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
1. 帝皇星降世
传说帝皇星乃是四十星宿中最为吉祥、最为难遇到的星宿,每次有帝皇星现世,都必是大祥之兆。
帝皇星还有个别名,为凤凰星,只有天选凤凰降生的时候,此星宿才会闪烁并降临人间。
而所谓的凤凰便是皇后的意思。
故此,得帝皇星者得天下。
太安一年,天生祥云,星宿异变,南方闪耀出一颗帝皇星,并降落在海边地带。
看到这颗星星,钦天监先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在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做梦后,钦天监立马将此事告知皇上,那时的皇上还是永川帝。
闻言,永川帝大喜,立马派人到星宇降落的位置寻找这位天选之女。
说来也巧,那年那天,南方沿海的渔村中,只有一个村庄有孩子出生。
在这些孩子里,恰好只有一个女孩。
此女名叫佟晚韵,晚韵二字,是当朝皇帝亲自取的。
虽是晚间生,却独有别韵。
“晚韵未来一定会成为贤良得体的皇后。”永川帝看着襁褓中的孩童,满意极了。
十七年后。
“全都听我指挥!”石头上,一个看起来容貌非凡的女孩子,正举着一根木棍,朝着围在石头周围的人吼道,“我问你们,难道就因为差几个月而已,我们就要被祭神仪式剔出去吗!”
女孩个子不算高,可是声音实在洪亮。
这就是佟晚韵,十七岁的佟晚韵。
一个和永川帝的期望背道而驰的家伙。
“可是我们……”一个小胖子弱弱地举起手,还不等说完一句话,就被佟晚韵眼神杀。
“嗯?打报告了吗!?”佟晚韵声如洪钟地吼道。
“报告指挥官!我想说的是,我们还差一年零几个月才成年!”
“什么一年不一年的,这难道差的很多吗!我们要争取自己的权益,不要一味的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懂?明明是这个制度存在不合理性,我问你,十八岁的人能打球,你能不能?十八岁的人敢喝酒,你敢不敢?所以说我们和十八岁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我们要捍卫自己的权力!”说着,佟晚韵举起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小胖子还想说什么,可在看到佟晚韵似乎要杀人的眼神后,又默默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李天霸也举起一只手,半晌后,又加上一句,“指挥官?”
“问得好,指挥官现在也还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是你们要相信指挥官的判断,我问你们,指挥官的判断出过错嘛?”
李天霸想了想,没敢回答,主要是怕被骂。
佟晚韵看了周围一圈,见无人反对,满意地点点头。
“好,今晚还是在老地方集合,我将会告诉大家一个绝妙的计划。”
待人群散开后,佟晚韵和翠仪结伴回家。
俩人的家离得很近,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闺蜜。
俗称“发小”。
“欸,晚韵,你真的能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嘛?”翠仪看着佟晚韵,她其实也很想参加祭神仪式,祭神仪式十八年才能有一次,而且每一次祭神仪式的仪仗队都只要刚年满十八岁的人。
从某个层面来讲,确实不公平。
刚才围在一起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他们在一个学堂念书。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再等十八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佟晚韵低声回答,“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佟晚韵打了个哈欠:“等我睡一觉,睡醒我就能想出来办法了。”
这一觉,佟晚韵睡得很踏实,到了傍晚才醒过来。
“坏了!”佟晚韵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马不停蹄的往村头赶。
自己身为大姐,竟然迟到了!这若是传出去,自己恐怕威严不保!
不行!命可丢,脸不可丢!
等到佟晚韵匆匆忙忙赶到后,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她松了口气,随即,无言的愤怒忽然涌上心头。
天杀的,他们竟然都迟到了!这岂不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佟晚韵气呼呼地坐在石头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发泄自己的怒火。
一柱香、两柱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可是佟晚韵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不对啊,就算是迟到,也不会每个人都迟到这么久吧?
直觉告诉佟晚韵,可能有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安静的离奇。
跑!
这个念头一出,佟晚韵就立马狂奔起来,跑着跑着,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周围的景色和小渔村完全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跑到了哪里。
她似乎跑到了树林中,四周黑乎乎一片,在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寺庙。
佟晚韵猛地刹住脚步,不对,这不是小渔村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大概是要出意外了。
一声惊雷响起,紧接着是厉鬼哭嚎的声音,再接着是肆虐的狂风。
佟晚韵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
周围空荡荡一片,她喊救命也没用。
“人,你不害怕吗?”半晌后,佟晚韵身后突然传出来一声清冽的少年音。
“害怕啊。”
“……”
佟晚韵转过身子,在她背后空无一人,她抬起头,在她面前的树干上,坐着一个少年,他背对着月光,皮肤近乎是惨白。
“人,你为什么不喊人救你?”
“喊了就会有人救我嘛?”佟晚韵反问道。
闻言,少年笑了笑,扯起一个看起来很是顽劣的笑容:“当然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我又何必浪费时间?”说罢,佟晚韵直接原地坐下,一副“我就这样、爱咋咋地”的样子。
“人,你不打算逃跑吗?”
“我跑不过你。”佟晚韵如实的说道,“你不是人。”
听了这话,少年也不恼怒,因为他确实不是人。
“人,那你觉得狐是什么?”
“妖怪,狐狸妖怪!”佟晚韵回答,“如果我装作不知道你是妖怪,你能不能放了我?”
“狐不能。”少年干脆利索的回答道。
“哦,那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跑了,我好累。”佟晚韵躺平了。
少年体态轻盈地从树上跳到地上,宛如仙子一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2|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你凭什么觉得狐是妖怪?”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氛围,除了我以外,能出现在这里的就不会是人类,最主要的一点是,你没有影子。”佟晚韵朝着少年侧身处撇撇下巴,说道。
闻言,少年笑了笑,道:“嗯,确实是这样,人,那你准备好上路了吗?”
“我说我还没准备好,你可不可以不杀我?”
“不可以,狐要吃掉你。”
“那我没准备好。”
少年朝着佟晚韵一步一步靠近,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人,狐很少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了。”
“那你别杀我,我可以再给你讲几个村子里的八卦。”
“人,这太不划算了。”少年蹲在佟晚韵面前,看着佟晚韵的侧脸,佟晚韵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盯着无云、暗淡的天空,“人,你在看什么?”
“我外婆常常跟我说,无论是妖怪还是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佟晚韵忽然转过头看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狐不会告诉你。”
“我都快死了,你就告诉我吧,满足我最后的心愿,我上路也踏实。”
少年思考片刻,忽然说道:“人,你听着,狐叫净尘。”
佟晚韵低声重复一遍少年的名字,然后用很悲悯的眼神看着少年,伤心道:“我会记住你名字的。”
说完,佟晚韵闭上眼睛,这种行为在净尘看来,完全是认命等死。
净尘慢慢贴近少女的脖颈,张开嘴巴,她的血液近在咫尺。
近在咫尺……
“嗯……”一声闷哼传来,少年只觉得眼眶灼痛,身体在一瞬间弹射出去。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少年嘴角流下。
净尘背靠在树干上,再睁开眼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他恶狠狠地瞪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少女。
佟晚韵笑眯眯地看着净尘狼狈不堪的样子,欣赏半晌后,佟晚韵满意地鼓鼓掌,道:“看来我这次的新发明还不错,威力很强,就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这巨大的威力。啧,不好意思哈,昨晚手抖了,火药加的稍微有点多,你是不是要痛死了?”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是佟晚韵的神态、眼神中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
“欸,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感觉,我记一下,像这种新品,本来都应该放在我自己身上尝试的,但是嘛,今天情况特殊,我只好先用你当实验品咯。”
佟晚韵很是得意的站起来,又抬头看了眼天空,道:“其实我刚才想的是,过一会儿,你会变成哪颗星星。”
佟晚韵勾起一边唇角,挥了挥手绢,佯装悲痛道:“再见了,净尘。”
说罢,佟晚韵后退几步,将手中的燃药扔到净尘脚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绚烂的烟花,在她身后炸开。
如此美丽、如此……无声?
想象中的哭嚎声并没有出现,反而很安静。
佟晚韵眨眨眼,回过身,那棵树下哪里还有净尘的影子?
就在她迷惘之际,有一只苍白冰冷的手从她肩膀上伸过来,猛地捏住她的下巴,那是佟晚韵听过最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杀了我?做梦!”
2. 蝴蝶效应
佟晚韵心底一凉,恐惧这时才真正漫上她的心头。
“如果我说我刚才是不小心炸到你,你会信吗?”佟晚韵咽了咽口水,不抱希望地问。
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冷笑,又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人,你刚刚欺骗了狐,却让狐现在信你?呵。”
“大哥饶命,实不相瞒,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智障弟弟需要养活,要是我死了,我们一家就完蛋了,你放我一马,我回去就给您建生祠,日夜香火不断!”
“人,你在狐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佟晚韵很绝望,这一次她怕是要完蛋了,湿冷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身后妖怪的利牙离自己越来越近。
也意味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虽然狗血,但确实是事实。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来!
这雷真是个好雷,劈得稳、准、恨!
直接劈到了净尘的头上!
一口热血喷溅到佟晚韵的后脖颈上,事情发生速度之快,让佟晚韵来不及思索。
她立马往前跑去,直到有十来米远以后,她才停下脚步,慢慢转回身。
净尘仰面倒在地上,在他身下铺着一层新鲜的血液。
血迹还在向外延展,犹如一条蜿蜒的河流。
触目惊心。
佟晚韵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着净尘扔去。
净尘毫无反应。
天边的月亮越来越圆。
佟晚韵仍然站在距离净尘十几米远的地方,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粗大的木枝。
她保持这个姿势快半个时辰,整只胳膊麻痹不堪。
佟晚韵发现,净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周围的血迹开始干涸、凝固。
他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喂,净尘?我知道你快死了,但是你先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出去?”
到现在了,如果佟晚韵再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很明显,这是妖怪的幻境。
如果她不能从幻境中出来,那她的肉身就会失去魂魄。
净尘毫无反应。
佟晚韵一步一步谨慎的靠近净尘,她踢了踢净尘的小腿,见还无反应,她蹲下来,左右开弓,扇了净尘几个巴掌。
果然,下一秒,净尘虽仍然闭着眼睛,可是眉头却紧紧皱起。
见效,看来计划通。
佟晚韵福至心灵,立马继续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悦耳。
还不等佟晚韵把净尘扇起来,周围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把他交给我们。”狼群逐渐将佟晚韵和净尘围起来,佟晚韵眉心一跳。
只有在幻境主人极度虚弱或灵力本身很弱的时候,外来者才有可能入侵。
佟晚韵看着头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们为什么要闯进来。”
“小丫头,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是皇族的妻子,我们不会伤害你,前提是,你要把净尘交给我们。”头狼泛着绿光的双眼,贪婪地盯着净尘。
佟晚韵捏住净尘的手不由得用力。
理智告诉她,净尘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就在不久前,净尘还想杀掉自己。
将净尘交出去,百利无害。
可是,净尘是自己手里最后的筹码,如果将净尘交出去,谁能保证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佟晚韵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净尘。
如果自己就这样将净尘交出去,净尘……还能活着嘛?
“如果我不把他交给你们呢?”佟晚韵声音洪亮、气势汹汹地反问道。
头狼似乎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眼神凌厉,露出森森獠牙,四腿紧绷,似乎准备随时扑向猎物。
“你在试图惹怒我?”头狼冷哼一声,以长者的姿态优雅蹲着,“皇族的小丫头,我没有时间同你开玩笑,满月之日即将过去,等一会儿他恢复灵力,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满月?恢复灵力?
净尘似乎确实随着月亮越来越亮而愈发虚弱。
所以,满月之时,就是净尘最虚弱的时间。
可是净尘明知道月圆之时他会虚弱,却偏偏在这时将她拉到幻境之中。
还有那道惊雷,在幻境中,一切事物都受净尘控制。
很明显,净尘不会傻到拿雷劈死自己。
佟晚韵呼出一口气,慢慢站起来,道:“那你把我送出幻境。”
“我答应你。”头狼朝着佟晚韵的方向低下头,似乎在做一个无声的礼仪,“当然,如果你好奇的话,也可以留下来观看我们对待叛徒时要实施的刑罚。”
“不了,你告诉我怎么离开。”
头狼朝破旧寺庙那边偏偏头,道:“寺庙就是出口,这么多年了,他的幻境出口倒是一直没变过。”
佟晚韵朝着寺庙的方向望去,而后慢慢后退着走向寺庙。
她看到群狼朝着净尘围去,每一只狼的表情都是那样凶狠、那样无情。
而净尘只是脸色苍白、一无所知地躺在血泊之中。
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他不值得同情,佟晚韵不停地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
他刚刚还想杀你来着。
他是个坏妖怪!
手总是比脑子快一步,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做什么的时候,佟晚韵已经将手里剩下的炸药全部扔出去了。
顿时,围拢在一起的狼群四分五裂地躺在四周。
说时迟、那时快,佟晚韵立马奔向净尘。
她本以为自己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将净尘搂起来,可净尘要比她想象中轻的多得多。
佟晚韵托起净尘的肩膀就朝寺庙跑去。
速度之快,让人望尘莫及。
在踏进寺庙那一刻,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寺庙投射出来,佟晚韵下意识闭上双眼。
悬空感升起,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下坠,不停不停地坠落……
“阿姐,阿姐?”黑暗中,佟晚韵只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胳膊。
佟晚韵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挣扎着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幼苍白的面容,是佟去疾。
佟晚韵年幼多病的弟弟。
“去疾?”佟晚韵猛地坐直身子,环顾四周,嘴上快速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有人来找过我吗?祭神仪式开始了吗?”
“寅时(下午四点),没人,三天后开始。”佟去疾回答完以后,轻轻咳嗽几声,脸色都变得更加惨白。
竟然才寅时。
佟晚韵松了口气,坐在梳妆台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3|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依旧在想着刚才经历的种种。
幻境,她只在外婆那里听到过,这还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经历。
佟晚韵梳妆完毕以后,已经快到时间了,她捋了捋垂在两边的秀发,朝着村口石头边走去。
佟晚韵出生那年,小渔村生育率很低,这一届学堂的学生不过五个。
待佟晚韵来到石头边的时候,翠仪、小胖子、李天霸已经到了。
“白白呢?”
几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
“没人看到?”
大家又都摇摇头。
“算了,等晚上看到她再通知她,”佟晚韵清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胖儿,你哥是不是班长来着?”
小胖子点点头,语气里藏不住的骄傲:“我哥哥可是四十多个人的老大!”
佟晚韵点点头,满意极了:“很好,那是不是由你哥哥上报仪仗队人数?”
小胖子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
“只要你哥哥把咱们几个的名字报上去不就行了?”佟晚韵开心的说道。
小胖子皱起一张脸,道:“恐怕不行,我哥哥……你也知道,他很古板,一定不会同意帮咱们作弊。”
佟晚韵瞪了小胖子一眼,道:“蠢!根本不需要他本人亲自报,你把报名册偷出来!”
闻言,何止是小胖子,李天霸也是吓得一抖,只有翠仪还算淡定,但也不由得皱起眉毛。
“我打听了一下,仪仗队大概在仪式开始前一天上报,只要在那之前我们把名字写到册子上就行。”
李天霸慢悠悠举起一只手,道:“我们几个倒是无所谓,可是村长那么关注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多大岁数?到时候只要村长一看到你的名字,就肯定知道这份名单里有鬼了!”
“蠢!”佟晚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几人,无奈摇摇头,“我们为什么要写真名字?万一真被看出来,那不就坏事了?所以我们要用假名字。”
李天霸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道:“嘿,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翠仪听了半晌,插嘴道:“我有一个问题,我们该怎么把名册偷出来呢?”
几人同时看向佟晚韵,等着听指挥官绝妙的主意。
“后山那片,有一簇睡睡花,把它的花茎煮在水里,就能保证一觉睡到天明……放心啦,这就是助眠的玩意儿,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危害!”佟晚韵看着小胖子怀疑的神情,立马补充后面一句,“我算了下,明天后天,这两天,胖儿爸妈会出一趟海,所以,明晚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啊哈?你怎么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出海的?”
“你别管,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我还知道你傍晚几点起夜呢!”
翠仪看着佟晚韵,眨眨眼,道:“既然提到睡睡花,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剩了几株。”
“你没事收集那东西干嘛?”佟晚韵问道。
“嗯……今天下午我没什么事儿,就顺带着去后山采了几株,直觉上,我觉得你会需要。”
佟晚韵赞赏地看着翠仪,道:“不愧是军师,靠谱,太靠谱!”
于是,一个伟大而又邪恶的计划诞生了。
佟晚韵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这个计划,她的人生如同发生蝴蝶效应一般,悄悄地更改了原有人生轨迹。
3. 祭品
天色渐浓,夜幕降临,傍晚,海边的小渔村开始刮起一阵阵阴冷潮湿的风。
在一座两层小竹楼旁边,几个少年少女蹲在墙边,其中一个少女哭的正惨,她就是许久不见的白白。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别看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和放屁没有什么区别。”李天霸摊开手,语气无奈地说道。
“你怎么那么清楚?”翠仪问。
“我就是男人,男人是不是好东西,你们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嘛?”李天霸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白白并没有被安慰道,反而越哭越凶。
本来,她是在无声地流泪,渐渐的,泪水决堤,哭泣的声音也掩不住了。
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翠仪和李天霸已经失去所有的手段和力气,他们求助一般看向没事人似的佟晚韵。
这可是全村最后的希望啊。
佟晚韵咂咂嘴,盯着白白看,半晌后,她轻声说:“我觉得断了挺好,他八字克你。”
翠玉、李天霸:“……?”
佟晚韵叹了口气,解释道:“去年六月份,咱们去研学旅行,当时正好是你俩刚认识的时候,你的包落在船上,最后东西全丢了。”
“那是——那是我不小心。”白白抽抽嗒嗒地回答。
“今年三月份,你家房子失火,有趣的是,你家住的离海边那么近,最后竟然烧掉半边房子。”
“是意外,不小心走水了。”
“四月份,你从山上滚下来。”
“前天刚下雨,地面太滑。”
“五月份,你爸爸出海,差点回不来。”
“那是因为天气。”
“就像你说的那样,每一件事似乎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但是串在一起,你不感觉自己点儿太背了吗?而且不止是你,每一个和他密切交往的人,似乎运气都变得格外差劲儿。之前和他玩的近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桃子?还是梨子?倒霉到喝口水都塞牙缝的程度。”佟晚韵摆摆手,“我外婆说了,这种人就是典型的邪骨头,谁沾到谁倒霉。”
“十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遍地都是吗?而且以后等你离开渔村,去到更广阔的天地,你会发现更多适合你的、对你好的人。”翠仪轻声安慰道。
白白吸了吸鼻子,道:“可是这世界只有一个他,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傻姑娘,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你啊。”佟晚韵擦了擦粘在白白脸上的泪珠,语气也温柔不少。
直到小胖子一脸心虚、惊恐地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白白依旧没有再说第二句话,但是也不再哭泣了。
结束一场暗恋,对于青春期的少女来说很痛苦,可是成长本身就是一场生长痛。
“得手没?”
小胖子点点头,气喘吁吁,捏着点名册的手像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
“做的好,胖儿。”佟晚韵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
“现在呢,我们每个人起一个假名字写在上面。”佟晚韵从小包裹里拿出笔墨,挨个人传阅点名册,“千万别写真名字。”
半晌后,点名册末端多出来五个人名。
分别是孙地霸、赵不开、白富美、崔二以及佟早音。
佟晚韵满意地点点头,将点名册子抛给小胖子,欣欣然带着其他几个人跑路了。
祭神仪式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严肃进行着。
仪仗队的名单已经交上去,每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少女都可以在这一天来到祭神仪式现场参加仪仗队。
更方便的一点是,每一个参加仪仗队的人都要提前在家里穿好黑色衣裳和黑色头纱,只要佟晚韵几人藏好,就不会被发现了。
佟晚韵几人随着人流来到祭台下面,这里人山人海,时不时就有某某某因为某某某占地方而破防吵架。
穿着黑衣服黑头纱的人站成一堆,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起佟晚韵的右眼皮就一直突突直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那是没睡好。
佟晚韵自己安慰自己道。
“不对,怎么多出来一个人,点名册子上一共有六十三个人,怎么会有六十四个人。”赵河皱起眉。
赵河就是小胖子的哥哥。
村长听到这边有骚乱,立马走过来,看向围在四周的人,冷声道:“祭神仪式岂是儿戏?如果不主动站出来,就只好挨个儿检查了。”
闻言,佟晚韵心底一沉,坏了。
这里面还混进来其他人了。
佟晚韵透过黑纱看着四周的人。
眼下只有两个方法,第一,自己主动点承认错误,其他人还有可能混进去继续参加仪仗队,第二,坐以待毙,全凭运气,寄希望于第一个被发现的就是混进来的那个王八蛋。
佟晚韵咬了咬牙,牺牲一个,换大家快乐,不亏。
她深吸一口气——
“是我,村长,对不起,我不该混进来。”
是翠仪的声音。
佟晚韵惊讶地抬起头,翠仪已经把头纱摘下来了,露出一张平静却视死如归的脸。
“翠仪……”佟晚韵低声说道,翠仪朝着他们几个的方向摇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后,就跟随着其他人离开了。
佟晚韵心情复杂地看着翠仪的背影。
翠仪总是用最平静的表情做出最疯狂的事情。
“我们将会在仪仗队之间选出一个人作为祭品送上山……”还不等村长说完,台下传来一片喧哗。
村长抬手制止下面的喧哗:“当然不是送给山神吃的,被选为祭品的人只需要在山上安稳地呆一晚上就好,大家都知道,每年的祭祀形式都不一样,我们反复向山神确认过,他说过不会伤害人类,大家大可放心。”
就如同村长所说的那样,每一年祭神仪式都不一样,在祭神仪式开始前一周,村长会去山上送一张纸,三天后再取回来,上面会写着山神对祭祀仪式的要求。
问题是,祭品又该如何选拔?
还不等佟晚韵想完,村长就回答了她的疑问:“今年祭品选择的方式很简单,看到我手里的这只红色纸鹤了吗?一会儿我将会把它吹起来,飞到谁的肩膀上,谁就是山神亲自选择的祭品。”
佟晚韵皱起眉,她仔细聆听着村长的每一句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霉运还没完全过去。
村长慢慢将手心中的纸鹤吹飞起来。
纸鹤慢悠悠地在仪仗队上空盘旋,忽然,纸鹤俯冲下来,从小胖子的肩膀上掠过,而后又擦过白白的头顶、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4|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李天霸的面纱,直愣愣地奔向佟晚韵。
佟晚韵心道不好,她一个灵活的扭身,结果纸鹤也随着她的动作转了个弯。
最后,纸鹤平稳地落在佟晚韵的肩膀上。
佟晚韵:“……”
佟晚韵叹了口气,在村长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她如芒在背地朝着台上走去,每一步都像开了慢速一般。
不想面对也得面对。
她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兴奋的父老乡亲,只觉得心里一片苍茫。
“孩子,来,摘下面纱。”村长看着少女扭捏的动作,鼓励道。
“嗯……一定要摘嘛?”佟晚韵夹着嗓子说道。
“当然了,孩子,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不见人了?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啊,你可是被山神亲自选上的人啊!快露个面,孩子,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幸运?”
佟晚韵慢吞吞地将面纱摘下,在她摘下那一刻,她看到村长脸上的表情犹如变戏法一般,先是期待,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天崩地裂。
佟晚韵低下头,根本不敢看村长震怒的脸。
“村长,我有个问题,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跟你说,其实我不是佟晚韵,你会信吗?”佟晚韵小声开口,试图蒙混过关,当然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你根本不满十八岁!”村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看仪仗队,正好看到在仪仗队中猫着腰、急忙要跑路的三人。
村长怒火滔天,大吼道:“你们三个熊孩子,给我回来!”
村长将另外三个人也拎上台子,几人低着头站成一排,接受着台下的注目礼。
村长从赵河那里要过点名册子,看了看尾端的五个名字,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还多一个人!”
他再往台下看去,人数已经变成正确的五十八人,那个人早就逃之夭夭。
村长愤怒极了,他把村民赶回家,留下几个“罪魁祸首”,叉腰站在台子上批评了几人半个小时。
最后累的口干舌燥。
佟晚韵给村长端过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说道:“您别生气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只是想为村子做出点贡献,我们太想进步了。”
村长看着佟晚韵,刚刚积聚起来的怒火早就骂干净了。
“无论怎么说,祭品既然已经选好了,那就没办法更改,要是惹怒了山神,恐怕未来十八年,村子都不会平安。”村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后,这次都不得不把你送上去,比起皇帝,我们更信任山神,天高皇帝远,我们村子全仰仗山神庇护,晚韵,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搞砸祭神仪式,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了。”
“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村长欣慰地点点头,喝了几口杯子里的水,半晌后,他看着熟悉的杯子,忽然问道:“你这水是哪里来的?”
佟晚韵眼珠一转,立马牵起白白的手,“咻”地跳下台子,一边跑一边高呼道:“放心,明晚我一定好好准备!!村长再见!!”
村长眼神瞥向另一边,他忽然发现,供台桌子上只剩了一只水杯,另一只……正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村长:“……”
村长震怒:“你们这些熊孩子!!!”
4. 山神狐狐
祭神仪式会在夜半举行,而佟晚韵将会在祭神仪式开始前就被送上山。
红色的祭祀袍子很早就送到佟家,阿妈亲自帮佟晚韵将袍子腰身改成合适的尺寸。
佟晚韵的腰大概是村子里最细的,她没有刻意减肥,腰肢天生纤细。
“阿妈,你看这个袍子后面的花纹像不像一只白色小狐狸?”佟晚韵背过身让她阿妈看。
阿妈仔细看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你之前调皮捣蛋也就算了,在这么正经的事情上,你怎么也这么顽皮,当年永川帝给你赐的名字,本意是想让你成为贤良淑德的人,可现在……哎,再过几年,你让我怎么面对永川帝?”
佟晚韵撇撇嘴,不甚在意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真的会选我啊,阿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爸?”
佟晚韵朝着阿妈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睛,试图唤起对方的母爱。
阿妈板着脸,半晌后,狠心道:“不行,这件事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你阿爸为了仪式的事情,整日整日的在外面忙,就算我不说,他也早就知道了。”
佟晚韵哭丧着脸,阿爸倒是不会说她,只是她自己有点过意不去,从小到大,她性格一直顽劣、讨人厌,偏偏她阿爸还是村子里的里长(相当于现在的警察局局长),她隔三岔五地就惹祸,还是阿爸给她善后。
但也幸亏有阿爸给她善后,不然她可能用不到现在,就得蹲大牢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哎,希望阿爸不要生气。”佟晚韵撅起嘴,不再说话。
翠仪几人还有佟去疾一块站在院子里等她,头饰还没戴上,佟晚韵就迫不及待来到屋子外,如她所料,果然收获到一片惊叹声。
佟晚韵生的极好看,她的全身上下完全就是挑着父母的优点长。
而可怜的佟去疾则恰好是个反例。
阿爸剑眉星目,但是鼻子长得粗犷不精致。
佟晚韵继承了阿爸的眼睛,佟去疾则继承了阿爸的鼻子。
阿妈嘴唇厚薄相当,十分好看,但是眉毛稀疏、分布不均。
佟晚韵继承了阿妈的嘴唇,佟去疾则继承了阿妈的眉毛。
基因是不公平的。
“是不是很好看?”佟晚韵掐起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人,她素来喜欢张扬的颜色。
“好看!”李天霸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
佟晚韵转着圈给每一个人欣赏袍子上的小细节,一边欣赏一边解说。
还不等她解说完,大门从外面被粗暴地推开。
几人皆是一愣。
阿爸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佟晚韵似乎看到了阿爸头顶无形的火焰。
“阿爸……你回来的还挺早……”佟晚韵干笑几声。
翠仪几人手忙脚乱、左右张望,慢慢退到佟晚韵身后。
阿爸深吸一口气,表情神秘莫测,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听村子里其他人说,晚韵被选上当祭品?”
佟晚韵咽了口口水,她觉得唯有现在直接咽气儿,才能救自己一命。
佟晚韵点点头,表情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阿爸朝着佟晚韵大步走过来,佟晚韵,包括身后的其他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后退步。
阿爸走到佟晚韵跟前,忽然大笑起来,唾沫喷了佟晚韵一脸。
佟晚韵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口水,不知所措地看着阿爸。
阿爸大力地拍着佟晚韵的肩膀,道:“好!我女儿太出息了,那么多十八九岁的孩子都没选上,却偏偏让我女儿选上了,好!女儿,太争气了,你根本不知道阿爸今天走在路上的时候有多骄傲!”
佟晚韵震惊的看着事态发展,良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道:“阿爸,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阿爸又呵呵笑起来,“我女儿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比别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佟晚韵松了口气,她知道阿爸很惯着自己,但她也知道,这次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
祭神仪式不是儿戏。
比起阿爸生气,她更害怕阿爸一言不发,默默在心里对自己失望。
但还好,两件事都没发生。
晚上,佟晚韵在几个人的护送下被送到山上。
她穿着上午试过的大红袍子,脸上涂抹一层淡淡的胭脂,红唇欲滴。
狐狸状的头冠调皮地戴在头上,明明是金子制成的,看起来却一点不俗艳。
佟晚韵坐在轿子里,今晚又是个月圆之夜。
不知为何,今年的月圆之夜格外多。
风声吹动帘幕,佟晚韵在被送上山前,村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不要离开轿子。
若是听话,她就不是佟晚韵了。
轿子里闷得厉害,佟晚韵将帘子掀开,月光洒下,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佟晚韵看着周围的一切,好眼熟。
破旧的寺庙、枯槁的枝条……这个场景和那天的幻境没什么差别。
那么也就是说——
佟晚韵抬起头看着眼前高大的树,这棵树应该有百年的历史了。
在树上,借着月光,佟晚韵看到一道孤独的身影停留在最粗壮的树枝上。
那道身影背对着她。
“净尘?”佟晚韵朝着背影轻声道。
闻言,那背影似乎僵硬片刻,而后缓缓转过身子,露出那张苍白的脸。
果然是净尘。
“你怎么在这儿?”佟晚韵朝着树下走去,佟晚韵站在树下,等着对方回答。
可是很明显,对方并不想回答。
佟晚韵也不恼怒,她撸起袖子,开始爬树。
爬树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佟晚韵就爬上树干,一屁股坐在净尘身边。
有那么几秒,净尘的表情很错愕,他似乎没有想到佟晚韵竟然能爬上来。
佟晚韵拍了拍净尘的腰,道:“欸欸欸,你往旁边点,你屁股太占地方了,我一会儿该掉下去了!”
净尘表情很嫌弃,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地方。
佟晚韵抬起头看着圆圆的月亮,道:“你是山神?”
净尘眨眨眼,低声“嗯”一句。
“仪仗队多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5|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人何以见得?”净尘这才像来了兴趣一般,看着佟晚韵。
“月圆之夜,你的力量会变虚弱,再加上前几天你在幻境中受伤,你根本做不到远程控制那只纸鹤。”佟晚韵怂怂肩膀,“选我,你一定有特别的理由,我告诉你,今晚是月圆之夜,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是敢动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净尘笑了笑,然后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仿佛笑几声就已经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佟晚韵一边给净尘拍着背,一边说道:“哎哎哎,别碰瓷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呢!”
半晌后,净尘终于止住咳嗽,面色微红,嘴唇却惨白。
尤其是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起来格外瘆人。
“人怎么知道那个诅咒的?”净尘问。
“诅咒?哦,原来是个诅咒啊,我本来不知道那是个诅咒,现在知道了。”佟晚韵笑嘻嘻地回答。
“人知道狐问的是什么意思。”净尘的语气有几分恼怒。
“你是指我怎么知道你月圆之夜变虚弱这件事?首先,我不瞎,其次,是……一只狼告诉我的,那天把你炸晕倒以后,有一群狼围上来,他们要给你惩罚,我行侠仗义、摒弃前嫌,带着你一起跑路了。”
“嗯,狐知道了,谢谢你,人。”
“你当然得谢谢我!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重吗?你知道救你这件事有多困难吗?”佟晚韵随口胡诌道,困难是真,但是净尘重这件事,佟晚韵确实夸张了。
净尘眨眨眼,慢慢垂下头,将头放在佟晚韵膝盖上,小声道:“狐不重,人骗狐。”
“那狐能告诉人,狐为什么要杀人嘛?”佟晚韵揉了揉净尘的头发,忽然发现,净尘的头发手感竟然这么好!
净尘沉默半晌,道:“因为狐想活着,狐活着,必须杀人,因为人是皇族的人。”
佟晚韵不太懂净尘的话:“为什么?”
净尘不再说话,佟晚韵知道今晚大概是问不出来了,于是她换了一个问题:“狐,那你现在还想杀掉人吗?”
净尘这次回答的很快,他摇摇头,道:“狐不杀人,因为人救了狐,人是好人,狐舍不得杀人。”
这句话听的佟晚韵心里软乎乎的,她揉着净尘的头发,就像摸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佟晚韵的胳膊上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往后一看,是一条毛乎乎、白白净净的尾巴,那尾巴是净尘的。
佟晚韵惊讶地看向净尘,净尘的耳朵慢慢红起来,他将脸埋在袍子里,不让佟晚韵看到。
佟晚韵好奇地摸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温暖极了。
太可爱了。
佟晚韵勾起一个笑容,她看着净尘,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本来她以为净尘是个酷盖叛逆少年,本想到竟然是个容易害羞的性格。
佟晚韵看着净尘红得快要着火的耳朵,为了保护森林、防止火灾,她决定不再逗净尘,于是她把手从净尘尾巴上拿下来。
谁料,净尘却一把按住佟晚韵的手,声音又小又闷:“狐……狐不讨厌人摸狐的尾巴,狐……狐允许人摸狐的尾巴了。”
5. 契约诅咒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还是很好奇,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佟晚韵打量着净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净尘眨眨眼睛,似乎在掂量到底能不能说。
半晌后,净尘将埋在袍子中的脑袋抬起来,摇了摇头,道:“狐可以告诉人,但人要发誓……”
“发什么誓?”
“人要发誓,听到诅咒以后,也不许害怕狐。”净尘看着佟晚韵,明明面无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他很委屈。
净尘看似云淡风轻,可是捏着佟晚韵的手却在不安地暗暗用力。
“好,我发誓,无论听到什么内容,我都不会害怕你……”佟晚韵转了转眼珠,敏锐地想到,“那你会伤害我嘛?”
净尘摇摇头,道:“不会,狐是守信的狐,不像人一样。”
“……”
“在百年前,狐的祖先是妖族里最厉害、最荣耀的种族,我们在天下横行霸道,闹得各家各户鸡犬不宁。”
“等等,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一脸骄傲的表情说这些。”
“对不起,人。狐是说,当年我们狐族很厉害,当然了,现在也很厉害。那时候,天下四分五裂,因为各个妖族内斗,狐的祖先被其他妖族首领袭击暗算,最后被大渊洲的首领所救,为了报答他,我们祖先与大渊洲的首领签订契约,我们祖先帮助他夺得天下,并世世代代保护皇族的人。”
佟晚韵点点头,表示了解。
“诅咒的具体内容呢?”
“每一代皇族子孙中,有一个会成为我们头领的食物,相应的,我们必须世世代代保护皇族,永远无法离开大渊帝国半步。”
只因为祖辈的契约承诺,后世的所以妖狐都不得不失去自由。
想来,也是可悲。
“可这和杀我有什么必然联系?”佟晚韵问道。
“狐杀人,是为了自由,只有狐杀掉帝皇星,才能破除诅咒。”
“破除诅咒?”佟晚韵迷茫地看着净尘,有点不知所措,“那么是不是有很多你们的族人都想杀掉我?”
出乎所料的是,净尘竟然摇头了。
“不,狐的族群里大多数人都不希望破除诅咒,因为这个诅咒虽然限制了狐和族人的自由,但同时也加强了自身的力量,比起自由,狐的族里的大多数人更渴望力量。”
佟晚韵不敢想象失去自由的滋味,没了自由,有再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但是佟晚韵同时也明白另一个道理,不要对别人的想法有太大控制欲。
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想的自然也不一样。
“所以他们把你视为叛徒,因为你试图破除诅咒?”
“嗯,狐知道,帝皇星百年难遇,或许,我们族群能否获得自由,都只在这一次。”净尘看着远处的烟花,它们在山前炸开,这是为祭神仪式准备的烟花。
佟晚韵侧过头看向净尘,道:“如果他们不愿意解除诅咒,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单独解除你一个人的诅咒嘛?”
净尘摇摇头,道:“狐不知道。”
佟晚韵拍拍净尘的肩膀,安慰道:“人的外婆是一位很厉害的除妖师,不过她已经去世了,她给我留下了很多关于妖怪的书,我今晚回家以后好好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什么解除诅咒的法子。既然他们不愿意解除,那就不管他们,让我们试试其他办法。”
闻言,净尘猛地看向佟晚韵,双眼睁得很大:“人愿意帮助狐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
佟晚韵点点头,举起小拇指,道:“一言为定,我绝不食言。”
净尘看着佟晚韵的动作,也举起一只小拇指,两人拉钩。
黎明破晓,就连佟晚韵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稀里糊涂地睡着的,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正窝在净尘暖融融的尾巴里,头饰被摆在一边。
佟晚韵睁开眼的一瞬间,净尘正眨着一双琥珀色的兽瞳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佟晚韵。
天光已经大亮,佟晚韵眯起眼睛,山下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佟晚韵知道,是村子里的人要来接自己了。
佟晚韵手忙脚乱地将头饰插在头发上,道:“我得走了,改天来看你,你快藏起来!”
净尘被推搡着站起来,他看着慌里慌张的佟晚韵,低声道:“人,你真的还会来看狐嘛?”
“当然了,我不是说过要帮你找破除诅咒的方法吗?”佟晚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净尘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小声道:“狐知道了,狐会等着人的,直到人来找狐。”
“别傻笑了,你快藏起来!”佟晚韵见净尘磨蹭,一把将净尘拉起来,推到树后面,又用杂草将净尘藏起来。
净尘看着佟晚韵的动作,认真说道:“人,不要进入皇宫,不要接近皇族。”
佟晚韵急匆匆地,哪里顾得上回答?
做完一切以后,佟晚韵窜进轿子里,伪装成自己从未出过轿子的假象。
下山以后,轿子直接停在佟晚韵家门口,佟晚韵和仪仗队的人道过谢以后,疲惫地走进家里。
佟去疾迎在家门口,一看到佟晚韵就兴奋地要扑过去,结果被阿妈一把拦住。
佟晚韵看起来实在是太疲惫了。
好像被吸了精气一般。
“等会儿……我睡一觉。”佟晚韵打了个哈欠,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飘到屋子里,然后直愣愣地躺在床上。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
佟去疾和翠仪站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佟晚韵,两人面面相觑。
翠仪:“要不要叫她起来,还吃不吃晚饭啊?”
佟去疾:“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叫。”
“啊——”伴着佟晚韵一声“虎啸龙吟”,她大大伸了个懒腰,给床边两人吓得往后一跳。
佟晚韵终于醒过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不重要,反正快到吃晚饭时间了,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翠仪噌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件,“京城那边递来的信。”
是了,她马上就要年满十八岁。
十八岁,对于她来说不只是成年,更意味着她即将要进入京城,踏进皇宫。
一旦踏进皇宫,她就如同净尘一般,失去了自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6|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知道了。”本来佟晚韵一直高涨的情绪在这一刻跌落到谷底。
佟晚韵接过信封,叹了口气,打开看这封信。
两人立马一左一右围住佟晚韵。
“见字如面,近日,父皇又与我提到你,从小时候起,我便听着你的故事长大,我知道,你即将来到京城与我见面,我只在文字和画像中见到过你,可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我期待与你见面的那一天。而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多多的与我寄信,我喜欢游历四方,如果没能及时回信,请不要担心,我可能不在京城,但请相信我,我永远不会错过与你有关的一切。”
落款人是池柄天。
“哇偶——”
“闭嘴!”佟晚韵将书信塞回到信封中,明明是简单不过的几句话,却让她低落下去的心泛起涟漪。
她和池观棋素不相识。
在她对皇族极少的认知中,她只是知道这个人是永川帝的大儿子。
仅此而已。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翠仪和佟去疾左右打配合调侃佟晚韵,佟晚韵却一改常态,采取无视的态度。
阿爸阿妈也早早知道来信的事,至于信的内容,他们两人也早就从翠仪和佟去疾那里得知。
“阿爸阿妈,你管管他们两个!讨厌死了!”佟晚韵终于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本来,她对即将进京这件事没什么实感,可现在,这封信件的到来,犹如一个预告一般,告诉她,那些她刻意忽略的事情,即将成为现实。
虽然佟晚韵现在心里乱乱的,但是她也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和净尘的约定。
佟晚韵的外婆是方圆十里有名的除妖师。
在佟晚韵十岁出头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小时候,佟晚韵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外婆讲有关妖怪的故事。
所以说,佟晚韵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
实践经历,其实也不算少。
佟晚韵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各种杀伤力极强的小玩意儿。
包括但不限于那次用来炸净尘的“小爆竹”。
佟晚韵来到小仓库里,这里装着很多她外婆留下来的书籍。
到佟晚韵妈妈这一辈,她们家就没有除妖师了。
其实佟晚韵在除妖这一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不是帝皇星的缘故,或许佟晚韵真的会继承祖业。
“妖怪的十八种分类……如何快速从夺魂咒中被解救……妖怪内脏的七十种作用……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佟晚韵看的头眼昏花,可惜了,没看到任何一本和诅咒相关的书籍。
佟晚韵叹了口气。
天色太晚了,看来还是明早再说吧。
佟晚韵正要开门离开仓库,却发现仓库的门被锁上了。
佟晚韵使劲拽门把手,门纹丝未动。
说实在的,这一刻,佟晚韵有一丝慌神。
是谁把自己锁在仓库里?
仓库这么小,如果真的有人在门边动手脚,佟晚韵没有理由听不到。
除非……压根就不是人在作祟。
顿时,佟晚韵汗毛直竖。
6. 外婆与密室
佟晚韵已然来不及思考,她立马出声大叫:“救命!救命!!我在仓库!”
她的嗓门着实不小,穿透力极强。
很快,她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锁怎么从外面关上了?”是阿爸的声音,“晚韵,你把钥匙放在哪儿了?”
佟晚韵绝望地看着手里的钥匙,道:“阿爸,它此时此刻就在我手里。”
仓库是用木板搭成的,压根就没有窗户,四周密不透风,根本没办法将钥匙扔出去。
“那就撞开吧!”还是阿爸的声音,“去疾、老婆,你们两个往后闪,我来撞门。”
“阿爸,我帮你。”
“不用,晚韵,你也往后闪闪。”
闻言,佟晚韵立马撤后几步,空间太小了,她往后退的这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柜子。
嘶哈声和拖动声混着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门“砰”地一声打开了。
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佟晚韵猛地转身。
身后,一个柜子躺在地上,它柜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物。
佟晚韵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阿姐!”佟去疾猛地扑到佟晚韵身上,他来的很急,两只鞋都穿的不配套。
“我没事。”佟晚韵撸了一把佟去疾的头发,低声说道。
佟晚韵的脑子里还在不停回想倒在地上的柜子。
见佟晚韵没什么事,阿爸阿妈也松了口气。
“晚韵啊,你怎么半夜来这里?”阿妈担忧地看着佟晚韵。
佟晚韵也多少受了惊吓,她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在听到“狐妖”的时候,阿爸的眉头紧紧皱起。
“以后你不要再上山了,妖怪惯会哄骗人,他们说的话根本不可信。”阿爸严肃地看着佟晚韵。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他了。”佟晚韵懊恼地说,阿爸很少用这种严厉的口吻和自己说话,这件事她确实答应的有点草率。
闻言,阿爸沉默片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山神具体的模样,你怎么能确定,它就是山神?说不定纸鹤就是碰巧落在你身上。”
碰巧与否都不重要,关键是,佟晚韵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既然答应净尘,那就会用尽全力完成自己的诺言。
“阿爸,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佟晚韵才不会顶嘴,她假装顺从地低下头,心底暗暗盘算下一步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佟晚韵就赶去翠仪家,将这几天包括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翠仪。
翠仪听完,很淡定。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指挥官现在已经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所以指挥官来求助军师了。”佟晚韵愁眉苦脸地看着翠仪。
“我怀疑柜子里的东西和锁门的东西是一个东西。”翠仪想了想,说道。
佟晚韵点点头,道:“我很确定,柜子里当时确实放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它跑的速度太快,我没看清。”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我们不如先把昨晚捣蛋的家伙抓住。”翠仪提议道。
现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当晚,两人趁着夜色正浓时,来到仓库门前。
“你守在外面,我去里面等,这个袋子是我外婆当年装妖怪用的袋子,一旦发现有妖怪靠近门边,你就用这个袋子套住它!”
翠仪点点头表示了解。
佟晚韵提着小灯,将门慢慢关上,趁着等待的时间,她顺便继续翻翻书柜里的书。
昨晚躺倒在地上的柜子此时此刻正板板正正地直立在墙角。
佟晚韵很确定一点,没有人再进入过仓库打扫。
那么到底是谁将柜子立起来的?
佟晚韵不着痕迹地离柜子远一点,默默观察柜子。
她总觉得柜子似乎在隐隐晃动。
“哈哈,自己吓自己……自己吓自己……”佟晚韵小声嘟囔道,“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一声巨响传来,佟晚韵吓得一蹦,门从外面被踢开。
翠仪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装妖怪的袋子,她怂怂肩膀,道:“抓住了。”
佟晚韵眨眨眼睛,接过袋子,她手里提着棍子,另一只手慢慢打开袋子上的绑绳。
袋子打开那一刻,一个黑色的、长着无数冒泡脓包的脑袋窜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佟晚韵矫健的举起棍子,丝毫不犹豫地砸向黑乎乎的脑袋。
随着“砰”的响声,那脑袋软绵绵的垂下去。
佟晚韵将袋子反倒出来,黑色脑袋拖着同样黑色的身子,慢悠悠从袋子里滑出来。
它长得很奇怪,身形和人差不多,只不过浑身的肤色都是黑色,全身上下还长着冒泡的脓包,看起来像是长了散花痘似的。
翠仪皱起眉,只看了几眼就挪开视线。
佟晚韵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只“相貌非凡”的妖怪。
所以在妖怪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首先映入它眼帘的就是佟晚韵好奇、兴奋的面庞。
妖怪试探的动了动身子,可惜了,它全身上下都被五花大绑。
“别挣扎了,我用的是专门绑妖怪的绳子,至今为止,还没有哪只妖怪能挣脱出来,会说话吗?”
妖怪眨着那双凸起的大眼睛,点点头。
它看起来太平静了。
翠仪怀疑地打量妖怪,道:“它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妖怪的性格和人类一样,各种各样,可能这只妖怪喜欢被绑着的感觉吧。”佟晚韵一本正经地回答。
翠仪:“……”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锁在仓库里。”佟晚韵看着妖怪的眼睛问道。
在她很小的时候,外婆曾经告诉过她,想判断一只妖怪有没有说谎,方法很简单,只要一直盯着妖怪的眼睛就行。
它们的眼睛会告诉你答案。
妖怪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难听的低吼声,半晌后,它道:“书……我要保护这些书……”
“可是你把我关在仓库里,就不怕我恼羞成怒,然后发狂似的把书全啃了?”佟晚韵冷静地和妖怪分析道。
闻言,妖怪一愣,似乎在思考一件即将超过它脑容量的问题。
看着妖怪呆愣的样子,佟晚韵趁热打铁地说道:“为什么要保护这些书?”
“契约——”妖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7|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声音沙哑难听,“因为一个契约!”
契约契约,又是契约!佟晚韵感觉自己已经快对这两个字产生阴影了!
“什么契约?”
“我和五六七的契约。”
佟晚韵疑惑地看着妖怪,她侧头看向翠仪,道:“五六七?”
“或许她说的是外婆捉妖时候用的江湖名字。”翠仪随手从书架上抽过来一本书,书的内页里写着一个“北”字,只不过由于字迹过于飘逸,看起来就像数字五六七一样。
“我天,好妖怪,你竟然还认识字。”佟晚韵由衷夸赞道。
“这只妖怪当年和外婆立定协议,保护这些书籍,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意味着它对这里的书很了解,”佟晚韵接着翠仪的话说道,“我们或许可以直接问它有关契约和诅咒的书。”
说罢,佟晚韵将视线转回到妖怪身上,道:“你知道这里有哪本书是有关诅咒和契约的嘛?”
妖怪看着佟晚韵,它那张丑陋狰狞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痛苦的表情,紧接着它开始疯狂的用脑袋撞向仓库的地面,撞的“砰砰”直响。
佟晚韵眼疾手快地将手垫在它的脑袋下,手背被撞得通红一片。
“这是怎么了?”翠仪立马从一旁墙角掏出干稻草,垫在妖怪脑袋底下,这才把佟晚韵的手解救出来。
佟晚韵揉了揉被撞红的手背,解释道:“以我丰富的理论知识来看,每一只和人签订契约的妖怪,当被问及与主人有关的秘密时,契约为了控制妖怪,让妖怪保守秘密,契约会强迫妖怪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例如刚才这只妖怪要敲碎自己脑袋的自残行为。”
“这件事触碰到了外婆的隐私?”翠仪迟疑地说道,“契约和诅咒的背后难道隐藏另外的秘密?”
佟晚韵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外婆身上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你身上的契约嘛?”佟晚韵拉起已经虚弱不堪的妖怪,问道。
妖怪还在试图撞碎自己的脑壳。
“五六七死亡……”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佟晚韵轻声说。
闻言,妖怪一愣,随即抬起脑袋,道:“真的吗?”
“嗯,真的。”
妖怪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道:“我……我是自由的妖怪了。”
“嗯,你自由了,所以,可以告诉我有关契约和诅咒的书籍在哪里吗?”佟晚韵看着妖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本书存在,但她看到刚才妖怪的反应,直觉告诉她,在这个仓库里,曾经绝对存在有关诅咒和契约的东西。
但具体的载体是什么,她还不能完全确定。
“村子的密室中,在……在石洞里,在一棵树下,那里……五六七,很着急,她很着急……那是一个秘密,婴儿在哭泣……”妖怪的话断断续续的,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佟晚韵立马抓起妖怪的手臂,她不指望妖怪能从头到尾将一切复述一遍:“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妖怪垂下油腻、打绺的头发,眼神涣散:“十七……十七年,婴儿,哭泣……”
十七年前,是佟晚韵出生的那一年。
7. 帝皇星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傍晚时分,佟晚韵、翠仪、佟去疾三人来到村子禁林深处,本来只有翠仪和佟晚韵两个人来着,下午,佟去疾不过是想上个厕所而已,结果正好撞到两人一人一头,抬着一条长相怪异的“人类”,正不知要往哪里走去。
于是,佟去疾成了劳动力。
“每次我阿爸出门的时候,我不是去找你,就是在村子里乱逛,村子就这么大,该摸清的地方都摸清楚了。”翠仪不紧不慢地回答。
佟晚韵提着小灯看着眼前的一切,禁林深处,一棵树下被挖了一个石洞,这里的确很隐蔽,而且多数人都不会想到,在这个看起来窄小的石洞下,竟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佟晚韵将灯递给翠仪,做着伸展运动,道:“我先下去,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再叫你们两个。”
说罢,佟晚韵矮下身子往洞里钻。
灰尘一瞬间扑面而来,佟晚韵被呛得不停咳嗽。
石洞里面太狭窄了,佟晚韵现在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能钻进去。
不过,佟晚韵钻着钻着发现,洞里越来越宽敞,只要钻过一段狭小的路程以后,就是宽敞的道路了。
佟晚韵直起身子,朝着外面喊道:“可以下来!”
她打量着这段路程,墙壁上被刻满壁画,第一幅是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按住,其中一个男人举起一块黄色的、像金子一样的东西,正要塞进女人的嘴里;
第二幅是一个女人趴在地上,一根远比她身高长的木棍从她的尾椎骨穿透身子;
第三幅是一个女人被困在竹笼中,整个人在水底挣扎;
第四幅是一个女人被蒙住双眼、捆住双手,在她的下面是一个烤火架,烈火熊熊燃烧。
每一个画面看起来都触目惊心,年轻美好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看着让人万分揪心。
很快,翠仪和佟去疾就下来了。
佟晚韵收回视线,指着中间那高耸起来的石头台,道:“你们看。”
几人走上前去,围着石头台看,在圆盘周围,有五块空隙,其中有四块被金、绿、蓝、红四色石头填充,还差一个空隙没有被填满。
除此之外,密室里再没有其他出口了。
“或许,我们需要找到对应的石头插进去。”翠仪又打量一圈四周,“确定没有别的门了吗?”
恰好佟去疾已经检查好一圈密室,他摇摇头,示意没找到。
密室里空气稀薄,佟去疾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也不算毫无进展,先出去吧,等找到石头再说。”佟晚韵看着上面的洞口,“你们两个先上去,我殿后。”
“我来殿后吧。”
“我来。”
然而,最终谁也不需要殿后了。
因为就在她们争吵“谁来殿后”之际,密室里的月光忽然消失。
三人不约而同朝上看去,洞口已经被遮住。
佟晚韵立马借着下面的土坡,用力推动着盖在洞口上的石头,那块大石头纹丝不动。
几人惊慌失措,恰巧彼时,灯里的火灭了。
顿时,密室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你别掐我。”佟晚韵推了推捏着自己手腕的手,那只手冰冰凉凉的,触碰到自己皮肤上,一点都不舒服。
那只手仍旧牢牢抓在自己手腕上。
“喂,你们俩谁把手放在我的手腕上了?”佟晚韵有几分不耐烦了。
黑暗中一簇灯光闪烁,是佟去疾将小灯里的烛光重新引燃。
佟去疾和翠仪就站在佟晚韵对面,在火光的照映下,两人的脸忽明忽暗,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很大,眼神里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他们的神情看着倒是有几分骇人。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又会是谁呢?
佟晚韵眨眨眼睛,看了半晌佟去疾大张的嘴巴后,脑子忽然清醒过来,他们恐惧的源头就在自己身后。
佟晚韵慢慢转回身子,她先是看到一张苍白、不停往下流水的脸,那人的头发贴在脸皮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皮肤肿大、龟裂,更是像在水里泡了很久才被捞上来一样。
再接着,她看到了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
那只手苍白极了,看不出丝毫血色,上面还长着点点绿斑。
佟晚韵吓得完全愣在原地,大脑宕机。
“跑……跑!”佟晚韵一把推开身后的两人,翻身压住那只“女鬼”,努力给另外两个人争取逃跑时间。
翠仪和佟去疾一左一右扯住“女鬼”的两只手,但是效果甚微。
“别管我,快!你们两个快去挪那块石头!快!我来拖住她!”
两人又立马起身去想办法挪动石头。
就在扭打之际,佟晚韵只觉得小腿一麻,该死!抽筋了。
佟晚韵呲牙咧嘴的试图再次压倒“女鬼”,对方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女鬼”用头撞向佟晚韵的脑门,一瞬间,佟晚韵只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分不清东西南北。
即便如此,佟晚韵依旧倔强地抓住“女鬼”的脚腕。
“女鬼”恼怒地低吼一声,踹向佟晚韵的肩膀,佟晚韵忍住剧痛继续抱着对方的脚腕。
“女鬼”弯下腰,一把将佟晚韵抱起,扔向了高台。
失重感陡然袭来,佟晚韵的后脑勺传来钝钝的痛感,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脖颈流下来。
喵的啊,痛死她了……
机关挪动的声音响起,佟晚韵努力睁开双眼,她发现密室的顶端闪出灯光,照亮了整个密室。
随着“嘎吱”一声,佟晚韵所靠的高台猛然塌陷,还不等佟晚韵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坠入一片黑暗里。
她听到翠仪和佟去疾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可是很快就听不到了,等待她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寂静。
佟晚韵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羊毛毯上,后脑勺仍传来阵阵痛感。
“嘶,”佟晚韵坐起来,眼睛被灯光刺得生疼,“翠仪?去疾?”
没有人回应她。
她打量着这间密室。
周围没有门和窗,在四个墙角的位置,分别耸立一座小石头台子。
每一个台子上面都放着一样东西。
凤冠、玉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8|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件染着血的凤袍以及一双绣着凤凰的鞋子。
佟晚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四样东西让她不由得想到在刚才那个密室里,自己所看到的壁画。
顿时间,佟晚韵汗毛直立,全身上下变得冰冷无比。
犹如被泼了一身凉水。
“你终于醒过来了。”佟晚韵猛地扭回头,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袍,头戴凤冠,她眼睛水汪汪的,犹如一潭秋水,象牙白的皮肤配上细长多情的眼睛,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可此时此刻,这种美丽看起来格外危险。
“你是谁?”佟晚韵往后退着身子,眼神警惕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我是元历帝的萨仁皇后,名叫安佳丽。”女人声音温柔有力,只是眉眼间有化不开的悲伤。
元历帝是谁?现在当权的是永川帝。
“你……是活人吗?”佟晚韵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安佳丽笑了笑,抬起虚无缥缈的手掌,摇头,道:“自然不是。”
佟晚韵深吸一口气,反而冷静下来。
“现在是大渊帝国,皇帝是永川帝,你……你知道大渊帝国嘛?”佟晚韵问。
安佳丽摇摇头,道:“不知,在我生活的年代,那个国家叫元国,我的丈夫是当时的皇帝。”
安佳丽仔细打量着佟晚韵,忽然道:“你也是帝皇星吧。”
佟晚韵一惊,看向安佳丽,随即点点头。
“那就对了,只有帝皇星能进入到这里,你是第五个,在你之前,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个帝皇星,你瞧,”安佳丽偏了偏下巴,示意她看向四角的石头台,“那双鞋是我的,其他三个是另外三个人的,你呢?”
佟晚韵迷惑的眨眨眼,她摇摇头道:“我什么也没有。”
安佳丽皱起眉,道:“你是怎么死的?”
“我还没死。”佟晚韵有点生气了。
“你是活人?”
“当然!”
安佳丽看着佟晚韵,语气忽然软下来,道:“太好了,太好了,竟然还活着……”
佟晚韵听着安佳丽喃喃自语的说话声,不解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上面的那副壁画了吗?”安佳丽问。
佟晚韵还记得那几幅残忍的画面,她点点头。
“那四幅画对应的就是我和其他几个人死亡的场景,”安佳丽云淡风轻地讲述这件可怕的事情,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其中我是那副火刑画。”
佟晚韵倒吸一口冷气。
“我和其他三个人,对应着金木水火,到你这一代,所对应的就是土了。”安佳丽轻声道,“早死、惨死,这是帝皇星的宿命,这是嫁入皇家的宿命。”
佟晚韵目瞪口呆地看着安佳丽,那些壁画在她脑海里动起来,可怕至极。
“你是说,我也会……会死掉?”佟晚韵瞪大眼睛,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不知道……或许会有例外,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逃过这样的结局,我是,她们也是。”
8. 套路
“但是谁都不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所以别气馁,你现在还有很多机会……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安佳丽矮下身子,可是她只是没有实体的灵魂,根本触摸不到佟晚韵,她只能安慰般地将手虚放在佟晚韵头发上。
“我要找一样东西,十七年前,我外婆曾经来过这里,似乎在这里存放了什么东西。”佟晚韵收拾好心情,语气已经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十七年前?”
“对。”
“这些年来,到过这个地方的人寥寥无几,尤其是活人,说起来,我还记得在十七年前,一个婆婆怀里抱着襁褓,襁褓中的婴儿不停地哭泣,响彻了整个密室。”安佳丽眯起眼睛,似乎昨日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们确实在这里放了东西,是一个木匣子。”
说罢,安佳丽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笨重的木头匣子从上面飞下来,差点砸到佟晚韵的脑袋。
盒子砸到地面上,却毫发无损。
佟晚韵捡起匣子,试图打开,无论她怎么尝试,木头匣子都关的密不透风。
明明是连锁都没有的木匣子。
“打不开。”
“嗯,十七年我都没能打开它,”安佳丽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要是这么快就打开了,岂不是显得我很蠢?”
佟晚韵笑了笑,只不过是出于礼貌,现在没有任何玩笑能让她真心笑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安佳丽侧耳聆听半晌,道:“有人来找你了。”
下一秒,侧面的墙被暴力撞开,在一片迷眼睛的灰尘中,佟晚韵看到翠仪、佟去疾以及几匹狼的身影出现在墙的那一头。
“阿姐!”佟去疾赶忙朝着佟晚韵奔去,佟晚韵转回头,安佳丽早已消失了,之前放在墙角的几样遗物也随着消失不见。
“我没事……”佟晚韵看着那几匹狼,这大概是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几匹,“你是幻境里的那匹狼?”
头狼冷哼一声,道:“正是在下,皇族的人,你的火药很凶猛,如果不是在幻境中,恐怕我会被你炸死。”
“过奖了……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佟晚韵看向翠仪,翠仪耸了耸肩。
“在你没有嫁入皇族之前,我们仍有义务保护你,好吧,哪怕你嫁入皇族,我们也依然有义务保护你,你真是个调皮的皇族丫头,竟然敢独自一人来到密室中。”
“不是一个人。”
“带着两个拖油瓶。”头狼矮下身子,低头行礼,“抱歉,皇族的小丫头,我不得不这么描述你的朋友和亲戚,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恐怕他们两个会被一个水鬼撕成碎片。”
“晚韵,刚才你从上面掉下来以后,我和去疾还没能把堵住出口的石头移开,水鬼转移目标开始攻击我们两个,不过,多亏了他们,”翠仪看向那几头狼,“额——他们把水鬼五狼分尸了。”
头狼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道:“我们是高贵的狼妖,如果不是为了救皇族小丫头的亲戚和朋友,我们才不屑于吃那种低等肮脏的妖怪。”
头狼一顿,眼睛里绿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皇族的小丫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从家里带来的秘密武器,以防万一。”佟晚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们该怎么出去?”
“跟在我后面,我会将皇族的小丫头和她的亲戚、朋友安全送到家。”说罢,头狼转过身往出口走去。
路过上层密室的时候,佟晚韵看到水鬼的几绺头发散乱的搭在地上,足可以看出刚才的战争有多么激烈。
回家以后,佟晚韵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床上。
每次闭上眼,她的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几幅壁画,以及安佳丽对自己说的话。
至今为止,无一例外,全部早死或者惨死。
到后半夜,佟晚韵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睡没睡着,半梦半清醒中,她看到一个人正在抱着她,他们走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那人在哭泣。
佟晚韵很想伸出手告诉对方别再哭了,她还在。
可是她的手却从那人的脸上穿过。
抱着他的那个人只是不停地哭泣,不知道为什么,佟晚韵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有一种熟悉感。
仿佛两个人已经认识很多年,而那个人从来没在她面前哭泣过。
“别哭了……我不是还在吗?”
“阿姐?”佟晚韵被摇醒,佟去疾正站在她床边,担忧地望着她。
佟晚韵抬起手,自己的脸上满是泪水。
那个从密室中带出来的盒子,此时此刻就在她枕边。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有点悲伤的梦,怎么了?”佟晚韵随手擦去脸上遗留的眼泪。
“京城那边又寄过来信了。”佟去疾将信封递给佟晚韵,低声说。
京城?
佟晚韵心底咯噔一下,她呆愣地看着信封,半晌才接过来,道:“嗯,我知道了,阿妈做早饭了吗?”
“正在做,一会儿吃早饭我叫你。”佟去疾观察着佟晚韵的脸色,道。
“嗯。”
待佟去疾离开以后,佟晚韵才打开信封读里面的内容。
信写的很简单,开头只写了一个收信地址,是京城的一个小酒馆里,字迹也异常潦草,似乎是在很慌乱、繁忙的状态下写的,字迹似乎也与之前有所不同。
佟晚韵怀疑地看着这封信,在信的末尾,写着“尽快给我来信”这几个字。
佟晚韵现在才没心情分析池柄天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这封潦草的书信,现在,她最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幸好,昨晚翠仪和佟去疾没有追问有关木头匣子的事情,她实在不愿意再多回忆有关那些壁画的事情。
早饭餐桌上,气氛有些凝重,其实阿爸阿妈对佟晚韵很多出格、冒险的事情管的真的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佟晚韵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晚韵。”在佟晚韵吃完的时候,阿爸终于说话了。
阿爸盯了自己一个早上,想必这句话他已经酝酿很久了。
“怎么了,阿爸。”
“今早京城那边又来信了,阿爸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佟晚韵松了口气,看来阿爸他们还不知道密室的事情。
佟晚韵摇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但是阿爸,是不是再过一段日子,我就要进京了?”
阿爸皱起眉,道:“如果你不想去,阿爸会想办法的,晚韵,你只需要告诉阿爸,你真的想去吗?”
真的想去吗?
在看过密室里的一切以后,很明显,佟晚韵的答案是否认。
可是,如果她不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19|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会有其他人替她遭殃。
皇族不会放过她。
“如果我真的不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阿妈、去疾,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佟晚韵勾起个很勉强的笑容来,她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天下就这么大,我能躲到哪儿去?”
一封封从京城来的信件,犹如催命的符咒一般,佟晚韵总是忍不住想象自己惨死的场景。
到她就是土了吧?
那她会怎么死呢?
只是简单的幻想就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阿爸看着佟晚韵,无声地叹息。
这场面太压抑了。
“阿爸,我一会儿出门找翠仪,我先回房间收拾收拾。”
说罢,佟晚韵逃跑似的离开餐桌。
佟晚韵出神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木匣子放在梳妆台上。
没记错的话,她大概在十一月份时进京,这是当年她父母和永川帝商量的结果。
佟晚韵是三月份的生日,明年三月份,她就正式成年了。
而婚期,则是定在四月。
她的成年礼将会在京城度过,从此以后,她就彻底回不来了。
在几天之前,佟晚韵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
那么以后,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翠仪、阿爸阿妈、佟去疾嘛?
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
她还记得壁画上的女人们都是那么年轻,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
每一个死法看起来都那么痛。
佟晚韵拿起梳子,又猛地放下,她将斗篷披在身上,又把木头匣子揣上。
不,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佟晚韵一股脑地冲上山,在一刹那间,她的脑海形成一个计划。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
她还记得那棵树。
可是现在树上空无一人。
佟晚韵垂下胳膊,有些失望的看着那棵树,低声喃喃道:“不是说会等着我吗?”
“狐在等你,”声音从佟晚韵背后响起,佟晚韵一愣,匆忙转过身,净尘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狐狸耳朵从发间伸出来,“人,狐一直在等你。”
佟晚韵一把扑向净尘,道:“太好了,找到你了!”
“人为什么脸色苍白?”
佟晚韵吸吸鼻子,将怀中的匣子拿出来,道:“净尘,这是我外婆的东西,和诅咒契约有关系,大概率对你有帮助,但是这个匣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不开。”
“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净尘嗅着匣子的味道,问。
“村子的一个密室。”
“那人为什么不开心呢?”净尘看着匣子,“是因为这个打不开的匣子嘛?”
佟晚韵摇摇头,现在她看到净尘,就像看到家人一样亲切,她把在密室里看到的一切一股脑告诉净尘。
她一个人已经承受不住这些东西,佟晚韵必须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人,狐在,你不会出事。”
“可我马上就要进京了。”佟晚韵吃着净尘摘的果子,晃荡着小腿,他俩正坐在那棵大树上,“等进了京城,就只剩我自己了。”
说罢,佟晚韵瞥眼朝净尘看去。
净尘看了佟晚韵半晌,语气坚定道:“那就让狐陪你进京城吧。”
9. 狐撒娇,狐好
佟晚韵眨眨眼睛,她没想到事情进展的会这么顺利,本来以为她还需要拉扯一番,毕竟她现在和净尘可谈不上打什么感情牌。
“可是净尘,你要知道,如果我带着一只妖怪进京……这根本不可能。”佟晚韵道。
净尘想了片刻,道:“人知道式神契约嘛?”
佟晚韵当然知道,她甚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不知道。”佟晚韵摇摇头。
“那是一种古老的契约,由妖怪和人立下,两人做下盟约,妖怪成为人类的侍从,这类妖怪会被划分为无危害那列的妖怪。”净尘解释道。
“原来如此,现在用妖怪当侍卫的人不计其数,这种誓约,想必在大渊帝国合法范围内吧?”佟晚韵试探地问道,她当然知道这种誓约的合法性。
“嗯,人放心,不会违法,狐从不鼓舞人做违法的事。”净尘认真地看着佟晚韵。
看着净尘真挚的眼神,一瞬间,佟晚韵有点心虚,还有点久违的愧疚。
“啊……那会不会对妖怪的身体造成什么危害?”
净尘摇摇头,道:“不会,可是如果狐想和人一起去京城,这是最好的方法。”
“这个契约,该如何建立?”
“狐和人需要在一张纸上写上彼此的真实名字,然后摁下手印,摇出终结词语,只有保密方说出终结词以后,两人的誓约才算解除。”净尘道。
“那保密方才是有权利终结誓约的那个人?”
“没错。”
很快,净尘就找到一张纸,佟晚韵先在上面写下名字,她看着净尘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历谜陀”。
“历谜陀?这才是你的真正名字?”
“嗯,妖怪的名字不可以直接告诉人类,所以人类知道的妖怪名字,一般都是妖怪的别名。”净尘回答。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会骗我吗?”
“狐没有骗人,因为净尘也是狐的名字之一,只不过没有契约效力。”
两人按下手印以后,净尘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个竹筒,他把竹筒交给佟晚韵,道:“那就由人来摇终结词吧,摇出三个字就行。”
“慢着,保密方是通过什么决定的?”佟晚韵警惕地问道。
“摇出安全词以后,由摇安全词的那个人决定。”净尘回答。
佟晚韵开始摇竹筒,第一个字是“我”。
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是连在一起蹦出来的,分别是“爱”和“你”。
佟晚韵:“……”
“终结词就是这三个字了。”
“能重新摇一次嘛?”佟晚韵一脸黑线地说。
“不可以哦。”
“那你来当保密人。”佟晚韵妥协地说道。
“为什么不是人来当保密人?”
“太羞耻了,我说不出口。”
其实终结词不过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佟晚韵有点良心发现,她套路了净尘,无论结果如何,她要把离开的权力交给对方。
这大概是她对净尘的一种良知。
“好吧,那狐来做保密狐。”净尘轻轻握住佟晚韵的双手,一股热流从净尘手掌传来。
片刻间,佟晚韵与净尘的思想发生共鸣。
佟晚韵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净尘,一个血迹斑斑、凶神恶煞的净尘。
净尘站在尸横遍野之上,他的眸子猩红,手腕不住的颤抖,他脚下的血液汇成河流。
就在他身边,躺着翠仪的尸体。
翠仪睁着空洞的双眼,瞪向前方,也就是佟晚韵的方向。
她的脖子几乎断裂,只有一点皮肉还连在一切。
佟晚韵几乎是立马就松开手掌,刚才一闪而过的净尘实在是太恐怖了。
以至于她看到眼前无辜的净尘会有一种割裂感。
“人怎么了?”净尘看着佟晚韵,眼神担忧。
佟晚韵摸了摸脑门,满头冷汗。
“没事。”佟晚韵后退几步,“我先下山了。”
接着,还不等净尘说话,佟晚韵就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
她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翠仪家。
彼时,翠仪正坐在院子里煎茶。
看到翠仪没事以后,佟晚韵松了口气。
还好。
“晚韵?你到哪里去了?”翠仪刚从佟晚韵家回来。
佟晚韵将那个木头匣子的由来和套路净尘的事情和翠仪说了一遍,她刻意将刚才看到的东西忽略不谈。
翠仪思考半晌,道:“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谁?”
“安佳丽,一切都有可能,历史上受刑法而死的皇后数不胜数,或许就是个巧合,而且如果真的有危险,外婆当年不会同意把你送到皇宫的,我相信外婆的判断,更何况,现在你有了山神的保护,就算你以后真的犯了滔天大罪,也有山神替你撑腰。”
不知为何,听到翠仪这么说,佟晚韵心里的石头放下不少。
“哎,我就是有点贪生怕死,对了,今早京城那边又来信了。”
“嗯,听到了,信里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是给我留下寄信地址,然后让我尽快寄信给他,按照我外婆他们的说法,我今年十一月份就要启程进京,现在已经是九月份,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动身了。”说起这件事,佟晚韵消下去的愁苦又翻涌上来。
“别怕,我和去疾会想办法进京城看你的。”翠仪安慰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皇宫不是儿戏,日后若是想再见面,恐怕就困难了。
“算了,先不想那么远的事情了,我还是先想想怎么回信吧!”
待佟晚韵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
吃过晚饭以后,佟晚韵陪着爸妈摘了会果菜,就回房间休息。
佟晚韵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半夜时分,她感觉后脖颈一阵冰冷。
奇怪,窗户明明关上了啊?
佟晚韵摸了摸后脖颈,好像有人在对着自己吹冷气。
佟晚韵狠狠打了一激灵,她猛地坐起身,朝床边看去。
借着月色,她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趴在她的床边,一双琥珀色的兽瞳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佟晚韵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是净尘。
“怎……怎么是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0|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佟晚韵尽量克制自己的音量,不去吵醒别人。
“因为狐看到人的脸色很不好。”
“所以你就跟下山了?”佟晚韵吃惊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下山的?”
“在人下山的时候。”净尘回答。
那也就是说,净尘跟了自己整整一下午。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佟晚韵问。
“因为狐看到,人和朋友很开心,如果人看到狐,就不会开心了。”净尘垂下头,看起来很委屈。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立定誓约以后,人没有抱狐,而是讨厌的推开狐,人已经厌恶狐了,对嘛?”说到这里,净尘的声音都哽咽了,他抬起垂下的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人,真的厌恶狐了吗?”
看到净尘这副可怜的模样,佟晚韵于心不忍。
“没有啊,我怎么会讨厌你,只是……只是在签订契约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涌入不好的东西。”佟晚韵的声音都温柔下来。
“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净尘将脑袋放在佟晚韵的手上,像小动物一样轻轻蹭着佟晚韵的手臂。
“看到了……村子被屠杀。”佟晚韵模棱两可地说道。
“是狐干的吗?”净尘抬起眼,看着佟晚韵,“是吗?”
佟晚韵眨了眨眼睛,道:“不知道,我没看清楚。”
“狐不会伤害佟晚韵,也不会伤害佟晚韵所爱的人。”这是净尘第一次喊佟晚韵的名字,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蛊惑人心,“狐会是最好的式神,谁都不可以伤害人,包括狐自己,狐永远都只爱人,人也要永远都只爱狐。”
“哎呀,你怎么突然这么脆弱了?”佟晚韵推了推净尘的脑袋。
净尘依旧牢牢抱着佟晚韵的手臂,坚决不撒手,最后净尘如愿以偿睡到佟晚韵床边,美名其曰:“作为人的式神,狐要时时刻刻保护人,不让人受到任何伤害。”
有了净尘的保护,佟晚韵渐渐不再如最初一般恐惧进京这件事。
与此同时,另一桩大事也压在了佟晚韵的肩上。
该如何给池柄天回信?
佟晚韵拿着毛笔,想半天,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要不我就当作没收到信吧。”最后,佟晚韵将毛笔随手一扔,绝望的说。
“狐认为不妥,趁着还没进京,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提前打探好京城的情况。”净尘将毛笔重新塞回佟晚韵手中。
佟晚韵的脸愁成一团,道:“那该怎么打探?”
净尘思考半晌,道:“狐认为,人要先关心对方的日常生活,让对方放低心里防线,然后,你要显得自己没什么笔墨,让对方误以为你没有任何心机,最后再故作好奇地将想问的问题问出来。”
佟晚韵想了想,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我先装成草包,让池柄天放松警惕,然后再状似不经意地打听情况。”
“狐认为可以这么理解。”
佟晚韵开心极了:“装草包?那我可太擅长了,因为我就是草包啊,根本不需要装!”
闻言,净尘皱起眉,扳过佟晚韵,一脸严肃的说道:“人不是草包!”
10. 人永远是狐的第一位
佟晚韵被逗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草包?”
“狐知道,人不是。”
闻言,佟晚韵只是失笑地摇摇头,不打算再去争辩这个问题。
下午的时候,佟晚韵将不情不愿的净尘赶出去透风,自己则闭门造书。
到底该如何优雅的写出一封既能显得自己草包,又能突出中心思想的信呢?
佟晚韵想了半晌,终于决定开始动笔。
第一句,首先得是礼貌的问候,绝对不能太正规。
如果明早将信件寄过去,大概得好几天以后才能到。
那就以“午安”打头吧。
佟晚韵刚欲落笔,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文盲人设。
于是,佟晚韵灵机一动,将“午安”改成“牛安”。
太聪明了,有了这个开头,佟晚韵后面写的东西都顺畅多了。
于是,在净尘回来的时候,佟晚韵已经完成了这封困扰她许久的信件。
“你看,是不是很棒?”佟晚韵翘着二郎腿将信扔给净尘,表情得意万分。
“午……牛安?”净尘茫然地抬起头,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又继续读下去,“早饭吃了没?我今早吃了两个窝窝,一碗粥……人早上不是吃了三个肉包子吗?”
“咳咳……这不重要哈,我这不是打算立个朴素的人设吗?继续往下读。”
“我酝酿……不对,我韵律了好久,终于决定写下这封信,我知道你是个高清的人,读过很多书,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个虚伪与蛇?哦,虚伪与蛇的人,所以我们打开天窗说话,在我们渔村,已经是姹紫妈红,我没去过北方,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气候,京城是不是很大很繁荣?我是农村人,我没进过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在下一次来信里,给我这个绝望、可怜的农村人介绍一下京城,以免我到时候露妾。”
“怎么样?是不是显得很没文化?”佟晚韵晃荡着脚丫,一脸自豪的看着净尘,“短短一封信简直耗费掉我全部的脑细胞。”
“人简直是旷世奇才。”净尘拍拍掌,夸赞道,“这很草包。”
“那是自然,我肯为他花心思,他就应该感恩戴德地把消息都透露给我!”佟晚韵叹了口气,“不过这毕竟是第一封信,如果直接打探他的家事,难免有点不礼貌,还是要用怀柔一点的方式,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为了避免吓到阿爸阿妈,家里只有佟晚韵和佟去疾知道净尘的真实身份,在家里,净尘通常都是以小狐狸的形态示人。
阿爸阿妈倒也没怀疑,只是以为佟晚韵从哪里收养了一只狐狸。
写完信以后,佟晚韵带着净尘往村里的邮信站点走去,净尘的原身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看起来很漂亮蓬松。
只是走在路上,就吸引了一堆妈妈粉争相搂抱撸毛。
一人一狐摆脱狂热的粉丝后,终于艰难地来到邮信站点。
今天邮信站点格外热闹,一堆人围在一起,从那里传来了叽叽喳喳的争吵声音。
佟晚韵凭借着纤细的身材终于挤过重重包围,来到最前排,她定睛一看。
嚯!
在里面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冤种朋友李天霸,而和李天霸对着吵架的就是白白之前接触的那个男人,名叫邵霖,是隔壁村子的有名渣滓,比他们年长一岁。
白白正欲哭无泪地挡在两人中间,想要劝架,却根本插不上嘴。
面红耳赤的两人吵着吵着就要上手。
很快,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就扭打在一起,一旁的白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愣在原地。
见状,佟晚韵撸起袖子,就是拉偏架。
嘴上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却两手固定住邵霖的胳膊,帮着李天霸狠狠教训一顿邵霖。
李天霸也是个上道的,一拳头接着一拳头,就是往脸上打,拳拳到肉。
打回本以后,佟晚韵给李天霸使了个眼色,装模做样地说道:“呦呵?这不是邵霖嘛,你怎么在这啊?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打起来了?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打坏了啊?”
李天霸憋着笑,他将要上前查看邵霖伤势的白白一把拉回来,低声道:“放心,打不坏,我心里有数。”
看着口吐白沫的邵霖,白白感觉李天霸打的那几下还是挺没数的。
“你……”佟晚韵在邵霖肩上的一个穴位狠狠一按,下一秒,邵霖就不再口吐白沫。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先休息休息,自己能站起来吗?”佟晚韵问。
邵霖恶狠狠推开佟晚韵,瞪着李天霸,突然,他感觉自己腿上一痛,他低头一看,一只雪白的肉团子正狠狠咬在自己的腿上。
血迹在他裤腿上晕开。
“这是哪儿来的畜生??”邵霖用另一只脚狠踹狐狸,狐狸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任他怎么踹,都绝不撒口。
见邵霖对净尘拳打脚踢,佟晚韵火气也上来了,照着邵霖另一只小腿就是猛踢:“他不过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他能知道什么啊?你把他打坏了怎么办?”
净尘终于撒开口,冷哼一声,朝着一旁吐吐口水,仿佛刚才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咬死你就对了,我告诉你邵霖,你不许再来招惹白白,都是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白白打的是什么心思嘛?我告诉你,我们都是白白的娘家人,想对白白下手,先从我们几个身上踏过去!”李天霸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邵霖。
李天霸不止名字霸气,长相也霸气,他身材魁梧,长相偏北方,板起脸来确实吓人。
邵霖恶狠狠瞪了李天霸一眼,就在他看向白白那一刻,李天霸一把将白白拉在自己背后。
邵霖挣扎着站起来,周围没有一个人打算扶他。
待邵霖一瘸一拐地走远以后,佟晚韵招招手,道:“好了好了,父老乡亲们,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吧!”
人群散去以后,佟晚韵看着李天霸,道:“怎么回事?”
李天霸冷哼一声,道:“邵霖这个王八种,前几天把隔壁村子里的一个女孩肚子搞大了,答应要娶人家,结果今天又来招惹白白!”
闻言,白白慌忙辩解道:“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1|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不是招惹我,我们只是正好在这里遇到!”
“遇到?隔壁村子没有邮信站点嘛?他为什么要来咱们村子邮信?还有,你难道没看到他刚才的眼神嘛?”李天霸气的又是冷哼一声,口不择言道,“我看你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一样,白白立马浑身一震,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话一说出口,李天霸自己也愣住了。
佟晚韵立马抓起白白的手腕,道:“别搭理他,你知道的,他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
还不等佟晚韵说完,白白甩开佟晚韵的手,头也不回地哭着跑开了。
李天霸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佟晚韵问:“你是来寄信的?”
李天霸摇摇头。
“那你怎么在这?”
李天霸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佟晚韵大多数时间都搞不太懂李天霸和白白,尤其是李天霸,你丫的一天天除了跟着白白就没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了吗?
当然了,现在佟晚韵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白白和李天霸之间的矛盾,还是等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佟晚韵将信寄出去以后,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哼着歌,快乐地朝家里走去。
“人,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怀中的狐狸忽然开口说话。
佟晚韵警惕地打量四周,见小路上没人以后,才松了口气:“讲。”
“狐发现,刚才那个坏蛋身上有妖怪的气息。”
“咱们这边多的是妖怪,可能是从哪里沾染上妖怪的气息了吧。”佟晚韵无所谓的说道。
净尘没再说话,在即将到家门口的时候,净尘从佟晚韵怀里跳出来,道:“人,你相信狐的判断吗?”
佟晚韵疑惑地看着净尘,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道:“当然了。”
“如果只是染上妖怪的气息,那他身上应该只外面有妖怪的味道,可是那个坏蛋的身上是从内而外发散出妖怪的气息。”
“可能他腌入味了吧,”佟晚韵怂怂肩膀,“反正他被妖怪咬死也是件好事,像他这种渣滓根本不配活着。他可是个十足的渣男,很多刚成年的小姑娘都被他骗了,名声都被毁个干净,还有几个女孩因为受不了被他抛弃,甚至直接自尽,这种人……啧,不配活着。”
“他大概率会死哦,如果置之不理的话。”
“死就死,好事啊。”
“人在听到狐说的这些以后,真的会置之不理嘛?”净尘眯起眼睛看着佟晚韵。
佟晚韵坚定的点点头,道:“当然。”
“那狐就放心了,因为狐也不希望人为了别人而冒险。”净尘说。
“放心,我只为值得的人和事冒险。”
“那狐对于人来说,是值得的?”净尘抓住字眼,问道。
“当然了。”
“人对于狐来说也是值得的。”净尘看着佟晚韵,“没有什么比人更值得,哪怕让狐付出生命。”
11. 不可以害怕狐
“咦~你最近怎么腻腻呼呼的?”佟晚韵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好了,回家吃饭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有关邵霖的事情却始终在佟晚韵大脑里回想。
她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净尘,你睡了没?”在黑暗中,佟晚韵轻声说道。
到了夜里,净尘就会重新化成人形。
“狐还没睡。”
佟晚韵翻过身,看着床边的净尘。
净尘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双琥珀色的兽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佟晚韵。
“你说……咳,就是如果被妖怪附体,会有什么后果?”
“据狐所知,轻点的是死亡,严重的大概就是连轮回转世都做不到了。”净尘语气毫无波澜的回答道,眼神依然钉在佟晚韵身上。
“那就没有好一点的下场嘛?”佟晚韵迟疑地问道。
净尘摇摇头,道:“狐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那个人身上的妖气很重,想必已经被妖怪缠上许久,被妖怪缠上的时间越久,对自己的危害就越大。”
佟晚韵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吗?”
“有,如果狐现在把缠在他身上的妖怪赶走,那他就安全了。”黑暗中,净尘的眼睛格外明亮。
闻言,佟晚韵翻了个身,道:“哦,睡吧,晚安。”
净尘只是看着佟晚韵的背影,佟晚韵似乎睡不着,她不停地翻滚着,床板时不时发出“吱嘎”声。
忽然,佟晚韵猛地坐起来,烦躁地揉了揉已经被滚乱的头发,道:“净尘,我睡不着。”
“那人就去救他。”净尘也坐起来,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哎,我是不是显得很没有原则。”
净尘摇摇头,将佟晚韵扔在竹椅子上的衣服放到床上,顺带着拉上帷幔。
“不,因为狐知道,人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当时人才会救狐。”净尘背过身子,等待佟晚韵换衣服,“狐希望人自私一点,但是狐知道,人做不到,那就只能由狐来守护人了。”
去隔壁村子的路不算近,佟晚韵刚走到一半就累了,她强忍着脚腕的酸痛,继续往隔壁村子走。
净尘停了下来,佟晚韵也不解地停下来:“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
净尘摇摇头,蹲下身子,道:“狐背人。”
佟晚韵觉得有点感动,还有点好笑:“人很沉的哦。”
“人不沉。”净尘固执地蹲在原地,见状,佟晚韵只好趴上去。
“人很轻。”净尘的背很温暖、宽厚,一路上,佟晚韵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呼呼的,似乎那些夜晚吹来的风都被挡在无形的屏障以外。
“哎,好吧,净尘,到了那里,如果真的遇到妖怪,赶走就好了,别杀它,我外婆说过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坏蛋。”
“嗯,狐知道了。”
佟晚韵知道邵霖的家在哪里,她唯一的任务就是做指挥。
半晌后,两人终于到了邵霖的家。
邵霖家在隔壁村子是首屈一指的有钱人家,住的是一间偌大的宅子,和佟晚韵家比起来,佟晚韵家简直就是毛坯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佟晚韵看着眼前的房子,牙根都快咬碎了。
“现在咱俩翻墙进去。”佟晚韵拍了拍净尘的屁股说道。
说罢,佟晚韵矫健地翻了进去。
“净尘,你觉得邵霖的房间会是哪个?”佟晚韵迷茫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宅子内部比看上去大得多,“净尘?净尘?”
佟晚韵回头一看,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净尘?”净尘嗖地一声落在她旁边,佟晚韵往后一跳,“你去哪儿了?”
“狐去巡视一圈,那人的房间就在最中间。”净尘朝中间最高、最大的那间屋子的方向偏偏头。
佟晚韵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是太有效率了哈。”
一人一狐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佟晚韵将纸窗户捅出个洞来,只见邵霖正在里面不知道鬼鬼祟祟地要做什么。
半晌后,邵霖将桌子上的匣子拿走,大步流星地离开房间。
佟晚韵抓住机会,立马带着净尘窜进邵霖的房间。
佟晚韵一进屋,就开始眼疾手快地翻箱倒柜。
“奇怪,没有啊,如果要是被妖怪附体的话,那一定得有附体的中介,看起来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物品。”佟晚韵小时候曾听过几件妖怪附体的故事,在故事里,能附身的妖怪通常都需要某种奇怪的中介物质。
例如照不出人脸的镜子、一长一短的筷子等等。
“人,据狐所知,如果是妖力很强的妖怪,他们附身常常不需要什么介质。”净尘解释道。
“那大妖怪……”为什么要附体到他身上?
还不等佟晚韵问出口,就被净尘捂着嘴巴,一下子漂移到床底。
如风一般迅即。
在床下,借着微弱的光,佟晚韵看到净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嘴型无声地说道:“有人来了。”
果然,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推开。
佟晚韵放缓呼吸,透过床底的缝隙,佟晚韵看到邵霖的脚出现,在他后面,跟着一双娇小的脚,很明显是个女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佟晚韵露出嫌弃的表情。
邵霖果然不让人失望,刚一进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干柴烈火,衣服掉了一地。
很快,两人倒在床上,床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的佟晚韵面红耳赤。
佟晚韵虽然脸皮厚,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难免觉得害臊。
佟晚韵转过头,试图透透气,结果正好对上净尘那双含笑的琥珀眼。
最可气的是,那人偏偏还顶着个无辜的表情看着自己。
见佟晚韵转回头,净尘无声地用口型说道:“走吗?”
现在还能走得了吗?
佟晚韵没好气地瞪了净尘一眼。
净尘却笑了。
不知净尘是不是故意的,两人的身子紧紧挨在一起,配着床上传来的声音,听的人实在难熬。
忽然,净尘的小腿紧紧贴上佟晚韵,还时不时地蹭着,仿佛把佟晚韵当成抱枕一般。
佟晚韵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整张脸都如同烧起来一样,红的吓人。
佟晚韵一脚踹向净尘的小腿,她看向净尘,刚要发作,却发现净尘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自己。
那道视线灼热烧人。
还带着几分懵懂无知。
实在不像是故意撩拨自己。
佟晚韵刚想发的火一下子被熄灭了。
算啦,他不过是只小狐狸,他能懂什么?
佟晚韵叹了口气,推了推净尘的脑袋,无声道:“别看我了。”
“人好看,狐喜欢看人。”净尘轻声说,说罢后,他又贴近佟晚韵,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佟晚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但好在邵霖在那方面的能力不是很持久,虽然刚开始听起来挺猛,但是后续实在疲软无力。
很快,这场桃/色/情/事就结束了。
佟晚韵松了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2|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是这口气还没等松完,就又提起来了。
可怕至极的一幕上演了。
只见邵霖软趴趴地从床上垂下脑袋,一个面色发青、嘴唇发白的人脸忽然映入眼帘,一瞬间,佟晚韵被吓呆了,甚至忘记尖叫。
净尘一把挡住佟晚韵的眼睛。
邵霖的整个眼睛都被漆黑的瞳仁占据,很明显,他中邪了。
佟晚韵扒开净尘的手,邵霖的上半身被拖回去,女人细腻温热的大腿垂下来,很快,大腿上的那层人皮自动滑落,露出里面沾血的骨头,再接着,带着长发的人皮剥落,皱巴巴地掉在地上。
看的人一阵干呕。
佟晚韵真快吐出来了。
湿热的触感从佟晚韵脚踝处传来,佟晚韵一惊,刚欲低头查看,就被净尘猛地拉住,滑出床底,触感消失了。
佟晚韵抬起头,只见一个长着牛头人身的妖怪坐在床上,正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它的身上布满粗壮的血丝,宛如章鱼触角一般,看起来粘腻血腥。
佟晚韵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踝处果然印着血印子。
佟晚韵无声“呕吐”几下。
净尘站在佟晚韵身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妖怪,牛头妖忽然伸出一只触手,佟晚韵心道不好。
还没等触手接近两人,那触手就滑稽的停在距离两人半米远的上空,似乎有一股无形的阻力抵挡住它。
净尘打了个响指,落在茶盘上的杯子飞起来,在空中快速旋转着。
“从他身体里滚出去。”净尘的声音是佟晚韵从没听过的,如果说之前佟晚韵听到的声音是少年净尘,那她此时此刻听到的声音更像是成年后的净尘声音。
牛头妖动作迅疾地扑向二人,净尘侧身,那只茶杯猛地砸在妖怪的脸上,难听的嘶吼声还没喊出来,另一只杯子迅速飞进妖怪的嘴里,声音被闷进去。
净尘右手长出锋利尖细的指甲,佟晚韵只觉得身子一闪,周围的一切快速变换着,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天地似乎都在旋转。
待天地不再旋转时,佟晚韵发觉自己已经到了牛头妖身后,净尘依旧站在她前面。
佟晚韵不解地看着净尘的背影。
只见净尘凹起右爪,从牛头妖怪背后慢慢掏进去,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滚热腥臭的内脏,妖怪背后出现一个血窟窿。
慢慢地、慢慢地,牛头妖怪慢慢倒地,眼睛睁得很大。
它呼吸沉重地挣扎几下,一滴眼泪从硕大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来。
之后就再无动作与呼吸。
结束了。
快到让佟晚韵反应不过来。
她唯一有实感的就是净尘宽厚的背影,还有他杀妖怪时冷酷无情的样子。
“净……净尘?”佟晚韵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她放开净尘的手,却被净尘重新紧紧握住。
“嗯,狐在。”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它嘛?”
净尘慢慢转回头,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妖怪滚热的血溅在他如雪一般白的脸上,像一朵妖冶绽放的血花。
“可它伤了你。”
佟晚韵摇摇头,道:“不,它没有伤害我……”
“哪怕只是碰了你,也不行。”净尘的神色有几分疯狂,一刹那,佟晚韵感觉自己仿佛从来都没看清过净尘。
佟晚韵使劲甩着净尘的手,她皱起眉,脸上既有困惑,又夹杂着恐惧。
“人,在害怕狐?”佟晚韵每靠后一步,净尘就上前一步,“人不可以害怕狐……绝对不可以……”
12. 京城回信
“我不是害怕。”佟晚韵推开净尘,“只是我听说有些妖怪身上带着浊气,如果不做防护就直接杀掉,那口浊气可能会落到你身上。”
闻言,净尘笑了笑,道:“人,放心,狐不会出事,只要人不害怕狐,那么狐和人就都不会出事。”
“如果没有浊气的话,杀了就杀了吧。”佟晚韵耸肩道。
邵霖还在昏睡,佟晚韵扇了他几个巴掌,可是邵霖连半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净尘才懒得管邵霖怎么样了,比起邵霖,他觉得佟晚韵更有趣。
他盯着佟晚韵的动作,看着佟晚韵把邵霖像块破布偶一样来回摇晃。
“需要狐帮人把他打醒嘛?”
佟晚韵摇摇头,道:“算了,还是等他自然醒吧。”
两人坐在圆桌旁,静静等待。
“人不是说过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冒险吗?”净尘支着下巴看向佟晚韵,道。
“嗯?”佟晚韵随手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我有说过吗?不记得了,你记错了吧。”
净尘很是悲伤的低下头,道:“看来在人的心里,狐和那个人的地位没什么不一样,原来狐在人心中的地位不过如此啊,真是让狐伤心。”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哈,等他醒过来狠狠敲他一大笔。”
邵霖也没让他们两个等太久。
半个时辰的功夫,邵霖就醒过来了。
只不过头疼的厉害。
“唔……你们?”邵霖托着沉重的脑袋,异常困难的抬起头,看向两位不速之客,“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是来救你狗命的啊,”佟晚韵转着手里的茶杯,回答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嘛?”
邵霖的表情起初有几分迷茫,而后就是一片铁青,他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下了,痛哭流涕道:“晚韵,我知道你外婆是除妖师,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吧……”
“啧,”佟晚韵嫌弃的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邵霖。
邵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掉下来,跪着爬到佟晚韵脚边,蹭的佟晚韵裙角上全是鼻涕眼泪。
佟晚韵嫌弃地拍开邵霖,朝着桌上的小匣子偏偏头,道:“喏,你看,这是什么。”
邵霖眨眨眼,看着盒子里带着血的内脏,道:“妖怪的心脏?”
“嗯哼。”佟晚韵应道。
邵霖松了口气,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
“现在你安全了。”佟晚韵看了邵霖半晌,她突然拎起匣子,仔细打量着。
这个匣子被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当时佟晚韵没在意,只是随手把心脏扔在匣子里,现在看来,这个匣子还真是眼熟啊。
“邵霖,你这个匣子是从哪里来的?”
邵霖依然沉浸在死里逃生的恐惧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佟晚韵有几分不耐地重复道:“我问你这个匣子是哪里来的?”
邵霖看着匣子,立马解释道:“这个匣子是我外祖父做的,是龙凤匣子,这个匣子是龙匣子,还有一个和它配对的凤匣子。”
“另一只匣子呢?”
“送人了。”
“送谁?”
邵霖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匣子就只剩一只了,一个匣子而已,谁会关心它的去处?”
佟晚韵点点头,刚要关上匣子就被邵霖制止了。
“欸呦喂……”邵霖一把抢过匣子,“祖宗欸,这匣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关上。”
“为什么?”
“这匣子关上可不好打开。”
“那确实是。”佟晚韵赞同的点点头,“那你知道该怎么打开吗?”
“那可就困难了,我外祖父留下一本星象书,这匣子只有在特定日子用特定方法才能打开。”
佟晚韵点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她漫不经心似的说道:“龙凤两个匣子都是一样的打开方式吗?”
“那是自然。”
“意思就是,这个匣子有办法打开,但是得挑日子。”
“可以这么理解吧。”
“最近一次能打开,是什么时候?”
邵霖算了算,道:“三天后,星象有变动。”
佟晚韵看向邵霖,忽然说道:“你知道吧,被妖怪附体以后,身上仍然会附有妖怪的浊气,如果被附体的时间短,随着时间推移,浊气会被逐渐排放出,但像你这种被盯上很久的……”
邵霖咽咽口水。
“浊气已经沉淀在你的身体里,一时半会排不出去,浊气在身体里待久了,说轻点,会影响身体健康和运势,严重的,可能会死哦。”佟晚韵特意咬重后边几个字。
邵霖吓得倒在地上,脸色一瞬间又变得煞白。
“那我……我该怎么办?”
“答案就在问题上啊,看到这个心脏了没?”佟晚韵朝着匣子的位置偏偏头,“吃掉它,你的浊气自然就好了。”
邵霖赶忙伸手去拿内脏,就在他的手即将碰上的那一刻,“砰”的一声,匣子被关上了。
邵霖恐惧的尖叫一声,看向始作俑者佟晚韵。
“匣子先归我,三天后,你来找我,带着开匣子的方法,懂?”
“可……可你要这个匣子有什么用啊?”
“说实在的,我现在怀疑我手里的那只匣子就是和这只配对的凤匣子,我打不开。”
“祖宗哎,你直接和我说一声,我帮你开啊!!”邵霖要哭出声来了。
“闭嘴吧你,我对你的人品实在不信任,为了保证你的善良,我只能采取这个方式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被妖怪缠上的吧。”佟晚韵翘起二郎腿,心情大好。
邵霖欲哭无泪,但好在自己现在有一线生机。
他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旁边、默默无言的净尘:“这位仁兄是?”
“我朋友。”佟晚韵抢先回答。
闻言,净尘笑了笑,没反驳,但也没认同。
“这还得从去年说起啊。”邵霖端正坐好,“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向往自由,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我去镇里夜市,哎呦,那个景色啊,啧啧,那个美人啊,啧……”
“说重点。”佟晚韵拍了拍匣子。
“怎么不是重点了?”邵霖不满的嘀咕道,突然,他小腿上一阵剧痛,被什么给狠狠踢了一脚。
净尘无辜的看着邵霖,眨眨眼,道:“抱歉,脚滑。”
邵霖往后撤脚,继续讲道:“哎,你是不知道啊,那楼好像是突然出现的,我当时尿急,正打算去小巷子里解决一下,正尿一半呢,身后砰一声响,你猜怎么着?原本是墙的地方,变成了一座楼,张灯结彩的,当时我也是喝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3|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多了,都没考虑这地方有什么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就直接进去了。”
“进去以后,一个女人招呼我,就是刚才在我房间里的那个女人。那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个……嘿嘿,是个青/楼,里面的女孩子个个……”佟晚韵狠狠瞪了他一眼,邵霖跳过这一段,继续讲,“我在那里风/流了一晚,第二天腿都软了,一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巷子里,哪里还有什么楼啊!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自己做梦了,可是身上的痕迹还明晃晃留在那里,这分明就是真的啊!”
“这件事以后,你还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嘛?”佟晚韵问。
邵霖想了想,道:“不是我吹牛,我虽然看着像排骨,但其实身体倍儿棒,不过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的身体上确实发生一些变化。”
“具体呢?”
“莫名惊悚,无辜害怕,幻听幻觉,病痛缠身,久治不愈,诸事不顺,精神恍惚,性情大变,行为异常,我竟然有一段时间不好/色了,真邪门……”对自己认知清晰的邵霖继续补充,“偶尔眼见邪祟,还能和鬼什么的交流两句,有的时候会突然生病,但是又查不出原因,不过过几天就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就在今晚,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把我引到了外面,我就像失心疯一样,把一年前在青/楼见过的那个女人带到了家里,我真是疯了!”
佟晚韵点点头,认同道:“嗯嗯,确实疯了,不过这就是冲鬼撞邪的经典表现啊,但是这也不重要了,好了,我走了,三天后记得来找我哈。”佟晚韵拿起匣子,顺带把一瓶架子上的陈酿拎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回来的路上,她就趴在净尘的肩膀上睡着了。
到家才微微转醒。
“人乖乖睡吧,到家了。”净尘将被子盖在佟晚韵身上,对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的佟晚韵说道。
“嗯,晚安……”
“晚安。”
那晚,佟晚韵做了个乱糟糟的梦,在梦的最后,她摔在了软绵绵的垫子上,一下子摔醒了。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从床上滚到了床下。
不过倒没摔疼,因为她落在了净尘的身上。
看着净尘亮晶晶的眼睛,佟晚韵干笑两声,道:“昨天回来的路上,我睡相还行吧?”
“人什么也没做,只是流了狐一身的口水。”
佟晚韵尴尬地挠挠鼻子,道:“哦,那你……”
“狐喜欢人,人可爱。”
佟晚韵老脸一红,还不等害羞,门从外面被推开,“阿姐,京城……”
的信。
佟去疾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老姐和一个不明男子躺在一张床铺上。
“把信放在桌子上,然后安安静静地走出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佟晚韵瞬间弹跳起来,故作淡定地嘱咐道。
事已至此,只好先拆信了。
信里包着两封信,其中一封很薄,另一封特别厚,简直就像一本小人书一样。
佟晚韵先拆开薄的那一封,发现竟然是自己的那封信,不同的是,邮回来的这封是错别字更正版,每一个错别字都用红笔更正了,更正后的字迹苍劲有力。
佟晚韵:“……”
佟晚韵拆开另一封厚厚的信件,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甚至还贴心的搞了目录,从目录来看,可以简单概括为:京城及皇家百科全书。
13. 永川帝驾崩
在手册的背面,还写着一行字,字迹龙飞凤舞,却苍劲有力。
别担心,纵使京城局势纷乱复杂,我也会护你周全。
佟晚韵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信封,心里感情复杂,池柄天对于她来说,是素未谋面之人,可他却能读懂佟晚韵心底的不安。
或许,京城和皇宫没有她认知中那么可怕。
佟晚韵来回读着这封信上的内容,不知为何,她总隐隐感觉到字迹似乎又有了轻微的变化,这次的字迹更偏向于第一次收到信时的字迹。
或许是因为第二次来信时,字迹太潦草,所以她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净尘趴在佟晚韵肩膀上,和她一起读着这封信,净尘细长的手指玩弄着佟晚韵的发尾。
佟晚韵叹了口气,道:“净尘,我现在好感动啊。”
“人不要感动,男人惯会用这种话来勾引女人,依狐看,这人定是个情场老手,勾引女人的事情他全做了。”净尘冷哼一声。
“也不一定,说不定他是个很真诚的人呢?”
“皇家的小公子从出生起就和真诚不搭边,如果他们不当皇帝,说不定还能出去当骗子。”
“净尘,你怎么对皇宫里的人意见这么大?”佟晚韵扭回头,正好撞到净尘的鼻尖。
“狐没有,狐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如果人不愿意听实话,狐以后不说就是了。”
“你在生气吗?”
“狐从不和人生气。”
“那好吧,那我就当你没生气了。”
“……狐本来也没生气。”
吃过饭后,佟晚韵想了半晌,然后认认真真地写下一封非常真情实感的感谢信,在去邮信站点的路上,她还买了些渔村的土特产一起邮递过去。
池柄天不缺钱,更不缺山珍海味,她只好弄一些对方可能没吃过的东西。
一路上,净尘都很沉默,尤其是在看到佟晚韵买了一堆土特产后,他的不满简直达到顶峰。
“人,狐必须要提醒你,给男人花钱,是一个女人不幸的开始。”
“也不是花钱的问题,主要是感谢。”
净尘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只留给佟晚韵一个倔强、高傲的背影。
都邮递出去以后,佟晚韵松了口气,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刚回到家,佟晚韵发现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敲门。
佟晚韵定睛一瞧。
呦呵,这不是昨晚刚见到的邵霖嘛?
“你干嘛?”佟晚韵大步流星走过去,猛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邵霖浑身一颤,惊恐的睁大眼睛回头看向佟晚韵,这才舒了口气:“我的小祖宗,你吓我一跳!”
“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佟晚韵迟疑地看着他,厉声问道。
邵霖挥了挥手里的星象书,道:“昨晚我连夜把星象书找出来,发现原来今天就是个特殊日子。”
“今天有什么特殊的?”
邵霖咳了咳,压低声音道:“据星象书推算,今天应该是帝王星陨落的日子。”
“啥东西陨落?”佟晚韵迷茫地眨眨眼,表情写满不解。
邵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解释了:“难道这几个字很难理解吗?帝王是什么,帝王就是皇帝啊,陨落是什么意思,陨落就是驾崩啊!”
皇帝驾崩?
佟晚韵愣在原地,道:“你这破书准吗?”
“百发百中,至今为止,从未错过一次,不然你以为我家的钱都是怎么挣来的?”邵霖得意的拍拍胸脯,随即,他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欸,你……糟了,这事搞的,我忘记了你是帝皇星来着。”
“其实吧,封建迷信不可取,等真有消息了再说吧。”邵霖干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先把匣子打开。”
邵霖的风评实在不好,也怪不得他不敢直接进屋找佟晚韵。
如果他真的直接敲门,可能会被阿爸阿妈拿扫帚轰出来。
“怎么打开?”佟晚韵把凤匣子放在他面前。
邵霖将匣子放在地上,找了半天太阳照射角度,道:“欸,好了,我找找咒语。”
邵霖一边翻书,一边嘴中念念有词,忽然,咔哒一声响,匣子从里面打开。
匣子里装着一张纸条。
佟晚韵赶忙将纸条拿起来,一旁狐狸样子的净尘也跳到佟晚韵身旁看着这张纸条。
“如果身上有家族性质的契约保护,只需要与其他人订立契约就可以破除原有家族契约,注:如果是与皇族订立保护契约,杀掉帝皇星即可解除家族所有人的诅咒。”佟晚韵看着这行字,忽然转向净尘,“这么说,其实你的契约诅咒已经解除了,因为你和我重新订立了契约。”
“哎,我的好妹妹,你先别契约不契约,我的心脏呢?”邵霖抓心挠肺地干着急,他这么急匆匆地来就是为了妖怪的心脏啊!
“哦,不小心忘了。”佟晚韵将龙匣子扔给邵霖,看着邵霖摆弄盒子,她有点于心不忍了,“咳咳……关于浊气那件事,我其实是骗你的。”
话音刚落,匣子就打开了,露出里面散发着腐朽、恶臭气味的心脏。
“啥?”邵霖一愣,问道。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完全不需要吃这个东西。”佟晚韵捏住鼻子,嫌弃地指了指妖怪的心脏。
邵霖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道:“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吓坏我了!”
“哎呀,”佟晚韵笑了笑,“我当时是急中生智。”
“你早说需要我帮你打开匣子啊,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可我不是前不久刚打了你吗?”
“一码归一码,诅咒?你家里有人被诅咒了?”
佟晚韵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哦,这样啊,欸,我恩公呢?”
“净尘?”
“我一定要给我恩公好好建一座寺庙,要不是我恩公,我小命就交代了。”
“他很忙的。”
“我恩公叫净尘?”
“嗯。”
“这是哪个派系的法号?”
佟晚韵摇摇头,如果她现在告诉邵霖,其实净尘也是妖怪,他可能会被吓死吧。
“等我下次看到他,会替你转达的,好了,我得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4|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佟晚韵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净……小狐狸。”
“开心吗?”进了院子以后,佟晚韵笑眯眯地低声问道,“自由了,净尘,恭喜你。”
净尘看着佟晚韵,半晌后,他突然贴到佟晚韵的裙摆上,将脑袋埋在佟晚韵的裙摆中。
佟晚韵矮身摸了摸净尘的脑袋,道:“净尘要做一只自由的小狐狸,到了京城,等一切稳定下来以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还记得终结词嘛?”
净尘呜咽几声。
“离开的权力在你手里,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净尘,谢谢你。”
这句话,佟晚韵想说很久了。
刚才邵霖的话还在她耳际回荡,无论永川帝是否真的驾崩,她都得离开了。
如果永川帝真的提前去世,那她进京的日子就会提前。
未来的路,她早晚得一个人面对。
“狐只会在人永远不需要狐的时候离开。”净尘低声说,或许是因为脑袋闷在裙摆里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佟晚韵这一天都心事重重的,傍晚,净尘回山上,她则找翠仪一起在村子里乱逛。
佟晚韵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翠仪,听完后,翠仪的表情也有几分凝重。
“你害怕吗,晚韵。”翠仪问。
佟晚韵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未知才格外恐惧吧。”
刚说到邵霖,邵霖就出现了。
和他站在一起的,除了脸色苍白的白白,还有一脸怒容的李天霸。
翠仪和佟晚韵对视一眼,赶忙跑过去。
“对不起,白白。”她们听到邵霖是这样说的。
李天霸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白白也愣住了,唯有知道部分真相的翠仪还算淡定。
“我是真心道歉的,白白,”邵霖合起双手,“我不仅要给你道歉,还得给晚韵道谢,我伤害了你的感情,可是晚韵依旧不计前嫌的帮助了我。”
“怎么回事?”李天霸看向佟晚韵,用那种看叛徒的眼神。
佟晚韵心虚的摸摸鼻子,道:“就……一件生死攸关的小事罢了,何足挂齿啊。”
“这一年,我被一只妖怪给缠上了,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当然了,我不是为自己的言行找补,我想泡……和白白接触的意图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看到李天霸神色一变,邵霖赶紧话锋一转,“如果不是晚韵,我可能就要被妖怪给啃了,所以——”
邵霖鞠了一躬,道:“真的十分抱歉,作为补偿,我家旗下所有酒馆,只要你们去,就打九折……不,就免费!”
“真?”佟晚韵怀疑地看着邵霖。
“真。如果是我恩公来,连吃带拿,我都一万个愿意!”邵霖很真诚地说。
忽然,村头一片骚乱,佟晚韵眯起眼睛朝村头看去,这才发现,骚乱的不是村头,而是村头的邮信站点。
小胖子从村里急匆匆跑出来,一脸惊恐。
佟晚韵抓住小胖子的肩膀,道:“怎么了?”
小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你——你们——没听说嘛?皇——皇帝驾崩啦!!”
14. 嫁
穿上嫁衣、坐到轿子里的时候,佟晚韵都一直处于很懵的状态,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苍蝇一般在她面前晃动,可她却毫无知觉。
唯有怀里白色狐狸的体温,真真切切地传导到她身上。
事情发生的太急、太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好好道别。
永川帝突然去世,打乱了很多原有的计划。
例如现在,佟晚韵直接被册封为后,免去诸多环节。
而在京城等待她的,是一个又一个未知。
“净尘,我……我害怕。”天蒙蒙亮了,佟晚韵冰冷的手脚随着晨阳升起而逐渐回温。
“人别怕,狐会一直陪着你,如果人不愿意进京,狐会帮助人离开。”净尘窝在佟晚韵怀中,他能感受到佟晚韵的僵硬。
距离京城越近,周围的景致就越华丽,路上的人也变得多起来。
越靠近北方,天气就越寒冷。
北方是经济中心,一片繁荣先进。
家家户户的门上都带着白布,路上的行人也大多黑白两色打扮。
唯有一身红的佟晚韵在其中格格不入。
京城城门下,侍卫把守森严,正值丧期,局势动荡不安,人人低迷。
“微臣赵子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轿子刚到城门下,把门的士兵一齐行礼,为首的名叫赵子阳,身长六尺,威武粗壮,气度不凡。
佟晚韵掀开帘子的一角,悄悄打量着:“起来吧。”
到了京城脚下后,佟晚韵反而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娘娘,皇上一会儿就会来亲自接您,宫里现在……现在尚有几分混乱,皇上处理完后,自会来接您。”
“好,我知道了。”佟晚韵放下帘子。
与其说惶恐,不如说是好奇。
佟晚韵已经好奇很久,池柄天到底长什么样子?
都说字如其人,池柄天字迹苍劲有力,想必本人也是个气度不凡之人。
她曾见过永川帝的画像,算不上好看,但是气质极好。
以此类推,池柄天的相貌或许不是上乘,但是毕竟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又自幼接受最好的教育,想必气质定是极佳。
于是,一个衣冠楚楚、气质非凡、样貌一般的形象跃然于脑海中。
“娘娘,皇上给您安排了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微臣这就送你过去。”赵子阳牵过马车,方向却不是进城门。
“去哪里?”佟晚韵掀开帘子,问道。
“回娘娘,是皇家狩猎的行宫。”
刚一下马车,佟晚韵就被眼前的景致震撼了,说是行宫,其实是个狩猎的猎场,一眼望不到头。
“娘娘,您怀里的……”
“这是村长为了保护我一路安全,特意替我配的守护妖怪。”佟晚韵抱紧怀里的净尘,眼神警惕地看着赵子阳。
赵子阳张张嘴巴,最后道:“微臣知道了,娘娘这边请。”
佟晚韵被安排在京城郊区的行宫中,行宫里的植物全是佟晚韵没见过的。
只有在进来的时候,佟晚韵才能放肆打量行宫里的一切。
门口,七八个侍卫严密把守,佟晚韵一时间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保护还是监控。
难不成是怕她逃婚?
佟晚韵苦笑几声,天下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得到皇后的位置?
对于她而言唾手可得的,反而是别人求之不得的。
整个行宫从中午开始,就热闹非凡,到了晚上,行宫已经被装饰得张灯结彩。
“欸,你等下,这是在干什么?”七八个宫女鱼贯而入,佟晚韵抓住其中一个宫女问道。
“回娘娘,是皇上让我们把行宫装饰成喜堂的样子。”
“不是说,不需要拜堂嘛?”
“娘娘,虽然不拜堂,但是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屋子里贴满双喜、挂满彩烛,外面天色渐渐黯淡,室内的灯光也昏暗无比,看起来格外朦胧。
“娘娘,若是您饿了,想吃什么,就请吩咐奴婢。”中午端上来的饭菜,佟晚韵没吃几口就撂下筷子了。
其实不是不合胃口,中午的饭菜基本都是按照渔村那边的口味做的。
只是佟晚韵心里装着心事,什么也吃不进去。
傍晚,几个宫女匆匆忙忙将盖头盖在佟晚韵头上,低声道:“娘娘,皇上来了,您在这坐好!”
说罢,几个宫女又急匆匆退出去。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越来越剧烈。
门吱呀一声响,门从外面被推开。
佟晚韵隔着红红的头纱朝外面看去,怀里的净尘发出警告一般的低吼。
那人身形修长,哪怕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也能看出气度不凡。
“抱歉,我来晚了,今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宫里更是谈不上安全……”那人的声音不似她想象中一般低沉,反而是那种爽朗、清新的少年音,年纪似乎和自己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只能先把你安排在这里,还习惯嘛?”
是在向我解释吗?
那人随意勾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佟晚韵身前。
“因为我父皇刚刚去世,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像样的成亲礼,等到三年以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成亲礼,”那人顿了片刻,继续道,“我从不说空话,承诺你的,我一定做到。从今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会对你好……为什么不说话?”
佟晚韵拽下红盖头,看向那人。
那人鼻梁高挺,睫毛浓密,眼神深邃,薄唇微抿露出冷冽的下颌线,修长的双腿在地面上微微用力,身下的凳子随之发出摩擦的声音,很快,他靠近她几分。
那人上半身前倾,突然凑上前,两人此刻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的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很锋利,眼睛有神。
或许是灯光暗淡的原因,他锋利的五官显得很柔和。
那人的唇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有几分讨好的意味:“你……理理我?”
佟晚韵两条黛眉微微一蹙,道:“我只是还不适应,发生得太快了,从我家里到京城,明明需要好几天,可是我却感觉只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那人耐心十足地听着佟晚韵的话,双眼温柔注视着佟晚韵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5|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我都明白,我全都明白,其实我也像你一样惶恐,从我父皇去世开始,整个宫里都乱成一锅粥,有人盼望我倒台,这是大多数,所以我不得不把你先送走……可即便如此,还是让你受了委屈。”那人抓住佟晚韵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阿阳同我说,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是不合口味嘛?我请了几个从沿海来的厨子,他们毕竟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或许已经忘记了那边到底是什么口味。”
佟晚韵摇摇头,道:“不,是沿海那边的口味,只是我没有什么胃口,我给你邮的特产,你收到了没?”
闻言,那人一愣,勉强笑笑,道:“嗯,收到了,我很喜欢。那你早点休息,我明日带你回宫,今晚——我今晚还有点余下的事情需要处理。”
说罢,那人直起身子,往门口走去。
“池柄天。”佟晚韵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人一愣,僵在原地,“谢谢你。”
“嗯。”
“花言巧语,诡计多端。”净尘冷冷吐出两个词。
“好了,净尘,睡觉吧,你饿吗?我看桌子上有糕点。”佟晚韵将狐狸放下。
出奇地,佟晚韵晚上竟然没失眠,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佟晚韵是被踩醒的。
佟晚韵睁开眼睛,正对上净尘那双琥珀色的双眼。
“唔……怎么了?”佟晚韵举起净尘。
“听外面。”净尘朝着外面偏偏头。
佟晚韵将外衣披上,急匆匆跟着净尘的步伐贴到门边,几个宫女正在院子里洒水打扫卫生,聊的正起劲儿,丝毫没有注意到躲在门边的佟晚韵和净尘。
“哎,现在的局势可不乐观,要是哪天大皇子突然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说来也巧,皇帝刚驾崩,大皇子就离奇失踪……”
“嘘!既然说大皇子失踪,那就是失踪,我们下人可不要妄加讨论!”
大皇子失踪?
那昨晚的又是谁?
佟晚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佟晚韵愣了半晌,回屋子将衣服穿好,然后匆匆跑出院子,问:“池——皇上在哪?”
宫女在前面带路,转了几个弯,终于到了。
那人的临时寝宫虽然是临时的,却装扮的格外讲究。
“娘娘,皇上一大早就出去了,要到中午才能回来接您。”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闻言,宫女只好退出去。
在书桌上放着几个包裹,佟晚韵定睛一看,那正是她邮递给池柄天的特产。
佟晚韵看着书桌上的包裹,低声呢喃:“你到底是谁?”
“池观棋,永川帝二儿子。”净尘化成人形,坐在茶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本手册里写过,永川帝有两个儿子,大皇子池柄天,二皇子池观棋,既然池柄天失踪了,那就只剩池观棋有继承权。人,需要狐帮你离开吗?”
净尘斜睨着佟晚韵,等待她回答。
看着书桌上的包裹,佟晚韵深呼吸几次,道:“不行,我得留下来,至少……我至少要知道池柄天到底怎样了。”
15. 死里逃生
净尘勾起唇角,道:“好啊,狐当然支持人的一切决定。”
净尘的眼神阴森森的,但仿佛只有一刹,佟晚韵始终觉得那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不到中午,池观棋就回来了,整个人神采奕奕,他大踏步走进佟晚韵房间时,佟晚韵正在和净尘研究对策。
净尘双耳一动,砰地一声化成一只小狐狸。
池观棋兴奋地抓住佟晚韵的肩膀,那双惯冷的双眸此刻熠熠生辉:“那帮老头子终于偃旗息鼓了,我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没想到……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哼,如果不是我握着兵权,恐怕不会有人能服我。”
佟晚韵安静地听着,或许那帮反对他的人,都是支持池柄天的人。
每次一想到池柄天,佟晚韵都觉得很不安。
或许,池柄天的失踪,真的是池观棋做的?
佟晚韵不知道,但就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池观棋。
“他们反对你继承皇位?”佟晚韵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难不成,他们是你弟弟的支持者?”
池观棋僵硬片刻,很快便恢复自然,只是脸上的笑意被冲淡不少:“不,他们不是池观棋的支持者,没有人会支持池观棋,池观棋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佟晚韵不提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池观棋,她可能只是单纯的以为对方讨厌池观棋,可是在她提前知道真相以后,听到这番话,她反而有种淡淡的心酸感。
从大渊国开国起,只要嫡长子不死,继承皇位的永远都只是嫡长子。
无论其他皇子多么优秀。
“你弟弟呢?”
“不知道,从父皇驾崩那天开始,他就无影无踪了,把全部的烂摊子都留给我自己。”池观棋顿了一下,自嘲般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他太厌恶我了?”
“别这么说,你弟弟会伤心的。”佟晚韵软下声音,她看着池观棋落寞的表情,安慰道,“你这么优秀,你弟弟也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他一定很爱你,我也有一个弟弟,我很爱他,这世上怎么会有彼此不相爱的兄弟姐妹呢?”
池观棋笑了笑,似乎已经不再纠结是否“爱”的这个问题了。
“好了,咱们现在出发,到宫里以后,正好是午饭饭点,走吧。”
池观棋说完,不等佟晚韵回答,就先离开了。
“皇族怎么会有真心相爱的兄弟?”净尘慢慢化成人形,“人,皇族和你们的思想不一样,他们之间尔虞我诈、斗个你死我活,只有胜者才配活着,细数大渊国历代帝王,你会发现他们的兄弟不是惨死就是离奇失踪,只要这些兄弟还活着,他们的皇位就永远不稳固,永远有一把刀悬在他们的脖子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威胁。”
“可我宁愿相信人间仍有美好的一面。”佟晚韵低声说。
佟晚韵抱着净尘坐在轿子里,池观棋在轿子旁边骑马。
护送队伍仍然是赵子阳那一支。
行宫位于郊外,这里丛林密布,隐蔽性极佳。
自然也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从坐上轿子开始,佟晚韵心底总是涌起不好的预感。
“还有多久才能出林子?”佟晚韵撩开帘子,问道。
池观棋看了佟晚韵一眼,笑着道:“害怕嘛?马上就能出去了。”
忽然,池观棋神色一变,眼神凌厉,他手腕一翻,长刀出鞘,大喝一声:“保护皇后!”
四周的树丛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乎是一瞬间,无数箭羽从四面八方射出来,只见一群蒙面黑衣刺客手持各种武器,从中间劈来,他们全身上下仅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池观棋当胸一踢,将迎面扑来的亡命之徒狠狠踹开,马受了惊吓,在原地不安地踏着。
池观棋一手控制缰绳,一手挥舞长剑,砍退迎上前来的刺客。
围拢人数越来越多,池观棋低声咒骂几句,朝着赵子阳高喊道:“阿阳,这帮刺客是冲我来的!你带着皇后从另一条路走!”
闻言,赵子阳立马杀开一条血路,带着佟晚韵从另一条小路走。
果然,他们的目标是池观棋,只有一小部分人继续围杀佟晚韵的轿子。
佟晚韵掀开帘子看向池观棋那边,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池观棋,在他的肩膀上,有一道砍痕,渗出隐隐约约的血迹。
赵子阳带走了一半的侍卫。
“停下!”佟晚韵大喝一声,“不用管我,去找池观棋!”
赵子阳一愣,道:“不行,娘娘,皇上让我保护您离开!”
“出了任何事情,我后果自负,现在回头去找池观棋!”佟晚韵看向净尘,“别担心我,我自有狐妖保护!”
随着一声响,净尘化成人形,手握长刀,道:“这里交给狐就好。”
看到净尘后,赵子阳咬咬牙,感激道:“多谢娘娘!”
赵子阳留下几个侍卫后才放心离开。
刺客的数量远远多于侍卫,池观棋虽精通剑术,可也经不起如此持久的车轮战,敌人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没有尽头。
忽然,远方传来马蹄声,池观棋砍死一个试图偷袭的刺客,朝骚乱处看去。
是赵子阳和他带的侍卫。
池观棋心底一沉,第一个想法便是佟晚韵出事了。
久违的恐慌感从他心底升起,就连父皇驾崩时,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人呢?”池观棋咆哮道。
“有人……那只狐妖在保护她。”赵子阳高声回答,“先担心你自己吧!”
说罢,赵子阳将腰间的短刀扔出去,刺中池观棋背后的刺客。
混战持续好久,忽然,池观棋身旁的刺客尖叫着倒地,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刺客中箭倒地。
池观棋朝山顶看去,只见几个侍卫正趴在山头朝下射箭。
每一支射下来的箭羽都直接炸开。
“晚韵……”池观棋低声呢喃,佟晚韵冷静地站在山头,指挥着那几个侍卫,神态从容淡定,好似久经沙场一般。
“池观——池柄天,别走神!”
不只是池观棋发现了佟晚韵,其他人也同样发现了暗暗射冷箭的佟晚韵。
几个矫健的刺客已经开始朝着山上奔。
池观棋心道不好,策马转身,追那几个刺客。
又有几个刺客看到池观棋后,立马去追池观棋。
赵子阳被其他刺客绊住脚,高声咆哮道:“你往哪儿跑??别去送死!”
池观棋不语,只是一味地往山头奔。
到山头以后,池观棋站在空荡荡的荒草之中,前后都是刺客,佟晚韵不在。
池观棋抹掉脸颊上的一抹血迹,前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6|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狼后有虎。
“池观棋,你这次逃不了了!”
“她呢?”池观棋牵住缰绳,语气冷静地问道。
“或许因为太害怕,跳山逃走了吧。”为首刺客冷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杀掉她,她是正统皇后,而你只是个卑鄙的贼!”
在山的附近,是一条河流,跳下去,就安全了。
池观棋松了口气。
“是你吧,霍丞相。”池观棋看着为首的黑衣蒙面人,道。
“哈哈哈,”霍丞相一把扯下黑布,露出略显苍老的脸,神色疯狂,“池观棋,你怎么敢逾越规矩,继承皇位!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太子殿下出身高贵,血统纯正,而你不过是个下人之子,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下人之子?难道我不是父皇的孩子吗?”池观棋厉声反问,“大哥失踪,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继承皇位?难不成是你?”
“失踪?恐怕另有说法吧!若是你现在交代太子殿下被你藏在哪里,你尚有一线生机,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呵,有本事就杀了我。”池观棋举起长剑指向霍丞相,“那你就试试看!”
霍丞相大喝一声,周围的刺客立马将池观棋团团围住。
厮杀之间,池观棋抬眼一看,只见佟晚韵正坐在树上,举着弓箭,对准自己的方向。
她都听到了。
池观棋看着佟晚韵的身影,心底一凉,他忽然放下剑。
我只给你一次杀掉我的机会。
只这一次。
箭羽射出,池观棋闭上眼睛。
箭羽咻地从池观棋耳边划过,风声似乎都静止了。
“喂,你在想什么!快拿起剑!”佟晚韵的声音传来,池观棋猛地睁开眼睛,那只箭射向他身后的刺客。
紧接着又是几只箭羽射出,爆炸声噼啪作响,佟晚韵准头极佳。
很快,赵子阳就带着一群士兵上山,敌我优势顿时调换过来。
赵子阳干脆利索地将霍丞相制服。
看着皇宫里的禁军,佟晚韵松了口气,从树上跳下来。
“这些士兵说,是有人拿着兵符将他们召唤来的。”赵子阳解释道。
池观棋一愣,随即看向腰间的兵符,兵符还完整地系在他的腰间。
净尘从禁军后面信步走出来,摊开手,道:“是幻术。”
“好样的。”佟晚韵拍了拍净尘的肩膀。
“把他先押走,我随后就来,你们也都离开吧。”
池观棋挥挥手,让赵子阳带着士兵下山,视线却一直没从佟晚韵身上离开过。
池观棋看向佟晚韵,眼神复杂:“我能和你单独说会儿话嘛?”
佟晚韵点点头,对着净尘道:“你也先下去吧。”
净尘挑了挑眉,跟着赵子阳下山了。
“你想说什么?”佟晚韵问。
“我……你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佟晚韵疑惑不解地看着池观棋,“我上到树上的时候,你们已经打起来了,我只听到你们打架的声音,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
池观棋松了口气,道:“没事,我就是担心你被吓到,你的箭法很准,真的……”
池观棋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这感觉并非来源于突然的刺杀,而是源于佟晚韵。
16. 归宫
“回家吧。”池观棋松了口气,这种事情再发生几次,他估计不到三十就要驾崩了。
池观棋脱力似的伸出一只手,神色疲惫,心底却隐隐翻涌上喜悦感。
佟晚韵搭上池观棋的手,掌心温暖。
她决定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的伤?”
池观棋一手牵着马,一手牵住佟晚韵,他走路时,那只受伤的肩膀还在往外冒着血。
“无妨,你受伤了嘛?”
佟晚韵摇摇头。
回宫的路上,佟晚韵撩开帘子,朝池观棋说道:“你来轿子里吧。”
池观棋双手抓住缰绳,目不斜视道:“没事,我骑马回去就行。”
净尘换了个姿势窝在佟晚韵怀中,闻言冷哼一声。
佟晚韵的寝宫名叫凤仪宫,距离池观棋的寝宫很近。
池观棋亲自将佟晚韵送回寝宫以后才回去。
“你要不还是先处理伤口吧,它看起来——额,有点严重。”佟晚韵迟疑地说道。
“没事,我没事。”池观棋的唇色有点发白,起身的时候,甚至还踉跄了一下,“我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佟晚韵看着池观棋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有点担忧,血流了这么多,真的行吗?
佟晚韵打开从老家带来的箱子,里面有一个药箱,其中就有治疗皮肉伤的。
“净尘,你觉得他伤到骨头了吗?”
“狐不知道,”净尘懒洋洋窝在床上,还打了个哈欠,“狐好困,京城空气难闻,狐恶心。”
佟晚韵使劲儿嗅着,怀疑道:“我怎么觉得差不多呢?”
净尘没有回答她。
佟晚韵继续翻箱倒柜地寻找着,终于在箱底找到翠仪塞给她的苦苦草。
这种草是她老家的特产,补气血用的,平时大家出海受伤,只要熬些苦苦草的汤就行。
“有人吗?”佟晚韵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就要三四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
“这里有厨房吗?”佟晚韵问。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打头的宫女站出来回答:“回娘娘,厨房在不远处,您饿了么?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
佟晚韵摇摇头,道:“我不饿,我想去厨房借用一下锅。”
宫女看着佟晚韵手中黑乎乎的草,了然于心:“是,奴婢这就带您去厨房!”
宫女站在佟晚韵身侧引路,执意要帮佟晚韵拿东西。
佟晚韵无奈,只好将东西递给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低着头走路,不去看佟晚韵的眼睛,道:“回娘娘,奴婢名叫花蕊,是凤仪宫的管事丫头。”
管事丫头?
“你在宫里多少年了?”佟晚韵问。
“回娘娘,奴婢已经在宫里十三年了,自打五岁起,奴婢就被送到宫中。”花蕊回答。
“你一直都在凤仪宫做事?”
“是,娘娘。”
“凤仪宫上一任主人是谁?”
“回娘娘,是永川帝的皇后,尊仪皇后。”
小渔村自来远离京城,佟晚韵对京城的许多事情都孤陋寡闻,对于皇宫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很快就到了厨房,佟晚韵把还在厨房里做饭的几个奶奶给打发走,自己动手烧水。
“娘娘,这些还是让奴婢来干吧!”见状,花蕊惊恐地想要阻止。
佟晚韵挥挥手,道:“我来就行,这些我在家里经常做,没事的,你在一旁等着就行。”
佟晚韵干活很利索,熬汤更不在话下。
很快,一锅浓郁的汤就出炉了。
佟晚韵拿起勺子舀汤喝了一口,味道和在家乡那边没什么区别。
佟晚韵拿出两个碗,将汤分作两份:“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苦苦草,既能养气补血,还能治疗外伤,效果很好,这碗是给你的。”
说罢,佟晚韵将面前的小碗递给花蕊,另一个碗则被她放在食盒中。
花蕊诚惶诚恐地跪下,惊恐万分道:“奴婢不敢!奴婢怎么敢喝皇后娘娘的东西!”
“这是干嘛?”佟晚韵赶忙将花蕊扶起来,“我看你的手上都是划痕,女孩子的手如果不及时保养,以后就不好看了,这是我外婆告诉我的。”
花蕊低头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双手,神色复杂。
花蕊将佟晚韵带到气和宫后,站在外面等待佟晚韵。
气和宫是池观棋的寝宫,亦是大渊帝国皇帝们的寝宫。
佟晚韵进去的时候,池观棋正在处理奏折,左边肩膀上受伤的地方被包扎起来,脸色看起来也好多了。
“池观——柄天。”佟晚韵的声音传来那一刻,池观棋立马抬起头,看着门边提着食盒、笑吟吟的佟晚韵。
池观棋眨眨眼睛,表情有片刻茫然,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佟晚韵。
“你怎么来了?”池观棋一顿,“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怎么样,还适应吗?”
佟晚韵点点头,举起食盒,道:“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苦苦草熬的汤,治疗外伤用。”
池观棋僵硬片刻,喃喃问道:“特意给我的?”
“嗯。”
池观棋将屋子里的几个下人打发走,将刚才自己坐过的圈椅抽出来,给佟晚韵坐,自己则另外搬了把椅子坐在佟晚韵对面。
“快尝尝吧。”佟晚韵支起下巴看着桌上的奏折。
字迹密密麻麻的,没有几句话是在说正事,不是夸赞上天恩德,就是歌颂皇上有德,简直就是浪费纸张。
佟晚韵随手拿起一张奏折,借着烛火看,道:“为什么要说车轱辘话,直接提出诉求,不是更便捷吗?”
池观棋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闻言,笑着道:“可能是怕被砍头吧。”
“我看要是大家都这么浪费时间,是该找几个典型砍砍头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杀鸡儆猴?”
“要是我能随意砍人家的脑袋,我肯定每天都砍几个。”池观棋赞同地点点头。
“你都是皇帝了,还不能自由的活着嘛?”佟晚韵惊讶地眨眨眼睛,“我当然不是提倡你做个暴君。”
“当然不能啊,皇权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力,我们每个人都太渺小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我真的每天都砍这些大臣的头,到时候还有谁能来帮我干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8227|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
“说的也有道理,汤好喝吗?”
“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那是自然,”佟晚韵得意的说道,“在我们渔村,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不仅好吃,而且好用。”
“你一定很喜欢小渔村吧?”池观棋抬头打量着佟晚韵。
“当然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家?”
池观棋摇头否定道:“我不喜欢皇宫。”
“嘿,巧了啊,我也不喜欢皇宫,”佟晚韵一拍即合,看了看四周,确保只有他们两个后,才压低声音说,“真的会有正常人喜欢这里吗?”
池观棋也凑近佟晚韵,严肃地说:“你别说,还真有喜欢这里的人,不过我怀疑她早就不正常了。”
“同意。我真的不理解了,为什么要在皇宫戴这么沉重的东西,又不出去见人,”佟晚韵指着头上纯金属凤冠,“又重又讨厌。”
顿了顿,佟晚韵小声问道:“真的是纯金的吗?”
池观棋没忍住笑了笑,道:“当然了。”
佟晚韵眼睛一亮,道:“我说怎么这种重,在我们小渔村,每次举办什么活动,那些看起来很大的头饰都是假金子,把漆刷到贴片上,我能把它摘下来吗?”
“摘吧,别刮到头发。”池观棋笑着看向佟晚韵。
佟晚韵摘头冠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掉碴儿,毕竟这都是真金白银。
摘下来以后,佟晚韵松了口气,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情实感地笑。
“那我以后能不戴了吗?”
“没人的时候当然可以……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也可以。”
佟晚韵转转眼珠,又把脚从桌子底下伸出来,鞋跟很高,走起路来难受极了。
“我不喜欢这种鞋。”佟晚韵皱起眉,“特别难受,而且我很怕哪天我不小心会崴脚。”
池观棋将佟晚韵的双脚放在自己腿上,将鞋子脱掉,在佟晚韵的脚踝处,有一片红印,是鞋子磨出来的,脚底也起了几个水泡。
“嗯,我明天就让人把鞋跟砍掉。”池观棋轻轻揉捏着佟晚韵的脚踝,“疼吗?”
佟晚韵点点头,道:“疼死了,不过还能忍受。”
“原来一个下午而已,脚就会这样了,我记得我额娘第一次穿上这种鞋子的时候,特别开心,连晚上睡觉都不脱下来。”池观棋轻轻揉着佟晚韵脚踝,继续说道,“其实这双鞋和刑具没什么区别。”
“你额娘……”佟晚韵抿抿唇,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在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池观棋笑了笑,“那双鞋她还没穿上一周,就去世了。”
佟晚韵将身子向前探探,道:“别难过了,我……我带你喝酒吧!”
池观棋好笑地看着佟晚韵,道:“确定?现在喝酒?你和我?”
“确定啊,我外婆说过,心情不好,喝点酒就好了,来,我陪你喝,别伤心了。”佟晚韵歪头看着池观棋。
一瞬间,池观棋心底缺失的某一块似乎被填满了。
这么多年来,面前的这个人,是第一个不在乎自己的过往和出身,而只关心自己是否难过的人。
17. 苦爱
忽然,佟晚韵看向池观棋的肩膀,一拍额头,懊恼道:“糟糕,我忘记你受伤这件事了!”
池观棋勾起唇角,回答道:“无妨,宫里有不少药酒,对伤口无碍。”
说罢,池观棋招了招手,宫女鱼贯而入,将几坛酒送进来。
都说喝酒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法之一,曾经,池观棋只将这个理论应用于职场。
现在池观棋发现喝酒增温这个方法应用于情场中也同样有用。
譬如此刻,池观棋笑吟吟地看着佟晚韵夸张地比划手势,给自己讲各种事情。
她天南海北地讲起,从村头老大爷情史,讲到自己童年时候的事情。
讲到激动的地方,佟晚韵情难自却,忍不住流下泪水。
“二莲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家暴她的酒鬼!”佟晚韵一边吐槽,一边默默擦着眼泪。
闻言,池观棋默默将酒杯推远,道:“放心,我不会变成那样子。”
“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我特别难过,村子里的人都来送我外婆——哦,对了,我外婆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除妖师,我当时哭的可难过了,我弟弟也是……”
池观棋静静地听着,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酒。
其实他不太能共情佟晚韵的悲伤,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开而难过。
没有人会永远陪在另一个人身边。
早晚会离开的。
“我外婆是中妖毒去世的,你说我外婆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痛苦?”佟晚韵哭的更崩溃了。
池观棋摇摇头,道:“不会的,人离开的时候,不会特别痛苦,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
佟晚韵打了个酒嗝:“你怎么知道的——嗝,这么清楚?”
“我小的时候溺水,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我以为会很痛苦,但其实不然,”池观棋摇摇头,“不痛苦,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看到一束很漂亮的光,脑海里想到的都是一些快乐的事情,就想哄着让我去死一样。”
“这么说,死亡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佟晚韵滑稽的擦着眼泪,好奇的看着池观棋。
“或许吧。”池观棋站起身,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仔细认真地擦着佟晚韵的眼泪,“别害怕,对于你来说,死亡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别怕……而且就算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到时候我去和阎王求情,求求他别折磨你。”
佟晚韵撅起嘴,眼泪汪汪的:“你是不是很害怕?”
池观棋好笑地看着佟晚韵,道:“害怕什么?”
佟晚韵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你很害怕。”
池观棋心脏似乎慢了一拍,他看着佟晚韵不太清明的双眼,道:“你酒醒以后,还会记得喝醉时发生的事情嘛?”
佟晚韵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池观棋认真看了佟晚韵半晌,道:“那我就暂且当你不会记得了。”
突然,池观棋拉起佟晚韵的胳膊,将佟晚韵抱起来,随着一声惊呼,佟晚韵只觉得脚下没了着落。
佟晚韵猛地捂住嘴巴,她觉得自己要吐了。
但潜意识告诉她,不可以吐!
佟晚韵晕乎乎地看着池观棋的侧脸,双手搭在池观棋的脖子上。
真好看啊。
池观棋面无表情朝着书房走去,颠簸片刻后,佟晚韵的屁股终于挨到凳子上。
佟晚韵坐在圈椅中,看着四周,在她前面的墙上,挂着好几副长得和她很像的画像。
佟晚韵茫然地眨眨眼睛,随后抬眼看着池观棋。
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混乱,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好看,所以她才下意识盯着看。
池观棋双手扶在圈椅两侧,圈住佟晚韵,道:“我确实害怕。”
佟晚韵听不懂池观棋在说什么,只看着对方的嘴一张一合,还带着水润的光泽。
“我害怕地日夜做噩梦,因为我是个小偷。”池观棋猛地将脑袋搭在佟晚韵肩膀上,深埋在她的脖颈间,低声呢喃,“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还能过多久,这都是我偷来的,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一双温暖的手攀上他坚硬、僵直的后背,佟晚韵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乖乖,不要做噩梦。”
小时候,家里的小狗找妈妈的时候,佟晚韵就会这么哄小狗。
池观棋现在看起来和失去妈妈的小狗没什么区别。
“我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看着你的画像长大,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你属于别人,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完完全全属于我。”池观棋低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他用力抱紧佟晚韵,不甘心道:“可你现在是我的了,对吗?你属于我了,终于,这世上终于有了完全属于我的。”
佟晚韵均匀的呼吸传到他的耳畔,她睡着了。
池观棋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湿润的感觉,他向后摸了摸,是口水。
池观棋:“……”
池观棋无语似的笑了笑,默默将口水擦干,直起身子将佟晚韵抱起来放在榻上。
佟晚韵的嘴巴微微张开,睡得酣畅淋漓。
看着佟晚韵的睡颜,池观棋抬起手摸着她的头发。
他以为自己会后悔今晚说的话,出奇地,他不仅没有后悔,反而还有了一种解脱感。
“池……”佟晚韵睁开眼睛,似乎要说什么。
“嘘,”池观棋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是池观棋。”
佟晚韵迷茫地眨眨眼,然后放心地睡去了。
爱谁谁吧。
“对不起,晚韵。”池观棋躺在佟晚韵身旁,抓住佟晚韵温热娇嫩的手,将对方揽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佟晚韵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警觉地坐直。
池观棋坐在她身旁,一只腿微曲,眼神凌厉,在他脖子上圈着一个绳子,绳子下的肉看起来红彤彤的。
在地下瘫坐着一个宫女,神色惊恐,却满含恨意。
佟晚韵定睛一瞧,竟然是花蕊。
“花蕊?”佟晚韵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池观棋眼神冰冷,看着花蕊和看死物没什么区别:“来人,拖出去。”
佟晚韵在气和宫吃完早饭以后,侍卫才进来禀报花蕊的消息。
“启禀陛下,花蕊不肯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是谁,不过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大量废毒散,她可能想下在昨晚的酒里,但不知为何,最后放弃了。”
“朕知道了。”池观棋看向佟晚韵,“她是你带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291|16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佟晚韵心底一凉,这是要兴师问罪?
“是。”
“我知道了,今天你先待在气和宫,等明日我排查完其他人,你再回去,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
佟晚韵松了口气,随即她突然想到净尘还在凤仪宫:“等下,我——我还得回去呢。”
“嗯?”池观棋抬眼看向佟晚韵。
“我的狐狸还在凤仪宫。”佟晚韵看向池观棋,“你知道的,就是净尘。”
“哦,好,需要我陪你嘛?”池观棋了然地点点头,一只狐狸罢了,还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危机感。
佟晚韵奇怪地看着池观棋,其实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没什么印象了。
她现在很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不用了,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佟晚韵说,转念一想,有净尘在,自己也很安全,“有净尘在,我很安全,我回去了。”
正好醒醒酒。
想罢,佟晚韵抬脚就要走。
“等下!”池观棋立马说道,“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就行,你忙你的吧。”
“那……那我让阿阳送你。”
“不用不用,”佟晚韵赶忙摇头,“让他保护你就行,我可以的。”
最后,佟晚韵说不过池观棋,还是带上了赵子阳。
“我听池……皇上说,你叫阿阳?”差点露馅,佟晚韵心虚低头。
“是,皇后嫂嫂,你和观……皇上一样叫我阿阳就行。”一旁的赵子阳咳嗽几声,也心虚地低下头。
好在这段路程不算长,佟晚韵松了口气,赶忙冲进寝宫。
净尘还在睡觉。
佟晚韵摇晃净尘半晌,净尘终于醒过来了。
“怎么了?”净尘睁开眼,“天亮了,人昨晚睡得好吗?”
这不重要了,佟晚韵急匆匆地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和净尘絮叨一遍。
“人昨晚和池观棋睡在一起?”
“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喝醉了而已!!”
净尘眯起眼睛,打量着佟晚韵,确定对方没骗自己后,他冷哼一声。
净尘麻利矫健地蹦下床,从箱子里叼出一本厚册子。
两只粉嫩的狐爪飞快地翻阅着册子,最后,册子停下了。
停留的页面,是皇家关系图。
最上面的名字是永川帝和尊仪皇后,在尊仪皇后的下方是池柄天,,两人的名字连在一起,线上标着两个字:母子。
“花蕊曾经在这个宫殿里服侍尊仪皇后,池柄天消失的莫名其妙,狐认为,花蕊应该也不相信池柄天失踪的说法。”净尘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趴着,“她想杀掉池观棋,昨晚,她或许想过把人一起解决掉,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她决定放过人,进而选择一种铤而走险的方式赌一把。”
“放过我?”佟晚韵重复道。
“嗯,因为她昨晚在等人,所以她知道和池观棋一起喝酒的是人。”净尘打了个哈欠,“废毒散遇水速溶,无色无味,服下后立即死亡,而且根本查不出来体内的毒素。换狐来选,狐一定选择毒杀。”
佟晚韵咽了咽口水,她是大难不死的人。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一件事情。
或许花蕊没有对她痛下杀手,是因为那碗苦苦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