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绣江山》 第一章 当项羽登上花轿 “娘亲……我要娘亲……” “奴家冤枉啊!奴家没有偷人······” “贼老天!混蛋老天!你瞎了眼了……” “娘,儿子不孝啊!不能为您养老,娘……” “乌龟王八蛋,瞎眼的狗官,妈的,草菅人命!你也不得好死!” 项羽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倾听着四周的嘈杂声,却发现自己走在一座由白骨制成的桥上,桥下是血红色的河流,那血红色的河流中似乎有着无尽的鬼魂在哭号呐喊,那是无尽的忏悔与无奈,以及世界毁灭都不能救赎的绝望! 自从乌江自刎之后,项羽便发现来到了这片奇异的世界。幽暗的天空,血红色的河流,以及众多在血河中沉沦的不死冤魂,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是传说中死者的世界——地府! 白骨之桥幽长无比,到底有多长项羽也不知道。不过他却知道自己与这些怨天尤人的凡夫俗子已经走过了近百里的距离,行军打仗所形成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并不是没有鬼魂打算倒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可是却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断地推动着这些彷徨的魂灵,不停的向前行进。 渐渐地,开始还亢奋的看着魂灵安静了下来,也许他们也都开始厌倦了无尽的哭闹,或者是在祈祷自己能够平安的轮回转世,投一个好胎。 “咱们要要在这桥上走多久啊?死了还这么折腾,真是忧心!”一个面貌清秀的年轻鬼魂说道。 “小伙子,别心急,应该就快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淡淡的笑道。 “这位老先生,您怎么知道就快到了?”那清秀的年轻继续问道,年轻人一向都是心急的,变成了鬼魂也不例外。 “咱们脚下的这桥乃是幽冥奈何桥,走过了这座白骨桥,我们就会真正的到达地府了,到时候自然有阎王老爷来审判我等。平日里行善积德的自然能够投个好胎,若是不然恐怕就要堕落畜生道了!”老者对着一旁聆听的项羽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此时,其他魂灵才注意到一旁的项羽。 项羽此时的形象说不上好,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如神似魔的高大身躯,威严霸气。身上罩着一身血红色的铠甲,其中阵阵恐怖的血煞之气不断地翻转升腾。那恐怖的气势在鬼魂中显得极为扎眼,刚刚众鬼魂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刚刚死去,一时还不能接受,所以忽略了项羽。而此时,平静下来,却是都不自觉的与项羽远离。 看到这一幕,项羽没有言语,只是冷漠的哼了一声。 那一声冷哼,居然恍如实质,一层血红色的波澜荡漾而出,将一种鬼魂都束缚在原地,如遭雷击。一时间人仰马翻,而那个嚼舌头的老者更是被震的浑身如筛糠,不住的颤抖。 项羽却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冷哼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老先生,您没事吧!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最先缓过来居然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鬼魂,浑身闪着一层明晃晃的功德之光,显然平日里颇有功德建树。 过了半晌,所有的鬼魂都恢复了常态,一个个都对项羽魏如蛇蝎,那老先生却是淡淡的摆摆手,道:“你们不必责怪与他,他乃是军魂,杀气极大。想必生前乃是一名带兵入神,杀戮无数的大将。刚才不过是身上血煞之气震荡而出,乃是无意而为。” 项羽没想到这老人居然如此大度,心中也是敬佩不已,所以也不端着架子,轻轻对着老者一礼道:“老先生大量,项羽刚刚鲁莽了。” “项羽,大英雄项羽?” 听到项羽自报姓名,一种鬼魂又开始嚷嚷起来,项羽可是大人物,这些鬼魂如何一没想到居然能够和项羽一起度过奈何桥,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最后项羽还是败给了汉王刘邦? 老者听到项羽的名字,先是一惊,而后却是整了整虚无的衣衫,正容道:“没想居然是霸王驾临,刚刚老朽真是唐突了,还请霸王原谅则个。” 项羽摇摇头,道:“都已经成为了鬼魂,还谈什么霸王?不过是人家手下败将尔!” 正当老人继续要说话,一道亮光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种带着阵阵幽暗阴霾的光芒,一瞬间众鬼魂一同都失去了意识,哪怕就是最强悍的项羽,都只是比其他鬼魂多清醒了一瞬间而已。在他最后的记忆中,他看到一双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血红色的瞳孔,淡漠的眼神,那漠然的神色似乎有着丝丝怜悯。 阎王殿,审判之衙。 阎王高高的坐在殿上的宝座上,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瞳仁,语气淡漠的道:“下方之人可是项羽?” 项羽傲然立于阎王殿上,看着四周的幽冥鬼丁和侍立于阎王身侧的判官,淡淡道:“正是。” 项羽环视四周,发现整个阎王殿上此时只有自己一个鬼魂,心中不禁苦笑一声:“难道自己杀戮过多,这待遇也和平常鬼魂有所不同。不知道自己会是个如何的判决呢?恐怕真的会和那老先生所言直接被打入畜生道吧!” 阎王千百年间,见过太多的帝王将相,一代祖龙秦始皇也曾经在他殿前接受审判,看到项羽如今桀骜的神色,也没有意外。千古人杰,不都是如此么? 阎王淡淡的道:“判官,宣读此人生平!” 项羽循着阎王的眼光看去,发现判官是一个阴阳脸的人物,虽然长相清秀,却总有一种狰狞的意味。判官手中拿着一本怪模怪样的书本和一只乌黑的毛笔,口中喋喋不休的宣读着项羽的生平。 “项羽六岁·····” “项羽十六岁······” “项羽二十八岁······” “项羽三十岁········” 项羽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居然如此的丰富多彩,甚至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淡云,不足道也。 阎王听完,淡漠的一笑,接着道:“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代霸王造下杀孽无数,不过天道为公。你推翻秦帝暴政,仅此一项便能够功过相抵,甚至功德无量!我判你下一世再世为人,为刘邦之子,承接他无上霸业,那天下本该是你的!” 听到阎王的话,项羽不可置否,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什么帝王将相,什么天下霸业,都不如虞姬那粲然的一笑。 可是虞姬如今又在哪里? 项羽缓缓开口,看着高坐于宝座上的阎王:“我有一个要求!” 阎王依旧是一般淡漠,淡淡的问道:“哦?说来听听。” 项羽依旧是缓缓的说道:“我想问一个人的去向,她叫虞姬。” 阎王淡淡看了一眼判官,判官接口道:“虞姬此人,乃是红颜祸水,注定孤苦无依。也许你不知道那商朝的妲己,周朝的褒姒,都是她投胎转世。这一世她投胎做了虞姬,下一世仍然是祸水红颜,最后仍免不了一个香消玉殒的,痛苦一生的结局。” 阎王依旧是那么淡漠的模样,血红色的瞳孔却蕴含着一丝笑意。千百年滞留在这寂寞的地府,已经磨光了阎王的耐心。前来投胎的人类成了他唯一的乐趣,特别是这些千古人杰,更是能给他带来更多的乐趣。 项羽眼中透出一阵痛苦,漆黑的瞳仁甚至冲上了几分血色,项羽缓缓的低下高傲的头颅:“难道没有办法么?” 阎王眼中露出了一抹玩味,淡淡的道:“她的命格乃是天生的祸水命格,轮回千世,世世都是红颜祸水,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她马上便要转世了,那是我地府管辖中的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她又将重复过去的人生,最后孤苦而死!” 项羽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自己了?不过为了虞姬,项羽不得不耐起性子,道:“我问的是办法!” 阎王眼中的玩味神色更重了,那神神秘秘的神色,让项羽有着一种莫名的战栗,阎王继续道:“当然有办法,而且很简单。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接替她的命格,用自己的命格和她的命格交换,代替她完成千世祸水之路,便可以了。” 项羽沉思半晌,高傲的头颅缓缓抬起,一双眼眸中有一种淡淡的艳红色:“我要代替她,与她交换命格!” 听到这话,阎王开始不可抑止的狂笑起来:“哈哈,你要代替她?你要知道你的命格乃是千万人难得一见的帝王命格,注定要做皇帝的,这一世不成,下一世也注定要成皇。你真的舍得?” 项羽淡淡一笑,脸上有着淡淡的缅怀神色,似乎是想起了虞姬的温柔。连语气都变得有些温柔:“舍得!” 阎王笑的更欢了,继续道:“你继承了她的命格。作为交换的一方,你可是要投胎成为女身的,如此一来你还要换么?” “变成女人?” “当然了,不是女人何来的红颜之说?” 项羽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炸开了锅。 我堂堂霸王项羽,居然要成为一个女人?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虞姬又该怎么样,难道让她一直受到那种孤苦无依的痛苦? 最终,项羽还是固执的点点头,虽然每一次点头都仿佛顶着万斤的的巨山,即便是当日举起那千斤之鼎之时,都没有如此困难。 项羽艰难的开口:“那她呢?她会不会转生成为男人?” 阎王血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道:“她?不会,当然不会,帝王命格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圣天子有百灵相助,你没听说过么?到时候天道自然会按照她的意愿给他转世投胎,说男便男,说女便女。” 听到这话,项羽才放下心来。也不说话,回转过身,自己缓缓的向着大殿之外走去,每一步都蹒跚不已,似乎随时都会栽倒。 判官正要说话,阎王一挥手阻止了他。 就这样,项羽缓缓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阎王看着离去的项羽,淡淡的道:“找个人送他投胎,留下他的记忆” 随后阎王看着空旷的大殿门口,淡淡的笑道:“好久没有看过如此有趣的人了,这样的人的未来定然极为有趣。不去看看,确实是亏了!” 摇身一变,一个身着白衣的红眸少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迈着小方步缓缓的循着项羽走过的道路走向了殿外,口中还淡漠的命令道:“我不在期间,一切事情交给其他阎王。不远的未来他可是要嫁人的,哈哈,霸王上花轿,头一遭啊!到时候又将是如何的模样呢?哈哈哈,有趣,有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猛男成长 随着一声好像将要被强暴的小姑娘一样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整个洛府的清晨,便在这一声响彻着悲愤的尖叫声开始了。 “嗯?小姐又怎么了?难道是传说中的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玉面金狐,闯进咱们小姐的闺房里了?” 月桂婶子撇了撇嘴,拾到者手中的青菜口中不住的嘀咕道。 月桂婶子是厨房的首席厨娘,洛府中老爷夫人的伙食是由她专门提供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所以说话也硬气一些,嚼舌头的事情府中的管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帮她生火的丫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刚刚来到洛府没有多少时日,所以对于这位能够发出震动山岳的巨大尖叫声的小姐不太了解,不过生性善良的她还是不免担心月桂婶子受到主人的惩罚,赶紧阻止道:“我的婶子哟,可莫要瞎说,那是咱家的小姐呀!管家听到又该骂了!” 说道管家,那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主,而且还是个好色的老棒子。只要是在府中混的稍微差点,哪怕是失势的小妾,他都是敢欺负的。何况是底下的一些下人?这小丫头就没少受过那个老棒子的欺负,若不是这小丫头整日在伙房里厮混,脸上一直都是灰扑扑的,恐怕那个好色的老棒子又要升起其他的心思来。 月桂婶子看着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的小丫头,弹了弹她的小脑瓜,有些怜惜的道:“你这个小丫头就是胆子太小,整日里像个受惊的小鸡子似的,这样会吃亏的。有空你就收拾收拾你这张小脸,到小姐那里走走。若是她喜欢你,以她护短的性格,别说是那个老棒子,就是府中一般的夫人恐怕都不敢随意欺辱你呢!”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口中这位护短的小姐,此时正在崩溃中,准确的说是羞愤欲死。 “这是什么?” 看着自己身下的殷红颜色,项羽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没错,刚刚那一对仆人口中的小姐,便是转世之后的项羽。 项羽转世之后,倒是投了一个好人家。 天水洛家,乃是天水城数一数二的世家。整个家族中人丁虽然不是很旺,可是代代都是既有能力又有手腕的强人,所以这家族势力更是蒸蒸日上,自然这生活就相当考究,项羽自然也受不了什么苦。 可是项羽却不是这么想,对于项羽来说,做女人就是最大的苦! “为毛老子要蹲着尿尿?” 这是项羽刚刚能走路的时候,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 项羽试过很多次,想要站着尿尿,可是后果可想而知,最后生生将自己三十多套衣裙弄得一塌糊涂。而后,被她这一世的父亲,打了个屁股开花,才屈辱的选择了蹲着尿尿。 当然被打屁股的时候,项羽免不了张牙舞爪,可是却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的胖胖的手掌:“毛的,我举鼎的千斤之力呢?你要在打老子,老子一鼎砸死你·······” 可是看着拎着自己的高大男人,项羽还是很无奈的选择了退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毛的,你是我老子,别打了······” 随后,每过一年,项羽的忧虑就越深。 虽说项羽上一世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战争狂,可是他也是有老婆的人,自然知道女人的一些事情,包括天癸! 每当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天癸之日,便会成为真正的女人。而且每当想到自己一生,每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项羽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撞进去,将自己闷死。 可是千怕万怕,最后还是轮到了这一天。 虽说知道,可是项羽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之间,两只乌黑发亮的明眸,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下,默然无语,整个人呆呆的好像一个精致的陶瓷玩偶。 嘎吱,一个身影飞也似的飘进了屋里。 “我的小月儿,你怎么了?” 这是一个中年的美妇,淡扫蛾眉,一双仿佛黑宝石一般的明眸和项羽一摸一样,在看脸庞,也似乎是项羽的翻版,只不过要成熟一些而已。 此时,中年美妇也发现了项羽身下的异常,她已然是经历人事的妇人,如何能不知道这是何物?便开始帮项羽整理,不过面上却是啜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妇人心中欣慰的道:“这孩子也是长大了。” 整理完毕后,妇人掩口轻笑,轻轻地捧起项羽的小小的面庞,附在她耳边,道:“小月儿·········” 一段段口诀便在妇人的指导下,深深地铭刻在项羽的心中,虽然项羽心中依然自认是一个大老爷们,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记了下来,甚至比平常的女孩记得更用心。 为毛? 如果让项羽来回答,那么项羽一定会不屑的一笑:“老子能举鼎,托塔,万人敌,可是老子也挡不住天癸啊!万人敌,军神,还是无敌英雄也不能被尿憋死吧!何况这天癸一个月就那么几天·······”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项羽欣然的开始吸收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的时候,他没想到的是母亲的一句话:“这孩子发育的还真慢,怎么还是平平的,将来可怎么嫁人?” 十几年的生活,在遭受了“无数的不幸”之后。让项羽学会了一样必杀记,那便是撒娇。 项羽当即闭住呼吸,很快脸上便升起了一团红晕,随后项羽开口吐气发声:“娘~~~~~~~~~~~” 那拖起的长音,简直能酸倒人的牙,不过显然这妇人已经习惯了这拖长音的必杀之术,淡淡的一笑:“小丫头,你早晚不是也要嫁人的?这男人啊,总归是好色的,若是那里太小,恐怕到时候可是留不住男人的········” 噗! 一口茶水喷将出去,染湿了一片衣衫。 “你这丫头·······” 妇人看着自己被弄湿的衣衫,无奈的指了指项羽,脸色都发黑了。 “这是我第多少件衣服了?每次不想听我说话,你就喷茶水,难道衣服不要钱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淑女养成计划 桂婶子倚在门框上,指使者手下的烧火丫头,口中咋咋呼呼的似乎颇有些领袖的风采。 “主家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手脚麻利点。不要让饭菜凉了,也不要偷嘴,不然就是婶子我也保不了你们!” 这些烧火丫头,都是桂婶子的手下。平日里桂婶子做些吃食,也会分给她们写甜头。本来是想着这些孩子也不容易,可是如何都没想到反倒是养出了一群馋丫头。前不久,居然有一个丫头,居然将主子们的饭食偷工减料,自己尝了甜头。最后被主家发现,被逐出了家门。桂婶子也因此落得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好在主家都是喜欢她做的饭食,不然恐怕就不是扣工钱那么简单了。 看着一个个小丫头将做好的饭食端走,桂婶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不过看着一旁将小脸收拾干净的小菊,桂婶子有高兴不起来。 这小丫头居然是一个小美人胚子,这样的根骨落在好人家,最不济也是个小家碧玉。可是如今却是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丫鬟,这将来最多也就是个通房丫鬟的命。要是惨些,恐怕会被主家随手当礼物送给朋友,那下场绝对不会美好。 被淫辱之后再次送人?或者直接被卖到青楼楚馆? 人命贱如草,便是如此。 “小菊啊!喏,这个你端过去,这种羹是小姐最喜欢的。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能疼人的丫头。你要是能让她看上,做了她的丫鬟,也算是你命里有福。” 小菊怯怯的点头,端着钧瓷小碗退出了门。只留下桂婶子一个人,看着空空的门口发愣。 项羽艰难的和衣裙做了一番斗争之后,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一袭素白的衣裙,无奈的接受了自己成为一个女子的事实。事实上,每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项羽都要很艰难的承认自己现在是一个女人,因为在睡梦中,项羽总能够重温当初身为男子的美好时光。 少年时,带着淡淡羞涩将一束狗尾巴草递给自己心仪的女孩。心仪的女孩莞尔一笑后将狗尾巴草仍在自己脸上。 青年时,第一次遇见虞姬,将她仇人的头颅高高的举过头顶。虞姬狂喜之后,一翻白眼,直接被吓晕了过去。随后是漫长的人工呼吸与耳光声,弥漫了项羽的整个梦境。尛說Φ紋網 壮年时,第一次遇见刘邦,那个看着自己老婆淌哈喇子的男人,每次都想一剑劈过去,可是总找不到借口,那小子太能装孙子。 当然现实总是残酷的,昨夜的黄粱美梦破灭的时候,也是今日重新醒来的时候。 带着起床后的郁闷,项羽别扭的拎着裙角,来到饭厅。 此时,项羽的母亲早已经换好了另一身衣裳,端庄而又妩媚的坐在一个魁伟的男人身旁。那个男人便是天水洛家如今的主人,项羽这一世的父亲——洛无忧! 洛家上一辈,共有三子。 长子无忧,次子无忌,幼子无病。 身为长子,家业自然由洛无忧继承。 洛家三子如今也只有洛无忧还在家中,洛无病天生体弱,早早的就病死了。而洛无忌则是洛家的另类,生性乖戾,行事没有丝毫的法度礼仪,横行无忌,倒是没有辱没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也因此很早就被逐出了家门。所以,如今的洛家乃是洛无忧一人执掌的一言堂。 洛无忧看着项羽别别扭扭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长久以来形成的威严之气,将四周侍立在侧的仆人丫鬟都吓得簌簌发抖,可是项羽却丝毫不将这威严放在眼里。 笑话,我项羽当初的霸气直冲云霄,哪是你这种小儿科能比拟的? 不过本着维护家中安定团结的宗旨,项羽还是轻轻地道了一个万福,对洛无忧施礼道:“舒月拜见父亲大人!” 洛无忧轻轻一哼,淡淡的道:“坐!” 项羽这一世的名字是洛舒月,乃是按照族谱所立的谱系取得名字。 无,舒,静,乃是自老太爷定下的字,若是项羽是个男丁,那么她的孩子便要叫“洛静”。 夫人淡淡的看了洛舒月(如今改叫洛舒月了)一眼,似乎有些担忧,不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转眼间便有变成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小月儿,今天你到底已经算是成人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所以肯不能向以前一样顽皮了,知道么?” 对于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洛舒月还是很喜欢的,自然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食不言,寝不语。 这顿饭吃的十分的压抑,期间只有那道最喜欢的汤羹让洛舒月有些安慰。桂婶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同样她也记住了那个总是带着丝丝怯意的小姑娘小菊。 吃过早饭,待碗碟都被撤下以后,洛无忧轻轻地抿了一口烟雨峰上特产的雾雨迷蒙茶,淡淡的道:“洛舒月也不小了,是该到女学去的年龄了。” 舒月微微撇嘴,也不知道自己哪点不招这个所谓的父亲大人喜欢。哪家的父亲没事叫自己的孩子是叫全名的,不亲热也就罢了,何必弄得好像陌生人? “嗯,确实是。女子六艺,如今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学。” 夫人仍然是妩媚的笑着,淡淡的道。 “女子六艺?” 舒月当初可是只听过男子六艺,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却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连女子都有六艺,千万不要是念书,舒月祈祷着。 当初就是因为读书怎么都读不明白,梦里那些夫子老打架,把脑袋都搅成了一锅粥,舒月才万般无奈的吼出了一句:“我要学万人敌!” 夫人淡淡一笑:“女子六艺,分为琴、棋、书、画、舞和女红!小月儿,你可要努力成为一个淑女,不要丢为娘的脸那!若是这几样在女学能够得到好成绩,就很可能能够上大周秀色榜。你娘我,当初就是秀色榜第一!若是你给我丢脸,那么·······哼哼········” ps:呵呵,到了第三章了。也算是一个真正的开始,新书冲榜期间,希望大家推荐票的支持,无忌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女学初体验 舒月将脑袋埋在被子里,整个人像一个鸵鸟一样,碎碎念着。 每当想到自己自己将来有一天会登上花轿,舒月就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嫁人,为人妇,生子,这一桩桩事情简直就是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舒月的心头。 “要不离家出走?可是老娘怎么办?” 舒月心中转起了离开的念头,反正自己也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没有什么好感,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母亲,那个高贵温淑的女人。 自出生以来,喝上那第一口略带腥气的奶水后,舒月便与那个妇人便结下了难以割舍的缘分。最难还便是慈母恩,那个抛弃不了的羁绊。 “女学?反正都来到这世上走了一遭,也不妨去看看,也许还有些有趣的事情。何况我现在还不是嫁人的年龄,先随波逐流,慢慢过着吧!也许到时候,自然就有转机了呢?不过所谓的女红到底是什么玩意?” 抱着被子,舒月缓缓地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在梦中,舒月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挽着她的胳膊,可惜看不清那男人的面容。Www.XSZWω8.ΝΕt 突然,舒月看到三个四五岁的孩子撒着欢跑了过来抱住了自己,口中还叫着:“娘·娘··娘······孩儿要抱抱!” 梦中的舒月满怀欣喜,伸手抱起最小的孩子,对着一旁的男人轻柔的道:“季,我们的孩子好漂亮!” 那那人回应道:“那当然,咱们的孩子当然漂亮了!” 这时候,那个男人的面容陡然一清,一张她永远也忘不了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梦到这里,舒月不禁开始骂娘:“妈的,怎么是刘邦?” 在一阵冷汗中,舒月缓缓醒来,便沉浸在对现实的郁闷中,直到天边微微露出一丝晨曦之光,才缓缓地睡去。 清晨,在纠结中舒月非常不情愿的承认了自己是女性,而后在夫人心急火燎的催促中,慢慢的抬起昏沉沉的脑袋。 “唔,着什么急啊!人家还没睡够呢!” 舒月嘟嘟囔囔的起床,睡眼朦胧。 “你个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着急,今天是你去女学报到的日子,若是去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起来,洗漱穿衣,你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现在还臭着脸呢!” 夫人颇有些着急,手脚并用,一脚就把舒月踹下了床。 揉了揉自己屁股,舒月朦胧着双眼,洗漱穿衣自然有丫鬟伺候,所以舒月一直保持着昏睡的状态,不得不说梦游也是一种境界。 待到洗漱穿衣完毕之后,饭厅里洛无忧早已经等候多时,一张脸早已经变成了黑色,看着自己这个没事就“王八之气”乱放的父亲,舒月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就这样,一餐早饭,便在这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天水城的女学,乃是一所公立的学院,是一座占地足有百亩的宅子。 舒月所在的教厅,是一个长有五丈,宽有三丈的房间。宽大的房间里,放着十几条长条形的桌子,这便是舒月她们的座位了。而最前面,有一条尤其宽大的桌子,想必就是老师的讲桌。 舒月迷迷糊糊的坐在自己的作为上,至今她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仿佛一只没有精神的懒猫。 她四周的座位上此时已经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女子,大多是十二三岁与舒月同龄。也有超过十五岁的,不过那是绝对的少数。 正在舒月昏昏欲睡,与周公划拳论道的时候,一个窈窕的人影走进了教厅,坐在了为首的那条最为宽大的桌子后,想来就是东月等人的授课师傅了。 随后,舒月耳中朦胧间听到一声清雅的话语:“嗯,都到齐了,那么我们便开始上课吧!” 朦胧中,舒月似乎听到那清雅的声音在不断地讲解着什么,不过舒月却没有丝毫的记忆,毕竟熟睡的时候,根本无法有任何的记忆的。 咚!咚!咚! 敲桌子的声音,突兀的在教厅响起。 舒月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突然发现一张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可是将她吓了一跳,身子一栽,一下子从桌子上栽了下去,倒在地上。 碰! 一声轰然巨响,四仰八叉的倒在木制的地板上。 “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教厅内尽是清脆的笑声,一众小女子都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个个都掩住小嘴,哈哈的笑了起来。 师傅狐疑地拿出铜镜,照照自己的面庞;“呃,我很吓人么?” 这一下,终于将迷蒙中的舒月给震醒了。 懵懂的看了看四周不住的嗤笑的小女子,舒月懒洋洋的坐回到座位上,一脸无辜的看着脸上已经有些扭曲的女师傅。 女师傅伸手从从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卷布匹,对着舒月道:“这是什么?” 淡蓝色的布匹上面有着华丽的云纹,似乎像是一卷蓝色的云朵,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就想托在手中把玩。 舒月停顿了三秒,看着云纹的蓝色布匹,半天崩出了一个字:“布!” 女师傅面色一黑,又从长条桌上拿起了一卷火红色的布匹,道:“这是什么?” 舒月再次停顿三秒,道:“布!” 女师傅本来秀丽的面庞有些抽搐,指尖都有些发白,再次从桌上拿起一卷碧绿色的布匹,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道:“那这是什么?” 舒月依然执着的道:“布!” 三声脆生生的“布”,直接击碎了女师傅最后的希望。 女师傅无奈的道:“你们谁能把握刚刚讲的给这位同学讲清楚,让她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我···我····我···” 一众小女子纷纷举手,一个最小的女孩怯生生的被女师傅叫起来。 “蓝色的是天云锦,红色的是红云素,碧绿色的是碧落纨。” 软软嫩嫩的声音,在教厅里回荡,所有人看向舒月的眼神都带着三分鄙夷,三分嘲笑,与四分好奇。 女师傅横了一眼舒月,淡淡的道:“原来,天下第一的风雅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风雅,正是舒月的母亲。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乱针绣 看着那女师傅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丝快慰的神情,舒月心绪微微有些起伏,心中暗道:“看什么看!当初定然是输给了母亲,现在还在这里找平衡,真是不害臊!” 不过舒月并没有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便是更加中了那女人的下怀,坐实了自己平庸的证据。到时候自己不仅有一个平庸的名头,恐怕还要被扣上一个没教养的帽子,这样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女师傅再次用蔑视的眼神看了舒月一眼,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自上面拿出了一块洁白中带着些银色的布匹。 “这是银月丝棉,是最适合做云头锦履的一种布匹。云头锦履是我大周士族最喜欢的一种鞋子,样式华贵中蕴含高雅,更兼名称中有云头二字,象征着平步青云之意,所以向来受到官家的喜爱。” 女师傅随手再次从位置上取下了一双由这种银月丝绵制成的鞋子,托在手上,对众人道:“这便是云头锦履的实物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优雅大方?” 这云头锦履,通体银白,上面有着复杂的花纹。那花纹极为庞杂,显然做谢之人在上边费了不少的心思。 舒月定睛一看,只觉得这鞋子确实是极为高雅大方,这鞋子若是穿在脚上,定然能够衬托出穿鞋之人的高贵风华。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成品的鞋子与我手中的布匹有什么不同?” 女师傅微笑着,眼神扫过舒月,透着那么几分的鄙夷。 舒月知道,这是女师傅在和自己叫板呢。若是自己不回答,恐怕会让她更加的看轻了自己,连带着自己的母亲恐怕也要被这个女人扣上教女无方的帽子。 舒月站起身来,环视左右,略显锐利的眼神,将女师傅的眼睛微微刺痛。 “花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银月丝绵上面虽然有银光闪烁,可是只是一片空白的基底。而完成品的鞋子上已经有了极为复杂的刺绣,所以老师今日所要讲的便是刺绣了吧?” 舒月笑的洒脱,似乎刚刚被人嘲笑的并不是自己。 女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道:“风雅的女儿果然不简单,不过落在我手里,怎么也要好好敲打敲打你!” “嗯,你还算是没有笨到家。没错,今日我要讲的便是刺绣。” 不与师争,在大周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 老师的话,也许是错的,可是即便是错的,你也不能出言反对,不然便是没有教养的象征。若是老师因此不愿意教了,也可以直接将学生赶回家。 在大周,被老师遣送回家,那便是对于学生和学生的父母最大的侮辱了。甚至有学生因为被老师遣送而自杀的例子存在,可见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一件事。 舒月知道,她这是在逼自己回嘴。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自己赶回家,而后母亲的名声就是被彻底的败坏了。 舒月心中暗道:“这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不就是当初败给了母亲吗?至于和自己一个小姑娘勾心斗角的?” 此时舒月已经确定了,这女人当初定然是败给了自己的母亲。这样一来,舒月却是如何都不能给自己的母亲丢人,这场战争只能赢不能输。 舒月不愧是战争狂人,什么事都能联系到打仗上面。 舒月挑衅的神色,自然瞒不过女师傅。 女师傅鄙夷的一笑,呶呶嘴,将舒月的眼神引向了自己的身后。 女师傅身后有一个卷轴,卷轴上书写者几个由刺绣之法完成的几个大字,大字矫若游龙,灵气四溢,却是能够看出刺绣之人不凡的造诣。 刺绣之道! 看到这四个大字,舒月脸色一红,暗道一声:“丢人!” 原来一早女师傅早就将这卷轴挂在了教室最前面的挂钩上,已经展开了。可是舒月刚刚睡眼蒙蒙,根本没有注意到。后来又是直接白女师傅给摆了一道,光顾着找地下的蚂蚁洞了,所以还是没有注意到。 这四个大字,不是明白的告诉所有人,今天要讲的就是刺绣么? 而自己还骄傲非常的说出自己的发现,颇有些马后炮的嫌疑,这让舒月感觉到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舒月此时也是发现,果然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笑话的表情看着自己。 一时间,舒月怨念深重。 “刺绣又称为针绣,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女子六艺,琴、棋、书、画、舞和女红。每一种都是极为深奥,而刺绣便是女红中最重要的一环。我大周刺绣主要有天水绣、紫薇绣、安阳绣和乐奕绣四大门类。五大城中,只有南方朱雀城没有特色门类了。刺绣的技法有:乱针绣、满地绣、锁丝、纳丝、平金、影金、铺绒、刮绒、戳纱、洒线、等等。今日我便给你示范一下乱针绣!”尛說Φ紋網 女师傅娓娓道来,脸上尽是自信的光彩。 看来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沉浸在自己最得意的事业的时候,都是他们最有魅力的时候。 女师傅仿佛变魔术一样,手中出现了一只银针,银针在银月丝绵上上下飞舞,针势凌乱中透着秩序,虽然乱,却乱的有情有理,是有规则的乱。 虽然针势极为散乱,可是这散乱却是让整张布匹更蕴含着统一与活泼的变化,阵势如道道银光,让人目眩神迷。不同的线条,在女师傅手中肆意挥洒,长短粗细的丝线,构成了整个布匹整体的深浅变化。 在女师傅手中,刺绣变成了一种艺术,光影闪烁,光与立体被女师傅驾驭的游刃有余。 舒月看着挥洒自如的女师傅,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丝佩服的神色。 “不说这女人的人品,这手段可是高杆的紧!” 不过半晌,女师傅便出现了一件近乎完美的绣品。 舒月虽然不懂刺绣,还是从中发现绣品中的一切乱,均符合情理与法则,让人感到乱中迸发出的活力,乱中显示出动感。一针一线是那么的自由交叠,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嗯,我的示范已经完了。有哪位同学过来试一试?” 女师傅的眼神扫过东月,锐利的刺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撕裂的布匹 女师傅锋利如刀的眼神,让舒月一阵为难,若是让她舞刀弄枪容易,就是拿个大顶也难不住她。可是若让她来刺绣,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全班的小女子,纷纷将眼光射向舒月,却是让舒月感觉芒刺在背。 “这女人定然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自己退走。我岂能随了她的意?哼,不就是刺绣么?我项羽身经百战,何时怕过?” 舒月心中暗哼一声,却是三两步便走到了讲桌旁。 跨行如隔山,舒月舞刀弄枪,排兵布阵,那是行家里手。可是若是让她刺绣,却是千难万难。 一面锦缎,拿在手里,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炭火,让舒月有赶紧扔掉的想法。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舒月便硬着头皮开始刺绣起来。 针线此时却仿佛变成了顽皮的孩子,远远没有在女师傅手中那样听话,总是东跑一下,西逛一下,不论舒月怎么努力,却是如何都不能像女师傅那样如臂使指,肆意流畅。 乱针绣,讲究乱而有序。可是到了舒月的手中,却变成了真正的乱,丝毫没有女师傅手中的灵气与立体感,更不要说什么有规则之乱,简直就是一团糟。 看着手中越来越乱的绣品,舒月的心开始急了起来,汗珠也是一点一点的向下落。 偷眼观瞧,舒月发现女师傅果然用一种奸计得逞的眼神,看着自己。 从女师傅的眼神中,舒月看出了心哉乐祸与不甘,心中暗自揣摩女师傅的想法:“这女师傅定然在想,没想到天下第一的风雅居然有这样一个脓包女儿,区区乱针绣法都不能驾驭,我当初怎么输给了这样一个蠢笨如猪的女子的母亲?” 想起那个清新淡雅,却又不失高贵雍容的女人,舒月咬牙便继续刺绣,心中暗道:“如何都不能堕了母亲的名头!” 心中越是着急,手中之针线,便愈加的难以驾驭起来。 复在向下观瞧,舒月却是看到与自己一同学习的那些小女子们也是一脸嗤然的看着自己,鄙视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舒月何曾受过如此待遇?纵使是当初大战乌江之际,身败自刎之时,天下人也都要赞叹一声:“项羽,真乃大丈夫也!” 项羽何时被这样的小女子嗤笑过? 心中一怒,手中之力一时之间没有掌控,也不知怎的,且听到刺啦一声,整块的绸缎,便化作了两半!飘飘摇摇,好不壮观! 一时之间,众人却都是愣了。 舒月自己也愣了,这可是丢了大人,谁见过刺绣连绸缎都撕裂的女子?风雅的名头,算是彻底被舒月所累,除非舒月此后在女子六艺一道,有着什么惊人的成就,不然这后继无人,教女无方的帽子,算是结结实实的扣在了风雅的头顶。 “这女娃好大的力气!” 女师傅心中一惊,随即却是一喜,心中暗道:“风雅呀,风雅!这样你的女儿却是再也没有脸留下了吧?” 若是旁人,此时恐怕已然掩面而逃,可是舒月毕竟久经战役,深深呼出一口气,却是低声道:“舒月愚笨,不识绣法,却是让老师笑话了。” 随即舒月莲步轻移,却是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 舒月的作态,却是让女师傅再次一惊。 “这小女子好大的气派格局,居然这么快就调整回来,真是不可小视。可惜到底是个女子,不然不说封侯拜相,最少洛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这时候,众小女子们才回过神来,看着微微有些颓然的舒月,一阵哄笑,却也是不管所谓的仪态了。 一时间,教室之中,莺声燕语,嘻嘻哈哈之声,却是大盛。 女师傅存心看舒月的笑话,一心想要将舒月逼走,所以也没有阻止一众小女子,也是笑颜盈盈的看着舒月,直看得舒月一阵心烦意乱,恨不得直接将这女人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没错,就是拧下来! 勇武之人,往往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而项羽更是其中的翘楚。项羽一向不杀女子,可是联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体,也算是女子,破了杀戒也无妨。 不过,这到底是舒月心中的臆想而已。 若是真的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要杀人,舒月也不配被后人景仰,成就万世荣耀了。尐説φ呅蛧 所以,舒月所能选择的不过是漠然而已。 “我来试试!” 圆润清雅的声音,缓缓地在教室中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小女子,身材修长若迎风蒲柳,皮肤莹白,恍若钧窑之美瓷,嘴唇红润,如樱桃点绛,一双宝石一般的黑眸神光灿然,却是好一派体态风liu的绝美女子!虽说年龄尚小,却依然透露出一股清雅如仙的美人风致。 饶是此时尚在低落的舒月,心中也是不免赞叹一声:“虽不若虞姬之美,却亦相差不远矣!” “尤馥瑶?好吧,我想你会给我一个不错的绣品,不是么?” 那个名叫尤馥瑶的小女子,微笑一声,也不言语,只是轻轻地拾起一块绸缎,姿态渺然。 尤馥瑶一边刺绣,一边用圆润清雅的嗓音道:“刺绣一道,在乎静,在乎诚!心境静,则手中之线有神!心念至诚,则绣品有灵!虽不入三千大道,却也不可小视!唯有心、体、技,三位如一,方能有所成!” 针线在她的手中,仿佛回归了女师傅之时的风光,如行云流水一般,肆意的在一块绸缎之上流淌,舒月甚至在针刺线移之时,感觉到了一阵流水之声,却是意境所致。 诚于道,方能为道所助! 这尤馥瑶虽然未达至道之境,可是在刺绣一道之上,却是不知道要超过舒月多少倍! 半晌,尤馥瑶轻开檀口:“师傅,你看如何?” 一幅刺绣,宛然现于众人跟前,却是风景如画,一副图景却是如真实一般出现在众人跟前,乱针绣之精奥却是尽显无疑! 舒月不禁有些敬佩,看向尤馥瑶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敬意。 “尤馥瑶,你做的很好,在刺绣一道之上,你不日便能够超越与我,大周秀色榜上当有你一位!” 女师傅面带骄傲神色,微笑着道。 “风雅,你看到了么?我虽然没有女儿,可是我亲手调教出的侄女却是超过你女儿万倍!” 女师傅心中暗道。 尤馥瑶似乎感觉到了舒月的眼神,看了舒月一眼,眼神空洞,居高临下,仿佛看着牲畜一般。 舒月知道,自己被蔑视了。 “蔑视?我项羽何时被人如此小视过?真是气煞我也!” 舒月心中气闷,怎奈技不如人,终究是无可奈何。一时之间,却是下定了决心,在刺绣一道上却是一定要闯出个名堂! 咚咚咚! 钟声响起,却是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虽然还是有许多东西没有讲,不过女师傅显然心情很好:“唔,时间到了,那么今天的课程便到这里吧!你们记住,回去要好好练习,却是不能懈怠,知道了么?” “知道了!” 一众小女子脆生生的回答,只有舒月与尤馥瑶两个人没有吱声,而是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之间,似乎擦出了阵阵火花,最让舒月奇异的是,从那尤馥瑶的眼神深处,舒月看到了阵阵刻骨的敌意与仇恨! “敌意?仇恨?难道母亲与这个小姑娘也有仇?” 回忆着尤馥瑶的眼神,舒月怀着满腔的郁闷,坐上马车向家中行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红莲舞 这个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满怀郁结而不得释放的舒月。 舒月前生乃是项羽,天地间一等一的英雄,一等一的强者,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也敢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舒月彻底暴走了。 暴力,永远是最佳的发泄途径,而舒月所能选择的大概也只有这么一个途径。 舒月的前世项羽乃是绝世猛将,自然有着一身的好武功。不过如今投胎做了女人,却再也不能用当初那种充满杀伐的武道。毕竟男女有别,若是练武不当,也是极为伤身的。英年早逝尚算是小事,若是练得不男不女,那么舒月却是哭都没处哭去。 不过这却也是难不住舒月。当初虞姬天生体弱,舒月生怕她来一个红颜薄命,所以便花了大力气为其寻到了两套绝顶的舞功,来帮助虞姬强身健体。 没错,就是舞功! 这是两套特殊的武功,名为《红莲舞》与《锦绣舞》! 这两套武功,既是武功又是舞功,完全脱胎与两套舞蹈,这两套舞蹈都是钟天地之灵秀,灵气风华近乎天人的舞蹈,最是适合女子。 为了虞姬的安全,舒月曾经仔仔细细的将这两套武功彻底研究了一个透彻,却是没想到却成了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护身功法,真是时也命也,让舒月自己也不得不赞叹世事的神奇。 红莲舞主杀,遍布肃杀之气,寻常之时舒月断然不会演练,毕竟动作之间威力极大,若是误伤他人,却是不美。只有当她心情不好之时,才会演练此舞。若是平时,舒月大多是演练锦绣舞。锦绣舞主防,却是温和的多,自然不可能伤人。 舞蹈,本就是女子六艺之一,所以洛无忧闻之也是皱皱眉而已,并没有多做阻拦。不过若是他知道此事他的女儿,已经有随手之间取人性命的力量,却是不知道会如何作想?会不会暴跳如雷? 落英缤纷之间,一个高挑的身影,带着一道香风,袅袅娜娜,便来到了舒月练舞的所在。 “呵,我的小月儿,今天是不是受委屈了?怎么练起这套舞来了呢?” 这圆润的嗓音中却又不失成熟的风韵,却是舒月的母亲风雅无疑了。 舒月缓缓停下舞步,微微低头,却是不发一言。 风雅莲步轻移,轻轻提着衣裙的一角,便来到舒月身旁,将舒月拥在怀中,轻轻摩挲着舒月长长地黑发,道:“尤轻尘,为难你了?” 语气轻柔,一如既往,似乎只是与舒月唠着家常。 舒月闷在风雅的怀中,不吱声,只是闷闷的。 风雅爱怜的抚弄这舒月的长发,叹息一声道:“她是个执拗的女子,当初输给了我,便一直引以为耻,没想到今日却报复在了你的身上,却是我连累了你呢!” 舒月依旧不吱声,她知道自己在女学发生的一切,并不怪母亲,不过是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后来更是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蒙羞,这让舒月有些愧疚。 想到这里,舒月微微一挣,便从母亲风雅的怀中挣脱,身形如飞,却是几步之间便消失在后花园中,之留下风雅一人摇头叹息。 刺啦!刺啦!刺啦! 阵阵布匹撕裂的声音,回荡在舒月的房间。自从挣脱了母亲温暖的怀抱,舒月便闷在自己的房间之内,开始练习起来。 针线在舒月的手中,还是一如往常的难以驾驭,七扭八歪之间,一块好好的布匹绸缎,便会在舒月的手下变得支离破碎,舒月的力气委实是大了些。 在撕碎了四十多块布匹之后,舒月只能颓然的放弃。 “我果然不是那块料,这刺绣一道对我来说却是太过艰深了。” 舒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默默的想道。 说不郁闷那绝对是假的,可是舒月确实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刺绣一道也许真的不适合自己。 正在这时,吱呀的一声,房门被轻柔的打开,风雅那女人典范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舒月跟前。轻柔的将一地的丝绸布匹整理干净后,风雅才缓缓地道:“欲速则不达,小月儿你可有点急躁了。” 舒月将自己蒙在被窝里,不敢看母亲。 “真丢人啊!这么窘迫的样子,怎么被母亲看到了呢?” 舒月恶狠狠的白了自己一眼,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后,一声不吭的趴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脑袋整个埋住。 身边一阵轻响,舒月知道这是母亲已经做到了自己身旁。 一双线长的双手,轻轻地拉开被子,轻笑声响起:“小月儿,可不要一直用被子捂着自己,要是脸上长了痱子,可就变成丑姑娘了。” 舒月感觉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是一时之间精神了不少,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刺绣一道,在乎静,在乎诚!心境静,则手中之线有神!心念至诚,则绣品有灵!虽不入三千大道,却也不可小视!唯有心、体、技,三位如一,方能有所成!这句话是当初我打败尤轻尘的时候,送给她的。我想按照她的脾气,这句话一定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了吧?” 风雅优雅的笑着,只是眼眸深处有着丝丝的怒意!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辱,风雅也不例外。不过此时却不是给自己女儿找回场子的时候,所以风雅自然按兵不动。 “尤轻尘是谁?这句话是一个叫尤馥瑶的女子说的,并不是尤轻尘。” 这是舒月回家之后,第一次开口。 “尤轻尘么?她自然就是你们女学的师傅了,刺绣一道她是擅长的紧,至于性情么?却是不怎么让人恭维。尤馥瑶么?那是她的侄女,据说是一个不错的丫头呢!” “母亲,能给我讲讲你当初的故事么?为何那尤轻尘如此恨您?” 舒月略微有些好奇的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二十年前风华绝代 在舒月的心中,自己这位母亲绝对是深藏不露,当初定然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只是今日却蜗居在这洛府中,委实是让舒月有些想不通。 “当初么?那可是已经很久远的事情了呢········” 风雅微笑着看着舒月,眼神似近似远,似乎整个心神都已经飘到了当初那个时代,那个属于她的时代。 随着风雅缓缓的叙述,舒月渐渐的对于二十年前的往事,有所了解。 二十年前,风雅乃是天水风家的独女,天生丽质,不论是相貌人品还是女子六艺,都是超凡脱俗,是让整个天水城之人都为之倾倒的人物。 天水风家,却不幸破败了! 而风雅自然也变成了孤女,为奴为婢也许已经成了她的宿命。毕竟想他这样美丽的女子,若是没有人保护,却是有许多人想要染指的。 不过风雅却再一次让世人见识到了这位天之娇女的惊艳之才,居然孤身跋涉三千里,参加四年一度的大周秀色榜的角逐! 大周秀色榜,乃是大周一大盛事,每过四年一选。其目的自然是选出整个大周最为优秀的女子,因为这样的女子注定名满天下。 也正是在这三千里跋涉的旅途中,风雅结识了洛无忧与洛无忌两兄弟。 两兄弟中无忧严谨恪守礼教,不过为人却温和有礼(舒月白眼中==)。而弟弟无忌却是狂放不羁,为人也是狂傲无双。 风格各异的两兄弟,一路之上与风雅结伴而行。 说到这里,风雅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舒月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虽然没有追问,可还是将洛无忌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除却风雅这样自己去参加比赛的女子,还有许多女子是官方推荐的,也就是各大城池的城主于女学中挑选的天之骄女。 而尤轻尘便是天水城主尤枫泾的妹妹,也是天水城所选出的种子选手。尤轻尘不论是长相还是女子六艺都是一时之选,尤其擅长刺绣一道,并以此自傲! 同是天才,相遇之后只会有两种情况产生。 第一便是两人惺惺相惜,成为一生的朋友,就好比马克思和恩克斯(==~远了点吧?),四十年的友谊,可谓是世间罕有。 另一种便是一见成仇,一生都在争斗中度过,就好比诸葛亮与周瑜,两人各为其主,争斗不休,虽然也有说二人惺惺相惜,可惜最后周瑜还是被诸葛亮气死,死前长叹:既生瑜,何生亮? 风雅与尤轻尘也许也是一个例子,不过实际上却是这位世家大族出身的尤大小姐根本就看不上风雅在这个自幼便名满天水的天才少女,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风雅家道中落,孤身一人风尘仆仆。 言语之间,却是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 “天煞孤星的败家祸水,也敢来角逐大周秀色榜?真是荒谬之极!” 这是尤轻尘的原话。 不过洛无忧和洛无忌却是让这位高傲的小姐眼前一亮,却也是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上了哪一位,不过经过风雅的分析,断然是洛无忌无疑了。 洛无忌自大周秀色榜落幕后,回归家族之后,便被驱逐了,此后便没有一人见过他。而尤轻尘也终身未嫁! 虽然对于尤轻尘满怀怨怼,不过舒月却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痴情,女子终身不嫁,在大周国朝来说虽不是天下奇闻,可也算地上是伤风败俗的丢丑之举了。 不过舒月心中更是有一种隐隐的猜测,若是这尤轻尘喜欢上的是那个臭脸老爹,岂不是更是恨透了母亲? 大周秀色榜,乃是整个天下都为之关注的盛会,自然没有然敢于耍弄手段,凭借的都是真本事。何况参赛诸人身份也大多是非富即贵,因为穷人家孩子是不可能精通女子六艺的,有时候学习需要的不只是天赋,也需要金钱。 琴、棋、书、画、舞和女红,这六样却是样样都少不了金钱的支撑,况且所谓公立女学也不是平常家庭的小女子能够上得起的。每月百两纹银,已经够寻常人家生活几年了,若是用的节俭便是十年也够了。除非是世家大族,平民如何能够上得起? 所以若是在其中耍弄手段,自然会受到天下世家的弹压,恐怕便是天下之主大周皇室紫薇世家都没有这样的胆量! 每当提到尤轻尘,风雅总是会微不可见皱皱眉头。虽然母亲口中并没有明说,可是已经领教到这位女师傅性情的舒月,却是知道这位女师傅当初定然是没少给母亲难堪,一时之间对于这位女师傅的感觉又是恶劣了一层。 不过风雅又岂是唯唯诺诺的小女子? 如何报复一个人?如何报复一个自恃高傲的人?如何报复一个自恃高傲而又天资纵横的人? 身体上的报复,只是弱者的行为,或者是无能的表现。 只有打败她,而且是用她最为骄傲,对自己最自信的领域打败她,才能彻底的摧毁她的自信,让她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败家祸水,这句话风雅一直记着。 风雅不是记仇的人,因为她的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大周秀色榜,就是一个完美的舞台。 自视甚高的尤大小姐,若是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败家祸水打败,还是在自己最擅长的刺绣一道上被打败,那么尤轻尘注定会痛苦一生!这是一个心结,只要一日不能打败风雅,尤轻尘便一日不能释怀! 风雅高高的站在天字席位(注一),微笑着对尤轻尘道:“刺绣一道,在乎静,在乎诚!心境静,则手中之线有神!心念至诚,则绣品有灵!虽不入三千大道,却也不可小视!唯有心、体、技,三位如一,方能有所成!你的心不够诚!所以你注定会败给我,并且永远也不能超越!” 尤轻尘当场就崩溃了,涕泪横流,据说回家百日不曾出门。 注解一:天字席位,地字席位,人字席位相当于奥运会前三名的领奖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章 偷听 风雅微微昂起头,露出洁白的颈,看着窗外的景致,似乎有些出神,两眼没有焦距。魂儿似乎已经被那遥远的时空带走,回到那个风华若灿然星辰的年代。 旋即看了看舒月,却是发现舒月已经沉沉的睡去,长长地睫毛微微抖动,却是可爱的紧。风雅爱怜的给舒月盖上薄毯,蹑手蹑脚的便推门出去,行进之间居然没有半点声息,仿佛一阵。 舒月的身体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精力旺盛,可是却承受不了过度的劳累。今日不说在女学如何,就是回来之后那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的红莲舞,便已经让舒月尚显稚嫩的身体吃不消了。 第二日清晨,舒月伸着懒腰起床,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心中一片温暖,暗暗发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区区一个女子六艺还真的能难倒我?” 洗漱穿衣,自然有下人伺候,舒月不必操心。可是这早餐却还是要和洛无忧与风雅一同的。风雅自然不会苛责于舒月,可是洛无忧么?哼哼······· 舒月看着臭着一张脸,仿佛谁都欠他八百吊的洛无忧,心中不免开始翻白眼。 “这就是母亲口中温和有礼的无忧?怎么看都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初怎么不让尤轻尘那个女人嫁给他呢?一个刻薄一个古板,真是天作之合!” 想到这里,舒月再也压抑不住笑容,不过看着风雅略带薄嗔的脸,舒月却也只能吭哧吭哧,低头开始与早餐作对。ωww.xSZWω㈧.NēΤ 不过舒月也不想想,若是这尤轻尘与洛无忧成婚了,那么她又将是谁的孩子呢? 若她还是风雅的孩子还好,若是成了尤轻尘与洛无忧的孩子,岂不是同时要忍受两个自己讨厌的人?到时候却是不知道舒月会如何?是离家出走?还是直接用脐带将自己勒死?说不定还能赶上下一班投胎的班车? 吃罢早饭,风雅理了理舒月身上衣裙的褶皱,道:“尤轻尘虽然刻薄,不过你也要给我争气点。今天的课程可是你最喜欢的。却是不能再像昨天这样丢脸了!” 舒月扬起如玉的笑脸,脸上做了一个我很了不起的表情,道:“哼!今天么?我倒是要让尤轻尘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家老娘能打败你,我洛舒月一样能打败你侄女!哼哼哼·········” 正当舒月哼的正起劲,一声能刮下一层冰渣子的冷哼声响起:“哼!你还知不知道尊师重道?风雅,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说话的自然是洛无忧,也只有他会这样叫自己的夫人。 在洛府中,洛无忧从来都是直呼风雅与舒月的姓名,似乎这两人都是陌路之人一样,而不是自己亲人。 舒月一翻白眼,就想要回嘴,可是看了看母亲的眼色,却是颓然放弃。 “小月儿,女学的时间快要到了。你且回房间准备准备,马车就停在门口,一会你自己去吧!” 风雅微皱眉头,面庞上落寞的神色,让舒月心中有些酸楚。 舒月微微摇头,便想要开口,可是在被风雅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却只能离开坐席,向着门口走去。 意外的是,洛无忧这次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呼吸声似乎比开始粗重了很多。 当走舒月走出门口,却是听到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舒月知道自己此时赶回去,也不能有什么作用,毕竟整个家的矛盾由来已久,根本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舒月还是这个家中最小的一位? 不过舒月到底是不放心,便运足耳力开始倾听。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较之寻常人要强上许多倍。何况舒月所修习的乃是最为上乘的舞功?以舒月如今的功力,十五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舒月。 “十九年都过去了,难道你还放不下么?” 舒月听出,这是母亲风雅的声音,这声音中既有酸楚也有歉意。 “哼!你让我放下什么?我可是好的紧呢!整个天水城中谁不知道我洛无忧乃是天之骄子,生来便掌控着整个天水三分之一的财富。成年之后,更是娶了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即便是皇帝与我相比也是稍逊。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洛无忧的声音有些偏执,更多的是冷漠与不甘。 接着房间内却是没了声息,死一般的沉静,不论是风雅还是洛无忧都不再说话,气氛沉闷无比。即便是身处房间外的舒月都能感觉出,此时风雅和洛无忧之间似乎维系着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琴弦,若是有人从中这么轻轻一拨,恐怕琴弦就会断掉。然后天塌地陷,整个洛府就会陷入家庭战争的漩涡中。 舒月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是那拨断这根琴弦的人。 “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他(她),十九年过去了,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么?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折磨我?天下第一这个名头,难道就这么重要?” 风雅的声音中透着刻骨的悲哀,显然这样的生活已经经历了十九年,十九年前洛无忧便已经开始直呼其名,就好像现在对舒月一样。 “他(她)?我········” 正当洛无忧正要回嘴,舒月耳边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小姐,老奴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您还是快些去女学,若是迟到了,老爷是要惩罚老奴的。” 说话的是洛府的马夫,名叫谢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舒月有些恼怒,因为她分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寻到答案了,可是此时却被谢伯生生打断,再次凝神倾听,却发现不论是母亲风雅还是洛无忧都已经不再说话了,房间中静的可怕。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母亲说话。 舒月在谢伯再三的催促下坐上马车,心中不禁响起饭厅内父母的对话。 “是他还是她呢?既然是洛无忧放不下,那么一定是一个女人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与洛无忧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舒月百思不得其解,随着马车的摇晃,心中更是千缠百结,一时之间理不出一个头绪。 回想昨夜母亲所说,舒月不禁想起了一个人——尤轻尘! 若是当初尤轻尘喜欢上的是洛无忧,那么一切都解释的开了,难道洛无忧放不下的真的是尤轻尘?难道因为她一生未嫁,洛无忧就怨恨上了母亲? 这也说不通啊! 其中一定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蹊跷,舒月这样告诉自己。 舒月郁闷的挠挠头,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舒月却发现了另一件诡异的事情——洛无忧只有一位夫人!那就是舒月的母亲风雅。 男子三妻四妾,在这个世界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寻常富人都是妻妾成群,何况洛无忧还是堂堂天水洛家的家主? 正在舒月挠头之际,福伯苍老的声音响起,再次打断了舒月的思绪:“小姐,女学到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舞之序曲 说道女工,尤轻尘却是轻轻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舒月,其缘由在座诸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一众小女子,皆是窃笑不已。 舒月这位在女学开学头一天,便当堂酣睡,随后又以三声“布”彻底将尤轻尘逼的跳脚的奇女子,早就被这些小女子冠上了一个“三布小姐”的名头。若是论知名度,丝毫不亚于天才少女尤馥瑶,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气就是了。 对于众人的反应,尤轻尘似乎十分的开心,话语间也轻快了许多,继续道:“我大周之舞,乃是以精、气、神和手、眼、身、法、步为纲,以形、神、劲、力为目,钟天地灵秀,精深玄奥之极。”Www.XSZWω8.ΝΕt 听到如此之多的名目,舒月不禁又是两眼发重。 “怎么又是理论?理论什么的最讨厌了,直接上手不是更好?真是不懂,没事整理出这么多条目干什么?” 舒月心中暗自叹息。 虽然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出风头与人血溅五步的嫩青,可是舒月不免还是有些期待,毕竟昨日受到的折辱可是历历在目。 “舞之一道,与刺绣一道颇有不同,不过又有相通之处。不知道有谁能够说说?” 尤轻尘果然是锲而不舍,对于提问情有独钟,特别是对于提问舒月。舒月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尤轻尘那岩浆一样炽热的眼神。 舒月装聋作哑。 当初贸然应战,是因为不想丢母亲的脸。可是此时知道了原委,舒月却是打算用另一番态度来应战。 枪打出头鸟,何况舒月更是知道这位阴险的女子定然是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若是真的跳下去,岂不是正是随了她的意? 舒月可没有那么傻! 脸皮厚,撑大肚,脸皮薄,及饿殍!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诸如此类的名言一句句的在舒月心头荡漾,当初争霸天下的日子中的一位此道高人的名字不禁浮现在舒月心头——刘邦! “如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会败给那个贪财好色、胆小如鼠、轻薄无耻、流氓好赌(省略五百字形容词)的家伙了,那家伙脸皮够厚啊!” 好在整个教室,并不是只有舒月一个学生,不然舒月可能只有选择暴起而逃了。 “舞之一道,与刺绣一道之间确实是有些联系。二者都是心、体、技并重的,不过舞之一道,却是要更为艰难一些。不是二者之间的优劣之别,而是人本身的天资之间的差别。舞之一道对于周身所有部位的天资都有极高的要求。而且光是有身体天赋还不够,还要懂得音韵,不然也是徒劳。” 圆润清雅的声音,侃侃而谈,一众小女子都是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这位天才少女。仿佛一群羊羔仰视着羊群中最美丽最高傲的那只——羊羔!!! 不过羊羔毕竟是羊羔,若是碰到隐藏着雄狮心灵的羊羔(这种生物比披着羊皮的狼还要危险==,远离之!),并且向之挑衅,那么······· 结果不言而喻,被吞的渣滓都不剩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尤轻尘微微笑着,骄傲与自豪已经满满的呈现在她的面颊上,这让她的面颊有些亢奋的酡红:“没错!舞之一道,对于人的天资要求更高,所谓勤能补拙,面对舞之一道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尤轻尘话音刚落,一众小女子中便有一半面色灰暗,她们的天赋不够。 “不过这只是对于想要冲击舞蹈最高境界之人的标准,若是希望塑形美体,涵养气质,练习舞蹈却是最好不过了。所以你们还是要好好学,不必过早放弃。” 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女师傅接着道。 座下的小女子脸色都是好了许多,不过最自然的莫过于两人——舒月与尤馥瑶。 尤馥瑶这样钟天地灵秀的女子,自然是天资纵横,品相绝高。 至于舒月么? “舞蹈至高境界?塑形美体?与我何干?” 随后,自然又是女师傅的连篇累牍。什么大周舞蹈的源流,什么大周舞蹈与四夷之间的交融,最什么大周五大城郭之间舞蹈的梳理。 一时之间,舒月眼皮再次开始发重,却是上眼皮与下眼皮打起架来。 “咳咳!某些同学,收敛一下!接下来我演练一遍最基本的舞步,这是选自胡旋舞中的一节。” 女师傅愤然的看了一眼偷偷打瞌睡的舒月,冷哼着道。 看了一眼偷笑的小女子们,舒月满不在乎的抬头直视女师傅,眼中没有半分的尴尬。 女师傅身形翩翩,仿佛一只花丛中游弋的蝴蝶,身形轻若纤尘,飘飘洒洒,舞步之间浑然天成,一时之间将座下一众小女子都看的如痴如醉,两眼皆是心形光芒四射,崇拜之意简直犹如滔滔流水,连绵不绝。 不过其中却有两个另类,其中一个自然是舒月,另一个却是尤馥瑶。 这两人,似乎已经成了独立于班级之外的群体。 她们与众不同。 舒月眼中自然是不屑,因为她曾经看过风雅所跳的舞,那才是真正优雅与美丽的代表。 而尤馥瑶的眼神却让舒月有那么几分玩味。 “冷然?这可不像是一个侄女看姑姑的眼神啊!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呢?” 舒月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暗自思索。 “唉,胡子没了怎么就这么不习惯呢?” 感觉着自己下巴上光洁的皮肤,舒月不禁苦笑。 几个舞步完成,自然博得了满堂彩,一众小女子都是用力的鼓掌,小手都击打的通红。 尤轻尘很享受的点头,道:“那么有谁想要试试?” 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舒月心头暗喜。 “我来········” 圆润清雅的声音响起,还是尤馥瑶。 “晕倒···被抢先了·····” 舒月无力的趴在桌面,旋即想到:“你先就你先,咱不惧!没有对比,我有如何打败你呢?哼哼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舞之对决 这是一种人间极致的美! 呀!好美! 哪怕是舒月已经将尤馥瑶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可是心中还是不免赞叹一声。 尤轻尘则是眯着眼睛,神态满足。那眼神中分明是看艺术品的眼神,尤其令她骄傲的是,这件艺术品正是她一手缔造的。 至于那班小女子,此时早已经看的两眼发呆,面上尽是又羡又妒的神色。 尤馥瑶站定之后,先是轻轻做了一个万福,姿态优雅自然,浑然天成。天生的贵族,也就是如此了。 翩翩蝶舞,自在花丛,兮兮昂于天空月,灵秀飘然若尘仙。 胡旋之舞,在尤馥瑶的演绎下,却是有了完全不同的风致。 胡旋舞本身乃是胡族之舞,妖媚冶荡,最是凸显女性的曲线之美,其中诱惑之意,不免让人心动驰摇。可是在尤馥瑶的演绎下,却变成了降落于凡尘的尘世仙子,虽然有凡间红尘的诸般诱惑,却又多了一种清逸如仙的风致。 那衣袂飘飞之间,仿佛一阵带着阵阵甜腻的花香,让人沉醉其中,忘却了往事如烟。 胡旋舞的几个动作,早已被尤馥瑶演练完毕了。不过似乎她还没有尽兴,舞姿并没有停止。整个人仿佛一道跳动的白焰,灼烧着每个人对于美丽的理解,似乎天地间只有她才是美的象征,美的极致! 对于尤馥瑶的逾越,尤轻尘并没有苛责。 她要的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尤馥瑶,一个能够帮助她洗雪耻辱的尤馥瑶。尤馥瑶的表现越耀眼,她越是高兴。倘若尤馥瑶不是最耀眼的,她反倒会失望无比。 一曲红尘之舞了却,众人犹自沉浸在美妙的舞姿之中,居然都忘记了鼓掌,一时之间教室之内,居然是一片静谧。 啪!啪!啪! 掌声孤单影只,却清亮无比。 尤轻尘眼眸不禁一缩,心中暗叹一声:“风雅啊风雅!馥瑶的舞果然还没有超过你,不然那洛舒月绝对不会如此淡然,甚至还有余暇鼓掌。” 随即尤轻尘心中又是一声冷哼:“纵使是不能超过你又如何?你的草包女儿注定要将你一生的名誉败坏,教女无方的帽子,你是摘不掉了!” 鼓掌的自然是舒月无疑了。 平心而论,舒月也不得不承认这尤馥瑶是天纵奇才,不论是刺绣一道还是舞之一道,都是造诣深厚。可是到底也只是深厚而已,若是与堪称天人的风雅相比,却仍然是有所不及。 纵使技巧上两人相若,可是其中的神韵,却如何都比不上风雅。 风雅历经少年得志、家道中落、孤身跋涉三千里以求出路、以及十九年不幸的婚姻等等,已经将自己的一生融入了舞姿,她的舞就是她的人生! 这样的舞,又如何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可以比拟的? 听到掌声,尤馥瑶一愣,随即便用秋水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舒月。纤手抬起,对着舒月遥遥一指! 挑战!就是挑战! 挑战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那将舒月是为平生大敌的女子,向生命发出了无言的抗争! “打败你,我就能自由了么?应该会吧!” 尤馥瑶心中一叹。 “哦?挑战么?我喜欢!” 舒月朗声一笑,缓步徐行,步履之间并没有尤馥瑶美妙优雅,却多了一种洒脱淡然。 缓缓走到尤馥瑶跟前,舒月轻轻将手一摆,道:“这里是我的了!” 霸气!傲然!还是其他? 这一瞬,舒月似乎回到了当初指点江山的一刻,那时候整个天地都是她的,而此时却只有这一丈方圆。 不过这有什么不同么?舒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尤轻尘不禁一愣,这绝对的掌握一般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难道她真的对于舞之一道有着绝高的天赋和无可比拟的水平? 尤轻尘觉得有些不妙了。 胡旋舞? 似乎不像,可这是什么舞蹈? 随着舒月身影绰绰,一种众人都未曾见过的舞蹈缓缓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有胡旋舞的对于女性阴柔的凸显,却又不仅仅是阴柔。隐约之间,尤轻尘似乎见到了一种以前完全没有出现的一种刚柔并济的舞蹈。 是自创的舞蹈么? 一张面孔浮现在尤轻尘的脑海,心中暗自冷笑:“你果然是阴魂不散,以为自创一门舞蹈,就能让你的草包女儿战胜我精心培养十年的弟子兼侄女么?痴人说梦!” 那白衣一袭,就在这丈许方圆中自由的舞动着,仿佛天地间的精灵,自由洒脱。衣袖飘舞之间,仿佛白色的花瓣,在花落飘零的东风上浸染着夏日的熏香!梨花朵朵,在虚空中幻显,虽然明知是虚无,却让人不自觉的信以为真。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似乎一个虚幻的世界出现在舒月周身,那世界中处处梨花为阶梯,白云朵朵为宫殿,而舒月就是其中唯一舞动的生灵! 若是说尤馥瑶是临降于凡世红尘的仙子,那么舒月就是真正的天之仙灵! 天界的仙女,挪移于花海白云之中,演绎着天界的自由洒脱! 随着舒月的舞姿,尤轻尘的脸色愈来愈白,仿佛就要透明了一般。血色已经退尽,让尤轻尘本来就白皙的面庞显得几分病态。 “处处梨花,白云洒洒!这就是你要让你的女儿告诉我的么?” 尤轻尘眼眸中已经出现血丝,看向舒月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怨怼,若果开始只是想要打败舒月,让风雅蒙羞,此时却是连舒月一起都恨上了。 待到一曲舞尽,舒月轻呼一口气,微笑着道:“师傅觉得我的舞跳的怎么样?” 尤轻尘瞳孔又是一缩,本来樱花花瓣一样的唇瓣被咬紧的上齿挤压的一片惨白,微微点头道:“很好!”仦說Ф忟網 一声“很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尤馥瑶的脸色更是惨白,眼神定定的看着舒月,似乎完全无法相信,当初那个连如何刺绣都一知半解的女子,如何能跳出这不似人间可有的舞蹈! 旋即,尤馥瑶看向尤轻尘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意味。 求饶?恐惧? 不过这一切,舒月并没有看到,她此时已经被一众小女子围了起来,一众小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舒月头大无比。 直等到尤轻尘咳了一声,道:“我们继续。”才算是把舒月从小女子们的围困中解救出来。 带着苍白的脸色,尤轻尘缓缓的讲解这些舞步中的要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期间还讲错了几处,看来舒月的舞蹈对于她的震动真的是极大。 不过对于舒月来说,今天的课程似乎尤其的快速,不过一晃,这一堂课便结束了。 随着钟声响起,尤轻尘道:“今天的课程,便到这里了,你们回去之后要多加练习,知道了么?” 一众小女子自然还是一样脆生生的回答:“知道了!”便飞一般的向着外边跑去,毕竟家中可是有着许多有趣的东西,不似女学中那样刻板。 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教室内便只剩下舒月与尤轻尘和尤馥瑶。 舒月缓缓的整理物品,确认房间内没有多余的人,才向门外走去。将要离去的舒月,在路过尤轻尘的讲台之时,灿然一笑,道:“失败者终究是失败者,哪怕是报复也不敢直面对手!所以,你注定是失败者!”便从已经变得空旷的教室内消失。 余音渺渺,越加显得教室的空旷静谧。 舒月走后,教室内便只剩下一对失魂落魄的女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处罚 “喝了它!” 尤轻尘的声音危险的让人不寒而栗,好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发出的丝丝声一样。 尤轻尘手中握着一个绿色的瓶子,一看就是用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的,若是放在外面也是价值万金的宝物。 不过这翡翠瓶,对于天下五大城郭之一的天水城城主的妹妹尤轻尘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若是她喜欢,哪怕她一天打碎一个玩,也够她砸上十几年的。毕竟天水城的税收,可是牢牢地握在她尤家的手上。 钱财,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真正珍贵的是那翡翠瓶子中的液体,淡金的颜色,仿佛流动的金子。 事实上,这种液体要远远比金子来的珍贵。因为它是琉璃金,一种能够无限放大痛楚的宝物。 说它是宝物,并不是因为它能够无限放大痛楚,而是它能够让人青春不老!虽然所谓的青春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是毕竟它能够让人永远保持年轻,直到寿元用尽的那一刻!也就是说,若是一个女人能够活到八十岁,那么在死掉以前,她一直都是吞服琉璃金的那一刻的模样。 不过,它也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副作用。 那就是剧痛! 吞服琉璃金的女子,将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痛楚的感觉将会被无限的放大!哪怕只是被人轻轻的碰上一下,也会痛入骨髓! 而这样的痛苦,不论是你坐着躺着,还是干什么,都会像鬼魂一样缠着你,除非死亡,不然根本没有解脱的可能。 因为,人不可能漂浮在空中。 自古以来,吞服这种琉璃金的女子,几乎就没有能够活下来的。而活下来的却注定都是能够倾城倾国的美人。 不过,尤轻尘手中的琉璃金却不是最原始的琉璃金。 它,是被稀释过的。 本来永葆青春的功能已然不在,剩下的却只是它的副作用,虽然副作用也被稀释,可是依然可以比得上最为残酷的刑罚。 尤馥瑶颤抖着手,接过翡翠瓶子,用含着泪水的眼眸看着尤轻尘。 尤轻尘恍若未见,只是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尤馥瑶。 尤馥瑶似乎失去了希望,轻轻打开瓶盖,将瓶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后很随意的将手中价值万金的翡翠瓶扔在地上。 啪嚓! 价值万金的翡翠瓶就这样碎裂于地,其中还流出几滴淡金的颜色。 残酷的美丽,悲哀的寄望。 狠狠的咬着牙齿,看着尤轻尘离去的方向,尤馥瑶眼中有怨怼,更多的却是悲哀。 “十年来,这是第几次了?真是怀念的感觉啊!” 尤馥瑶神色凄厉,口中却冷静的让人惊悚。这是何等的磨练,才能让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如此的坚忍? “十年了,每当我失败就会受到这样的惩罚。为了将我培养成世间最优秀的女子,父亲放弃了我。面对父亲的权威,母亲放弃了我。面对痛楚与苛责,我自己也放弃了我。真的还有人没有放弃我么?” “呵,也许有一个。可正是因为她我才落得如此。想起来还真是讽刺啊!” 神经质的笑了笑,尤馥瑶嘴角划出一个略带讽刺的弧度。 也许是太过疼痛,尤馥瑶的喘息声渐渐大了起来。 她选择平躺,因为这样虽然浑身都会疼痛,可是却要比站立与坐着来的轻上很多。至少不会真的痛入骨髓。 大口喘了几下,尤馥瑶口中继续喃喃的念着,既然浑身都痛,她也不吝惜话语间面颊的疼痛。这样能让她更加的清醒。 有时候晕过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悲哀啊!既然是为了训练出完美的女子,自然不能让女子身上出现一点的瑕疵。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的惩罚方式,是怕我的身上出现伤痕么?” 尤馥瑶的思维飘远,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惩罚。 “你注定是整个世间最完美的女子,所以我不能让你的身上有半点的瑕疵,伤痕自然也是不行的。所以我只能选择琉璃金,它稀释之后能够达到近乎完美的效果,而且它还能让你变得更加美丽。” 手握着翡翠瓶子的女子淡淡的说道。 这是尤馥瑶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这位传说中天下第二的姑姑是多么的可怕,那是一个纯粹的冷血动物。血脉亲情对她而言,比不上一场畅快淋漓的报复。 “你可以选择死,可是你真的能放下自由的生活?只要你能够拿下大周秀色榜天字席位,你便能够脱离,自由自在。前提是你能打败一个人!”仦說Ф忟網 尤轻尘淡淡的言语间沉溺着刻骨的仇恨,显然对于她的对手已然是不死不休。 尤馥瑶知道,当时她自己的眼神定然是一亮。即使不亮也必须要亮,因为那是所谓的姑母最喜欢的眼神。 “你要打败一个人,她的名字叫洛舒月!当初天下第一的风雅的女儿!” 尤轻尘的言语间尽是冷漠,似乎对于这个名字已经漠然,不过尤馥瑶却能发现其中隐藏着能够烧毁她自己整个人生的烈焰。 疼痛打断了尤馥瑶的回想,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过她知道,这样的时间还要持续近乎一盏茶的时间,刺骨的疼痛却不会留下丝毫的伤痕,真是昂贵的刑罚。 她只能调转眼珠,看着西南的方向,她知道那是天水洛家的方向。 她的夙敌此时可能正享受着父母的赞许,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可是为什么我,却要在这里受苦? 难道就因为你的母亲,打败我的姑母,而你又打败了我? 自从那之后,尤馥瑶就牢牢的记下了舒月的名字。 当她第一次见到舒月的时候,也曾为了这个女子精致无匹的面容与天下少有的气质所动摇,对于自己能否成功,出现了一丝的怀疑。 不过当舒月笨拙的拿起布匹的时候,尤馥瑶知道,她已经赢了。 可是这一切,却随着这一支舞,全部破碎了! 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过去了,浑身虚脱的尤馥瑶,缓缓地动着手指。 尤轻尘仿佛鬼影一样来到她的身边,口中喃喃道:“知道你生活的目的了么?” 尤馥瑶摇头又点头,道:“打败她!夺回荣誉!” 尤轻尘满意的点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三章 冤大头纳兰凤歌! 洛家后院,有一座规模颇大的后花园,其中花团锦簇,湖光潋滟,却是一派优雅闲适的田园风致。其中舒月最喜欢流连的便是那硕大的池塘,池塘中有这样那样的鱼类,色彩纷呈,却是各种稀奇种类都有。 不过舒月对于这些鱼类来说,却不是什么友善之人,至少在她将手中的花猫丢下水之时,其中的内涵,绝对算不上善意。小說中文網 不过一时半刻,整个池塘都被舒月与那只花猫给弄得一塌糊涂。 当夫人闻讯感到的时候,舒月已经抱着浑身湿透的花猫,一脸讨好的看着她,那乖巧的样子,与仆人口中的混世魔王,却是没有一点的联系。 夫人刚要张口,舒月便开口撒娇道:“娘,我只是看小花看那些鱼鱼很渴望的样子,所以我才让小花去和鱼鱼玩玩啊·······”将夫人的话语,给直接堵了回去。 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可是舒月却非常享受当小孩的感觉,说话的时候也渐渐地变得稚气十足。当然其中撒娇的成分也要算上几成的。 舒月时常会问自己:“老子是不是又开始逃避了?” 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答案,最后只能再一次的随波逐流,安心当自己的小祸害,弥补当初自己那个充满了杀伐的童年。 夫人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天真的女儿,只能无奈的笑笑:“你真的是想让小花和鱼鱼玩?” 舒月乖巧的点点头,两只小手狠狠地抓着小猫的毛,道:“小花,你说你是不是想要和鱼鱼玩?” 小花乃是一只快要绝种的金丝月照玉狮子,浑身是洁白如玉,其中有着一道道金丝缠绕,在月光下浑身会发出银色的光芒,仿佛银月的光芒一样。步履行进之间更是优雅霸气,仿佛一只缩小版的小狮子一般。不过此时小花却没有平时神气的模样,浑身洁白的毛发已然湿哒哒的垂在身上,金丝更是变成了乌金色,显然状态不是很好。 金丝月照玉狮子,天生异种,灵智不下于人类的孩童。自然能够看出舒月“恶狠狠”地模样,喵呜一声,可怜兮兮缩在舒月的怀里,便不出来了。 看到这里,夫人不禁扑哧一笑,被这两个小家伙彻底的给逗乐了。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祸害呀,也别再家里呆着了,领上小花,出去逛逛。这里的模样,可别让你爹看到,不然他又要发脾气了。” 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池塘,舒月不禁吐了吐舌头,道:“娘,我出去玩······” 看着舒月的背影,风雅淡淡的微笑:“我风雅的女儿,果然不是好惹的主,这一下可真狠啊!不过,我喜欢······呵呵呵呵·····” 风雅说的,自然是舒月给予尤轻尘的那最后一击! 大街上,人来人往,尽是一副繁华模样。 来往的人群,全都做着自己的活计,忙碌而用充实。 舒月走在街上,看着来往的人群,缓缓地走着。此时她已经换成了一身男装,一个女孩子走在街上到底是不方便的,何况舒月其实更喜欢男装。 摸了摸怀中的猫儿,舒月突然听到一阵闷雷似的响声,那响声似远似近。怀中的猫儿听到这响声,好奇的用爪子挠了挠项羽的肩膀,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不住的转动,似乎在找着声音的来源。 舒月没好气的拍了拍猫儿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唔,肚子饿了。” 抬眼一望,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家,一个朱红的牌匾上书写着四个金漆大字——天价酒楼! 天价酒楼? 这名字,却是让舒月一阵好奇。 随后向牌匾两旁看到两个竖立的牌匾,分别写着两行金漆大字。 贵不贵,点了便知。 好不好,你说我听。 “好狂的说法,今天便在这里吃吧!” 舒月抱着猫儿,亦步亦趋,缓缓地走入了酒楼。 进入酒楼,一入眼的便是十几张桌子,和一些已经开始吃饭的客人。看着和其他的酒楼也没什么区别。舒月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便开口道:“小二!” 一个青衣小厮一溜烟的跑过来,不过却没有平常小二那样点头哈腰的模样,不卑不亢的点头,道:“客官是点全套?还是拆分?” 舒月一时间被引起了兴趣,这点菜还有全套和拆分的说法?还真有些稀奇。不过肚子实在是有些饿,所以随口道:“那么就来全套吧!” 听到这话,青衣小厮轻轻点头,便退了下去。 舒月看着这青衣小厮,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这家酒楼到底是谁开的?连这么个小厮都有如此的风度,丝毫没有阿谀之色。 没过多久,一桌丰盛的饭菜便上齐了。 看着一桌的饭菜,舒月也顾不得看到底有什么名堂,便开始大块朵颐起来。小花也耐不住寂寞,丝毫顾不得自己身上华丽的毛发,整个身子都探到了一盘鱼中,开始一起狼吞虎咽,将身上的白毛都弄得全部都是酱汁,这倒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花”了。 “呃~~~~~~~~~~~~~” 打了一个长长地饱嗝,舒月抚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的挺着身子。 “唔,这里的饭菜还真是好吃,以后一定要常来逛逛,也该付账回·········呃······” 钱袋呢? 我最最可爱的钱袋呢? 舒月是左摸右摸,最终只能很遗憾的确定,自己的钱袋落在了女装身上,自己此时身上分文没有。 怎么办? 这样别说是天价的饭菜,就是最便宜的一样付不起钱。 吃霸王餐?还是留下来给人家打工? 舒月左看右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印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个高挑的男子,眉目清秀,一双似寒星一般的眼眸,有着一种异样的魅力,仿佛黑暗的漩涡,能够将人的灵魂全部吸引进去。高挺的鼻子,彰显着主人高傲的内在。薄薄的嘴唇,似乎在向人昭示着他的凉薄与危险。 不过舒月所注意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这个人腰间的钱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似乎装了不少好东西。 就是你了,我洛舒月就喜欢挑战! 拿定主意,舒月一把拎起还在鱼鱼身上奋斗(和谐,不要想歪了)的小花,迈着小方步便来到了那人的眼前。 “项羽见过兄台!” 舒月文绉绉的向那个男子施礼道。用的却是自己当初的名字。 “呃,这位兄台我们认识么?” 男子有些懵懂,眼前这小姑娘到底该搞什么?女扮男装? 舒月这一世投胎投的太好,粉雕玉琢的模样一眼便能够看出是女子,况且耳边那两个针孔,也是大咧咧的凸显着。所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是个女子。 舒月爽朗一笑,粉雕玉琢的脸上配上这样的笑容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相逢便是有缘,何必计较是否认识呢?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看着舒月的笑颜,男子也是一阵恍惚,似乎眼前的真是一个爽朗的男子,心生奇异,便开口道:“在下纳兰凤歌,你叫我纳兰就好。” 纳兰凤歌? 莫非是纳兰家的么? 舒月心中有些了然,这纳兰家乃是和洛家一样的豪门大户,怪不得能够生出这样皮相的子弟。 这纳兰凤歌也是一个健谈的人,没过多久,便与舒月高谈阔论起来,一时间气氛相当热烈,两个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项兄,你说人之一生,如何过才是最好?” 纳兰凤歌眼神飘忽,似乎失去了方向。 他这一生,锦衣玉食,伸手可得,似乎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听到这话,舒月眼神也是一阵迷蒙,似乎回到了当初纵马驰骋,挥斥方遒的时候。朗声大笑道:“人之一生,便是求一个痛快!吃最好的菜,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杀最狠的人!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言罢,执起桌上的酒壶,也不倒进杯子,而是直接对着自己的樱桃小口,咕嘟嘟的一饮而尽!那狂放的姿态,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出那驰骋疆场的无敌霸王的样子,一个模糊地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那是前生的羁绊! 舒月的话,让纳兰凤歌一阵沉默。 随后舒月长身而起,淡淡的道:“纳兰,我还有些事情,先处理一下,马上便会回来。你且稍等片刻。” 纳兰凤歌,看着舒月的背影,那略显纤细的背影此时似乎是那么的高大,那爽朗的笑声,那霸气的话语真的是出自一个女子的口中? “吃最好的菜,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杀最狠的人!好畅快的话语,好潇洒的人!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女子?真是奇耶怪耶!” 纳兰凤歌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此时舒月已经招来了小厮,由于距离有些远,纳兰凤歌只能看到项羽伸手指着自己的桌子,和小厮在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不过当舒月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很痛快的还礼。心中还有些感叹:“办事之前,居然连饭钱都要先替自己付了,真是个爽快的女子啊!” 一炷香······· 一盏茶······· 半个时辰········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舒月还没有回来。纳兰凤歌很体贴的想到:“也许这个丫头,被家里的人逮回去,女扮男装上街,看来免不了要受些处罚了。” 既然知道舒月不会回来,纳兰凤歌也不想再待下去,便便要离开,不过那青衣小厮却拦在了纳兰凤歌跟前。 纳兰凤歌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微微有些不悦的道:“你拦住我作甚?” 依然是那个青衣小厮,不卑不亢的道:“您还没有结账。” 听到这话,纳兰徽钦奇怪的道:“刚刚那位姑娘不是已经付过了么?” 他倒不是在乎这些钱,只是觉得奇怪,刚刚项羽(他还真以为舒月叫项羽呢(*^__^*)嘻嘻……)不是付过了么?莫不是将我当冤大头宰么? 青衣小厮,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道:“刚刚和您一起吃饭的那位姑娘说,她的全套也算在了您的身上,您刚刚也在点头来着。所以您要付两套套餐,纹银百两!” 听到这话,纳兰凤歌一阵眩晕,一边付钱,一般在心中暗骂自己:“傻瓜,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 第十四章 棋道师傅 若是当初的舒月,即使是留下给人刷盘子,也断然不会做出骗人的事情。因为这有违于英雄气概,会被天下英雄耻笑的。 可是如今的舒月却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大英雄项羽了,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子而已。 一个小女子骗骗人、扯扯谎,怎么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吧? 至少舒月是这么想的。 当舒月回家的时候,发现后院已经变得井井有条,显然母亲已经叫人将之整理一遍了,显然是不想触怒洛无忧。 对此舒月非常的不屑,对于一个将自己视为陌路之人的丈夫,真的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虽说下堂妻在大周的地位低贱,可是谁又敢说凤仪天下第一的母亲有违妇道?担不起你区区洛家的正妻之位? 至少舒月知道,自己这位母亲纵使是登上一国之母的地位,也定然是一个母仪天下的角色,后宫佳丽三千也必将尽无颜色。 可是就是这样优秀的母亲,却是一个认死理的主儿,认准了洛无忧这颗烂白菜不放,舒月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怂恿自己的母亲和洛无忧分开吧?舒月相信,母亲绝对会抽自己。 金乌西垂,玉兔东升。 却是一日复又一日,第二日的阳光依旧普照,洛府中人也依旧忙碌。该狐假虎威的依然作威作福,该被欺负的依然不得翻身。 至于厅堂之内,方寸之间的气氛更是诡异。 不知是达成了什么条件,风雅与洛无忧居然是相敬如宾的模样,不过其中有几分真实,舒月不可置否。至少她看出,洛无忧的眼神比昨日更是冰冷了。 “小月儿,你可知道女子六艺中哪一艺最为艰难?” 羹餐之后,风雅优雅的饮着杯中清茶,微笑着说道。 风雅总是如此的优雅自在,仿佛一阵吹拂的云朵,云卷云舒之间仿佛与一切疏离,似近似远。 “刺绣吧?我到现在还是摸不到头脑,应该是最难的吧?” 舒月无聊的玩弄着手指,对于洛无忧冰冷的眼神视若无睹。 “哼!” 洛无忧冷冷的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这样一来却是让舒月更加确定,他们二人之间定然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依照洛无忧的性子,定然不会容忍自己如此“不雅”行为。 即使不是开口呵斥母亲,也定然会呵斥自己。可是如今却采取放任,其中的猫腻可大了! 风雅轻轻摇头,示意舒月收敛一点,待到舒月摆出一个最优雅的姿势,才开口道:“女工可不仅仅是刺绣哦?还有好多门类,不过我想你定然是没有兴趣知道的。我所说的女子六艺中最难的,却不是女工。而是棋道!” “棋道?” 舒月重复道。 “棋道,说起来也是颇为玄异。乃是取周天之数,阴阳之气,结合而成的一门学问。女子六艺中的其他几门纵使没有天赋,靠勤学苦练也能有所小成。可是这棋道,却并不是如此,若是没有天赋纵使是入门也极为困难。臭棋篓子,一辈子终究是臭棋篓子,难有作为。” 风雅淡淡的看了一眼洛无忧,却是将洛无忧看的脸色发青,却无法辩驳。 舒月看到这一幕,虽然诧异,可是心中却隐隐有些快意。 “不管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母亲不用受委屈,便是好的。洛无忧居然是一个臭棋篓子么?真是让人意外啊!不过也让人很开心,不是么?” 舒月微笑着想道。 “嗯,所以说如果你在棋道上没有建树,也不必难过。天下间并没有多少真正能够参透棋道的人,我可不想你这个小丫头,再像前日一样唉声叹气。” 风雅的声音温和,让舒月由衷的喜欢。 风雅此时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你爹就是一个臭棋篓子,你若也是一个臭棋篓子我可是一点都不奇怪,所以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喽!” “不过·····” 风雅音调转高,显然要到重点了。 “若是你因此懈怠,不认真学习棋道,那么后果可就····嗯····你是知道的。” 风雅的声音中透着古怪的味道,让舒月分明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即风雅的语调却是更加的古怪了,缓缓的道:“今天你不必见到尤轻尘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吧?” 舒月哑然。 自己的敌意表现的如此明白? 不过舒月还是微笑着点头,道:“哦?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不过随即又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棋道不是她来教授么?” “呵呵呵呵,当然不是她了。咱们天水可是有着一位棋道的少年宗师,他来教授棋道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何况尤轻尘又不是以棋道见长。” 洛无忧此时已经离席,显然他已经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与这两母女之间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对于他的离席,舒月与风雅都是不可置否,显然这并不影响两人聊天的兴致。 “这么说,棋道师傅是一个少年?不会不妥么?” 女学之中虽然都是一些十三四岁的小女子,可毕竟都是女子,若是一个男子混迹其中,显然有些不合礼法。 风雅惊奇的看了一眼舒月,自己这个女儿她可是最了解不过了,最是不看重礼法,如今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难得你能想到这一步,不过你却是多想了。你们的男师傅可不止是他一人,他教授你们棋道与琴道。而书画两道却又是另一位男子教授。我大周虽然男女之间礼教严谨,可是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森严。” “少年宗师?真是好大的名气啊!母亲,那人是谁?看看你女儿我人不认识?” 舒月嬉皮笑脸的问道。 看着撒娇耍赖的女儿,风雅眼角闪过一丝幸福的光芒,轻轻弹了一下舒月的额头,道:“人家是少年宗师,岂是你这样的不懂事的小丫头能认识的?” 舒月摇着风雅的手,继续撒娇道:“说嘛!说嘛!” 风雅无奈,只能开口道:“纳兰凤歌!” ωww.xSZWω㈧.NēΤ 第十五章 棋道第一堂课(上) “老天在和我开玩笑么?第一个师傅,是我母亲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第二个师傅为何是纳兰凤歌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莫不是我真的和这女学犯冲不成?” 舒月不满的嘀咕着。 “唔,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心胸宽广。纳兰凤歌应该不会像尤轻尘一样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赶出女学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虽然马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洛府与女学之间的距离却也不是很远,舒月只纠结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马车便已经到了女学门口。 谢伯对舒月微微鞠躬,道:“小姐,女学到了。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希望小姐不要责怪老奴。” 谢伯乃是洛家的老人了,更是看着舒月长大的,加上舒月本身对于礼教并不是很在意,所以谢伯与舒月还是敢说话的。 舒月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淡淡的微笑着,静雅之处仿若ju花。 “谢伯请讲,舒月听着就是。” 谢伯颤颤巍巍的整理着缰绳,指着女学的门口道:“听说这位纳兰少爷虽然年少得志,却谦和有礼,心怀宽广。若是说缺点么,也不是没有,不过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啰嗦而已。小姐可要忍着些,莫要掀桌子哟!” 看来舒月刚刚的自言自语,早已经被这位谢伯听到了。 谢伯的语调有些古怪,显然是听说了这位纳兰少爷的某些故事,在这里提醒自家小姐。 舒月点头,男人若是唠叨,那可是最让人厌烦不过了。不过有时候唠叨的人,并不一定是坏人,反倒是对自己存有善意。 至少舒月自己上一世便认识这样一个妙人,那就是亚父范增了。 亚父范增谋略过人,深谋远虑,更是下了一手好棋。不过这言语一道么?却是啰嗦的紧,常常将舒月折磨的想要破门而出,可是碍于亚父的颜面,只能强自忍受,却是苦不堪言。 莫非,这纳兰凤歌也是这样一个人物? 唔,当时聊天之时可是没发现了。看来是一个喜欢教训人的家伙了。 舒月微微点头,道:“舒月在此谢过谢伯了。” 身形微微一躬,正要给谢伯施礼。 谢伯哪里敢让舒月给自己鞠躬,当即便侧身让过,口中连道不敢。 女学的门扉,向来是虚掩着的。来往的小女子都会自觉为下一个来的同窗留好门,不然开门之吱呀声,却是会让人尴尬不已。 “这个谢伯是母亲的人么?虽然掩饰了气息,可是这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改不了某些习惯。定然是一位武道高人。难道是派来保护我的?看了母亲大人也是颇有势力,这便是洛无忧不能纳妾的原因么?”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舒月,如是想道。 “若是这样倒也能说得通为何洛无忧明明讨厌母亲,反而不仅不能休弃母亲,甚至连纳妾都不能。是因为母亲手中的力量要超过他,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除了将母亲是若陌路之外,根本无法有任何作为?这事情却是越来越有趣了。” 舒月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心中却也是安生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母亲受到什么委屈。 接下来么? 就是如何对付这位传说中唠叨的让人发指的棋道少年宗师了。 对于这位新师傅,显然女学的小女子们都有所耳闻,虽然对于他的毛病也都是知道,不过对于这位传说中风liu倜傥的少年宗师还是期待的紧。 此时舒月的心神,却丝毫没有放到这群明显是发春的小女子身上,而是定定的看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息的尤馥瑶。 此时的尤馥瑶,虽然依然是美绝人寰,可是韵味中并不是开始的脱俗,而是一种凄美的阴郁的气息。脸色白的透明,眼神中也尽是哀伤。唯独看向舒月的眼神中会发生一些变化,那是几分难言的意味,有羡慕,有怨怼,也有憎恨! 不过此时一声门扉轻响,打断了舒月的观察。 女学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门扉轻响,就说明师傅到来,将女学之门关闭了。而课程也将在这一声轻响中开始。 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将来者的身形衬托的修长。白玉一样的面庞上,俊眉高目,有神之极。来者给人的感觉就好比一阵,沁人心脾。薄薄的唇,微微上勾,略带嘲讽一般,却与这阳光之极的气质不甚相符。 “我是你们今后的棋道师傅,纳兰凤歌!” 简短的开头,让舒月难以相信这就是谢伯口中那个言语啰嗦的少年宗师。 “那么我们便开始上课。” 棋道对于舒月来说,并不陌生。至少当初有一个啰嗦的让舒月恨不得一把掐死的家伙,就极其擅长此道。 舒月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两人的对答。 清晨。 舒月:“亚父。我能不能不下棋?” 范增:“项籍,你可知棋之一道·········” 黄昏。 舒月:“呼呼···呼呼···呼呼···” 范增:“棋之一道便是如此了。嗯?你有没有在听?” 舒月:“·········” 纳兰凤歌似乎并没有看到舒月,至少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尽职尽责的讲解,将一众小女子忽悠的一阵一阵。舒月相信,若是此时这纳兰凤歌说太阳是方的,这伙小女子也定然会点头同意。毕竟花痴的智慧,可要比秦二世还不如。 “嗯?这位同学?你似乎有些走神?要不要我单独给你讲一遍?” 纳兰凤歌诡笑着,对舒月说道。最要命的还是他的眼神,那眼神中居然写满了“宠爱”! “该死,他早就认出我了!” 舒月心中暗叫不好。 显然这纳兰凤歌来者不善,这是在下绊子呢! 这帮小女子分明被这个皮相光鲜的家伙迷得一来一来的,若是他此时对自己表现出特别的关爱,那么这些小女子恐怕········ 舒月敏锐的眼光,已经发现,自己周围的小女子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同了。 嫉妒之火在燃烧,愤怒之火在酝酿,阴谋之火同样也在萌芽! “该死的纳兰凤歌,不就骗了你一顿饭?至于如此报复我?这帮小女子也是,怎么就这么好骗呢?这家伙明显是在出卖男色!都说美女祸国殃民,这男子若是美丽,却也是不差分毫啊!” 舒月心中一阵哀嚎。 第十六章 棋道第一堂课(下) 纳兰凤歌此举,无疑是将舒月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不论是舒月是笑颜如花,还是冷若冰霜,都会成为女学诸多小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舒月笑颜如花,那么定然会被女学众女子认为与纳兰凤歌早有默契,暗地里爱慕纳兰凤歌的花痴们,定然会心痛至极,那么舒月自己定然会遭人嫉恨。可是若是舒月面上冷若冰霜,并不将纳兰凤歌放在眼里,那么一众花痴更会将舒月定位成一个恃才傲物之人,舒月自然也会成为林中秀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舒月此时却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处境,是进亦忧,退亦忧。 舒月心中闪过百千念头,最终却有些颓然的发现,这纳兰凤歌若是真的认真起来,绝对是难缠之极的人物。 不过师傅的问题,舒月却不得不回答。 明知道是一个坑,舒月也必须跳下去,不然一个不敬师长的帽子又会扣下来。 “舒月并没有走神,只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传说上古时代围棋乃是纵横十七道,并不是如今的纵横十九道。却是不知当时围棋是何等状况?” 舒月将这个皮球直接踢了回去,并没有表现出特意的亲热与疏离,只是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提出问题的同时将纳兰凤歌的问题又踢了回去。 这样一来,舒月只是做了一个学子的本分。对于纳兰凤歌的亲热眼神,更是视若无睹,让一众花痴安心。同时又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显示自己的谦虚,不欲独占鳌头,分散了众花痴的敌意。 这一招,虽然中规中矩,却是此时最好的办法。 果然,众花痴的眼神,从开始的烈焰熊熊,已经开始趋于平静。 这也得益于舒月糟糕之极的女工,能够让每一个小女子都找到心中的平衡,这样一来嫉妒之心却是仿佛炭火将息,缓缓地隐藏起来。 也许有一日,舒月再次大放光芒之时,这火焰会再次燃烧起来,可却并不是现在。所以此次对弈,舒月算是与纳兰凤歌以和棋告终。 看到舒月将问题踢了回来,纳兰凤歌倒是没有再次出招。则是淡淡的道:“上古时代,围棋的确是纵横十七道,而不是如今的纵横十九道。纵横十七道的古代围棋之法,乃是于大炀(注一)天帝三十九年改为纵横十九道。象征我中土之地,纵横周天百国,经纬天地,周天之数无不在我中土统御之下。而后世棋道大家马融在《围棋赋》中将围棋视为小战场,把下围棋当作用兵作战,曾言棋道乃是——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专注于某一项工作的男人乃是最具有魅力的,此言果然非虚。纳兰凤歌白衣洒洒,言语之间自有一股自信的魅力,显然对于围棋一道有着绝对的信心。直看的一众小女子又是一阵恍惚,就差没有口中尖叫,大叫偶像了。 对此,舒月也只能无奈摇头,无可奈何。 不过舒月心中却不自觉地泛起一阵酸楚,当初自己纵横沙场,所向无敌之时,天下女子看待自己的眼神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心中唯有虞姬一人,却也是极大地满足了舒月大男子的虚荣,可是如今········· 往事已矣,春秋已逝! 唉!奈何奈何。叹!叹!叹! 本来最为耀眼的尤馥瑶,因为昨日的惩罚,如今尚未回转过来,能够来女学已然是奇迹,自然不会掺和。而舒月却是近守中庸之道,也是淡然无语。 光耀者自熄光芒,课堂之上自然没有前两天的热烈,虽然一众小女子都感觉纳兰凤歌好像盛夏的阳光一样,光热无穷。 嗡!嗡!嗡! 钟声悠扬响起,下课的时间却是到了。一众小女子虽然恋恋不舍,可是毕竟家教森严,若是晚归定然会受到处罚,所以也只能一步三回首,定定的看着纳兰凤歌,然后迈着自认为最美的步伐,离开教室。小說中文網 纳兰凤歌显然对于这些眼神已经习以为常,面上矜持的微笑着,似乎对每一个人都是亲热,却并没有对某一个过于亲近。 “嗯?你不走么?” 待到小女子们全部退席离开女学,纳兰凤歌却是发现舒月却依然坐在那里。 “我觉得我们应该说点什么不是么?传说中啰嗦无比的少年棋道宗师?” 舒月语带讥讽,缓缓的离席而起,向着纳兰凤歌跟前走去。 缓缓地步伐,仿佛千钧之重,一股凝重的气息悄然而起,让整个女学厅堂都显得压抑起来。 “生气了么?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我想依照你的气派,定然不会将这些孩子的敌意放在眼里。不是么?” 纳兰凤歌笑的很阳光,隐藏了眼神深处的阴影。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已。” 舒月的声音冷漠,淡淡的疏离感出现在两人之间。 “人,总是给自己带上各种各样的面具。你所谓的女学学子是一副面具,我的所谓的啰嗦也是一副面具。所以我们才是一类人,不是么?” 纳兰凤歌言语咄咄逼人,反问的语气尖锐的仿佛龙泉之剑,想要将舒月厚厚的外壳击溃,让舒月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不过舒月并不吃这一套,所谓面具对于她来说,并不一定是厌弃的,反倒让舒月感觉幸福。 做一个乖女儿,也许真的要比做一个雄霸天下的霸主来的快乐。 “我承认,你我面上都带着一层面具。而这层面具都是我们所不想要摘掉的。所以说出你的目的,如何才能一笔勾销?” 舒月此时没有必要再带着学子的面具了,因为此时已经不是上课时间。 脱掉伪装外壳的舒月,霸气凛然,言语之间并没有给纳兰凤歌选择,仿佛言出为法的神明。 纳兰凤歌淡淡的微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回答。 “我需要一个助手,帮助我完成任务!” 纳兰凤歌的言语同样干脆。 注一:大炀,上古王朝名。 第十七章 你是母夜叉 舒月微微一愣,面色一僵,不过转瞬间又恢复成开始冷然的神色。 纳兰凤歌似乎很满意舒月的态度,淡淡的微笑着,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阳光,指着窗外道:“你知道在我们所了解的世界之外,存在着一个更加辽阔的世界么?” 窗外是一片树林,连接着女学的后院。那里有树有花,宁静自然中自是一种恬静的情态。让舒月感觉到一阵静谧,心中也安宁了许多。 这样一来舒月身上凝重的气息,也因此淡化了许多,属于少女的青春气息,再次弥散开,仿佛静雅恬静的ju花。 阳光透过窗扉,淡淡的洒在舒月的身上,将舒月本来白皙的肌肤,更加映衬的光晕如玉,望着窗外的天地,舒月若有所思的道:“更加辽阔的世界么?可是如今的我真的能够出去追求么?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对于舒月明显带着寂寞气息的话语,纳兰凤歌只是微微一愣,便哑然道:“女子又怎么了?我大周礼教也没有森严到女子不许出门的地步,何况所谓的礼教真的能束缚你我这样的人么?” 舒月微微摇头,旋即又是点头。 “好吧!不要废话了,说出你的目的,不然我可要走了。”尛說Φ紋網 果然是充满侵略性的人啊! 纳兰凤歌心中暗道一声。 “天地间,有庙堂之高,也有江湖之远。我所说的世界,便是江湖!” 纳兰凤歌遥望天穹,似乎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一种向往。 “江湖?” 舒月自然听说过所谓的江湖,当初身处华夏之时,她便与此种人物有所交集,不过最终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舒月放弃了这一条路,而是选择了争霸天下。 “听说过夜叉么?” 纳兰凤歌眼眸一亮,显然他与所谓的“夜叉”有所关联。 “夜叉?听说是一个以暴制暴的组织,他们以惩罚恶人为己任,所以自比地府之中的惩罚之恶鬼——夜叉!” 实际上,舒月不仅知道这个组织,甚至连真正的夜叉也见过。毕竟舒月可是真正死过一次,进入过地府的人。莫要说夜叉,就是阎王她也见过。 不过舒月自然不会有兴趣,将自己特殊的经历讲出来,或者说就算是舒月讲出来,又有什么人会相信呢? 一个疯癫的丫头,想来会给风雅带来许多困扰呢。 “没错,就是这个夜叉。若是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位夜叉呢?” 纳兰凤歌的笑容有些揶揄,似乎已经准备好嘲笑一脸愕然的舒月。不过转瞬间,他的表情便僵在了脸上。 舒月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面无表情。 “你一点都不惊讶么?” 纳兰凤歌疑惑的问道。 舒月歪着头,非差不淑女的白了纳兰凤歌一眼。 “你是不是夜叉,关我什么事情?我又不是所谓的恶人,你这个所谓的正义的夜叉,也断然不会找我的麻烦吧?” “什么叫所谓正义?正义就是正义,为何要加上所谓两个字?” 舒月的话,显然刺伤了某位少年宗师的自尊心与对夜叉组织的归属感。 “夜叉组织,为二十年前现世。这二十年中,确实是有不少恶人因此被惩戒。这些恶人,有贪官、有大盗、有恶霸、有豪门,无一例外都是身价颇丰之人。这些人被惩戒之后,他们的家财都到了哪里?还不是被你所谓的正义组织据为己有?” 舒月言语凌厉,利剑一般的语言,似乎打算将纳兰凤歌铁壁一般的自尊彻底击碎。 “确实是如此,不过显然你不知道的是。二十年中,我大周旱灾四次,洪灾七次。大周紫薇皇室虽然竭尽全力,却也难以顾得周全。若不是旱灾,洪灾之处出现神秘组织赈济,恐怕如今整个天下都要大乱了吧?” 纳兰凤歌不为所动,反倒反将一军。 这神秘组织自然是夜叉组织了。不然依照夜叉组织的性质,大周皇室不可能不闻不问,早就派遣六扇门之人将夜叉组织剿灭了。 “哦?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言归正传,你还是说说为何要我做你的助手吧!我想这样的秘密,你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我,不是么?” “你真是一个无趣的人。夜叉组织的架构,最高乃是司命,其下便是各品夜叉。夜叉共分为九品,一到九品,品级逐层升高。我如今已经是七品夜叉,只需要在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升级为八品。而这个任务,就需要你的帮忙了。” 纳兰凤歌目光炯炯的望着舒月,等待着舒月的答复。 八品夜叉?司命?任务? 舒月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对这所谓的江湖产生了隐隐的兴趣。 “既然上一世我选择了庙堂之高,那么这一世我便选择江湖之远吧?不知道所谓江湖会不会让我失望呢?” 舒月眼神幽幽,思绪似乎飘荡而出,与遥远的时空交织。 一种充满寂寞之光的感觉在舒月的身上弥散,让舒月隐隐于整个世界疏离。 “好,我答应你。” 对于舒月的回答,纳兰凤歌并不意外。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她的血液里天生就有叛逆的因子,若是说她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甘于平静,他,纳兰凤歌便第一个不相信。 “这样就好办了。你可以选择两种方式与我合作。第一种是与我暂时合作,成为我的助手。至于第二种,则是加入组织,成为一名夜叉!” 纳兰凤歌略带狂热的直视着舒月漆黑的眼眸,两眼中放射中一种名为执着的光芒,似乎烈日的光芒一样灼热。 舒月的判断一向迅捷,似乎都不需要思考一样。 “第二种吧!这样应该会更有趣一些。” 既然选择了江湖之远,那么夜叉也许是一个最好的跳板。 得到舒月的回答,纳兰凤歌自是喜不自胜,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神色。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洛舒月便是一名母夜叉了!” 第十八章 谁说禽兽不能长着一张善良的脸? 舒月手掌缓缓抬起,轻轻地拍在课桌上,一个清晰的掌印便留在了上等楠木所制的课桌上。脸上的微笑也开始变得森寒,让纳兰凤歌不寒而栗。 这丫头有武功? 纳兰凤歌心中不禁陡然一惊,他虽然一直猜测舒月家学渊源,应该有一些防身的手段,所以才放心的将之引入夜叉组织。纵使是如此,纳兰凤歌也没想到舒月居然有这样高深的武功。 而且这手功夫,绝不是花拳绣腿。 纳兰凤歌心中暗自比较,就是自己也只是能够勉强做到而已。 他纳兰凤歌是谁?江湖的后起之秀,以弱冠之年便成为一流高手的武学奇才! 可是看着尚未及笄的舒月,一种凡人面对天才的悲哀不禁油然而生。虽然这种悲哀一向是他带给别人的。 “我道歉,你看看这个。” 纳兰凤歌倒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知道自己的玩笑让舒月感到不快,便直接了当的道歉。并将一副画卷,交给舒月。 舒月当然不是小气之人,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刚刚的举动也不过是让纳兰凤歌正视自己的力量而已。 拿起画卷,舒月发现这是一幅人像画。 画卷长有两尺五分,宽有大概一尺八分,是用一种白绢制成,通体雪白,显然是不错的料子。不过舒月想来是对绫罗绸缎不感兴趣的,她真正感兴趣的是画卷上的人。 画卷显然是高人所画,画卷之上的人的神态气韵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这是一个略微有些消瘦的少年,尖尖的下巴让他看起来略微有些阴柔,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并不比女子逊色。细细的眼睛,有神的放着欢快的光芒,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高挺的鼻子,微微有一些勾却并不显得阴翳,反而显得有些俏皮。 总之,这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舒月疑惑的看了一眼纳兰凤歌,指着画卷道:“这明明是一个孩子,怎么成了夜叉的目标?” 舒月说的没错,夜叉的目标向来是奸恶之徒,可是如今为何会拿一个孩子做文章?难道这个孩子的父母出了什么问题不成?或者说,夜叉什么时候也做起了拐卖儿童勾当了? 纳兰凤歌脸上露出了极为怪异的表情,略带厌恶的指着画卷上的少年道:“他?他可不是孩子,准确的说他可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男人!” 纳兰凤歌特意在男人身上加重了语气,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月并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所以直接问道。 “好吧!让我来给你讲讲这个可爱的孩子的丰功伟绩。” 纳兰凤歌很夸张的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卷宗,缓缓地展开,却是形成了足以覆盖课桌的平面。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一些蝇头小字。 密密麻麻的小字,将整个卷宗都填满了,仿佛一座拥挤的蚁巢。 舒月细细的读着卷宗上的蝇头小字,越往下读越是怒意迸发,一道道刻骨的肃杀之气,透体而出,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黑云压城的压抑气息。 果然,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带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有可能是鸟人。长着一张善良面庞的也不一定是好人,有可能是禽兽。 舒月并不是轻信于人的傻瓜,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个人的相貌神态可以骗人,一个人的眼神却不会骗人,直视纳兰凤歌的眼睛,舒月自然能够看出纳兰凤歌并没有半句虚言! 这画像上的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舒月轻轻张口,道:“司马琴狩,果然是不愧于他这个名字啊!” 司马琴狩——司马禽兽! 十六岁,强暴嫡亲妹妹,被暴怒的司马世家家主逐出家族! 十七岁,在家族安排下入住比邻天水城武安郡的司马世家别府! 时至今年,这司马琴狩年二十岁,被他所糟蹋的女子不下三十位,而这三十个女人无一离开他的别府,生死不知! 这是一种何等残酷的效率啊! 不到三年时间,就有三十个女人被这样一个长着天使外貌的少年毁灭! 而这三十个女人背后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三十对苦苦守候子女回归的父母,也许是三十位痴心不改的男子,也许是整个家族期望,也许是三十个孩子的期盼! 简单地说,这个脸上带着阳光笑容的少年,短短三年之间就毁灭了超过三十个家庭!让这三十个家庭之人“享受”了近乎绝望的折磨! 何况,这一行行的丰功伟绩,可不仅仅是强暴女子这么简单。一行行的文字,代表着一项项的罪恶,可谓是罄竹难书! 这个孩子,似乎是恶魔的结合体,天地间一切的罪恶似乎都能够在他的身上找到,天生就是为了折磨人而存在。 诡异的爱好,暴虐的性格,薄凉的习性。 舒月只有一种感觉,阿修罗道的恶鬼降世了。 舒月看着窗外的阳光,发现金色的阳光并不如开始那样温暖,一种冰寒的战栗感在她心间荡漾,舒月知道——她又想杀人了! “一个孩子,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将这些事隐瞒三年,才让夜叉发现么?” 舒月冷然的问道。 她敏锐的发现,事情绝对不会是如此简单。 一个孩子,就算是多么残酷,多么暴虐,行事也不可能天衣无缝。三年之中做下了无数的恶事,到如今才让天下闻名的夜叉抓到把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孩子不论多么聪明,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缺少历练,经验不足! 所以一定有一个势力在庇护着他,帮助他隐瞒这些罪行! “除了司马世家,又有谁会保护这么一个神憎鬼厌的货色?” 纳兰凤歌言语间尽是轻蔑,对所谓的司马世家不屑一顾。 “看来又是所谓的家族倾轧么?所谓的性命,在大家氏族面前果然是贱若草芥啊!” 舒月暗暗的将司马世家的名字记下,那幽幽的目光已经注定了司马世家的结局。 “那么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舒月旋即又道。 “诱饵,你可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呢!” 纳兰凤歌微笑道。 淡淡的阳光洒在舒月身上,白色的衣衫温和的阳光之下闪烁着朦胧的光,一阵莫名的感觉袭上纳兰凤歌心头。 “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