着三个蒙面人。 刘远洲嘶哑着道:“不要再叫,否则爷爷的刀可不认人,你就是王胖子?”说着一把明晃晃尖刀架在王胖子脸上。 王胖子头不敢乱动,只拼命眨眼。 刘闯看向刘远洲,叫嚷道:“大哥,这小子嘴硬,我来给治一治。” 刘远洲拿刀退开了。 刘闯抄起棍子朝着王胖子打去,先是头上打几下,然后尽落在身子上。 王胖子嘴巴被堵上,只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心里大喊着:“你们塞了老子的嘴怎么叫老子说话?”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知道手臂酸困了,刘闯停了手,喘着气对张河道:“老三,到你了。” 张河不废话,拿起棍子便打,打了几下就停手了,把棍子递给刘远洲。 刘远洲接过棍子,想了想,随手把棍子丢在地上了。他觉得自己好歹练了几天功夫,对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施加虐打,有违武德。 刘远洲扯出王胖子嘴里的布条,低沉道:“咱弟兄仨是二龙山的好汉,路过贵地,身上盘缠用尽了,听镇上人都说你家千倾良田万贵财宝,借几个钱作盘缠,行不行?嘿嘿嘿。” 王胖子嘴虽得自由,却大口不敢喘气,心里怕得要命,也顾不得头上火辣辣的疼,更没心思想怀疑刘远洲讲的话,他此刻只想着保命。 “好汉饶命,要多少钱你们只管开口,你们先放我回去,我叫我爸拿钱给你们。”王胖子只哀求道。 “呵呵,你打的好算盘,放你回去等你带人来抓我们?我可是听人讲你家有着武师的。”刘远洲冷笑道。 王胖子赶紧道:“不会的,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各位好汉,再说郑武师近也不在庄里。” “哦,我不信,哪有这么巧,你定是骗我们。”刘远洲阴沉道。 刘闯上前按着王胖子的大脑袋,故作淡然道:“大哥懒的跟他废活,一刀结果了这斯,拿心肝出来下酒。” 王胖子吓得魂飞天外,带着哭腔道:“好汉别吃我,我说得都是真的,郑武师真不在,他跟我大哥去了榆州府,已走了七八天了。” 刘远洲正待要问郑武师的一些情况,这也是本来的计划之一,突然听到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是靴子踩踏枯叶的刷刷声,一个声音说道:“好好,没想到在这僻壤之地还能遇到我山门弟兄,真是缘份。” 刘远洲三人大惊,齐齐转过身去,就见一大汉缓缓走来。 灯光下,只见那大身材高大魁梧,程亮的脑袋上戴个箍,一脸横肉。 大汉站定了,一双三角眼盯着刘远洲三人,一股无形压迫逼来,三人不禁连连后退几步。 “啍!我二龙山门人何时藏头露尾了?”那大汉冷啍一声,左手月牙铲横扫出去。 刘远洲三人但觉面门突地一凉,脸上面巾掉落。三人大骇,刘远洲尚自镇定,刘闯张河身子筛糠般抖个不停,几欲转身而逃。 “这大汉是武师。”刘远洲心里如坠冰窖。 那大汉盯着刘远洲三人片刻,皱眉道:“没有印象,你们是哪位哥哥外面收的弟子?” 三人哪里能回答上来,二龙山强人的身份是他们吓唬王胖子胡编乱造的,哪想这么巧,真个遇见个二龙山的了强人。 “好哇,原来是你们,刘李庄们孙子,来吓唬爷爷!”树上绑着的王胖子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显然是面巾掉落被王胖子识破身份。 “要遭!”刘远洲咯噔一下,无比慌乱起来。 “聒噪,一个肉鸡哪来的废话!”那大汉突然说道,说完禅杖飞出,只听“啪”一声响,王胖子脑袋便爆开,如摔碎的西瓜,汁水四溅,鲜血冲上半尺高。刘远洲离的最近,溅了一脸的东西。 显然他以为王胖子是刘远洲三人实在做绑架的勾当,同时并未怀疑三人的身份。 刘远洲倒吸一口凉气,一寒气自尾椎升起直达脑门,一时间连思考都冻住了。 身后刘闯张河更是不堪,一下子竟瘫倒在地上,身子筛糠版抖动,面如土色。 那大汉见刘远洲三人如此不堪,皱眉喝道:“杀个人都能吓成如此模样,你们入门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你们师父呢?” 刘远洲毕竟经历过生死,很快清醒过来,他镇定精神,却不回答大汉的话,而是开口问道:“敢问师傅尊姓大名?” “洒家鲁不杀。”那大汉答道。 刘远洲哪里知道他二龙山的师父是哪个?只得硬着头皮含糊道:“原来是鲁前辈,久仰大名,师父只教我们了几天功夫就离开了,至今不知他老人家名讳,只听他说是二龙山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鲁不杀沉吟片刻,心道:“西北一带是何、宋两个哥哥负责,似这般行径的倒像是宋头领的做派。” 鲁不杀问道:“教你功夫的人可是个黑矮个子,额头一颗大瘤子?”鲁不杀说了宋头领的相貌特征,他向来耿直,并未怀疑刘远洲所说的话。 刘远洲低头道:“是,是的。” “嗯,这就对了,他是我二龙山.....”鲁不杀刹住话头,他突然想到既然宋头领既然并未透露自己姓名,自己说出来似乎不妥,再者他与宋、何二头领关系也是一般。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洒家还急着去北边办事,就此别过。”鲁不杀不耐烦道,他提起禅杖径直走过刘远洲三人面前,片刻便隐没黑暗中了。 刘远洲长舒一口气,心里兀自不敢相信那鲁不杀如此就走了,他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 他摇摇头,不想这些了,反正鲁不杀已走,现在紧要问题是怎么收尾。 “二娃哥,现在怎么办,王胖子被打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呢?”刘闯站起来道,声音发颤。 “是啊,二娃哥,怎么办呢?”张河抓着刘远洲的胳膊,喃喃自语。 刘远洲此刻内心也是恐慌无比,王家势大,如实被查到王胖子的死和他们有关,不都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端。 看着刘闯张河慌张的样子,刘远洲只能故作镇定道:“不要怕,我们赶紧走,立刻回家,没人知道我们出现过这里,除了刚才杀人的那个大汉,你们想他能轻易被抓住吗?” 刘闯张河心里顿时安定许多,于是三人赶紧收拾了地上的棍子布条等东西,熄灭了马灯,匆匆离开的这片树林。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七章 命案 清晨,王家大宅。 大财主王大发和婆姨李氏坐在东边堂屋吃着早饭。 王大发虽家财不菲,但是他的饭菜却极为简单,一张脱了漆皮的大方桌上,一大盆稀饭,一碟腌咸菜,一碟炒青菜,一大盆白面馒头,这就是他们的早餐。 王大发吸溜一口稀饭,砸吧砸吧嘴,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他索性把碗放下,拿起一旁的烟枪抽起来。 李氏停下吃饭,抬头看着男人,疑惑道:“怎么了?”他见丈夫一大碗稀饭还剩多半,桌上的菜、馒头几乎没动。 王大发咳嗽一声,瞪了一眼婆姨,有些不耐烦道:“吃你的饭。” 李氏便不吭声了,低头继续吃饭。 王大发站起来,端着烟枪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不知怎么回事,一早上起来,他有些莫名的心慌,眼皮跳个不停,心里烦躁的很,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老大去榆州贩卖粮食,现今天下太平,还有武师跟着,应该不会有意外。家里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的事情。 难道是老二又惹事了?想到这里,王大发才意识到家里老二还没过来吃早饭,他走到门口,叫来长工彪子,气呼呼道:“老二呢,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彪子去喊他过来。” 彪子转身去寻王胖子,王大发坐回椅子,看着自己婆姨,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惯得。” “王大发你有完没完,老娘哪里惹着你了!”李氏把碗重重拍在桌子上,瞪着王大发吼道。 “你,你......”王大发气的说不出话来,举起手里的烟枪要往地上摔,又忍住了。 “你摔,你摔,摔坏了老娘叫你以后再也抽不成。”李氏冷笑道。 王大发把烟枪丢在饭桌上,掐着下巴一撮花白胡须,头别过一边去一个人生着闷气。 李氏的得意的一笑,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吃起来。 她娘家是隔壁孙家镇的大地主,财势不必王家差,而且他有个弟弟在施夫县衙当差,是以并不怵丈夫。 过了一会,彪子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太太,没见二少爷在屋里。” 王大发脸黑了起来,李氏见了,有些心虚,她对彪子道:“你再去找找看,兴许是趁着早上去练武了,他不是跟郑武师学了一些功夫吗?” 彪子应了一声,就要出去,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王大发和李氏齐齐站起来,心里大惊。 片刻见一人颠颠撞撞跑进屋来,彪子赶紧让开,他认识来人,也是王家长工,名字叫刘能。 刘能大口喘着气,一脸惊恐道:“老爷太太,出大事了,刚才在东边树林子里发现一具死尸,好像,好像.....”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王大发急道:“好像什么,快说!” “好像是二少爷。”刘能看着自家老爷小心惊恐道。 王大发一听,顿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前竟一片模糊起来。 一边的李氏,眼睛一闭,晕倒在地上了。 彪子和刘能赶紧上前扶住二人。 王大发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挣扎着站起来,颤声道:“彪子,快去叫人,跟我看看。”又吩咐刘能:“你,快去报官。” 不一会,王大发就领着七八人赶到了宅子东边的那片树林里。 树上帮着一具尸体,残留着半个脑袋,地上散落一片红的白的,血迹已经干涸。 跟着王大发的几人,有胆小的直接扶着树呕吐起来。 只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被子,王大发眼前又是一黑,险先栽倒,身旁的彪子赶紧扶住。 王大发一把推开彪子,踉跄着要上前解下尸体。彪子赶紧抱住他,说道:“老爷节哀,破坏了现场,官差就不好追查凶手了。” 王大发悲痛难忍,低声喃喃自语:“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啊?有什么仇怨,非要要杀人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家长工们也是一阵心酸。 彪子扶王大发靠在一棵树坐在地上,又吩咐其余人散开看护好现场。 他很小就跟着王大发,早先年跟着王大发走南闯北,颇有几分见识,看着王大发悲痛模样,他心里也是难受异常。 很快官差就到来了。 乡亭长龙大年亲自领着一群差役走进树林,对眼前的一幕也是非常震惊,卧虎坪多少年不曾发生如此惨烈的案件了。 他也不废话,他立马吩咐几个干练的差役勘察现场,收集线索。 “老哥,节哀,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抓捕凶手,给老哥你一个交代。”王大年扶起王大发,把着他的手臂,保证道,语气哀沉。 王大发老泪纵横,紧紧抓着龙大年的手臂,几乎泣不成声。 龙大年心里明白,王大发作为本地最大的地主,势力不可小觑,兼他对乡亭的工作也是非常支持,对他们这些官员也是时有孝敬,是以他对这件案子是非常重视的。 很快差役勘察完现场,检查了尸体,便示意王家人可以带走尸体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彪子指挥王家长工收捡地上碎骨一并包在被子里,叫抬回家去,王大发扶着尸体一路哭的死去活来。 彪子留下来跟踪案件侦查情况。 一个四十来岁的差役过来对龙大年汇报道:“亭长,经初步勘察,死者系被人用钝器大力击打头部而死,从现场的脚印来看,作案者至少三人,除了绑尸体的布绳,其他现场没有遗留下有价值的线索物件。”说完他递上一条灰色布绳。 龙大年接过布绳查看一番,看不出什么线索来,转头问彪子道:“这条绳子可是你家的?” 彪子盯着仔细打量一番,摇头道:“家里从来不曾用过这种绳子。”想了片刻,他又道:“这就是用破旧衣物编制的绳子,农村好多人家都使用这种绳索。” 龙大年皱着眉头,单凭一条绳索自是难以找到凶手,他还绳索给差役,又问:“老钟,可还有什么发现?” 那差役思索片刻,沉声道:“死者头部几乎被一击打掉一半,行凶者必定力气很大,属下猜测,此人要么天生神力,要么就武功非常高强的人。” 龙大年皱眉道:“你是说,作案者可能是练武的,而且功夫很高,或者就是武师作案?” 差役点点头,他倾向于就是武师做的,一般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彪子一旁听了,心里也是惊恐不已,案件居然牵扯到武师,情况就复杂了,“得赶紧把消息报告给老爷。”他心里想到这里,便跟龙大年个告辞,匆匆赶回王家大宅去了。 龙大年此刻内心也是有些忐忑,可能涉及武师,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亭长能应付的了了。 留下几个差役继续侦破案件,龙大年带了余下人匆匆赶回亭里去了。 ****** 黄昏,日落,整个西边天空被染得一片血红。 刘远洲在河滩大柳树下打完一遍梅花拳,收了功,他抹了抹额头如浆的汗水,正要往回走。 突然远处跑来一个大汉,光亮的脑门套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箍子,眨眼间便来到刘远洲跟前。 夕阳下,大汉浑身仿佛笼罩着一片火。 “刘远洲,你敢欺骗洒家,看打!”那大汉大喝一声,举起禅杖对着刘远洲当头砸下。 刘远洲呆了,他身体仿佛被冻结了,竟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禅杖砸向自己的脑袋。 “轰!”天崩地裂。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八章 后续 “啊!”刘远洲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喘着粗气,用手背擦擦额头的冷汗,梦中鲁不杀那当头一杖回想起来仍令他心悸不已。 他睡意全无,披了一件棉衣下了炕,夜凉如水,轻轻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对着漫天星斗长长舒一口气。 “唉,又做噩梦了。”心中不觉哀叹一声。 王胖子被杀那夜已经过去十天了,这十来天里他半夜不时会被噩梦惊醒,不是梦到王胖子那血淋淋的脑袋就是鲁不杀突然出现,要不就就是王家带着官差前来抓捕他们。 “呵呵,比起武师,我的心境修行还是差远了啊。”他内心苦笑着。 那夜的事情对刘远洲的刺激可谓不小,这十几日他开始思索一些以前没有意识到的问题。武师,难道仅仅是身体力量的强大?不,还有一颗强大的心。 覃姑娘身中剧毒强敌伺身的情况下尤奔波万里,最终翻盘干掉对手,依仗的除了高强的武功,还有坚韧的毅力,卓绝的忍耐。 至于鲁不杀,额,好像一个杀人疯子,但又透露着单纯,怪人。 反观自己,也许再有一年多就能体悟整劲,成就武师,但是就心境的修行而言,差的远啊。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就如那夜面对鲁不杀,居然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勇气。 还有,这几日的惶恐不安,以及噩梦不断,都说明他的此内心的孱弱。 “不能再这样了。”刘远洲站起来,仰头看着深邃的夜空,神情坚定无比。 早上,刘远洲练完功跑进院子,见他大哥刘远波挑着担子正要去挑水。 “哥,担子给我,我去挑吧。”说着刘远洲抢过担子架在肩上,又笑道:“你去陪嫂子吧。” 刘远波脸一红,笑骂道:“挑你的水去,少管我的事。” 刘远洲哈哈笑着走了。 刘远波也笑起来,自家弟弟又活过来了。 这十几天刘远洲的状况着实令他担忧不已,整日忧心忡忡,神思不属,连饭也吃的很少,问起原因,总是被不耐烦的搪塞过去。 今天,终于又看到刘远洲的笑脸了,而且整个人都是精神十足,还跟他开起了玩笑,他终于放下心中的那颗大石头。 当然还有一件喜事,他婆姨终于怀上了,婆媳关系又恢复如初了。 刘远波觉得早上的阳光从来没这么明媚过。 挑了三回水,灌满两个大水缸,刚好早饭熟了。 稀饭,馒头,咸菜,再炒一个土豆丝,一顿平常的早饭,只是给刘远波的婆姨李氏加了一碟炒鸡蛋,因为她怀孕了,怀着刘家的第三代。 一家人欢快的吃罢早饭,李氏起身帮着婆婆收拾碗筷,被推开了,“你就好好坐着,可别动了胎气。”张氏故意板着脸道。 李氏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丈夫,刘远波咧嘴一笑,牵着婆姨的手出去了,他喜欢这种欢快的气氛。 刘大抽抽完一锅旱烟,把烟锅在脚上敲敲,起身对婆姨说道:“我下地干活去了,翠儿,晌午记得给老大家婆姨做吃的。” 张氏道:“晓得了,回来的时候采些苦菜回来。”苦菜,一种野菜,焯水后可凉拌,可炒菜。 背上水壶,刘远洲跟着他爸出了门,刘大扛着铁镐,刘远洲扛着铁锹朝着山里进发了。他们打算把后山的一片荒地重新开垦,也栽种上果树。 他们没叫刘远波,刘远波白天几乎都泡在果树地里,精心照料他刚栽种的果树。 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下旬,谷子玉米土豆等庄家都种上了,谷子苗刚破土而出,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父子二人走在山间,刘大不禁又唱起了山歌。 翻土,敲碎,平整,父子二人挥洒着汗水。 他们中午也没回去吃饭,就着水啃了两个窝窝头。直到将近未牌时分,日头偏西方才停住,开垦出约半亩坡地。 刘大拄着铁锹对着远处仍舞镐的刘远洲喊道:“二娃,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了。” 刘远洲便停下手里的动作,丢下铁镐,脱下已经湿透的短褂子,用力拧出水。 刘大赶紧拿过来长衫给他披上,嗔怪道:“快披上衣裳,小心着凉。” “热死人了,哪里能着凉。”刘远洲说道,但他还是穿上了长衫。 刘大道:“咦,可不要大意,一热一冷最容易着凉感冒。” 父子二人休息一会,喝些水,便收拾东西朝家走去。 “爸,后晌做什么?” “没什么做的了,我去你哥果树地去看看。” “哦,那我去找虎娃他们去了。” 很快,父子二人走进了村庄。 “刘大,等下。”背后有人喊道。 父子二人俱停下脚步,转身看去,见两个人快步赶上来,很快到了跟前。刘远洲眉头微皱。 其中一个一脸黑炭的汉子,语气颇为不善道:“刘大,庄里修龙王庙的事你们不要瞎参合了,什么也不懂,瞎起哄什么。” 另一个留着两撇鼠须的汉子,语气透露着一丝委屈:“就是,这事李老爷既然教我们几个负责,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大期期艾艾道:“东子,牛哥,我没瞎掺和什么啊,就是见修庙迟迟不见动静,跟满仓几个人问了四爷和六爷一回。” 鼠须汉子,牛哥气呼呼道:“你懂什么,修庙里面的门道可大了,看日子,请工匠,选材料一样一样的,你懂个屁就跟着瞎起哄,害的我们被族老骂。” “可是,你们收了我们大伙的钱,我们就有权管这件事。”刘大争辩道。 “别他妈废话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黑脸汉子,东子手指戳着刘大的胸口,不耐烦道。 “嘴巴放干净些。”一旁的刘远洲上前一把推开东子,站在父亲面前,沉声道:“要打人是吧,来,朝着这里招呼,不打是孙子。”说着,梗着脖子,指头指着脑门。 东子被推的踉跄后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倒,恼羞成怒,冲上前来伸手朝着刘远洲脸上甩过来,嘴里骂道:“没教养的东西!” 刘远洲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平静的盯着东子的眼睛,眸子幽深。 东子心里突然一震,不禁发虚起来,那一巴掌就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正在尴尬之际,一旁牛哥拽过东子伸出手臂,故作生气道:“东子你干什么,怎么能和小辈一般见识。” 东子趁势退后一步,冷哼一声,头转过一边。 牛哥最后道:“反正刘大你别多事,庙我们会修好的!”也不等刘大答话,拉着东子匆匆走了。 “二娃你,唉。”刘大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向来老实,不喜与人争,嘴又笨。 刚才之事他内心是愤怒的,但若要他红着脸跟人争吵或动手打架,他又做不出来。 儿子的出手解围,他内心是温暖的,但又担心儿子因此受伤,故他既不能肯定儿子的做法,又不忍责备。只能叹息一声。 “爸,你想怎做就去做,我看他们敢怎么对咱们。”刘远洲看着远去二人的背影,语气颇为坚定道。 “唉,走了,回去吃完饭。”刘大心不在焉,他在衡量这件事是否还要继续做下去。 吃罢饭,时辰尚早,太阳斜照过来,人影拉的老长。 河滩,无名大柳树底下。 刘远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无聊的看着四五个七八岁的孩童在溪水里嬉闹着着。 杨柳垂下万条丝绦,随风飘荡。远处杏花、槐花竞相开放。 不一会儿,刘闯张河相跟着过来了,三人约好在此碰面。 刘闯找块石头坐了,张河就靠在大柳树的树干上。 “喜子,外面什么情况?”刘远洲问张河。 外面的情况自然是王胖子案件的进展情况。 王胖子死了,虽然他们三人不是凶手,但是他们脱不了干系。即使被认定鲁不杀就是凶手,但是要抓捕一个路过的武师,显然无论王家还是官府都是不抱有希望,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把他们三人作为替罪羊,以平息王家的怒火。 是以三人心里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被官府查到他们三人曾经在场的证据。三人约定,每隔一日派一人去卧虎坪打探消息,然后碰头商量应对之计。虽然他们也没什么好应对的,但是要是什么也不做,更是煎熬。 今日轮到张河打探消息。 “还就那样,街上闹得沸沸扬扬,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江洋大盗劫财杀的,有说因仇怨杀的,谁叫王胖子平时得罪人不少?还有说是怨鬼索命。”张河把听到的消息一口气说完。 “官府什么动静?”刘远洲问。 张河摇摇头,他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山村少年,哪里能探听到官府的消息。 刘远洲也没报太大希望。这十几日来一切风平浪静,既没有官府的人来庄里调查,也没有见官府的人大规模出手抓捕凶手,想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能牵扯到他们的机会就越小。 “虎娃,你有什么看法?”刘远洲问一旁的刘闯。 只见刘闯一动不动,眼神盯着河水发呆。 “虎娃,二娃哥问你呢,发什么呆。”张河折断柳枝扔到刘闯头上。 刘闯猛的一激灵,抬眼看着刘远洲道:“我,我没什么,都听你们的。”说完,一脸的不自然。 刘远洲也没在意,只当他那夜惊吓过度,这几日碰面也是偶尔发呆一下,想着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还有什么吗?没有就散了。”刘远洲最后问道。 刘闯张河摇摇头。刘闯起身准备走,张河突然又道:“有一件稀罕事,听说那个神棍王五被官府抓了,好像是有人告他卖假符害人,唉,真是该呀。” “好,这个神棍早就该被抓了。”刘闯附叫好。 刘远洲眼神一凝,神情若有所思。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九章 离别 清晨,刘李庄,河滩,大柳树下。 刘远洲一式一式的打着梅花拳。点,扫,劈,砍,拳法动作凌厉刚猛,势大力沉,虎虎生威。梅花拳本来偏轻灵速度的拳法,被他打的气势完全相反。 这套梅花拳自覃姑娘传授几个月以来,他每日勤练不辍,现在已经完全练熟了这套拳法,拳法的动作要领及发力技巧他都已掌握,但是他总觉得还是差些什么。 仿佛有一层隔膜挡着,看不清后面。他感觉要是突破这片隔膜,他的梅花拳一定会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而按照常规的练法,快一个月了几乎毫无进展,是以最近几天,他尝试着用不同的方法来演绎这套拳法。比如本来讲求灵动,他就往拙朴上打,本来轻巧,他就往势大力沉上靠。 如此练了几天,他欣喜的发觉,自己的拳法又有了一些进步,离突破那层膜不远了。 打完拳,刘远洲拿起地上的毛巾擦着脖子、手臂上的汗水,心里感叹着:“今天都五月初一了,唉,可惜啊,这样安心练拳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刘远洲去城里的时间提前了。就在前天,三爷接到城里大儿子刘家礼的信,信里说要刘远洲五月初就进城,原因是一些入派事宜必须刘远洲本人亲自去办。 这比原来的计划提前了一个月,三爷接到信,赶紧来找刘远洲一家商量,最后决定五月初五启程去城里面。 在家里呆的日子没几天了,到了城里必定有着很多杂事,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练武,是以刘远洲感慨着一心练武的日子不久了。 至于桩功,进境愈发缓慢,现在才堪堪达到一十八节,两个多月时间才增加四节,相比刚入静那会儿一个月都能增加五六节,现在的进度慢的令人发指。 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任何功夫越练到后面越难,想要突破一点花费的时间功夫都是前面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这些覃姑娘都事先和他说过的,是以,他并不急躁,只按部就班的每日早晚站桩两回,不多不少。 以他站桩十八节的功力,现在的力气比他站桩前增加了何止一倍,现在他能轻易举起四百来斤的巨石,而半年多以前,他连一百多斤的石头都举不起来。 除了气力变大,身体的各项素质都有了本质的飞越,列如跑的更快,跳的更高,反应更加灵敏,连脑子都灵活了很多。可以说,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不知道站桩突破二十五节,突破整劲后又会是何等模样。 这样畅想着,不知不觉刘远洲走进了自家院子。 吃罢早饭,张氏宣布这几日全家休息。一来,家里的庄稼都种上了,不忙了,二来,刘远洲就要离家去城里了,一家人要给他张罗些东西带着。都说穷家富路,更何况刘远洲是去城里做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次,是以要准备的东西更加多。 收拾完碗筷,张氏和儿媳妇李氏忙着给刘远洲拆洗缝补衣裳,春夏秋冬四季衣服都要备妥,还要新做几件衣裳。 去了城里,总少补了人情世故。刘家就是普通农家,哪有什么好东西?能给刘远洲的钱财也是没有多少。只能准备些自家种的米、豆及时蔬青菜之类,这些就是刘大和刘远波的任务了。 刘远洲被赶了出来。张氏的原话是:“去找虎娃喜子他们玩去吧,要喝酒,家里还有几坛子,不要在家里碍眼。”说完,抹了把眼泪。 刘远洲一时间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提了两坛子酒,刘远洲约了刘闯张河在三爷家碰面。 三爷亲自下厨炒了两盘下酒菜,一荤一素,又装了一海碗腌咸菜,摆上桌子后他就出去溜达了,年轻人喝酒,他一个老头子看着无趣。 他也要找庄里的老伙计唠唠嗑,这回去城里,要是不出什么意外,他也就常住那里了。 刘远洲刘闯张河三人坐在炕上喝着酒,东拉西扯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一会三人就有七八分醉意。 “二娃哥,三爷对你可真好,给你寻到这么好的差事。”张河羡慕道。 “呵呵,那可不,也不看二娃有多大能耐?”刘闯自己喝一口闷酒,突然呵呵笑道。 刘远洲听着心里一阵不舒服,倒不是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而是刘闯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讥讽。 也许是他心情不好,或者喝醉酒了胡乱说话吧。刘远洲这样安慰自己。 但他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只有些自嘲道:“我能有什么能耐,全是三爷照顾罢了。” 刘闯张嘴还要说话,刘远洲抢在前面道:“喜子,秀才最近怎么样?” 张河道:“前几天去了城里,听说下个月就是府试了,大概提早去城里准备吧。” “呵呵,狗腿子,陪哥哥来喝一杯。”刘闯举起酒杯朝着张河晃了晃,自己先一口干了。 张河一愣,手里的酒杯僵住了。 刘远洲赶紧端起酒杯和他碰一下,道:“别管这货,喝醉倒开始胡说八道了,来,咱们兄弟走一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闯真的醉了,开始胡乱说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嘟嘟囔囔骂人,最后吐了三爷一炕。 无奈,刘远洲叫张河留着收拾烂摊子,自己扛着刘闯的肩膀送他回家了。 和小花服侍刘闯躺进被窝后,刘远洲便离开了。 “哥,来喝口热水解解酒。”小花端端来一碗热水。 “我不喝,醉死我算了。”刘闯突然一甩胳膊,小花手里的啪掉在了地上。 幸好水不烫,但小花也是被吓坏了,呜呜哭着去找她爸告状去了。 刘闯却是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他醉眼朦胧的盯着残破的窑顶,心里难过的想死:“凭什么你们都能去城里做事,凭什么你们去考秀才,而我却只能守在这间破窑洞里。”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来到五月初四,离家的前一天,天上下起丝丝细雨来。 这几日刘远洲特意拜访了庄里刘氏长辈,还和关系亲厚的堂兄弟们喝了两次酒,算是告别。 初四这一天终于闲下来了,但是刘远洲还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那日张河说王三被抓之事,刘远洲就隐约觉得他们把王胖子被杀之事想的简单了,王家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势大。 王三是那白头法师的弟子,而白头法师很大可能就是一个武师,敢抓一个武师的徒弟,乡亭长官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而这里面一定有着王家的支持。 官府很可能查出杀死王胖子的凶手是武师,而就明面上而言,卧虎坪十里八村,就白头法师和郑武师两个武师,而郑武师自然不可能是凶手,所以怀疑的矛头指向白头法师就自然而然了。 他还想到一些事情,王三是跟王胖子有着仇怨的,如果官府顺着仇怨这条线往下查,很大可能会查到他们头上,因为他们和王胖子的仇怨是有目共睹的。 也不必有什么证据,就是来例行的问话,以刘闯和张河的目前的情况,漏出马脚的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毕竟他们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刘远洲就一阵焦躁,赶紧找到刘闯张河。三人钻进村子里一处偏僻的破窑洞里,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打湿了。 “二娃哥,喜子,那天我喝醉了,胡乱说话,你们别往心里去啊。”刘闯讪笑道。 刘远洲没心思跟他废话,再说那件事他也没往心里去,张河更是没心没肺的笑笑了之。 二人便问刘远洲什么急事,刘远洲便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二人听,最后他郑重道:“虎娃,喜子,万一要是被问到,你们一定要镇定,不要慌乱,一口咬定那晚我们就在三爷家喝酒,知道吗?” 刘闯张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身体一阵哆嗦,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冷的。 看到二人如此模样,刘远洲一时也是无力,这种事情全看个人的心里素质了,他实在爱莫能助,再说他明天就离开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就不该把猜测告诉他们,告诉了反而惹得他们心慌意乱。 最后刘远洲只能安慰他们:“你们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只是猜测,以防万一的,官府未必会有如此多精力挨个排查,十里八村和王胖子有恩怨的人多的去了。” 二人听了,脸上这才如释重负。 五月初五,清晨,蒙蒙细雨如丝如雾。 刘远洲家的院子里,一群人冒雨聚在一起。 院子里停着一辆驴车,车斗带着遮雨的篷子。驴车是三爷在卧虎坪雇的,将送他们去延州城。 带的东西都已装上了车,车斗塞得满满当当,只勉强留些空隙给刘远洲和三爷坐。 “爸,妈,你们保重。”刘远洲扑通跪在地泥泞的地上,咚咚咚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 刘大张氏赶紧扶起儿子,张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埋怨刘远洲:“新衣裳就被你弄脏了。”说完,拿袖子去揩儿子衣服上的泥渍。 刘远洲静静的站着,眼睛慢慢扫视一周,大哥大嫂,喜子虎娃,二叔二婶,还有各位兄弟姐妹们,保重,他心里默默念一句。 和众人互道珍重,刘远洲转身钻进驴车,三爷早都在车里坐着,他喊声:“走了。” 车夫扬起鞭子,啪的一声抽在驴屁股上,车子缓缓启动。 车后众人不住的挥着手,张氏哭倒在丈夫刘大的怀里,刘大一手扶着自家婆姨,一手擦掉眼角的水,唉,雨变大了吗? 刘远洲自始至终没有向后张望,他紧闭着双眼,害怕一睁开,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驴车载着刘远洲,冲破细雨的屏障,驶出刘李庄,冲向大城市延州。 ****** 蒙蒙细雨中,卧虎坪,王家大宅。 王大发默默坐在厅堂的高背椅上,面容憔悴。 “老爷,乡亭还是没有任何线索,王三也被证实和此事无关,至于那白头法师,自那日和郑武师比斗后就不知所踪,王三也不知道。”彪子立在旁边汇报着案件的进展。 “官府下一步准备怎么查?”王大发对面椅子上的一人沉声问道。说话的人一身黑色锦衣,腰间一条金光闪闪的腰带格外惹人注目。 彪子赶紧欠身答道:“回大爷,亭长说会上报县衙,毕竟此案涉及武师,他会请上头派精干捕快下来查案。”此人是王大发的大舅子,叫李长达,在临近的孙家镇,也是一个大地主,比王家还有势力。他是来处理外甥后事的。 “放屁,他龙大年就是不想查案,什么武师作案,我可不信,哪有这么巧合?”李长达大骂一声,手掌重重排在桌子上,茶杯都一阵颤抖。 彪子一阵哆嗦,这个李爷可不好惹,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王大发对这一切似乎无动于衷,只盯着窗外蒙蒙细雨出神。 “彪子,去库房支二百两银子,给我暗中查,看老二出事前一个月都和哪些人结了仇,官府不行我自己来。”王大发突然恨恨道。 “我再出二百两,再往前查一个月的,我就不行,查不出来?”李长达冷哼一声。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章 路上 骡车过了李家集,再行七八里路,望见路边大槐树底下几间白墙青瓦的房屋,房前布挑上大大的酒字迎风飘荡。 此时已过了晌午,雨已停,但云未收,天色倒是亮堂了很多。 “老牛,在前面酒店停车,歇息一会。”三爷掀开帘子,对着车夫道。 “好勒。”车夫老牛挥动鞭子,骡车拐上岔道,不一会儿就在那挑旗的酒店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村边酒店,专供过往客商行人歇息吃食。酒店门前很大一片院子,碎石铺地,边上几张石桌石凳。 刘远洲扶着三爷下车的时候,就见院子里已停着好几辆车,有骡车,有马车,有牛车。 见石桌已被行人坐满,刘远洲便问三爷:“进酒店吃饭吗?” 三爷伸着懒腰,疲惫道:“不花那个冤枉钱,咱们带着干粮,就在树底下胡乱吃些,吃完赶紧上路。” 三人走到树下地面干燥处,刘远洲打开包裹取出干粮分给三爷和车夫老牛吃。三爷又叫刘远洲去酒店打些开水来喝。 刘远洲拿着罐子去酒店里讨开水,酒店老板却是热心肠的人,并不介意是否在自家店里消费,笑眯眯的给刘远洲打了半罐子开水,足够三人喝了。 刘远洲赶忙道谢。 三人就着开水吃了干粮,刘远洲便有些内急,询问老牛哪里可以方便。 老牛经常跑卧虎坪至延州城这条路线,在这里也算是常客,他指着东边一处树林道:“大号就去远处那片树林解决,小号就大路边背过身去,没人看你。”说着笑了起来。他知道似刘远洲这般年轻人脸皮薄,故意逗他。 刘远洲脸色微红,朝着远处树林飞快跑去了,他的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当众小解之事来。 树林看着近,跑过去还是颇远的,差不多有二里远近。刘远洲进了树林,又往深处走了些,才解开衣裳痛快方便一番。 系紧腰带,整理一下衣裳,刘远洲正要往回走,右前方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下意识转头瞧去,就见几道身影在树木间穿梭,速度极快,转眼间不见了。 隐约间,前面是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后面穿灰的是三个男子。显然这几人都是有着功夫在身的。 刘远洲便觉好笑,上个茅房都能碰到会武功的。转念一想,这有何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迈开步子,快速朝着树林外走去。 还没走几步,刘远洲又停了下来,只见那几道身影去而复返,竟朝着他径直冲过来。 刘远洲赶紧朝右边闪开几步,没想到打头的那女子跟着变向,眨眼间到了跟前,眼看迎面就要撞上他。 情急之下,刘远洲一个铁板桥仰身后倒,那女子就从他身上跨过去,裙角甚至扫过他的鼻尖。 脚底生根,双掌反向按地,腰一挺,刘远洲身体直直弹了起来,立在地上,双脚都没挪动一下。 “好功夫!”女子喝彩一声,她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刘远洲,悄悄喘着气。 三个灰衣人也停住脚步,脸色阴晴不定。 刘远洲此刻心里是非常郁闷的,被人从头顶跨过,还是女子,够倒霉的。 “打劫的?”刘远洲心下一阵疑惑,但他心里并不如何惧怕,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四人虽有这功夫,但是并未达到武师的程度,甚至跑动间身法还远不如自己。 侧转身体,把头转向女子,刘远洲带着怒气道:“喂,你干什么往我身上撞?” 那女子冲刘远洲眨眨眼,然后冷哼一声:“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挡在我的前面,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吧,想拿到东西,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说着,她紧了紧左臂抱着的一个包袱,退后两步,右手摆开攻击的架子。 女子带着一件十分重要物品,此刻她早已力竭,自知逃不出这片树林,是以她改变方向,冲着刘远洲过来,是打算把东XZ在他身上,她自认为以她的功夫办到这点还是非常容易的的。 哪里想这个她以为的普通少年居然也是练家子,看着功夫还不弱。 刘远洲赶紧摇头道:“呃,别乱说,我可不认识他们三人,好吧我不追究你了,我先走了。”说完赶紧向后退去。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是敌对的两伙人,灰衣人在抢白衣女子身上的一件重要物品,他可不想参合进去,是以他想着赶紧离开。 灰衣人也不确定刘远洲是否和女子是一伙的,是以只静静的看着二人,绷起精神,随时准备出手。他们见刘远洲要走,并未阻拦。 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焦急,眼看着刘远洲退出十几远了,她一咬牙,左手抡起,把怀里的包裹扔向刘远洲,大喊一声:“我们分开走,老地方汇合。”说完转身就跑了。 灰衣人见女子扔出包裹,不再迟疑,三人齐齐动手,朝着刘远洲攻去。 刘远洲心里暗道:“中了那婆娘的计了。”有心辩解,但是眼见灰衣人拳脚已近身,只得先招架。 领头灰衣人功夫最高,一双铁拳最先轰向刘远洲胸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远洲一双拳攻来,竟隐隐有些兴奋,全无一丝胆怯,双臂上抬一式铁锁横江。彭,四臂相交,领头男子便觉一股大力传来,蹬蹬退后几步,双臂如击铁棒,钻心的痛。 刘远洲击退领头男子,其余两个灰衣人的攻击也到了。他左脚一个侧踢,右手顺势下劈,左边的灰衣人被踢中胸口飞出去倒在地上,右侧的灰衣人已翻白眼竟晕了过去,却是刘远洲的手刀先砍中他的后颈。 至此,一个回合,三个灰衣人便有两个失去战力。 领头男一脸惊惧的盯着刘远洲,有那么一瞬间他萌生退意,但想到那件关键物品,是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的。 他心一横,也不顾双臂的疼痛,大吼一声冲向刘远洲,接着抬腿,一个虎尾鞭扫向刘远洲腰间。这却是他的隐藏绝技,偷偷练习用来翻盘的功夫。 刘远洲轻易便打退三个灰衣人,心里就有些得意,对灰衣人不觉轻视起来。 见领头灰衣人再次攻来,他还打算留几分力气,多战几个回合以增加实战经验。 刘远洲向上一跃,领头男鞭脚打空,他紧接着一扭腰,另一条腿飞起再次打向刘远洲面门,速度竟快了一倍有余。 刘远洲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双手护头,下一刻,啪一下,鞭腿打中肩膀,刘远洲被打飞,身子撞在树干上,双臂发麻,一时间竟抬不起来,胸口也是疼痛厉害。 刘远洲还未喘几口气,眼见领头男鞭腿又到,他赶紧闪开,飞快窜出七八步远,转身对着领头男,一脸警惕。 领头男突然眼睛通红,再次大吼一声,朝着刘远洲冲来,故技重施,又是一记鞭腿。却是那包裹正好此时正好在刘远洲脚下。 见领头男再次踢来,他不敢轻视,劲运双拳,梅花拳杀招双花杀,后发先至,双拳击中领头男脚掌。这回他却是使出全身气力,领头男倒飞出去,咚一声背重重摔在地上,一时半会挣扎不起来了。 刘远洲也是退后两步才卸掉反力,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 说来话长,实际四人交手也不过半柱香功夫,此刻刘远洲觉得气短力虚,这其中固然有着身体剧烈运动原因,也是和他心里激动紧张有关,毕竟这算是他练武以来第一次和武者实战。 刘远洲喘息已定,他弯腰捡起包裹看也不看直接扔给领头男,拍拍手,沉声道:“是你们先打我的,我是被迫还手,还有,我和那女子真的没任何关系,你们事我也不想知道,就此别过。”说完转身便走。 领头男坐了起来,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条腿暂时没了知觉。他抓起包裹,解开,里面却是一堆女子所有的零碎物件,哪里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可恨,被她耍了。”他大怒,一把甩掉手里的包裹。 领头男瘸着腿,扶起手下,晕倒的那个也已醒过来,问道:“马哥,丢了东西,该怎么办?” 领头男沉吟片刻,叹口气:“只能赶紧回去报告少爷,抢在前面清除线索了。” 刘远洲跑回酒店院子,就见三爷站在骡车旁等着他,赶紧歉意道:“叫你们久等了。” 见刘远洲久久不回,三爷真还真担心出什么意外,毕竟刘远洲是他带出来的,就有着守护周全的责任。现在见人到了,他也就放下心来,嘴上却嗔怪道:“怎么搞得,衣服湿哒哒的?” 刘远洲这才发现林刚才中一场战斗,他的一身衣裳已被雨水打湿了,他挠挠头,赶紧钻进骡车换衣服去了。 酒店院子里,距离刘远洲他们骡车不远处的一架马车里,两个女子正在悄悄说着话。 其中一女子正是刚才逃跑的那个白衣女子,但此刻,她已换了一身丫鬟打扮的衣裳,重新梳妆,面容姣美,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突然她轻咦一声:“他居然也在这里?”透过车棚的纱窗,她看了正在和三爷说话的刘远洲。 “谁?”坐在对面的女子问道。 “队长,他就是刚才树林里遇到的那个男子。”丫鬟打扮的女子道。 “哦,很好。”女子面容清冷,只随意看了眼窗外,并未在意,又道:“这回你不必心怀歉疚了,他自己出来了。” “是啊。”丫鬟打扮的女子点头道,她心里一阵轻松。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章 进城 骡车一路奔波不停,近酉牌十分,延州城终于遥遥在望了。 因天阴着,天色已有些昏暗,远处的城池有些朦胧,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线。 此时刘远洲坐在车辕上,不住打量着延州城近郊的景致。远山高耸雄峙,大路两边村庄连片,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这一切是如此的陌生,有事如此的熟悉。 视线尽头,那座座朦胧的城池提醒着他,这里是延州府城了。 三爷不知什么时候也钻出车棚,蹲在刘远洲背后,指点着一路上有名有姓的景物。 二十里铺,十里铺,宝塔山,清凉山,施河,骡车一路穿过,身后遗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骡车过了施河大桥,上一段长坡就是东城外的草市了。看着比卧虎坪大几倍的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刘远洲才终于感受到城市的气息。 刘远洲和三爷下了马车,步行穿过草市,牛哥赶着骡车跟在后面。天色已晚,三人也未在草市多驻足,很快到了东城门口。 此时入城的人并不多,三人排在入城人群队伍后面,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 刘远洲见三爷掏出身份铭牌递官差查验,也慌忙从怀里掏出铭牌小心递了过去。官差接过铭牌查看比对一番,又抬头看了一眼三爷几人一眼,便挥挥手放行了。 进了城门,过穿过东大街,进入北大街,又转入无名小巷,最终骡车在一个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二娃,到了,这就是你家礼叔家了。”三爷说着,下了骡车山前去敲门。 刘远洲也跳下车,朝着四周打量一番,但见巷子狭深,高墙耸立,朱门排列,间或有翠绿茂盛的枝叶从高墙内探出。 片刻后,大门打开,门里出来三四人,走在前面的男子,四十大几,面相和三爷七分相似,刘远洲知道这必定是他堂叔刘家礼了。他赶紧迎了上去,跟在三爷身后。 “爸,舟车劳顿,快进来歇息。”刘家礼笑着上前搀着三爷的胳膊,又转头看向刘远洲片刻,点头笑道:“这就是二娃了吧,嗯,好。” 刘远洲心里无端生出一丝紧张,他暗自吸口气,躬身行了大礼,起身答道:“大叔好,我是二娃。” “快进家来。”刘家礼拍拍刘远洲的肩膀,扶着三爷进门前了。 “远执哥。”刘远洲对一旁的刘远执挥挥手。 “哈哈,二娃,早盼着你来了。”刘远执大笑着走近了,把这刘远洲的手臂走到骡车边,帮着卸下车上的东西。 很快车上的东西卸到地上,车夫牛哥和刘远洲招呼一声,就赶着车走了。天色已晚,他要赶到城外骡马店休息一晚,至于雇车的钱三爷在出发前都已经付了。 “赵叔、李婶,过来帮忙把东西搬进家里。”刘远执对着站在一旁一对中年男女喊道。 赵叔和李婶是刘家礼家里雇的佣人。 刘远洲挑起担子,里面放的是些米豆子土豆这些重的东西,赵叔和李婶分拿了两个包裹,里面是些刘远洲和三爷的随身行李,也不重,刘远执提了个小箩筐,里面装的是些新鲜的瓜果。 赵叔见刘远洲挑的东西沉,便来抢担子挑,刘远洲哪能答应,赵叔只好作罢。 “远执哥,远扬哥呢?”进了大门,刘远洲随口问道。 “他在衙门,没这么早下班回来。”刘远执随口答道。刘家礼大儿子刘远扬在府衙当差,刘远洲是知道的,但具体做什么他却不得而知了。 “二叔呢?”刘远洲又问。 “忙他的事情呗,呵呵,二娃,你信不信,待会老爷子定会大发雷霆。”刘远执对着刘远洲眨眨眼,一脸笑意。 正要问原因,只听啪一声大响,堂屋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刘远洲吓一跳,接着三爷咆哮的声音传来:“这个逆子,要气死我吗?”然后便是刘家礼不住的劝解声。 刘远洲愕然,看着刘远执,刘远执神秘一笑,也不解释,只催促道:“走了,赶紧把西放下。” 这是一座两进的院落,前院不大,但很精致,廊檐环绕,绿植、石桌石凳点缀,正面是堂屋,左右各有几间厢房,一雕花照壁挡住大门。后院是刘家礼一家卧房。 刘远洲跟着赵叔二人穿过前院左边过道,后面是一个厨房和杂房围着的小天井。把东西放进厨房里,刘远洲接过他和三爷的包裹道声谢,便被刘远执领着返回院子,进了右手边一间厢房。 “你和爷爷就睡这屋吧。”刘远执指着房间说道。 “麻烦哥了。”刘远洲道声谢,打量屋内一眼,屋子不大,墙角分开放着两张床,中间一个衣柜,窗下还摆着桌椅,屋内颇为整洁,显然是经常打扫的。 刘远洲把包裹放在床上,还没歇口气,又被刘远执拉出屋子,“走吧,快去吃饭了。” 晚饭是在堂屋吃的。刘远洲和刘远执走进来时,饭菜已端上了桌,大家已围着桌子坐好了。 刘远洲睢去,见主位坐的自然是三爷了,三爷左手边是刘家礼,右手边空着。刘家礼边上是他的夫人高氏,高氏过来是个二十几岁妇人,想必是堂哥刘远扬的夫人了罗氏了,她边上坐一五六岁男童,应是其子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见刘远洲二人进来,招呼着落座。刘远洲跟众人问好,落座。 高氏看着刘远洲,目光慈祥,感叹道,“我是有十来年没回庄里了吧,记得上次回去二娃才有书文这么大小,一转眼二娃都出来做事了,时光荏苒啊。”说着不胜唏嘘。 三爷和刘家礼俱点头称是,也是一脸感慨。 “二娃叔,你像我这么大的时侯也要读书吗?”男童睁着大眼睛看着刘远洲,奶声问道,他自是高氏口中的书文了。 “呃,我大概也是要读书的吧。”刘远洲被问的老脸一红,其实他在五六岁时哪是会在读书,整日和庄里一群小孩上山捉鸟下河摸鱼,玩疯了。 “唉,读书真累啊。”书文皱眉似大人般叹口气。 众人都被他逗乐了,大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门外有人说道,快速的脚步声响起,一人走了进来。 刘远执转头瞧去,见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男子,衙门差役打扮,相貌英挺,与家礼叔颇为神似,正是堂哥刘远扬。 “爸爸回来了。”喊一声,跳下椅子朝着男子跑去。 刘远洲赶紧站起道:“远扬哥”。 刘远扬抱起书文,看着刘远洲笑道:“你就是二娃吧,别见外,快坐下。”他性格敦厚,不善言辞,跟刘远洲打了招呼,又跟三爷问了好就抱着书文坐下了。 “人到齐了,开饭吧。”刘家礼宣布开饭,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饭菜极为丰盛,鸡鸭鱼虾,牛肉羊肉以及刘远洲不知名的菜肴满满一大桌。刘远洲食指大动,但他毕竟第一次在堂叔家吃饭,担心有失礼的地方,是以对着满桌菜肴只是浅尝而止,不敢放开肚子敞开了吃。 刘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但也讲求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众人很少说话,是以一家人很快就吃完饭。 吃罢饭,刘家礼嘱咐三爷和刘远洲早些歇息,他有着应酬,便出门去了。 刘远洲跟着三爷回到住处,三爷便道:“二娃啊,来到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刚才饭间他见刘远洲吃很少,便猜他心里还有着拘谨,是以有此一说。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远洲又去打来热水,服侍三爷洗漱了。等他自己也洗漱完毕,出去倒水回来,就见三爷已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刘远洲给三爷盖好被子,也上床躺下了,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章 夜话 刘宅,后院,刘远扬卧房。 刘远扬把脚泡在滚烫的热水桶里,头抵着椅背,舒服的几乎呻吟出来。 最近几天他可累的够呛,因临近府试,衙门里事情比平时多了近倍。作为一个小吏,他干的大多也是跑腿的事情,一天几乎没停下来过。 妻子罗氏哄儿子书文睡着后搬个凳子挨着他坐了,顺手拿起床上的针线做了起来。 “扬哥,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跟咱爸提了吗?”罗氏轻声问道。 “嗯?唉,忙着忘记了。”刘远扬睁开眼睛,有些歉意的看着妻子。 “哼!”罗氏冷哼一声,自顾做着针线,不理丈夫。 “我明天就说,明天就说。”刘远扬嘴上赶紧保证着,但是他心里却发起愁来。 “该怎么跟爸说呢,我那小舅子是什么材料谁不知道,这不是找骂吗,唉。”他心里哀叹着,挖空心思想着两全之策。 ****** 早上,刘远洲睁开眼睛,房间里依旧有些昏暗,但窗外已麻麻亮了。 穿好衣裳下了床,看看三爷,还在熟睡着,想来昨昨日一天的奔波,身体累的不轻。怕惊醒三爷,刘远洲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秋秋的交谈着什么。 天还阴着,但没在下雨,地面已经干了。 刘远洲走下台阶,站在院子中间,摆开架子开始站桩。 身处陌生的环境,刘远洲心里有着一丝警惕,故无法全身心投入入静,只堪堪站到一十八节就散了桩功的架子,缓缓收功。 然后就是打梅花拳,得益于昨日与灰衣人打斗,他对于这套拳法又有新的体悟,理解更加透彻。一招一式打来,动作还是那些动作,但却是灵动了很多。 一套拳法打完,刘远洲意犹未尽,但后院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提醒着他,他堂叔他们也起床了。他不想自己练功的情形被发觉,便收了功,在不大的院子里走走看看。 不一会,大门也从外面被打开,赵叔和李婶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相跟着走了进来。相互打了声招呼,赵叔李婶进厨房忙活去了,刘远洲走回了房间。 吃罢早饭,刘家礼刘远扬自去上班。刘远执被高氏撵着进书房去刻苦读书,临走前他苦笑着对刘远洲道:“本来还想着你来了,我也能放两天家陪你去城里逛逛呢,唉,老夫人不允许啊。” 刘远洲笑道:“没事,你就安心读你的书,延州城多大,我自己一个人去狂还能走丢不成?” 刘远洲也没去城里逛街,一来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二来也没逛街的心思。 入门之事虽说成了,但是毕竟都是三爷说的,到现在他也没见堂叔跟他具体说入门后做什么事情,两眼一抹黑,他心里是非常忐忑的。 陪三爷下下棋,自己看看书,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吃罢晚饭,刘家礼对刘远洲道:“等会儿来我书房,有事跟你说。” 刘远洲心里一阵振奋,知道自家堂叔这是要给自己交底了。 刘远洲先陪三爷回房间带着聊天,直到听到外面巷子一更三点的鼓声,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完全黑了,前院除了他和三爷住的房间就剩一间屋子亮着灯,想必那就是堂叔刘家礼的书房了。 刘远洲沿着走廊走到亮灯的房门口,食指轻轻扣响房门。 “是二娃吧,快进来。”刘家礼低沉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刘远洲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家礼自书案边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对面的矮几旁开始泡茶,刘远洲顺手关上门,也跟到矮几边坐了。 “呵呵,来喝茶,不要拘谨,来到这里就当自家一样。”刘家礼笑着,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刘远洲,自己端起一杯慢慢啜饮起来。 “谢谢大叔。”刘远洲正襟危坐,端起茶垊了一口便放下,也不多说话。 品几口茶,刘家礼这才开口问道:“二娃,你对太玄宗了解多少?” 刘远洲低头想了片刻,组织着语言,他抬头道:“大致听三爷讲过,太玄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宗主更是武林第一人,是神仙般的人物。” “太玄宗门内高手众多,下辖长安、延州、榆州等数十分院,嗯,还有着很多产业。” “嗯,大概就这些了。”刘远洲说完,看着他堂叔。 其实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比如与太玄宗齐名的大宗派还有明幽、东华、紫薇和长白四派,合称上五宗,因太玄宗宗主是天下间现存的唯一一位达到武道至境抱丹境强者,是以太玄位列首位。 太玄宗凝液境强者也有几位,至于中阶、下阶武师那就更多了。还有延州分院武力情况他也有个大概了解。这些都是覃姐谈及当今武林大势是跟他讲过的。 这些他自是不能讲出来。 刘家礼点点头,说道:“嗯,知道这些也算不错了。” 他抿口茶,继续说道:“咱们太玄宗是武林宗派,这点你要记住了,至于是不是天下第一,自有天下武者评说,咱们不能自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玄宗宗门驻地在长安府太白县的太白山上,宗主是公认的天下第武道一强者。”说到宗主,刘家礼面色肃然,对着西南方向拱手行了一礼,接着又道:“至于总部其他诸位尊者、长老、主事这些我这里就不说了,我重点把咱们延州分院的情况跟你细说一番。” 刘远洲赶紧坐直了身体,看着刘家礼,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刘家礼接着说道:“咱延州分院院长或称院主邹轩,自是咱分院老大,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说了算,院长下来便是左右二副院主,其中左副院主吕鑫分掌兵房和功房,右副院长孙杰明分掌植房和杂房。” “再下来就是兵功植杂四房主事了,先说兵房,主事许红,掌管着咱院的武力,一些打打杀杀的事都是他们去做,当然分院的保卫工作也是他们负责。” “再讲植房,主事罗宏宝,掌管着分院的药田,咱分院有南湾、二十铺、长远等八处植场,这些植场都是他们在管理。” 刘家喝口茶,又道:“植房还负责着对外药材的采集与收购。” 说道这里,刘家礼看着刘远洲道:“你的差事基本定了,就是去植房。” “啊?大叔你不是在杂房的吗,我怎么去的是植房?”刘远洲疑惑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这个以后慢慢跟你讲,咱们先接着前面的说。” “下来是功房,掌管着分院的功法传授事宜,以及新入门弟子的培训任务,还有分院所有弟子的功绩考核也都是他们负责。” “你现在呢,名义上还不能算是正式的太玄宗弟子门人,因为还要有大约一个月的培训与考核,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一切都打点好了。” “但是呢,你也不要太大意,考核太差,你叔我脸上也挂不住啊。”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一个月的培训会传授功法吗?”刘远洲问出一个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会了,传授一门桩功和几套拳法。”他看着刘远洲激动的样子,摇摇头,叹道:“不过二娃,这练功是需要天赋和资源的,所以练武是可以,一旦发现自己没天赋,还是要立马改弦更张,把心思放到专业及人脉交际上,千万不能一条道走到黑,知道吗?”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目前自不会说自己有着练武天赋。他知道刘家礼此番为肺腑之言,他是深有本悟的。若非覃姐,以他刘远洲原先天赋能练武有成? 刘家礼讲到这里,突然望着桌上烛光怔怔出神,刘远洲也不吭声,只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刘家礼叹口气,面色小恢复如常,他端起茶杯要喝,却发现茶杯早已空了。 刘远洲赶忙起身续了茶,刘家礼喝口茶,问道:“刚才讲到哪里了?” “讲完了功房。”刘远洲答道。 “哦,那下面就是杂房了,杂房呢主要负责分院众人生活起居等事务,这房也是你叔我所在的部所,杂房主事龙成浩,主事下来便是管事了,我添为左管事,主要负责分院物资调配以及一些产业经营等事务,右管事叫严泽,他主要负责俸禄发放及伙房伙食等事务。” “呵呵,你先在植房呆几年,时机成熟,我会调你回杂房的。”刘家礼笑道。 刘远洲点点头,答道:“一切全凭大叔做主。”堂叔对他的好自是没话说,他的心里也是充满着感激。 刘远洲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先混进太玄宗延州院,慢慢展露练武天赋,然后成就武师,挣大钱,把父母接到城里享福。 他并没有多大的野望,至于一个人去闯荡江湖,自经历王胖子横死事件,是彻底绝了念头。 叔侄二人又闲聊些家常,不觉已到二更四点,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章 见闻 上午,厢房内,刘远洲正和三爷在棋盘上厮杀着。 “将!哈哈,二娃,这下你的老将死定了。”三爷拍着手,畅快的大笑起来。 刘远洲盯着棋盘半天不动,眉头紧锁,冥思破解之策。 “你娃呀,还是太浮躁了,下棋要讲究走一步看三步,不能贪图一时爽快。”三爷乐呵呵的说教着。 刘远洲苦笑一声:“三爷,您这是偷袭,不算,我要悔棋。” “那可不行。”三爷摇着头,双手胡乱在棋盘上巴拉记下,拨乱棋盘。 “二娃,哥自由啦,陪哥逛街去。”刘远执推开门闯了进来,看到在下棋的二人,又问三爷:“爷爷,我们一起去。” 三爷摇头,笑呵呵道:“我老人家可跟不上你们年轻后生的脚步,你带二娃好好转转,来了几天了他还没好好看看这延州城。” 刘远执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帮着把棋子归拢进袋子,,刘远洲起身问堂哥:“怎么今天有空,不用看书了?” 他进城也有四天了,早想出去转转了,只是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此刻听到堂哥带他出去,非常心动,只是怕耽误其看书,惹得婶婶不快。 刘远执道:“放心,今天太后放假,可以放心出去玩了。”他整天被关在房间里看书,都快憋疯了。 刘远洲这才放心下来,从包裹里取了半两碎银,两人想跟着出门去了。 “你想去哪里转?” “我哪里知道?都听你的。” “嗯,那就先爬宝塔山,再上清峰山,然后就在城里逛逛,带你感受下城里的花花世界。” 二人便定下当日行程,出了巷子来到北大街。 因时辰尚早,临街的店铺开门的没几个,但各种摊子早已摆开,吆喝声不绝于耳,行人来来往往,已颇为热闹。 刘远执招收拦下一辆骡车,吩咐车夫去宝塔山,二人上车坐定。 刘远洲奇道:“还要坐车去?” 刘远执反问:“十几里路呢,不坐车难道要步行过去?” 刘远洲耸耸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十几里路很远吗?刘远洲看着自家堂哥舒适倚靠着车棚,气度雍容,心里只觉得堂哥真有钱,十几个铜板的车费是他在村里面几个月的零花钱了。 岂不知刘远执此刻也是有些肉痛,只是因为面子强撑罢了。 二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不一会就到宝塔山脚下了。 宝塔山雄距施河边上,山脚有座门楼牌坊,匾额上书“宝塔山”三个遒劲楷书。穿过门楼便是一条通往山顶的台阶,台阶蜿蜒曲折,两侧遍植松树柏树。 二人下车,穿过牌楼,拾级登山,边走边欣赏沿途风光。此时山道上也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上山下山的都有。 行到一座半山亭,刘远执已有些喘气了,刘远洲体谅他,便提议休息一会,于是二人进到亭子里面,倚靠着栏杆歇息。 这时亭子里又走进三人,见已有人了,便走到亭子另一侧,也倚靠着栏杆看着下山。 突然一人说道:“唉,这延州城啊,迟早会变成某门派的私产别院,可悲可叹啊!” 刘远洲回头看去,见是三个作读书人打扮的男子。 “是啊,当街殴打读书人,而且是中了秀才的士子,我们的县尊大人竟不了了之,不但放了打人者,还对被打者加以诉责,这是什么世道啊?”另一人接口道,语气颇为悲愤。 “清源兄,宝定兄,大庭广众之下请慎言。”第三人小声劝解道。 “啍,这话就是当着县尊的面我李清源也敢说,大不了革了我秀才功名,我回家种田去。”最先说话那人厉声道。 “就是,逢云,你就是胆小。”另一人道。 “唉,我何尝不愤?但抱怨再多于现实又有何益?倒不如多看多写几篇时文,来年省试的把握又大一分。”那叫逢云的苦笑起来。 他们三人均是上届才考取的秀才,意气相投,结为好友。本来因为那事,三人心情郁结,出来散散心,没想道此地风光是好,倒愈加勾起清源与宝定的激愤来。 逢云此刻心里很是郁闷,只能岔开话题,聊些别的事情。 刘远洲二人早在逢云说话的时候就默默走出了亭子。 “哥,他们说的某门派是指咱们延州院吗?”,走远了,刘远洲突然问道。 “呃,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上个月,延州院一位武师把一个秀才打的重伤,后来不了了之。” 在刘远洲心里自是向着延州院的武师的,此刻他早已把自己当做延州院的一份子了。也许是那个秀才做了对不起那武师的事吧,否则干什么要打他?刘远洲胡乱想着,不觉二人走到山顶了。 但见一座宝塔矗立,如一根擎天巨柱直插天际。塔下是一平台,周围有着栏杆围着,凭栏远眺,整个延州城一览无余。 二人走到栏杆边,极目远眺,脚下是万丈悬崖,施河宛若一条玉带,远处的城池尽收眼底。一阵山风吹过,漫山绿树齐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二人顿觉心旷神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欣赏一会风景,刘远执带刘远洲去登塔,却被告知在维修,闲杂人等不给进入。二人只好得作罢,带着些许遗憾下山来。 至半山亭,那三人已不见,到达山脚,人却多了起来,三五结伴的身穿儒衫的读书人,身着锦衣的富家公子哥领着家眷仆从,甚至还看到些妙龄女子说笑着走过。 刘远执忍痛又雇了辆骡车,载着二人来到青峰山脚。 青峰山比宝塔山高了不少,也有着曲折的台阶通向山顶,漫山都是郁郁葱葱松柏,也能看到土黄色的断崖。 二人踏着台阶上行,考虑到自家堂哥的体力,刘远执故意放慢脚步,约莫两刻钟,终于登上山顶。 山顶有一座道观,二人道观逛了一遍,什么玉皇殿,老君殿、观音殿,送子娘娘殿,等等,道观规模颇大,游人香客众多。 刘远洲二人在玉皇殿上了几炷香,郑重磕了几个头,许下愿望。刘远执祈求自己府试过关,刘远洲的愿望是家人平安,自己顺利入门。 烧完香,二人下了青峰山,时间已过午时三刻,二人坐径直入城。 弃车步行,不一会就二人来到一处市场,这就刘远执所说的南门市场了。此刻正是午饭点,市场里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刘远执扯着刘远洲的袖子,穿过人群径直来到一处卖凉皮的摊位前。 “马叔,来两碗擀面皮,两个肉夹馍,还要两碗南瓜稀饭。”刘远执冲摊子后面正忙碌的老板大声喊道。 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络腮胡,身材异常高大,腰间系着的围裙堪堪遮住肚子,有些滑稽。 “是小执啊,好勒,再等一下。”叫马叔的老板抬头看了眼刘远执,继续低头忙起来,显然他和刘远执是认识的。 “马叔,这是我堂弟刘远洲,我特意带他来吃你做的面皮。”刘远执指着刘远洲又说道。 “小兄弟你好,叫我老马就好,等下就就给你调,吃辣子不?”马叔抬头看了刘远洲一眼,笑问道。 刘远洲赶紧道:“马叔,少放点辣子,我不能吃辣。”他可不敢托大叫人家老马。 这时正好有食客吃饭走了,刘远执赶紧占了两个座位,二人坐下又等片刻,马叔便调了两碗面皮递了过来。 洁白的瓷碗,油亮通红的面皮,点缀着几根绿油油的黄瓜丝和香菜叶,刘远执看着食指大动。 吃一口,味道香辣酸,恰到好处,面皮也口感劲道,很合口味,刘远执赞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晚面皮。”这是真心话,不是恭维老板。 马叔笑眯眯道:“好吃就常来吃,给,再吃个肉夹馍,今天我请你们吃。”说着递过来一个肉夹馍,刘远执赶紧接过了。 刘远执笑道:“马叔的面皮是南门市场的一绝,很多西京府的客人都慕名而来呢。” 吃完面皮和肉夹馍,又喝了一大碗南瓜稀饭,刘远洲吃了个六分饱,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吃一份。 吃完饭,刘远洲抢先掏出十几个铜板要结账,摆摆手道:“不要给钱了,我说了这顿我请。” 刘远执看向他堂哥,后者道:“既然马叔请,那就不客气了,下次咱们去请马叔喝酒。” 刘远执便收回钱。 “去你的吧,我还稀罕你的酒。”马叔笑骂道。 二人起身给让开作座位给后面排队的人,便要离开。 突然听到有人笑着说道:“呵呵,这不是秀才公吗,怎么又来吃白食啊。”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五章 打架 刘远洲转头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身材高大、壮实,胸口、手臂肌肉虬结,黑色的褂子几乎被撑爆,面容却显得有些阴柔,凤眼细眉小嘴,与高大健壮的身体反差极大。显然刚才说话的就是他了。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高少镖头,您这么金贵的身体也来这种地方?”刘远执冷笑一声,讥讽道。 “我一个武夫粗人,哪有你秀才公高贵?啧啧,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真是一阵风都能吹到。”高飞故意拿眼睛上下看着刘远执,啧啧叹道。 “呵呵,你可知道,有一种野兽叫狗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刘远执讽刺对方是狗熊。 “哼,弱鸡。”高飞只冷哼一声。 刘远执还要还嘴,这是马叔开口了:“好了,都闭嘴,要吵架去别处,别耽误我做生意。” 高刘二人见马叔脸色难看,都别过脸不说话了。 眼见一场风波停息,刘远执暗自松口气,他还真怕动起手来,以堂哥那身板,铁定要吃亏的。看那高飞的体格,显然是练武的,刘远执也不自信能打得过他。 “哥,咱们走了,你还要带我去逛街呢。”刘远洲扯扯刘远执的衣裳,小声说道。 刘远执点点头,跟着刘远洲朝外走去,走过高飞面前,也不看一眼。 “真是孬种。”高飞突然说道。 刘远执定住,转身怒道:“嘴巴吃大粪了吧,真臭!”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孬种。”高飞嘴角翘起,轻蔑道。 “你,你,老子跟你拼了。”小白脸这话似乎踩到刘远执的尾巴,他撸起袖子,朝着高飞冲去。 刘远洲赶紧抱紧堂哥的腰,心里一阵气苦,你的强项不是大家呀,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哟喝,想动手是吧,哈哈,来来,上来打,哥就出一只手,要是动另一只手就是孙子。”高飞勾勾手指头,大笑起来,他成功激怒了刘远执,心中暗喜,就等着对方冲上来好羞辱一番。 刘远执受此刺激,哪里还能保持理智,他虽一心读圣贤书,但毕竟才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年纪。 此时周围食客见要打架赶忙散开,空出一片场地,纷纷起哄起来。 刘远执被抱着腰,哪里能挣得开,急的直跳脚。 高飞盯着刘远洲,面露不善,眯着眼睛道:“哪来的东西,管你屁事?” 刘远洲虽心里挺狠高飞的,不过他脸上却堆着笑,“欺负他一个书生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跟我过过招。”看一眼堂哥,继续道:“我作为他的堂弟,替他出头,有问题吗?” 刘远执赶紧道:“二娃,我不打了,咱们走吧,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他是知道对高飞知根知底,知道其是有着真功夫的,生怕自家堂弟吃亏。 “好,那咱们就过过招。”高飞赶紧答应,他怕刘远洲反悔。好不容易有羞辱刘远执的机会,虽然不能揍本人一顿,但打伤其兄弟也令人兴奋。 刘远洲放开刘远执,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说道:“哥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刘远执急道:“二娃,你不晓得,这个高飞家时开镖局了,大小就练武,真的很厉害。” 刘远洲把他扯到身后,摆摆手,向前步入场中,在高飞五步远外立定。 刘远执跺跺脚,穿过人群走到马叔跟前,希望马叔出面阻止打斗。 马叔摇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刘远执高飞并不打话,静立着看着对方的眼睛。 高飞此刻也感觉出来了,对面的小子不是善茬,也就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突然,二人几乎同时动手,都是出拳攻向对方胸口。 “彭”一声响,两拳相撞,又倏地分开,各退两步,保持先前的对峙。 这一番试探,刘远洲便知道高飞的深浅,力量和他差不多,但是速度却慢了很多。 高飞则是谨慎起来,他自是没有刘远洲的眼光,但也知道对方力气并不比自己差,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啊!”高飞大喝一声,率先进攻,冲步,一记右拳勾拳打向刘远洲脑袋。 刘远洲矮身还一个勾拳,打向高飞腰眼。 高飞左手格挡,右手变拳为掌刀砍向刘远洲后颈。 刘远洲右手格挡,彭,四臂相交,二人各自后退两步,再次对峙。 “啊!”高飞再次大喝一声,却是双拳冲击,直打刘远洲面门。这一式有名字,叫做牛王顶角是,是高飞苦练的牛王拳中一式,显然他被逼的使出看家本领了。 刘远洲不敢轻敌,使出梅花拳,一式梅花落化解,再变招梅花飞戳高飞双目。 高飞变招牛王踏蹄上身后仰,屈膝顶向刘远洲下阴。 牛王拳势大力沉,梅花拳轻灵刁钻,二人你来我往交手七八招,不分胜负。 斗到第十招,刘远洲明显感觉高飞出手速度减慢,他看准机会,一个翻身闪到高飞背后抬腿侧踢。高飞反应不及,屁股中招,踉跄两步扑到在地。 牛王拳走刚猛的路子,耗力极大,打到最后高飞也有些精疲力尽,全靠一股气撑着。被刘远执打倒在地,这口气就泄了,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远洲此刻也是耗力极大,大口喘着气,手臂、拳头传来一阵阵疼痛。 “好!”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轰然叫好,这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好!”刘远执兴奋的跳了起来,这里面最高兴的当属他了。 “啊~”人群边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明眸皓齿的见高飞被打倒,惊呼出声。 刘远执这才注意道两个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眼中异彩连连,迈步赶过去,笑道:“静静,你怎么来了?” 那惊呼的女子,静静却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快步走到高飞跟前,蹲下,手抚着他肩,问道:“唉,你没事吧?” 刘远执不乐意了,把眼看向马叔。 马叔皱着眉头,喊道:“静静,过来,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话!” 静静看着马叔,撒娇道:“爹~” 马叔紧绷着脸,显然撒娇没用,静静嘟着嘴,不情愿的站起来,低着头走到马叔跟前。 此时的高飞却是羞愤欲死,爬起身来钻出人群直接跑了,连个场面话都没撂下一句。 刘远执拉着刘远洲走到静静身边,炫耀似的说道:“静静,这是我堂弟刘远洲,怎么样,功夫厉害吧。” 静静看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显然她心里不高兴。她对着刚才一起的那女子招招手,那女子款款走了过来。 女子步伐优雅,面容恬静,好似一朵不染纤尘的莲花,刘远洲不觉看呆了。 那女子对刘远洲露齿一笑,刘远洲这才惊醒,却不敢再盯着看了,红了脸低下头去。 “爹,她是我在绣社最好的姐妹,叫荷叶。”静静给她父亲介绍好友。 绣社,是静静和几个姐妹组织的社团,专研刺绣,在延州城女子间颇有名气,不少女子慕名加入,现在已发展到二十几人了。 荷叶对马叔道个万福,马叔赶忙回礼,说几句客套的话。 “荷叶你好,我叫刘远执,你一定听静静说起过我。”刘远执凑上前去,自来熟笑着打招呼。 荷叶愣了片刻,最后表情认真道:“嗯,没听她说起过,我只听说过高飞的名字。” 刘远执石化,一脸无地自容,生无可恋。 刘远洲愕然,荷叶,真个直性子。 噗嗤一声,却是静静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好友的手,冲着刘远执三人道:“我们走了,绣社下午还有着活动呢。” 看着二女远去的背影,刘远执一脸的沮丧。 告别马叔,二人信步闲逛。 “你肯定喜欢静静。”刘远执突然说道。 “唉,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刘远执一脸的忧伤。 高飞快速走进逆风镖局大门,来到一处练功场。 此时练功场里,大柳树底下,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光着膀子躺在树荫下小憩着。 “小鹏,过来一下。”高飞对着其中一人喊道。 七八人都惊醒了,纷纷坐起来向高飞问好。叫小鹏的是一个矮瘦的少年,他麻利地起身跑到高飞跟前。 高飞转身离开练功场,来到一处房间,小鹏也跟了进来。 “小鹏,帮我打听一个人,刘远执的堂弟,好像叫刘远洲的。”高飞沉声吩咐小鹏道。 小鹏自是知道刘远执,也清楚二人的恩怨。他点点头,忍不住问道:“那小子惹到你了吗。哥?” 高飞不耐烦挥手道:“赶紧去打听,不要那么多废话。” 小鹏不再说话,转身出门去了。 “小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高飞心里恨恨想着,不觉攥紧了拳头。他高飞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想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喜欢的人目睹,他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章 应酬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这一日早上下起了小雨。 刘远洲站廊檐底下,看着绵绵的细雨,想着心事。 一是自家的功夫。来到城里也有五六天了,桩功几乎没有进步,虽然梅花拳经过两场实战打斗进步很大,但是他心里仍有些急躁。 今日又碰到下雨天气,站桩被迫中断。这里毕竟是城里,他他堂叔家,不同于庄里,,即使下雨天也能随便找个废弃的窑洞练功。 二是,他突然有些想家了,想父母哥大嫂,还有刘闯张河,也不知道王胖子案子有没有牵扯到他们身上。 “这么早就起来了。”刘家礼从后院出来,和他并肩站着看着外面的雨。 “家里早起惯了,一到点就说不着了。”刘远洲答道。 “听说你和高家那个小子打了一架?”刘家礼突然问道,高家小子自然指高飞。 “额,是的,那天因为一些事情,打了一架,没给大叔你造成麻烦吧?”刘远洲一些紧张。 “呵呵,小孩子打架而已。”刘家礼笑起来。 刘远洲暗暗松口气,他还真担心给堂叔惹来麻烦。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不过你以后遇到那小子也要留个心眼,高家小子心眼可不大。”刘家礼提醒道。 刘远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哦,对了,今晚我请几个院里的朋友吃饭,你也来一下,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刘家礼又道。 “好的,在哪里,什么时候去?”刘远洲一口答应,心里明白这是他堂叔给他拓展人脉。 “东大街的聚贤楼,大约晚饭时候吧。”刘家礼道。 ****** 逆风镖局,练功场。 高飞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少年冒雨打拳,不时呵斥几句。 小鹏穿过月亮门洞快步走了进来,走到高飞身旁低声道:“哥,人查到了。” 二人走到一旁的石凳边,高飞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喝了几口水。 “初五那天,刘老爷子从乡下带来一个后生,名字叫刘远洲,是刘管事堂兄的儿子,你要查的人就是这个刘远洲。”小鹏站在一边低声汇报道。 高飞轻嗯一声,脸上不动声色。 “还有,据说他也是今年入院的新人。”小鹏又道。 高飞眼神一凝,眉头微皱,他放下茶壶,沉思不语。 小鹏又道:“还有一事,刚才龙少的跟班小石过来说,龙少聚贤楼订了阁子,要你今晚一定过去喝酒。” “嗯,晓得了,你去忙吧。”高飞点头道。 看着小鹏出去了,高飞脸色阴沉下来,心里冷笑道:“一个乡下小子而已,即使入了门又如何,看下次老子怎么教训你。” ****** 刘远洲自不知道有人惦记自己。 下雨天,他哪里也没去,只呆在房间看看书,或陪三爷杀几盘象棋。 过了晌午,雨终于停了,吃罢午饭,陪着三爷出了大门,就在巷子里散了会步。 看看时间将近酉牌十分,刘远洲跟三爷说了一声,便出门朝着聚贤楼赶去。 临出门前,他特意洗漱一番,脱下短褂子,换上一件藏青色的新衣裳,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双新布鞋换上。 踩着泥泞的街道,刘远洲跨进了聚贤楼的大门。 看着鞋面和裤脚上满是泥星点子,刘远洲有些后悔为省那个几个铜板而没坐骡车过来。现在搞得衣服鞋都脏了。 此时已经到了晚饭点儿,酒楼门口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他走进一楼大堂,见里面七八张桌子只剩一两张还空着,几个店小二来回穿梭着。 逮住一个店小二问要湿帕子,片刻后小二给便拿了过来,刘远洲一边擦衣服上的泥渍,一边询问他堂叔定的包厢。 店小二却不清楚,要他去问掌柜的。 还帕子给店小二,表示感谢后,刘远洲走到柜台前面。 柜台后面,一四十来岁的男子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刘远洲问道:“掌柜的,可知太玄宗延州分院的人在哪个包厢?” 那人抬起头来,打量刘远洲一眼,客气道:“延州院来这里吃饭的人可不少,你是要找谁?” 刘远洲才知道自己问的话有毛病,赶紧道:“我找的是刘家礼,我是他侄儿。” “哦,原来是刘管事的后辈,等下,我叫人带你上去。”掌柜的说完便喊来一个店小二,吩咐其带刘远洲去包厢。 跟着店小二,刘远洲上了二楼,来到最里面一间包厢,小二推开门道:“客官请进。” 刘远洲道声谢,便走进了进去。 房间里已有二人在低头交谈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二人便停住交谈,朝门口看过来。 其中一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花白的胡须直垂到胸口,他脸上先是一楞,接着恍然,他站起来笑道:“呵呵,小兄弟一定是刘远洲了。” 刘远洲赶忙走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正是,您老怎么称呼?” 那老者笑道:“我姓管,你可以叫我管执事或老管都成,呵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管执事旁边那人也站了起来,走到刘远洲身边,拉着刘远洲的胳膊到到自己旁边坐下,笑道:“哈哈,快来坐,我是牛宝元,现在跟着老管跑腿。” 刘远洲见牛宝元生的人高马大,一脸痘痘,像极了庄里好友刘闯,心里不由对他亲近起来。 当下三人坐了,牛宝元给刘远洲倒上茶,又给管执事也添上了。 “我大叔他们什么时候到?”刘远洲问道。 “院里有个紧急事情,他们在开会处理着,刘管事便要我和小牛先过来打前站。”管执事答道。 因主角还未来,三人喝着茶,闲聊些事情。 刘远洲才知道管执事名叫管忠,是杂房掌管库房的执事,刘家礼是他的直接上司,牛宝元在管执事手底下做事。 不知不觉已到戌牌时,刘家礼等人还不见到来。三人第三壶茶也已喝的见底了,管执事便起身道:“怎么还不来,我去楼下看看,你们先坐着。” 刘远洲和牛宝元已聊得颇为熟悉,便小声问道:“牛哥,听说入院以后会传授武是吗?” “那是自然。”牛宝元道。 “那你也一定学了吧,功夫想必不差,有时间给兄弟露几手绝活。”刘远洲一脸兴奋道。 牛宝元苦笑一声,道:“唉,你可别埋汰兄弟了。”见刘远洲一脸愕然,他又解释道:“功夫哪有那么好练成的,刚学到功法那会儿我也是兴奋的不行,日日苦练,可是练了一两年后,屁也没练出一个来,就慢慢放弃了,现在就偶尔站站桩,打打拳。” 刘远洲对此身同感受,若非覃姑娘,他现在仍在苦苦站桩,为入静发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刘远洲有些遗憾道:“只是放弃了有些可惜。” 牛宝元给刘远洲一个白眼,心道:“看来他对我说的不以为然啊,心里或许还在笑我呢,呵呵,等你练的时候就知道了,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笑我。” 这时,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响起,接着门被推开,几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 刘远洲站起来转身看去,便见刘家礼和一老者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四五人,心道:“正主总算来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章 酒局 刘家礼一行人走进包厢,牛宝元早起身给众人拉开椅子,陪笑着站在一边,刘远洲也就学着样站到他身边。众人依次落座,聊着些闲话,管执事便喊来小二赶紧上菜。 “呵呵,家礼兄,这就是你家那个后生小子吧,嗯,一表人才呀。”坐在主位的老者看着刘远洲,一脸慈眉善目的笑意,老者身着锦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坐在老者左手边的刘家礼摇头,谦逊地笑道:“可不敢当,这小子是老家侄儿,名叫刘远洲,今年一十六岁,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看。”说完给刘远洲使个眼色。 刘远洲楞了片刻,随即领会,站了起来,向在座众人团团抱拳行个礼。 刘家礼又道:“远洲你且坐下,待会你要和在座各位多喝几杯,尤其是老兰,你要是不给他喝舒服,小心今后给你小鞋穿,哈哈。”说完,大笑起来。 众人都笑起来。 刘远洲依言坐下,心里颇觉怪异,自家堂叔还是第一次叫自己为远洲。 众人先聊着中,不一会,酒菜陆续上齐。 刘家礼先敬了兰老一杯酒,然后吩咐刘远洲:“远洲,端酒过来,打一圈酒。” 刘远洲赶紧起身,拿了酒杯,边上坐着的牛宝元又给他手里塞了酒壶。 “这位是植房兰管事,你可喊他作兰爷或兰老,哈哈,平生最好杯中物枕边人。”刘家礼指着他右手边老笑道。 刘远洲慌忙把酒满上,恭敬道:“兰老,小子敬你一杯。” 兰管事笑眯眯端起杯,道:“好后生,好好干,前途无量。” 刘远洲把酒杯放低几寸,和兰老碰了酒杯喝了酒。 “一杯可不行,最少敬兰老三杯才够。”管执事大声叫道,于是众人也都叫好。 刘远洲看一眼堂叔刘家礼,见他点点头,便满上杯又敬了兰管事两杯,兰管事都笑着喝了,引得众人一阵喝彩声。 “这是王真,现为南湾药田执事。”刘家礼指着兰管事右手边一人道。 刘远洲举杯,叫王真那人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笑道:“欢迎远洲小兄弟加入我们,来干杯。” 敬了王真,右边一人站起来笑道:“我叫丁越,是泉水药田执事,呵呵,远洲小兄弟,我们那里缺人的紧,若不嫌弃,往后就来我们泉水算了。” “好你个丁老二,当我面跟我抢人。”一旁王真笑骂道。 刘远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端着酒杯道:“感谢丁执事抬爱,小子敬你。”说着仰头一口喝了酒。 丁越也笑着喝了杯中酒,拍拍刘远洲肩膀坐下了。 刘家礼又道:“老管你认识了,也去喝一杯吧。”刘远洲又走过去和管执事喝了一杯。 最后是牛宝元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叫朱洪才,刘远洲也分别敬了酒,一圈酒算是打完。 一连八杯酒入肚,饶是刘远洲自认酒量不错,此时也是就酒劲上头,胃里一片翻腾。 牛宝元见他面色潮红,赶紧给他夹菜叫他压压酒,又倒了热茶,刘远洲对此心里颇为感激。 之后众人又轮番向着刘、兰二位管事敬酒。兰管事的酒量着实令刘远洲大开眼见,咋舌不已,他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和刘远洲等三个年轻人碰杯喝酒,酒桌上差不多一半的酒都是他喝的。 刘家礼的酒量也是不小,刘远洲算是见识到了。 最活跃的当属丁执事了,不住地去敬几位执事管事,尤其敬兰管事最多,他酒话一套一套,荤段子张口就来,逗得众人笑声不止。 刘远洲心中暗叹:“丁执事一脸老农模样,却长着一张巧嘴,一颗剔透玲珑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相比丁执事,其他两位执事就中规中矩多了,至于三个年轻人,刘远洲新人,几乎不说话,牛、朱二位只管给众人添茶倒水了。 酒正酣处,包厢门被推开,一个胖乎乎的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大声笑道:“哈哈,贵客光临,我这聚贤楼算是名副其实了,特来跟诸位喝杯酒。”说着径直走到兰、刘二位管事跟前,每人敬了三杯酒。 牛宝元对刘远洲附耳道:“此人便是聚贤楼的东家,大家都叫他冯老三,据说颇有来头。” 那冯老三喝了酒,转身吩咐店小二:“去,通知厨房,给加个凉菜,再来条红烧大鲤鱼,算我的。”刘、兰二人连说客气。 三人又聊几句,冯老三便走了。 冯老三走后,众人继续喝酒聊天,什么风花雪月,朝廷隐秘,宗门秘闻,天南海北胡扯着。 这时管执事端起酒杯对着兰管事道:“兰老,再敬您一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事,还请您多多费心了。”说着一口干了,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一边刘家礼也端起酒杯跟兰管事碰了碰,道:“是啊老哥,现在做生意难呐。” 兰老喝了酒,笑道:“呵呵,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小管的货咱优先收购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管执事大喜。 刘远洲瞧在眼里,算看明白了,这兰管事不光在院里有着实权,在外面也坐着大买卖,这些人隐隐都围着他转,堂叔也不例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兰管事突然叹口气,道:“唉,你们看我表面上似风光,其实背地里也艰难,最近啊,着风堂盯着紧啊。” 众人一阵沉默,说道风堂,都有着一丝畏惧。 刘家礼打破沉默,笑道:“老哥你就别在自家人面前卖惨了,谁不知你的通天手段。” 兰管事摇头苦笑,他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不想破坏酒桌气氛,他转移话题道:“听说逆风镖局最近可是接了好些个大买卖,刘兄发财了。” 刘家礼笑着摆摆手,道:“老哥你可别乱说,镖局和我有半个铜板关系。” 这时丁越开口道:“嗨,说起逆风镖局,我哥的布庄前几日才去打过交道,要价可贵着哩。” 王真便问道:“哦,你哥不是做茶行生意吗,现在又开布庄了?” 大家都拿眼睛看着丁越。 丁越叹口气道:“别提了,现在边关封的紧,茶铁盐一律过不了关,再说本来也就是小本生意,索性变卖了,上月盘下一座布庄,生意嘛,刚入行,马马虎虎,尚在亏本当中。”说完,闷了一口酒。 王真一拍大腿,道:“丁老二你傻啊,老管不在这里吗,求他想个法子。” 丁越眼睛亮起,看向管执事。 管执事笑呵呵道:“我可没什么好主意。”说着看了眼刘家礼。 兰管事开口道:“那刘老弟你这里有什么好办法?” 刘家礼沉吟片刻,道:“都是自家兄弟,能帮自然要帮的,老管,这事你看着办,但是,货的品次不能比同行差了。” 管执事点头道晓得了。 丁越激动的拍着胸部保证:“货品质量但请放心,我丁老二敢以人格担保。”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突然,包厢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便是桌椅打翻碗碟落地的声音,乒乒乓乓异常大声。 刘家礼皱皱眉,吩咐牛宝元道:“小牛,去看看怎么回事。”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章 劝和 约一炷香功夫后,牛宝元回来了,对众人说道:“是兵房钟队副跟铁拳武馆的任保康在隔壁包厢打架。” 兰老看了一眼刘家礼,若无其事地笑道:“不理他们,咱么继续喝,来老刘,走一个。” 众人继续喝酒,只是在刘远洲的感觉中,好像不如先前那么热烈了。 刘远洲问牛宝元:“钟队副和任保康是什么人?” 牛宝元小声道:“钟队副是咱院兵房甲队的副队长,是武师,任保康延州城铁拳武馆任馆主的儿子,也是入了明劲境的武师。” 刘远洲心里恍然,隔壁又武师在打架,难怪在座众人不自然起来。 这时,酒楼东家冯老三匆匆推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刘家礼和兰老跟前,开口道:“兰爷,刘爷,请您二位一定要帮在下这个忙,去隔壁劝劝那两人吧,再打下去,我的酒楼都要被拆了。” 刘家礼和兰老却是都低头不语,都希望对方出这个头。因为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去劝架未必有用,甚至可能惹来一身骚。 虽按职事来讲讲,管事对应兵房队正,比队副自是高一级别,但那些练武的向来桀骜,对他们这些文系的管事执事从来不搭理。 冯老三见刘管二人装傻,几乎是恳求着说道:“求您二位了,说个话啊。” 刘家礼道:“兰爷您一向德高望重,要不您出去说说,想必他们会给几分面子,我就不去献丑了。” 兰老连连摆手:“还是刘老弟你去合适,我,我肚子不舒服,要去上茅房。”说着站起来。 刘家礼赶紧起身按住他坐下。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乒乒乓乓之声,伴随着喝骂喊叫声。 冯老三听了,心疼的直颤抖,咬牙道:“您二位就别推辞了,算我冯家欠你们一个人情,还请二位一起去说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兰二人自不好再推托,倒不是怕他冯老三,而是这冯老三在府衙有着深厚的背景。 “好吧,那我们就去劝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成不成我们可不敢打包票。”兰老苦笑道。 冯老三自是连连点头。 既已决定,刘、兰二人便不再迟疑,叫冯老三前头引路,领了众人浩浩荡荡出了包厢。 打斗是在甲字三号包厢,和一号包厢仅隔一个房间。 众人来到三号包厢门口,见厢门大开着,透过门洞向里看去,隐约见两方人马对峙着。 冯老三当先走了进去,刘家礼兰管事紧随其后,刘远洲赶紧抢过管执事等三人,上前去贴在刘家礼身后。 他是担心一会万一动起手来,也好替他堂叔挡一下,毕竟拳脚无眼,虽说打不过武师,但是挡一下还是可以的。 刘家礼暗暗点头,心想到底是自家侄儿,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下甚为欣慰。 众人走进包厢,冯老三隔得远远站定,哀求道:“诸位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刘远洲打量着打架的两边人马,一面有四五人,俱穿着短打武士服,另一面只有两人。中间隔着饭桌,桌子此时已经倾倒,碗筷杯碟连着饭菜撒了一地。 那群穿武士服的人中,有一人坐在椅子上,三十来岁,面容粗犷,应该就是这些人的头,钟队副了,只见他不耐烦道:“我说冯老三,这里没你什么事,再说老子连你一起打。” “兰老,刘管事,你们来的正好,快来给评评理。”另一边的两人里,站在前面的年轻男子愤愤叫起来,脸上却露出些许喜色,此人应该是任保康。 钟队副喝道:“任保康,别那么多废话,要不交人,要不给钱,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说完,他转头看向刘、兰二人,面无表情道:“兰管事,刘管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否则待会儿动起手来,碰着你二位可不好。” 兰管事眯起眼睛,笑呵呵道:“钟队副不要动气,这里本来确实没我们什么事,但是一来呢,冯老板求到我这里,二来嘛,我与任馆主也有着一丝交情,咱们是否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莫要动手,否则真打坏了这聚贤楼,大家都不好看。” 钟队副懒洋洋道:“好啊,我刚才也说了的,只要赔钱或者交人二选其一,我带了兄弟么立马就走人,这打坏的桌子板凳也照价赔偿。” 任保康怒声道:“姓钟的,你他妈放屁,什么叫赔钱,你那破玩意儿值几个钱?” 他又看兰老这边一看,愤愤道:“你们给我评评理,我和这位朋友在吃饭,”他指指身后的男子,那男子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相貌,“然后这姓钟的便带着人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掀了我们的桌子,还要带走我朋友。” “幸好我还会点功夫,叫他没能得手,我就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我朋友先前打坏他一个罐子,要赔钱,我就问赔多少,你猜他说多少,他居然说赔二百两银子。” 说完他指着地上一个灰不溜秋的罐子,现在摔成了两半,“你们说,这个破罐子值两百两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远洲看去,那罐子就是个普通的装饭的罐子,顶多几文钱,再看向种队副,见他一脸老神在在,剔着指甲,也不反驳。 他身后几人却七嘴八舌叫起来,什么管子是家传古董,什么任保康有眼无珠,什么赔钱之类。 这哪里是什么值钱的古董,明显是钟队副这伙人讹诈嘛,众人心知肚明。 “钟队副,这二百两的确是太高了,你看能否少要一些?”刘家礼说道,他存着和稀泥心思,反正只要打不起来,谈一个两方都能接受的数目,他们就算功德圆满了。 “既然刘管事发话了,总要给您些面子,就给一百八十两吧。”冲队副道。 二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差不多能在城里偏僻处买套带院子的房子了,是城里一个五口之小康之家两年的花销。 “放屁,你那个破罐子老子一两银子都不想给。”任保康怒道。 “哈哈,刘管事,你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他不给你面子。”钟队副大笑起来。 刘家礼顿时面色尴尬,便不说话了,看来两边都是不想商量了。 “什么东西竟值两百两银子,老夫也想见识一下。”包厢门外突然有人插嘴说道。 众人看去,见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老者,面色黝黑,一双眼睛异常锐利。 “爸,你来了。”任保康惊喜道。 钟队副立马站了起来,面色也不复刚才轻松。 堵在门口的兰管事等人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那老者负手在背后,走信步走了进来,对兰管事及刘家礼点一点头算是见了礼,兰刘二人连忙拱手回礼。 老者步履从容,气度非凡,正是铁拳武馆馆主任泰和。 任泰和走近儿子,轻描淡写道:“你们先回去吧。” 任保康立刻拉着身后那人走出了出去,钟队副脸色青着,并未出手阻拦,任由其离去。 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呵呵,既然没有宝贝,那老夫也告辞了。”任泰和拱拱手,转身欲走。 “听说任馆主的铁拳已臻大成,在下想领教一回。”钟队副突然说道,话声才落,他一掌打向任泰和后心。 任泰和似早有准备,也不回身,侧身右拳挥出。 只听“砰”一声响,两只掌一触即分,钟队副蹬蹬退几步,右臂不住抖动着,脸色一片潮红。他身后几人立刻上前围着他。 任馆主这里,却只晃了晃身子,脚步都不曾挪动。两相对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任馆主一甩袖子,看了眼钟队副,冷哼一声,负手走出包厢去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章 偶遇 “嗒嗒嗒嗒” 空旷的街道上,一辆骡车缓缓而行,骡子踩踏着青石地板发出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骡车里,刘远洲和他堂叔刘家礼相对而坐。 刘远洲此刻,头晕乎乎的,有些痛,很想倒头睡觉,但是,心里却清明的紧,天马行空乱想着。 兰管事,王真,丁越,老管,牛宝元,朱洪才,钟队副,任家父子等等,这些人的身影一个个在脑海里闪烁着。 不知不觉中,他做梦了。梦中他成了武师,一拳打倒钟队副,又一拳逼退任馆主,兰管事、他堂叔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哈哈大笑起来。 “吁——,到家了。” 刘远洲顿时惊醒了过来。 使劲摇摇头,使自己清醒,刘远洲跳下骡车,把臂膊递给堂叔,搀着他从车上下来。 王三哥调转车头驾车回去了,刘远洲便搀着堂叔的手臂走进院子,就看到婶婶高氏正候在门口。 把堂叔交给婶婶高氏,刘远洲便回屋休息了,一夜无话,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准时起床,站桩,打拳,估摸院子里的人陆续起来了,刘远洲才收了功。 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偶尔间断一两天影响不大,但是长时间不练就手生了,而且心里也会滋生懒惰。这一点刘远洲非常明白。 吃罢早饭,刘远洲决定去城里逛逛,问了三爷,三爷说不去。他现在和邻居高老头成了棋友,每天都在一起下棋。 他也没有具体目标地,出了大门,走出小巷子到了北大街,就沿着街边走走看看。 不知不觉到了东大街,抬眼看到一处卖糕点的铺子,铺子名叫“老王糕饼”,就走了过去。 因昨日午饭时,婶婶高氏说东大街有家老王糕点的铺子,卖的酸枣糕很好吃。刘远洲看到这家铺子,就想着给高氏买一些回去。 走进铺子,刘远洲便问柜台后面的伙计酸枣糕如何卖。伙计说十文线一包,大约四五两重。 刘远洲买了一包酸枣糕,给高氏的,又买了一包米玉酥心糖,是给小书文的,总共花去十五文钱。 他不禁感叹城里的花销真大,在乡下他半年零花钱才二三十文,在城里还不够买三包酸枣糕。 刘远洲提着糕点转身走出去,这时迎面匆匆走来一人。 “李二?”刘远洲认出那人,正是庄里的李二。 李二先是一愣,继而也认出了刘远洲,他惊讶道:“二娃,你怎么在这里?” 见店里面买糕点的人多,刘远洲道:“咱去外面找个地方说。” 在陌生的城市里,碰到同乡,虽然以前有过节,但是刘远洲此刻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李二想必也是如此,他点头道:“嗯,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买了糕点就出来。” 刘远洲走出店门,就在一边等着。 不一会,李二提着几包糕点出来了。 “三爷托我家礼叔在城里给我谋到个差事,我是来做事的。”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刘远洲刘远洲把来城里做事大概跟李二说了一下,但并未说在哪里做事。 李二哦一声,也没细问,在他想来刘远洲和他想必差了很多,也不会找到多么体面的事情做。他在城里经过半年多磨炼,为人处世倒是圆滑了很多。 刘远洲又问起李二近况,这却问道李二的心坎里了,他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目前在我堂哥开的丝染坊做事,唉,也就是手下管几个染匠。” 刘远洲惊叹道:“李二你可以啊,都做上管事的了。” 李二心里得意,但是嘴上却道:“唉,什么管事的,也是个苦差事,我整天要盯着那十几个染匠,看他们干活,要是丝品出了问题,我也跟着受累。” 刘远洲笑道:“都是你们自家生意,还什么受累不受累。” 二人说着拐过一个街角,左手边是一家面馆。 李二便邀请刘远洲去吃一碗面。刘远洲抬头看看天色,还不到午时,肚子也并不饿,想要拒绝了。 李二不待他答话,拉着刘他进了面馆,此时因不到饭点,店里几乎没什么客人。 跟店家点好面,二人找张靠窗的桌子坐了,李二感慨道:“这顿算我请你的,以前在庄里咱们都小,不懂事,整天斗气,现在想想真是幼稚。” 他请刘远洲吃面一来难得碰到个老乡,觉得亲切,二来他自觉现在混得还行,每月也有差不多一两银子的收入,三来,也是想着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毕竟刘远洲也来城里做事了,同乡之间也好帮衬一下。 刘远洲点点头,非常认同他说的话。来到更加广阔的城市,以前庄里哪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哪里值得挂怀? 还有一点是,他也想着和李二修好关系,毕竟李二大伯李福生在施夫县衙做主簿,他现在也才知道这主簿也算是县衙三把手,权利大着呢,他也不愿平白树个大敌。 刘远洲看到他桌上放的糕点,找话题聊着:“你买这多,吃的了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解释道:“晚上去我大伯家吃饭,没什么好拿的,就给婶婶和侄子们带些糕点,等下还去市场买些新鲜水果带去。” 刘远洲又问起李明仲,李二答道在城里租房子用功看书。 面很快上桌了,二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面很快吃完,刘远洲还想掏钱去结账,李二却抢先结了。 刘远洲便笑道:“呵呵,我还是第一次明着吃你李家的饭?” 李二一脸糊涂:“什么叫明着?这回我请你,下次换你请我。” 刘远洲笑着点点头,不语。 二人拿了糕点,出了面馆,待要分别,李二突然道:“二娃,有件事还是觉得跟你讲一下比较好,大约是三月底,我在宝塔山碰到二妮了。” 刘远洲心里一紧,赶紧问道:“真的?她现在在哪里” 提起二妮,刘远洲心里无比复杂。一年多的杳无音讯,他心里其实对二人的前景已不抱幻想了。现在陡然听到了她的信息,刘远洲心里那根掐灭的火苗富有燃烧起来。 李二也不买关子,说道:“那天我在宝塔山碰到他和他弟狗娃,还有一个男子也在爬山,便上前打招呼,二妮说她目前在她舅舅的织布场做事情。” “在哪个织场,你知道吗?”刘远洲问道。 李二摇摇头。 刘远洲一阵失望,但既然知道在织布厂做事,找人慢慢打听,总能知道消息的。 李二又道:“不过,我看跟她一起的男子似乎对她挺在意的,我跟二妮没说几乎话,他就过来催促几次,最后便匆匆分开了。” 刘远洲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李二说起这些,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二妮作为曾经庄里的一枝花,又有哪个年前后生没有对她有过幻想?李二便是其中之一了。后来二妮走了,他也就息了这份心思。 没想到前段时间又遇到二妮,李二心里又活泛起来,但是明显二妮身边的男子不一般,他自认为目前还不是对手。 把这件事告诉刘远洲,是他临时起意,因在庄里的时候他就听说刘远洲和二妮似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要是刘远洲和二妮身边那男子起了争斗,他李二岂不是渔翁得利吗? 李二心里暗笑。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章 寻觅 别了李二,刘远洲哪里还有兴致逛街,想着二妮的事情,往回走去。 回到家里,刘远洲径直走进堂屋,他要把手里的糕点送给婶婶。 堂屋一角,婶婶高氏正在做着针线活,边上坐着大嫂罗氏,小书文蹲在地上玩着几块木头玩具。 “婶婶,嫂子,刚才去城里逛街,顺路买了两包糕点,你们尝尝。”刘远洲把糕点放到桌子上,补充一句:“一包是酸枣糕,一包是酥心糖。” 高氏抬头看着刘远洲,笑道:“二娃有心了,吃过饭了吗?我叫李婶给你下碗面吃。”侄儿给她买了礼物,她还是很开心的。 刘远洲道:“吃过了,刚才碰到同村的李二,和他一起吃了。” 文书听到有糖吃,丢下玩具跑过来趴在桌子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糕点糖果。 刘远洲便打开纸包,拿出一块酥心糖递给书文。 “谢谢二娃叔,你真好。”书文很有礼貌,刘远洲笑着摸摸他的头,跟婶婶和堂嫂说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回到房间,一个人也没有,想来三爷以棋会友还没有回来。 灌了一杯凉开水,坐在床上,刘远洲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从李二那里得到的消息,二妮是在他舅舅开的织布厂做事。他知道二妮的母亲姓刘,显然二妮的舅舅也是姓刘,那么现在就是要找一个东家姓刘的织布厂。 至于找谁他听,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已想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堂哥刘远扬,他在府衙当差,作为官府中人,应该对延州城街面上这些商人有着了解。 还有一个就是牛宝元了,他作为地头蛇,人又在延州院做事,认识的人也不会少。 他决定今天晚些时候就去找牛宝元,要不是知道牛宝元现在在院里,他立刻边去找他了。 至于找到二妮然后怎么办?不去想,他现在只想见到二妮。 但他心里还是有一根刺,那就是李二说的和二妮一起的男子,触碰一下都心都痛。 挨到日头西挂,暮色渐起,刘远洲估摸着牛宝元下班回家来,跟三爷说一声,就匆匆出门去了。 先跑去东大街,在老王糕点铺子买了两包糕点,然后折回北大街。 牛宝元家地址在北大街东十二巷三十四号,是上回吃饭牛宝元告诉他的。循着号牌,刘远洲很快找到十二巷三十四号,这里已经快挨着城墙了,面前是一扇老旧的大门。 刘远洲用手指轻轻扣响大门,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开门,用力拍打几下。 门内隐约传出人说话的声音,片刻后,大门大开,露出一身延州院的制服的牛宝元,显然他才下班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看到刘远洲,牛宝元有些惊喜,把人让进大门,笑着说道:“怎么想着来看哥哥,今晚就不回去了,待会我再叫几个兄弟,咱咱们好好喝几杯。”说着又朝堂屋喊道:“妈,有朋友来了。” 和堂叔刘家礼的院子相比,牛宝元家就寒酸很多了,只一进的院子,也不栽花种树,只放着些杂杂物和两口大水缸,显得空旷。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从堂屋走了出来,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头发花白,这应该就是牛宝元的母亲了。 刘远洲赶紧上前跟妇人行礼,恭敬道:“婶子你好,我叫刘远洲,牛哥的朋友。”说着把手里提着提到面前,“初次登门,也不知道带些什么,听说老王糕点的酸枣糕好吃,就给您带了些。” 牛母笑道:“还带什么礼物,快进屋来坐,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转身进厨房去了。 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牛宝元狐朋狗友不少,平时也有人来家找牛宝元,但像刘远洲这么有礼貌的还是很稀罕的,是以语气也多了几分欢喜。 走进堂屋,刘远洲顺手把糕点放到桌子上,在凳子上坐定,牛宝元沏上热茶,问道:“来找我什么事,不会是真的就来找我喝酒吧?” 他见刘远洲这么晚过来,显然不是找他喝酒,必定有什么事情。 刘远洲也不废话,把来意跟牛宝元说了。 牛宝元听了,沉吟片刻道:“我对城里这些商人不是很熟,但是我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家里也有做买卖的,明天我去找他们给你打听一下。” 刘远洲心里并未有点多少失望,他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打听到消息,毕竟延州城这么大,开工厂作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当下二人又聊些近况,牛宝元捡些院里的趣事给刘远洲说了,刘远洲却是耳朵听得多,嘴巴说的少,毕竟他整日带在家里,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说的?当然除了二妮之事,但这个又不好跟牛宝元分享。 问起延州院新人正式入门时间,这个牛宝元却是知道的,他告诉刘远洲确切日子是五月二十。 这个问题刘远洲却不好直接问他堂叔,显得他急躁,从牛宝元这里得到确切消息,他的心里安定不少。 不知不觉喝完两壶茶,牛母过来说饭熟了,叫二人去吃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晚饭是饸饹面,汤是羊肉汤。平常牛家吃面都是素汤的,今天为招待刘远洲却是破费了。 面已经盛好,看着油汪汪的汤上飘着几丝葱花,香气扑鼻而来,刘远洲不觉食指大动。 牛母做的面是真的好吃,有种家的味道,刘远洲不觉吃了两碗。 放下碗筷,刘远洲赞道:“婶婶做的面真好吃。” 牛母眼睛笑成一条线,又要给刘远洲捞面,刘远洲赶紧制止了,他见牛宝元只吃了一碗,他母亲还没动筷子,而锅里的汤几乎见底了。 眼见天色不早,刘远洲便告辞离开了。 牛宝元知道刘远洲情况,也没留着喝酒,送出大门,约好择日再聚。 返回厨房,见母亲拿出一包糕点,一碗浇了肉汤的面,牛宝元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有些生气道:“妈,面你吃了,待会我把糕点给大哥送去。” 牛母道:“今天胃堵,不想吃肉,锅里还有面,给你连汤和一起了,自己去舀,我去你哥家看看我的小孙子。” 说完,一手端面,一手提着糕点出门去了。 牛宝元无奈的摇摇头,也没心思在吃了,拉条凳子坐在院子里,生着闷气。 他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含辛茹苦拉车他们兄弟两个长大,又给老大牛贵元娶了婆姨。 牛贵元的婆姨却是泼辣势利的人,对牛宝元和母亲冷言冷语相待,牛贵元又是个软性子的人,不敢去说自家婆姨。 牛宝元看着自家母亲受气,一怒之下带着母亲便搬了出去,租房子住了。 搬出来也有快小半年了,大哥牛贵元一次都没来请他们回去,牛宝元心也渐渐有些冷了。 刘远洲回到家,堂叔一家晚饭刚吃完,跟堂叔刘家礼解释了几句。见堂哥刘远扬还没进后院,刘远洲暗自咬咬牙,凑过去小声道:“哥,我找打听个事,我们出去说。” 刘远扬心里好奇,他这个小堂弟和弟弟关系很好,和他就一般了,平时除了吃饭,也没什么交流。 压下心底的疑惑,刘远扬点点头,把怀里的文书递给妻子,跟着刘远洲走到大门外。 “什么事情?”刘远扬问道。 “我有个朋友,在延州城他舅舅的织布厂做事,他舅舅姓刘,想请哥帮打听一下这个厂子。”刘远洲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只是打听个厂子,不是什么大事,刘远扬立刻答应道:“这个不难,包在我身上。”他在府衙户房做吏员,平常跟商贾也多有接触,打听一个织布厂很容易。 刘远洲欣喜道:“谢谢哥。” 刘远洲扬道:“兄弟之间不要见外。” 之后两日平淡如水。牛宝元和刘远扬都还没有消息,刘远洲虽心里焦躁,但也只能耐下心等待。 时间到了五月十六,这一日是刘远执府试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天还不亮,高氏便亲自为儿子做了一晚鸡蛋面,吃了早饭,一家人老小送刘远执到大门口。 出了大门,天刚微亮。 考试考两天,不能回家。为防止考生作弊,考场提供有笔墨纸砚并一日三餐,是以并不需要携带什么东西。 四人上了骡车,车夫王三哥一拍骡子,骡车缓缓启动,朝着考场进发。却是刘远洲、刘家礼和三爷要送刘远执去考场。 考场就挨着府衙。当骡车拐进南大街后,街上的人和车就多了起来,这个点来的基本都是考试的学子和送考的家人了。 接近府衙,路被横七竖八的骡车堵死了,四人只能下车,步行着过去,所幸距离考场已不远。 打发王三哥驾车回去,四人快步走到考场外的时候,离着进入考场尚有半个时辰,此此时开场外的一片小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了,大家都小声说话,秩序尚好,有府衙衙役维持。 四人就在外面等着入场,刘家礼三爷不住交待着考试注意事项,刘远执虽不耐烦,但也装作用心倾听模样。 “时间到,考生入场。”有衙役在考场门口大声喊道。 刘远执赶紧同父亲爷爷堂弟挥手作别,跟着学子们一个个进入考场。 刘远洲突然想起李明仲,便四下里巡视一番,因人太多,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考试顺利,哥。”刘远洲挥手握拳,对着刘远执打气加油。 刘远执回头给他一个微笑,迈步走进考场的大门。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一章 二妮 “延州府城大大小小织布厂有五家,其中东家姓刘只一家,叫刘氏布坊,地址就在北郊冯家庄。”这天晚上,吃罢晚饭,刘远扬带给刘远洲一个好消息。 刘远洲当时激动的跳了起来。 延州城有东、南、北三个城门,俗称的北郊即北门七八里以内的一片地方,颇为舒缓的山坡上,散布着马家庄、冯家庄等五六个村庄。 又因延州城依山而建,地方有限,城池面积不大,寸土寸金,故许多作坊都选择建在郊区的村庄。 第二天早上,刘远洲吃罢早饭便早早出门,朝着冯家庄赶去,他要去寻找二妮。 出了北门,沿着官道行二三里路就进了冯家庄地界,刘远洲还不确定,见路边有间杂货铺子,进去问了掌柜的,终于确定这里就是冯家庄。 拐上进村的大路,宽阔的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很多,间或有骡车驶过,有载人的带篷子的,也有拉着货物的。走不多远,前面道路分叉,刘远洲拦住个路人问了路,走左边了。 又走一段路,朝阳下,前面墙根底下蹲着几个老汉在抽着旱烟闲聊。刘远洲走过去问道:“大爷,知道刘氏布庄怎么走?” 其中一个老汉站起来,用手指指,道:“诺,就在那里,大门上有牌子。” 刘远洲赶紧道了谢,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走去。 行不到几百步,果见左手边一座高墙围着的院子,大门上方横着一块牌匾,上书“刘氏布庄”四个大字。 刘远洲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激动忐忑,拾级而上,朝着布庄大门走去。 布庄大门大开着,迈过门槛,眼前一片宽阔的院子,沿着围墙一溜大柳树,大门正对面是一排大瓦房,想来就是织布的作坊了。 门后坐着一个守门的老汉,见有陌生人进来,问道:“后生,你是做什么的?买货还是找人?” 刘远洲赶紧说道:“大爷,我来找个人。” 话刚说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朝大门蹦跳着跑过来,近了,抬头盯着刘远洲片刻,然后一脸惊讶道:“你是二娃?” 刘远洲看着少年,喜道:“狗娃,太好了,你们真的在这里。”狗娃是二妮的弟弟。 旁边看门的大爷见二人相识,就不再理刘远洲了。 叫狗娃的少年立刻板起脸色,压低声音道:“不要叫我狗娃,我有大名的,叫我何富贵。” 刘远洲心下暗笑,心道狗娃长大了,嫌小名不好听。再瞧他穿着,比起庄里时好了很多,想来城里的日子过得很好。 刘远洲赶紧道:“好的,富贵,我记住了。”他可不愿意得最了二妮的弟弟,也许就是讲来的小舅子了。 何富贵这才脸色好转,笑起来露出两颗大虎牙,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远洲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是来找你姐二妮的,心思一转,笑道:“呵呵,我路过这里,看到有家刘氏布庄,觉得亲切就进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 说着他又提起手里的糕点,“我买了些糕点,给你吃,是老王糕点铺子的,非常有名气。”糕点是他早上特意买的。 何富贵眼睛顿时发亮,盯着刘远洲手里的糕点,却没伸手去拿。 刘远洲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嘴馋了,便把两包糕点塞进他怀里,道:“拿去吃吧。” 何富贵抱着糕点,一脸喜色,“二娃你真好,那我先去玩了。” 刘远洲赶紧拉着他道:“别急着走,难得碰上庄里人,说几句话,那个,你爸妈和你姐他们都这里做事吗?” 何富贵点点头,一脸骄傲道:“你看这个大厂子,都是我舅舅开的,我爸妈和二姐都在这里做事,每月能挣好多钱呢。” 刘远洲作一脸羡慕状,惊叹道:“真的吗?太厉害了!你说二妮姐也在这里做事,哎呀,好久没见了,怪想念的,小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玩呢,你叫她出来吧,我突然记起有件事要跟她讲一下。” 何富贵想也不想道:“你等着,我叫我二姐出来,她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 说完提着糕点,又一蹦一跳朝着里面去了。 看着何富贵走远了,刘远洲才长舒一口气,暗叹今天运气真好。 耐心等了约一柱香功夫,就见瓦房后面转出一人,刘远洲眼睛睁大,那不是二妮又是谁呢? 刘远洲心砰砰跳着,不由自主的跑上前去,激动道:“二妮。” 二妮停住脚步,看着刘远洲,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颤声道:“二娃,你,你怎么来了?” 刘远洲看着眼前女子的笑脸,痴了,往前所有的怨言都化柔情蜜意,此刻,他只觉心里甜丝丝,暖烘烘,一股热流自心间生起。他情不自禁抓住了眼前女子的柔软的手。 二妮脸上一红,赶紧缩回手,左右快速瞟几下,羞道:“有人看着呢。” 刘远洲这才晓得自己一时心里激荡,有些突唐了佳人了,收回手,歉意道:“二妮对不起,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 二妮嗯了一声,答应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二人出了大门,二妮道:“河边有座亭子,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刘远洲自是连连点头,他巴不得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诉离别之情。 于是二妮引路,顺着一条小路,七拐八拐,二人直走到河边一处小亭子里。 看着刘远洲,二妮奇道:“你怎么来城里了?”低下头,红了脸,声音变小,“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刘远洲道:“我是来城里做事,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这里的。” “哦,你也来城里做事呀,”二妮抬起头,脸色恢复如常,“你在哪里做事?” 刘远洲便把来延州院做事的事情大概跟二妮说了一会。 二妮虽然不清楚延州院是什么地方,但不妨碍她心底的窃喜。她们举家来到城里投奔亲戚,她以为与刘远洲的情便断了,毕竟相隔太远,她没勇气独自跑回村里与刘远洲私定终身,又无力把刘远洲接到城里来。 她只是个普通女子而已,当然除了长相不普通,况且年龄已近二十,到底成熟许多,是以自到城里后,她狠心斩断了这段感情,连书信也不捎一封回去。 刘远洲的突然出现,令她沉寂的情感死灰复燃。 听着刘远洲娓娓的诉说,眼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还有那一双眼情,深情中带着幽深,二妮不觉有些痴了,眼睛番出水来。 刘远洲眼里的二妮变化也很大。穿着打扮时尚,略施粉黛,还是如既往的美丽动人。 二人不觉手牵在一起,二妮顺势倒入刘远洲的怀里。谁也不说话,此刻,曾经一切的怨恨都化作柔情蜜意。 只要此刻拥抱在一起,过往种?种苦涩又算什么呢? “二妮,你怎么在这里?他是谁!”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远洲和二妮赶倏然分开。 二妮脸上有着一丝慌乱,一丝羞怯,小声道:“白管事,我,我来见一个朋友,这就就回去做事。” 刘远洲心里却是一阵烦躁,“难道这位就是李二说的那个男子吗?” 盯着所谓的白管事,并不说话。 白管事也不看刘远洲,对二妮道:“二妮,你虽是东家亲属,但既在场里做事,须守场里规矩。” 二妮顷刻间红了脸,小声道:“我这就回去做事。”说完,转头对刘远洲快速道:“二娃,我先回去了,有空去找你。”说完匆匆走了。 二妮走远了,白管事这才狠狠盯了刘远洲一眼,阴着脸也离去了。 望着白管事的背影,刘远洲攥紧拳头,一种男人的直觉,他们两个必定有着一场争斗,刘远洲坚信,最终胜利的必定是自己。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二章 报道 五月二十日,晴天,宜开张,祭祀。 一大早,刘远洲坐在他堂叔刘家礼的专属驴车里,心情忐忑,紧张中混杂的喜悦。 今日就是他正式报道的日子。 刘家礼望着侄儿不安的样子,不觉失笑。他一时间又有些感慨,遥想他自己除入门派时,不也是如此的样子? 刘远洲深吸一口气气,然后缓缓吐出,他掀开车窗的布帘,把目光投向街边忙碌的人们。 车厢里一时沉默。 太玄宗延州院位于南郊的南十里铺。骡车驶出南城门,沿着黄土道路再走差不多七八里路就到了。 穿过一座石制牌楼,来到一片广场,广场两侧栽植着高大的柳,树宛如列兵守卫,中间有一个大花坛。 刘家礼叔侄二人跳下骡车,王三驾着车自去了骡马院停放。 此时广场上已有很多人,有和刘家礼一般坐骡车来的,也有步行来的,遇到相熟的相互打着招呼。 刘家礼指着上坡上一片建筑,说道:“看到没有,这一片,都是咱们延州分院的地盘了。” 刘远洲抬眼打量,山坡上参差错落着七八排窑洞,少的有四五间一排,多的有七八间一排。院落彼此相连,路旁遍植绿树。时辰尚早,但蝉鸣声已此还彼伏,刘远洲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里。 穿过广场,刘家礼叔侄二人沿着上山步道向上走去。 “这个院子是兵房的。” “这里是植房,看见没有,最边上那间窑洞就是兰老的办公房。” “这是食堂,院里管一顿午饭。” 刘家礼边走边给刘远洲指指点点,把沿路各处建筑都给刘远洲说了,刘远洲用心记住了。 不一会,二人走进一处院子,刘远洲见院子已经聚集着二三十人,心道:“这里应该就是今日要报道的地方功房了吧,这些都是和我一样的新人吗?” 果然听刘家礼道:“这里子就功房了。”再次叮嘱道:“二娃,今年情况特殊,新人招的很多,肯定会有一些人被淘汰,所以,尽管有叔帮衬着你,但是你也自己也要努力。” 刘远洲用力点点头,语气坚定道:“大叔放心,我不会叫你难做的。” 刘家礼点点头,又交代刘远洲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刘远洲见自家堂叔走了,便朝着人群走过去。在人群外围站定,仔细观察一番,见这些人年纪大都和他差不多,最大也不过二十来岁。 突然,刘远洲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日和他打架的高飞。 高飞正在和几个人聊着什么,突然有所感应,转头朝着这边看过来,见是刘远洲,他眼睛一缩,然后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刘远洲。 刘远洲心里吃惊不小,那日打架后虽刘远执告诫他要小心个高飞,起初他还小心在意,但十几天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加之二妮之事,他也就渐渐忘记这件事了。 现在在这里又碰到高飞,显然也是和他一样的入门新人,刘远洲一阵头疼。按照刘远执的说说法,这高飞似乎是以睚眦必报的人,他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吗? 摇摇头,刘远洲甩开这些想法,但也并不害怕,只是不想给他堂叔惹麻烦。 “只能万事小心了。”他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这时,一间窑洞房门被推开,走出四五个男子,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走上前,他拍拍手,大声喊道:“都不要说话了,过来集合。” 见功房的人到了,大家立刻禁声,朝着说话那汉子呼啦一下围了过去。 那汉子又道:“现在点一下名字,点到名字的在这里列队集合。”他指了指左边一个地方。 接着他打开手里的册子念道:“南学兵!” “在!”一个瘦小的少年走过去站好。 “李立群!” “在。”一个小胖子走过去站在后面。 “高飞!” “在!” ...... “刘远洲!” “在!” “马如龙!” “在!” 点完名,刘远洲心里默数一遍,正好三十个人。 “现在列队,十人一队,点到名字的依次往下站,高飞,过来。”那汉子又喊道,并用手指指前面的空地。 高飞出列走过去站好。 很快队伍分成三队,每队十人,刘远洲排在第三队末尾。 “好了,不要说话,现在有请我们孔主事讲话。”那汉子说完退到一边,不知什么时候一灰衣老者站在了队伍前面。 灰衣老者五十来岁,须发乌黑,面色红润,眉心一颗痣给人严肃的感觉。 刘远洲心道这位应该就是功房主事孔新彦了,当即凝神立。 老者双手虚按,三十人的队伍立刻鸦雀无声。 满意的的点点头,老者开口说道:“老夫功放主事孔新彦,代表太玄宗以及延州院欢迎各位有志少年加入我们,别的废话我就不说了,说三点,请各位遵守。” “第一,遵规守纪,外出需请假。” “第二,严禁私自打斗,一经发现,一律驱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第三,要认真学习,你们想必都知道了,一个月实习期满会有一次考核,后十名就会被淘汰,也就是说最终能正是入门的只能有二十人。” 下面队伍里,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三十人里面走后门的大约又十来人,其他都是通过报名选拔而来的,自然不知道这些消息。 刘远洲虽早得到消息,但是此刻得到证实,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孔新彦讲完话,对着一旁的汉子点点头,转身走了。 那汉子走到队伍正前方,说道:“我是功房管事汤时英,刚才孔主事讲的话你们务必牢记,我再强调一点。”说着巡视队伍一圈,语气严厉:“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是托了关系进来的,但是在我这里一视同仁,谁要是依仗背景胡所非为,别怪我不客气。” 讲完话,汤时英静立不语,只把眼睛盯着众人,队伍里众人不觉都低下头,气氛一时无比紧张。 过了好半晌,汤时英才又开口说话,语气缓和很多:“我这人喜欢把丑话说道前头,好了,下面说说这一个月的安排。” 接着汤时英讲了一大堆实习期的计划安排,刘远洲总结起来就是,前十天教授武功,将会传授一门桩功和两门拳法,后二十天教授专业知识,学习草药、算学及杂学等。最后考核,前二十名正是入门,被分配至各房做事。 当然,若能在这一个月被发现又练武的资质,则直接入门,不必参加最后的考核。 最后,汤时英把实习期具体负责人作了介绍,就是先前和他一起出来的那几人。 身材矮胖的叫尤士亮,武师,也是功房管事,负责教授功法。面色和善的五十来岁汉子刘子和,武师,功房执事,负责食宿等后勤工作。教授专业知识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头发胡子花白,拄着拐杖,被介绍叫马老。 汤时英还把队伍分成三队,分别任命了三个临时的队长,协助刘子和工作。 和各位负责人见礼完毕,汤时英吩咐刘子和带领队伍安排住宿,然后便和尤士亮、马老离开了。 “好了,现在三个队长带队跟着我去宿舍。”刘子和笑眯眯说道。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三章 号舍 功房给新人提供的号舍却不在功房办公的院子里,而在山坡上最高处一座院子里。 众人出了功房院子,刘子和前头带路,新人列作一队紧跟在后面。 沿着上山步道行约半刻钟,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不知名的野草疯长着,地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院子颇大,没有围墙,靠里是一排七八口窑洞。窑洞也是破烂不堪,窗户千疮百孔,窗棂上糊窗纸于风中瑟瑟抖动。 显然这里很久不住人了。 这就是号舍?今后一个月要住的的地方? 众人心里一凉,纷纷把惊疑的目光投向刘子和。 二队临时队长何光昌更是直接问道:“刘执事,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刘子和笑眯眯道:“没错,就是这里。” “这怎么住人?”何光昌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呵呵,是啊,这个样子怎么能住人?所以,现在开始干活,打扫院子,工具就在大树底下。”刘子和笑道。 院子边上的大树根下堆着工具,有锄头、镰刀、扫帚、水桶什么的。 刘子和又说道:“你们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清理干净院子里的杂草,打扫窑洞,并且把窗户也糊了,等下有人会送来糊窗户的麻纸。” “还有,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才有午饭吃,好了,开动吧。” 看着破败的院子,众人心理都是一阵哀嚎,这什么时候才能打扫完? 但谁都没表现什么不满之情来,毕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为这点小事给功房管事执事留下不好的印象,从而影响最后的考核,实在不划。 于是等刘子和话一落,众人便一哄而上,扒开野草朝着工具奔去,大家都想表现的积极一些。 场面一时有些乱糟糟的,因缺乏有效的组织,众人各行其是。 抢到锄头镰刀的就院子里开始割草,拿到扫把的跑进窑洞里去打扫,有些人拿到水桶,却不知道去哪里打水,茫然四顾。最后,因工具有限,剩下七八人甚至没抢到工具,只能呆呆的站着看别人干活。 由于被分配到丙队,排在队伍最后面,刘远洲也没抢到工具。看着乱糟糟的一片,他立刻看出问题所在,走近刘子和,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刘执事,您是否能列个章程出来,明确一下分工,你看现在大伙各干各的,我们几个甚至连工具都没有。” 刘子和看了一眼说话的小伙子,挺精神的一个后生,他心里便有几分欣赏,便有心考教一番,但面上并未表露,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分工合作?” 刘远洲一愣,他只是发现问题,并未想到会被要求提出具体方案。但此时却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想了片刻,看着刘子和说道:“院子除草任务最重,可安排甲乙二队,负责除草并夯实院子地面,丙队负责打扫窑洞,您看如此可行?”仓促间,他只能提出个大致方案。 答案中规中矩,刘子和点点头,不置可否,问刘远洲:“你叫什么名字?” “刘远洲。” 沉吟片刻,刘子和展颜呵呵一笑,道:“刘远洲,好,现在临时封你为总队正,组织大伙打扫号舍。” 对这批新人,刘子和是有过大致了解的。听到刘远洲的名字,他便对上的号,眼前的后生正是是杂房管事刘家礼的侄子。都是一个院里的人,在不牵涉其他利益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卖个人情。 于是,他给刘远洲一个临时队长的身份,也是一个考验,要是做得好,这个临时便可以去到,这是他的权利。这个队正的身份,对后续的分派工作还是有加分的。 刘远洲有些惶恐,连忙道:“刘执事,才第一天见面,我怎么能指挥得动他们?” 刘子和笑道:“有我的任命,哪个敢不听?” 刘远洲现在可不想出风头,他现在首要任务是学到功夫,对自己学的武功进行漂白。 刘远洲连连摇头,坚决不受。 自己的好意被驳斥,刘子和有些尴尬,心中顿时不喜。 懒得再理刘远洲,刘子和喊来三个临时队正,面色严肃,说道:“这样干活什么时候才能完?现在做个分工,高飞、何光昌,你二人带领甲乙二队人员负责大院,彭石安,你带丙队人员负责窑洞,好了,赶紧干活去吧。” 说完自顾自的离开了,刘远洲一脸尴尬。 高飞、何光昌领了任务自去组织本队人马。 彭石安走近刘远洲,一把搂着他的肩膀,豪爽道:“哈哈,你是我们丙队的刘远洲吧,走,跟我去召集咱们丙队的兄弟们。” 刘远洲笑道:“一切听从队长吩咐。” 彭石安摇头道:“不许叫队长,我今年十九,你肯定没我大,你就喊我彭哥就行。” 刘远洲于是喊了彭哥。彭石安大笑,搂着刘远洲的胳膊,二人去召集本队人马干活。 很快三个队长召集完成各队人员,高飞、何光昌队伍开始割草,没工具的队员也被安排了工作,效率倍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彭石安队伍开始打扫窑洞,刘远洲被安排清扫窗户及糊窗纸,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邢友庆,一个叫罗安。 窑洞里蛛网遍布,地面坑坑洼洼,墙角还有这许多老鼠洞,木质床铺到时完好,但是上面铺一层厚厚的灰尘。十个人要在中午前扫完成六个窑洞的卫生,工作量还是不小的。 不敢耽搁,彭石安分配好任务后,大伙立刻动起手来。 “邢哥哪里人?”刘远洲用刷子刷着窗户,问道。 邢友庆人高马大,看面相有二十来岁,是以刘远洲称呼他为邢哥。 “噗,噗,我我是北塞县的。”邢友庆也在刷着窗棂,手里刷子舞得飞快,尘土飞扬,他眯着眼,一边答话,一边噗噗吹着气。 “哦,那你是怎么被选入延州院的?”刘远洲问道,他很好奇那些没有关系后门的是通过什么途径进来的。 “嘿嘿,我听我爹一个朋友说延州院招人,就一个人跑过来试试,没想到真被选上了。”邢友庆憨笑道。 “你瞒着家人,独自一人从北塞跑到延州城?那可有好几百里路吧?”刘远洲惊讶道。 “也就五六百里路吧,我才走了两天就到了。”邢友庆一脸无所谓道。 真是猛人啊,刘远洲心里暗暗赞叹,相比起来,自己简直像个小孩子,还要大人送来城里。 刘远洲摇摇头,不再说话,继续干活。 三人刷干净窗棂上粘的旧窗纸、灰尘,开始糊窗纸。 等窗纸糊好,窑洞里基本打扫完了,地面撒过水,并重新做了简单的夯实,原来乱七八糟的床铺也摆放整齐,打扫干净。 再看院子里,杂草就剩院子边上一点了,甲乙两组人正在夯实地面,还有几个人在院子一角栽起几根木头架子,想来是用来晾晒衣服的。 刘远洲心里一阵感慨,这才像个人住的地方嘛。经过自己一番亲手收拾,还有这十足的成就感。 看着忙碌欢笑打闹的场景,刘远洲不觉莞尔,心里对今后一段时间的集体生活竟期待起来。 “都出来集合了。”丙队最先干完,于是彭石安在外面大伙集合。 很快,丙队人员聚集在树底下,九人列作一队,彭石安对着坐在石凳上的刘子和大声道:“刘管事,窑洞已打扫完毕。”语气里透出一股子得意劲。 刘子和摆摆手,“活干完了就休息吧。” 院子一角,高飞和何光昌拄着铁锹站在一起。 “呵呵,这个老彭,就爱出风头。”何光昌摇头笑着。 高飞鄙夷道:“你就别酸了,赶紧干活。”他目光不经意间又定着正和邢友庆说笑的刘远洲,心里一阵不舒服,冷了脸,道:“我怎么感觉那个叫刘远洲的这么欠揍呢?” 何光昌并不清楚高飞和刘远洲的恩怨,满不在乎道:“看不顺眼就揍一顿了,到时叫上兄弟我。”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四章 准备 “上午的任务打扫号舍,大伙表现都不多,按时完成了任务,这里提出表扬!”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 此时已经吃罢午饭,刘子和把队伍集中在功房院子里,训着话。 “但是呢,有个别人不听指挥,这里我就不点名,下次注意。” “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各位回去把被褥都取来,院里是不配发的。” “记住,酉时末务必回到号舍,要是被发现未按时回来,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记住没有?” “记住了!”大伙大声答道。 刘子和挥挥手,“散了,都走吧。”说完转身离开。 队伍解散,众人三三两两离开。 刘远洲问邢友庆:“邢哥你住哪里?” 邢友庆道:“这几日住在东郊马家庄。” “你咋不住城里的酒店客栈,马家庄还是很远的。”一旁的罗安插嘴道。 经过一个上午共同劳动,三个人暂时抱作一个小团体,吃饭站队都在一起,分配号舍也是挨着的挨着的三张床。 “呵呵,那里住宿便宜,你们也晓得,我是偷跑出来的,身上也没带几个钱,能省点是一点。”邢友庆有些不好意思。 “呃.....”罗安感觉自是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可能伤了朋友的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赶紧走了,早些拿到东西早些回来,省的误事。”刘远洲催促二人道。 三人离开功房院子,快步朝着山下走去,路上闲聊些话题。 刘远洲这才知道罗安还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爸在城里开着一间布行,城外东二十里铺村有着上百亩良田。 “不过,罗安,我怎么感觉你长的一点都没有地主家少爷样子呢?”刘远洲打趣道,罗安长的又瘦又黑,都十六岁了,看起来才有十四岁的样子。 在刘远洲的认识里,地主家的儿子那个不是肥头大耳?或者身体壮实? 邢友庆也是猛点头。 “没办法,爹妈给的身体,怎么吃都不胖。”罗安撇撇嘴,一脸忧伤。 刘远洲和邢有庆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不觉三人走到山脚广场。 正午的太阳正烈,广场上没几个人,只两边树荫下站着几个人,刘远洲扫一眼,认出都是和他一般的新人,能叫出名字的只有乙队临时队长何光昌。 刘远洲三人并没有和他们打话的心思,穿过广场,朝大路走去。 有人却不这样想,何光昌也看了到三人,他朝着三人的背影喊道:“嘿,罗黑子,那两个小子是你新收的小弟?” “呸,何狗子,睁开你狗眼看仔细,这二位是你爷爷我的兄弟,也就是你的大爷爷和二爷爷。”罗安站定,转身对着何光昌吐口唾沫,反唇相讥。 “这个何光昌和我有些过节,你们把他的话当放屁就行。”罗安怕刘远洲和邢友庆多想,赶紧解释道。 刘远洲和邢友庆自是看出来了,笑笑表示不介意。 “嘿嘿,我可没这么大的孙子。”邢友庆看了一眼何光昌嘿嘿笑道。 刘远洲和罗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罗安心里却是异常感动,真正把刘远洲和邢友庆当做的朋友,虽然才认识一天时间。 何光昌被打脸,心中大怒,脸涨得通红,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了。 气走了何光昌,刘远洲三人心情大好,嘻嘻呵呵朝着延州城赶去。 不觉进了城,三人约好了汇合的时间和地方,分道扬镳,各自回去取行李。 刘远洲走进堂叔家大门,正好碰见正要出门的堂哥刘远执。 “二娃,入院还顺利吧。”刘远执远远跑过来关切问道。 “能有什么不顺利的?”刘远执耸耸肩,走近了,见堂哥手里提着篮子,奇道:“哥,你这是去哪里?” “我们诗社去凤凰山踏青,这是带的吃的,怎么样,跟哥去见识见识?”刘远执随口提出邀请。他自从考完府试便彻底放飞自我,几乎每天外出出访友踏青。 刘远洲摇头,“我还有正事要做,晚上必须要赶回院里呢。” 刘远执只是顺口一体,他也知道自家堂弟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别了刘远洲,自去踏青访友了。 “三爷,我回来了。”刘远洲推开客房的门,冲着三爷喊道。 三爷正和衣卧在床上午睡,听到叫声立刻醒了过来,他一骨碌起身问道:“二娃回来了,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刘远洲笑道:“一切都顺利,今晚就要去院里面住了。”说完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跟三爷讲了一遍。 三爷听完,语重心长道:“二娃,在院里呢,不比在庄里,什么人都有,须知人心隔肚皮,凡事多留个心眼。” “还有咱不惹事,但是也不要怕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要跟你大叔讲,不要抹不开脸面。” 刘远洲点头道:“晓得了,三爷。” 三爷去洗脸,刘远洲便去包裹里取了几块碎银,整理几间换衣的衣服包裹起来,准备带去院里。 三爷洗脸回来,刘远洲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二人一道出了门,去街上买被褥洗漱用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时已算入夏,天气炎热,倒不必采买厚被子。二人就在北大街寻了间日常用品的杂货铺子,买了一条芦苇席子,一席薄被子,一个枕头,才花了不到五十文钱。 二人又逛了几个铺子,买齐帕子脸盆牙刷胰子等洗漱用品,回到家时时辰尚早,刘远洲和三爷说了声又匆匆出了门,他要去见一回二妮。 路上买了一串糖葫芦,这是贿赂未来小舅子的。来到二妮舅舅的织布坊,托看门的大爷喊出何富贵。 何富贵看到糖葫芦,果然开心,蹦跳着进去寻姐姐去了。 不大一会儿二妮出来了。 “怎么想起来看我?”二妮嗔道,语气有着一丝幽怨。 自那日匆匆而别已有五六天了,二人均是想念对方。 再见心上人,刘远洲心里一阵甜蜜,但想着就要入院学习,不知多久才能出来见心上人,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布庄大门口自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又来到上次相聚的河边小亭子里。 说些离别几日各自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二妮在说,刘远洲在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二人却不觉得无聊,心里很甜蜜。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眼看时间不早,刘远洲想着还有正事要做,只好狠下心来说要走了,并把入院实习一月的事情大致和二妮说了。 想着一月不能见面,二妮心很是不舍,但想着心上人的前途,她心里又很是踏实,一只手轻轻抚着刘远洲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远洲,娇声道:“二娃,好好表现哦,结束了要第一时间来看我哦。” 刘远洲的心都被融化了,盯着二妮的眼睛用力道:“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努力的。” 别了二妮,刘远洲步子迈的飞快,赶回家的时候,堂叔家的晚饭刚好开始,刘远洲长舒一口气。 吃罢晚饭,已是酉时一刻,一家人把刘远洲送出大门。刘家礼拍着刘远洲的肩膀,“去吧,时候不早了,好好表现”。 刘远洲用力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被褥包裹,别了众人,朝着巷子口大踏步走去。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五章 传法 “咚,咚,咚!” 悠悠的钟声自窗外响起,刘远洲睁开了眼睛,有蓝光透过窗户射入窑洞,天色微明。 他从床上坐起来,左右环顾一番,见同舍的其他四人还在沉睡之中。 “当当当”,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锣声,有人大声喝道:“都起床了,都起床了,一炷香时间后,院子里集合。”然后又是一阵锣响。 窑洞里的人纷纷被惊醒,外面也一阵嘈杂。 刘远洲跳下床,他已穿好衣裳。衣裳是昨晚派发的制服,灰色短褂短裤,还有两双千层底黑色布鞋。 “快起来了,马上要集合了。”刘远洲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出声提醒道。 大家赶紧起来,慌手慌脚穿衣裳,都怕去晚了惹来什么麻烦。 不过也要人不乐意了,小声抱怨着:“天还没大亮就集合,催命啊。” 没人搭理他。 等邢友庆罗安穿戴整齐,刘远洲三人便推门走出窑洞,就见院子里已站着一些人,七八口窑洞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有人和相熟的打着招呼,有人哈欠连天,也有不怕死的抱怨着。 刘远洲寻到丙队的队伍,拉着邢友庆和罗安走了过去,和排头的彭石安打声招呼,三人入了队伍。 “早知道就带一床厚褥子了,这床板太硬了,硌的我浑身疼。”罗安左右拳交替捶打着双臂,哈欠连连,显然昨晚没睡好。 邢友庆嘿嘿一笑,回一句:“还好吧。” 刘远洲却懒得搭理他,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此时还想着舒服呢。 不一会儿,排起三列歪歪扭扭队伍。 站在队伍前头的刘子和眉头紧锁,他身后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后生,二人也是穿着和新人一般的制服,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个锣,显然早上催大家起床的就是他了。 刘子和喝道:“都不要说话了。” 众人闭嘴,队伍逐渐安静下来,刘子和又道:“各队点人数。” 大家前后左右张望一番,丙队彭石安答道:“丙队十人到齐。” 甲队高飞也道:“甲队十人到齐。” 这时,号舍窑洞里冲出一人,头发凌乱,一边用手扣着上衣扣子,一边朝着队伍窜去。 “站住!”刘子和身后,那拿锣的男子大声喝道,“怎么才出来,叫什么名字?哪个队的?” 那人立刻定住了,一脸通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乙队临时队长何光昌狠狠瞪了一眼那人,一脸尴尬道:“刘执事,此人是我乙队的,名字叫向根山。” 刘子和面无表情,看着向根山道:“入队,下不为例。” 向根山如蒙大赦,赶紧跑进自己的队伍。 看着人数到齐,列队完成,刘子和又大声道:“现在,开始晨跑,马东,你带队。” 他身后另一个男子大声道:“是,刘执事。” 叫马东的男子跑到队伍左侧,发令道:“三队并作一队,跟着我来。” 队伍里众人赶紧动了起来,一阵混乱后总算排成一字长蛇。 招招手,马东迈步跑出院子,后面队伍赶紧跟上,浩浩荡荡朝着山下跑去。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头顶的启明星仍格外两眼。 队伍下了山,经过山脚广场,进入官道,朝着延州城的方向而去。 “这是要跑去城里吗?去吃早餐?”前面的罗安回头问刘远洲。 “做梦吧你。”刘远洲笑骂道。 “都不要说话!”马东跑到队伍中间,“来,喊起号子,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众人边跑边喊着号子,此刻路上已有早起的零星行人,纷纷注目。 刚开始刘远洲觉得这样边跑边喊很傻很丢脸。跑久了也就什么自然了,甚至心理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很享受的情绪。 怀这样心情的人不在少数,当队伍来到城门前,穿过喧闹的早市的时候,在千百人瞩目中,大家情绪似乎达到高潮,喊声震天,气势如虹。 从城门口转一圈,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号子不停。 当马东把队伍带回到功房的院子里,宣布解散的时候,众人都大口喘着气,几个身体弱的干脆直接坐到地上了。 里面入刘远洲、邢友庆、高飞等五六个表现就很抢眼,他们几乎不带喘的。 刘远洲站桩已能站一十八节,体力毋庸置疑,远超这三十人,即使功房的马东,也是差他远。 高飞打小练功,体力自是不弱。 刘远洲刮目相看的是邢友庆,要不是是天生体力过人,就是藏私了,刘远洲想着哪天要好好探探他的底。 看着丙队诸人围着刘邢二人,啧啧赞叹,连彭石安也是一脸羡慕样,高飞瞬间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众人歇息完毕,马东再次集合队伍,走着来到食堂吃早餐。 功房有自己单独的小食堂,就在功房院子最边上一间窑洞里。新人训练期间,小食堂便专供新人使用,功房其他人都被赶去院里大食堂就餐。 对刘远洲和邢友庆来说,早饭很丰盛,馒头稀饭敞开供应,每人还有两个大肉包子,一小碗咸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吃饱喝足,众人被带到功房一角的那间大瓦房前。刘远洲打量一番,见正门门头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礼堂”二字。想来这是功房开会的地方了。 马东打开左边侧门,众人挨个进入礼堂,就见礼堂内部空间颇大,上首一个高台,摆着一张长桌,背后墙上一幅山水画,刘远洲自是看不出好坏。 高台下面整齐布置着十几排矮凳,两边墙上开着大窗户,早晨的日光斜射进来,光柱里尘埃乱舞。 众人按照各自的队伍坐好,一排五人,刚好坐了六排,后面还空出一大片。 “就要传咱们真功夫了,啊,想想都兴奋啊。” “王二柱,你确定你有练武的天赋?” “当然,我姨父说的,他给我摸过骨。” “你姨父?” “他是咱们吕副院长。” “......” “刘哥,你身体素质这么好,一定有练武天赋的,哪像我这小身板,唉。” “罗安,别丧气,哪怕你有练武天赋,你也吃不下练武的苦,你就是个地主少爷,这点我们看好你。” “呵呵,刘哥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 大家坐着,相互交头接耳着,房间里嘈杂声不绝于耳。 “咳!”高台长桌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人,正是功房主事孔新彦,眉心那颗痣大家印象深刻。 看到正主来了,大家赶紧正襟危坐,面色肃然。 孔新彦把目光朝台下巡视众人一圈,开口道:“今天开始正式训练,有一点再次强调一下,期末考核,后十名被清退。” “那些通过其他门路进来的人我不想多说。” “我想说的是,你们中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公开选拔进来的,你们的家境恐怕都不是很好,所以,你们要更加用功,明着说,我希望留下来的都是你们!”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显然那些通过公开选拔进来的人深受鼓舞,激烈的鼓着掌。走后门进来的,如刘远洲罗安般,很是有些不自然,鼓掌就颇为敷衍了事了。 不过刘远洲却有些不服气,走后门又怎么样,只要能成为武师,谁还不高看自己一眼? 孔新彦抬手虚按,掌声顿时停歇,台下恢复平静。 “今后武训由尤管事全权负责。”孔新彦对着立在台下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点点头,接着走下高台出门而你去。 尤士亮走上高台,目光冷峻的看着台下众人,半晌不说话。 台下众人如坐针毡,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我这人不喜欢废话,记住,遵守纪律,违者清退。” 接着语气一缓,“下面开始教授功法。” “好!”众人忍不住齐声叫好。 刘远洲也是精神一振,心道终于要传授功法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六章 阴阳 “前面讲了,通过站桩,体悟出这个整劲,就能称之为武师了。” “但是这才是武师的起点,武道境界六境两阶,下阶明劲、暗劲、化劲,上阶练气、凝液和还丹,下阶练劲,上阶练气。所以,明劲武师算是武师中最下一等了。” “虽然说明劲只是武道起点,但是要达到这个起点却是千难万难,天下习武之人千万,九成九被挡在了外面。” “就拿咱们太玄宗来说,位列上六宗,五千入门弟子,明劲以上的武师不足四百之数,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再具体道咱延州院,现有武师十五人,而据我了解,整个严州府武师也不过四十来人。” “所以说,一县之地,出一个武师,虽不比出一个朝廷进士,但也差不远了。” 礼堂的讲台上,尤士亮坐在桌子后面讲述着武道的基本知识,台下众人聚精会神,认真倾听,偶尔发出一阵惊叹声。 刘远洲对于这些基本知识自是早已知道,但还是认真听讲,不错过丝毫。 “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们,是要你们认清现实,选择自己合适的道路,这练武终是讲究天赋的,没有天赋要成就武师那是千难万难。” “所以在这一个月内,大家要认真练桩功,我会时刻关注大家的进展,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年内,都不要松懈,有什么疑问,随时来找我。” “但是超过一年,还是没练出个什么,那就放弃吧。”尤士亮最后叹道。 台下一片沉默,有人目光坚定,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漫不经心,不一而足。 高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机会,成就武师。至于天赋的问题,他不认为自己没有天赋。 邢友庆此刻,紧紧攥着拳头,神情无比坚定。 至于罗安,神情紧张,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远洲却在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表露自己的练武天赋。 “该讲的都讲了,现在开始,传授你们桩功,都道外面去吧。”尤士亮说着,起身率先走出门去。 众人赶紧起身走走出礼堂,马东组织众人在树荫下列好队伍。 尤士亮又叫大家围成一个大圆圈,自己站在圆圈的中央。 “现在我就传你们桩功,这门桩功叫阴阳桩,注意看,这就是阴阳桩的站法,也叫架子。”尤士亮摆开架子,双腿微曲,双臂横于胸前,两掌相对,左上右下。 动作很简单,不少人忍不住学样做起来。 尤士亮讲解完架子的站法,便叫众人拉开距离,还是围城一个大圆,开始站桩。 刘远洲毕竟有无极桩的入门基础,桩功作为筑基功法,原理基本还是相通的,是以他很快就掌握的动作要领,站的颇为标准了。 但其他人,三十人中绝大部分是没有练过桩功的,或者练的也是假把式,不得真意。是以站的什么样子的都有。 众人摆好架子,尤士亮便挨个纠正动作,讲解要领,直到基本合格方止。 待走到刘远洲身旁,他不觉眼前一亮,有些惊喜道:“你以前练过?” 刘远洲答道:“第一次站阴阳桩。”他也不算撒谎,的确没练过阴阳桩。 罗士亮笑着点点头:“不错,站的很标准,叫什么名字?。” “刘远洲。”刘远洲回答。 尤士亮默默记住这个名字,继续走向下一个人。他也是有愿望的,为宗门收罗练武的好苗子,是他成为功房管事以来的重心。 一圈下来,他已发现几个好苗子,准备作为重点观察对象,并在今后一段时间开开小灶。 整个上午,都在练习站桩中度过。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吃罢午饭,刘远洲和邢友庆罗安三人回号舍的路上,意外碰到了急匆匆走过的牛宝元。 “牛哥大中午的去哪里?”刘远洲远远的打招呼。 牛宝元跑了过来,用力拍打一下刘远洲的肩膀,笑道:“嘿嘿,家里有点事,回去一下,第一天感觉如何?” “还好,上午传了我们桩功。”刘远洲笑道,“来介绍一下,这是杂房的牛宝元,牛哥。” 邢友庆和罗安赶紧跟牛宝元问好。刘远洲接着向牛宝元介绍了邢罗二人。 牛宝元便作大哥样,拍着胸脯道:“都是兄弟,哪天咱们好好喝两杯。”又问三人哪天放假,约个时间。 刘远洲道:“这一个月都要待在院里,哪里也不给去,更是没有假期。” 牛宝元有些惋惜:“今年这么严?” 三人点点头,牛宝元做无奈状:“功房那帮家伙我也惹不起,那只能等你们培训结束了。” 众人作别牛宝元,罗安一脸好奇:“刘哥你可以啊,刚来就就认识院里的人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堂叔是杂房的管事。”刘远洲耸耸肩,解释道。 二人恍然,均觉得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午休一个时辰,下午准点在礼堂集合。 还是尤士亮授课,他把上午讲的东西捡重点有做了回顾讲解,然后把众人叫到院子里继续练习桩功的架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日头已有些偏西,气温开始回落。众人按先前分好的队伍列作三队,开始站桩。 尤士亮仍旧入上午般,穿梭在队伍中,在每个人跟前都停留片刻,指点其架子存在的不足。 刘远洲站的已颇为标准,但尤士亮还是指出几点不足指出,当然标准拔高了不止一筹。他是怕眼前的小子骄傲自满,这样是不利于练武的。 马东站在队伍外面,他注意到尤士亮对其中几个新人颇为在意,便暗自记下了。马东也是通过这样的新人选拔入的院,他之所以能留在功房,不是因为有背景,而是因为他于阴阳桩感应到了阴阳劲。 但他资质的确一般,虽感应到劲力却无法入静,所以要练出整劲成就武师,仅靠自己苦练,最少还要个五六年甚至七八年。 所以,入院也有四五年了,他仍旧坐着些杂事。他又岂会甘心一直如此? 现在却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突破入静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掌握在尤士亮手中。是以,帮助尤士亮管理好这些新人不出差错,而且若能能发现几个好苗子,那机会更大。往年就有这样的先例。 尤士亮指点众人一番,便把队伍交给马东。他作为功房管事,还是有着其他事情的忙的。 马东接手训练,反而更加严格。 如此,整个下午,众人站会桩功架子,休息一会,如此循环,不知不觉日头偏西。 尤士亮出现,鼓励众人几句,便挥手解散了队伍。 众人又累又饿,一群人狼奔向食堂。 饭后众人被带回号舍,马东照例讲几句要求,又单独对三个临时队长交代一番便离开了。 累了一整天,再皮的人也没了精力。甚至都不需要队长们催促,一个个都早早上床睡觉了。 不多时便鼾声四起,应和着窗外阵阵蛙鸣。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照例被破锣声叫醒,刘远洲穿好衣裳走出门,却见天色昏暗,阴的厉害,眼看有一场大雨。 果然,众人才集合完毕,远处天边一道闪电,接着“隆隆”的雷声吼起。 刘子和便宣布众人暂回号舍,等候通知。 雷声越来越响,天边银蛇乱舞,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天色顿时一片漆黑,仿若再回黑夜。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七章 事发 好大一场暴雨,直下了约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歇。 刘远洲站立在门口,看着外面。邢友庆罗安二人挤在靠窗的床上胡乱吹着牛。其他几个舍友也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罗安起身凑到刘远洲身边,透过大开的门户,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笑道:“这雨估计还会下,可以歇息一天了,我带了麻将牌,吃罢早饭叫上六子,咱们好好打几把。”他说的六子是同号舍王小六。 刘远洲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用脚想都知道,院里怎么会放任他们在号舍打牌? 被无视,罗安便觉无趣,扭身又去骚扰六子去了。 突然停歇下来,刘远洲有些想家了。出来快两个月了,家里可一切安好?父母这几天正忙着锄地吧,大哥的果树是否都栽种成活了?还有大嫂怀着小侄子,可别有什么闪失。 这样胡思乱想一通,直到马东上来叫众人去吃早饭,他才把思念的情感深深埋在心底。 老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话用在五月也恰当。 起床时还暴雨如注,吃罢早饭后,却早已云散雨收,晴空万里。 只地面上一片片水洼,路边柳树不时落下几滴水珠,提醒着人们,早上下了一场暴雨。 只可惜了罗安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 大礼堂,还是尤士亮授课。 “今天传授你们阴阳桩的呼吸法,桩功的架子和呼吸法,好比人的两条腿,缺一条,就是残废。” “修习桩功,只有配合独有的呼吸法,才能练出真功夫,否则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当今江湖流传的八大桩功,之所以是真功,就是其有专门的配套的呼下法,可以说,没有配套呼吸法的功夫都是假把式。” “什么是呼吸法?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套有着特定呼气与吸气节律的法门,这里不做深入讲解,讲了,你们现在也理解不了,我直接教你们怎么做就就明白了。” 尤士亮便把阴阳桩的呼吸法传授给众人。 只要能进进入这里的人,又有哪个事先不明白呼吸法的重要性,可以说呼吸法才是一套真功法的核心。是以台下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敢丝毫分心。 刘远洲毕竟已练过无极桩,且功夫精深。听尤士亮讲了一遍,阴阳桩的呼吸法就记得七七八八了,当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住了。 比较两种桩功的呼吸法,完成一套呼吸,就是一节,用的时间其实差不多,但是细节却差别甚大。 若要找出明显的区别,那就是阴阳桩长呼气与吸气量都是相当的,而无极桩基本都是长吸气加短呼气。 桩功的呼吸法也确是不难,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基本都记住。 于是尤士亮便叫众人自行练习,下午再教授呼吸法和架子的相合之法。 刘远洲心里却有着疑惑。比较无极桩与阴阳桩,无极桩体悟一种体内的劲,这个劲支撑身体长久保持马步姿势。 而阴阳桩双腿几近直立,一般人哪怕不用呼吸法也能站几个时辰。那么,阴阳桩,到底要体悟一种什么劲? 他不得要领,有些期待下午的授课了。 整个上午,众人都在熟悉新学的呼吸法中。 下午,仍旧在大礼堂,尤士亮笑眯眯走上讲台,说道:“现在要考校你们上午学习的情况。” 众人挨个被点名,叫当场演示呼吸法,索性都没出什么差错,顶多有几人因紧张而做的有些不顺畅。 尤士亮点点头,满意道:“嗯,不错,看来大家都用心了,下面我们讲授呼吸法与架子相合之法。” 众人来到外面,列队站好,这回却不是再站成一圈,而是按先前分好的队伍站做三排。 众人摆开阴阳桩的架子,运用着呼吸法,感觉很简单,这样就成练出什么整劲?绝大部分人都很疑惑。 果然,就听尤士亮开口道:“站桩不是你摆开架子做着呼吸法,若是这么简单就能练出整劲,成就武师,那还不是天下武师遍地走了?” “想必你们中大部分人都清楚,要在站桩中体悟一种劲,我们练的是阴阳桩,自然,体悟的这种劲就是阴阳劲,就是要感受到体内的阴阳两股劲力,什么时候感受到了,桩功才算入门了。” “什么是阴阳劲?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但是如何感悟阴阳劲,却是有法门的,这里有一套口诀,可以帮助我们体悟到这个阴阳劲的,大家一边站桩,一边听我念,仔细体悟。” 说完,他念出一段口诀,不长,也就八句六十四字,念了几遍大家基本都记住了。 “好了,大家先不要练了,架子,呼吸法,口诀都传给你们了,这就是阴阳桩功的全部练法,下去后自己慢慢去练,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尤士亮出言打断大家的站桩。 “我们都知道,练武是讲究天赋的,这个天赋体现在哪里?直接看结果,你练出整劲,自然有天赋。” “但是,还有一种方法,或者叫一种状态,入静,你只要能做到,就能百分百练出整劲,而且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积累,练出整劲,成就武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众人听了,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站桩,去尝试这个入静,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 刘远洲自是早知道这些,而且于无极桩已入静了,只是对于阴阳桩入静,他心里还有着一丝忐忑。 高飞却是目光异彩连连,这些常识他自是自是早已指导,甚至阴阳桩功法他早就偷偷练了,只是迟迟无法入静。而他今年之所以入院,是为着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他就入静有望了。 瞥了一眼周围兴奋异常的众人,他嘴角不觉露出一丝讥讽,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土鳖,他心里优越感悠然而生。 邢友庆是实干派,他就地摆开架子开始体悟入静去了。 罗安是三十人中最最自在的,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他就是个来镀金的地主家少爷,也不奢望练出个什么,这一点他心里明镜似的。 “肃静,都站好了,下面我把入静的一些心得体会,前人的总结,给各位讲讲。” 众人赶紧收起小动作,凝神肃立。 同一时间,刘李庄,刘闯家的院子里,刘闯赤裸着上身,蹲在地上擦洗的身上的泥渍。 上午一场暴雨,引发了一场小山洪,他家一块玉米田被水泡了,田里已有一人来高的玉米苗倒了一大片。 刘闯和他爸父子两人便把倒伏的玉米苗扶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活,但也聊胜于无,现在补种也晚了。眼看天色近晌午,刘父便叫儿子先回去,他还要给田排水。 突然院子里走进来两个二十来岁的陌生男子,其中一人问道:“这里是虎娃家吧,你是虎娃?” 刘闯站起身来,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抵着疑惑道:“我就是,你们找我什么事?”他不记得自己见过二人。 相互对视一眼,两个男子走上前左右架着刘闯的胳膊,“没什么事,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刘闯惊怒,挣扎着。 “小子,识相点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动手。”先前说话的男子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刘闯一个激灵,不敢在反抗,被连拖带架着走出了院子。 大路上早停着一辆骡车,刘闯被带进车棚,两把尖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对面,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紧盯着刘闯的眼睛,沉声道:“虎娃,王胖子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刘闯脑袋嗡的一声,身体如筛糠般抖动起来,王胖子的事终究败露了。 问话的汉子如释重负,朝外面喊道:“回王家大宅,快点。” 刘闯面如土色,心若死灰。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八章 败露 卧虎坪,王家大宅。 “我们对这虎娃一用刑,他什么都吐了。” “据他交代,那天晚上,是他和同村的二娃、喜子三人将二少爷掳至树林里,正好碰到路过的一个叫鲁不杀的武师,二少爷,他,他就是那个武师害死的。”彪子向东家王大发汇报着审问的结果。 王大发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额头贴着白色的湿毛巾,他最近染了风寒。 坐直身子,轻咳几声,王大发沉声问道:“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应该不会假。”彪子答道。 事情过去几个月了,官府那边早放弃追索凶手,像这样的无头公案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 王大发却未曾放弃,一直在派人追查,在海量的银子花出去后,凡是沾一点边的线索都进行了排查,而去找刘闯也只是这其中一条看似关系不大的线索而已,没想到竟真的找到凶手。 王大发泪流满面,杀害儿子的凶手找到了,而事实却是如此的儿戏,不是仇杀,不是谋财害命,反而像是一场意外?他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只剩下悲苦。 “老爷,下一步怎么办?报官吗?”彪子小心的问道。 “和这个虎娃一起的人呢,叫什么二娃和喜子的?都抓来了吗?”王大发没回答彪子的话。 “喜子,大名叫张河,我已叫人去抓了,另一个叫刘远洲,这个人却比较麻烦,听说上个月已经去延州城了,也已派人去追查。”彪子赶紧回答道。 大仇还没得报,一定要血债血偿,一个也别想跑掉,王大发狠狠的想着,他瞬间觉得浑身充满的力量。 王大发双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忽的站起来,惊的彪子后退两步。 “去做两件事,报官,把这个虎娃交给龙大年,叫他看着办,再给封一百两银子。” “去通知娃他舅,说凶手找到了,哪怕是武师,也要为我娃偿命。” 王大发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向地下。 ------ 延州城,太玄宗延州院,新人号舍。 夜晚的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号舍中央的大桌上蜡烛微弱的火焰在不住的摇晃着。 站了一天的桩,大家都累的不轻,罗安和王小六躺在床上,讨论着麻将牌,胡乱吹嘘着曾经的辉煌战绩。 邢友庆正把头凑到蜡烛底下,看着一本缺了封面的残书,是从旧货摊淘来的侠义小说。 另一位舍友,名字叫马林的却不在号舍,大概是去串门找同乡去了。 刘远洲披上一件外套,说道:“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邢友庆看了一眼,提醒一句:“早些回来,等下马东来查舍。” 刘远洲嗯了一声,随手把房门带上。 此时约是二更天,无月,号舍窗户散着微弱的亮光,勉强分辨出院子边上的石凳与大树。 刘远洲紧了紧衣衫,夜晚颇有些凉,他走到大树底下,眺望远处的城市,延州城灯火点点,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显得夜晚更加的静谧。 刘远洲走出号舍的院子,摸黑走了一截路,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能分辨出脚下白的是路面,黑的是墙壁或断崖。 走了一段路,便行至一处平坦的地面,此处是杂房的晾晒场,是他寻到的秘密练武场。 深吸几口气,平复纷乱的心绪,刘远洲摆开阴阳桩的架子,运起呼吸法,开始站桩。 一个人悄悄来到这里,他自是要试验自己能不能阴阳桩也能入静。 一呼一吸,呼吸法缓缓运转,刘远洲渐渐进入无思无想的状态。果然进入了入静,刘远洲心里一喜,入静状态立马打破。 再次调整状态,刘远洲很快便入了静。随着呼吸法运转,于入静状态下,大约到第六节,突然体内无端生出两股劲力,仔细感受,这两股劲力好似不在身体的任何部位,又好似无处不在。 总之,这是一种玄妙的体验。如要描述,则双掌之间,双腿之间,脚掌与地面之间,甚至整个身体与外界之间,都存在着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的作用。 这种体验,完全不同于无极桩那种于混混沌沌中体悟自身的力量。 刘远洲便知道,这两两股劲力就是阴阳桩要练的阴劲与阳劲。只有感受到阴阳二劲,使其壮大,最后合二为一,便为整劲。 虽然他现在才刚找到阴阳二劲,劲力还十分弱小,只有模糊的感应。但这感应阴阳二劲这一关是最难得,也是最考验一个人资质的地方。 也只有感应到劲,才能谈后续的修炼与整合,否则,都没感受到劲,如何修炼? 从感应到劲力之后,刘远洲又站了五六节阴阳桩,顿觉心里烦躁不已,他便从入静中退了出来,缓缓收了功,仔细感受体力阴阳二劲,好像稍微壮大一些。 刘远洲摇摇头,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高兴的自然是自己阴阳桩可以入静,而且已经入门,感受到阴阳二劲。失落的是,无极桩恐怕要要废了,不能再练了,他觉得有些对不起覃姑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至于同时练两种桩功,想想就被他否决了,他不想找死。一方面是他不清楚两种桩功同时修炼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另一方面是,无极桩功法来历无法说清楚。 既然试验出了结果,而且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刘远洲也不再练了,循着来路往回走去。 他已决定,第二天就把入静且体悟到阴阳桩劲力的事情告诉尤士亮,这样必定会得到院里的重视,也不想在藏着掩着练功了。 他也感觉到了,虽然感受到了阴阳二劲,但是如何使其快速的壮大并最终练出整劲,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需要一个老师,对其进行指教。 刚一走进院子,就见马东从一间号舍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功房执役,显然他们在查号设。 马东见院子里进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立即喝道:“是谁?” 刘远洲赶紧走过去,笑道:“马师兄我是丙队刘远洲,睡不着,就去院子下面走了走。” 马东见刘远洲,便不纠缠,只提醒道:“都快三更天了,赶紧回去睡觉。” 刘远洲赶紧跑回了号舍。 “马哥,不记这小子一个过错吗?”一旁的执役提醒马东。 “多嘴。”马东瞟了一眼那说话的执役,继续去查下一个号舍。 一夜无话,第二日上午,礼堂,尤士亮立在讲台上。 “各位,昨天我已把阴阳桩功传授给了你们,大家练的如何了?”尤士亮笑眯眯的问道。 才练了一个下午,能有什么效果,底下自然没一人回答。刘远洲虽然因入静而感受到阴阳二劲,但他可不想当着大伙的面宣布,这不是他的性格。他计划放课后私下告诉尤士亮。 尤士亮是明知故问,接着笑道:“呵呵,没练出什么来就对了,咱们太玄宗有记录的最快感悟到阴阳二劲的时间是十五天,这是由总院兵部刘堂主创造的记录,刘堂主还不到四十岁,据说去年已真气化液成为凝液境宗师了。”说着,他一脸的感慨。 底下众人顿时“嘶”声一片,凝液境大宗师啊,在他们眼中是神仙般的人物了。 尤士亮又道:“虽然感悟到桩功劲力的快慢不一定决定你今后武道成就的高低,但是无疑,能越早感悟到,说明你的资质越好,也能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冲击后面的境界。” “须知,年龄对武道有着限制的,所谓四十不练气,就是说过了四十还不能练出真气,那这一辈子也就别想了,只能在下阶蹉跎了。” 说道这里,他叹口气,心里也是一阵落寞,今年他已三十六岁了,现在才暗劲,连化劲的影子都还没摸到,想在四十岁突破练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是以,最近几年,他把重心转到培育新人上来,否则以他暗劲高手哪里需要来教授这些新人,大可叫刘子和等人来教。 “呵呵,你们要是谁能在这打破着十五天的记录,我想总院都会立刻派人下来,把你带回总院重点培养,这也是咱们延州院的光荣啊。”尤士亮似开玩笑般说道,顿了顿,他朝台下挥挥手,正色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跟我去外面站桩,而且,从明天开始,早晚两次站桩我都会陪着你们,大家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 刘远洲却是脊背冒出一丝冷汗,他还想着放课后跟尤士亮报告自己的情况呢,哪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半天就能感悟劲力,那是什么天才?刘远洲自家知道自家情况,他是有过无极桩入静打底才能做到,根本不是什么堪比刘堂主的天才。 而且,到时总部必定会派人来重点照顾,鬼知道总院那些个化劲啊练气高手有什么手段,万一查出自己又练了无极桩,自己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那人家会问,你为什么入派是不如实报告呢? 刘远洲不觉头大如斗,缩缩脖子,他决定还是低调再低调吧,慢慢发育,稳妥。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九章 祸起 施夫县衙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内,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跪在门后,双手紧紧抓着儿臂粗细的木栅,嘶声力竭的喊着:“冤枉啊,冤枉啊,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呐。” 不一会儿,提着皮鞭的狱卒走过来,骂道:“又在嚎,都五六天了,能消停些不,害老子也被头儿责骂。”说着,举起鞭子劈头盖脸朝着男子打去。虽有木栅隔着,但是十下中也有三两下打在男子身上。 男子吃痛,向后躲开,哭到:“大哥行行好,跟县老爷求求情,我们是冤枉的啊,求求你了。”说着,跪在地上嘣嘣磕着响头。 狱卒叹口气,心里泛起一丝不忍。语气变软,“别嚎叫了,县老爷是听不见的,你省省力气,有这份力气,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亲戚朋友,能够帮得上你们。” 摇摇头,狱卒走开了,如此场景,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虎娃,说了没用的,你就是不听,挨打了吧。”茅草堆中探出一个同样蓬头垢面的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能怎么办呢,喜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呜呜呜……”接着便是一阵哭泣声。 这两人自然是刘闯跟张河了。 自从被王家抓住,拷打一番,二人哪里能扛得住,把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再后来他两被王家扭送到卧虎坪乡亭,再经历一轮审讯,最后便被押到施夫县衙。 县老爷过了一回堂,屁股上挨了四五十大板子。取了口供,叫画了押,就把二人丢进牢里不闻不问了。 “喜子,你说县老爷会怎么判决?还有王家会怎么对付我们?”刘闯闹累了,趴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张河无所谓道,他却是被一番折磨激起了血性,“就是可惜了,连累了二娃哥,早知道死扛到底了。”张河恨恨的用拳头捶打地板,自责不已。 刘闯心里突然扬起一股激愤,恨恨道:“都怪二娃,干嘛去惹那王胖子。” “你呀,没得救了。”张河懒得理刘闯。 “轰隆--轰隆--”突然,有隐隐的雷声传进来。 “要打雷了,小心劈死你!”张河说道。 延州院,吃罢午饭,刘远洲和邢友庆坐在树荫下纳着凉。 “老刘,武课到今天就结束了,明天开始就上文课了,也不晓得要学些什么。”邢友庆挎着脸,却是他大字不识几个,对于文课有着天然的畏惧。 “呵呵,顺气自然吧。”刘远洲有底气,自是不怕考砸。他已决定在文考前向尤士亮坦白。 “你桩功练的怎么样了,对于感应劲力有什么进展没有?”邢友庆随口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感觉到阴阳二劲了,你信吗?”刘远洲看着邢友庆的脸,语气颇为真诚道。 “嗯!我信,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告诉你,就在昨天,我也感觉到了劲力。”邢友庆也一脸认真。 “你俩不吹牛逼会死吗?”罗安托着两大片西瓜走过来,递给二人,“吃片西瓜,冰一下脑子,练武练傻了吧。” 二人接过习惯,都哈哈大笑起来,罗安一脸的莫名其妙。 三人闲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闲聊着,就见两个面生的人走了过来,穿的是院里的制服。 径直走进三人,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硬邦邦问道:“你们谁认得刘远洲,叫出来一下。” 刘远洲站起来说道:“我就是刘远洲,二位找我什么事?” 那汉子说道:“这可巧了,我们是风堂的,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去堂里坐一下,喝杯茶。” 风堂是总院风部派驻到各分院的堂口,是监察部门,各分院哪怕是院主也受其监督。 这些刘远洲三人自是知道的。 刘远洲见二人制服胸口绣着交叉的两把小剑,这是风堂的标志,没人敢假冒。 “好,现在就去吗?”刘远洲站起身,拍打着屁股后面的土。作为一个连门没入的新人,他不觉得自己又触犯门规的地方。 “我们还是尚在培训期的新人,外出须经过功房的批准。”罗安到底出身不同,隐约感到不妥,他想着先去报告功房。 那风堂的汉子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了解一些事情的情况,这里不方便透露,到了堂里自然明白。” 刘远洲自觉没什么问题,况且这事也由不得他不去。对邢罗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跟着风堂两人走了。 “不行,这事恐怕不简单,走,咱们去找尤管事去。”罗安还是觉得不妥,皱着眉头道。 邢友庆有些莫名其妙,就被请去问个话,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在他看来,他们甚至都不是正式弟子,风堂根本没权利处置。 “哎呀,反正去说一声也没什么损失,快走了,别墨迹。”罗安着邢友庆的胳膊,往功房跑去。 刘远洲跟着风堂二人,出了院子,下一段坡又上一段坡,穿过几处院落,最后进了一个颇为偏僻的院子,这里几乎是延州院建筑的边缘地带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把人带进一间布置简陋的窑洞,又给倒了杯茶叫,带刘远洲来的那二人便出去了。 一进风堂的大门,刘远洲无端一阵心慌。等了约半个时辰仍不见有人进来问话,刘远洲有些急躁了。 就在他忍不住出门去询问时,终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门被推开,走进来三人,一个是穿着衙门制服的中年男子,一个是穿着风堂制服的年轻男子,最后一人是个面白无须的老者,却没穿制服。 风堂制服男子看着刘远洲,面色肃然道:“我是风堂左使常亮,这位是施夫县衙龙捕头,这位是王师爷。” 刘远洲向二人问好,那穿衙门制服的中年男子,龙捕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回礼,那老者王师爷却是笑眯眯的拱手回礼。 四人落座,常亮说道:“是这么一回事,有一桩案子,可能牵涉到你,县衙派人来问话,你务必如实回答。” 刘远洲点头表示知道。 龙捕头盯着刘远洲的眼睛,似随意的问道:“刘闯和张河,跟你是一个庄的,你们是关系非常好,是不是?” 刘远洲心里一沉,他极力镇静,点头道:“是的,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龙捕头继续道:“他们牵着进了一桩命案里头。” 刘远洲不说话。 “据他们二人指证,你也参与其中。”龙捕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刘远洲脸色顿时煞白,再也无法保持从容。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章 牢狱 施夫县衙公堂,施夫知县郭仁廉坐堂审案。 “啪!”惊堂木一拍,郭知县厉声喝问: “堂下之人可叫刘远洲?” “是。”刘远洲跪在青石地板上,微低着头,腰杆却挺得笔直。 “你可认得刘闯和张河?”知县又问。 “认得。”没法抵赖。 “现有卧虎坪王大发指证,你,刘闯,张河杀害其子王有财,你可认罪?”知县升高腔调。 “我们没有杀人。”刘远洲镇定道。 “哼,还嘴硬,先打四十大板,左右与我上刑。”郭仁廉再次重重拍响惊堂木。 堂下左右两班衙役,立刻走出来三人,把刘远洲当堂按倒在地板。 刘远洲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除非他就此亡命天涯,再说县衙也是有着高手的,他未必能打出去。 一个衙役便举起齐眉水火棍,朝着刘远洲背上砸去。 “啪!啪!……”一时间,公堂上只剩下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刘远洲面目狰狞,牙冠紧要。待四十棍打完,背后的衣衫已被鲜血渗透。从始至终,他没喊一声。 “可如实招来?”郭仁廉高声喝到。 身体传来钻心的痛,刘远洲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怒气,他高声道:“我没有杀人。” “再打!”郭仁廉见堂吓人嘴硬,再拍惊堂木,喝叫衙役继续用刑,在他看来,没人能熬过三轮刑罚,就是铁人也能打的服软。 刘远洲又被打了三十大板,这时,他整个上衣都被血染红了。 三十棍打完,刘远洲脑袋昏沉,几乎昏过去,他此刻已明白,这是要打到他招共为止了。 他心里怒极,但是又有一阵无力感袭来,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认罪?”郭知县慢悠悠的问道。 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人,凑近知县,附耳低语几句。 郭知县面色变换,挥挥手:“退堂,暂把犯人收入监牢,来日再审。”说完,起身朝着后堂走去。 郭仁廉走回后堂书房,随后,先前堂上给他耳语那老者紧跟着走进来,关闭房门。 “老爷,事情有些不好办呀。”老者开口说道,此人是知县郭仁廉的师爷王炳忠,就是他和县衙捕头从延州院抓来刘远洲。 “别卖关子,有话就说。”郭仁廉端起桌上的茶杯,撮一口茶,眉头微皱。 师爷不再废话,开口道:“情况是这样的,在延州院小人又了解道,这个刘远洲也是有些来头的,他的堂叔刘家礼,现为他们杂房管事,这些和王家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明显不符呀。” 郭仁廉顿时心里烦躁起来,本以为是一极为简单的案子,稍微用点手段就能大赚一笔,没想到竟生出些风波来。 虽然,他堂堂一县之主,并不俱一个门派分院的小小管事,即使延州院主来了也得对他客客气气,但是他也清楚,在延州院,管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想到这里,他更烦了。 “人都抓了,也上了重刑,现在怎么办才好?”郭仁廉看着自家师爷,气不打一处来,“看你做的好事,我说什么来着,不是什么钱都能收,哼。” 王炳仁低下头,心里虽然对自家老爷的马后炮是极为厌恶,但是也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办法,给自家老爷擦屁股。没有知县老爷,他屁都不是一个。 “老爷,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人先暂且监押在牢里,毕竟已有着两份口供在手,就这件案子,他刘远洲怎么说都是从犯,从法理上咱们没有什么错失。”作为师爷,脑子必须够好,他转眼便看到其中关键。 “另一方面,小人即刻去打探这刘家礼的底细,当然还有王家,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老爷你看还有什么指示?”王炳仁给出了下一步方略,作为幕僚,这是基本素养。 郭仁廉不耐烦的挥挥手,叫王炳忠赶紧去办,他也没更好的办法,他更在行的是写诗作赋。 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累,想着改天去清峰山去烧一炷香,去去晦气。盖因他家今年似乎和太玄宗犯冲,前有延州院武师殴打秀才,他才摆平,却也在众多秀才举子中留了骂名。现在又出这桩事,得罪已一个管事。 刘远洲记不清怎么进的监牢,等他悠悠转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背部火烧一般的痛。 “我这是在监牢里?”他心里想着,。 “二娃,二娃,你醒来了?”惊喜的声音耳边响起。 循着声音望去,斜对面牢门上伸出两条手臂。他认出来了,门后的人是刘闯和张河。 “虎娃,喜子,你们也被抓来了吗?”刘远洲挣扎起来,忍痛挪到门口,虽早有预感,但是此刻亲眼见到,终于不再心存侥幸。 “你们,你们还好吧。”透过儿臂粗的栅栏,刘远洲看到昔日好友乞丐般蓬头垢面,想到二人必定也是受了刑罚,他双眼被泪水模糊了。 “我们还好,你呢,身体怎么样了?”张河急切的问道。昨日他们见刘远洲被衙役拖进监牢,也是大吃一惊,叫了半天也不回应,应该是被打的昏迷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闯的怨气,在看到刘远洲凄惨的样子后,早消了。 “还好,一时半伙死不了,哥怎么说也是练过功夫的。”刘远洲故作轻松道,接着又问:“你们怎么情况,快给我说说。” 张河事情的前后讲了一遍,讲不到的地方刘闯也做了补充。 刘远洲沉默半晌,叹口气,看着二人,歉然道:“都是我害了你们,放心,这件事我是主谋,下次审问,我会说明这一点,我一定要把你们弄出去。” 他已下定决心,好歹要救两个好友的命,即使用自己的命去换。 张河怒道:“说什么屁话,这件事是咱们一起干的,咱们能都推倒你身上。” 刘闯也道:“是啊,二娃哥,有事我们一起扛。”他心里却是一阵轻松。 刘远洲笑笑,也不再争辩,既然决定了就不必再多说。 当然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招供的,他还有这希望。 一个是,自己太玄宗新人的身份,而且是入了有些人眼的新人,他能感受到尤士亮对自己的欣赏。二一个是,他的堂叔刘家礼,作为延州管事,必定有着不一般的能量。 这些他却不好跟两个好友细说了。 “呵呵,别丧气,一切有哥在呢,快说说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咱们庄里的事情。” 似乎被刘远洲的镇定感染,刘闯张河惶恐的心竟平静下来。三人隔着牢门,竟说起无关紧要的话来。连过来巡视的狱卒也被惊到了,认为三人不是一般人。 已经是傍晚时分,刘家礼签发完最后一份文书,喊进来牛宝元,吩咐立刻给老管送去。 出了办公房,和几个还在加班的僚属招呼一声,刘家礼出了杂房院子,朝着广场信步走去。 太阳即将落山,几片晚霞如丝如缕,仿若轻纱。 刘家礼心情颇为愉悦,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心里想着是不是去功房探望一下自家侄儿,但想想又放弃了,规矩不能乱。 “刘管事,等一下。”刘家礼停步转身,看到一个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青年跑了过来,心下有着一丝疑惑。 跑到跟前,那青年喘息道:“刘管事,我是功房的马东,昨天晌午,刘远洲被县衙的人带走了。” “什么?”刘家礼大吃一惊,“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马东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的刘家礼。 原昨日晌午,刘远洲被风堂的人带走,罗安和邢友庆便赶去找尤士亮。不巧的是,尤士亮并不在院里公房。 尤士亮归来是已过了晌午。 听了罗安的报告,尤士亮自是大吃一惊,亲自赶去风堂问询,被告知刘远洲因犯了人命官司,已被县衙门的人带走了。 对于风堂的说辞,尤士亮是相信的。 但是心里,他却十分的不爽,认为风堂做事也特不地道,毕竟刘远洲目前算是他的人,你风堂帮着外人不声不响的把人带走,算是事。退一步讲,他衙门要抓人,也是须先知会功房,要交人也是由功房交。 但现在木已成舟,人已被拿走,此刻再纠缠谁的是非又有何意义?于是便吩咐马东去把消息传给刘家礼。 “唉,怎么就惹上了人命官司呢?可惜了一棵好苗子。”尤士亮叹息着。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一章 营救 刘家礼忧心忡忡的赶回家里,饭也顾不得吃,叫来两个儿子,在书房商量对策。 对于老父亲三爷,刘家礼暂时没敢叫他知道,人老了,万一急火攻心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乱上添乱?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听完父亲的话,刘远扬刘远执兄弟二人吃惊不小。 在他们的认知里,刘远洲就是个乡下来的普通少年,性格淳朴,顶多会点功夫,怎么会牵连进命案中去? 刘远执激动道:“爸,二娃肯定不是什么杀人犯,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误会。” 刘远扬则沉默不语,看着自家父亲,等着指示,他知道父亲告诉自己兄弟二人这事,必定要他们做些什么事情。 刘家礼沉声道:“内中详情我现在也不清楚,当下最紧要的是打听到二娃到底犯了什么事,老大,这个就交给你了,有了确切消息第一时间来院里找我。” 刘远扬用力点点头:“爸你放心,待会我就去打听”。 “老二,明天开始你就呆在家里看书,哪里也不准去,这件事透着不寻常,不排除是冲我来的。” 刘远执点点头,他理解父亲的意思,自己被禁足没什么,只是心里十分担心刘远洲的安危。 “还有这事一定不能给你们爷晓得。”刘家礼最后嘱咐道。 兄弟二点头应承,心里均是沉甸甸的。 打发儿子们去吃饭,刘家礼独自在书房沉思。 人怎么会是通过风堂被抓的?这里面是不是有着其他的缘故?刘远洲被县衙带走,他倒不是很担心,但是这里面又有着风堂的影子,他心里实在没底。 一夜无事,第二日赶到院里,刘家礼径直走进杂房主事龙成浩的办公房。 “主事,属下有事相求。”刘家礼沉声道。 龙成浩抬起头,惊讶道:“你我还客气什么,有屁快放。” “刘远洲,就是我我跟你提到的我那本家侄儿,昨日,被县衙的人抓走了。”刘家礼道。 “犯了什么事?我记得你侄儿不是在功房培训吗?县衙要抓人,老孔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龙成浩更惊讶了。刘远洲能入院,他也是使了力气的,而在入训前,他还特意跟孔新彦打过招呼的。按理说,无论什么原因被抓,都会来知会自己一声。 “走,跟我去找老孔。”龙成浩却是暴脾气,起身就要去找孔新彦理论。 刘家礼赶紧拦在他身前,说道:“主事,人不是在功房抓走的,是风堂经的手。” “风堂?干他什么事?”龙成浩一下子定住了,转身看着刘家礼。 “是啊,我想了一晚也没想清楚。”刘家礼眉头紧锁。 沉吟片刻,龙成浩道:“此时有些不同寻常,这样,我现在就去找孙副。”他说的孙副,自然是延州院孙副院主。 刘家礼整个一天都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捱到下午,看看天色还早,丢下手头的工作,跟僚属说一声便匆匆赶回家来。 走进大门,却见三爷提着鸟笼正要出门。 刘家礼强笑道:“爸,去遛鸟啊,不要走远了,快吃饭了。” 三爷也有些奇怪自家儿子今天回的早,往常不到饭点他是不回来的,一般家人都要等着他开饭。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三爷随口问了一句。 “嗯,院里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刘家礼应一句。 三爷点点头,提着鸟笼,慢悠悠出门去了。刘家礼则径直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后面,摊开一张白纸,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蘸着浓墨,写起字来。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刘远扬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已吃过晚饭,李婶已经在收拾残羹剩菜了。 顾不得吃饭吗,刘远扬走进父亲的书房。 “爸,打听到消息了。”刘远扬开口说道。 刘家礼从书桌后快步走了出来,扶着自己儿子的手臂,急切道:“快说,怎么一回事。” 刘远扬喘口气,快速说道:“我今天特意去了趟施夫县衙,问了平时交好的吏房老牛,他正好知道这件事,原来二娃和他同村的两个人,可能涉嫌杀害卧虎坪的王有财,现在三个人都被关在县衙大牢里。” “二娃真的杀了人?”刘家礼一时失神,喃喃自语着,他不敢相信看着老实的侄儿会杀人。 刘远扬沉吟片刻,又道:“这里面或许有着别的内情,据老牛说,这被杀的王有财是卧虎坪的大地主的二儿子,还有至今二娃三人也都没有招共杀人罪名。” 见父亲沉默不语,刘远洲又道:“爸,我记得施夫县衙李主簿不是咱们刘李庄的吗,是不是可以请托他,帮忙运作一下?” 刘家礼苦笑一声,摇头道:“这个就不要想了,老李家和咱们老刘家可不对付,巴不得咱们倒霉。”他心里甚至想到,刘远洲能被突然抓走,这李主簿也脱不开关系呐,他的眼神微冷。 “好了,快去吃饭去吧,明天还要辛苦你一趟,想办法去监牢探望一下二娃,告诉他,若是冤枉的一定要挺住,不能招认罪名。”刘家礼最后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远扬点头应承,转身默默走出书房,他的心里也是很沉重。虽然他刘远洲这个堂弟不是很亲近,但是毕竟有着血脉牵连,若真的罪有应得也罢,但这里面可能有着冤屈,他就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 此时的施夫县衙主簿李福生,心里正烦闷的紧。 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怒气的王师爷,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王师爷请放心,那刘家礼哪有什么背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已,您就放一百个心。” “哼,你说的倒轻巧,出了事是我家老爷最先倒霉。”李福生的保证话,令王师爷王炳仁心稍安,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李福胜暗自咬牙,轻声道:“王师爷,王财主家叫我传话,若能定那三人杀人罪,尾款翻倍,二百两。” 王炳仁心里一阵火热,但到底混迹官场多年,没昏了头,看着李福胜,疑惑道:“当真?” 李福胜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元宝,都是十两的,塞进王炳仁怀里,笑道:“这是师爷的辛苦费,请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呢?”王炳仁嘴里拒绝者,手上却快速把银子揣进怀里。 目的已达成,又额外得了好处,王炳仁十分满意,他起身道:“我就不打扰了,这件事我会如实跟老爷汇报的,至于成与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 “不碍事,只要把我和王家的话带到就行。”李福胜起身,把王炳仁送出大门。 送走王师爷,李福生返回书房,刚坐下没多久,便进来一人,正是王财主家长工彪子。 “王师爷怎么说,判了没有?”彪子问道。 李福生摇摇头,叹道:“情况有变,那边可能要加钱,三百两。” “什么?还要加钱?前面已经给过你们四百两了,还有一百两尾款,还要加钱?”彪子提高声音。 “澄清一点,钱是给县老爷的,还有,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也可以不出着这三百两,至于最后怎么判决,我也不敢打包票。”李福生不悦道。 “哼!”彪子不说话了,前面已经搭进去四百两,现在放弃相当于前面的前都打了水漂。至于要回来?他连想都不敢想。 李福生有些不耐烦:“你回去把情况跟你家老爷做个汇报,我想他会明白的。” “好的,我会如实跟我家老爷说的。”彪子硬生生道,在他看来,县衙这些人都是心黑的很。他也不想多呆,告辞离开了。 看着彪子离开的背影,李福生心里冷哼一声,不觉又有些得意起来,前后加起来差不多能赚三百两银子,而且打击了刘家,何乐不为呢?而且还巴结上了那个人,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再也掩饰不住。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二章 较量 施夫县衙,昏暗的牢房内。 “二娃哥,咱们这都被关进来快二十来天了,怎么就没下文了?”张河趴在牢门上,透过门缝百无聊赖道。 他们三人除了刚进来那次过堂审问,然后被关进大牢,再然后到现在已过了十八天了,中间也没有再过堂审问。 张河心里不觉烦躁起来,这要杀要剐给个准话,这样拖着最是折磨人。 “这大概是好消息吧,我想堂叔他们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吧,安心等待。”刘远洲安慰着张河,也在安慰着自己。 过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没有,堂叔那边都没有一人来探监看望自己,想来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县衙不准。 刘远洲的心一天天沉下去,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只要一天不审讯自己,就说明堂叔在外面使劲。 “二娃哥,家礼叔真的能救我们吗?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刘闯来回踱着步子,若非刘远洲保证刘家礼在想办法营救,他早都崩溃了。 “你觉得要不是有人在外面使力,咱们会不被拉出去拷打审问?”刘远洲反问道,“恐怕早都问斩了吧,王家找不到那个武师鲁不杀,必定吧怒火撒在咱们三人身上,你也知道王家都有钱。” 刘闯顿时沉默。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还有万一被逼供,一定要要紧咬紧牙关挺住,不能胡乱招认罪名,知道吗?”刘远洲给二人打气。 张河用力点头,刘闯咕哝几句什么话,瘫倒仰身躺在草堆里,看着黑乎乎的天花边发呆。 “隆~隆~卡隆!” 突然,一个炸雷响起,有闪电的亮光透进来,昏暗的牢房内似乎有短暂的明亮。 “又要下暴雨了吗?”刘远洲躺在茅草堆里,喃喃自语着。 刘家礼闯进主事龙成浩的办公房,收了伞,顺手放在墙角,他的裤脚头发都湿漉漉的,滴着水滴。 “快过啦喝杯热茶,你说你这么急干什么,不能等雨小些再过来?”龙成浩亲自给下属家好友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心里叹口气。 刘家礼端起茶,吸溜一口,苦笑道:“听说你回来了,就急着赶过来,情况这么样?” 龙成浩面色有些凝重,“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今早去孙副哪里,听他说吕副似乎也颇为关注这个案子,”顿了顿,似有些不确定,“按理说,有孙副打过招呼,施夫县衙应该早都放人了,再不济也该结案,现在还拖着应该就是吕副也递了话。” “你哪里惹到吕副了,令他特意针对你?”龙成浩看着刘家礼,一脸疑惑。 刘家礼面色一僵,他冥思苦想半晌,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吕副。虽然孙副和吕副不对付,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也不屑于对下面这些管事特意针对,况且,他刘家礼还不是武师。 难道自己,或者自家侄儿真的在无意中得罪了吕副?刘家礼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龙成浩心里叹口气,现在事情似乎又复杂起来。 延州院东边,七八里远处的一座无名小山头上,茂密松林间,一座白墙粉壁,青瓦覆盖的院落隐现。 在院落北边的一座三面透风的小厅里,太玄宗延州院院主邹轩坐在石凳上,看着外面的细雨,一脸悠然。 邹轩对面的石凳上坐着两个人。左边一个面白无须,神情阴冷,眼睛似闭非彼,好似在倾听着什么,右手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在石桌上有节律的敲打着。他就是左副院主吕鑫。 右边那个,紫黑色面皮,下巴和脸颊上髭须像一蓬荆棘,看着颇为扎手,浓重的眉毛下,一双大眼圆睁,瞪着左手边的吕鑫。他自是右院副孙杰明。 “院主,这是咱延州院的耻辱,甚至是咱整个太玄宗的耻辱,什么时候朝廷敢胡乱来咱院里抓人,我请院令,允许我亲自去衙门走一趟,去讨要个说法。”孙杰明打破厅里的沉寂,语气颇为激昂。 太玄宗有着门规,但凡武师以上,不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朝廷的各级衙门。是以,孙杰明若要明目张胆的去县衙,须得院主同意并备案,这叫请院令。 “呵呵,朝廷自有其法度,我等武师最好不要轻易加以干涉。”吕鑫呵呵笑道。 孙杰明扭头盯住吕鑫,怒道:“哼,你别在这里跟老子说风凉话,要不是你,我的人早被放出来了。” “呵呵,露出马脚了吧,不就是想把你的人捞出来吗?扯什么大义,你这就是因公徇私,用咱门派大义去实现自己的私利!”吕鑫反唇相讥。 “你!”孙杰明蓦然起身,双拳紧握,目光择人而噬。 “要打去外面,别坏了我的亭子。”院主发话了。 在院主面前,二人自不敢动手,孙杰明气呼呼的坐下,吕鑫继续眯起眼睛。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法律,被抓去的那个小子是叫刘远洲吧,尚不是咱们门人,他是否犯罪,就由衙门去判定,你们两个,”院主收回远处的目光,扫了面前二人一眼,“管好你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要再把手伸出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院主,外人可不认为那小子不是咱们院的人,面子上不好看,再就是恐怕衙门徇私舞弊,草菅人命,来个屈打成招,岂不滑天下之大稽?”孙杰明还要辩解。 “外人怎么看与我何干?”邹轩不为所动。 “那风堂怎么说,他们这是吃里扒外!”孙杰明怒道。 “风堂的事,我自会跟总堂要个说法,”邹轩有些不耐烦,挥挥手,“你们回去吧,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这件事,院里的态度是保持沉默。”顿了顿,“下面的人我不管,但是,你二位不要再有妄动,否则……” 邹轩目光如刀,吕孙二人浑身一凛,背上不觉一阵冷汗。 院主的功力越发深不可测了,二人心里暗道。站起身,吕鑫孙杰明朝邹院主拱手行礼,肃然道:“谨遵院主法令。” 邹轩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开,然后继续欣赏外面风景。 吕孙二人起身出了小厅,浑身一阵轻松。他俩作为化劲武师,也算一方高手,但是在上阶练气境宗师面前,弱的如同孩童面对壮汉。 冷哼一声,孙杰明冲入细雨中,片刻间不见踪影。 吕鑫嘴角裂开,露出一丝笑容,他撑开洁白的油纸伞,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信步闲庭,不一会也隐没在山林之间了。 施夫县衙后堂,书房。 县老爷郭仁廉躺在榻上,眼睛闭,手里擎着一杆烟枪,嘴里吞云吐雾,房间内烟雾缭绕。 师爷王炳仁推开门走了进来,“老爷,有重要情报。”似乎被烟呛着了,师爷咳嗽两声。 接着快速道:“刚才接到李主簿传话,说延州院的那二位不再插手王有财的案子了。” 郭仁廉腾地坐起身来,盯着师爷道:“此时当真?” “应该不假,我想给他李主簿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上面胡乱说话,否则那二位的怒火他承受不住。”师爷道。 郭仁廉脸色阴晴不定。 他也是被这案子搞得有些怕了,本以为是一桩普通命案,稍微操作一下,趁机捞一笔。哪想这是一个深水潭,延州院左右副院主先后递来话,一个叫放人,一个暗示杀人。他深陷其中,左右为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可把他愁坏了。 好在现在终于有着转机。 沉吟半晌,郭仁廉对师爷道:“嗯,再等等,这个案子我们得在琢磨琢磨。” 他是知道李主簿榜上延州院某位人物的大腿的,也知道他递给师爷的消息不会是假,但是那有如何?顺了一方的心,还是会得罪另一方,他还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想到这里,似乎又绕回原来的死循环?郭仁廉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自家师爷兴奋的嘴脸,举起烟枪狠狠抽过去。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三章 绝境 已是掌灯时分,延州城一处酒楼的包厢里,施夫县衙主簿李福生和王大发家的长工彪子对坐着饮茶。 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除了茶壶茶杯,别无他物。 “怎么不去我家,约我来这里?”李福生问。 “有些事情还是避讳一下比较好。”彪子轻声道、 “你们呀,呵呵,好吧,有什么话赶紧说,晚上我还有个酒局。”李福生轻笑一声,摇摇头。 “李爷,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家的案子还没个着落?” “唉,想必你家老爷也听到些风声,前先日子,有两位大人物关心了案子,所以县老爷一时难以决断,就拖了下来。”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吧。” “嗯,这个,这个,我也不好说啊。” “李爷,我家老爷叫我传话给你,对于这件案子,现在,我们王家只求县老爷尽快秉公审理,其他别无所求了。” “那你们答应的尾款?” “李爷,前面花去的几百两我们就当是对您和县老爷的孝敬,至于后面的事,我们王家不再参和了。”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们,告诉王大发,后天之前缴清尾款,我会给他一个惊喜的结果。”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哈哈,彪子呀,既然上了船,不到岸,怎么能下船?” 逆风镖局后院一间偏房内,烛光摇曳,镖局的主人米世维和他的女儿女婿在正围坐着吃完饭,圆桌上摆着四五盘精致的菜肴。 米世维五十来岁,头发花白,鹰钩鼻配上细长的眼睛,给人阴鸷的感觉。 他抿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叹道:“飞儿在院里过得好吧,哎呀都有二十来天不曾见他了,怪想念的。” 米世维的女儿米双虹,是一个三十五六的娇美妇人,给他父亲满上酒,笑道:“好着呢,爸,前天才去看的他,就是晒黑了很多。” “黑些好,才有男子汉的气概,哈哈。”米世维开怀大笑。 “就是,就是,以前是有些太白了。”女婿高全也笑着附和,高全虽四十来岁,但面容看起来仍是十分英俊。 “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米世维问女婿。 “爸,早都备好了,黄金一百两,珠宝首饰若干,价值也有百来两黄金。”高全答道。 “嗯,好。”米世维满意的点点头,“明早拿给我。” “爸,这么一大笔钱给出去,万一事情不顺利,咱们可就亏大了。”米双虹有些担忧道。 “唉,我还巴不得出什么岔子,这样,那个大人物就欠咱们一个人情了,”米世维叹口气,“钱财算什么,没有什么比自身实力最重要的,而在当今天下,自身实力就是武力了,”顿了顿,似有些伤感,“我老了,还不知能守镖局多少年,希望都在飞儿身上了,只要他能成就武师,咱家在镖局就稳如跳泰山了。” 米双虹和高全听了,默默点头。 米世维看着女儿女婿,肃然道:“所以,这回的事情,搭上那位大人物的线是主要的,至于刘家礼的股份问题,那是次要的,能咬下来多少算多少了,不可本末倒置。” “是,爸。”二人答道。 施夫县衙,牢房。 时间约莫过了三更,刘远洲躺在茅草堆里,头枕着胳膊,眼睛盯着黑暗,全无一丝睡意。 外面,有打雷般的鼾声此起彼伏,显得这个夜更加寂静。 “二十三。”他小声念出这个数字。这个数字代表他被关进来已经是第二十三天了。 他肯定他堂叔正在外面想方设法救人,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没有,他内心的煎熬一日胜过一日。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似乎情况也没恶化,县老爷似乎忘了他这么一个人,就这么关在牢房里,不闻不问。 叹口气,“二十三天了,院里的培训已经接近尾声了吧。”他这样想着,心就是一揪,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经失去了进入太玄宗的机会了。 “只要能活着出去,不进延州院其实也没什么了,毕竟功法已经有了合法的出处,只要勤学苦练,武师之境,指日可待,到那时天下何处去不得。”刘远洲安慰着自己。 “啪”拍手打死一只蚊子,墙角的一只老鼠受到惊吓,淅淅索索爬进了洞里。 外面走廊里突然有灯光亮起,接着有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响起。 这么晚了还有犯人被关进来吗?刘远洲有些好奇,坐起身来,透过粗大的缝隙朝外看去,就见四五的差役打着打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刘远洲心里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那几个差役走过刘远洲的牢房,在刘闯张河牢房门前停住脚步。只听一个差役道:“就是这里了,开门。” 打开牢门,几人走进了牢房,不一会儿,刘闯被两个差役架着胳膊走出牢房。 “你们要干什么?”刘闯喊道。 没人搭理他。 刘闯挣扎着不走,其中一个差役不耐烦,抄起手里的棍子朝着刘闯劈头盖脸一顿打,刘闯顿时哀嚎不已,被拖着走远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很显然,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衙役带走刘闯一定是去审讯了,刘远洲焦急的的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张河的颤抖的问道:“二娃哥,虎娃被带去哪里?” 不等刘远洲回答,一阵惨叫声远远传来,刘闯正在被拷打。。 刘远洲尽力把头挤进牢门的缝隙,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的走廊。 “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如一根尖刺,刺入刘远洲的心房。 叫声持续了一炷香功夫,终于停止了,刘远洲全身顿时一松,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二娃哥,怎么办?”张河喃喃道,刘远洲进来给他带来一丝希望,现在希望有破灭了。 刘远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着两个好友遭受如此苦难,恨不得这一切都加在自己身上。 这一夜,刘远洲和张河一整夜没合眼,等着刘闯回来,知道早晨,天色大亮,也始终不见人被送回来。 这日晚间,又有差役举着火把进来,带走了张河。然后又是断断续续的惨叫,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 半夜的时候,张河被拖回了牢房。 在门后趴了半夜的刘远洲,看着已陷入昏迷中的张河,浑身血淋漓的被扔进牢房,他心如刀绞。 此刻,刘远洲心里好狠恨。 恨施刑的差役,恨知县,恨王家,更恨自己的无力。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四章 转机 延州院,功房。 功房管事尤士亮把一份册子合上,放在书桌上,闭目沉思。 这是今年新入院人员的考评名册,上面记录了功房对这一个月来三十个新人考评结果,只等尤士亮签字确认后就上报院里。 这份名册会决定哪些人留下,哪些人被淘汰出局,以及哪些人最终有资格去获取那一丝成就武师的机缘。 再次打开名册,一个人的名字被用红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表示此人已被除名。 刘远洲,一个给尤士亮留下深刻印象的名字,他曾给予了很大的期望。 从椅子上起身,绕过桌子,尤士亮在空地上来回踱着步子。 马东安静的垂手立在一侧,低头不语。他知道尤管事这一习惯,凡在他踱步沉不语时,一定是心情糟糕的。 叹口气,尤士亮停下步子,在矮几边的凳子上坐了。 马东赶忙过去给他沏上一杯茶,把茶杯放在他面前。 “今年这批新人素质都不怎样啊。”喝口茶,尤士亮有些遗憾。 “还好吧,高飞,邢友庆,龙小兵,这几人练武刻苦,资质看着也似乎可以。”马东小声说道。 尤士亮摇摇头,突然问道:“那个刘远洲现在什么情况?” 马东想了片刻,说道:“我一直对这件事有着关心,刘远洲现在还关在施夫县衙大牢里,”顿了顿,“他堂叔杂房刘管事,上下跑了这么久,还是没把人捞出来,这里面情况可能比较复杂。” 尤士亮摇摇头,自语道:“只是可惜了,我看那刘远洲,练武天赋其实是不差的,在这批人里面是最好的了。”他平时除了关注新人练武状况外就是自己练功了,对院里其他事情不怎么关心,是以消息得到的比较少。 “把名册拿给主事吧,我没什么意见。”尤士亮挥挥手。 马东拿起名册告退了。 尤士亮坐着想了片刻,突然心里升起一丝想去看看刘远洲一眼的想法,他十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交代当值的执役一声,便出了办公房,安步当车朝着施夫县衙走去。 尤士亮来到施夫县衙大牢外面,跟看守大牢的狱卒说明来意。狱卒请来掌管监狱的牢头,牢头一听说是来探望刘远洲,立刻拒绝,说是没有知县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望刘远洲等三人。 尤士亮也不会难为一个牢头,他转身来到县衙门口,给守门差役递上自己的名帖,说明要拜见知县大人,差役接过名帖进去传话。 不一会儿差役出来,说道:“知县老爷外出,不在县衙。” 尤士亮问:“他何时回来?” 差役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 尤士亮转身离开,抬头看看天色,已近晌午。他也不回院里,就在城里寻间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挑了一间临街茶楼进去,在二楼靠窗一张桌子坐了,要了一壶茶,一些点心。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欣赏街上来往人群,颇为惬意。 一直坐到太阳落山,华灯初上,他才出了茶楼,朝施夫县衙走去。他既然决定的事情,必定要做到。 来到县衙门口,再次叫守门差役通传。差役进去一会儿出来,再次说知县不再县衙里面。 尤士亮转身离开,心里有着疑惑,他不死心。 顺着县衙高大的围墙走进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黑黢黢,隔得老远才能看到有窗户透出朦胧昏暗的灯光来。 走到巷子深处,尤士亮看看左右无人,提气越上墙顶。辨准方位,朝着县衙后堂悄然奔去。 似狸猫般,尤士亮在墙顶屋顶间纵越,不一会就来到后堂一间有灯光亮着的房顶上来。 尤士亮侧耳倾听着身下屋子里的动静,作为暗劲大武师,他的五感自是异常敏锐,房间里一切动静了如指掌。 “老爷,为何不见尤管事?得罪他毕竟不好。” “唉,也是头疼,上午那会儿我正好外出,等回来牢头来说那尤管事探监的事情,我便知他来意,晚上我哪里好见他,你说我是拒绝还是答应?答应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如何是好?” “老爷英明。” “别拍马屁了,案子审的怎么样了?那刘远洲可认罪了?” “没有,没想到那刘远洲和张河骨头倒是硬的很,牢里诸般刑罚老爷想必也是知道的,一套用下来,就是铁人也能叫他化成水,可是这二人竟都挺着了过来。” “你们要想办,不能拖太久,这样吧,重点突破张河,只要有他和那刘闯共同指认刘远洲杀人,案子老爷我就可以判了。” “老爷放心,王家已把张河他老爹请到了城里,马上来个父子相见,我想不愁他不屈服,嘿嘿。” “嗯,还是那句话,要快。” “老爷放心,最迟明晚就有结果。” 房顶上的尤士亮,此刻是怒气勃发,手里抓着的一片瓦片,不觉竟被捏的粉碎。 一出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戏码就在自己眼皮子上演,尤士亮恨不得跳下去一人一掌结果了二人,但他生生忍住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苦笑一声,他毕竟不是独行侠,他代表的是延州院,是太玄宗。要是杀了堂堂一县令,指不定惹出多大的风波来。 尤士亮也无心在听下去了,沿原路退出县衙回到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他禹禹独行。他没想过去府衙揭发,一来是,他没有什么证据,二来,他肚中有一团不平之气,堵在胸口,令他喘气都困难。 刘家宅院,书房,此刻一片愁云惨淡。 刘家礼迟疑道:“爸,你真的决定放弃那些股份?” 三爷瞪大眼看,看着自家儿子,怒道:“是二娃的命重要还是那些股份重要?你是被钱财迷了眼吗?” 刘家苦笑道:“爸,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叹口气,“这些股份呢,虽说是我们在持有,但是根上却是人家冯堂主的,这些年,每年我的分红大头我都是交给了冯家人的。” 三爷道:“冯兄弟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既然把镖局的股份给了我,就断不会要要回的道理。” 刘家礼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三爷打断自家儿子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件事是我的决定,明天我就跟你去镖局,跟米世维来个了断,所有股份我们全部不要了,只要二娃囫囵的出来。” 刘家礼暗叹一声,不再说话,默默点点头。 三爷抹了把眼泪,“可怜我的二娃,也不知道在牢里受了多大的罪过,唉,早知道就不带他来城里了,都怪我啊。” 刘家礼安慰父亲道:“爸,着这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他好,”叹口气,他心里也是发堵,“这也许是他命中的一场劫难吧。” 施夫县衙大牢。 刘远洲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湿漉漉的,脊背上,大腿跟上,鲜血一滴一滴滑落到地板上,身体似被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灼烧着,痛苦深入骨髓,他感觉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 他今晚也受了刑罚,背后不知被打了多少板子,晕过去几次,又被水泼醒过来。 好在他挺了过来,没有招认杀人。他已经放弃的一切被救出去的幻想,他此刻心里早没了恐惧,只有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他喘着粗气,一动不动的趴在地板上,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已远超普通人,过了不是很久,身体的疼痛减弱,他又重新掌控了身体。 他挣扎着坐起来,他已决定,哪怕是被打死他也不认罪,这是他唯一能能坚持的。 忽然,他感觉牢房里多了一个人,他正要出声,接着烛光亮起,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烛光里出现。 “尤管事?”刘远洲惊讶道,一时竟忘了身体的疼痛。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五章 生天 “我是在做梦吗?”刘远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禽兽不如啊,怎能如此对你。”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不成人形的刘远洲,尤士亮愤慨中夹杂着不忍。 “你还能自己走路吗?”尤士亮凑上前扶起刘远洲,快速问。 不待刘远洲答话,他又道:“外面的狱卒守卫都被打晕了,走吧,我带你出去。” “嘶~”牵动伤口,刘远洲忍不住冷嘶一声,顾不得疼痛,他挣扎着自己站稳,“越狱?”他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不知所措。 即使遭受如此大的罪过,他也从未有过越狱的想法。 “还等什么,赶紧跟我走!”尤士亮不耐烦起来。狱足守卫随时可能醒来,外面守卫也可能随时进来巡查。 “谢谢你,尤管事,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走。”刘远洲有些歉然。 说实话,他有一丝心动,但想到自己一走了之,他的两个兄弟怎么办?非死不可。 “你,真是死脑筋,人家都都害你性命了,还在这里犹豫。”尤士亮有些气愤,便把先前听到县令与师爷的大致讲给了刘远洲听。他以为刘远洲还对县衙抱有幻想。 他来救刘远洲,一方面自是他他嫉恶如仇,不忍心一桩冤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另一方面也是念着曾经教学的香火之情。 若眼前人还是如此不堪,死到临头仍迂腐懦弱,他也只能放弃离开了。 刘远洲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你说的这些,我其实早已猜到,但是我真的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有两个兄弟在这里,我逃走了,他们肯定会被杀头的。” “你那两个兄弟呢,一起逃出去再说。”尤士亮立刻道,他决定好事做到底。 “他们被拿去审问,不在牢里,也不知关在哪里。”刘远洲心里一阵凄苦。 尤士亮一时无言,他只觉得心里些憋的慌,好像一拳挥出,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力,憋闷。 “尤管事,谢谢你了,你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刘远洲见尤士亮面色不豫,连忙开口道谢。 此刻,他是打心眼里对眼前的人感激的。非亲非故的,只不过教授了他几日功夫,一听闻他即将冤屈而死,就敢冒险来劫狱,怎不令他感动? “可是你留下又能怎地?只不过多丢一条命而已。”尤士亮揺头,忍不住劝解。 “我想好了,只要我承认,人是我一人杀的,我想他俩至少能保住命吧。”刘远洲看看外面,又想到隔墙有耳,压低声音道:“尤管事,你快走吧,别又连累了你。” 尤士亮神情复杂,叹口气,“其实我很看好你有着练武天赋的。” “说了您可能不信,在牢里这段日子,我一直坚持站桩,就在几日前我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你讲的入静们门路。”刘远洲不再隐瞒,但也撒了个小慌。 “你说的是真的?”尤士亮眼睛亮了起来,灼灼盯着刘远洲。练桩功十几二十天入静,妥妥的练武奇才啊,成就武师几乎是铁板订钉的事。 “我骗您干嘛,要不是有伤在身,我现在就演示给你看。”刘远洲语气有些激动。 “好,我信你,你再坚持两天,等我消息。” 说完,不等刘远洲说话,转身出了牢房,锁了牢门,大声喝道:“老实些,明天再来审你。”却是佯作狱卒夜审犯人。 把牢门钥匙挂回看看守间的墙上,见烛火下,两个狱率仍睡的正酣。 尤士亮潜出监牢,路上碰到几拨巡夜守卫都轻易躲过。再次回到大街上,夜已深,街上没几个行人。 残月如勾,繁星漫天。长舒一口气,尤士亮心情舒畅,找准方向,朝着延州院方向奔去,快若奔马。 眼见尤士亮关了牢门离开,牢房里又陷入一片漆黑,刘远洲一屁股坐到地上。在黑暗中,他眼里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光。 一夜无话,并未再被拿去审讯。 刘远洲一直睡到牢房内大亮方才睁开眼,头脑昏昏沉沉。 像往常一样,此时监牢里已热闹起来。 有犯人在号哭,显然是刚进来不久的。也有犯人在大声笑着,当当敲着牢门,嘴里喊着:“还不来送饭,李毛子,你爷爷我肚子都饿扁了。”这显然是老油子了。 很快有狱卒拿棍子敲打牢门,维持秩序,笑道:“一个个都吃的太饱了吧,行,上午饭没有了。”牢里一日只上午和傍晚两顿饭。但刘远洲这几日被针对,一天才给一顿饭。 立刻求饶声四起。 不一会儿狱卒提着木桶进来送饭。刘远洲分到一碗有些嗖味的清澈见底的稀饭,一个掺了糠的玉米窝窝头。 大口吃完饭,虽肚子仍咕咕直叫,好歹精力恢复了一些。刘远洲走到牢房最里面靠墙坐下,闭目养神,默运阴阳桩呼吸法。 牢里环境恶劣,更主要他身受重伤,入静自是不可能。但平复心境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令他暂时忘却饥饿和内心的煎熬。 施夫县衙,午后的日头正毒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师爷王炳仁手里拿着一封信,快速穿过后堂,直接推开书房的门,甚至忘记他早已养成的入门前先敲门通报的惯例。 “老爷,延州院刚送来的那位院主的信。”王炳仁喘着气道,声音有些颤抖,接着把手中的信放在书桌上。 那是一封很普通的灰色桑皮纸信封,上面写着“郭知县亲启”,落款只有一个“邹”字。只是那个“邹”字上面有个汗湿的手印,显然是王师爷留下的。 郭仁廉和王守仁都明白这封信的分量。 郭仁廉拿起信封快速打开,抽出信纸,他的不觉也有些发软,而内心是十分的忐忑混杂着恐惧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一句话,“我院里的人既然没有罪,就放回来吧。”很云淡风轻,一如传言中的那人一样。 轻舒一口气,郭仁廉贪,但不蠢,他知道这个案子要立马了结了,按照那位的意思,越快越好。 这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吧,这位的信没有直接放在知府的案头,否则是会上演一出知府惩治枉法的县令的戏码? “马上升堂,审理刘远洲杀人案。”郭仁廉命令师爷。 “呃,马上?”师爷错愕。 郭仁廉把信丢给师爷。师爷看完信,额头冒出一层汗,也顾不得擦,提着裤脚用跑着出门去了。 很快知县穿戴整齐坐堂审案。 在众衙役的疑惑中,三个犯人被带上大堂。 “案犯刘远洲、刘闯、张河,现有卧虎坪王大发状告你三人杀子案情,快快如实招来。”郭知县威严喝到。 “和前面说的一样,我三人没有杀人,杀人的是那个鲁不杀。”刘远洲跪在地上,盯着高处的知县大声道。 “我们,我们没杀人。”张河趴在地上,有气无力。 刘闯趴在地上,埋头只是哭泣。 “你三人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知县再问。 “属实!” “属实。” “经过细致侦查,结合多方口供,本案事实已清楚明了,现在本县断案如下。” “刘远洲、刘闯、张河与被害人死亡并无直接因果,故三人当庭释放。” “杀人凶手为二龙山强人鲁不杀,发海捕公文限期捉拿,退堂!” 惊堂木重重一拍,知县遁入后堂,自有师爷和县衙六房主事处理后续事务。 刘远洲听到知县的宣判,泪水止不住流下来。他东北延州院的方向,郑重的下拜磕头。张河爬过来抱着刘远洲又哭又笑。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六章 休养 延州城的七月,尚未进入最为热烈的酷暑,只有中午那会儿,在日头底下,在晒得人头皮发疼的时候,延州城的居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进入夏天。 刘远洲在床上翻个身,侧躺着,看着不远处,尚在酣睡中的刘闯和张河,不觉嘴角上扬,内心一片安宁。 掀掉薄被,下了床,披上件薄衫,趿着布鞋,刘远洲蹑手蹑脚的开门走出了房间。 清晨得院子里是静谧的,清爽的。 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枝头跳跃着寻觅早食,远处的大街上,隐约有叫卖声穿墙而入,延州城已经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 刘远洲静静的立在廊檐下,享受着清晨的静谧。 这里是刘家礼的宅子。 那日刘远洲三人被当堂宣布无罪释放后,早有和刘远扬相熟的衙役跑到刘家报讯。 一家人自是惊喜交加,刘家礼立刻带上老父亲及两个儿子赶到县衙。 当三爷目睹三个后辈遍体鳞伤、几不成人形的凄惨模样,不觉老泪纵横,心如刀割。他当场决定把刘闯和张河也一起领回儿子家养伤。刘家礼父子三人也是于心不忍,自是心甘情愿。 刘远洲三人被安排进原先刘远洲和三爷住的房间,又加了一张床,三人住一起。刘家礼请了城里有名气的大夫给三人医治伤情,并交代用最好的伤药。 至此,三人便在刘家宅子住了下来,每日三爷亲自照顾三人衣食,有时刘远执也过来帮忙。很快,出狱十来天左右,三人身上的伤势便好转,毕竟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精力旺盛,还有着名医的精心治疗。 而刘远洲因桩功日益精深,体质更是非凡,虽受伤最重,好的反而最快。 当刘闯张河伤口愈合,可以自由起卧但尚不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刘远洲背上已结痂,并可以无碍的下地行走了,当然剧烈运动是不能做的,至于站桩练功就更不要想了。医治他们的大夫也是啧啧称奇,赞叹刘远洲身体之好,很罕见。 这期间,牛宝元和管执事来探望过刘远洲两回,从他们口中,刘远洲得知院里新人培训已结束,他关心的罗安和邢友庆都通过最终考核留了下来,没被淘汰。 这令他欣喜的同时,又有着一丝忐忑。他的直觉告诉他,是尤管事救得自己和好友三人的性命,但是这十几日来,尤管事一次没来与自己会面,不能当面问询。 而他的堂叔刘家礼,倒是每天都到他房间坐坐,问询三人伤情,但绝口不提院里的任何事情,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因有着刘闯张河在场,刘远洲也不好细问,只等伤情好转他单独细问了。 “二娃起的这么早?身上伤还没好利索,要多卧床休息。”刘家礼从后院走了出来。 刘远洲冲他堂叔笑笑,“大叔早,我没事了,好的都差不多了。”他做了一下扩胸动作,给他堂叔看,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大叔今天也起的早,院里有急事?” “嗯。”刘家礼嗯了一声,走了过来和刘远洲并排站在一起,盯着院子里那颗枣树看了好一会,他才轻声道:“你们这批新人不错,有三人被发现有练武的天赋,昨日收到总院回复,准许那三人列入门墙,今日便举办入门仪式。” 刘远洲心中不无羡慕,又有着十分的遗憾。 据刘远洲所知,在太玄宗,只有有着练武潜力的弟子,并有各分院的担保推荐,才能列入太玄宗门墙,成为正式弟子,名字能列入宗门红谱,据说往上还有真传弟子一说,不知真假。 别看刘家礼贵为延州院一房管事,看着权利很大,但是却并未真正入太玄宗的门墙,他们这种不练武功,而又有着具体职位的人,是另外列入宗门黄谱。 红谱是根基,黄谱是枝叶,大家心照不宣。 “那三人是谁?”刘远洲有些好奇。 “这不是什么机密,高飞,常大牛,罗安。”刘家礼看了一眼刘远洲轻轻说道。 刘远洲的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来是什么一种什么情绪,酸酸的,甜甜的,最后只剩下满口的苦涩。 “我应该为兄弟的成功而高兴,不是吗?”最后,用力对自己说,他的精神很快振作起来,“罗安这小子,藏的够深的啊,下次要狠狠宰他一顿。” 刘远洲轻笑起来。 当日上三竿的时候,三爷和李婶端着早饭进入房间。 “吃早饭喽。”三爷提高嗓门。 刘远洲三人早已起来,坐在床上闲聊着。刘远洲赶紧下地帮着三爷把陶盆里的稀饭分作三碗,又在稀饭里码上些咸菜和清炒的土豆丝,然后递到刘闯和张河的手上。 李婶把篮子里的六个海碗般大的白面馒头平均分给三人,便收拾了盘子出去了。 三爷留下来看着三人吃饭,他点上一锅旱烟,吧嗒吧嗒抽着,烟雾缭绕,他微眯着眼睛。 “喜子,你小子就是属猪的,没个吃相。”三爷笑道。 “顿顿吃的这么好,我变成猪都行。”张河这是大实话,他在庄里,也就过年过节吃顿白面馒头和肉。而在这里养伤的十来天,每天都有肉和白面馒头吃,有时候他情愿伤好的慢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这点出息,唉。”三爷叹口气,抄起烟锅装作用力实则轻轻的在张河头上敲了几下。 四人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三爷收拾了碗筷送去厨房,刘远洲本是要去送的,被三爷赶回了屋子。在三爷看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必定是要好好休养的。 “虎娃,你先前说你想留在城里做事,是真的吗?”刘远洲问道。 “嗯,等伤好了,我就去城里找个活做。”刘闯轻轻道,眼神飘忽,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自打出狱以后,刘远洲便觉得刘闯性情变化很大,变得不爱笑了,变得沉默爱发呆了。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拜监牢里所受的严刑拷打所赐。 他的内心是极为愧疚的。 “好,我会帮你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寻活做事。”刘远洲打起精神道,虽然他不是很赞同刘闯的想法,但是,为了好兄弟能尽快走出心里的阴影,他情愿顺着他。 至于他自己的将来的打算,进延州院他心里已经不抱希望,等伤好了以后,他打算尝试拜入铁拳武馆,等成就武师,是去是留就全凭自愿了。 张河没想那么多,他向来心直口快:“留在城里能干什么?再说你爸会同意?” 刘闯沉默,刘远洲岔开话题,“喜子,你爸下次什么时候来城里接你回去?” 张河的父亲张铁匠先前被王家人带来城里,本来预备着用来胁迫张河,差了一步没用到,后来张河三人被释放来了刘家,张铁匠随后便寻了过来。 住了两天,一来见儿子伤情稳定,便不想再给刘家礼一家添麻烦,二来也想回去给刘闯和刘远洲家里报个平安,就回庄里去了,并约定三人伤好了再来接人。 “说是八月十五前下来吧。”张河叹口气,他有些想他爸了,虽然平时被管的严厉,但是陡然间听不到他爸的吼声,他颇有些失落。 “哎呀,二娃哥,你说王家不会为难我们家人吧?”张河担忧道。 “说了多少遍了,放心,不会的。”刘远洲无奈道。先前刘远洲也有同样的担心,他的堂叔告诉他,院里已给王家递了话,他这才安心。他相信他堂叔,更相信他背后的太玄宗。 刘家礼参加完毕院里的新人入门典礼,和杂房主事龙成浩走出大礼堂,朝着杂房慢悠悠走去。 应付过几波打招呼的,二人边走边聊着这次典礼的话题。 “记得五年前是五个,十年前是八个吧,今年才有三个,这是秘宝在退化吗?五年后还有人能用它感悟入静吗?”龙成浩面色忧虑道。 “可能是今年这批人的资质普遍不好吧。”刘家礼道。 “谁知道呢,呵呵,叫功房的人头疼去吧,我们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龙成浩轻笑起来。 “老米后继有人啊。”龙成浩突然感慨道,他的话题跳跃性很大。 “唉。”刘家礼心里不是滋味,叹口气。 “你在镖局的股份真的不打算要回来了?要不我跟孙副提一提给你要回来,这件事最后他老米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想来他不敢耍赖。”作为好友兼上司,他心里有些亏欠,想着弥补一番。 刘家礼笑笑,有些苦涩,“我爸说的的对,其实我早该放手了,你知道我这一门就没出过武师,至今也没发现个有潜力的苗子,守着这根线,不如早断,免得被人惦记。” 轻叹一声,龙成浩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二人陷入沉默。 “龙主事好,刘管事好。”高飞从后面赶了上来,对二人打着招呼,声音轻快。 龙成浩瞥了一眼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嗯了一声,脚步不停的继续走下去。他是恨屋及乌,不会给好脸色,但又不至于对一个晚辈迁怒,。 刘家礼停下脚步,面色复杂的点点头,接着去追上龙成浩的脚步。 高飞被晾在原地。 热脸贴道人家冷屁股,高飞喜悦至极的心情瞬间不翼而飞,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他的脸变得通红,细眼几乎眯成一条缝。“你们居然如此的轻视我,等着,龙成浩,等我成就武师,一定挑战你。”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七章 探视 高飞从延州院出来,匆匆赶回家里。 他阴沉着脸,走进逆风镖局的大门,穿过宽阔的前院,经过一道月亮门,进入他们一家子起居生活的镖局后院。 有镖局的人跟他热情的打招呼,他板着脸,正眼都不看一下。 正在浣洗衣物的佣人看到高飞走了进来,起身对着堂屋高声喊道:“太太,飞少爷回啦!” 米虹赶紧从堂屋里抢了出来,手里尚拿着一本账簿。 “飞儿你可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瘦了,黑了。”米虹拉着儿子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着,脸上笑着,眼里却是一片泪汪汪。 见到母亲,高飞心中不觉一暖,勉强咧嘴一笑。 他扶着母亲的胳膊,朝着屋里走去,随口问道:“我爸呢?” 被问及丈夫,米虹的脸立马晴转阴,冷哼一声:“哼,跟我怄着气呢,去乡下躲清静去了。” 高飞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跟班小鹏每隔几日去院里看他,都会把家里的消息带给他。 他安慰母亲:“妈,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等下我去把他找回来,还有,儿子是站在你这边的。”他有着自信,自己的练武天赋被发现,就意味着他的声音在这家里已有了很重的分量。 “还是儿子知道疼妈。”米虹笑了起来,“走,咱们去看你外公去,他早等着你回来呢。” 见过他外公米世维,吃罢午饭,高飞带着小鹏便去寻他父亲。 米世维在距离延州城二十几里处的南二十里铺村有着几百亩的上好田地,有十几户佃农给他家种地。他还修建了一处庄院,每年秋收时节,他都回庄里住一段时间,平时也有佃农帮打他理庄院。 高飞和小鹏赶到南二十里铺的庄院时,高全并不在庄院里。问了左近庄户人家,被告知他去田里了。 几经问询,高飞终于在一块菜地里看到了他父亲,光着脚丫子,挑着粪桶正在给菜泼洒着。浓烈的臭味老远就能闻到。 高飞的脸一阵臊得慌,他突然有些恨他的父亲起来,他觉得他的父亲如此做派实在给他丢脸。 交代小鹏去喊他父亲回庄院,他自己先回去等着,他不想在这里被人看笑话。 在他的潜意识里,作为武师的父亲,不应该做挑大粪这些不体面的事情。 高全走进庄院,看到自家儿子时,心里是很高兴的,他张罗着要做饭。 “爸,跟我回城里去吧,跟妈陪个不是,你老住在这里也不像话。”高飞开门见山对他爸道明来意。 “我不回去,除非你妈改变主意。”高全态度坚决。 见一向无主见的父亲竟硬气起来,高飞一阵无名火气,“爸,我也同意妈的决定,坚决不退回刘家的股份,凭什么,他刘家礼在镖局做了什么贡献,每年白拿那么多银子?” “那些银子都是我们家辛辛苦苦拼着命赚来的,现在他主动交出股份,我们就理应收下。” “飞儿,人不能忘本呐。”高全连连摇头,对儿子有些失望。 “我回城里去了,你也早些回来吧,老呆在乡下挑大粪,我们的面子往哪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全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高飞和小鹏赶回延州城的时候,日头堪堪平西,想着赶回家吃晚饭,二人加快脚步。 “高飞,高飞!”身后有人喊道。 高飞停步转身看去,见有两人快步走来。一个是何光昌,另外一人却不认识。 “你走这么快干嘛,我都喊了你好几声了。”二人走近,何光昌喘着气,有些埋怨道。 “刚从乡下庄院回来,赶着回家吃饭呢,怎么,你何老二要请我吃饭?”他的气还没消,嘴里就蹦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他跟何光昌之前并没什么交情,只在朋友的酒局相互见过几次。在延州院的这一个月的培训,二人才真正结下友谊。 都是队正,家世背景都是不俗,嗜好也差不多,于是天然的走到一起。但是何家在延州城的势力又比他家大的不止一点,所以,二人的交往,高飞是自认矮一头的。 但是,现在高飞桩功入静,通往武师的道路已是一马平川,二人友谊不觉平等起来,高飞自我柑橘,他还压着何光昌一头。 “哈哈,你猜对了,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走,醉仙楼,我定了包厢。”何光昌大笑。 “无事献殷勤,你何老二的饭可不好吃,我还是回去吧。”高飞作势要走。 “别走啊,我是特意给你庆祝的,我未来的武师。”何光昌拉住高飞,接着凑近他耳边,低声又道:“还有一件小事,是关于那个刘远洲的。” 高飞眼睛眯了一下,随后吩咐小鹏:“我跟何少去吃饭,你回去报个信去。” “这是我远房堂哥,名字叫何光敏。”何光昌把他带来那人给高飞介绍。 “飞少爷,久闻你的大名,今后多多关照。”何光敏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高飞冲他点点头,算是回礼,何光敏似乎并未感觉到被轻视,仍笑脸相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说那刘远洲的事,怎么一回事?”高飞忍不住问道。 何光昌道:“吃饭时再细说,不过这件事要落在我这位堂哥身上。” “哦?”高飞再次看了一眼一旁低眉笑脸的男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除了有一张好看的面皮。 何光昌又道:“我这个堂哥可不一般呐,年纪轻轻就管理着一座百来号人的大织布坊,也许很快就能做这个织布坊的真正主人呢。” 二人并肩说着话,朝着醉仙楼赶去,何光敏跟后面落后两步。 晚饭过后,约掌灯时分,刘远洲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当刘远执领着李二走进房间时,刘远洲刘闯张河三人都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李二,你怎么来了?”张河发问。 “作为同乡,你们糟了这么大的罪过,我来看看你们不行吗?”李二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提着的果篮糕点放下。 刘远执见几人真的相识,便告辞离开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刘远洲三人其实并不知晓李二他叔在这件事轻重扮演的角色。是以,刘远洲三人对于李二的到来,还是颇有些感动的。 招呼李二坐下,几人随意聊着些近况,对于刘远洲三人的犯案的事情闭口不提。 坐了约莫两炷香功夫,李二便提出告辞。 临走前李二把自己在延州城的住址给了刘远洲三人,并邀请他们好了去他那里玩。 “这李二在城里混的也还行哈。”张河有些酸溜溜道。 “人家混的是很好是吧。”刘闯反驳道,他对李二目前的生活是非常羡慕嫉妒的。 “那是他有个牛逼的叔,否则就他那怂样,呵呵。”张河打心眼里对李家人看不惯。 “嘿嘿,那你也来个牛逼的叔啊,可惜没有。”刘闯冷笑道。 “好了,不要说了,再说下去又吵架了。”刘远洲赶紧发话。 刘闯跟张河自从有力气说话起,一言不合就吵架,完全不是在庄里那种玩闹的吵,是真的有着火气的吵。刘远洲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他们在监牢受折磨的后遗症,心里默默祈祷他们早日走出心里的阴影。 “二娃,到你大叔书房去一下。”三爷在门外喊道。 看了两个兄弟一眼,刘远洲推门走出房间。 “三爷什么事?”三爷正站在门口,刘远洲问道。 “不晓得,你快去吧,我进去跟这两个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三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 冲三爷点点头,刘远洲朝着他堂叔的书房快步行去。 书房的门大开着,烛光下,一个人背对着门站着,似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尤管事?真的是你。”刘远洲的心砰砰跳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丝笑,眼睛还是那么锐利,不是尤士亮又是谁?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八章 落定 “看来你伤势恢复的不错。”尤士亮盯着刘远洲,笑道。 刘远洲走进门,翻身拜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直起腰,看着尤士亮,语气激动着道:“多谢管事救命之恩,刘远洲没齿难忘。”他这一跪心甘情愿,因为对方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是救了他两个兄弟的性命。 尤士亮受了他这一个大礼,扶起刘远洲,嘴上说着:“不必行此大礼。”他的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觉得自己没有救错人,眼前的小子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 刘远洲起身道:“管事来找我,是看我能否真的做到入静的吗?” 点点头,尤士亮道:“不错。” 接着他又解释道:“那天在监牢你说你已能做到阴阳桩入静,当时时间紧急,就没要你当场演示,我赶回院里找到院主,把你的冤情与入静之事汇报给了他,便是院主发话,县衙才最终秉公断案,放了你们。” “虽然院主并没有过问后续,但是你还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眼睛炯炯盯着刘远洲。他救刘远洲,打抱不平是占据绝大部分的,而刘远洲的入静,顶多是他跟院里提出要求的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罢了。 即使刘远洲对他说了谎,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就当从来不认识这个人罢了。 但是内心深处,他还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他真的很欣赏刘远洲。拖了十几天他才来找刘远洲进行验证,一方面他是给他养伤,一方面也是给他准备的时间。 刘远洲自不知道尤士亮的心里想什么,他道:“我的伤还没好利索,站桩练功怕引起旧伤复发,我就只演示入静吧。” “可以。”尤士亮同意。 刘远洲不再废话,他盘膝坐在地上,对入静他早已驾轻就熟,全身陡然放松,运起阴阳桩呼吸法,不一会就进入那无思无想,缥飘飘渺渺的入静当中去了。 作为暗劲大武师,尤士亮五感自是敏锐异常,非一般人能想象,刘远洲的心跳脉搏乃至血液的流动,他都是清楚的感知到。 对于入静,他也自有一套判别的方法与标准。刘远洲确实做到了入静,尤士亮立时心中大喜。 把刘远洲从入静中唤醒,尤士亮整个脸上还满是笑意。 “好,好,不枉我救你一场。”尤士亮不住叫好,他看着刘远洲,眼里的欣赏几乎溢了出来。在他看来,有情有义,知恩图报,又有练武天赋,这正是延州院乃至太玄宗现在需要的人才。 “你可想再回到院里?”尤士亮还是想确认一下刘远洲的想法的,他是不愿强迫于人的。 “还有机会吗?当然求之不得。”刘远洲惊喜不能自已,能进延州院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当然,你有练武天赋,跟脚清白,还有人保举,入院自是没问题。”尤士亮给出解释,“但是,只能先在分院作执役,今年想入宗门门墙,名字列入红谱是不现实的。” “只要能入院,其他都不要紧。”刘远洲赶紧说道。 “呵呵,只是今年错过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等到了明年这会儿,兴许你都入了明劲,成为武师,名列红谱自不是什么问题。”尤士亮笑道,一切非常圆满。 “全凭管事安排。”刘远洲抱拳道。 “等院里的通知吧,这几日就有准信给你,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养伤。”尤士亮摆摆手,叫刘远洲回去。 刘远洲躬身告退。 刘远洲离开不一会,刘家礼便进了书房,他重新给客人上了茶。 二人相对矮几坐定,抿一口茶,尤士亮笑道:“呵呵,要恭喜你了刘管事。”尤士亮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罕见的一改往日的严肃。 “哦?什么喜事?”刘家礼一脸讶然。 “你侄儿,刘远洲,经我考察,有习武的天赋,我已准备收他入功房。”尤士亮道。 “真的?”刘家礼惊的从座位蹭的站立起来,手里的茶杯打翻都没在意。 “骗你作甚?”尤士亮慢悠悠说道。 刘家礼一时间百感交集,肚里有千言万语,嘴巴确当得死死的,一句话说不出口。 刘家礼的激动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刘李庄这支刘姓,现在为止,也就他混的还像个样子。作为太玄宗延州院的一名管事,类比官场,他的社会地位比一县之主簿县丞之类佐官虽稍有不足,但也相差不大。 这也是刘李庄,刘家能与李家并肩的根源。 因为某些原因,他能在很短时间做到管事,但基本也就到头了。因为要再升一格,做到主事,那是真正进入院里的核心,宗门的骨干,是非武师而不行的。毕竟,太玄宗说到底,本质还是一个个人武力至上的武林门派。 刘远洲,他的本家侄儿,现在被发现有武学的天赋,令他本已沉寂的心湖再泛涟漪。他是没有机会再上一层楼了,但是刘远洲还有着机会。届时,他们这支刘氏,未必不能与长安府主支一争高下的。这,是他藏在心底的一个梦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说刘家礼的无限感叹,畅想未来,在延州城东大街的一处堪称豪华的三进大宅院里,罗安的父亲罗瑞堂正在看着自家儿子与小舅子,生着闷气。 “姐夫,你就别叹气了,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打我一顿好了。”他的小舅子,王宝宁,手里抓着一只大鸡腿大口啃着。 “就是,爸,事已至此,你再多想也没用,除非你有胆量上院里跟院主说,你儿子要退派。”罗安也在劝着父亲。 罗安现在是春风得意。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他去延州院本意就是镀金,认识几个朋友,拓展一些人脉,毕竟他家生意做得不算小了。 谁料想,本来打酱油的角色,竟成为的主角之一,他做梦都笑醒了。做大侠,武功盖世的大豪侠,仗剑走天涯,哪个少男没有过这个梦想? 罗瑞堂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儿子会有练武的天赋,这是他的噩梦。 他就罗安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业等着儿子去继承。也不是练了武就不能继承家业,但是知子莫若父,以他儿子的性格和当下的年岁,练了武还能安心的回来继承家业吗? 看着翘着二郎腿,胡吃海喝没个正形的小舅子,罗瑞堂恨得牙痒痒,悔不该当初听小舅子的怂恿,送儿子去什么延州院。 自己的小舅子,一个满脑子装着吃喝嫖赌的人,他怎么就信了他的话?他后悔的肝和心都隐隐作痛。 冷哼一声,罗瑞堂起身出门去后院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心病发作。 罗安的舅舅王宝宁只比他大两岁,二人从小一块长大,关系非常要好。 “安子,明天西街的杏花坊,舅舅我来安排,那里新来一个彩虹姑娘,那叫一个水灵,呵呵。”王宝宁一贯没正行。 “我可不去,我爸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断了腿还怎么练武?”罗安笑道。 “那就醉仙楼,我叫上我那帮兄弟,叫他们开开眼,见识见识我的外甥,未来的大武师,哈哈。”王宝宁大笑起来,他的真实目的是想拿自家外甥去显摆。 “没意思,不去。”罗安撇撇嘴,他早看破自家舅舅的心思,干脆的拒绝。 若说之前,他还是非常乐意去和他舅舅那帮人吃喝玩乐,走马遛狗,他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开心,很刺激。 但自从被发现有练武天赋之后,尤其是那庄严的入门仪式中,“罗安”二字被写上那张红纸上时,他觉得自己自记事起就飘忽不定的心安定了下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练武,成就武师。 以前那些吃喝玩乐,就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致了。 再说,他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已和邢友庆约好了去看望刘远洲的。 “喝,你小子,有能耐了,看不起舅舅了是吧?来喝酒,大碗的,今晚非喝趴下你不可。”王宝宁觉得外甥似乎有看轻他引以为傲的圈子,他要用酒使外甥对自己重新刮目相看。 “呵呵,奉陪到底。”喝酒,罗安就没怵过谁。 最后,王宝宁是被罗安拖死狗般拖着回他的卧房的。 第二日一大早,罗安向父母说明去向,便出门朝着和邢友庆约定的地方赶去。 来到北大街的一处牌坊底下,罗安见邢友庆已在那里等着了。 看看天色尚早,二人便寻了处沿街的早餐摊子,胡乱吃了些稀饭包子。 然后,就在不远处的卖时鲜水果的摊子上买了些新鲜的水果提上,朝着刘远洲堂叔家寻去。 关于刘远洲的大致消息,他们也是前几日才从马东那里得来的。当然,马东知道的信息也是有限,只说刘远洲因牵扯命案被关进县衙大牢,后来又被无罪释放了,当下在其堂叔家养伤。 罗邢二人这才放下悬着的心,但也为好友因缺席培训而最终被淘汰而惋惜不已。于是,院里一放假,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来看刘远洲了。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十九章 预感 罗安邢友庆循着地址找到了刘家礼的宅子。 大门开着一扇,只窥见几株绿植,并不见一个人。罗安在门外喊道:“请问这里是刘管事的家吗?” 话音落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子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正是李婶。 在李婶疑惑的目光中,罗安和邢友庆自报家门,并说明来意。李婶拿不定主意,回去找刘远洲去了。 不一会儿,二人便看到刘远洲连走带跑的出来了,便赶紧迎了上前去。 三人会面,少不得一阵寒暄,都是高兴非常。 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刘远洲把罗邢二人招呼到自己住的房间。 把两方面的人作了简单的介绍,刘远洲便邀罗安与邢友邢坐在自己的床上说话。 因房间里加了一张床,除了一张桌子,并未再放得下椅子什么的。 安顿好二人,刘远洲正要起身去倒茶,李婶早奉了这座宅院女主人的命令送茶过来了,并带来问候的话。 刘远洲给二人倒上茶,先问起二人的近况来,虽然他已知道他们的去处,还是忍不住问一遍。 罗安笑道:“先不说我们,倒是你怎么样了,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你们怎么就牵涉进命案了呢?还有讲讲监牢里的事情。”他见刘远洲三人现在安安无恙,只以为他们只是一件被平反了的小小冤案,这样的案子并不罕见,他并不知道刘远洲他们经历的险恶。 刘闯张河脸色顿时一变,监牢的一切使他们的噩梦,永远不想再被提起。 刘远洲苦笑一声,他不想多说入狱的事情,作无奈状:“你一气问这么多,我一张嘴可回答不上来。” 张河刘闯的神色却被邢友庆看在眼里,他用脚隐蔽的轻轻踢了一下罗安,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远洲,你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能走能跑,和你们过几招都没问题。”刘远洲笑道。 “罗安,你小子藏的够深,我们从来都没想到你有练武的天赋,说吧,怎么庆祝?以后你得罩着我和友庆了。”刘远洲看向罗安,笑道。 “没问题,等下醉仙楼走起。”罗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得到邢友庆的提示,他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今天是不成了,还有两个伤员下不来床,等他们好了我得好好宰你这个地主家的儿子一顿。”刘远洲作惋惜状。 “不行,最少两顿。”邢友庆摇头道。 “没问题。”罗安扬起下巴,轻描淡写。 三人便都笑了。 刘远洲其实是很想知道罗安是如何做到入静的,他隐约听牛宝元提起过,好像是院里有件宝贝,能帮助人入静。 因还有这刘闯张河在,他也不好问太机密的东西,他不问,罗安邢友庆也不说。 “可能这里面有着保密的要求吧。”他心道。 “对了,有庆,也要恭喜你了,能进杂房也不错的了,无论在哪里,只要不放弃练武,相信你一定会追上罗安这小子的。”不再想罗安的事,刘远洲把话题转向邢友庆。 “嗯,我是不会放弃练武的,决不能叫地主家的儿子小看我的。”邢友庆用力点点头,瞟了一眼罗安。 罗安不满了,嚷嚷道:“怎么都拿我来比较?我们是好朋友哎,不要窝里斗好吗?” 刘闯和张河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却一句话插不进去,心里颇不是滋味。 “二娃的生活真精彩,我真的就这样回庄里吗?”张河心里暗暗问自己,他有些动摇了一直以来的生活信念。 “我一定不会比你们差的。”刘闯低下了头,心里暗暗发誓。 日子总是平淡的而无聊的,尤其对于刘远洲张河刘闯三个伤员来说。 自罗安邢友庆看望刘远洲那日又过了五六日。 这天早晨,刘远洲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这是一个阴天,灰白的云层遮满了往日的蓝天,但又不会下雨。 在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不用全力的打了一趟拳,刘远洲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任何不适。 按捺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刘远洲就在院子里摆开阴阳桩的架子,练起了桩功。 堪堪站到第五节,刘远洲便觉心烦气躁,入静状态被打破。收了功,暗叹一声,一个多月未练功,功力都有些退步了。而且刚才在入静之中,他还隐隐察觉身体还有一些小暗伤并未完全康复,但正常的练功已影响不大,只要不用功过头了就无大碍。 想到身体康复,刘远洲决定立马去找二妮。有近两月未见心上人了,他快忍受的疯狂了。 他在厨房找到了三爷。老人家睡眠少,早早便起床猫在厨房和同样需要早起的长工赵叔聊着家长里短。 “三爷,我有事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刘远洲对三爷说。 “身体没大碍了吧?”三爷有些不放心的问,虽然刘远洲恢复的快,但是看到另外两个伤员昨天才能下地走路,他还是担心刘远洲的身体。 “早好了,不信我去挑几担水给你看看。”刘远洲作势去寻扁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小子,吃了早饭在出去。”三爷不再阻拦,也不问刘远洲去哪里。 “不吃了,早去早回嘛。”刘远洲摆摆手,早跑出门去了。 他舍不得浪费吃早饭的一刻钟,而就在街边早点摊买了两个大肉包子,边走边吃,他的心早飞到二妮的身上了。 把步子迈的飞快,刘远洲很快就熟门熟路的来到刘氏布坊。 却看到大清早的,有五六个人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完全堵死了进出的通道。 看门的那个老汉,站在门槛里面,不住地说着:“你们挡着门,我们怎么做生意?快走吧,都说了,我们东家不再这里。” 那挡路者皆充耳不闻,懒洋洋的自顾坐着。 看门老汉又劝几句,见毫无效果,轻叹一声,转身进去了。 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加快脚步走开了,显然不想多事。 刘远洲走上前,找茬道:“喂,你们挡着我的路了。” 他看出来了,这几人就是城里的小混混。他们手臂上或者敞开衣襟袒露的胸脯上的刺着的青龙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青龙帮办事,不想挨揍的赶紧滚蛋!”领头者,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拿三角眼凶狠的盯着刘远洲,大声呵斥,胸口刺着的大青龙跟着一动一动的。 “什么狗屁青龙帮青虫帮的,赶紧滚开,老子要进去。”刘远洲说着,又走上前一步,大有从几人头上跨过的趋势。 挡路者纷纷起身,骂骂咧咧。 领头者,大青龙最先站起来,也不打话,抬起脚,居高临下朝着刘远洲胸口踹去。 作为延州城的老牌混混,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更何况,他要立威给门里的人看,要他们知道他们青龙帮的武力。 他咧嘴笑了,他能预见到对手即将倒地,然后大家一齐动手动脚,要见血,还要断一条腿,这样才更有威慑力。他一刹那间早想好了。 可是情况出乎了他的设想。 他的脚被抓住,似被铁钳狠狠夹住,然后撑地的那只脚突的也离地,他飞了起来。 大青龙的小弟,突然见老大横空飞起,然后如一个装满粮食的破麻袋般,啪的一声掉在的地上。他们愣了大约一个呼吸时间,然后嘴里叫骂着,一起朝着阶下的小子冲去,他们要给老大报仇。 刘远洲收拾了大青龙,见他的小弟冲过来,后退两步到了平地,然后抬脚,闪电般出脚。 大青龙的小弟们还没看清楚就纷纷中招,两人小肚子中脚,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剩下两个被脚底踩中小腿,坐在地上抱着小腿抽着冷气。 大青龙从地上坐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场景。 “小子,你等着,我们青龙帮不会放过你的!”大青龙还是很硬气的放着狠话,对他们来说,有时候面子很重要。 迎接他的是啪啪的打脸,他的嘴角流出了血,门牙都松动了。然后,灰溜溜的,带着他的小弟跑了。面子烂了,也就不重要了。 很轻松的收拾了几个小混混,刘远洲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几乎都算不上是什么战绩,但他还是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十分的舒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还是给自己的爱人解决的麻烦,这就是练武的意义所在吧,他想着。 登上台阶跨进大门,看门大爷赶紧迎了上来,面上带着感激,刚才的战斗他藏在门后看的一清二楚、 “你来找二妮是吧?等下,我这就去喊。”也不等刘远洲发问,他又折身朝里面走去。 刘远洲心跳的厉害,眼睛不住往里张望着,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二妮。”轻喊一声,刘远洲迎了上去。 “二娃!”二妮眼里闪过欣喜,“这么久你死哪去了,还知道来看我?”她的眼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 一袭淡绿长裙,上身套着粗布罩衣,显然她刚才正在布坊工作。她的脸清瘦了一些,眉梢似乎有着哀愁,头发也有些凌乱。 刘远洲的心一阵痛惜,又有着不好的预感,二妮的憔悴以及先前门口的混混,在分别的这些日子里,她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章 谋夺 刘远洲和二妮一前一后的走到老地方,河边的那座小亭子里。幸运的是,亭子里并没有一个人,这令二人可是稍微放肆的亲昵片刻。 “二娃,你怎才来看我?”二妮把头从刘远洲肩膀上挪开,看这刘远洲,娇嗔道。 她本来是要给他一点生气的样子看的,但是当两个人倚靠在一起时,什么怨气都消散了。 “唉,说来话长了。”刘远洲叹口气,便把他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大致给她讲了一遍,当然怕她担心,他并未讲述在监牢所受的毒打与折磨。 “好在一切都过去的,我还是被允许回院里做事,还可以学武功,学好功夫,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刘远洲深深舒口气,看着二妮,眼睛亮亮的放着光。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他能拥着二妮,他能回院里做事,他有着无穷的盼头。 二妮没想到心上人这段时间竟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她听得惊心动魄,又是心疼异常。虽然刘远洲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她能想象到他在监牢受的苦。 黄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二妮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心上人的脸,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嘴巴却哆哆嗦嗦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相爱人的心是相通的,刘远洲给了二妮一个微笑。他用大手覆着她的纤细小手,轻柔道:“我好着呢,一起都过去了,我们回好好的。” 二妮用力点点头。 似乎感受到二妮指腹的粗糙,刘远洲拿下她的的手放在手心,竟摸到几处老茧。 心疼,怜惜,自责一起涌上他的心头,深吸一口气,他表情郑重:“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来娶你,不叫你再受苦。” 二妮再次用力点着头,但是她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要经常来看我,我们约定个时间,五天我们要见一回。” “嗯,哪怕天上下着刀子,也挡不住我来看你。”刘远洲做出保证。 “哼,油嘴滑舌。”二妮横了一眼刘远洲。 刘远洲挠挠头,傻笑起来。 他突然想起早上在布坊门口发生的事情,便问二妮:“早上有混混在你们门口闹事,怎么回事?也不见有人去报官。” 一丝愁容爬上二妮的脸。叹口气,她叹口气:“唉,我舅想做大布坊,便跟一些人贷了钱,本想着卖了布还钱,但是谁想这一月来布坊的布很难卖出去,布卖不出去哪有钱还贷?” “于是那些债主便指使城里的地痞流氓来布坊以及城里的铺子闹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舅呢,怎么不去报官?”刘远洲问。 “怎么没去报官?官府的人说这是什么民间借贷纠纷,除非出人命,否则他们管不了。”二妮苦笑一声,“我看他们已经买通官府的人,就是想谋夺我家的布坊呢。” 刘远洲眉头紧皱,心里却是恨极了那些放贷的人。他看出来了,这就是那些人为谋夺布坊设的一个局,要不然原来卖和很好的布匹,怎么贷了钱布匹就卖的不好了,加上混混闹事,就更没法做生意了,就更加还不上钱了。 他想帮助二妮,但是他现在全部身家不到十两银子。他没问二妮她舅到底欠了多少银子,想来不会少了。 空有一身武力,却不知如何施展。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令他异常难受。 见心上人苦恼的样子,二妮赶紧握紧他的手,柔声道:“二娃,不用担心,我舅正在想办法呢,昨天我听他和何管事商量着,好像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刘远洲只能如此祈祷了。 “对了,喜子和虎娃没什么事吧?”二妮又关心的问起刘闯张河的情况。小时候,她们经常一起玩耍,她就是他们三人的大姐姐。 “没什么大碍,过完八月十五喜子就回去吧,倒是虎娃,他也想留在在城里做事。” “哦,也好,多个朋友在城里也有个照应。” “我也这么想。” “还是小时候好啊,整天无忧无虑的。” “是啊,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场所吗?” “你真坏。” 二人这般漫无目的的闲聊着,好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直到,二妮的弟弟喊二妮回家吃午饭,二人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亭子。 刘远洲一直把二妮送到布坊门口,目送她进了大门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城的路上,刘远洲心里一直想着二妮家的事情,他想尽自己的一些力气,他想凑一些钱给二妮。但是以他现在的境地,除了跟三爷或他堂叔,以及似乎很有钱的罗安借钱以外,根们没有别的办法可用。 在内心深处,他的自尊阻挡着他向别人借钱,但是他对二妮的深深的情感又逼迫他借钱,二者纠缠半天,始终难分个胜负。 一辆骡车极快的驶过忧心忡忡的刘远洲身旁。 骡车上的坐的正是刘氏布坊的管事何光敏。 他掀开窗口的一角帘子,看着刘远洲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他的原本白皙的脸阴的发黑,几乎要滴出水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骡车驶入城门,行过几条街,在一处门前摆放着两尊威武石狮的颇为豪华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何光敏跳下骡车,付了车资。 仰头看着书着“何宅”二字的牌匾,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绪,把脸挂上微笑,然后走上前去轻轻拉响门环。 不一会儿,便有仆人开了小门前来查看,见是何光敏,便请了进去,显然,他是认识何光敏的。 进了门,朝仆人点点头,何光敏不假思索的朝着目的地赶去。 何宅很大,里面布置着假山,池塘,小亭,有着回廊相连。沿着曲折的小径,何光敏穿过几道月亮门,来到一处小院。 房间里隐隐传出女子嬉笑的声音,何光敏立刻停下脚步,静静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少女从门内走了出来。 猛然间看到院里的何光敏,红着脸,她低头逃也似的走了。 何光敏走到门口,笑着说道:“二少好雅兴啊。” “是光敏哥来了?快进来。”何光昌喊道。 听到房间的主人叫进来,何光敏这才迈步进了门。他们虽然都姓何,出身同一个大家族,但一个是嫡系家主的的二少爷,一个是旁系普通的人家的儿子,地位天差地远。 何光昌侧卧在床榻上,一脸的惬意。见何光敏进来了,他懒洋洋的说道:“桌上有茶,自己倒。” 何光敏很自然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又给屋子的主人也倒上一杯,然后在桌边坐下。 喝口茶,他开口道:“二少,我那里都安排妥了,你这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哦?你的动作倒是快,我这里的人是现成的,随时可以行动。”抬眼看了看何光敏,他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那东家就没有怀疑,这回可不是小数目,几千两银子的生意啊。” 何光敏冷笑道:“他是被那些混混搞怕了,只顾弄到钱还贷,我一说有大生意,还有几百两的定金砸下,他都被迷晕了。现在,不光自家布坊全力运转生产,他还跑去其他几家布坊去高价赊货,就是想着早日备齐货物好完成交割。” “呵呵,真是利令智昏呐。”何光昌摇头轻笑。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说,布坊在这种人手里迟早要败掉,倒不如给来经营。”何光敏冷嗤一声。 “是啊,不过说真的,这次能大赚一笔,你是最大的功臣,你真的不要分钱?”何光昌问道。 “我只要布坊和二妮。”何光敏再次肯定的答复。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的种子。”何光昌笑道,“对了,货物什么时候可以备好?” “最迟五天后。”何光敏略一思索给出答案,他又问出心中的疑惑:“这事我们自己就能干,何必要拉上那个高飞?” “这是上面的意思。”何光昌用手朝天指了指。 何光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发问。 末了,他又问:“好久没去看望表姨,我去她那边坐坐,一道去?”何光敏的母亲跟何光昌的母亲是表姐妹,这也是他二人走得近的原因之一。 何光昌摇摇头,“我可不愿听她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自己去吧,我约了高飞和几个哥们去城外骑马。” “随你。”何光敏起身。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一章 再见 刘远洲赶回延州城的时候已过了晌午。心里想着二妮家的事,他心里烦的紧,一点胃口也没有,也不想回家。 在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肚子发出激烈的抗议,他才随便找了家面馆,花了五个铜板吃了一碗素面。 从面馆出来,刘远洲心里已有了决断,他决定先向三爷借钱。当不知道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的时候,闭眼选一边胜过空想。他心情总算开朗不少,决定马上就去实行。 从面馆所在的小巷子转出来,就见不远处墙根底下五六个人围作一圈。 刘远洲隐约听到“还钱”,“打断腿”之类的话,把头转过去。 还真是有缘分,那五六人正是早上被他教训过的那几个自称青龙帮的混混。被他们围着里面的是一个五十来岁富翁模样的男子。 只听那富翁哀求道:“求你们再宽限几天吧,最多五天,不,七天,我一定还钱,连本带息一份不少。” 混混的领头,还是早上那个大青龙,他的脸还有些肿,显得肉乎乎的,用手啪啪拍打着富翁的同样肥胖的脸,“对不住了刘掌柜,马爷交代我们,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拿你的一根手指回去交差,我们也难办呐。” 那富翁,叫刘掌柜的,光洁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一双小眼不住地乱转。 “六子,动手,看来刘掌柜今天确实没钱。”大青龙猛然间大喝一声。 “不要啊!” “喂,你们干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一个是刘掌柜的哀嚎,后一个是刘远洲的怒喝。 他本不想管闲事,但听到要致人伤残,他便忍不住叫出声来。 青龙帮众人听到有管闲事的,俱回过头来怒目而视,待看清来人面貌,俱是一愣。 大青龙心里暗暗叫苦:“倒霉,怎么又碰上这个愣头青,哎呦,不对,他和这姓刘的是一伙儿的。” “喂,讨债我管不着,但是伤人就不对了。”刘远洲上前几步,大声说道。 “小子,又是你?有种报上名字。”大青龙递给手下一个眼色,然后对着刘远洲大声叫道,却有些色厉内荏。 他们知道打不过刘远洲,要是能知道对方的名字也好跟他们的老板交差,要是刘远洲直接动手,他们就跑。 “想知道我的名字,呵呵,可以,只要能过得我拳头这一关。”轻笑一声,把指头捏的嘣嘣脆响。他倒不是怕这些混混,而是不想给他堂叔一家招来麻烦。 “好,你有种,咋们青龙帮记住你了,兄弟们走。”大青龙计划没得逞,知道留下更讨不到好处。撂下句狠话,招呼着手下匆忙走了。 青龙帮人走远,刘远洲看了一眼那刘掌柜,轻轻点下头,转身就走。 “小兄弟等等,感谢你的援手,在下感激不尽,还请留个姓名。”刘掌柜急忙招手喊道。 刘远洲冲着身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加快步伐。欠钱不还的什么刘掌柜,并未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他不想和这种人有什么牵连。 第二日上午,刘远洲接待了两个客人。 第一个是老熟人马东。还是在他堂叔刘家礼的书房,马东一见面,就给道喜:“呵呵,恭喜刘师弟了,我是来通知你入院的,以后咋们就是一家人了。”说着,把一张帖子递给刘远洲。 刘远洲接过翻开,见上面写着:“昌平一十六年入院弟子,刘远洲,准入功房,三日内报到。” 尽管有尤管事的承诺,但真正见到书面的帖子,刘远洲才最终安下心来。 刘远洲小心的把帖子收进怀里,对马东专门的跑一趟表示了非常诚挚的感谢,又问了一些入院的流程以及注意的事项。 马东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是想跟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打好关系的。 虽然他还不知道刘远洲也能入静的消息,尤士亮并未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但是,他也能看出尤管事对这个小师弟的看重。 另外,刘远洲是还杂房管事的侄儿,这一层关系也令他不能对刘远洲轻视。 从马东口中,刘远洲知道,像他这种只入分院的弟子,程序还是十分简单的。 一是要在功房登记姓名、籍贯、年龄、家庭关系等信息,叫填告身。 二是要俱保书,需要找五名以上执事、两名以上管事级级别的人在保书上签名。 三是拜祖师。各分院是都有祖师堂的,里面供奉历代掌门牌位。在祖师堂祭拜了祖师,才算正是入了门。 当然,这个流程相比高飞罗安等人入门仪式就只能说简陋了,两者没有可比性。 送走马东,刘远洲兴奋的把入院的帖子拿给三爷刘闯张河三人看,他实在难以忍受此刻的喜悦,而迫切想与人分享。 看着帖子,三爷捋着下巴花白的胡子,笑的眼睛眯成一套缝,一个劲的说好。 末了,他将帖子还给刘远洲叫保管好,语重心长的说:“二娃啊,虽然经历一些波折,但总算还是如愿的进了延州院,要好好干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闯跟张河也是连连向刘远洲道喜。虽然他们不知道延州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看刘家礼的气派,就知道那必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张河是真心为兄弟高兴也想的现实,兄弟发达了,他也能沾点光不是。 刘闯心里就很复杂了,他是三分高兴,三分嫉妒,三分自怜。 如果马东的到来带给刘远洲的是意料之中的喜悦,那么另外一人的到来,则令他意料之外的心情沉重。 来的人是王大发,王胖子的父亲。对于王胖子,刘远洲内心来说是很愧疚的,他们虽不是凶手,但也是发生一切的导火索。 所以,即使被关进大牢而深受折磨,虽然他清楚这里面必定有这王家的推波助澜,但是他对王家的恨远没有郭县令来的强烈。 王大发清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发暗,眼睛深陷眼窝。 刘远洲仍记得去年,那是王胖子尚未死去的时候,赶集偶尔碰到王大发,那还是一个如他儿子一般富态,有些慈眉善目的一个人。 如今再见王大发,刘远洲心里竟有些戚戚然,对王大发的恨忽然间消失无影了。 对于一个老年丧子的人,他实在恨不起来,虽然那人做过对他伤害很大的事情。 收拾一番心情,刘远洲先开口:“王,王员外找我什么事?” 他们是在刘家礼大门外的巷子里见的面,也不知王大发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刘远洲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毕竟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仇人。 盯着刘远洲,王大发用带着嘶哑的嗓音说:“延州院的话,我们王家收到了,至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害死我儿子,但也在牢里受了苦,算是扯平了吧。” 他这番亲自找刘远洲勾销恩怨,心里是无比屈辱的,但是,为了家族,他必须忍。毕竟,他是知道太玄宗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在他看来,对于他们这种乡下的土财主来说,也许随便一个武师过来就灭了门,还没地方说理去。虽然,他有护家武师,但他没指望能挡住这些江湖门派的报复。所以,他来了,带着浓浓的不甘心。 刘远洲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而只是本能的点点头。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是迫于压力而来的,但这里面又没有谁是绝对的正义。 得到刘远洲的答复,王大发不愿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他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人,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儿子的死。 看着王大发有些萧索的背影,刘远洲不知怎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想法突然就出现在脑海,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王员外,我要是碰到那个鲁不杀,我一定,一定给你儿子报仇。” 这话一说出口,刘远洲心里莫名的一阵轻松。 王大发身体猛地一震,他转身,看着刘远洲,眼神很是复杂。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仇人要替他报仇,这算什么? 也许是作为回报,他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县衙李主簿收了我王家四百多两银子。” 刘远洲细品这句话一番,便明白其中的关键。 “李老财,李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是第二笔债了,总有一天要你们连本带利还回来。”他恨恨的想着。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二章 入院 刘远洲把与王大发会面说的话说给三爷刘闯和张河听。 三爷沉默了片刻,叹道:“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河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嘟囔着:“也好,我还一直担心我爸会遭到王家的报复呢,这回算是安心了。” 刘闯心里却极为不忿,他所受的如此多的折磨,都是拜王家所赐,怎么能轻易揭过呢?他忍不住对刘远洲抱怨:“王老财害我们还不惨?你还想着替他儿子报仇?” 张河忍不住道:“可是王胖子的死,的确我们也有着一些责任的。” 刘闯撇撇嘴,“人可不是我们杀的。” 张河反驳:“没有我们把他带到树林,他就不会被杀。” 刘远洲拉着三爷的胳膊,走到门外,他还有正事要跟三爷说。 “三爷,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他不敢看三爷的脸,而低头看着鞋尖。 “呵呵,咱们爷俩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赶紧说。”三爷笑道。 “我,我想向你借点钱。”刘远洲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 “嗨,我道什么大事。”三爷伸手从怀里拿出三四两碎银子,塞进刘远洲手里,“先拿去花,不够再跟我说。”他以为刘远洲缺零花钱。刚入院做事,少不了吃饭喝酒应酬,这些都要花钱,里面的道道他清楚的很。 “三爷,我想多借点,要几百两。”既然开了口,他就不藏着掩着了。 “你,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三爷有些着急起来。 “三爷你不要多想,我没事。”刘远洲赶紧澄清,想了一想,他决定把事情老实跟三爷交代。 在这个世上,除开父母,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就是三爷了。二妮家的事,他也想听听三爷的意见,他对老人的生活经验和人生智慧是非常信服的。 “是关于二妮家的事。”刘远洲便把与二妮的重逢以及最近她家遇到的困难远远本本的说给了三爷听。 “事情就是这样,二妮有困难,我要是不去分担一些,我心里真的很难过。”说完,他看着三爷。 三爷眉头紧皱,他点起一锅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半晌,他才说:“你帮二妮我不反对,而且很赞同,但是,这毕竟是他舅舅家的事。” 他并不像刘远洲他爸,刘大那样反对刘远洲和二妮在一起。在他看来,娶一个漂亮的婆姨有什么不好?他不信刘远洲连一个好看的婆姨都守不住。 但是现在,二人八字还没一撇,就拿出几百上千两银子,他是不赞成的。要知道这些钱足以在延州城买一套二进的院子了。 当然,还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是,他现在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他的钱都花在的刘远洲身上。 为了营救刘远洲,他叫他的儿子让出镖局的股份,还花了很多的钱去各方打点。这些,他都没告诉刘远洲,也禁止刘家礼说出去,就是怕刘远洲心里有太重的负担。 为此,刘家礼开玩笑抱怨,说他对自己的亲孙子都没这么上心过。 刘远洲听出来三爷的意思,瞬间臊得脸红过了耳朵。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借钱,却遭到拒绝,说心里不别扭那是假话,但是他心里并没有怨恨三爷。 “三爷,我,我晓得了。”说完,逃也似的的回房间去了。 三爷摇摇头苦笑:“这孩子,净给我出难题。” 刘远洲彻底熄灭了借钱的心思。经过一个彻夜的辗转反思,他不得不得出两个结论。 “连最亲近的三爷都借不到钱,更别提其他人了。” “有多大能力,就做大多的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院里站稳脚跟,认真练武。” 如此,他的心里终于不再纠结。 这天早上,刘远洲拿了入院帖子便去延州院报道。 他并没有坐他堂叔的专属骡车,而是步行着走去的。 到了功房,他先去拜见了尤士亮。 尤士亮笑道:“第一间窑洞,找小罗,好好练武,用心做事。” “尤管事放心,我必定好好干。”刘远洲极诚挚的做了保证。 出了尤管事的办公房,刘远洲径直走到第一间窑洞,他推门走了进去。 窑洞里有两个人坐在案前低着头办公。见有人进来,都抬起头来看。 刘远洲赶紧笑着说道:“我找罗哥。”窑洞里的那两人看年纪都有二十来岁,他自不能像尤管事那样叫小罗。 坐在前面的那人便站了起来,他快速的走近刘远洲,拉着他的胳膊笑着道:“你就是刘远洲吧,是过来办理入院事宜吧,尤管事都交代过我了。” 刘远洲点点头。 小罗拉着刘远洲走到他的案前,并拉过一把椅子叫坐。 刘远洲有些拘谨,便说站着就好。 小罗也不勉强,他从窑洞最里面靠墙的一个书柜里取出一本很厚的册子,走过来摊在书案上。 刘远洲扫了一眼册子,封面写着延州院弟子花名册等字样。他便知道小罗是要给他填告身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小罗翻到册子后面的空白表格,开始询问刘远洲年龄出身籍贯等等问题,刘远洲一一做了回答。小罗执笔一一记录,前后花了大约一刻钟便完成了。 “好了,我们去找尤管事,去祖师堂祭拜。”填完表格,小罗安排下一步流程。 “呃,不是还有要填保书吗?”刘远洲小心提醒。 “哈哈,你既然能入院,保书自然早就填好了。”小罗笑着说道。 刘远洲细一想,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的挠挠头。 小罗带着刘远洲进了尤士亮的办公房,汇报道:“管事,告身都填好了。” “嗯,走,去祖师堂吧。”尤士亮起身。 在去祖师堂的路上,小罗给刘远洲讲了祭拜祖师的大致流程,刘远洲也知道了小罗的名字叫罗晓。 原来,新人入院拜祖师这道程序,院里方面还是颇为重视的。须有三个院主中一人到场作主持,各房须派人来见证。尤士亮在刘远洲填告身的时候已叫人去请主持及见证者了。 祖师堂位于延州院建筑群的中心地带,一个颇为幽静的宽敞的院子,点缀着几株参天古松。古松下一间颇大的瓦房就是祖师堂了。 刘远洲三人走进院子的时候,只有一个管理祖师堂的执役在场,执役已备好祭拜祖师所用的香烛纸钱牺牲等物品。 三人在院子里站定,也不说话,静静等候。 过了约一炷香功夫,便有其他房的见证者陆续到来。杂房来的是管执事,他对刘远洲笑着点点头,刘远洲也朝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其他房来的人,刘远洲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的男子走进了院子,众人都朝他迎了上去。 刘远洲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延州院左副院长孙杰明了。一问罗晓,果然猜对了。 孙杰明板着脸,朝众人点点头算是招呼,也不说话,径直朝着祖师堂走去。他的目光扫到刘远洲,定了片刻便移开。刘远洲立时便觉浑身如万千根牛毛细针刺中一般,忍不住打个冷战。 直到众人都跟进入祖师堂,罗晓推了刘远洲一把,刘远洲才缓过神来。 对罗晓报以歉然的笑意,二人赶紧朝着祖师堂走去。 “这就是化劲武师吗?好厉害,只是被盯了一眼就令我浑身不适,丝毫生不起抵抗的意志,刘远洲,你要用十倍的努力练武,这就是你的榜样。”他心里默默想着。 孙杰明的那一眼并未吓到刘远洲,反而激起了他的无穷斗志。 祭拜祖师的过程并不复杂。在孙副院长的主持下,刘远洲净手,焚香,祭献牺牲,朝着点着长明灯的供桌上一排牌位,一一进行跪拜,上香。 最后,孙杰明念了一段颇为拗口生僻的词令,刘远洲的拜祖师典礼便大功告成了。 众人走出祖师堂,尤士亮被孙杰明招呼过一边说了几句话,等他过来,其他房的人都走了。 “刘远洲,祭拜完祖师,你就是延州院的人了,你被分配在功房做事,这是早就定好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少参和为妙。”尤士亮脸色不是很好,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显然,刚下孙副院长跟他说了什么话。 “我知道。”刘远洲轻声回答。他猜不到孙副院长跟管事说了什么,但是必定和他自己有关,心里就有些担忧。 “唉,目前首要目标是努力练功,用心做事,其他想多了也没用。”这样着,他抛开杂念,跟上尤士亮的脚步。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三章 职事 “这是院服,两套,都是夏秋穿的,还有冬天穿的,不过要等天冷了再发。”罗晓把两套院服拿给刘远洲,“这是身份腰牌,保管好了,在这里几乎用不到,但是去下面药田以及执行任务时要佩戴。” 刘远洲接过衣服和腰牌。 腰牌是一块长方形的约三分之二巴掌大小的铜片,正面阴刻着祥云环绕的“太玄宗延州院”,背面刻着他的名字以及“功房”“执役”等表明身份职位的字样。 刘远洲珍而重之的将腰牌收进怀里的口袋里。 “罗哥,听说院里有供执役住宿的号舍,我可以申请一个吗?”刘远洲问道。 “你要住在院里?”罗晓有些诧异,他是知道刘远洲一些底细的,知道他是杂房刘管事的侄子。 “是啊,我毕竟刚来,住院里方便些。”刘远洲解释道。 “哦,空余的号舍应该还有很多,毕竟除了夜晚当值的,住在院里人也不多,等下我去给你申请一个。”罗晓没有刨根问底,而直接答应帮他申请。 刘远洲感激道:“谢了,罗哥,等一切安顿好,请你吃饭。” “呵呵,小事一桩。”罗晓笑道。 领了制服和腰牌,入院的事全部完成,就等着分派具体事务了。罗晓叫他今天先回去,等明天来了再安排。 刘远洲跟罗晓道了别,提着衣服便回家了。 本来他还想着去看看邢友庆的,上回邢罗二人来看他时,邢友庆跟他说会住院里提供的号舍。但又想到自己很快也住进了号舍,来日方长,也就没去看他。 回到堂叔家,日头已偏西了。 刘远洲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把要住号舍的想法告诉三爷和他堂叔后,二人会不会不高兴,或者干脆不同意。 他是要坚决住进院里的。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白吃白住在他堂叔家这么久了,他心里非常不好意思。二是,为了练武。站桩需要安静的环境,练拳需要开阔的场地,这些他堂叔家的小院子是不满足的。 吃罢晚饭,刘远洲便把要去院里住的想法跟三爷和他堂叔说了,二人竟都未作阻拦。刘远洲这才长舒一口气,把心定了下来。 其实三爷心里是很不舍刘远洲的,但是这里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家,不是他自己的。现在既然刘远洲找到事做了,而去做事的地方住也就顺理成章了。 回到房间,刘远洲把即将出去住的事情说给刘闯和张河听,并嘱咐二人安心在这里住着。 刘闯张河顿觉十分的不自在了。毕竟,说起来,他两是沾着刘远洲的光才住在这里的。现在刘远洲要走了,他们却还住着,心里别扭至极。 但是他们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下地走路没什么问题,出去做事或者长途奔波回老家,身子肯定吃不消。 张河看着刘远洲,犹豫道:“要不,我们两个出去租间房子住?听说城外有民房出租,很便宜的。” 刘闯也看着刘远洲,嘴唇动了几下,却没发出一个字来,他十分不舍这里安逸的环境。 刘远洲极诚恳的盯着二人,劝慰道:“你们真的不要多想,安心住在这里。” “家礼叔好歹在庄里有些名声的,要是被庄里人知道,你们带伤出去租房住,他们会怎么看他呢?会说他发达了就不认庄里的人了,会被他们戳脊梁骨的。”他陈述了他们如果出去住的后果,当然有夸大的成分。 张河默然,刘闯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三爷走了进来,他一锤定音:“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敢再提出去住的话,就打断你们的腿。” 刘闯张河这才不提要走的话。 第二日,刘远洲早早来到功房,时间才刚到卯初,院里还没什么人,一路上只看到两三个清扫的杂役,早出买菜的伙夫,以及几个隐在树林间练功的人。 延州院的上班时间是晨初至酉正,刘远洲来早了。 他就在功房的院子里练起了阴阳桩。站了约么半个时辰,他便收了功,立在院子边一棵大树下,等着功房的人来。 晓风拂动,树叶沙沙作响。一轮红日跳出山头,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金黄。 来的最早的是和罗晓一个办公房的那个青年,二人攀谈几句,刘远洲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朱大有。 很快功房的人陆陆续续到来。主事孔新彦,管事尤士亮,管事汤时英,执事刘子和,还有几个面熟但不知道姓名的,刘远洲心里数了一下,拢共有十来人。 “功房就这么一点人?”带着疑惑,刘远洲找到罗晓。 既已入了功房,成了最低一级的执役,他自不好直接去找管事级别的尤士亮,他担心这样会给院里的同僚留一个喜爱攀附的印象。 “咱们新到的执役在头三个月都是跟着执事们打杂帮忙的,目的呢想必你也能猜到,就是尽快熟悉咱们房的业务。” “三个月后具体跟哪个执事做事,看上头吩咐吧。” “咱们功房主要的业务是三块,一是每年对新人的培训,二是对其他各房的督察以及考评,三是主理传功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些你知道个大概就行了,我这里就不啰嗦了,三个月打杂期满,你什么都门清了。” “你的职事是尤管事亲自安排的,头一个月你是跟着刘子和刘管事,也就是我和老朱的顶头上司,主要负责传功堂这一块的事务。” 刘远洲听完,赶紧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走,我带你去传功堂熟悉一下,刘执事现在应该也在那里。”罗晓带着刘远洲出了功房的院子,取路朝着传功堂走去。 路上,罗晓又把传功堂一些基本情况说给刘远洲听。刘远洲总结起来,传功堂,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传授武功的地方。 在每月的月中都有院里各房暗劲以上的高手到传功堂授课,讲授习武心得,答疑解惑,院里执役弟子及以上都可以去听讲。当然,有时候,院主副院长也会来授课,当然这没个定数。 传功堂还兼藏书楼的功能,院里所有功法的副本原本都在传功堂存列。而功房的主要职能之一就是管理这些功法。 今天并不是月中,也就没有讲授课开,传功堂一片静悄悄的。 传功堂有两部分组成,院子东头是一间颇大的礼堂建筑,三开门,墙上开着大大的窗户,是月中授课之所。 院子西南靠墙是两孔砖砌窑洞,这里就是藏书之地了。 礼堂大门紧锁,罗晓带着刘远洲走近左边窑洞。 “刘执事,我小罗,带着新来的刘远洲过来了。”他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窑洞里有人说道,刘远洲听出来,正是刘子和的声音。 二人推门走进窑洞,里面光线很足,两侧列着书架,中间是几排书案。 刘子和正坐在近门的一张书案边,埋头看着什么。案上堆着一些书籍。 “刘执事好。”刘远洲赶紧行礼问好。 刘子和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颇有些冷淡:“既然尤管事有安排,就按他的来办,小罗,他暂且就跟着你吧。”他用手指了指刘远洲。 然后摆摆手,示意二出去,他继续手头的工作。 二人出了窑洞,开锁进了礼堂。罗晓今天的任务是打扫礼堂。 二人从杂物间取出扫帚、簸箕、水桶、抹布等工具开始清扫地面,清洁桌椅。 “刘执事可能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忘心里去。”罗晓见刘远洲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安慰着道。 刘远洲嗯了一声。他也看出来了,刘子和似乎对他不是很热情,隐约有着针对的意味,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哪里有过得罪他的地方。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的号舍申请到了,等下我就把钥匙给你。”罗晓突然拍着脑袋说道。 这对刘远洲来说,是个好消息。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四章 日常 “远洲,罗安约我们今晚吃饭,地点在东大街的老马饭店,别忘记了。” “哦,知道了,不进来坐坐?” “不了,我要去传功堂还书去,再晚就错过时间了。” 邢友庆的脚步声走远。 刘远洲从床上坐起来,伸个懒腰。看看桌上的计时器,离着下午上班还有两刻钟。 他又躺回床上去,眼睛扫到日历上,看看日子,心里一算,今日是他搬进院里号舍的第十三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不禁感慨一声。 他是在拿到号舍的钥匙的第二天就搬进来的。院里给执役提供的号舍都集中在一个大院子里,倚靠山壁一面是一排十几口窑洞,外面一排是瓦房。目前房源宽松,执役弟子可根据自己喜好选择窑洞或瓦房。 刘远洲自然是选择窑洞。而邢友庆正好住在他对面那间瓦房。 至于为何不住窑洞?按邢友庆的说法,他想体验不同的生活,而把住窑洞换成住瓦房。 刘远洲理解不了邢友庆的思想,他还是觉得住窑洞舒服。但这不影响二人的友谊。他们早上一起早起站桩练功,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晚上练武,聊天。 这段日子,刘远洲过得非常充实与安定。 刘远洲起来洗把脸,整理下制服,便出了门去上班。 院子里陆陆续续有人从房间出来,都是和他一样的执役,今年新来的居多,老人没几个。 相互打着招呼,众人走出院子,奔向各自的公事房。 今年的新人里,入功房的只有一个人,便是刘远洲。而人数最多的是植房与杂房,都有七八人。去兵房的就罗安那三个有练武天赋的。 刘远洲提早一些到了功房,罗晓中午不回家,已在办公房了。 看到刘远洲,罗晓一时也有些头疼起来。 本来,新人打杂做事,其目的不是做事,而是跟着各执事们学习。 可是,眼前的小师弟,刘子和执事自第一日把人塞给他后就不闻不问了,好像他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新人要带。 罗晓对待工作是很尽心尽责的。 在他还是一个新人的时候,他的三个月的打杂期是在执事们的教鞭下度过的,他因此学到安身立命的本事。 所以,他也认为,刘远洲必定要走他走过的路。另一层顾虑,这个小师弟的职事安排还是管事亲自过问的,不由他不上心。 他也跟刘子和隐晦的提过几次,可是没什么用。他又不好直接越级反映,也不好跟刘远洲说明,说了就是在制造内部矛盾。 而他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眼看着一个月时间已过半,刘远洲跟着他,除了打扫一下传功堂,帮忙整理一些陈旧文档以及给他们这些老人跑跑腿,什么也没学到。 他决定要小小做一下打破。 “小刘,你去刘执事那里看看,有什么事做没有。”罗晓叫刘远洲直接去找刘子和,这是他能做的极限。 刘远洲还不知道其中的拐弯抹角。 领了罗晓的指令,他来到传功堂,还是在那间藏书窑洞里,见到了刘子和。说明来意后,就静候一旁,等待安排。 看了刘远洲一眼,刘子和面色非常不悦,不耐烦道:“不是叫你跟着罗晓做事吗,有需要我自会叫你。” “呃,好的,刘执事,有需要请直接吩咐,那我先回去了。”刘远洲低声说道。 即使再迟钝,刘远洲也感受到刘子和对他的冷淡与敷衍,他的心里非常的憋闷。 似乎都懒得说话,刘子和挥挥手,赶人走开。 刘远洲脸霎时涨得通红,而快速的离开房间。 刘子和冷笑一声,“哼,不识抬举的东西。”他还记恨刘远洲在实习的第一天就拒绝自己的好意提携。 他要给别人东西,不管别人需要与否,只要拒绝,必定令他怀恨在心。 刘远洲心情烦闷的回到罗晓处,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刘执事不需要我帮忙。” 罗晓一时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而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就算了,呃,下午做什么呢?”他手头也暂时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可做。 下午下班后,刘远洲和邢友庆便一起在山脚广场牌楼底下等罗安。 明日是休沐日,刘远洲打算晚上聚餐后回他堂叔家一回。至于休沐日,自然是留给二妮的。 很快罗安和三四个人相跟着从山上下来。 看到刘远洲邢友庆,他跟同行者道个别,小跑着过去。 罗安已在兵房结识了几个新的朋友,这令刘远洲和邢友庆心里颇为羡慕。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或者出身的原因,他们两个在各自的公事房尚未结识可以交往的朋友。 聊一些各自工作里的琐事,三人安步当车,很快就来到东关街老马饭点。 此时已到晚饭点儿,一楼大厅里座位早已坐满客人,人声鼎沸,异常喧闹。 不过作为地主家的儿子,罗安早叫人订了二楼临街的一间包厢。 三人进包厢坐定,门一关,喧闹立马被挡在外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哥,你认识我们房那个叫高飞的吗?” 三人随意喝着茶,等着上菜,罗安问刘远洲。 “认识,在没有入院之前,还因为一些事情,打过仗。”刘远洲便把事情的大概过程告诉了二人。 “远洲你可以啊,明天早上,不,后天早上,咱两个过过手?”邢友庆摩擦着双手,看着刘远洲,一脸兴奋,他的关注点永远是和武有关的 “哦?难怪,原来如此。”罗安若有所思。 “怎么?”刘远洲一脸疑惑。 “这几日他老是和我套近乎,我表面上应付着,但是心里却不喜欢他,他这人太傲气了,而且跟何老二是一伙的。”看了刘远洲一眼,罗安继续,“昨日,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你的名字,所以就问问你。” “也许是他们想找我打架?呵呵,我可不怕他。”刘远洲笑道。 “不过你要要留个心眼,那高飞毕竟原来就是练武的,加之桩功入静,现在你……”他没有说下去,他本想说你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担心说出来伤好友的面子。 “他进步,我就不会进步?我和老邢最近也是刻苦练功的,是吧老邢。”刘远洲把头转向邢友庆。 邢友庆附和着:“就是,就是,只要他没成为武师,咱们就不怕他。” 罗安不便说打击好友们的话,因为他知道桩功入静对练武的意义有多大。他心里叹口气,想着自己独自去和高飞解决这个麻烦,他认为,只有具备练武天赋的他,才有这个能力。 很快,饭菜陆续上桌,没有要酒,不自觉的,他们都戒了酒。 “罗安,你现在站桩到几节?”吃着菜,邢友庆问罗安。 刘远洲停下筷子,看着罗安,也很想知道。 似乎挠到痒处,罗安放下筷子,站起来,伸出一把手,“五节。”他声音里的得意怎么也隐藏不住。 然后,眼睛看向房梁,等着他们的震惊的表情和赞叹的言语。 “嘶。”邢友庆很震惊。他现在才堪堪站到三节,而一向柔弱的罗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超过他快一倍。 入静真的恐怖如斯。但,邢友庆脑子确实和别人不一样,他不但不觉得沮丧,反而燃起一股斗志。 要是不依靠入静而成为武师,岂不是开创了一个时代?他们会投给我怎样羡慕的眼神?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他的心一片火热,眼睛灼灼的盯着罗安。 刘远洲拿当初的自己和罗安比较一下,结果是他比罗安稍强一丝。他一脸的淡然。 罗安没看到想象中的表情和夸奖,讪笑着坐下,一脸郁闷。 刘远洲和邢友庆哈哈大笑起来。 罗安鼓着脸看着好友,他这才反应过来被人逗耍了。 想到入静,刘远洲心里也是奇怪,尤管事好像并没有把他入静之事公之于众。在他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他堂叔,三爷和尤管事知道此事。 虽然尤士亮并未禁止他宣扬此事,但既然他不公布,他也就不主动说出去。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凡事深想一层的道理。 结束聚餐,邢友庆回号舍。罗安刘远洲各自回家。 转到东门外的夜市里,他给小书文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又买了些桃杏等时令水果,晚上的水果看上去不那么新鲜,但胜在便宜。 看着自己轻飘飘的钱袋子,刘远洲苦笑一声,要是再不发薪俸,他下个月就几乎要断了口粮。 在院里食堂吃饭,也是要付钱的,虽然比外面便宜很多。练武是要吃肉的,因经济原因他目前只能一日一顿肉食,但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他吃得多,花钱如流水。 好在他的薪俸还是不少的,在月底发,据说有五六两银子。这些钱吃是够了,但是他还有二妮,时不时买些礼物,也是一笔花销。 “怎么才能挣到钱?”他思索着这个千古难题,回到了他堂叔家里。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五章 镖局 刘远洲回到他堂叔家,众人刚吃过晚饭。 他婶婶张罗着要给他做饭,他赶紧说和朋友在外面吃过了。拿出买的礼物,糖葫芦直接给了小文书,水果递给李婶。 他大嫂罗氏笑对儿子道:“书文,还不快谢谢你二娃叔。” 他婶婶高氏则笑道:“一家人还买什么东西。”接着吩咐李婶把水果洗一些来吃。 他堂叔刘家礼把他喊到书房,问起他近来做事的状况,他照实作了回答。 刘家礼皱眉自语:“刘子和?我虽和他不熟,但也没有哪里得罪过他。”想了一会,他实在想不出问题所在,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凭着自身几十年的职场经验,他知告诫侄子:“你只管认真做你的事,好好练武,不过听说这刘子和心胸有些狭窄,你以后多注意些就行了。” 刘远洲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远洲回到房间,看到刘闯张河的伤基本痊愈,心里一阵轻松。 三人聊起近况,刘远洲才知道,刘闯近几天都独自出去在城里找活做。但一来偌大的延州城他人生地不熟,二来他又有些眼高手低的毛病,跑堂的、扛包的这些卖力气的活他看不上,轻松能赚钱的他又没有门路,所以至今活路还没有着落。 刘闯很是愤懑:“他们城里人就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刘远洲劝道:“虎娃,毕竟我们没什么一技之长,也没有城里人的玲珑八面会来事,所以我提议,你可以先找个差一点的活,一步步慢慢来,总有出头的日子。” “你行啊,就你能找到那么好的活。”刘闯反唇相讥。连日的打击,使他心里满是嫉妒和愤恨。 刘远洲哑口无言。他能说我有个好堂叔?还是说我有练武的天赋? “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娃哥呢?”张河皱眉道。 刘闯别过身去,不理睬二人。 这一夜,兄弟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无心聊天,早早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刘远洲早早起来,跟三爷说一声,便出门去找二妮。 为了怕被熟人看到而不好意思,他们最近两次约会的地方已改到了城里。 刘远洲赶到东门牌楼底下的时候,二妮还没到来。担心错过二妮,刘远洲就在附近的早餐摊子上买了两个大肉包子,立在牌楼底下一边啃着,一边四下张望,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包子吃完,二妮终于姗姗来迟。她今天穿着一身淡粉裙子,衬托着原本娇俏的脸蛋更加出众,仿若画中仙子,惹得路人频频注目。 刘远洲把剩下的包子两口塞进嘴里,迈开步子快速迎了上去。 “瞧你,没个吃相。”二妮挽上他的胳膊,娇嗔道。 刘远洲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脸上涨得通红。 二妮怕他噎着了,赶紧给他拍拍背。 二妮还没有吃早饭。刘远洲带她找了处看起来颇为干净僻静的早点摊子,给她要了一碗小米粥,一笼小笼包。 二妮叫他也再吃一些,他摇摇头:“我看着你吃,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可口。” 二妮横了他一眼,低头慢慢吃着饭,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刘远洲不觉看的呆了。 他突然想起正事。 “二妮,你舅的布坊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和你提过,我们接到一个大订单,我舅前天就和镖局的人出发去往榆州交货去了。” “那好啊,欠的债总算有着落了。” “何止呢,我舅说,还能大赚一笔呢。” 听到二妮家的问题得以解决,刘远洲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被丢了出去。他顿觉得延州城的天似乎更蓝更宽旷了。 这一天,他们在幽深古巷里徜徉,在宝塔山顶吹夏日的暖风,在清澈的延河边上嬉闹。 直到日头快要平山,西天出现火烧般的红云时,二人才依依惜别。 刘远洲也不回他堂叔家,径直赶回院里的号舍。 “你可算回来啦,快走,咱们出去过几招。”邢友庆闯进刘远洲的窑洞,拉着他就往外走,“我都等你一个下午了,你瞧天都快黑了。” 刘远洲被他拉着往外走,心里一阵苦笑。 陪二妮逛了一整天,他真的累的不轻。他现在只想把自己仍在炕上,好好的睡一觉。但他又不忍拒绝好友。 二人来到附近的一处练武场,这里是他们平时练功的地方。在延州院,这种小的练武场还有五六处。 此刻已是红霞漫天,练功场一个人也没有。 二人站定,邢友庆抱拳行礼,像唱戏般说:“我就用我的太祖长拳,会一会阁下的功夫。” 刘远洲忍住笑,学他的腔调:“我用十八散手对你,请。” 执役弟子除了桩功外,可以学三门打斗的功夫。二人各自学了一门拳法,邢友庆学了大开大合的太祖长拳,刘远洲学了灵活善变的十八散手。 他们都是有志于武师的人,都知道当下重中之重是桩功,对所习拳法并未投入多少精力,拳法功力都是稀松平常。 “看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邢友庆当先出手,弓步出拳,直捣刘远洲胸口。 刘远洲用散手应对,右手拂击,荡开直拳,左手拍掌打向对手肩膀。 邢友庆矮身攻击下盘,刘远洲跃起踢腰眼。 二人你来我往,都是用各自的拳法招式应对。打了二十几招,邢友庆体力不支,动作慢下来,刘远洲瞅准机会,右手抓住邢友庆胳膊,使一个旋劲,把对手按在地上,上膝抵住他的腰眼。 “好了,我认输。”邢友庆动弹不得,开口认输。 刘远洲放开了他。 邢友庆起身揉着腰,嘶声道:“你的力气真大,痛死我了。”接着他又大笑起来,“哈哈,痛快,下回再来。” 刘远洲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的阴阳桩已站到一十七节,恢复到无极桩的水准。身体素质甩开邢友庆几条街,打四五个他不成问题。 “你说实话,要是动真格的,你几招能打倒我?”回去的路上,邢友庆问道。 “还几招?就咱们现在这拳法水平,哪里能在真正的打斗中用到?”刘远洲摇摇头。 “这我自然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就用拳法套路对战,对于拳法的理解似乎有着帮助?”邢友庆道。 “嗯,也是啊,打过一场,感觉拳法似乎也有了一些进步。”刘远洲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的拳法境界也就刚熟练水平,尚未入门。而要达到可以用于实战的小成水平,少说也要几年的苦练。 他们还都是执役弟子,除了早晚站桩,白天还要做事,练拳法就没多少时间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他们似乎发现一条捷径,通过对练,似乎可以缩短这个时间。他们都有些兴奋起来。 距离延州城三百里开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在急速的行进着。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腰里别着一根铁尺。他频频回头,不住的喝到:“快走,快走。” 壮汉旁边是一个高瘦的五十来岁的老汉,背有些驼。他的武器是一把大环刀。 “大伙儿加把劲,前面十里地就是杨柳镇了。”老汉也大声鼓着劲。 二人后面跟着七八两骡车,上面载着高高堆起的货物,都用油布紧紧盖着。 骡车上插着旗子,在黄昏的不是很强烈的风中,勉强招展着,啪啪作响。 四五个年轻后生,护卫在骡车左右。这是一只走镖的队伍。 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两个人几乎小跑跟着,气喘吁吁。这二人正是刘氏布庄的东家刘刘福金和管事何光敏。 突然,刘福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何管事赶紧扶住他,“东家,当心。” 刘福金站定,他实在跑不动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抹着汗,“真的,真的是走不动了。” 何光敏陪着东家站定,也不住的喘气,他毕竟年轻,稍好一些,但也是累的够呛。 “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快走?”看到有人停下,最前头的那魁梧汉子赶了过来。 “崔镖头,我们,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就歇一炷香吧。”刘福金对着魁梧汉子,催镖头哀求道。 “不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又快黑了,万一碰到土匪可不是闹着玩的。”催镖头态度坚决,不肯停歇。 “就一会,就一会。”刘福金再次请求。 催镖头用力的摇头:“走,我扶着你。” “怎么搞的,你说你们早上出发前就不检查车子吗,路上都坏了几回了。”被人扶着胳膊,刘福金轻松了很多,心里却很是火气不小,小声抱怨着,“小镖局就是小镖局,哼哼。” 崔镖头任由他抱怨,只低着头看路,毕竟是由于他们镖局的失误而导致目前的情况。 “也真是邪门啊,偏偏走到这一截路车子就坏呢?”崔镖头似乎有着不好的预感。驼背老汉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他们拼命赶路,只望在天完全黑前,赶到前面的杨柳镇住宿。 突然间,车队猛地停了下来,有几辆骡车差一点追尾,幸好有趟子手眼疾,及时控制了骡子,一时间人喝骡嘶。 “前面什么人,在下铁旗镖局蔡大刀。” 催镖头一惊,撇下刘福金二人赶紧朝队伍前头飞奔而去。 跑到高瘦老汉,蔡大刀的身边,他便看到,前方一箭之地,十几个人一排挡住了官道。 “劫镖?”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六章 劫镖 “朋友,在下延州铁旗镖局崔铁牛,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朋友拿去喝酒,还请让个道儿。”崔铁牛对着那群人高声喊道。 他怀里掏出几块银子擎在手上,把腰间别着的铁尺拿在手里,倒拖着。 走镖在外,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要是能用二十两银子打发走那些人最好,要是不能,那就只能用手里的七尺铁尺说话了。 那群人却不搭话,自顾走了过来。 走近了,崔铁牛借着昏暗的天光,勉强辨认出来,这些人都身着黑衣,蒙着脸,手里拿着武器,有刀有剑。 崔铁牛蔡大刀心里俱是一沉。 蔡大刀向后瞥了一眼,见趟子手们拿着刀棍都围了上来。他咳嗽一声,朝着崔铁牛使个眼色。 二人是多年的老搭档,崔铁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吃面了!”崔铁牛大喝一声,接着闪身后挪,退入趟子手后面。而蔡大刀几乎和崔铁牛同一时间后退。 似乎得到某种暗号,崔铁牛话声刚落,十来个趟子手们快速上前走几步,朝着几步之外的蒙面人挥手扬起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完东西转身就跑。 “无耻,撒石灰。” “哎呦,我的眼睛。” “找死!” 蒙面人纷纷怒声大叫起来,有五六个人捂着眼睛转身慌忙而跑。 只剩下三个人没有跑开,举起武器朝着铁旗镖局众人杀上来,正迎上铁尺和大环刀。 乒乒乓乓,兵器相撞之声乱响起来。 崔铁牛和一个拿刀的战在一处。他疯狂舞着铁尺,利用身高优势只望对手头上招呼,丝毫不珍惜体力,力求尽快解决对手。 拿刀的蒙面人或腾挪躲闪或擎刀格挡,尽数挡下崔铁牛的攻击。虽然吃了身量矮的亏,但是他的武艺显然是高崔铁牛一筹的。 交手十余合,二人倏然分开。 崔铁牛后退七八步,胸口剧烈的起伏,之前的战斗他用尽全力,体力有些不支。 拿刀蒙面人也后退几步戒备着。他也喘着粗气,显然他的体力消耗也是不小。 崔铁牛二人恢复体力的间隙,把三分精神投向周边。 蔡大刀和一个也是拿刀的蒙面人交手正酣,一时难分胜负。 最后那个蒙面人被趟子手们合起来打,棍棒长刀招呼下,那人已经左支右拙,情势危急,可能随时被乱刀砍死。 刀光如匹练,持刀蒙面人率先向崔铁牛发起进攻。显然,同伴陷入危急刺激到了他。 再次交手,崔铁牛顿觉对手刀重了几分,速度较先前快了更是不止一筹,而且打法凶悍,招招夺命,几乎放弃防守。 崔铁牛也不畏惧,同样不要命般和他对攻。这回二人交手才七八合,便倏然分开。 崔铁牛拄着铁尺站立,他的一条大腿和后背被刀砍中,尤其是大腿那一刀,深可见骨,一条腿几乎被废。 蒙面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体不住颤抖着,刀已交到左手,原本持刀的右臂耷拉着,被铁尺敲断了骨头,。 二人一时半会儿都无力再战。 “啊,我的眼睛!”突然一声惨叫响起。 崔铁牛心里一惊,转头望去,就见蔡大刀一手似捂着脸,一手疯狂乱舞着大刀。 与他对战的蒙面人不知何时已绕到了他的背后。 “老蔡当心后背!”崔铁牛目眦欲裂,大吼着提醒蔡大刀。 但为时已晚,一柄大刀从背后穿胸而过,蔡大刀扑倒在地,身体剧烈抖动几下便不动了。 趟子手们在蔡大刀惨叫时也停下手来,及至目睹蔡大刀惨死,都目瞪口呆。 “啊!”突然有人惊惶大叫一声,丢下手里的武器转身而逃,其他人似乎转醒过来,纷纷掉头而跑。 铁旗镖局毕竟是小镖局,除了几个镖头,这些趟子手们哪里曾见过如此血腥的战斗? 先前打顺风仗,依照平日演练,他们还不觉什么,及至看到自家武功高强的镖头被杀,早都吓破了胆。 “老蔡!”崔铁牛悲吼一身,似乎忘记了敌人,朝着蔡大刀尸体抢去。 蓦的,刀光亮起,划过崔铁牛的脖子,他的脑袋几乎跟身子搬了家,只连着骨头,血从脖颈喷出有一尺来高。血流尽了,他才噗一声倒地。 杀死蔡大刀的蒙面人走近和崔铁牛战斗的那人,关切的问道:“龙哥你还好吧。” “龙哥。”被趟子手围攻那人手捂着头也赶了过来,刚才他虽然最危急,倒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只是头破了点皮。 龙哥淡淡道:“没事,右臂骨头断了而已。”他把目光投向他们来时道路尽头,隐约可见四五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废物。”他轻声冷哼一声。 龙哥转头看向杀死蔡大刀那人:“老八,这一仗记你首功,不过还要麻烦你,领小州跟那些废物赶紧把货物找回来,天就要黑了啊。” 刚才他们的战斗,惊到了骡子,那七八车货物早被骡子不知拉到哪里去了。 老八点头应是。 “小州,把他两俩身上值钱的摸出来。”龙哥吩咐先前被堂子手围攻的那人,叫小州的去摸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州把蔡大刀和崔铁牛身上翻了遍,找出一些碎银子和几件金银首饰都一并交给了龙哥。这时先前中了石灰而跑走的人都回来了。 老八招把人分作三组,四下去寻骡车。过了约一刻钟,三队人马先后返回,骡车全部找回。 “龙哥,那个姓刘的和姓何的,也没跑远,要不……”老八凑近龙哥耳朵,右手做抹脖子动作。 龙哥摇摇头,“不用理他们。”他又朝着众人道:“看护好骡车,回家了。” 众人轰然应诺。 蒙面人押着骡车离开,天边最后一抹亮色也消失了,大地终于陷入黑暗。 大路又恢复了平静。地上丢着两具尸体,河沟里蛙鸣此起彼伏,似乎在唱着挽歌。 当战斗打响的时候,刘福金跟何光敏想也不想,掉头就跑。一口气跑出四五里地后,看到路边一块大石头,二人便躲在了后面。 刚藏好不久,就见几个镖局的趟子手从路上跑过。刘福金连忙出来叫道:“什么情况?” 趟子手们脚步不停,口里只说道:“快逃吧,蔡镖头死了,崔镖头怕也凶多吉少。” 刘何二人顿时惊的魂飞魄散,望着趟子手后面死命的跑,只恨爹妈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发生在她舅舅身边的惊魂一幕,二妮自是一无所知。 此刻,在延州城北郊冯家庄的一处窑洞里,二妮正在和他爸妈说着话。 “爸,妈,二娃说,说他过几天要来咱们家。”二妮决定跟父母摊牌了,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她晓得,自己的父母肯定知道她跟刘远洲最近私下里经常见面的事。 何显才抽口烟,半晌才道:“二娃这小子也是不错的。” 二妮心中一喜,看向母亲。油灯下,她母亲正纳着鞋底,面无表情。 “妈。”见母亲半晌不语,二妮撒娇的喊了一声。她的母亲仍旧不理她,二妮便知道母亲的态度了。 “爸。”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爸。 何现才起身跳下炕,灭了烟,“哎呀我困了,去睡了,明天还要去布坊呢。”说着,走出门去。他是妻管严,不敢得罪婆姨,也不好惹女儿不开心,只能逃离。 二妮朝着父亲的背影冷哼一声,拉开被子,蒙头便躺下了。 “我就要和二娃在一起,你们管不了我的,哼。”二妮心里给自己下了决心,但是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她决定下回见面,把这个问题丢给刘远洲去解决。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七章 惊变 当刘福金何光敏狼狈赶回延州城的时候,一时第三天午后了。 那晚他们远远的吊在趟子手的后面,走了差不多三十来里路,才来到一处驿站。 在驿站里,他们问了趟子手详细的情况。趟子手们自不会说他们可耻的行径,而是夸大了劫匪的强大,说有二十几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可能还有武师,劫匪们一个照面就杀了蔡大刀,他们眼见不敌才逃命而走。 此处驿站是一处中型驿站,有这七八个守卫兵卒,弓弩刀枪俱全。驿站管事的听到刘福金等人的报告后,也是紧张万分。当夜加强守卫,紧闭寨门,并把弓弩搬上垛墙,七八个守卫兵卒和驿站的驿丞驿卒轮流守夜,防备劫匪来袭。 好在一夜无事,众人都松口气。 刘福金等人也一直也不见崔铁牛的身影,他们便知道崔铁牛怕是凶多吉少了。 次日一大早,刘福金何光敏二人便启程往延州城赶去,而那几个趟子手早先他们而走了。二人也没有回去替蔡崔二人收尸的胆量与念头,他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早日回到延州城,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如此顺着来时的官道晓行夜宿,到第三日约莫中午时分,终于才远远望见延州城高大的城墙,他们不禁抱头痛哭,两颗悬了一路的心才终于如小鸡找到母鸡般安定下来。 刘福金没有先回他在延州城的家,而是径直去了她姐在北郊的家。他有一个婆姨,但是七八年来并未给她生下一儿半女,所以夫妻关系不是很和睦。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又不能给他婆姨一纸休或给他自己再纳个小妾。 他但凡遇到重大的事情,都是先跟他姐姐姐夫商量来的。在姐姐家里吃了一顿饱饭,他才把一路惊险详细诉说给了他们。 何显才和婆姨刘氏都是后怕不已,不过好在人是平安归来了。 何显才给他小舅子点上一锅旱烟,愁眉苦脸道:“丢了货物可怎么办呦,外面还欠着许多的材料钱,还赊了有近千两银子的布。” 刘福金用力吸了一口旱烟,却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吐口痰,他自信的笑道:“姐夫放心,行有行规,我们和镖局是立了字据的,但凡丢了货物,他们须照价赔偿。” 何显才两口子这才放下心来。 “二妮跟狗娃呢?”刘福金自己没有子女,所以对两个外甥十分亲昵,尤其是男孩子狗娃。 “二妮这个死女子,又去城里了。”说起女儿,刘氏又来了气。 “哦,呵呵。”刘福金呵呵笑起来,他也隐约听说二妮跟同庄的一个男子走的近,但是他姐似乎不满意那个男子。他其实也是认同姐姐的看法的,一个乡下小子,能有什么前途? 三人又闲聊几句,刘福金便起身,带上他姐夫朝着铁旗镖局赶去。虽然,他对他姐姐姐夫说的轻巧,但是,在没亲手摸到赔偿的银子之前,到底心里不踏实。 二人雇了一辆骡车,很快就来到铁旗镖局的大门前。 下了车,刘福金却一下子傻了眼。只见镖局大门紧闭,门上贴了打着叉的两片封条。 刘福金发软的腿,带着他走到门前,确认无疑,是施夫县衙的封条。他的腿彻底没了力量,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显才也是惊慌异常,他赶紧跑到隔壁的铺户打听状况。得到的确切消息是,就在昨天,镖局发生了命案,镖局总镖头,也是镖局的主人,还有四五个镖局的人,被杀害在镖局里,钱财被洗劫一空。现在,官府封了镖局大门,正在破案当中。 何显才把听到的消息说给小舅子听。刘福金脑袋轰一声炸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一下子晕死过去。 ------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二妮坐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发着呆。她这几日是在水深火热与愁云惨淡中度过的。 她舅舅押上全部身家的货物被劫,而运送货物的镖局也倒闭,债主们纷纷上门来逼债,衙门的人因为镖局的命案甚至把他舅舅拘去问了话。 为了还债,她舅舅已经变卖了城里房产,和舅妈暂时住在她家,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现在还有一个布坊,因价格谈不拢,暂时还在她舅舅手里,但也早已人去楼空,关门大吉。 她的母亲和舅妈整日以泪洗面,他的父亲和舅舅整日愁眉不展,垂头丧气。 她们一家破产了,甚至欠了一屁股外债。她甚至听说,要是还不上债,她舅舅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想到这些,二妮的心都碎了,她迷茫,她彷徨,她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她迫切想找人倾诉,找个人给她拿个主意。她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刘远洲,可是她的母亲给她禁了足,哪里也不准她去。 昨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她们一家过了一个没有月饼和各种鲜果的节日。大人们都没有心思去准备,她给她的弟弟和她自己烙了两张糖饼权当月饼。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没有月亮的中秋节夜晚,向躲藏在云后面的月亮祈祷,祈祷家庭的平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漆黑的院子里出现两盏灯,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二妮见五六个人打着灯笼走进了她父母住的窑洞。可能又是些讨债的吧,二妮有些麻木了。 点亮油灯,她见他弟弟狗娃睡得正香。她嘴角牵出一丝笑,真羡慕什么也不懂得弟弟呀。 给他掩一掩被角,她上炕和衣钻进被窝,吹灭了灯。窑洞里陷入黑暗。 第二天二妮早早起来,帮着她母亲做好了早饭。 沉默中,一家人吃过早饭。她舅舅刘福金和她父亲便出门去了,她舅妈带着他弟弟狗娃也出去了。 母亲刘氏走进她的房间。 “二妮,来,妈给你梳头。”刘氏把二妮按在铜镜前,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乌黑油亮的头发。 “二妮,你舅平日里对你好不好?”刘氏突然问道。 “自然是很好的。”她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果,如果只有你能救你舅,你情愿吗?”刘氏又问。 “要是我有这个能力,当然会。”她母亲奇怪的话,令她心里有着一丝不安。 很快,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垂在二妮的背上。 刘氏突然从背后抱住二妮的头,放声痛哭起来:“二妮,现在,全家就指望你了。” ------ 阴云密布的早晨,刘远洲结束了练功,站桩和对练拳法,便和邢友庆相跟着去食堂吃早饭。 但他此刻没有一丝的胃口,便对邢友庆说:“你去吃吧,我到处转转。” 邢友庆点点头,独自去食堂了。他早看出来好友心里有事,自从昨晚回来以后。但他也没问,他不是多嘴的人,要是可以诉说,他相信好友一定会主动和他说的。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道路两旁的大柳树垂着头,残留的雨滴从树叶上一滴一滴落下来,青石板铺筑的路面湿漉漉的。 时辰尚早,道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 刘远洲漫步在山道上,朦胧的山,低头的树木,湿漉漉的小路,这些景色填满他的眼,但却没有一丝走进他的心里。 他的心里只装着二妮。 前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他和二妮早就约好了在城里会面。可是二妮失约了。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一直没见二妮的身影。 他心里十分焦急,莫非二妮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去二妮家的布坊,却见大门紧闭,布坊当日停业了。 第二日,也就是昨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把张河父子送出城门后,他再次来到约定的地方,傻等了几个时辰,仍然没有见到二妮。 又去布坊,还是关门停业。回到院里,他一晚上心神不宁,噩梦连连。一会儿二妮变成一只鸽子飞走了,一会儿他和二妮穿着新婚的大红吉服在拜天地,掀开盖头却怎么也看不清新娘子的脸。 想着心事,不觉走到山脚的广场,迎面碰见高飞和何光昌走了过来。 高飞冷着脸,头仰的老高,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刘远洲一眼,嘴角莫名的牵出一丝讥诮。 何光昌盯着刘远洲的脸,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刘远洲此刻没有一丝跟他们斗嘴或动手的心思,木着脸,他从他们身旁走过。 走到广场的尽头,再折返回来,回到功房的院子,见罗晓等人已经到了。 长舒一口气,把烦恼暂时抛在脑后,他开始以一天的工作。 同时,他也做了决定,明天请一天假,他要去找二妮。去布坊,去二妮的家里。虽然不晓得二妮的家在哪里,但是,鼻子底下长着嘴,他可以问路。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八章 情伤 刘远洲是直接跟尤士亮管事请的假。 本来,按理说,他应当向顶头上司刘子和执事请假的。但是,他担心刘子和有意刁难而不予准假。于是干脆,他越级找到尤士亮。 尤管事并未问他请假的事由,而十分利落的给他准了假。也许是尤士亮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刘远洲此刻没有心思细想,他脑海里除了二妮,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晚上回到他堂叔家住。 张河昨日已经随他爸回刘李庄去了。虽然房间里还住着刘闯,但突然间少了一人,刘远洲还是觉得有些空旷冷清。 三爷进屋和刘远洲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去睡觉了。 屋里只剩下刘远洲和刘闯。 “虎娃,要不你也先回庄里算了,等我在这里站稳脚跟,再叫你和张河都来,咱们一起干。”刘远洲说道。 他听三爷说刘闯这几日勤跑城里找差事,但一直没找到。 刘闯大声道:“你们都看我碍眼是吧?好,我明天就搬出去住。”他正因找不到好差事而心烦的很,听刘远洲说这些话,心里更觉暴躁,赌气说要搬出去住。。 说出这句话他便后悔了,真搬出去住他又舍不得。一是这里有免费的吃饭和住宿,能省一大笔钱;二是,他还没做好独自在城里生活的准备。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远洲赶忙否认,最后叹口气,“我是说虎娃,或许,你先找一个工钱少的事先做着?”他还委婉的提出意见。 刘闯一声不吭,转过身去,把背对着刘远洲。他既不愿听从刘远洲的建议,也不愿真的搬离独自生活,只能沉默以对。 刘远洲暗自叹口气。。 对于好兄弟长住他堂叔家之事,他也颇为头疼。养伤时住着还没什么问题,现在份已痊愈还赖着不走,就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他堂叔一家人并未说什么或表现出异样,但他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他觉得对不住三爷,三爷好心叫他们来这里养伤,他们却做了令三爷为难的事情。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只想着,尽自己的力量给刘闯找个事做,或许,二妮舅舅的布坊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更加急切的要找到二妮了。 第二日,刘远洲一大早就赶到二妮家的布坊。 大门依然紧闭,铁锁锁着。刘远洲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二妮家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他不死心,走上台阶,用手拍打大门,发出咣咣的响声,在这清冷的早晨分外刺耳。 “你是二妮的那个朋友?”身后突然有人问道。 刘远洲转身,是个熟人,布坊的那个看门的大爷。 刘远洲十分欣喜,走下台阶,阶抓住那大爷的手急切道:“是我,大爷,二妮家发生了什么事,我来了几回,这布坊怎么老关着门?” “你还不知道吗?布坊要倒闭了。”大爷声音有些惊讶。 “什么?”刘远洲忍不住高声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大爷快给我说说。” “唉,刘掌柜的今年真是走了背运,流年不利呀。”大爷叹口气,接着把他知道的事情大致说给刘远洲听了。 货物被劫,倾家荡产,债主上门讨债,布坊易主,刘远洲惊呆了,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他一时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问道:“大爷,你知道二妮家住在哪里吗?”他想无论如何先见二妮一面。 “老何他们一家就住在这个庄子里,顺着这条大路走上一里来地,看到一个小庙,左拐走到头,看到四口土窑洞的,就是他们家了。”大爷给刘远洲指了路。 “谢谢大爷。”刘远洲匆忙道了声谢,转身朝着二妮家寻去。 “我错怪你了二妮,原来你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指不定多难过。”刘远洲心里满是对二妮的歉,他想立刻见到二妮,把她拥入怀里,给她最大的安慰。 很快,他照着看门大爷的指示寻到了二妮的家。 道路尽头四面土窑洞,带一个一个颇大的院子,没有围墙。院子一角布置着石碾石磨,还有柴垛。四五只母鸡在用树枝围作的篱笆里悠闲的觅食。 来的路上恨不得插翅飞过来,真到地方了,他一时犹豫不定,不知该如何叫二妮出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身份来二妮家。 ‘站在院子外面,他一条腿怎么也迈不动。 这时,最左边一个窑洞门帘掀开,出来一个人女子。那是一个四十来岁颇瘦弱的女子,她手里端着一个脸盆,径直走到院畔,倒了盆里的水。 倒掉水,她才猛然间看到院外站着的刘远洲。 “你找谁?”她问道。 “我,我找二妮。”刘远洲心砰砰跳着,口有些发干。 那女子楞了片刻,似想到什么,他轻哦一声,对着刘远洲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二妮,有人找你。”她朝着窑洞喊了一声,然后对着刘远洲点点头,转身回窑里去了。 刘远洲心又剧烈跳起来,她这么一嗓子,不知道会招出来二妮呢,还是她的爸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见二妮从一间窑洞里走了出来,刘远洲这才定下心来。 二妮似乎楞住了,接着眼泪夺眶而出,朝着刘远洲飞奔过来。 “二妮。”刘远洲轻轻呼唤着,迈步迎了上去。 二人相距两步站定。 二妮似乎刚起床,还未洗漱,脸色十分的憔悴,眉头紧皱,泪水成串的滚落。 “二妮。”刘远洲呼唤一声,心如刀割。 他忘记了这里是二妮的家,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把想把他的心疼与慰藉传递给她。 二妮回头望了一眼窑洞,任由他抓着一只手。 她用另一只手抹掉眼泪,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二娃,你先在布坊那里等我,我跟家里说一声就来。” 刘远洲松开二妮的手,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二妮走进他爸妈的窑洞。 “妈,我和二娃出去一下。”她哽咽着。 刘氏跟丈夫何显才对视一眼,他们刚才透窗户看得明明白白。 何显才点点头,他不忍再拒绝女儿的请求。 “可是,你不是答应妈嫁给何管事了吗?你要反悔?”刘氏心里却有些着急起来。 “放心,我答应的话作数,我就是跟他把事情说清楚,省的他恨我。”二妮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去吧。”何显才叹口气道。 见一向老实的丈夫发了话,刘氏不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丈夫的意见。 二妮回到自己的窑洞,仔细梳洗一番,看着镜中憔悴的脸庞,她又敷上一层薄薄的粉。换上漂亮的衣裳,她出了门。 在布坊的前面,二人见了面。 “二娃,我还没吃早饭呢,走带我去吃大前门的酸菜包子。”二妮笑着说。 刘远洲用力点点头,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舅的布坊......” 二妮打断打的话,摇头道:“今天不说他的事。” 刘远洲只好打住话头,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他可不愿令她不开心。转而诉说着自己这几日的思念以及一些有趣的事,为是想逗她开心一些。 二妮静静的听着,不时笑一下,刘远洲见二妮笑了,也开心起来。 二人并肩走着,不觉出了冯家庄,拐上通往延州城的大道。此时朝阳已跳出山头,路上行人多起来。 二妮主动牵起刘远洲的手,也不避路人的眼光,朝着延州城走去。 在前门巷二人吃了酸菜包子和小米稀饭。整个上午,他们爬了宝塔山,爬了青峰山。在青峰山上,二妮虔诚的给所有的大殿的神像烧了香。 二妮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吃过午饭,二人不觉信步来到施河边,找了块凸起的大石头坐下。 天气晴好,河滩上,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游玩的人不少,甚至有货郎挑着担子吆喝着,“凉粉喽”,“糖水哦”。 二妮似乎完全忘记了身处热闹的地方,她把头靠着刘远洲的肩膀。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半晌不说一句话。 刘远洲红着脸,也把目光投向水面。他的心里甜蜜里混杂着一丝不自在,他已察觉到,几十道怪异的目光扫过他俩。 “二娃,过了今天,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二妮突然说道。 “什么?”刘远洲似乎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们分开吧。”二妮提高声音,说完这句话,她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失声恸哭起来。 刘远洲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十九章 秋风 “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你,不是你,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到底怎么回事,二妮快跟我说,是因为你舅舅布坊的事情吗?”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我舅去坐监牢。”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二妮用力摇着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刘远洲说明白。她实在难以启齿,说她要嫁给别人的话。 “二妮,你说话啊!”刘远洲声音大起来,胸口憋着一口气。 二妮只流泪,摇头。 刘远洲胸中的气几乎要爆炸出来,他迫切需要发泄出来。他用拳头狠狠击打自己的头,为是叫心里能好受一点。 二妮死命抓着刘远洲的手,“二娃,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说就是了。” 刘远洲停下手,喘着粗气,眼睛紧紧着二妮的的眼睛。 “我舅的布坊倒闭了,欠了很大很大的一笔外债,要是还不上,他肯定会进监牢的,还有我的爸妈和弟弟,他们怎么办?只有我,只有我嫁给他,才能弄到足够的钱还债。” “二娃,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二妮终于道出实情,她闭着眼,似乎等着刘远洲的狂风暴雨。 似乎刚才的发泄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得到真相的刘远洲,竟然出奇的平静。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挖去一大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呆呆的看着二妮,眼神里是一片的茫然。 二妮睁开眼睛,她的眼泪好像脚下的施河水,没有停下来过,也永远不会枯竭一般。 “二娃,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紧刘远洲的胳膊,嘴里只重复着这几句话。 刘远洲下意识伸手去揩去她眼里的泪,可是他的胳膊仿佛寒冬腊月小河里被冻的僵硬的枯枝,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想说几句话,可是喉咙仿佛灌满了沙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突然的站了起来,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逃离二妮。他恨二妮吗?他不知道。但是他必定是恨自己的,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刘远洲的突然起立,令二妮猝不及防,她一个趔趄,从石头上跌了下来,趴在松软的泥沙地上。 石头并不高,她没有受伤。她心里有无限的委屈与难过,她不想起来,只想把头埋在泥土里。她又放声大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被人扶了起来。 她以为是刘远洲,而要扑进他的怀里。她睁开眼睛,看清楚,却不是心上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姑娘。 心里浑浑噩噩,任由那女子扶着自己站立起来。 “姑娘,为这样的男子哭不值得。”那女子开口说道,她的语气极为冷淡,但是她紧皱的英挺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杏眼,却流露出一丝同情与怜惜。 说完,女子放开二妮便走开了。 二妮还想跟她解释几句和礼貌的道声谢谢。可是她已走远了,只留下一个紫色的背影。 二妮颓然的叹口气。她的泪似乎流干了,而把心中的不痛快也都带着离开了。 她强打起精神,朝着家里走去,她还有她的使命。 刘远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八月间的太阳还是很毒的,他却感觉浑身有些发冷。 不知不觉他走到他堂叔家大门口,刚要迈步进去,突然他又停住脚步,转身离开。他不想被亲人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折身回到院里的号舍,插上门闩,把自己扔在床上,扯开被子把头蒙上。 他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终究是没能止住。 时间转眼进入九月,天气一天凉过一天。 院子里的柳叶由深绿变浅绿,再变黄,最后一片一片从树上掉落下来。 远处,山上的槐树,杨树,也都变换了装,而只有松树柏树还坚持着自己的本色。 门被推开,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走了进来,正是邢友庆。 “远洲,走,去城里逛街去。”邢友庆邀请好友。 刘远洲摇摇头,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休沐日,你不回你堂叔家,呆在院里也是无聊,不如和我们去玩吧,我还约了我们房里的几个人。”邢友庆还不死心。 他察觉到好友最近十几天的心情不好,喜欢发呆,很少的发笑,即使笑起来也是很假的假笑。 他便想到好友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从来不问因为他又知道刘远洲的性子,他不想说即使问了也是白问,徒增尴尬。 于是,他每次出去或者有什么活动,都特意的叫上刘远洲一起,为是叫他散散心。 可惜,除了早上雷打不动的练武,好友几乎没有接受过他的邀请。 见一如既往的被拒绝,邢友庆摇摇头道:“随你,那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已经拒绝了好几次好友向善意邀约,刘远洲反而颇觉不好意思,最后只说了句:“你们玩的开心。” 邢友庆朝他挥挥手,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他不识好歹,他是真的没心思出去逛街,或者游玩,尤其是去延州城里。哪里,处处都有二妮的残留的气味与身影。 他已决定从心里忘掉二妮。每当想到二妮以及与之相关的事物,他就忍不住心里的痛楚。 最近是十几天里,他把自己关在院里的号舍里默默疗伤,几乎没有回过他堂叔家。 他一天除了去功房上班做事,其余时间都用来练武,只有把身体每一分力气都榨干,他的内心才有片刻的安宁与舒服。 结果,成绩是斐然的,他现在阴阳桩已站到接近二十节,感觉力气大增,身手更加敏捷。 院子里一百多斤的磨盘,他能单手轻松举过头顶;三四丈来高的松树,他手脚并用,两三下就能爬到树顶;一丈多宽的沟壑,他可以轻松一跃而过。 最近,他已很少和邢友庆交手了。因为邢友庆的动作在他眼里慢的出奇,为避免好友难堪,他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和他对打几十招,而要在恰当的时机击败他。 他觉得这样很无聊,也失去了相互锻炼的意义。他这时才有些理解,不入武师,练那些打斗的功夫真的没多大用处。 练武上的成就令他不觉沾沾自喜,而冲淡了二妮带来的伤害。他想,要是能最终成就武师,那他就能彻底的放下她了吧。 第二日上班,他去找马东。 跟刘子和执事做事的一月期已满,他现在跟着一个姓张的执事做事。张执事主要负责新人培训等事务,手底下有马东和另外两名执役。 来到马东的办公房,刘远洲问今天的工作安排。因为他尚属于打杂兼实习期,是以跟在刘子和处一般,他还没有相对固定负责的事项。 马东正在整理一些表格名单之类事务。因今年新人培训已完成,他们当下的工作主要是跟踪这批新人入院后的练武情况。 每月月末,他们都要去考察新人练武的情况并做详细的记录,解答他们练武中遇到的疑惑,督促其练武。这个时间会持续一年。 马东告诉刘远洲:“尤管事找你,快去吧。” 告辞马东,刘远洲朝着尤士亮办公房走去。算算时间,也有半月不见尤管事了,不觉又到汇报练功进展的时间了。每半月,他都要向尤管事汇报练功的情况,他也没有藏拙,而把真实功夫展示给他看。 而在马东的统计表格名单里,他的桩功大约是七八节的,在普通弟子里是比较靠前的。 张执事和马东等人的办公房并不在功房的院子里。刘远洲走进功房院子,就见尤士亮正负手立在院子东头,礼堂门前的那片练功场里。 刘远洲走过去,拱手行礼:“尤管事,我来了。” 尤士亮转身看向刘远洲,笑道:“来了,考考你的功夫。”他看上去心情颇不错。 刘远洲点点头,也不乖废话,直摆开阴阳桩的架子,接受尤管事的检查。 上回,也就是半月之前的考查,他成绩是十七节。但经过这半月不要命的苦练,他桩功已接近二十节。 他心里不禁偷笑,很期待尤管事脸上惊讶的表情。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十章 惊吓 摆开阴阳桩的架子,运起呼吸法,放空心神,刘远洲自然而然的进入那古井不波的入静状态中去。 尤士亮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在尤士亮看来,能做到如此自然而又快速的入静,说明眼前之人心性沉着,练武天资卓越。而站桩仅仅两月左右就能站到十四五节,说明身体素质非常出众,地基牢固。 以上两点足以看出来,此人就练武一途,成就必然要超过他,足可以冲破那练气的天花板。 最主要的是,此人是他发现并引入门派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尚有一师徒之谊。 尽管,他从来不拉帮结派。但是既然身处江湖这个大染缸,他焉能独善其身而纯白不染? 撇开这些纷乱的心思,尤士亮微闭着眼,把九成心思放在感知刘远洲运功上来。 七,八,......十五,十六。尤士亮心里暗暗点头赞许:运功过程中气血稳中有进,通体和谐。 他睁开双眼,等着刘远洲收功。上回检查,刘远洲极限是十六节,他不认为在很短时间内能有突破。 哪想,刘远洲并未收功,而是继续站下去。 十九,二十。随着刘远洲站桩继续推进,尤士亮的脸色越来越差。及至二十节刘远洲收功,尤士亮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刘远洲努力隐藏眼里的得意,低着头,期待着尤管事的惊讶与夸赞。只有在尤管事这里,他才能真正展露自己的实力。而在其他人面前,他只是一个没有练武天资的普通执役弟子。 这样,虽然他心里常常暗自得意,但如果能得到更多人的赞赏与钦羡岂不是更加完美? “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你一天练多久的桩功?”尤士冷冷道,他尽力克制着怒气。 刘远洲心里咯噔一下,他听出尤管事语气中的不善。抬起头来,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出了什么问题?”他心中暗暗诧异。 “最近事情比较少,我一天练功三四回吧,没回站一个时辰左右。”收起小心思,他如实回答。 “哼!”冷哼一声,尤士亮怒道:“谁叫你这样练的?回答我,我教你们桩功时,规定的一日最多站多久?” “拢共一个多时辰,不超过一个半。”刘远洲低声道。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他自认为他的情状和别人不一样。 “我说的话难道是放屁?”尤士亮罕见的爆了粗口。 刘远洲把头低下去。 “你可知道,你要把自己的身体练废了。”撂下这句话,尤士亮扭头就走了。他是被气得不轻。 刘远洲心里大惊,眼见尤士亮离开,赶紧跟上,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快走到他的办公房门口,回过头,见刘远洲一脸焦急的跟了上来,尤士亮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进来吧。”说完,他推门走进房间。 刘远洲赶紧跟了进去。 尤士亮在案后坐定,被靠着椅子眼睛微闭。 刘远洲站在案前绞着双手,心心里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他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他生生忍住了。 覃姑娘曾经告诉他,越遇到大事,越要沉着应对,不能心里乱了方寸。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寂静,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声音愈来愈大。 过了约一炷香功夫,尤士亮睁开眼睛,看向刘远洲。 刘远洲一直暗暗关注的尤士亮,见他睁开眼,立马打起精神,把眼睛对上他的眼睛。 “知道错了吗?”尤士亮问道。 “难道是我练功走火入魔了?”刘远洲小声的猜测答案。 “哼,走火入魔,你还没这个资格。”冷哼一声,尤士亮说问道:“最近是不是晚上睡觉不安稳,老做梦?” 刘远洲点点头。 “是不是第二天早上刚起床浑身无力?” 刘远洲又点头。 “还有,排泄不畅,食欲不佳?” 刘远洲深深低下头去,尤管事全说中了。 “这些都没能引起你的警觉吗?”尤士亮又感觉来了气。 “我,我只道是最近烦心事多,睡眠不好导致的。”刘远洲喏喏道。 “哼,桩功都练到十五节了,身体素质堪比半个武师,哪能如此容易犯这些病?告诉你,这是练功伤了身体的缘故。”尤士亮冷哼道。 “那严重吗?”刘远洲小心翼翼问道。 “幸亏发现的早,要是如先前一般再练十天半月,那可就真完了,不光此生武师无望,而且身体由盛而衰,离死也不远了。”尤士亮说完这些,此刻心里也有些后怕。他对刘远洲是寄予了非常大的野望的。 刘远洲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清楚,尤士亮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的。 “那现有什么方法补救?”刘远洲问道。 “多吃肉食,多休息,桩功一天只练一回,不要超过十五节。”尤士亮显然早有方法,最后丢给他一个小瓷瓶:“每日半粒,勿要多吃。”挥挥手赶他出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从尤士亮办公房出来,刘远洲长舒一口气,心里一阵后怕,暗道侥幸。但同时,他内心对尤士亮更加感激。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上照常早起跟邢友庆练功。 只是站到十五节,刘远洲便收了功。透过树林的间隙看向二十几步外的邢友庆,见他活动几下手脚,然后继续摆开架子站桩。 也不打扰刻苦练功邢友庆,刘远洲地上扯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慢悠悠在林子里转起来。 早起的鸟儿在林间跳跃着叽叽喳喳唱着歌,树叶在晨风里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似在伴奏。远处,不时有狗吼几嗓子,公鸡也不甘寂寞的叫几声。 难得有这般闲心,刘远洲走了一会儿停下里,便在一棵树干上靠着。闭了眼睛,把身体的一切都交给耳朵。 忽然,一片红光亮起,他睁开眼,刺目的金光射入,赶紧闭上眼。太阳出来了。 “远洲,远洲,吃饭去了!”邢友庆的声音正好响起。 二人相跟着去食堂吃了早餐。刘远洲谨记尤管事的嘱咐,比平常额外多要了一份羊肉汤,加肉,多花了十几个铜板。幸好他的薪俸已经发了,要不然,顿顿加肉他可吃不起。 上午上班的时候,刘远洲被告知有人来找他。 在功房的院子里,他看到了堂哥刘远执。 刘远执在今年的府试中折了戟,刘远洲还打听到他的旧时好友小秀才李明仲也是没有通过。 “远执哥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刘远洲心里一跳,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 “呵呵,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刘远执微微一笑,他还是一身月白长衫,不过脸清瘦了很多,想来考试的失败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看到堂哥还在开玩笑,刘远洲这才松口气。 “快去请假,跟我回去,你爸和你哥来城里了。”刘远执笑道。 “真的?”刘远洲惊叫,心里大喜。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十一章 团聚 当刘远洲跟着刘远执回到家,走进他堂叔家院子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他们正坐在廊檐下和三爷说着话。 “爸,大哥。”刘远洲喊出了父亲和大哥,眼睛涩涩的,喉咙一阵发堵,他的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全部堵在肚子里说不出来。 听见刘远洲声音,刘大和刘远波都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刘远洲已快步走到了他们跟前。 “二娃。”刘大声音有些哽咽,亲眼看到自己儿子真的活蹦乱跳的,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二娃。”刘远波右手抓紧弟弟的肩膀,怕打几下,激动道:“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们了。”说着,眼睛也不自觉发红起来。 刘远洲握住自己大哥的粗糙的手,看向面色略显苍老的父亲,问半天问出一句话:“爸,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听说你出事了,可急死我们了,早想着来看你了。”刘大故作埋怨着,虽然他的心里着实开心,但是他在儿子跟前不便于表露真实的感情。 三爷站了起来,笑道:“都别站着,坐下慢慢唠。”他又对刘远执道:“远执,去拿些你叔带来的瓜果来吃。” 刘远执领命而去。 刘远波笑道:“我们带了你最喜欢的杏子干,咱家那棵老杏树的,还有妈做的米糕。” 刘远洲不觉口舌生津,他咂摸一下嘴巴。他有多久没吃到家里的东西了? 几人在屋檐下坐定,刘远洲又问起家里母亲和大嫂可好,今年的庄家收成怎么样。 刘大回答一切都好。 不一会儿,刘远执拿来杏干和米糕。 刘远洲吃几片杏干,又吃几片米糕,顿觉无比满足。虽然这都是些随处可以买到的吃食,但是,自己母亲做的就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家的味道。 晚上,刘家礼给为刘大父子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除了鸡鸭鱼肉,还有平常罕见的海味。 自家小儿子平安无事,更兼堂弟一家的热情相待,刘大心里舒爽,不觉多喝了几杯,结果喝醉了,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了。 刘远洲父子三人就住宿在刘远洲原来养伤住的那间屋子。 刘闯已经搬出去住了,他寻到一份在染坊做事的活,那里还提供住宿。这些刘远洲也是今天回来才知道的。 房间还保留原样,这样,父子三人正好一人一张床。 给睡着的父亲擦了一把脸,为着怕夜间着凉,又给盖好被子,刘远洲倒完水又给他大哥打来一盆水洗漱。 洗了了脸,刘远波坐在床沿用洗过脸的水泡着脚。 刘远波道:“二娃,听讲你摊上了人命关司,可吓死我们了,尤其是妈,那那一段日子整日哭,饭都很少吃,整个人瘦了十几斤。”想起自家二弟入狱那段日子,刘远波心里仍有着后怕。 “幸好,老天保佑,一切都平安度过了。”他也有五六分酒意,脸很红。 听他大哥又说起此事,刘远洲不觉鼻子发酸,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他别过脸去,藏在阴影里。想起母亲煎熬的样子,他心如刀割。 “妈,妈现在身体真的好的吧。”过了半晌,他才出声问道。他知道母亲身体一向不好,虽然下午他已经从父亲嘴里得到母亲安好的消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再问大哥,他知道大哥不会因为安慰自己而说假话。 “你放心,妈好着呢。”刘远波知道自己兄弟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对了,一直也没问你,你说你在什么延州院做事,那是个什么地方?”他转移话题,问起兄弟的工作的事情。 刘远洲收拾心情,把把延州院是个什么地方,以及他目前大概做什么事说给大哥听,他特意强调自己每月能挣多少银子。 “哎呀,能学到真正的功夫,每月能拿五六两银子啊,二娃你可真出息了。”刘远波感叹道,他是真心为自己兄弟高兴。 他虽然不知道太玄宗多厉害,但是能学到真功夫的地方不由他不敬畏。是以,他觉得他的兄弟将来一定了不起。 “好好做事,好好练武,该花的钱要花,但是也不要大手大脚乱花钱,过完年你也十七了,能说个婆姨了。”作为大哥,他还是忍不住对弟弟的未来提出意见。 刘远洲对他笑笑,点点头说知道了。虽然,他心里对大哥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他不想就此跟大哥展开辩驳。他从心里还是很敬爱他的大哥的。 刘远洲又问起他大嫂身孕的事。 刘远波道:“你嫂子一切好着呢,妈可稀罕着呢,才五个多月,妈就什么也不叫她做了,真是的。”他话里虽有对母亲的抱怨,可是语气里却透露出满是欢喜的意味。 “哎,哥,过完年我一定请假回去,去看看我的小侄子。”刘远洲说道。 “嗨,也指不定是闺女呢,呵呵。”刘远波笑道。 刘远洲扭头看着自家大哥,见他一脸的傻笑,眼睛里都放着光。他心里高兴之余,不免有一丝黯然伤神。他又想起了二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远波泡完脚,刘远洲倒掉水,回来时从厨房给他爸端来一碗温水。兄弟二人伺候着给父亲喝了半碗水。 刘远波吹灭蜡烛,兄弟二人便躺在床上,于黑暗中说了很久的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大父子便要回去了。三爷和刘家礼虽然极力挽留二人多住一日,但是刘大父子坚持回去。因家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还有着身孕,二人心里牵挂的紧,急着回去。 刘远洲知道自己父亲和大哥的归心似箭,所以并未说挽留的话,尽管他心里也渴望着和他们再呆上一日。 刘远洲叫了骡车,一直把父亲和大哥送到离城十几里外的东二十里铺。 临下车之际,刘远洲把早准备好的七八两银子塞给他父亲,“爸,回去跟你和妈添几件衣裳。”说完,他便跳下了车。 刘大不要儿子的钱,他急切的要跳下车把钱还给儿子。刘远洲把他按在车上,小声道:“爸,财不外露,小心招贼。” 刘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看着自家儿子。 刘远洲嘱咐车夫道:“走吧,路上慢些。” 一直走出老远了,刘大父子仍把头探出窗外,一个劲朝着刘远洲挥着手。 刘远洲立在道边,目送骡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内心无限惆怅。 回到堂叔家,三爷问他:“送你爸和你哥回去了?” 刘远洲点点头。 三爷看他兴致不高,心里猜到他是想家了,出言安慰他:“二娃啊,出来这么久还真是想咱庄里了,过完年,你请上一些日子的假,咱爷俩回庄里一回。” 刘远洲用力点点头,想着过完年就能再见父母,他心里顿时开朗起来。 “对了,三爷,虎娃在哪里做事?”他又想到刘闯,便想趁着今天请假的功夫去看他一看。 “好像叫什么李氏染坊的,在东郊的什么五里庄。”三爷想了想说道。 刘远洲暗自记下地址。他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想了半晌也没想起。 他对三爷道:“三爷,趁着天色早,我去虎娃哪里看看。” 三爷道:“去看看也好,也不晓得他过的怎么样,去了十几天了也不回来报个信。”他也有些挂心刘闯。 照着地址,刘远洲很快便寻到东郊五里庄的李氏染坊。五里庄离城很近,大约五六里的路程。 李氏染坊看上去规模颇大。远远望去,占地很大一片庄远,白墙灰瓦,三开间大门人来人往,很是繁荣。 刘远洲心道:“虎娃能在这么大的工坊做事,想来也是不错的,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样想着,他朝着大门走去。 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背过去。刚刚,他看到李二从大门走了出来。 “我说李氏染坊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原来是李二跟我提到过,他大伯开的染坊啊。”刘远洲恍然,但又想到他的好友虎娃在他的仇家做事,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起来。 “虎娃,也许有着苦衷吧,他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活。”心里给好友辩解一番,他迈步离开,无论如何他是不愿进李氏染坊的大门的。 喜欢武师的自我修养请大家收藏:()武师的自我修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十二章 比试 秋风瑟瑟,黄叶遍地。 历经一夜西北风的肆虐后,一股寒潮从遥远的北蒙草原越过横垣的祈山山脉来到延州城。 刘远洲走在大街上,见城里百姓一夜间都换上了长衫。 他昨晚间是住在他堂叔家的。他把刘闯在李家染坊做事的消息告诉了三爷。三爷只眯着眼睛叹口气,什么也没说。但是刘远能感觉到,三爷心里的不快活。 早上来到功房,见马东和两个执役师兄在扫着地上的落叶。他也赶紧拿了一把扫帚加入进去。 几人扫完地上落见,便见功房上班的人陆续到来。 尤士亮走过的时候,刘远洲四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拱手行礼,尤士轻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待尤管事走远,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用胳膊肘顶一下刘远洲,凑近小声道:“小刘,外头传言说你是尤管事的远房侄子,有这回事吗?跟哥们说说呗。” 刘远洲受到尤管事的特殊照顾,在众多执役里,除了马东等两三人知道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内中详情。 刘远洲笑笑,摇头道:“不是”。 他也不做过多解释,有些事说真话容易惹人嫉妒,说假话被拆穿,更会招来怨恨。所以干脆不说,叫他们自己去琢磨好了。 马东眉毛微邹,朝着瘦高个道:“就你嘴碎,跟个婆姨一般,走了,回房做事,执事们就要来了。” 瘦高个讪笑着,嘴里嘟囔:“我就是好奇嘛。” 几人跟着马东走进办公房。 张执事到来,把众人叫到跟前说道:“今天去兵房查课,马东,刘远洲留下跟我去,其他人各自忙去吧。” 众人散去,刘远洲跟着马东走进隔壁一间办公房。 “马哥,听说兵房的人都很嚣张,我们去不会挨揍吧?”刘远洲笑着打趣。 听说能去兵房,刘远洲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自卑感吧,除了公事,其它房的人跟功房私下往来很少。因此,在执役间就有很多传言,例如兵房的人都是武痴,兵房的人很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拳头相向,等等,不一而足。 在那次醉仙楼吃饭,刘远洲也是亲眼见识了兵房钟队副的强势。因此兵房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马东从桌上抽出一本册子,看了刘远洲一眼,摇头道:“别听他们胡说,兵房的人是武疯子不假,但是也不像传言的那样不讲理。再说,能进兵房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人家可骄傲着呢。” 马东这话是在劝导刘远洲,可是,刘远洲分明也从他的话里咂摸出一些酸味来。 兵功杂植四房,表面上地位相当,各司其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兵房才是院里亲儿子。 对于他们这些兵房挑剩下的执役弟子来说,他们对兵房的感觉是复杂的。 兵房在延州院的西南一角,距离其他几房颇有些远。 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是一个非常宽广的大院,刘远洲目测大概有四五个功房院子那么大。在院子入口处还立着一座不大的石制的牌楼,牌楼下蹲着两尊石狮子。 宽敞的大院,牌楼,石狮子,无不昭示着这里的特殊地位。 刘远洲三人从牌楼下穿过,走进院子,就看到二三十人正在院子里练功,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有赤手练拳的,有练刀剑等器械的,有举着磨盘打熬气力的,不一而足。 张执事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片刻,便朝着一个正在舞刀的汉子走去,马东刘远洲赶紧跟了上去。 “嘿,老牛,你这乱风刀法又有长进啊。”张执事对那汉子笑道。 那汉子闻声停了下来,看到张执事,一脸喜色,大声笑道:“哈哈,老张来了?好得很,快来跟我比划比划。”说着他把几乎等肩的大刀放回一旁的兵器架,拿起挂在架子上的一件衣裳胡乱披在身上。 刘远洲见那汉子身量足有八尺来高,异常壮硕,豹头环眼,一脸乱草般的髭须,胸前衣裳敞开着,露出胸腹虬结的肌肉,站在三人跟前犹如一尊铁塔。 不觉吸口凉气,心里惊呼:“这活脱脱就是戏文里唱的莽张飞嘛。” “可别,你那大刀使起来,我在牌楼那里看着都心里慌,生怕你脱手砍到我。”张执事笑道连连摆手。 “那咱们就空手怎么样?”那汉一脸期盼。 “我忙的很,没工夫跟你打,快喊你队里那三个小子过来。”张执事头摇的像拨浪鼓,他还真怕老牛缠着他比试。 “你忙个鸟,要找我的人,先过我这关。”老牛怪眼圆睁,竖起眉毛,也不待张执事答应,蒲扇般大手朝着他胸口拍来。 张执事心里苦笑一声,不敢大意,打起精神接招,左脚飞起,格开他手臂,右脚跟蹬向他胸口。 老牛含胸弓背,掌化拳,双拳平推,如炮弹般飞向张执事腰眼。 张执事人在空中,双腿连环绞杀,一片残影中,只听得嘭嘭嘭一阵如擂鼓般声中,二人不知碰撞的多少下,然后倏然分开。 老牛蹬蹬蹬退后几步站定,张执事一个后空翻稳稳双脚着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来!”老牛大吼一声,如战车般撞上来,脚踏得地面都在震动。张执事亦揉身上欺,快如鹰隼。 二人再度拳脚相接。老牛拳法直来直去,每一招都劲力十足,打的空气都噼啪作响。反观张执事,身如灵猿,快若闪电,在老牛拳影间挥洒自如。 这边张牛二人开打,院子里练功的人都停了下来,众人围一个大圆圈。叫好之声,呼和之声,不绝于耳。 马东和刘远洲在张牛二人刚一交手间,便远远退开。 “这老牛是什么来路?”刘远洲小声问马东。 “他是兵房戊队队正,你别看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名字却秀气,叫牛爱芳。”马东笑道。 “牛爱芳?”瞧着场中勇猛熊健的老牛,怎么都和爱芳联系不上,刘远洲心里不觉乐了。 “老牛虽是队正,但是却不爱管事,整天除了练武就是找人比武,弄得咱院里武师见着他都躲着走。”马东说道。 “还真是武痴啊。”刘远洲去轻叹,心里却觉得他可爱起来。 场中二人已打了一刻钟,刘远洲见老牛拳法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反观张执事身形快若闪电,双腿如风一般舞成残影,忽前忽后,总是奈何不了老牛。 “看样子张执事危险了,你看他上蹿下跳,长久下去,体力必定不支。”刘远洲把自己的担心说我马东、 虽他桩功已有小成,但毕竟没什么战斗经验,眼光有限,对于武师之下的战斗还能看出个一二来,对于武师之间的战斗只能想当然的判断了。 “嗯,那也不见得,张执事号称风神腿,练的是宗门上乘功夫,腿上功夫着实了得,再战几个时辰也是不会力竭,这是得了院主称赞的。”马东摇摇头,沉吟片刻,他又道:“他和老牛之前也打过几次,最后都是平局收场。” 刘远洲被打脸,颇有些不要意思,他也不再胡乱发表看法,干咳一声,全副心神看向场内。 这时场内起了变化,只见老牛使一招横扫千军迫开张执事,蹬蹬后退两步作弓步站定,紧接大吼一声“嗷~~~” 如晴空打了一个霹雳,刘远洲脑袋便如被铁棒抽中,脑海中嗡嗡嗡的响着,一片空白。 待他回过神来,就见场中老牛熊抱着张执事的双腿,二人都跌倒在地上。 “哈哈哈,终于捉住你这只猴子了。”老牛哈哈大笑着。 “这老牛会使妖法吗?”刘远洲心里骇然,看向一旁马东,见他仍是一脸茫然,显然还没从缓过神来。 “哈哈哈,老张,哥哥这招狮吼功怎么样,专门为你准备的。” 老牛放开张执事,二人站起来。 张执事苦笑道:“没想到啊,你老牛也会耍奸,你这们狮吼功练了很久了吧,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今天我可认栽了。”。 “好!” “牛管事威武!” 这时,围观众人都回过神来,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