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 序章 江湖第一美人殉情了 江湖传言,武林绝顶的剑神李相夷,与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在东海一战后双双陨落,死无全尸。也有人传闻,李相夷的红颜知己、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乔婉娩,为寻其踪迹,在东海徘徊不去,最后殉情而亡。此消息一出,江湖哗然,如群龙无首。 七日前 东海之战的消息,如春雷乍响,震碎了江湖的平静,瞬间传遍各门各派。四顾门中,空气因肃杀而凝重,弟子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面上掩不住焦虑,四处张望,不安地窃窃私语。 在大厅中央,肖紫衿神色凝重,双眉紧锁,背影如一座山般稳重而压抑。他抬眼扫视众人,声音平静却沉稳有力:“我们已派人前去东海搜寻,但至今未有音讯。”他的语气如冷刃,稳中带寒,目光却透露出一丝无法掩盖的忧虑。身为四顾门右护法,他对门主李相夷之失踪,不仅感到责任沉重,更觉事态的严峻。 站在一旁的纪汉佛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门主若真遭遇不测,四顾门将陷入动荡,江湖恐也难逃波及。”言辞中有着几分恐惧,却掩在冷静的外表下。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肖紫衿,似在等待一个坚定的回应。 肖紫衿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冷峻:“我们已调动四顾门最精锐的弟子前往,不计代价也要找到门主。”他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眼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毅。 石水忍不住握紧拳头,眼中喷涌着怒火与不甘:“门主决不会轻易折损在这世上!”她咬紧牙关,声音坚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把门主找回来!” 乔婉娩的步伐轻缓地踏入大厅,清丽的容貌在阴影中仿佛一缕月光,她眼中的执念犹如深海下无法扑灭的星火。她并未多言,而是站定在肖紫衿面前,双眸凝视着他,声音如水般温柔却坚定:“我要亲自去找相夷。” 大厅中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面露震惊。乔婉娩从未在这种场合表达过如此决绝的意图,尤其是独自前往风波未平的东海,谁都知晓她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肖紫衿微微皱眉,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低声道:“乔姑娘,四顾门已派人前往,你无需冒此险。你的安危对门主和四顾门同样重要。”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恳切,语调中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关切。 乔婉娩目光坚定地摇头,声音透着不可动摇的决意:“四顾门派出的人虽然用心,但他们不了解他。若他仍活在这世上,我必然能够找到他。”她眼神闪动着光芒,那份深情如一柄寒剑刺入心间,无惧生死,只为一丝微弱的希望。 纪汉佛低头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乔姑娘之意我等明白,门主不仅是四顾门的支柱,更是江湖的定星。或许,你能让我们更快地找到他的踪迹。” 石水闻言,目光亮起,激动地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坚毅:“我愿随乔姑娘同去,无论遇到多少艰险,誓死追随!”她拳头紧握,话音铿锵有力,仿佛已经踏上了那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 然而,乔婉娩只是微微摇头,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柔声道:“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次我必须独自前行。四顾门现在百废待兴,在我将相夷寻回之前,替他护好四顾门。”她的声音清冷,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心,如冰冷的东海波涛,深沉而宁静。 众人陷入沉默,各自内心掀起阵阵波澜。乔婉娩对李相夷的情意无言自明,她的坚定也如磐石不可撼动。此刻,所有人都明白她心意已决,谁都无法劝阻。 站在一旁的白江鹑轻叹一声,目光柔和地看向乔婉娩:“既然乔姑娘心意如此,我等自当遵从。” 乔婉娩轻轻颔首,眼中泛起一丝柔情,转身踏步离去,她的背影在大厅昏暗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落寞而决然。她的身姿纤细,却透出无比坚毅,仿佛一个远去的梦影,向着那遥远的东海前行。 身后,众人静静地目送她的离去,各怀心事,无法言语。李相夷的消失如狂风卷起巨浪,而四顾门身处漩涡的中心,未来更是未卜。只是,此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不安的预感,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即将降临江湖。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相夷我找不到你 东海的浪潮一如既往地拍打着岸边,海风卷起湿咸的腥气,拂过乔婉娩的面颊,带来阵阵寒意。她站在岸边,目光定在无尽的海面上,心中翻涌的苦痛像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尽头。 她已在东海苦寻了八日。无论是海滩、礁石,还是岸边渔民的聚集处,都不曾有他的踪影。八日的奔波只带来了空白的答案,甚至连他最后的痕迹都被无情的海浪冲刷得一干二净。 乔婉娩垂下头,视线落在脚边的砂砾上,心绪却回到了一个月前——她亲手写下那封分手信的那个夜晚。 “知君胸怀广大,令阿娩敬仰、骄傲,又叫阿娩惶恐。 君爱江湖喧嚣,爱武林至高,阿娩只能紧紧跟随君身后,疲惫不堪。君终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然,谁人又可一直仰视日光?阿娩心倦,敬君,却无法再伴君同行,无法再爱君如故,以此信与君诀别。” 当时,她将信折好,手却微微颤抖。字里行间满是冷静与决绝,仿佛将两人的情感斩断成两半。然而,当记忆翻涌而起,那些刻意冷硬的字句却如刀反刃般,一字一句刺入她的心口,带着无法忽视的钝痛,让她呼吸发紧。 “是我亲手将他推向了孤独。”乔婉娩阖上双眼,胸腔涌动着悔恨与自责。 她清晰记得那一晚,烛火摇曳,灯影如刀般切割她的影子。她在那纸上写下诀别时,真以为自己是在为他好。李相夷是四顾门的门主,肩负着无数恩仇与责任,而她,不过是出身深陷权谋的乔家,一颗注定漂泊无依的孤舟。他们的路,早已被江湖风波与家族纷争撕裂得支离破碎。 她无法与他并肩同行,更无法背负他的重担,便选择了逃离。用一封信、一句诀别,将自己从他的世界抽离,用冷漠画下了两人最后的界线。 可如今呢?他的失踪消息,如同一道闷雷,将她从自以为的冷静中炸醒。那些曾经被她压抑的感情与执念,在这一瞬间汹涌而出,几乎将她吞没。她忽然明白,自己以为的诀别,从未真的斩断她的心意。或许,只有失去之时,她才真正懂得,他对她意味着什么。 海风带着咸腥味拂过,她抬头,目光穿透迷蒙的天际,落向那无垠的海平线。她的眼中燃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仿佛濒死火焰中的最后一点星火。李相夷,他还活着……她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他在等着她找到他,无论生死。 正当思绪翻涌,喧嚣几欲淹没她时,一名渔民忽然打断了她的沉思,将一封信递到她手中。那是薄薄一页纸,字迹陌生而凌厉,寥寥数语,却如寒潮卷入她的心底: “若想知道李相夷的下落,前往东海附近的悬崖一见。” 短短几行字,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烛火,将她心底几乎熄灭的希望重新点燃。她的手微微发抖,却牢牢将信折起收好,眼中燃烧着难以忽视的决意。 --- 悬崖之上,寒风如刃,凛冽地划过脸颊,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割裂开来。薄雾笼罩着四周,海浪翻涌,沉闷的轰鸣声一波接一波地传来,与脚下深不见底的绝崖相呼应,令人不寒而栗。 乔婉娩站在崖边,黑色斗篷随着风猎猎作响,手指轻触腰间的折梅剑,冰冷的剑鞘让她的思绪稍稍一凝。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视线穿过迷蒙的雾气,捕捉到了几道模糊的身影。 黑影渐渐清晰,为首之人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他缓步而来,声音低沉而森冷,带着一丝隐隐的讥讽:“乔婉娩,你不会真的以为李相夷会在这里等你吧?” 他的每一个字,像是带着刀锋,直接刺入她的胸口。乔婉娩微微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剑柄,声音冰冷如霜:“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唇角一勾,眼底满是不屑:“派我们来的人?你难道心中没有数吗?乔家的棋局早已展开,而你,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他语气一顿,仿佛刻意加重了每一个字的重量,“哦,对了,你的父母……已经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乔婉娩身形一僵,指尖猛然收紧,声音因愤怒与震惊而颤抖:“你说什么?!” 黑衣人轻哂一声,目光犹如寒冰,语气冷酷而平淡:“你的堂兄乔宏飞和二叔乔彦祖早已联手,为了夺取家族的掌控权,他们毫不犹豫地将你父母铲除。就在他们赶来寻你时,便死在了我们的手里。” 他每说一句,乔婉娩的心便如坠深渊,那原本如钢铁般坚硬的信念,竟在这短短几句话中开始裂开缝隙。她胸膛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翻涌着不愿相信的惊涛骇浪。 “你胡说八道!”她猛然厉声喝道,声音几近嘶哑,愤怒与悲痛在此刻交织,令她的眼底涌上一抹赤红。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却不可抑制地动摇。她知道乔家斗争从未停止,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场暗潮涌动的斗争竟然残酷到这种地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不是胡说,你自己黄泉路上确认吧。”刺客首领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其他刺客上前。 乔婉娩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痛苦,此时没有给她伤心的时间,她迅速抽出手中的折梅剑,迎击迎面而来的刺客。剑光闪动,杀机四起。 打斗间,乔婉娩逐渐察觉到异样。体内的内力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扼住,流转间变得迟缓,而后竟隐隐有一种灼热的感觉在经脉中翻涌开来。她心头一凛,这种透骨的寒意与内力冻结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她中毒了! “别挣扎了,”刺客首领冷笑着看着她逐渐失去力气,淡淡道,“这种毒会慢慢冻结你的内力,侵蚀你的身体,直至你无力再战。” 乔婉娩内心震惊,却依旧与黑衣人拼斗,旁边就是万丈深渊,此处已无退路。但毒素的侵蚀让她的动作逐渐迟缓,左肩被划开一刀,鲜血染红了衣襟。紧接着,一柄长刀从她的腰侧划过,剧痛让她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咬牙撑住,强行反击,剑光虽凌厉,却已没有了之前的威力。 乔婉娩的内心在痛苦中挣扎着。她想到父母的死去,想到李相夷的失踪,内心深处是有一点就此放弃的想法的。 她摇头强行将自己从软弱的想法中抽离,咬紧牙关,手中剑锋横扫而出,将逼近的两名黑衣人震退。可是下一瞬,她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断响——折梅剑竟然从剑身中间断裂,碎片在空中飞散,像是冷嘲着她最后的坚持。 “该结束了。”刺客首领冷哼一声,迅速欺身上前,手掌带着劲风狠狠拍向她的胸口。 一掌击中她的肺腑,力道沉重,震得她五脏六腑翻腾。乔婉娩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向崖边,脚下忽然失去踏实的触感。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的身体坠入黑暗,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回荡的风声和心底深处难以消散的绝望。 悬崖边,黑衣人冷漠地望着她坠落的身影。刺客首领俯身拾起断裂的折梅剑,指尖轻轻拂过残缺的剑刃,冷冷道:“任务完成,带着她的剑回去复命。” 随着刺客们的离去,东海的悬崖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坠崖不死必有奇遇 剧痛如潮,席卷而来。乔婉娩的意识仿佛沉溺在深海之中,挣扎着浮上水面。她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模糊,眼前的世界如覆一层薄纱,隐隐约约间,星光自峭壁间透下,映在她的面颊上,如冰冷的泪。 她躺在谷底,四周高峻的山壁犹如囚笼,环绕着这片幽深之地。乱石散布,夜风吹过,带着山涧的寒意。她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刀刃割裂,疼痛刻入骨髓,无法逃避。她尝试抬起手臂,却牵动左肩的伤口,一阵刺骨的疼痛涌上,她倒吸一口气,视线瞬间发黑。 低头望去,她的左臂已被深深的刀口撕裂,翻开的伤口触目惊心,白骨森然,鲜血已然凝固成一片暗红。胸口传来阵阵绞痛,几根肋骨断裂的疼痛与每一次呼吸交织成刺肺的凌迟。她闭了闭眼,额角汗珠滚落,仿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 然而,这些外伤还不是最致命的。真正让她恐惧的,是体内那股寒毒。冰冷的毒素犹如毒蛇,沿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将生机尽数吞噬。四肢僵冷如铁,她的呼吸越来越浅,胸口却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巨石压下。 死亡的阴影无声笼罩。 乔婉娩咬紧牙关,努力摒去脑海中的杂念,强迫自己调动仅剩的真气。逍遥诀以灵动见长,她尝试以此心法缓缓逼毒。真气沿着经脉游走,却犹如蜉蝣撼树,那寒毒冷厉霸道,竟将她的真气逼得节节败退,反而让她气息愈发虚弱。 痛楚如浪,毒素如冰,两者交织,让她仿佛置身于地狱深处,每一次真气的运行都像是在刀锋上行走,寸步难行。她的意识几度涣散,似乎只要再放弃一瞬,便会堕入无边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猛然从脑海深处浮现—— 红尘破。 乔婉娩的记忆深处,浮现出门派长辈提及红尘破时的警告。 这是一门极为凶险的功法,门派创始祖师曾在生死关头逆转逍遥诀,爆发出恐怖力量,开创出一种全新的心法——红尘破。但这种逆转功法的代价极大,不仅会对身体造成致命的负担,还极易走火入魔。自祖师后,再无一人敢尝试修炼红尘破,所有尝试者无不是经脉尽断或失心疯癫,最终被师门列为禁忌。 乔婉娩回忆着这些,内心充满了犹豫与恐惧。她知道,一旦逆转功法,若稍有不慎便会立即丧命。然而,她此刻体内的寒毒迅速扩散,伤势使她几乎丧失行动能力。时间已所剩无几。 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清楚,若再不一搏,自己将彻底埋葬在这片无人知晓的谷底,永远无法再见到李相夷,也再无机会为家族复仇... 乔婉娩没有再犹豫,缓缓闭上双眼,开始逆转体内的真气。她引导真气反向运行,强行逆行经脉。放在平常武林中人,这种做法几乎是自毁的,但此刻她已无路可退。 随着真气逆行,寒毒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疯狂地冲撞。真气与毒素在她的体内激烈对抗,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的意识几度模糊,仿佛灵魂被利刃一片片削去,她的牙关紧咬,汗水从额间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凝成一片潮湿的印记。寒毒像是一头受惊的野兽,开始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经脉,然而逆行的真气如烈焰,将那寒毒一点点焚烧、逼退。 就在她意识即将崩溃的瞬间,体内的毒素终于被压制至极限。她的喉咙一阵痉挛,随即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那是寒毒被逼出经脉的淤积,带着浓烈的腐臭味洒在地面。 可是,她的身体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逆行功法的反噬如同狂风暴雨,将她的经脉撕裂得支离破碎,鲜血从肩膀、腰间的伤口涌出,断裂的肋骨随着每一次呼吸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像被无情的黑暗吞噬,每一次心跳都痛到无法承受。 走火入魔……经脉……要断了……她感到意识逐渐消失,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乔婉娩彻底昏死过去,仿佛所有的生机在一瞬间被抽空,谷底再次恢复死寂,只有冷风回荡在山谷中,带来一片阴冷。 --- 乔婉娩的意识在深沉的昏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仿佛从无边黑暗中缓缓归来。胸口传来的剧痛宛如烈焰灼烧,将她从虚无中唤醒。四肢依旧麻木而冰冷,但一丝微弱的暖流正自经脉深处缓慢回升,那是生的气息在她濒死的躯体中重新点燃。 她微微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几经努力后,才逐渐看清眼前的景象。头顶是一片粗砺的石顶,墙壁嶙峋,仿佛天然的岩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草的清苦气息,夹杂着些许寒意。石室不大,几乎没有多余的陈设,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处处显现出主人的用心。 乔婉娩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发现全身如同被千斤巨石压住,虚弱得几乎连呼吸都显得困难。她挣扎着稍稍侧过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那女子面容清瘦,眉宇间依稀还能看见昔日的美丽,但岁月和伤痛已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的神情沉静而冷峻,目光如深潭般幽远,带着一种经岁月打磨后的坚韧与从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醒了?”女子开口,声音低哑中透着些许疲惫,却夹杂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乔婉娩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胸口的剧痛压得一动不动,额头沁出冷汗,气息断断续续。她轻轻喘息,艰难开口:“你……是谁?” 女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一碗药汤放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些微强硬:“先把药喝了,身体好了再问。” 乔婉娩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无法握住药碗,但她最终还是接过,一口饮下。药汤入口苦涩,喉间如同被烈火灼烧,却在入腹后升腾起一股暖流,驱散了她体内的一丝寒意。 女子静静看着她放下碗,良久才开口:“我叫燕如霜,曾是流沙的当家夫人。” “流沙……”乔婉娩的心猛然一沉,眉头瞬间皱紧。流沙的名字,她听过,是江湖中极为隐秘的刺客组织。她强忍虚弱,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依旧软弱无力,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燕如霜看出她的警惕,唇角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带着几分嘲弄:“放心,我与流沙早就没有关系。” 乔婉娩心头一紧,虽然身体虚弱,神情却越发警惕:“为何要救我?” 燕如霜垂下眸子,神色冷漠而深沉,目光中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恨意与决绝:“因为你在生死关头,动用了红尘破。虽然你九死一生,但若能活下来,你的功力将远胜从前。”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字字如刀:“而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复仇的人。你,是我的最后一枚棋子,也是我的唯一希望。” 乔婉娩愣住,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清楚地记得,在逆转红尘破的瞬间,体内的寒毒与内力如狂涛骇浪般激烈冲撞,撕裂着每一寸经脉。那种如坠无边深渊的绝望,明明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可她为何还活着? “我将千岁之种植入了你的心脉。”燕如霜看着她,缓缓道出秘密。 “千岁之种?”乔婉娩微微挣扎着开口,虽曾听过这传说,却从未相信。 燕如霜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感:“千岁之种,江湖传闻它能起死回生、医死人、续断骨,甚至传说能长生不老。然而,我并不想独活,只是希望它能延续你的命,为我完成一个心愿——复仇。” 乔婉娩感到胸口隐隐发热,微微抬手按上心口,体内的奇异气息似是沿着血脉流动,带着一股炙热,甚至让她原本的虚弱都似有所缓解。然而,她随即感到一种不稳定的真气波动,仿佛有暗流在经脉间奔涌,随时可能将她撕碎。 燕如霜平静地注视着她,缓缓道:“你的红尘破未完全成功。虽然千岁之种救了你,但真气逆行依旧无法稳固。你若贸然动用内力,真气便会反噬,甚至可能经脉寸断。” 乔婉娩的心骤然一沉,像被浸入冰冷的深海。她以为自己已从死神手中逃脱,却没想到仅仅是换了另一种苟延残喘的方式。她抬头看向燕如霜,眼中藏着不可忽视的复杂情绪:“你为何愿意赌上这千岁之种?” 燕如霜静默片刻,目光深沉,像被无尽的黑暗浸透,却又燃烧着烈烈的火焰:“因为我别无选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一片风中欲坠的枯叶,却又顽强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这一生早已毁于流沙叛徒之手……我的仇,我的恨,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等待报仇的机会。可我已无力再为,唯有你,或许还能替我完成这桩心愿。” 她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股难以违逆的力量,仿佛要将乔婉娩的灵魂逼入绝境。她的眼神直直地刺入乔婉娩的目光深处,那炙热而锋锐的执念,仿佛燃烧着千重烈焰,令人生畏。 乔婉娩闭上眼,心中涌动复杂的情感。她虽侥幸从生死边缘挣扎归来,未来的路却似更为荆棘满布。燕如霜的赌注,千岁之种的力量,红尘破的残留威胁……她清楚,这一切将使她的命运彻底改写。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捡了一个师傅 乔婉娩倚靠在床头,清晨微弱的阳光透过石室外的小窗斜射进来,在她苍白的面庞上留下浅浅的光影。她的气息仍显虚弱,千岁之种虽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却无法抚平红尘破带来的伤害。真气在体内逆行,每一次试图调动,都像烈焰灼烧胸膛,经脉的刺痛犹如无形的尖刺,深深扎入每一寸血肉,让她连最简单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这段时间,燕如霜每日都会来为她送药,细心地为她调理身体,观察她的恢复情况。然而,乔婉娩渐渐察觉到,对方眼中流露的神色远不止是单纯的关切。那种复杂而深沉的目光,像是透过她在看着某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或许,还有一场无形的算计。 一天午后,燕如霜带着几柄短剑走入石室,将它们整齐地摆放在床前。短剑的刃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寒意直逼人心。燕如霜站定,目光冷静,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现在的你,根本不足以帮我达成目标。” 乔婉娩一愣,抬眼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她早已知晓自己的武功因真气不稳而大受影响,但她一直以为燕如霜只是希望她能够尽快康复,如今看来,对方的期望远非如此。 燕如霜静静凝视着她,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刺入她的心底。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语气如冰:“我将千岁之种给了你,自然不是让它浪费在一个无用之人身上。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苟活,而是为了让你成为我复仇的利刃。” 这话虽平静,却如重锤击打在乔婉娩的心上。她低头看着床前的短剑,寒光映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对方手中的棋子,被救,只是因为她还具备利用的价值。 “我该如何帮你复仇?”乔婉娩抬起头,眼神坚定,内心已然做出决定。 燕如霜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流沙……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但你所知道的可能只是表象。流沙的力量,比你想象中深远得多。” 她转过身来,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流沙的首领被称为大当家,他掌控着整个组织的运作。大当家之下是四堂分支,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每一堂都有各自的职责,负责情报、暗杀和控制江湖势力。” 乔婉娩静静听着,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这个庞大而危险的组织轮廓。她从未料到,这江湖中的一切风浪背后,竟藏着一张如此精密的暗网。 燕如霜接着道:“多年前,我与丈夫厉绝风曾是流沙的掌权者。然而,我们被人设计陷害,惨遭背叛,流落谷底,厉绝风也因此丧命。”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哀痛与愤恨,“我的两个仇人,一个是现任的流沙大当家裘无咎,另一个……”她眼神一冷,声音中充满了冰寒的恨意,“是我亲手培养的徒弟,历风啸。” 乔婉娩心中一震,望着燕如霜,感到对方身上深藏的巨大仇恨。 燕如霜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冰冷:“历风啸,曾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倾尽一切教授他暗杀技巧、武功,甚至把流沙的运作核心都传授给他,把他视为我的继承人。可他却背叛了我,与裘无咎暗中勾结,逼死厉绝风,将我推向深渊。” 说到这里,燕如霜目光凌厉,寒光如刃:“如今,历风啸已成为流沙的青龙堂堂主,掌管整个情报网络。他对人心的把控、对权谋的操控,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 乔婉娩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寒意。她不禁有些迟疑,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担负起这场复仇。 燕如霜看着她的神情,冷冷一笑:“你该清楚,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安然无恙地继续过日子。我需要你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撼动流沙,足以清算那些背叛与仇恨。” 乔婉娩沉默片刻,燕如霜的救命之恩和她未完成的复仇,已将她推上这条不归路。她的仇恨与燕如霜的执念交织成了前路,但她别无选择。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隐隐闪现着冷厉的光芒,语气低沉而笃定:“我会帮你。” 燕如霜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便教你我的独门武功。我会教你暗杀技巧、易容术,以及流沙所擅长的毒术。” 乔婉娩惊讶地抬眼:“毒术?” 燕如霜冷笑一声,目光中浮现一丝森寒:“在江湖上,刀剑并非最致命的武器。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箭与毒药。流沙之所以屹立至今,靠的从来不是正面交锋,而是杀人于无形。” 接下来的日子里,燕如霜开始亲自传授乔婉娩各种江湖中的隐秘技巧。从如何接近目标,如何调息隐藏气息,到一击毙命的暗杀技法,她事无巨细地教授乔婉娩,几乎倾囊相授。 “暗杀不是比拼武功,而是等待时机。”燕如霜的声音冷静而沉着,每一次授课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敌人的破绽只出现一瞬,你必须抓住这一瞬,否则便是你的死期。” 乔婉娩的心性也在这每日的磨砺中逐渐发生变化,从初时的迟疑到后来的果断,从对阴暗手段的抗拒到坦然接受,她变得更加冷静,心如止水,不再为情绪所扰。 燕如霜还详细描述了流沙的组织架构和堂口职责。 她目光凌厉地看向乔婉娩,低声道:“我的徒弟,如今正是青龙堂堂主,掌控情报网络。他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如今却是我最痛恨的敌人。我要你发誓,将他和裘无咎铲除。” 乔婉娩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事未了,又牵扯到这么大一个漩涡之中,但是她没的选,燕如霜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又融合了人家的秘宝,只得依言行事,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她的仇恨与燕如霜的目标交织在了一起。 乔婉娩缓缓抬头,目光坚定,语气中透出一丝决然:“我发誓,一定会帮你报仇,铲除历风啸和裘无咎。”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残月葬恩师,断魂承血仇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四年光阴如流水,乔婉娩的脚步从未踏出这片幽暗的谷底。她的伤早已痊愈,身体恢复如常,但那股不安却在她心底逐日滋长。她渴望离开,去探查乔家族人的下落,去寻找那个她曾无数次梦中呼唤的身影。然而,她深知,只要她一旦离开,体弱多病的燕如霜将无人照料。这个女人就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乔婉娩无法对这份恩情视若无睹。她心中带着愧疚,正是燕如霜以千岁之种换回了她的性命——那本该是拯救燕如霜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四年来,她默默地留在谷底,侍奉左右,替她熬药、整理衣物,悉心守护,只为尽一份无法言明的报答之意。 这四年,燕如霜倾尽所能,将她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乔婉娩。起初,那份对仇恨的执念燃烧着她疲惫的躯壳,但时光的流逝终究不可逆转。乔婉娩亲眼目睹,这个曾经锋芒毕露的女子,如何被岁月与病痛逐步侵蚀。她的身形渐渐佝偻,脸色苍白如纸,手腕已无从前那般有力。每每见到她静坐时无声咳嗽、眼中写满倦意的模样,乔婉娩的心中便如同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燕如霜常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目光中少了曾经的凌厉,多了些掩饰不住的疲惫。她明白,自己的时日已屈指可数。曾经的仇恨,虽然还深深埋在心底,但现实的无奈使她不得不面对,即使未能亲眼看到敌人伏诛,她也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乔婉娩。 这一天,燕如霜将乔婉娩唤至床边。她倚靠着床榻,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声音却意外平静:“婉娩,我的时间……快到了。” 乔婉娩身子微微一颤,尽管她早已察觉燕如霜的身体每况愈下,但真正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句话,心中的酸楚还是汹涌而来。她强忍着情绪,跪坐在床前,低声唤道:“师父……” 燕如霜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倦意,声音也显得轻缓:“我能教的,已经教得差不多了。四年来你跟随我学习,虽然没有真正与江湖中的高手交过手,但你的招式和技巧已足够应对寻常的危机。尽管‘红尘破’还未练成,但你的身法和剑术,已足够让你在江湖中立足。” 乔婉娩垂下眼帘,心中翻涌不止。她知晓燕如霜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栽培与期望,却也明白,自己尚未达到她的期许。红尘破的逆行心法依旧未完全修成,每次尝试调动大量内力,真气都会反噬,这让她只能依靠身法与招式克敌,无法全力以赴。 燕如霜目光沉静,像是洞悉了一切,也如在细细描绘最后的嘱托。她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功夫还未大成,红尘破更是一个悬念。但江湖中杀戮,不只凭内力强弱。记住,婉娩,身法与暗杀之道,永远比蛮力更可靠。遇敌时,若有机会撤退,不要犹豫。命在,仇便能报。” 乔婉娩垂下眼,双手交叠在膝上,心中微有挣扎。她的骄傲让她不愿承认自己的不完整,可燕如霜的每一句话却是实情。江湖法则从不怜悯弱者,她能活着,已是奇迹。她必须珍惜。 “师父,我明白了。”她轻声应道,语气中透着克制的冷静。 燕如霜没有再说什么,缓缓抬手,从枕下取出一柄匕首,刀身在暗淡的石室中泛着柔和的黑光。她将匕首递给乔婉娩,语气深沉而郑重:“这是断魂,我与厉绝风当年联手铸造,用的是天外陨铁,刀锋从未钝过,也从未离开过我们身边。” 乔婉娩接过匕首,指尖触碰到刀柄时,似有一股冰冷透入肌肤。她轻轻抚过那漆黑的刀身,感受到一种隐而未发的杀意,仿佛它不是一柄武器,而是一个沉睡中的野兽。 燕如霜微微垂眸,眼中浮现出些许回忆的光芒:“它陪伴了我们许多年,见证了流沙从无到有,也见证了我们的失败与背叛。如今,我已无力再握它了。我把它交给你,不是让你替我保管,而是希望它能成为你的兵刃,助你斩破前路荆棘,为你护住性命。 乔婉娩望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她明白,燕如霜将这把匕首交给她,已经将她视为继承人,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都托付在了她的身上。这份重托,让她的心中顿感沉重。 “师父,我不会让您失望。”她抬起头,目光清亮如星辰,声音低沉却坚定,“您的仇,我一定会为您报。您的信任,我绝不辜负。” 燕如霜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无尽的沧桑与释然:“去吧,婉娩。离开这里吧,崖底不该是你的归宿。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回到江湖去吧。” 乔婉娩心中一紧,明知燕如霜已无法痊愈,却无法安心离去:“师父,我不能丢下您独自离开。您的身体……” 燕如霜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我的身体,我留不住你,也不需要你为我守在这里。我这条命已经活得足够久了,接下来的路,是你的,不是我的。” 乔婉娩沉默不语,尽管燕如霜再三催促,她依然无法放下。她决定留下来,陪伴燕如霜度过最后的时光。半个月的日子,燕如霜的身体一日日衰弱,乔婉娩日日陪伴,守在她的床边,眼看着她的生命如风中残烛逐渐熄灭。 最终,在一个寂静无声的夜晚,燕如霜的呼吸渐渐微弱,终至消散。她带着不尽的遗憾,永远闭上了双眼。 乔婉娩跪在床前,沉默良久,感受着这片死寂的空气。曾经那般坚强的女子,如今终于释然地离开,仇恨与执念一并化作尘土。泪水悄然滑落,她却未哭出声,只是默默地跪着,向她的师父深深磕了三个头。 她为燕如霜立了一个简单的坟,亲手雕刻了墓碑,写下她的名字。 乔婉娩站在坟前,俯身再次磕头,低声说道:“师父,你的仇,我会替你报。” 她知道,这个承诺不仅是对燕如霜的,也是对自己的承诺。她的命运与师父的遗愿已紧紧交织,背负着复仇的使命,她必须以自己的方式回归江湖。 她最后看了一眼燕如霜的坟茔,毅然转身,自己的一生已再无退路。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不小心岔气了 崖风猎猎,吹动乔婉娩肩头的兽皮披风。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指节分明,微微有些粗糙,掌心的薄茧在阳光下显出淡淡的纹理。那是四年来与岩壁、匕首和荆棘为伴的痕迹。她的手曾弹琴抚剑,灵动如画,如今却沾满了伤痕与风霜。 曾经的乔婉娩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第一美人,眉目如画,步履生风。多少年少侠客为她侧目,多少豪杰为她倾心。然而,那张倾城绝艳的脸庞,此刻却隐没在一张平凡的人皮面具之下。面具的轮廓平滑,眼角眉梢皆刻意低调,若非熟悉她的人亲眼所见,绝难将此人和当年的乔婉娩联想到一起。 尽管她的容貌被掩盖,内在的气质却无法遮掩。乔婉娩依旧仪态卓然,腰间佩戴着一柄漆黑的匕首——断魂。这把匕首乃是燕如霜临终前所赠,削铁如泥、杀机暗藏。兽皮包裹着她的随身物品,简朴的草帽低垂遮住她的面容,将那张容颜深深埋在阴影之中。 她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崖壁,心中百感交集。四年前,她从这里坠下谷底,濒临死亡。如今,她攀上这座峭壁,重新踏入江湖。复仇的渴望与对昔日恋人李相夷的深深牵挂充溢在心头,复杂的情感交织如潮。 尽管江湖传言李相夷在东海一战中不幸陨落,乔婉娩却始终无法释怀。哪怕他真的不在人世,她也想找到他的踪迹,为自己一个交代,完成最后的告别。这份执念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像一根荆棘般缠绕着她的心。 “相夷,希望出谷之后还能听到你活着的消息。”她轻声呢喃,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惆怅与不舍。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爬崖壁。手指紧扣岩石,身形轻灵矫健,动作干净利落。四年谷底的隐居生涯使她的耐力与体力都得到了磨练,尽管崖壁陡峭,却未能难倒她。山风在耳畔呼啸,她的目光坚定无畏。 终于,她站在崖顶,目光投向远方的江湖。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知道自己已经重返这个充满杀戮与阴谋的世界。然而她已心如寒冰,一切恐惧早在她的复仇信念中消融殆尽。 “江湖,四年了……”她低声自语,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冷笑,眼底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我回来了。” 她的步伐坚定而从容,匕首在腰间轻轻碰撞,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清响,仿佛是在回应主人的誓言。她迈入蜿蜒的山路,身影渐渐融入晨曦之中。那看似平凡无奇的背影,却似藏着万千波澜,注定掀起一场风雨。 山间道路崎岖不平,脚下松土泥泞,周围一片静寂,只有风声低鸣。乔婉娩神情冷静而专注,目光中透出冷静的洞察。她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最近的城镇,探听这四年间的江湖变化,以及关于李相夷的消息。 然而,走到一处狭窄的山道时,她忽然心中一阵警觉。她放慢了脚步,四处扫视,地上杂乱的脚印隐隐引起她的注意。周围枝叶繁茂,林木遮蔽,这样的地形极易设下埋伏。 乔婉娩停住了脚步,目光定格在地面那一堆混杂的痕迹上。它们显然不是普通山民的路过,而是刻意的踩踏——杂乱无章却又深浅有度。她抬眼,四周草木随风轻摇,然而越是静谧,越是叫人警觉。 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预感,她微微垂下目光,掌心下意识贴近腰间的匕首。 前方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微不可察的窸窣声,夹杂着压低的喘息。那并非野兽的气息,而是人类故意掩藏却暴露出的声响。 埋伏。 她悄然挪动脚步,将身影融入斑驳的树影之中。眼神如寒星般锐利,飞快地扫过周围的地势。山路狭窄而险峻,两侧密林成掩护之势,恰是截杀的绝佳场所。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心中不禁暗叹这些劫匪的拙劣手段。 “出来吧。”她声音低沉,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 话音刚落,几名大汉从林中钻了出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中的长刀锈迹斑驳,脸上带着狞笑。他扫了一眼乔婉娩单薄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小娘子,这荒郊野岭可不适合独行。不如乖乖交出身上的值钱东西,我兄弟几个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乔婉娩抬眸,眼神冷如刀锋,淡淡道:“若是我拒绝呢?” 为首的土匪大笑一声,眼中闪过凶光:“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他抬起长刀,一声怒喝,刀锋直劈乔婉娩的面门。然而,刀未至,她的身影已如一道幽影滑开,避开了攻击。她手中的匕首悄然出鞘,寒光一闪,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喉间已被划开,鲜血喷涌如柱。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身子无力地倒了下去。 剩下几人顿时怒吼着扑上来,刀光翻涌,气势汹汹。然而,乔婉娩却不为所动。她的身形灵活如燕,步法轻盈,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她手中的断魂匕首挥舞间寒芒四射,出手精准无误,每一击都直指要害。 第二名土匪的胸膛被匕首贯穿,倒地时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恐。第三名土匪见状,愤怒地挥刀向她劈去,乔婉娩身形一转,避开刀锋,匕首从他的腹部滑过,鲜血汩汩涌出。 然而,就在她动用红尘破心法时,体内的真气突然剧烈翻涌。乔婉娩猛然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她的心法尚未完全掌握,这是她第一次实战,她无法精准控制内力的输出,刚才用力过猛,导致内力反噬,体内气血顿时失控。她胸口剧痛,眼前一阵发黑,身体险些摇摇欲坠。 “该死……”乔婉娩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的虚弱。她知道,红尘破虽然是传说中的无上功法,但在自己尚未掌握它之前,它是一柄双刃剑,自己以后的战斗应该更多依赖招式和身法,以灵巧取胜才是。 偏巧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雨滴倾泻而下,迅速变成了滂沱大雨。她的身体被雨水打湿,显得狼狈不堪,冰冷的雨水迅速带走她的体温,真气暴走冲击自身经脉,内力的反噬让她全身疼痛不已。 环顾四周,乔婉娩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山腰上,有一栋木质的小楼,灯火昏黄,仿佛是她唯一的避难所。她咬紧牙关,忍着体内的伤痛,拖着疲惫的身体,朝那栋小楼走去。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每一步都如履冰霜,艰难而沉重,她的双唇逐渐苍白,眼前视线也有些模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李莲花我们都变了 夜色深沉,雨水如注,伴随着雷声滚滚,仿佛要将整片山谷吞没。乔婉娩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泥泞的山路上踉跄前行,雨水沿着她的发丝与衣衫滑落,将她彻底浇透。内力紊乱带来的剧痛让她每一步都显得艰难。然而,当她看到山腰处那微弱却不灭的灯火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意在心底悄然升起。 那是一座木楼,玲珑雅致,虽不宏伟却自有一种别致的脱俗之感。雨幕中,楼前的莲花雕纹隐约可见,窗下的绿植沐浴在雨水中,更显青翠欲滴。与四周阴冷的雨夜相比,这小楼仿佛一个孤悬尘世的避风之地,静谧中透着几分不染风雨的宁静。 乔婉娩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响,声音虽轻却稳:“有人在吗?””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昏黄的灯光洒出一片温暖,一道清瘦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门内。那人一身素色长衫,眉眼平和,气质如霁月清风,与雨夜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虽带着关切,却未显惊讶。 “山雨骤急,我身体不便,冒昧打扰,不知能否暂时借贵处一避?”乔婉娩语气冷淡,带着不卑不亢的疏离。 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扫过,虽然她的容貌因为易容而陌生,头上戴着斗笠,但那带着一丝疲惫和隐隐伤痛的身姿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让他微微一怔。他没有多言,微微侧身道:“进来吧,外面风大雨急,小心着凉。” 乔婉娩点点头,扶着门框,走进了小楼。屋内的灯光昏黄而温暖,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四周布置得极为简洁素雅。书架上摆放的几卷书卷,以及窗外透过竹帘的朦胧雨景,都让这个小楼显得清幽而脱俗。 “你的伤看起来不轻,我是个郎中,要不要我帮你看看?”男子关上门,转身看向她,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关怀。 乔婉娩摇头,声音平静而带着距离:“多谢好意,不过我自己可以处理。” 男子见她态度疏离,不在多言,转身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擦擦吧,雨这么大,你全身都湿透了。” 乔婉娩接过毛巾,低声道谢,缓缓擦拭脸上的雨水。她的目光在屋内快速扫过,注意到木楼的布置虽然简单,却透着主人的一丝雅致和独特的生活气息。而眼前的男子,与江湖中常见的刀光剑影之辈截然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从容与温和,仿佛世间风雨都与他无关。 “在下李莲花,不过是个四处行医的云游郎中。”男子见她投来审视的目光随口自我介绍,语气平淡。 乔婉娩心中微微一动。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这座小楼的存在,绝非普通人所有。江湖上的隐士高人、怪异之士多如繁星,她无法断定眼前人是否有隐情。她略微思索,掩去心中波澜,淡然说道:“我叫梅若雪,只是个行走江湖的无名之辈。” 两人看似随意的自我介绍,眼神中却各怀探究之意。乔婉娩虽未透露真名,仍保持着戒备。她察觉到李莲花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但仔细回想,却确认自己从未见过此人。而李莲花虽然神情淡然,内心却因她的气质而隐隐波动。 这个“梅若雪”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李莲花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涟漪。她的姿态、举止都让他隐约想起了一个深藏心底的人——乔婉娩。江湖传闻乔婉娩四年前已殉情自尽,但李莲花始终难以相信。记忆中的乔婉娩温婉柔和,却又有一股坚韧的气质,从不会轻易被风雨击倒。 江湖上众人都以为,李相夷已经葬身东海,而他所爱的人,昔日江湖第一美人乔婉娩,也在李相夷失踪后随他殉情。众人传言李相夷失踪,而乔婉娩却是已死,是因为乔家四年前乔家大爷和夫人被盗匪杀害之后,乔二爷曾派人去寻过乔婉娩,最终只在悬崖边寻到了乔婉娩的半截佩剑折梅,后来江湖中就有了关于乔婉娩情深意切不远独活折剑跳崖的传闻。 那些关于两人的传言四年来一直在江湖中流传,李莲花自然也听闻过这些。 虽然他已经放下了李相夷的身份,但每次听到这些传言,内心就会隐隐作痛。他不相信阿娩会殉情。且不说阿娩曾给他写过一封分手信,对他已是释然,就是他对阿娩的了解,他也不觉得她是会做出殉情那种事的人。 他眼中的阿娩是那么的温婉,柔和,但骨子里却是坚韧的人,要么也不会生在江南名门大家却执意跟随他闯荡江湖,所以他不信她会殉情。 但四年了,他从未收到过关于阿娩的任何消息,仿佛人真的已不在世上,他想,若果事情真的很糟糕,他也要弄清当年发生了什么。 梅若雪的身姿、她的步伐、以及那股潜藏在平静外表下的冷静与隐忍,莫名让李莲花觉得熟悉,尤其是她那淡然中带着一丝优雅温婉的气息。尽管他不相信乔婉娩还活着,但这一瞬间的恍惚,还是让他心中生出一丝无名的酸楚。 “姑娘看起来不像寻常的江湖行客。”李莲花随意地开口,试探性地说道,眼神在她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听说这附近有山匪出没,怕是他们没讨到什么好处。” 乔婉娩神色淡然,轻轻抬眼看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疏远:“出门在外,总要有几分功法傍身,不过是走江湖的寻常女子罢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透露太多信息,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眼前的李莲花虽似无害,依旧让她保持高度戒备。更何况,她刚才动用红尘破受了些内伤,当前只想迅速恢复体力,不愿多费唇舌。 李莲花也并未深究。他行走江湖多年,习惯了不多问他人来历,尤其是对一些身负秘密之人。尽管“梅若雪”令他感到几分熟悉,但他不打算追问,依然温和地说道:“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若不嫌弃,就在此歇息一夜,等明天再走吧。” 乔婉娩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依旧怀疑这个“李莲花”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她身体的伤势让她决定暂时放下警惕。在这个雨夜,她无力去多做探究,只想尽快休息,养好伤再做打算。 李莲花不再多言,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乔婉娩接过茶水,道了声谢,静静坐在一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息内力,修复体内的伤势。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李相夷乔婉娩可惜的一对 晨曦微露,雨后的山林显得格外清新。经过一夜的调息,乔婉娩感到身体已恢复了些许元气,尽管仍有几处内伤,但已不再如昨夜那般虚弱。她走出木屋,发现李莲花正站在院中,背对着她,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神情宁静。 乔婉娩走近,微微拱手道:“多谢李公子收留,梅若雪身无银两,避雨之恩无以为报,改日定当奉还。” 李莲花回过头,淡然一笑,声音依旧温和:“不必挂怀,举手之劳而已。” 乔婉娩微微点头,心中对他虽感激,但并不打算多留。她虽然未探听什么消息,但想来这四年,她在江湖中已是个已死之人,她现在不愿与人过多交集。她依旧保持着内心的警惕,既不愿透露过多关于自己的信息,也隐隐察觉到李莲花身上同样有着她难以探究的秘密。 “那我便不多打扰了,告辞。”乔婉娩再度拱手,随后转身迈步离去,斗笠微微遮住了她的脸庞,身影渐行渐远。 李莲花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熟悉感,那身影、那气质,似乎曾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叠。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无法抑制的痛楚,阿娩的身影再度浮现脑海。 虽然江湖传言乔婉娩已在东海殉情,随李相夷一起葬身,但李莲花心中的隐痛从未完全消退。四年前,他以李相夷的身份东海一战后失踪,随后四顾门迅速解散,乔婉娩的死讯也随之而来。每当他听到这些传言,心中总会泛起阵阵悔恨与惆怅。 李莲花最初听闻乔婉娩“殉情”的传言时,李莲花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相信。乔婉娩曾写下的分手信如刺般扎在他的心上,让他不由得觉得这一定是某种荒谬的谣言。乔婉娩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她从不轻易屈服于命运,更不可能为他殉情而死。她那封信中字字泪痕,却分明是为了让他放手,放下那段因血雨腥风而无法延续的感情。 “阿娩不会这样……她比谁都坚强。”李莲花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如风拂过湖面。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却开始动摇。四年了,他在小渔村养伤期间,江湖中再无她的消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她曾那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如今却成了江湖人口中的亡魂,带着他再也无法触及的遗憾和未解的疑惑。 他记得自己刚恢复行动时,虽然中毒后的身体依然虚弱,但心中那股执念却驱使着他来到传言中的悬崖边。悬崖险峻,峭壁直下,他俯瞰着深不见底的山谷,风吹动他的衣襟,却仿佛吹不散他内心的迷雾。“她不会死在这里……她还在某处,只是我还没找到她。”他这样安慰自己,却也知道,那时的他,根本没有体力去一探谷底的真相。 七载相识,五年相守。曾经的他们一同经历过风雨,同生共死,而如今,他却遍寻不到她。他回忆着她的笑颜,温暖如春风般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回响,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痛苦便越深。她的尸体未曾见到,她的身影还在他心中萦绕,他又如何能相信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阿娩……如果你真的还在,何必让我独自一人留在这人世间……”李莲花目光幽远,心中却是无法言说的酸楚。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回到过去,江湖中的他已经不再是李相夷,而是隐姓埋名的李莲花。如今,他在这片江湖中游荡,表面平静淡然,实则在暗中寻找师兄单孤刀的下落,也寻找着乔婉娩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具遗体,他也希望能有个结果。 片刻后,李莲花转身走回了木楼中,继续他那孤独而漫长的追寻之路。 乔婉娩走出了山林,重新回到了人声鼎沸的江湖之中。她一路向南,来到了一处城镇,打算在此打探关于江湖的最新消息。四年的隐居生活让她对外界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此刻,她需要了解四年前东海大战后江湖的动荡与乔家的现状。 她进入了一间不算繁华但热闹的茶楼,寻了个角落坐下,低调地点了一壶茶,静静听着周围茶客的谈话。 “你听说了没?四顾门自从李相夷失踪后不久便解散了,如今只剩下个百川院,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不是嘛!四顾门本是威震江湖的大门派,没想到李相夷一死,立马就分崩离析。” “不过百川院还算撑得住吧,听说那帮老门生们依旧在百川院周旋,倒也还算是四顾门最后的尊严了。” 乔婉娩听到这些,不由得心中一沉。她早已料到四顾门难以长久维系,但她没想到,李相夷失踪后,四顾门竟会解散得如此迅速。四年前东海一战后,江湖对李相夷的消息众说纷纭,而如今的事实似乎是所有人都默认了李相夷的死亡。 她继续听下去,茶客们的谈话也逐渐转向了她最关心的话题——乔家。 “乔家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乔家了。”另一个茶客插嘴道,“听说乔家家主乔廷山和夫人都已死,如今掌权的是乔廷山的弟弟乔彦祖,乔家依然富甲一方,在朝廷和武林中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乔彦山可不是什么好人,有传言说他和乔廷山的堂兄乔宏飞一起夺权,听说两人联手,才导致了乔家家主的陨落。” “哎!你可别瞎说,常言道祸从口出,知不知道,吃菜吃菜。” 乔婉娩听到这里,眼睛不由得湿润,她捏紧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以免引起旁人注意。她的家人竟真的已不再猜测得到了证实——她的父母确实死于家族内斗,而她的二叔乔彦祖和堂兄乔宏飞联手篡夺了乔家的掌控权,成为了她的仇人。如今的乔家,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乔家,而是她冰冷的复仇的目标。 乔婉娩沉默片刻,内心的愤怒与悲痛交织,双手微微颤抖,但她很快平复了心情。江湖传言她已经殉情,若能继续隐藏身份,将是她复仇的有利条件。她不能让仇人知道自己还活着,更不能让他们提前设防。 “乔婉娩和李相夷……真是可惜了这一对,江湖传言他们的故事还真让人唏嘘。” 乔婉娩听着这些毫无情感的议论,内心波澜渐起。相夷的下落依然是个谜,她不能继续坐视不管。无论是为乔家复仇,还是寻找相夷的真相,她都不能放弃。 心中下定决心后,乔婉娩缓缓站起身,走出了茶楼。她在街头伫立片刻,沉思良久,最终决定启程前往小青峰——百川院所在之地。 她知道,百川院是四顾门解散后唯一剩下的力量,或许她能借助百川院的势力,为乔家洗刷冤屈,同时查明当年东海之战的真相。她不能依靠孤身一人完成复仇,百川院或许能成为她最有力的支持。 在阳光的照耀下,乔婉娩再次戴上斗笠,身形隐入江湖的喧嚣中,默默踏上了前往小青峰的路途。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重回百川院 乔婉娩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小青峰,百川院的所在之地。百川院是四顾门解散后留下的江湖刑堂,虽然不再如往昔那般活跃,却仍然是江湖中秉持正义的力量。作为江湖中的审判者,它负责调查江湖中的恶行,并惩恶扬善,许多江湖人依旧敬重这一机构。 站在百川院的大门前,乔婉娩思绪万千。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扇大门打开之后,会有一个明媚灿烂红衣少年出门迎接她,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对她说“欢迎回来”,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拾级而上。她现在孤身一人,势单力薄,面对已掌握乔家势力她曾经的二叔,几乎不可能为她父母伸冤。百川院的支持,将是她为乔家讨回公道的关键。她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陌生的弟子走出,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姑娘,请问你是?”弟子上下打量着乔婉娩,见她相貌平凡,衣着简陋,隐隐露出几分不耐。 乔婉娩低着头,斗笠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是淡淡地说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有故人请求相见。” 弟子虽有疑虑,但见她态度诚恳,也不好多问,便回答道:“请稍等。”说完转身去通报。 不久后,那弟子引她到大厅等候。纪汉佛带着几位长老匆匆赶来,目光中带着些许困惑和戒备。他们打量着这位斗笠女子,虽然她的外表看似普通,但那隐藏在斗笠下的气质却让人感觉不凡。 “姑娘,请问你找我有何要事?”纪汉佛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探究。 乔婉娩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缓缓摘下斗笠,随后揭开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随着面具揭下,乔婉娩那曾在江湖中广为传颂的面容显现出来——江湖第一美人,乔家大小姐乔婉娩。 纪汉佛和几位长老顿时愣住了,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婉娩?你竟然……”纪汉佛几乎说不出话来,江湖传言她早已随李相夷一同殉情,没想到今日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乔姐姐!”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石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眼中满是惊喜,“你竟然还活着!江湖上都说你已经……” 石水个性爽朗耿直,看到乔婉娩后,情绪激动,眼中闪烁着崇拜与亲切。她与乔婉娩的关系极好,虽然年纪较小,但对这位乔家大小姐一直怀有深深的敬重与依赖。 乔婉娩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石水的肩膀,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我并未死,只是隐居多年。如今回来,是有要事相求。” 纪汉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道:“婉娩,你有事就尽管说,虽然...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友,一定会帮你!” 他们一同进入了宽敞的会客厅,石水紧紧跟随在乔婉娩身旁,眼中满是担忧与好奇。她虽性格爽朗,但这几年间对乔婉娩的安危始终牵挂在心,如今见到她安然无恙,心中松了口气。 “乔姐姐,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石水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她,“我们都以为你……都以为你出事了。” 乔婉娩轻轻摇头,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随后简略讲述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她隐去了关于燕如霜与流沙的部分,只提及自己被乔家内部追杀,坠崖后隐匿江湖,养伤多年。 “如今乔家早已不再是我父母掌控。我的父母被我二叔乔彦祖和堂兄乔宏飞联手害死,他们夺走了乔家的控制权。我此番前来,是希望百川院能为我父母伸冤,查明真相。” 她的声音虽冷静,但语气中透出的愤怒和悲伤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复仇的决心。 纪汉佛听完她的话,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乔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巨大,他虽然听说乔家内斗,但并未想到其中竟有如此大的阴谋。 “婉娩,你的遭遇令人痛心。”纪汉佛语气低沉而坚定,“你放心,百川院自当全力协助你。我们会派人调查乔家内部的情况,查明真相找到证据,必将还你父母一个公道。” 一旁的石水双拳紧握,愤愤不平地说道:“乔姐姐,你的父母被如此陷害,这种事不能坐视不管!百川院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乔婉娩看着石水焦急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她知道,这些旧友依然对她怀有深厚的情感,百川院的支持,是她重返江湖后最重要的依靠。 “多谢你们。”乔婉娩起身,郑重地向众人拱手行礼,“我知道如今乔家势力庞大,我一人无法对抗,各位今日相助的恩情,阿娩谨记于心。” 纪汉佛点了点头,神情坚定:“百川院虽然不再如四顾门那般强盛,但我们秉持的正道从未改变。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调查清楚,绝不会让你的父母白白枉死。” 百川院迅速展开行动,纪汉佛派遣了多名弟子暗中调查当年之事,收集乔彦祖和乔宏飞的罪证,试图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石水自告奋勇,提出要亲自参与调查,她爽朗的性格和对乔婉娩的关切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乔婉娩暂时留在百川院,并未公开她未死得消息,静待调查结果。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四年时间,一切都不复当年。 --- 夜幕悄然降临,百川院的院落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宁静而肃穆。山风吹动竹林,发出轻柔的沙沙声。乔婉娩坐在房内,目光凝视着桌上的茶盏,心情沉重。这些天,百川院的人虽然在调查乔家的真相,但一切进展缓慢,四年的时间足以让那些曾经的线索和证据被彻底抹去。 她多次向纪汉佛询问调查进展,得到的答复却总是模棱两可,显得无力。乔婉娩知道,百川院的人想帮她,但他们作为江湖正道,行事却必须讲究证据和规矩。而这份规矩,恰恰是她最无法接受的。 这一晚,乔婉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焦灼,在大厅里与百川院的几位核心成员对峙。 “你们是不是要等到所有线索都彻底消失,才告诉我无法为我父母伸冤?”她语气虽冷静,却掩不住内心的失望与痛苦。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还得靠自己 纪汉佛眉头紧皱,语气平和但充满无奈:“婉娩,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四年过去了,乔家的势力已经十分庞大,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无法贸然行动。我们不能冒然行事,否则不仅无法为你伸冤,还可能陷入更大的麻烦。” “我懂了。”乔婉娩的声音冰冷,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她知道纪汉佛说得有道理,但内心的愤怒和无助依旧难以抑制。江湖规矩束缚了他们的行动,而她的仇恨却无法再等下去。 石水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拉住乔婉娩的手臂,语气满是担忧:“乔姐姐,别这样,纪大哥他们真的在尽力调查。事情太复杂了,我们也不想拖下去。请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乔婉娩看着石水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心中一软,知道她不是故意劝阻自己。石水一直以来都对她抱有深厚的感情,她实在不忍心对她发火,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石水,我知道你们在尽力,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不能再等下去。” 石水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无奈,她知道乔婉娩的痛苦,却无力改变现状。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肖紫衿开口了,语气略带冷漠,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婉娩,乔家的事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四年时间,所有证据早就被抹去。你就算再怎么执着,也不过是徒劳。” 乔婉娩转头看向肖紫衿,眉头微皱。 “徒劳?你觉得我为父母伸冤是徒劳的吗?难道消除了所以痕迹,就可以让正义掩埋在罪恶之下?”她的声音中透着微微的冷意,目光直视肖紫衿。 肖紫衿神情微微一滞,双手背在身后,语气稍显缓和,但依然坚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一直想帮你,但乔家现在势力庞大,百川院不是当年的四顾门,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根本无法动手。你是历经波折活下来的,我不想看你因为复仇陷入更深的危险。” 他没有直接表达对乔婉娩的感情,但言语中的关切显而易见。乔婉娩心中一沉,隐隐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无奈与关心。肖紫衿的谨慎与现实让她有些愤怒,但她知道,他并不是想真的劝她,背负道义总会有无奈。 一旁的云彼丘一直静静站着,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他的沉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 纪汉佛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婉娩,紫衿说得并没有错。我们是江湖正道,不能违背规矩,没有证据,我们确实无法为你主持公道。我们并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和证据。” 乔婉娩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的痛苦和无力感慢慢涌上心头。她知道,百川院的人不是不愿意帮她,而是他们的“正道”和“规矩”让他们束手无策。他们帮不了她。 她睁开眼,眼神中透出几分冷意,声音低沉:“我明白了,你们有你们的规矩,而我有我自己的路。。” 她缓缓站起身,朝着众人微微拱手,平静地说道:“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既然百川院无法为我父母伸冤,我只能另寻他法。” 石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连忙说道:“乔姐姐,不要这样!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只是需要时间。你不要一个人去冒险,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 乔婉娩目光中透出温柔,轻轻抚摸了一下石水的头发,声音柔和:“石水,你是个好孩子,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但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心里很清楚,乔家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担心。” 石水眼中满是泪光,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乔婉娩的身影渐渐远去。 夜晚,百川院的会客厅里,纪汉佛、肖紫衿、云彼丘和石水围坐在一起,气氛沉闷。乔婉娩的离去让所有人都感到压抑与无奈。 石水眼中满是失落,语气哽咽:“乔姐姐就这么走了……我们真的不能帮她吗?” 纪汉佛长叹一声,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石水,你要明白,江湖的规矩不能轻易破坏。没有证据,百川院也无法擅自行动。我们只能遵循正道。” 云彼丘此刻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复杂的情感:“乔婉娩的执着我能理解,但能帮她的怕不再是江湖正道了。” 肖紫衿闻言,控制不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匆匆追了出去。他本以为乔婉娩死了,能再见到她,他不想放手。 夜深时分,乔婉娩悄然收拾好行装,趁着夜色离开了百川院。 百川院大门旁,她遇到了肖紫衿,她没有什么可说,直直走过,拉开大门。肖紫衿看着她的坚定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婉娩,你不要自己一个人离开,太危险了,待在我身边,无论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助你复仇。” 乔婉娩闻言一顿,但是没有转身,她心思玲珑,怎么会听不出肖紫衿话中未言之意,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紫衿,这终归是我一人之事,你没必要参与进来,你有属于你自己的一片天空。”说罢她不再理会,步法坚毅,径直离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冷静而坚毅的面容,又迅速遁入黑暗。 --- 三年过去了,乔婉娩的世界早已被黑暗吞噬。 三年前,她离开了百川院,带着满腔的复仇与绝望,踏上了寻找流沙的路。她知道,父母的冤屈不可能通过江湖正道得到伸张,孱弱的光明不过是虚伪的面具。凭借燕如霜留下的信息,乔婉娩找到了流沙的下落。 流沙,是这个江湖中最神秘且致命的杀手组织,隐藏在大漠深处。 加入流沙后的乔婉娩,为了减少麻烦,用了化名梅若雪,她几乎很少有休息的时间,她仿佛成了上了发条的木偶,寻着目标一步步行走,不问前途,不留归路。 悲伤也好,愤怒也罢,她将全部的情感埋藏在心底,专注于完成一次次艰险的任务。她的名字很快便在流沙内部崭露头角,成为一个值得重视的刺客。每一个任务,她都以谨慎冷酷的手段完成着,她知道自己武功的斤两,更多的依靠手段,还好燕如霜交给她的知识足够丰富,那四年的教导,让她有能跟上这种节奏的技艺。 刺客这个职业,像个消耗品,行刺的次数越多,存活的几率越小。 梅若雪出的任务多了还活了下来,自然让流沙的高层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江湖上渐渐开始流传她的名字——“三日一杀断人肠,断魂剑”。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乔家,出事了 江湖上大多数人都以为断魂剑是一名剑客,因为真正见过她杀人而活下来的人极少,她的武功路数其实是暗杀术为主,平时行走时携带的古朴长剑只是个幌子而已,真正的杀器其实是那把隐秘的匕首断魂。她利用江湖上的误解,精心隐藏了自己的杀招,甚至连流沙中的许多同伴也都被她的伪装所迷惑。 曾经的她温婉柔和,但是命运的捉弄,不得不让她掩藏起自己内心的感受,一次次的刺杀任务,虽然她都全身而退,但仿佛每一次她都失去了些什么,随着那些她结束的生命流逝。 她如今在流沙中地位稳固,乔婉娩开始着手紧盯她的目标。燕如霜的仇人,正是流沙的大当家,以及她的师兄厉风啸,青龙堂的堂主。三年来,她隐藏在黑暗中,暗中调查他们的动向,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三年里,乔婉娩还成功拉拢了朱雀堂堂主秦璇。秦璇本是个性格孤僻的药人,因天生神力被流沙利用,却常常遭受排挤。乔婉娩在一次任务中救下了秦璇,两人暗中结盟。为了隐藏她们的关系,乔婉娩让秦璇表面上与自己交恶,掩盖了她们的合作。 夜深时分,乔婉娩独自坐在流沙的地下城中,手中握着她那把漆黑的匕首断魂,神情冰冷。她不禁想起了七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她写了一封分手信给李相夷,那封信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死结,信中她曾这样说道: “阿勉得君爱护,相随相伴几载,永刻于心,知君胸怀广大。令阿勉敬仰、骄傲,又令阿勉惶恐。君爱江湖喧嚣,爱武林至高,阿勉只能紧紧跟随君身后,疲惫不堪。君终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然,谁人又可一直仰视日光。阿勉心倦,敬君,却无法再伴君同行,无法再爱君如故。以此信与君诀别,永祝君,身常健,岁无忧,还却平生所愿。” 她曾觉得,李相夷如同炽热的太阳,而她是他身后默默跟随却追不上他的影子,终日疲惫不堪。她以为,离开他,自己可以摆脱这份压抑的追随,过上平凡的生活。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李相夷在东海之战中陨落,而她的命运,也随着这场陨落,一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曾经疲惫追寻日光,没有想到却坠入黑暗。”乔婉娩心中苦笑,带着几分自嘲。当年她以为自己不堪李相夷的光芒而逃离,如今她却发现,自己早已成为了黑暗中的利刃,冷酷、决然,再也无法回头。 “相夷,你若还活着,是否还会记得阿娩?我曾以为,我只是你身后的影子,但如今,我已彻底成为黑夜中的一部分。”她轻轻呢喃,目光中透出复杂的情感。 --- 乔家,这个在江湖与朝廷中都颇具影响力的名门望族,如今依旧富甲一方,声势显赫。然而,曾经的乔家早已不复往昔模样。自乔家大爷,也就是乔婉娩的父亲被杀后,家中的权力便落入了乔家二爷乔彦祖的手中。 乔府内的气氛日渐压抑,虽然表面上仍旧金碧辉煌,家大业大,但内部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笼罩在这个府邸中的阴霾和恐惧已经如蛛网般密布,牢牢束缚住了每个人的心。尤其是乔家如今的家主——乔二爷,尽管他外表依然是那副位高权重的模样,内心却已被恐惧撕扯得千疮百孔。 乔二爷深知自己的所有财富和权势,都是通过无情的背叛与杀戮得来的。他害死了自己的大哥和大嫂,设计谋杀了他的亲侄女乔婉娩,并通过这些血债夺取了乔家的掌控权。他与妻子、儿子以及两房小妾住在这座守卫森严的府邸中,府里的护院都是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物,仆人也经过详细背景调查才会被雇佣。但即便如此,他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仍然在日渐扩大。 最近几个月,乔家接连发生了几件骇人的怪事。先是乔大爷生前的物件突然出现在府中的各个角落,玉佩、折扇、书信,这些东西如同幽灵般再次出现,仿佛要提醒乔二爷他做过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接着,仆人们开始传言说见到了没有脚的鬼影,尤其是在乔婉娩的故居附近,那间房子如今已经被分配给了一名小妾,而小妾声称在屋中发现了诡异的血迹,吓得几乎精神崩溃。 让乔二爷最为恐惧的,是乔婉娩的那把断剑。他原本将这把半截的断剑埋在乔婉娩的衣冠冢中,作为她死亡的证据。然而,几日前,这把剑竟然出现在乔家祖祠的香案上,斜插其间,像一把警告的利刃,直指乔二爷的心头。这个象征性行为让他彻夜难眠,怀疑自己即将面临某种致命的报复。 为了应对这些诡异事件,乔二爷请来了江湖上有名的风水道士,举行了盛大的法事,希望通过祈福平息一切。然而,就在法事进行到一半时,香案上的香火突然自燃,场面瞬间混乱。仆人们惊恐地四散逃窜,场面一片狼藉,乔二爷心中的恐惧更是难以言表。 他听从了一位道士的建议,准备在祖祠中跪拜三日,祈求祖先的庇佑,希望能够化解这场“怨魂”作祟的危机。然而,乔二爷为人多疑,担心自己会在祭拜时遭遇刺杀,于是命人将祖祠围得固若金汤,派出数十名护院分层把守,确保没有人能轻易靠近。 与此同时,在乔府的一角,一名洒扫丫鬟低垂着头,默默无声地清扫着庭院。她穿着朴素的丫鬟服,手中握着一把扫帚,神情淡漠。这名丫鬟是府中的老人,已经在乔府工作了三年有余,但最近她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 然而,这个看似普通的洒扫丫鬟,正是乔婉娩易容后的人。她调查了这个丫鬟的背景性格,处事方式,在她一次外出采买的时候将她替换。乔婉娩没有用传统的掩饰,而是使用了燕如霜传授的人皮面具,加上声音模仿的及像又少和其他人交流,所以没人发现。 这一切的怪异事件——乔大爷的物件、鬼影、血迹,甚至祖祠上的断剑——都是乔婉娩精心策划的,她利用这些假象一步步逼迫乔二爷和他的儿子陷入恐惧与混乱,直到他们在心理和精神上彻底崩溃。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乔家,我来了 夜色渐浓,乔婉娩悄无声息地站在祖祠的暗处,静静等待着。烛火在她周围微弱地跳动,影子在墙上摇曳不定。祠堂中空旷而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她的手紧握着断魂匕首,眼神冰冷如刀。复仇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了多年,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她已经潜伏了整整一个月,布下重重陷阱,只等仇人走入她的网中。 外面的护院严阵以待,层层布防。祠堂内的一切似乎都在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乔二爷和他的儿子在惊恐和愧疚中走进来。 乔婉娩屏住呼吸,目光投向祠堂的大门。她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脚步声渐渐传来,越来越近,沉重而缓慢,仿佛带着巨大的压力。乔婉娩感到自己的心跳平稳有力,她已经等待了太久,这一刻终于来临。 --- 乔婉娩在昏暗的祖祠中静静等待着,空气中只有微弱的烛光在跳动,耳边传来外面远处护院的脚步声。一切似乎都如她预想的那样进行着,乔氏父子即将进入祠堂,正如她计划好的那样走入她设下的陷阱。 然而,片刻之后,她却没有感受到有人进来的气息。祠堂外的动静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让她心头一震的声音——祠堂的大门落锁了。 “怎么会这样?”乔婉娩一愣,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闻到了火光的味道。随即,祠堂的四周渐渐燃起了火焰,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开来,映红了周围的墙壁。她一下明白过来,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有人将她引入了这个陷阱,而她现在困在这座燃烧的祠堂之中。 “我被出卖了。”乔婉娩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然而现在不是思考是谁背叛她的时候。火焰已经包围了整个祠堂,她必须尽快脱身。 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逃生的出口,但发现门窗都已经被人用木板钉死。火势越来越大,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满了焦灼与窒息的气息,烈焰的温度几乎让她的皮肤感到灼痛。 她咬紧牙关,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必须做出最后的挣扎。 乔婉娩心中暗暗运转内力。虽然她的内功心法红尘破尚未完成,每次大量动用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反噬,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有所保留。她只能拼上性命,赌这一搏。 她将全身的真气集中于右手,体内的气息疯狂运转,内力在经脉中逆行,带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和身体的撕扯感。她能感到自己的气血已经开始逆流,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不搏,便是死路一条。 “拼了!”她心中暗道,猛然抬起右掌,对着屋顶全力一击。 轰——一声巨响,乔婉娩的掌力瞬间击穿了屋顶的一角,火光从破损处透出,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气血逆流带来的反噬让她全身剧痛,几根肋骨像是断裂般疼痛难忍,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身体的伤势。她知道,火势正在迅速扩大,再不逃出去,必将葬身火海。 她强忍着内伤带来的剧烈疼痛,提起真气,从破开的屋顶处飞身跃出,带着满身的灰烬和血迹,逃离了这座正在燃烧的祠堂。 当她从祠堂飞出时,乔府的火光已映红了整个夜空。她没有时间回头去看,只顾着拼命逃亡。耳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显然,乔二爷的人已经发现她逃了出来,正在追杀她。 “追!绝不能让她逃走!” 后方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乔婉娩只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体内的真气已经紊乱,她几乎每跑一步都能感觉到气血的翻涌。红尘破的反噬让她的身体如同被撕裂一般,内脏也隐隐作痛,嘴角溢出的血迹在她的下巴上凝固。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拼命逃窜,知道此时的她根本无法正面对抗追来的敌人,只能暂时隐匿起来,拖住自己受伤的身体。 在昏暗的夜色中,她不知逃了多远,直到双腿已经失去力气,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火光与追杀声已经远去,四周变得异常安静。 乔婉娩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想再走一步,但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最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四周的声音也变得遥远,乔婉娩最后感受到的,是伤口的剧痛和从胸口蔓延出的寒冷。她知道,自己已经逃到了极限,接下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黑暗终于席卷了她的意识。 清晨的雾气轻笼在水面上,天色微亮。李莲花驾着他的莲花楼,四匹马拉着这座小楼在晨光中缓缓前行。昨夜,他趁着方多病醉酒,将这位死缠烂打的小朋友放在路边,自己悄悄离去,继续赶路。 方多病一直希望能与他一同闯荡江湖,但李莲花心知自己身中碧茶之毒,时日无多。更何况,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尤其是追查单孤刀的下落和乔婉娩身死之谜,这些都是他放不下的牵挂。最近他从“奔雷手”辛雷那里得到一枚玉戒指,这枚戒指产自昆仑玉城,而金鸳盟的势力与玉城密切相关,因此他决定前往玉城探查真相。 天色刚刚破晓,马蹄声轻响,莲花楼稳稳地行驶在河边的小路上。李莲花打算下车取些水,便停下马车。微风轻拂,河边水草随风摆动。 就在他准备取水时,草丛里一道异样的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李莲花走近一看,草地上竟然躺着一个衣着带血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普通的丫鬟服,面容平凡无奇,但她的气质却与衣着极不相符。更让李莲花皱眉的是,她的手臂上有一片明显的烧伤,身上布满了血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而她腰间别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匕首上无光,漆黑如夜,显得异常诡异。 李莲花停下脚步,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呼吸,只是昏迷。” 李莲花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如今的他,内心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过多的牵扯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然而,看着这女子身上的血迹和烧伤,他终究叹了口气,决定不能见死不救。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李莲花,我回来了 李莲花将女子小心翼翼地抱起,走回莲花楼。他推开车厢的木门,将她安置在小楼内的竹床上,动作轻柔,尽量不碰触到她的伤口,尤其是那烧伤的手臂。随后,他用带回来的河水为她擦拭了伤口,稍作处理。 莲花楼的四匹马发出轻轻的鼻息声,马车再次启程,继续向前缓缓行驶。莲花楼内的布帘随着车厢的晃动轻轻摆动,车轮压在碎石路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李莲花坐在车前,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原本只是想追查玉戒指的来历,却在河边发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她的身份、她的伤势、甚至那把漆黑的匕首,都让李莲花心生疑虑。她似乎与普通的丫鬟格格不入,尤其是那股隐隐透露出的肃杀气息,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并不简单,这让他感到不安。 “没想到摆脱了方多病又遇到了一个麻烦。”李莲花心中暗自思忖暗自叹气。 --- 乔婉娩醒来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整个房间被笼罩在柔和的金色光线中。她的身体依旧虚弱,四肢沉重,手臂和胸口的伤痛清晰可感。她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鼻尖充满了草药的味道。房间四周布置简单但干净,空气中透着一种宁静。 她撑起身子,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火海中的搏杀、拼命逃脱、最终倒在河边。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静坐的人影上。 李莲花端坐在木凳上,手里拿着一碗药,神色淡然。他的灰白长衫松松垮垮,似乎有些随意,眉目温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似平凡,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气质,仿佛世间一切风雨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虽然李莲花并不显眼,但他那份淡定从容的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乔婉娩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心中有些疑惑。这个人,她好像见过,三年前,他们曾短暂相遇,她曾借住在他的莲花楼中,避过一场暴雨。那时她曾说过下次见面会带上银两偿还避雨之恩,然而如今她去乔家刺杀失败,身上仅带了一把防身的匕首,依旧身无分文,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中苦笑。 李莲花见她醒来,迷蒙的双眼略发呆滞,好像有些发懵,他微微颔首,语气轻淡却不失温和:“醒了?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你昏迷了几个时辰,现在觉得如何?” 他的话不多,但语气带着几分淡然自若,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甚至不带一丝情感的波动。 乔婉娩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被处理得当,抬了抬手臂,低声道:“多谢相救。” 李莲花抬眼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语气依旧轻松:“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这里是莲花楼,在下叫李莲花,是个江湖游医,四处行医救人是常事。” 他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对她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仿佛救她不过是因为他恰好路过,并无特别的缘由。 乔婉娩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决定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下姓梅,名若雪。” 李莲花眉头稍稍动了动,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原来是梅姑娘。你受了重伤,喝了这碗药能帮助你恢复。” 他语气轻描淡写,将一碗药递到乔婉娩面前,态度闲散,仿佛她的伤势再严重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乔婉娩接过药碗,闻到药的苦味,心中不由得回想起过去。她从小就怕苦,曾经患有喘疾,每次喝药都要拖延很久。那时的李相夷,总是笑着劝她,等她喝完药后,递给她一块梨膏糖,让她不再感到药的苦涩。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他人的人。 她端起药碗,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立刻在口中蔓延。她想到曾经,心中苦涩更甚,正打算放下碗时,李莲花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糖,随手放在桌上。 “药苦,吃块糖吧。”他的语气依然淡淡,仿佛递糖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习惯。 乔婉娩微微一愣,回想起李相夷当年也曾这样给她递糖的举动。她轻轻笑了一下,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她感到了一丝熟悉的亲切感。 她拿起那块糖放入口中,甜味很快化开,缓解了药的苦涩,也让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李莲花见她吃下糖,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语气依旧平静:“我去准备些饭菜,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屋子,仿佛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乔婉娩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竟有一瞬间觉得他的背影和相夷很想,但很快她摇了摇头,不自觉苦笑,可能是糖太甜了,让她回忆起太多曾经的事情。她靠在床头闭眼开始思考昨日之事,明明计划周密,却在最后一步出了差错,只能是了解她行动的流沙内部之人出卖了她。 外面传来李莲花准备饭菜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屋内却依旧宁静。夜幕渐渐降临,天色开始暗下来。 夜色如水,月光洒在大地上,柔和地笼罩着四周。莲花楼停在了城外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几匹马悠闲地在不远处啃着草,偶尔发出轻微的啃食声,旁边还有一条小黄狗绕着李莲花跑来跑去。空旷的环境中,夜风轻抚,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香。 “梅姑娘,出来吃饭吧。”李莲花朝屋内喊了一声。 乔婉娩听到李莲花的招呼声,缓步走出了小屋。她看见桌子已经摆在了莲花楼前的草地上,几条木凳散放在桌边。月色洒在这片宁静的天地中,仿佛让一切变得更加平和。 乔婉娩的目光被那条小黄狗吸引,狗儿正绕着李莲花欢快地跑着,看起来活泼可爱。她忍不住笑着问道:“这条狗叫什么?” 李莲花淡淡一笑,温和地答道:“它叫狐狸精。” 乔婉娩挑了挑眉,忍不住笑出声来:“狐狸精?这名字给一条狗可真是别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你不是普通的游医吧 李莲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乔婉娩笑了笑挪到桌边,撑着身子坐到了木凳上。桌上摆着简单的几道菜:一盘炒小青菜和一份排骨萝卜汤,米饭整齐地盛在碗里。看着这简单却温馨的晚餐,乔婉娩不禁微微一笑,这么有烟火气的氛围最近几年都没感受到过了。 李莲花坐在她对面,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想不到李先生的厨艺不错。”乔婉娩淡淡地说道,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李莲花没有回应,只是笑而不语,轻轻抬手,示意她先尝尝。 乔婉娩夹起一筷子青菜,入口后,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炒青菜的味道甜得有些过分,几乎不符合常规的口味。她有些疑惑地看了李莲花一眼,心里有些吃惊,但出于礼貌,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又舀了一口排骨萝卜汤,然而汤的咸味直接充斥着她的味觉,竟比她预想的咸了许多。 乔婉娩放下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菜品……果然有些与众不同。她偷偷看了看李莲花,发现他依旧淡然自若,吃得从容自然,仿佛这些菜的味道在他看来并无问题。 她忍不住心中暗想,李莲花难道没有味觉吗?这炒青菜甜得像是糖水,排骨汤咸得像海水,他竟然还吃得如此平静?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位医者的味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出于礼貌和尊重,乔婉娩没有点出这些问题。她只是微笑着对李莲花说道:“嗯,别具风味。” 她的语气温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赞美,但心里却早已盘算着,如何更体面地应对这场特别的晚餐。她默默夹了几口米饭,以此来中和排骨汤的咸味,并在心中自嘲道,咸的就多吃点米饭吧。 李莲花并未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或许是根本不在意。他自顾自地吃着饭,时而抬眼看她,见她并无不适的表情,对自己的厨艺很是满意,嘴角的笑意似乎也更深了一些。 这顿饭虽简单,但在清冷的夜色中,带着一丝奇特的温馨与平静。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风声轻轻拂过,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这顿别具风味的晚餐一起,安然地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 --- 两人用过晚饭后,李莲花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动作依旧淡然自若。他将碗碟小心地放到一旁,然后拿起抹布准备去洗碗。 乔婉娩依旧坐在桌边,看着李莲花忙碌,仿佛远离了江湖喧嚣。她低头瞥见了桌上垫砂锅的抹布,感觉有些异样。 她拿起那块看似普通的抹布,手感出奇地沉重。细看之下,发现抹布并非普通的布料,而是一件韧性极佳的防具。乔婉娩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摩挲过防具的边缘,她察觉到这防具表面有着极其细微的金属编织——这是银珠甲的质感。 更让她心惊的是,在不显眼的角落处,她发现了一个金鸳盟的标记。乔婉娩心头一震,她对这个标志再熟悉不过——这件银珠甲,竟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贴身的防具。七年前,笛飞声与李相夷决战东海,之后双双失踪,世人皆以为笛飞声也葬身东海。可这件银珠甲,怎么会出现在李莲花手中? 乔婉娩的心中隐隐生起疑虑。李莲花看似是一个普通的游医,但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太多秘密。难道他与金鸳盟有某种关系?或者……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微微收敛神色,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表面依旧保持淡然。她装作不经意地将银珠甲放下,随口问道:“李先生,这垫砂锅的抹布倒是特别,不知从何而来?” 李莲花正低头收拾碗碟,闻言抬头瞥了一眼那块“抹布”,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摸了摸鼻子,似乎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哦,这个啊,七年前在东海海边散步时捡到的,觉得它看着挺结实,就带回来垫锅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波动。乔婉娩眼眸微暗,心中虽疑虑重重,但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她微微一笑,顺着李莲花的话道:“嗯,确实不错,李先生眼光真好。” 说完,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银珠甲,脸上仍然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仿佛对此并不多加在意。李莲花继续忙着收拾碗筷,似乎对她的反应并没有太多在意。 “我有些累了,李先生可否安排个地方让我歇息?”乔婉娩起身,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虑。她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好时机,她还需要更多的探查。 李莲花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碗,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二楼,那里比较安静。” 他将乔婉娩领到莲花楼的二楼,这里布置简单,却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床榻干净整洁,屋子里有淡淡的木香,窗外月色皎洁,风声轻柔。 “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再喊我。”李莲花温和地说完后,便转身离去,脚步轻缓,似乎并不急于离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婉娩站在二楼,望着李莲花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隐约觉得,李莲花绝不仅仅是他口中所说的“江湖游医”,这件银珠甲的出现绝非偶然。她心中颇感沉重,金鸳盟,笛飞声,相夷......一定要查明真相。她必须弄清楚,这位表面淡然的医者,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晨的鸟叫声透过窗外传进来,乔婉娩迷迷糊糊地醒来。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脑海中反复盘旋着对李莲花身份的疑虑。半夜里,她听到了从一楼传来的几声低沉的咳嗽声,断断续续,显然是主人有意克制压抑。她不禁皱眉——这位游医看起来病弱,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身患疾病的人。 她慢慢起身,细细检查了一番脸上的人皮面具,确认无误后,收拾好自己,走下楼去。楼下无人,李莲花不见踪影。乔婉娩心中微动,推门走到莲花楼外,四处张望,终于看见李莲花站在不远处,正慢条斯理地拿着一把木勺,往几盆植物上浇水。 乔婉娩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看着李莲花的动作,心中隐隐生出一种熟悉感。他手握木勺的姿态,竟似乎与某个记忆中的画面重合——他的动作不该是这样的,他手里本该握的是一柄剑,而不是一把木勺。 她心中一震,片刻之后又暗自摇了摇头,责怪自己想得太多。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打了声招呼:“李先生,早。”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李莲花有没有马甲? 李莲花闻声转过身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微笑:“梅姑娘,早。”语气温和自然,毫无波澜,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湖水。 乔婉娩走近了些,瞥了一眼他正在浇灌的植物,不禁微微愣住。她本以为他在浇的是花,然而脚下的植物却是几株普通的黄花菜。她轻声问道:“李先生,你这是……黄花菜?” 李莲花闻言,略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浇的植物,表情有些惊讶:“黄花菜?不……我种的是杜鹃花啊。” 乔婉娩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想笑的冲动,脸上却尽力维持着平静。她再看了看那几株黄花菜,确凿无疑——这些根本不是什么杜鹃花。她抿唇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的调侃:“李先生,这的确是黄花菜,不是杜鹃花。” 李莲花愣了一瞬,随后尴尬地笑了笑,随手将木勺放下,恢复了那股从容的神情:“看来是我搞错了,不过也好,黄花菜开了花,也挺好看的。” 乔婉娩不禁莞尔,心中的紧张在这一瞬间稍稍化解了几分。李莲花的态度如此轻松随意,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场误会。他身上的那种病弱和不拘小节的随意感,与她之前的想象截然不同,竟让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之人。 然而,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无法忽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李莲花的淡然,仿佛掩盖了某些她看不透的秘密。 李莲花将手上的灰尘轻轻拍掉,抬头对她笑道:“好了,吃早饭吧。” 乔婉娩轻轻点头,跟着他回到了莲花楼前的草地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清淡的白粥,还有几块腌制的萝卜。她坐下,拿起筷子,心中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尽管她要处理的事颇为沉重,李莲花的身份依旧谜团重重,但眼前这一刻的平静与温馨,似乎让她暂时忘却了那些沉重的心事。 她低头喝了一口白粥,味道平淡,带着米香,却出奇地让人舒心。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李莲花,轻声说道:“李先生煮的粥,味道很好。” 李莲花闻言,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语气依旧温和如常:“简单的东西,不算什么。” 他没有再多言,依旧从容地夹起萝卜,就像这顿平凡的早餐是世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草地上的空气清新舒适,风轻轻吹过,整个世界似乎都宁静了下来。 --- 吃完早饭后,李莲花淡然自若地收拾着碗筷,他的动作总是那么随意、悠闲,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乔婉娩,语气依旧温和:“梅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乔婉娩心中一动,微微一笑,故作痛苦地说道:“手臂的伤口有些痛,可能昨晚压到了,李先生能帮我看看,是否恶化了?” 李莲花点点头,神情淡定,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她面前。乔婉娩袖下藏着些许紧张,尽管她表面显得从容。 李莲花轻轻卷起她的袖子,指尖碰触到她缠着的纱布,动作轻柔仔细,丝毫不带任何迟疑。他低下头,专注地检查着伤口,神色如常,语气随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发红,应该是没注意姿势压到了,涂点药膏,不要碰水,要不然很容易留疤。” 说完,他从包里取出一罐药膏,熟练地打开,用手指蘸了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整个过程,他的神情始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医治。嘴里却仍然习惯性地念叨着:“别让伤口碰水,不然留疤了就不好了……不过就算留疤,梅姑娘的气质也不差。” 乔婉娩轻轻一笑,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内心却波澜暗涌——她的伤其实并不痛,这不过是她的借口,她想借机观察李莲花。她低头打量着他涂药的手,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的指节上。 果然,李莲花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上,带着厚厚的剑茧。这是江湖中常见的“痕迹”,这样的手必定是常年握剑练功所致。她心中猛然一动——这位表面病弱的游医,绝不简单。他的手上所透露的信息来看,他应该是会武功的,不是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尽管如此,乔婉娩并未表露任何情绪。她依旧从容地轻声说道:“谢谢李先生,看来只是我自己多虑了。” 李莲花淡笑着将药膏放回去,摇头道:“姑娘不必客气,伤口要好好养着,过段时间就会恢复的。”他看上去对这些细节毫不在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李莲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随身的药包,随口说道:“我准备去附近的城镇摆摊出诊,梅姑娘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 乔婉娩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迹和烧痕的衣物,心中略感不便,便笑道:“正好我也需要买套衣服,和李先生一起去吧。” 李莲花闻言,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露出了一丝浅笑:“好,那一起走吧。”他的眼神依旧平淡,仿佛并不介意乔婉娩的同行。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踏上了去往城镇的路。莲花楼停在空旷的郊野,晨风轻抚,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李莲花与乔婉娩一同到了城镇,城中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李莲花寻了个角落,支起了自己的诊摊,旁边挂了一面简单的“药到病除”的布招子,看上去,虽有几分寒酸。这个摊位并不显眼,连同李莲花那慵懒随意的模样,仿佛在大街上一切显得无比平淡。 他摆好摊,便闲闲地坐下。人来人往中,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位病人。一个是肩膀疼痛的老妇人,另一个是手臂有些小伤的年轻男子。李莲花从容应对,语气柔和,几句诊断开药,动作不紧不慢,却让人心中安定。 正处理着病人,李莲花的余光瞥见乔婉娩站在不远处,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关注。她的眼神沉静而锐利,似在暗中观察,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审视意味。 李莲花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微微一笑,略显无奈地开口:“梅姑娘,怎么,你这是有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难道是李相夷? 乔婉娩淡淡一笑,依旧保持着沉静的神色:“在下出门在外,遭遇了山匪,银钱不幸遗失。不知李先生可否借在下十两银子,日后必定奉还。” 李莲花听到她这话,心里暗暗叫苦,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和。他自己诊病一人不过五两银子,今天这半日辛苦才赚了十两,看来又要送出去了。他低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但面上仍旧一副淡然从容的神情:“既然如此,梅姑娘尽管拿去便是。” 他从随身的钱袋里摸出那辛苦赚来的银两递给乔婉娩,心中虽然有些不舍,却没有表现出来。乔婉娩微微点头道谢,拿了银钱转身去逛市集。 她先找到了一家衣铺,挑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衣物,换下了自己那沾满血污的旧衣。她的目光扫过陈列的兵器,随手挑了柄最便宜的长剑,既不引人注目,又足够应付一些简单的麻烦。 走出兵器铺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糖果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晚李莲花递糖给她的模样,似乎一瞬间唤醒了她心中的某些记忆。她停下脚步,买了一些桂花糖,将它们小心地放入怀中。 最后,她走进了一家茶馆。坐下后,随意点了一壶清茶,默默听着周围的闲谈。茶馆里的人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城中最近的八卦。 “乔家那边又闹鬼了,听说祖祠都烧没了,啧啧,这种事儿真是邪门得很。”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玉城二小姐失踪了,悬赏都发出去了,赏金可不少呢!” 乔婉娩听着,觉得无甚稀奇。 喝完了茶,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拎着长剑,慢慢往李莲花的摊位走去。 然而,当她回到摊位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摊空,李莲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站在摊位旁稍作思索,内心涌起一种不安感。李莲花谜团重重,行踪不定,谁知他会不会突然离开?她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顾不得自己伤势未愈,强行提气,运起轻功,急速向着莲花楼停放的地方奔去。 乔婉娩喘着粗气,提着一口真气,匆匆赶回莲花楼,远远就看见李莲花正闲闲地收拾着楼外的物件,似乎正在准备离开。她心中猛然一沉,暗道自己再晚回来一步,怕是连个影子都抓不着了。 站定后,乔婉娩定了定神,心中不由得对李莲花的认识加深了几分。这人不但身份神秘,还狡猾非常,行为难以捉摸。乔婉娩收敛神色,缓步走了过去。眼见他转身注意到了自己,李莲花那张淡然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挠了挠鼻子,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梅姑娘回来了?我看天像要下雨,又没找到你,就想着先回来收拾收拾东西。” 乔婉娩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眼底涌起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这人,明明藏着那么多秘密,还敢这样淡定从容地解释,仿佛她看不穿他的小伎俩。她有那么一瞬,几乎忍不住想拔剑,将锋刃架在他的喉咙上,逼他说出一切:他的真实身份,金鸳盟的秘密,甚至——是否与李相夷有关。 但乔婉娩终究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她垂下眼帘,压住了心底的波澜,声音柔和且礼貌:“无妨,我自己也找得回来。” 李莲花笑了笑,似乎松了口气,轻轻挥挥手:“那就好。你可能饿了,我去准备些饭菜。”说完,他溜向了厨房。 乔婉娩看着他消失在厨房的背影,心中思绪起伏。她缓缓走进莲花楼,坐在一楼的椅子上,闭目调息。刚才的奔跑令她的内伤隐隐作痛,气血有些翻涌,她必须尽快平复内息。 过了一会儿,内息平复,厨房里传来李莲花忙碌的动静,她心中暗生好奇,便站起身来,在屋内四处转悠,试图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看看能否再找到关于金鸳盟的蛛丝马迹。 莲花楼的布置依旧简单而不失雅致,陈设也十分朴素。她抬眼望向四周,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堆放的一些药包上,她站起身,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包药,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她一边翻看药包,一边思索。忽然,她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凝在了药包上的绳结处。 那绳结—— 她的心猛地一跳,整个人仿佛被电击般僵住了。 那个打结的方式,是如此熟悉。绳子打得松紧适宜,结尾微微斜向一边,随意中透着细腻。这样的打结方式,她不会认错——这是李相夷的习惯。那些年他总是用这样的绳结包扎糖块,乔婉娩常常笑他过于讲究,甚至调侃说他明明是那样洒脱不羁的人,偏偏在这种小事上显得如此认真。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上那个绳结,仿佛通过这简单的触感,触碰到了她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那个她刻意埋藏多年的角落。她记得曾经自己总是靠在李相夷的肩膀上,笑着看他细心地打包糖块,偶尔调皮地拉扯他打好的绳结,而他总是宠溺地笑着,将糖包重新打好,再递给她一块糖。 回忆如潮水般袭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然觉得喉咙干涩,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利剑刺穿一般。那个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无数次在夜晚萦绕她心头,无论分开多少年,她从未想过要将他遗忘。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即便在她写下诀别信的那一刻,她也从未真的打算与他斩断所有的牵绊。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手指微颤,轻抚着绳结,仿佛那是她曾经最珍视的某件东西。心中如洪水般的记忆翻涌而出,她曾经爱过的人——那个曾带给她无尽荣耀与痛苦的人,那个将她心脏撕裂成两半的人,他的影子似乎又从她的记忆深处浮现,模糊却清晰,无法忽视。 她紧紧捏着绳结,心绪澎湃。李莲花……李相夷,她在心底低喃着这些名字,悲痛与激动交织着。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逐渐生根发芽——李莲花或许就是李相夷,即便他的容貌与当年大不相同,甚至气质也有所改变,但这份独特的习惯、这些无法伪装的细节,让她无法忽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互相试探 可如果他真的是李相夷,他为何不回四顾门?为何要以莲花的身份隐居世外?曾经的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剑客,如今的李莲花,却虚弱不堪,远远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乔婉娩心中的痛苦和疑惑像是刀一样,一寸寸剜割着她的灵魂。她紧紧握住药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自己心中翻滚的情感。即使眼前的一切依旧未曾有答案,但她知道——她的心,已经无法逃避对这份真相的渴望。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绳结的轮廓在她手中显得如此清晰,她的喉咙仿佛被紧紧勒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心痛如刀割,但更多的,是那种无法言说的深深渴望。 她想要知道真相——她必须知道真相。 她不能在此沉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药包轻轻放回原处,调整好呼吸,擦掉泪水,尽量恢复了冷静的表情。 李莲花此时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简单的炒青菜和笋子炖鸡,锅里腾起淡淡的白雾,香味弥漫开来。尽管他表面上看似从容,但心中却始终在盘算着如何摆脱眼前这个麻烦。 他不想与江湖中的事扯上关系,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她受了伤,但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种气息,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李莲花见过许多江湖中人,从她的举止和行动中,他已经看得出,她并非一个需要长时间照顾的伤者。她的轻功尤其出色,竟然在他打算偷偷离开时立刻追了回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心中苦笑,方才还想着像摆脱方多病那样偷偷溜走,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她追了回来。还好硬着头皮编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虽然对方不一定相信。 更重要的是,李莲花心中有太多未了的事,时间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他不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还要寻找师兄单孤刀的遗体,还要继续追查那些不愿面对的事情。 “看来只能等她伤好后再下逐客令了。”他暗自盘算着,面上却仍旧一片淡然。 饭菜做好后,李莲花将两盘菜摆上了桌子,整理好碗筷,却发现梅若雪正盯着他出神,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带着一种复杂而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顿时感到背后有些发凉,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梅姑娘,吃饭吧,菜都好了。” 乔婉娩回过神来,目光依旧有些游离。她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吃了几口饭,仿佛心思并不在眼前的饭菜上,时不时地抬眼偷瞄着李莲花。 过了片刻,乔婉娩终于打破了安静,语气看似随意,问道:“先生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亲人?” 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却像是往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暗藏试探。 李莲花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些。他低头夹了一口青菜,语气依旧轻松随意:“我是莲花镇莲花村的人,家中嘛……倒是有个从小走失的哥哥。” 乔婉娩微微蹙眉,继续不经意地问:“是否……有过婚配?” 李莲花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丝极快的情绪,但随即他恢复了那份淡然的神态,声音平静如常:“有过一个妻子,只是她……早就不在了,是我福薄,没办法和她相守。”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深沉的落寞。这话仿佛毫不在意,但乔婉娩却听出了一丝隐忍的哀伤。她的手一僵,心中那根弦仿佛又被轻轻拨动。 两人继续吃饭,彼此间的对话开始显得无关紧要。乔婉娩也不再急于探寻更多,只是偶尔点头应声,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莲花在她的几次探问中应付自如,仿佛这些问题不过是风轻云淡。乔婉娩的心却仿佛沉入了深海,虽表面平静,心中波澜却越来越大。她试图拼凑线索,想将眼前的李莲花与过去的李相夷重合,但那些模糊的细节却始终难以确认。 这个饭局,平静得让人难以安宁,气氛中弥漫着看不见的暗涌。 入夜,乔婉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难以平静。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李莲花的身影。那熟悉的轮廓,偶尔流露出的神态,与她记忆中的李相夷不时重合,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一道不可见的纽带,将她的心扯得隐隐作痛。 就在她陷入这无休止的思索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仿佛努力压抑着,深怕打破这夜晚的宁静。 乔婉娩微微一愣,侧耳倾听。那咳嗽声虽然微弱,但每一下都似乎透着沉痛,仿佛在与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抗争着。她蹙眉思索,猜测着这声音的主人——李莲花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健康,但这样的咳嗽绝非普通病症。 突然,那压抑的咳嗽声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逐渐变大,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动,仿佛有人从床上跌落,伴随着一声隐忍的低哑闷哼。 乔婉娩再也躺不住了,心中的疑虑与不安驱使她迅速起身。她随意披上外衣,推开房门,踩着轻盈的步伐下楼。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屋内一片寂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借着从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隐约能看见李莲花的身影,他已跌落在床边,整个身体似乎蜷缩着,双手紧紧抓着胸口,像是在拼命压抑着痛苦。 她急步走上前去,跪在李莲花身边,见他嘴唇泛黑,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已经失去了意识。那原本从容淡定的脸庞,此刻被痛苦折磨得扭曲不堪。 他的呼吸紊乱而急促,脖颈处的血管狰狞地鼓起,呈现出一种可怖的青黑色,仿佛毒蛇一般盘踞在他的皮肤表面,透着一股森冷的邪气。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某种极为霸道的毒素入侵,几乎要将他的生命吞噬殆尽。 阿娩:什么情况?这喝茶这一会,人就没了? 阿娩:还好我轻功不错,好像打人,但下不去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乔婉娩目光一沉,迅速探向他的脉搏,指尖触碰到脉搏的瞬间,一股极为熟悉的真气涌入她的感知之中。她心中一震,那股真气,不正是曾经让她无比熟悉的扬州慢吗?李相夷自创的独门内功,世上再无第二人能拥有那样的真气! 扬州慢,是中原武林中最为精妙的内功心法之一,讲求四平八稳,气息绵长如江南烟雨,缓慢而不绝,正如同名字一般。这门心法,虽不以刚猛见长,但以其细腻、深远着称,能够在持久战中令敌人逐渐被消耗而不自知。练扬州慢之人,内力如长江大河,缓缓流动,看似平缓,实则深不可测。最难得的是,练到极致时,这门内功能够温养全身经脉,滋养气血,达到护身自愈的效果。 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住,难以呼吸。这一刻,乔婉娩再无任何怀疑。 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她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那个她以为已经死去的人,那段曾经如梦般遥远的过往,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曾经日夜渴望见到的身影,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恨,竟然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几乎认不出来。 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她的眼眶,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紧紧握着他的脉搏,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相夷……”她低声喃喃,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夜风中。但那一声轻轻的呼唤,带着她所有的情感,如同一道利刃,狠狠刺进了她的心里。 那是她心中一直不曾放下的名字,是她心中最深的执念。曾经,她以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现在,真相却将她推回到那个破碎的过去,让她再次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痛苦。 李莲花的脸依旧苍白,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无意识中呼吸着,但他显然陷入了痛苦的深渊,无法回应她的呼唤。 乔婉娩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她所有的心痛与震惊。她曾经以为,失去李相夷是一生的劫难,如今,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他,是她的李相夷,也成了如今的李莲花。 她必须救他,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失去他。即便他早已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天下第一剑客,即便他如今陷入重重毒害,她也不能让他再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乔婉娩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思绪稍稍清醒一些。她太过激动,双手忍不住发抖,但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将那几乎压倒一切的情感压下去。 怀里的李莲花,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层层沁出,呼吸急促而紊乱。那份虚弱,冰冷得仿佛夜色本身,渗入骨髓般的寒意,让她感到他仿佛已经快要从她手中溜走。 乔婉娩心中一痛,喉咙紧紧发涩。她本能地想要给他渡一些真气,帮助他抵御体内的毒素。然而,内功心法红尘破的真气本为逆行,没办法进行疗愈。 她绝望地垂下手,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无力感。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自责,她必须尽快做些什么。她把李莲花小心地抱回床上,触碰到他身体时,冰冷的温度几乎让她心都揪紧了。他的身体,如同夜晚般寒冷,仿佛所有的温暖都已被毒素侵蚀殆尽。 她急忙去楼外,找了几盆炭火点燃,迅速放在床边四周,以帮助他驱散寒意。火光摇曳,映照在她焦急的脸上。她又飞奔上楼,将自己房间的被褥全部拿下来,一层层盖在他身上,企图用这些外力让他恢复些许温度。 乔婉娩想到屋内的药柜,便立刻奔了过去,翻找着可能用得上的药物。她双手几乎是颤抖着去翻药包,生怕错过什么。终于,她找到了之前李莲花为自己配好的药包。虽然她对这些药的作用并不完全了解,但应该能缓解他的痛苦。 她急忙去烧水熬药,动作迅速又利落。熬药的过程漫长而压抑,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火焰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那一碗药成型的那一刻。 药终于熬好了,乔婉娩端着药碗回到李莲花的身边。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依旧在无声地与体内的毒素抗争,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痕迹。 乔婉娩一勺一勺地喂他喝下熬好的药,药的苦涩味道在她鼻腔回荡,又仿佛飘进来她的心里。她轻轻扶起他的头,手指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冰冷的下巴,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看着他勉强咽下药水。 夜渐深,外面的月光逐渐隐去,夜色越来越沉重。 经过了漫长的折腾,李莲花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脸上的痛苦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毒素仿佛暂时停止了侵蚀,他不再如之前那般极度痛苦,整个人显得安静了许多。 乔婉娩缓缓松了一口气,疲惫得几乎瘫倒在床边,相对于身体,更多是内心的疲惫。 她紧紧盯着李莲花,看到他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这一夜,她心中的波澜从未停止,那个她以为早已失去的人,正躺在她面前,虚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她伸手轻轻抚上李莲花的额头,眼中是深深的痛惜与不甘。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乔婉娩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李莲花,他在昏睡中,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火光微弱,照亮他削瘦的轮廓,也将两人笼罩在这片短暂的宁静里。她的目光深沉,透着无尽的复杂情感。 她曾经有无数个疑问,无数次的猜测,如今都显得那样无关紧要。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他还在她面前,虽然身中剧毒,虚弱不堪,但他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花花:不知为何,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阿娩:盯...*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七年,我们都变了 这一刻,乔婉娩闭上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她压抑了许久的心都松了下来。她不再急于追问那些答案——他为何没回四顾门,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甚至……他们的未来将会如何。 这些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李相夷还活着,那就是她最大的安慰。 乔婉娩的目光柔软了一些,但很快,又被深深的痛苦替代。她看着李莲花,知道他在与体内的毒素抗争,她无法确定他是何时中毒的,但她隐隐猜到,这应该是从东海大战后开始的。那时他没有再回四顾门,或许正是因为这毒一直在折磨他,让他不得不隐姓埋名,变成如今的样子。 这七年,他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她不敢想。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指尖略带凉意。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毒,又该如何解。她并不认识这种毒,但从它的霸道程度来看,显然极为罕见。而这毒,已经深深嵌入了他的骨髓之中,若不及时解毒,怕是他再也撑不了多久。 乔婉娩的心中紧绷着一根弦,绷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至于相认,她知道,现在还不行。 七年前那个温婉柔和、笑容灿烂的乔婉娩,已经在她坠入山谷的那一刻死去了。现在活着的,是断魂剑梅若雪,一个被黑暗浸透了的人。她身处在刀光剑影的血雨腥风中,背负着家仇与师仇,早已与往昔那个单纯的自己断绝了联系。 她不敢去接触他。她不敢靠近李相夷。如今的她,已经是黑暗的一部分,活在复仇的路上,肩负着无数的血债。她害怕,如果让他知道真相,她那颗早已麻木的心会再一次被撕裂。而且,她现在的处境太过危险。 李相夷,如今成了李莲花,那颗曾经耀眼如日的太阳,已经变成了这个隐于世外的病弱游医。而她,乔婉娩,如今是被黑暗笼罩的梅若雪。 她无法告诉他她是谁。七年间,命运将他们推向了不同的深渊。那个曾与他并肩的女子,早已化作亡命江湖的杀手,而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如今也被摧残成这样。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们了。 乔婉娩的心在夜里痛得无法呼吸,她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夜深了,火焰在他们之间轻轻跳动,映照出两颗破碎的心,静静地沉溺在无法言说的痛苦中。 她在旁边陪着他,等待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 李莲花被热意所扰,迷迷糊糊中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怔住——床边竟然燃着三盆炭火,而他身上盖着两床厚厚的被子。他皱了皱眉,感觉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他感觉意识依旧有些昏沉。 李莲花极少会被热醒,碧茶之毒发作时总会伴随着寒症的折磨,让他大多数时间都感受不到温暖。如今这种被热气唤醒的体验,对他而言是异常陌生的。目光转向窗外,太阳的光线已经十分强烈,看起来已经接近正午。 他动了动手臂,发现四肢有些僵硬,缓缓坐起,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昨夜的记忆也一点点涌上心头——碧茶毒再次发作,痛得他几乎难以自持,之后,他隐约记得自己摔下了床,陷入冰冷和剧痛的折磨中。 李莲花本以为,今天醒来之后全身会像被钢针刺穿般疼痛,却发现身体虽然虚弱,但疼痛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周围的火盆和被子显然是梅若雪在他昏迷时布置的,看来她发现了他中毒发作,帮他保暖并喂了药。 李莲花微微摇头,心中轻叹。他向来不愿让别人介入自己的问题,尤其是像梅若雪这种看似冷漠实则心思细腻的人。他并不想让她因此与他卷入更深的麻烦中。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接受这份帮助,至少昨夜的毒发作被稍稍压制住了。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仍然能感受到体内的毒素蠢蠢欲动,像是在暗中等待下一次发作。碧茶之毒,无药可解,即便被暂时压下,也不过是暂时的缓解罢了。 李莲花看着外面的阳光,他微微愣住——原来已经接近正午了。他苦笑一声,看来昨晚的昏睡时间比预期长了许多。 在昏睡中,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境断断续续,像是沉入了无尽的海洋。他的身体漂浮在海水中,四肢乏力,仿佛被海浪卷走。海水咸涩,蔓延进他的口鼻,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逃脱。 在那片梦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轻轻在呼唤他的名字,一个很久没有人喊过的名字,那个他早已埋藏在心底的名字。 “相夷……” 这个声音如此真实,仿佛穿透了梦境,击中他心中的某个角落。 他怔了怔,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果然是梦。他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份沉重的思绪抛在脑后。这个名字,已许久未有人唤过,如今在梦中出现,不过是他心底深处的残念罢了。 李莲花伸了一个懒腰,慢慢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衣物,穿戴整齐,推开门,步入莲花楼外的晨光中。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将昨夜的寒冷和疼痛一扫而空。 他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香,让他有片刻的恍惚。他顺着香味走去,目光落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上。 乔婉娩正低头忙着做早饭,炉火旁的她穿着一套简单而廉价的水蓝色粗布衣衫,但那衣衫却被她穿得优雅而温婉。尽管是江湖人便于行动的装扮,紧身束腰的设计,简洁的线条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清新柔美,一种不动声色的从容和淡雅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她的袖口与下摆处隐隐透出些许的刺绣细节,仿佛是她在再简单不过的服饰中融入了些许个人的细腻。而她扎起的长发,随风轻轻拂动,像是随时能融入自然的江湖风,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沉静美丽。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休想抛下我 李莲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温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温馨而宁静的场景似乎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身体的虚弱和体内的毒素。 乔婉娩转过身来,看到李莲花,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李先生,您醒了?早上看到您掉在了地板上,便把您扶上了床。感觉您身体很冷,所以添了几盆炭火。”她的语气淡然,仿佛这些不过是她举手之劳。 “你身体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乔婉娩不动声色的问到。 李莲花闻言,心中轻轻一动,但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股淡然的笑容。他轻轻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地说道:“多谢梅姑娘照顾,没什么大碍。以前我年轻时,为了尝草药辨药性,不小心吃了一株性寒的奇特草药,导致身体畏寒,所以时不时会发寒症,冷了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婉娩眉头微微皱起,但她并没有深究,温柔地说道:“李先生,以后还是要小心,不要着凉了。” 李莲花闻言,笑得更加淡然,他眼眸中的那份自嘲依旧未曾散去,淡淡道:“嗯,梅姑娘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两人的对话就像是一场无波无澜的闲谈,然而言语中似乎隐藏着彼此未曾说出口的心事。李莲花随意坐下,微微出神。虽然他表面依旧淡然从容,但心底那股久违的暖意,却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阳光从树影间洒落,微风轻轻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这片刻的温暖,仿佛让他们都暂时忘却了各自背负的秘密与江湖的凶险。 乔婉娩把几个素菜轻轻端上了桌,青翠的小青菜、简单的萝卜丝,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色泽尚好,看起来颇为清淡。今天的位置倒是换了换,这回是李莲花坐在桌旁,悠闲地等着开饭。 他端起筷子,尝了几口,虽然他嘴上连连称赞着:“梅姑娘的手艺真是不错,清淡可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仿佛对这份简单的饭菜十分满意。 然而,只有乔婉娩心中清楚——那道清炒小白菜,她根本没有放盐。他的味觉早已因毒素的侵蚀变得迟钝,甚至几乎失去了感知能力。看着他这样吃着“无味”的菜肴,乔婉娩的心不禁一阵酸楚,表面上她依然笑着回应:“李先生喜欢就好。” 乔婉娩一边吃饭,一边思索着如何尽快联络玄武堂的人,让他们调查这让李莲花畏寒丧失味觉的毒是什么,又为什么连扬州慢这样的内功心法都无法彻底压制。 饭后,乔婉娩主动去洗碗,李莲花则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心中盘算着如何让这位梅姑娘尽早离开。他本不愿与任何人有过多的牵扯,如今却被缠得无法脱身。 乔婉娩收拾完碗盘,动作轻巧利落,她眼角瞥见李莲花正坐在桌边,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阳光。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几分懒散的惬意。乔婉娩见他如此,心中也是轻松几分。 她走到一旁,沏了一壶热茶,将昨天在街上买来的桂花糖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碟子里,随后端到了桌上。她给李莲花倒了一杯茶,将糖碟轻轻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温柔:“这是昨天街上买的桂花糖,尝尝看吧。” 李莲花微微一愣,抬眼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块糖放入口中。糖的甜意在口中慢慢化开,那种丝丝甜味让他有片刻的恍惚,仿佛回到了某个曾经温暖的时光。然而,他的心中依旧盘算着要如何将这不速之客送走。 他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开场白,慢悠悠地说道:“梅姑娘,这几日我见你身体恢复得极快,伤势大好。”他顿了顿,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我这小楼简陋,空间狭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对姑娘的名节有所影响……” 他话未说完,乔婉娩已经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李莲花这是在找借口赶她走呢,但她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七年来,她始终惦念的这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她不仅想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更想弄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许她能帮上忙,毕竟,如今她是流沙的堂主,在江湖上办些事,还是比一般人轻松许多。 乔婉娩低头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抬头望向李莲花,语气平淡却含着几分坚决,打断道::“李先生不必担心,我本就是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李先生多虑了。” 李莲花本就做好了打算,心里自觉这番话应该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料到她一句话便打断了他的“逐客令”。他被她这一句话噎住,抿了抿嘴,眉间微微皱起,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过了片刻,他慢吞吞地说道:“既然如此……李某也不便多言。不过,李某在此已有些时日,最近确实有事要做……”他试图再次迂回,将话题引向正事,想继续说服她离开。 没等他说完,乔婉娩便抢先开口,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先生要去哪里?” 李莲花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快地接上话题,略微一愣,目光躲闪了一下,干笑道:“呃……我打算去昆仑玉城。” 乔婉娩闻言,眼角轻轻扬起,唇角微勾,笑得温婉而从容:“玉城有我的亲属在,我也正好打算前去投奔。既然如此,正好可以与李先生同路。” 李莲花脸上依旧带着笑,心里却一阵无奈,暗自苦笑:“她这是铁了心不走啊……算了,到了玉城她应该会有自己的事情,总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尽管心中无语,表面上他却仍然保持着那副淡然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任由她继续跟随。 两人各怀心思,却依旧共享着这片刻的宁静,阳光依旧温暖,微风轻拂,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1: 花花摸摸鼻子表示你等我给你编 阿娩:假装被你骗到也是很累的 2: 阿娩:让你偷跑,炒菜不给你放盐 花花:糖很甜,但是还得赶你走 阿娩:没门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李莲花,你怕鬼吗? 昆仑山的巍峨雄伟,仿佛一座直入云霄的巨塔,白雪皑皑的山顶隐隐可见,云雾缭绕。玉城便坐落在昆仑山脚下,城外绿意盎然,远处的山峰映衬着这座古老城池,给人一种肃穆与庄严并存的感觉。而昆仑山更高处,便是雪山派的所在,雪峰如琉璃般晶莹剔透,苍茫天际下,充满了神秘与敬畏。 李莲花与乔婉娩驾着莲花楼一路行来,直到接近玉城的山脚,前方的路变得崎岖难行。眼前是蜿蜒曲折的山路,莲花楼已无法继续前进。两人无奈,只得将莲花楼停在城外,带上随身的包裹,改为徒步。 李莲花微微抬头,望了望天际,淡淡道:“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他话音刚落,乔婉娩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调侃:“李先生,你前两天也这么说,要下雨了,结果却是没下半滴。”她眉眼间带着几分揶揄,眼中藏着狡黠。 李莲花被她调侃得无言以对,只得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有些事……说不准的嘛。” 两人继续行走,前方的路渐渐变得荒凉,树木变得稀疏,阴云笼罩着天空,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坟地的轮廓。四周的风吹过,带来几分寒意。 李莲花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不自觉地在那片坟地上停留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尽管他极力想让自己显得自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他一向怕鬼,尽管自诩为江湖游医,这种事情他依旧难以克服。 乔婉娩见状,心里觉得好笑,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笑着说道:“李先生,莫不是怕鬼?” 李莲花咳嗽一声,目光闪烁,硬着头皮笑道:“我怎么会怕呢?不过,这地方阴气确实……有些重。” 乔婉娩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笑着说道:“没事,先生不用怕。我自幼在寺庙长大,受香火熏陶,还学过几招拳脚功夫。”她举起手中的长剑,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剑光闪烁,带着几分玩味,“有我在,先生大可放心。” 李莲花听着她调侃,虽然心里明白她是故意逗他,但却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有姑娘这般保护,倒是荣幸至极。” 两人走过坟地时,李莲花依然觉得背脊发凉,尽管脚步不敢加快,但明显可以看出他心中有些惧意。而乔婉娩则似乎兴致盎然,微微提剑走在他身前,仿佛刻意要替他开路一般。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客栈。 那是一家老旧的客栈,隐匿在山路旁,墙壁斑驳,门前的灯笼摇曳在风中,门上牌匾上书:小棉客栈。尽管看起来有些破旧,但这荒山野岭中的客栈,总归是能让他们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 “前面有客栈,先歇歇脚吧。”李莲花淡淡说道,心中已然松了一口气,坟地的阴冷让他感到不适,而眼前的客栈无疑给了他些许安慰。 “好,去歇歇。”乔婉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机警。她虽然言笑晏晏,但心中依然保持着警觉,江湖险恶,即便是这样看似寻常的客栈,也不容大意。 两人向着客栈走去,脚步轻快,而昆仑山上,乌云越积越浓,似乎雨真的要来了。 夜幕渐渐降临,李莲花和乔婉娩两人叩响了客栈的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迎面走出一个小二,笑容可掬,手里端着一盆炭火。小二将炭火放在门口,笑道:“两位客官请见谅,咱们小店有个规矩,要想住店,得跨一跨这驱邪的火盆。” 李莲花看了一眼乔婉娩,淡然一笑,两人不作声色,跨过了火盆,顺利进入了店中。店里虽不算奢华,但气氛热闹,来来往往的多是江湖人士,三三两两聚在一旁闲聊。 他们找到了掌柜,开了两间下房,把随身的包袱安顿妥当后,便一同下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窗外微风习习,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光晕,照得这座古老的客栈多了一丝宁静。两人点了两个素菜和两份素面,等着店家上菜。 桌上摆着店家赠送的冰镇西瓜,李莲花随手取了一块,慢慢吃着,神情悠然。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少爷,衣着绸缎,玉带佩腰,整个人透着一股富家子弟的气派。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那少爷进店后,对着小厮和丫鬟吩咐了几句,那两人便径直去了二楼,似是去安排客房。 而那位少爷则径直走向了李莲花与乔婉娩所在的桌子。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直接坐到李莲花旁边,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山水有相逢,做了亏心事溜到这儿是容易,可再遇见岂不是尴尬?” 乔婉娩眉头微皱,手不自觉握向身旁的古朴长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不知道此人有何意图,心中警觉顿起。李莲花倒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无妨的眼神。 “方少侠,这话可说得严重了。我不过是赶着北上,没顾得来与你告别,也许确有不周之处。”李莲花慢悠悠地说道,语气平淡,但带着几分轻松。他随手推过一盘冰镇西瓜,笑道:“不如,吃块西瓜消消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方多病眼皮一抬,冷哼一声:“本少爷不爱吃瓜。”他的目光转冷,直截了当地说道:“李神医,你这么着急走,莫不是为了朴二黄吧?” 李莲花脸上仍旧挂着淡然的笑容,眸中却闪过一丝警觉:“朴二黄?方少侠,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方多病双眼微眯,目光中透着几分威压,语气一转:“那上了锁的柴房,你是怎么进去的?” 李莲花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方少侠,我见朴二黄一直在叫得凄惨,医者仁心,便进去瞧了瞧……看了看。” 方多病冷笑道:“还顺手撬了一个锁?” 李莲花耸耸肩,笑道:“多多少少……有一点小技巧嘛。” 方多病眼中闪过冷意,继续说道:“编得倒挺顺,但你走得太急,倒没确认他到底死了没,万一还活着,岂不是还能开口?” 李莲花面上仍旧是那副轻松的笑意,但心中却暗暗警惕:“这方多病真是咄咄逼人。”他故作轻松地道:“这朴二黄若真没死,那岂不是好事?正好让你送去百川院邀功嘛。” 方多病冷哼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他临死前只交代了一个名字——你。” 他说完,猛然从包裹中取出一样东西,重重放在桌上。那是一件银亮的护甲,光芒在灯火中微微闪烁,正是笛飞声的贴身防具银珠甲。 “这是我在你莲花楼里发现的,怎么说,你和金鸳盟没关系?” 李莲花微微一愣,”他笑道:“没想到这东西大有来头,但真是我捡的。” 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语气逐渐带上了逼迫的味道:“李神医,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乖乖跟我回百川院。” 说罢,他手中的剑微微出鞘,作势要将剑架在李莲花的脖子上。 乔婉娩见状,眼神一凝,右手微微一抬,手中的剑鞘轻轻一格,挡住了方多病的剑锋。 方多病眉头微皱,这才注意到桌边坐着的第三个人。他目光上下打量着乔婉娩,只见她身穿一袭水蓝色的粗布衣裙,虽然简朴,但身姿挺拔,气质优雅,显然不是寻常江湖女子。她的面容虽然柔和,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冷意,仿佛任何威胁都难以靠近。 “她是谁?”方多病眯眼问道,语气中透着疑惑。 小剧场: 花花:我不怕(抖抖抖...) 阿娩:好想吓吓他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师娘请你吃面 李莲花面带淡然,目光轻轻一转,对方多病淡笑道:“这位是梅姑娘。她在途中遇到山匪,受了伤,恰好被我救下。如今她在玉城有亲属要投奔,正好与我同路。” 方多病打量了乔婉娩一番,虽然她面貌普通,衣着简朴,但那种温婉气质中透出的凌厉,以及她匀称的呼吸和娴熟的剑势,显然不是寻常女子。 方多病眉头微皱,眼神带着几分审视,道:“在下是天机山庄少庄主,名叫方多病,如今也是百川院的刑探,亦是李相夷的徒弟。”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气。“姑娘看起来像是江湖中人,不知师承何处?” 乔婉娩本还心如止水,正默默观察着方多病的言行,心中对于他口中“药魔”的说法并未感到惊讶。可当她听到方多病自称是李相夷的徒弟时,内心却不由得掀起一阵波澜。 李相夷的徒弟?她的心跳微微加快,几乎克制不住立刻转向李莲花的冲动。她强行压抑下内心的惊讶,勉强稳住情绪,淡然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个无名的猎户之女,师父是个隐者,名字不便相告。如今出来不过是游历江湖,见见世面罢了。虽说我只是小辈,但曾听闻过昔日天下第一的威名,却从未听过他有徒弟。” 她话语中带着一丝轻笑,眼神中暗含疑惑,但语气却始终保持着礼貌。 方多病听她言辞间带着不信,眉头微皱,但也懒得与她争辩,冷哼一声:我今日找李莲花,并非为了这些闲话,而是因为他可能是金鸳盟的药魔。我必须带他回百川院查证此事。姑娘若是与他有交情,希望你不要阻拦百川院办事。” 乔婉娩暗自觉得有些好笑,眼前这人自称是李相夷的徒弟,却一口咬定他眼前的人是“药魔”,显然是误会至深。她险些憋出内伤忍不住轻笑出声。她飞快调整表情,恢复了端庄模样,缓缓说道:“方少侠言重了。我曾经游历于东海,有幸远远见过药魔一面。他的身形与气质和李先生截然不同,若方少侠见过药魔,便该知道,他们二人并非同一人。” 李莲花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动。早在数日前他就隐隐觉得梅若雪并非寻常女子,没想到她竟然曾见过药魔。她的话让他感到几分意外,同时也让他松了口气。他面上依旧保持淡然,顺势笑道:“你看,方少侠,这梅姑娘为我作证,我绝非什么药魔。如此一来,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方多病看到李莲花那副得意模样,心中顿感不快,冷冷道:“你曾有恩于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故意为你偏袒?你还是要跟我走一趟,才能弄清真相。” 话音刚落,屋外骤然响起一声惊雷,电闪雷鸣之间,酒馆里的气氛也被瞬间拉紧。正此时,旁边桌子上的三个酒酣的挑夫开始大声嚷嚷起来,显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这鬼地方真是晦气,每天晚上都下雨,外面坟地里都是死人骨头,打死我也不想再来了!”挑夫甲一口酒啐在地上,愤愤不平地说道。 挑夫乙则嘘了一声,显得格外认真,低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地方邪门得很,店家这么多讲究可不是没原因的……你们听说前两日的事没有?” 众人不禁愣住,连方多病、李莲花和乔婉娩三人也被这话吸引了过去,耳朵竖起,静静听着。 “我一个朋友,前几日路过前面的林子,竟然看到两个商贩,活生生被一群骷髅掐死在了那儿!”挑夫乙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带着几分惊悚的意味。 雷声轰鸣而至,整个客栈一片寂静。屋内的人都不由得面色发白,仿佛这句话带来的阴冷和电闪雷鸣一起,渗入了他们的骨髓。 外面风雨大作,楼下的大堂的窗户被风吹得噼里啪啦作响,墙面上的告示被风吹得满屋乱飞,店内一片混乱。店小二忙不迭地跑去关窗,随着“砰”的一声,窗子总算被关好,屋内总算安静了一些,然而随着一阵风吹过,蜡烛被吹灭了一半,屋子顿时暗了许多。 一个客人皱着眉,伸手敲了敲落在桌子上的一张告示,不耐烦地喊道:“小二!来把这破玩意收走,这婆娘贴得哪儿都是,真他娘的晦气!” 店小二闻声忙跑过来,利索地收拾着散落的告示,压低声音小声告诫:“您有所不知,这画上的姑娘可是山后玉城城主的妹妹玉秋霜。不知因何离家出走,城主张贴了告示满城寻人……”他一边收拾,一边朝着二楼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说:“玉城来找二小姐的人,这几日都住在咱店里呢……” 李莲花听着这番话,手里随意捡起一张告示看了看。告示上的少女穿着鹅黄色的裙衫,身材玲珑,倒显得娇俏可爱。可是,一看到她左脸上那覆盖着的大片红褐色疤痕,再配上她右脸杏目樱唇的美丽,整张脸显得格外诡异。 正看着告示,李莲花忽然听到对面的方多病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李莲花眉毛轻挑,转头看了看他。方多病的脸顿时变得极为精彩,红得如同火烧一般,显得十分尴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婉娩坐在旁边,心中暗暗好笑:“这位方少侠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竟然穷到连肚子都饿着。”她想到方多病自称李相夷的徒弟,觉得不管如何还是得给几分面子,便叫来店小二,又点了一碗素面递给方多病。 她微微一笑,淡淡道:“行走江湖多年,有幸遇到李相夷的徒弟,这顿饭我请了,方少侠不必客气。” 李莲花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她这人还挺会作戏,明明身无分文,偏偏还要摆出这副请客的架势。最终买单的,不还是我么?”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方多病听到乔婉娩的话,心中一窘,没想到自己囊中羞涩的窘境被人看穿了。不过,既然有人请客,他也不愿拂了面子,笑着拱手道:“多谢梅姑娘。初见姑娘时,我就觉得姑娘是个有侠义之人,既然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乔婉娩微微点头,抬眼偷瞄李莲花的表情。见他一副苦瓜脸,不禁觉得好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莲花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堂堂方大少爷落魄至此,连碗素面都买不起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正说话间,店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裹挟着风雨猛然闯入,正好与门口的店小二撞个正着。 “哐!”的一声,店小二手中的盘子摔在地上,里面的茶壶翻滚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雷电交加的瞬间,闪电照亮了来人的脸,那张脸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一片血红,如同染满了鲜血一般,狰狞可怖! “鬼——鬼啊!”店小二猛地尖叫一声,脸色惨白,双腿打颤,几乎站立不稳。屋内的气氛霎时紧绷起来,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那可怖的身影。 风雨肆虐,屋内的灯光明灭不定,似乎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小剧场: 阿娩:我也不想笑,但我真忍不住 方小宝:?? 花花:大逆不道 *小剧场: 方小宝:呜呜呜,姐姐真好,请我吃饭! 花花:叫师娘,姐姐是你叫的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我的人我罩着 众人哗然,纷纷站起,紧张地望向门口。然,来者并非什么鬼怪,而是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手持一条红色软鞭,左脸上那可怖的红色疤痕映入众人的视线,竟是画像上的玉秋霜! 方多病认出她,和众人一样,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了墙上散落的告示。那上面手持红鞭的少女与眼前的玉秋霜无异,疤痕、衣饰,甚至红鞭都一模一样。 玉秋霜环顾四周,冷冷地注意到了店小二那惊恐的模样,顿时恼羞成怒。她一声冷哼,猛地甩起手中的软鞭,狠狠抽向店小二,怒斥道:“你喊谁是鬼?” 店小二吓得连连后退,痛呼声不断,狼狈地躲开鞭子,急忙退到了李莲花身旁。可是玉秋霜却没有收手,第二鞭径直朝着李莲花挥了过去。 李莲花忙抬手示意,连声说道:“莫打,莫打!”可他话音未落,鞭子已经到了眼前。 乔婉娩身形一闪,右手剑鞘轻轻一挡,左手如疾风般出手,一把抓住了鞭子的尾端,力道稳而精准,牢牢控制住了玉秋霜的攻击。她眼神微冷,语气平静却透着威慑:“姑娘好生霸道,平白无故落座吃饭,便要挨上几鞭,这是什么道理?” 玉秋霜用力拽了两下,发现鞭子竟然无法从乔婉娩手中挣脱出来,心中怒火中烧,冷声道:“在我玉城地界,本姑娘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正当气氛一触即发时,方多病早已吃了乔婉娩请的一碗素面,心中对她已有几分好感。眼见此事不平,立刻站了起来,打算说几句主持公道的话。 然而,李莲花见情况不妙,察觉到周围已经有几名看似护卫模样的人靠近过来,显然是玉秋霜的随从。他立刻上前打圆场,拉了拉乔婉娩的衣袖,笑道:“梅姑娘无妨,我又没有受伤,想必玉城二小姐也不是故意的。”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乔婉娩,扫了扫周围护卫,意思很明显:不要惹事。 乔婉娩心中虽有不甘,但顾及当前形势,尤其考虑到李莲花的体质虚弱,若有意外恐难以保全。她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中的鞭子,冷冷地瞥了玉秋霜一眼,不再纠缠。 玉秋霜冷哼一声,收起鞭子,面带不屑地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将斗笠上的轻纱放了下来,遮住了脸上的疤痕。她冷声怒道:“看什么看!都不许看!” 此时,几名腰间挂着锥子形金属名牌的护卫迅速围了上来,恭恭敬敬地朝着玉秋霜躬身拜道:“二小姐!您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 玉秋霜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猛然挥了挥鞭子,狠狠道:“你们满山遍野贴着这劳什子的画像,是想挨鞭子吗?” 护卫长急忙赔笑道:“夫人找了二小姐好几日都找不到,这才让我们贴告示的。” 玉秋霜脸色更寒:“阿姐也来了?” 护卫长小心翼翼地答道:“夫人去了山南,还有几日才能回来。是云娇姑娘带我们来的,她就在二楼。” 玉秋霜冷哼一声,毫不理会其他人,转身朝楼上走去,动作带着几分不耐烦。 玉秋霜迈上楼梯,身后的护卫跟得很紧,步步紧随。她不耐烦地回头冷喝道:“跟这么紧做什么?我都上楼了,还能跑了不成!” 护卫们低头不语,仍旧默默跟着她走上了二楼。 客栈里,众人看着这一幕,气氛稍稍松缓下来,但仍然带着几分压抑的寒意。 店掌柜见玉秋霜走远,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低声感慨道:“好在人找到了,不然这玉城的人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 方多病随意瞥了一眼正在吃面的李莲花,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倒是个好办法。下次再有什么嫌犯无故消失,就一路贴告示,逼得他自己现身。” 李莲花淡淡一笑,目光往楼上瞟了一眼,懒懒地回应道:“你家小厮旺福进门后就不见了,方大少爷何不试试这个法子,先找找他?” 方多病的脸顿时一红,略显尴尬,站在旁边的离儿闻言则立刻紧张起来,目光闪烁不安。好在李莲花没有再追问,依旧不慌不忙地坐下继续吃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忽然,外面狂风骤起,店内的窗户被风吹得剧烈作响,门口的风更是咣当一声,将木门吹开。店小二吓得急忙跑过去,用力把门关上。 就在这时,挑夫甲忽然指着窗外,脸色惨白地叫道:“鬼!鬼影!”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众人闻言,全都惊疑地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在昏暗的窗户中,竟然浮现出一道道惨绿色的光影,摇曳不定,仿佛在黑夜中飘动的幽魂。店内的气氛瞬间被压得死寂。 店小二忽然低头看向门口,眼睛骤然睁大,面色煞白,颤声道:“血……血!”他指向门上的手印,只见门上浮现出一个血淋淋的手印,殷红而诡异。随着他的指引,越来越多的血手印接连浮现,门上、墙上、地板上,血迹不断扩散。 不止如此,地面上竟然也开始出现血色脚印,一双双脚印从门口蔓延而来,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鬼魂踩着血水一步步走进了店里。血脚印一路延伸,穿过大厅,走到楼梯边。离儿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得猛然蹦起,躲到了方多病身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店内的众人全都吓得战栗不已,纷纷站起来避开,远离那些诡异的血脚印。有个人禁不住大喊:“鬼啊!”霎时间,店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恐地朝门口挤去,生怕沾染上那些血迹。 就在这混乱之际,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云娇仓皇从浴室内闯出,满脸惊恐,指着楼梯方向喊道:“血!上面流下来好多血!” 乔婉娩眉头紧锁,这场面让她感到异常熟悉。毕竟不久前,她为完成刺杀,刚装鬼吓唬过乔二爷。她知道,这好戏是刚刚才开始,今晚怕是不平静了。她悄悄往李莲花身边挪了挪,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 李莲花察觉到她的靠近,不动声色,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恢复了几分血色。 这时,玉城的护卫迅速护住了云娇,护卫长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护卫们谨慎地贴着楼边,沿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方多病见事态严重,也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二楼正好是李莲花的房间。护卫们一脚将门踹开,闯了进去,屋内的景象令所有人瞬间愣住。 只见旺福倒在地上,脖子上印着鲜红的手印,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护卫们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方多病看到旺福的尸体,猛然冲了上去,推开挡在前面的护卫,一把扶起旺福,红了眼眶:“旺福!” 离儿也扑上前,紧紧抓住旺福的手,泣不成声:“少爷……旺福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进这间屋子就出事了……” 她忽然抬头,目光锁定了站在楼梯口的李莲花,眼中满是仇恨:“就是他!一定是他害了旺福!” 方多病闻言,脸色一沉,猛然飞身上前,抽剑直抵李莲花的脖颈,目光凛冽:“是不是你搞的鬼!” 乔婉娩立刻上前,剑鞘一横,挡在李莲花与方多病之间,冷静地说道:“方少爷,冷静点。你忘了?刚才我们三人都在一楼吃饭,二楼死了人,和李先生能有什么关系?” 李莲花一脸无辜,眉头微皱,疑惑道:“是呀,我能搞什么鬼?” 方多病咬牙切齿,语气中带着杀意:“你知道旺福来你房间,所以用邪术杀了他!”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你的小厮被害,我很理解你的痛苦,但也不必把罪名栽到我头上吧。” 方多病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你是药魔,奇诡手段层出不穷!跟我回百川院,让他们查个清楚!” 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淡淡道:“你带我走了,旺福的死就成了悬案。旺福脖子骨折,显然是被人掐死的。我一直坐在你对面,怎么可能隔空扭断他的脖子?若你真带我离开,凶手可就逍遥法外了。” 方多病想了想,逐渐放下了手中的剑,脸上神色复杂。 离儿依然哭诉着,紧紧抓着旺福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少爷,你别被他骗了!一定就是他!” 方多病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放心,若真是他,我一定为旺福报仇。”随后转向李莲花,语气略带冷意:“那你说,凶手是谁?” 李莲花摇头:“不知道。不过,旺福没有什么江湖怨仇,如今莫名被害,说明这只是个引子。只要查下去,一定能找到真凶。”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呼喊传来:“玉城二小姐死了!”众护卫大惊失色,立即将李莲花、乔婉娩、方多病等客栈一概人等人押送回玉城,后续自是不提。 *小剧场: 玉秋霜:你管不着! 阿娩:那是我cp,你觉得我管不管得到 花花:别打了,打坏桌椅我赔不起 小宝:师娘加油,我赔的起 *小剧场1: 花花:怕鬼... 阿娩:花花别怕,那都是我玩过的把戏 花湖:嗯??? *小剧场2: 方小宝拿剑架李莲花脖子 花花:徒弟打师父没天理 阿娩:这个人憨憨傻傻的,你看中他什么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偶遇同门 日光微弱地透过地牢上方的铁窗,照进了昏暗的牢房。哐当一声,巨大的牢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玉城地牢的气息压抑,四周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地牢深处传来愤怒的质疑声,各个镖行和客栈的人都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惶恐地缩在角落。 镖头程云鹤神情忧心忡忡,想到自己这一趟镖不单单白跑,还要带上手下惹上杀身之祸,坐在一旁不断叹气,而离儿则是红着眼,在一边低低啜泣,神情恍惚,一脸茫然地望着牢门方向。 “你们玉城这算什么意思!凭什么关我们!”有镖师愤然大喊,手中攥紧了铁栏杆。 另一边,方多病扒着牢门,愤怒地吼道:“我要见城主!我是百川院的刑探,也是受害的苦主,让我见城主!” 李莲花靠墙而坐,显得有些疲惫,正在闭目养神。乔婉娩则站在他身旁,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土石的墙上,双眼不注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脑中则在思索接下来的打算。李莲花原本闭着眼睛休息,被方多病的喧闹吵得睁开了眼睛,懒懒说道:“玉城的主人不在,等她回来自然会见你。” 方多病皱眉道:“刚刚不是看到了玉穆蓝吗?他不就是城主?” 李莲花淡然一笑:“玉穆蓝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城主罢了,他无权做主。” 方多病不解:“你怎么知道?” 李莲花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在客栈里,那些护卫只提‘夫人’,不提城主。玉秋霜也叫她‘阿姐’,而不是‘阿嫂’。这说明,玉穆蓝是入赘改姓,空挂了‘城主’的名头。玉城真正的主人是玉穆蓝的夫人——玉红烛。” 方多病听后,眉头微皱,细细思索片刻,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依然不满地盯着李莲花道:“你虽然聪明,但昨晚的事,你还洗不清嫌疑。” 李莲花不以为然,悠闲地说道:“我劝你别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做刑探,最该多听多问,多做些功课。” 方多病冷哼了一声,心有不甘,但还是去打探其他人的情况。 乔婉娩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欣慰。李莲花还是那个细思敏捷、遇事不慌的他。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牢房的另一角,看到一对男女正在轻声交谈。那男子身着雪白的长袍,衣上绣有雪山派的云纹,女子则一袭淡粉衣衫,眉目清秀,气质冷峻。这两个人的身影让乔婉娩感到格外眼熟——他们正是她的同门,男的是她的师兄云清,女的是她的师妹雪灵。两人正低声交谈,似乎也注意到了乔婉娩的打量,但因为乔婉娩易容了,他们并未认出她,只是以为是个陌生女子,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乔婉娩心中一阵惊讶,雪山派的人向来避世,很少下山参与江湖纷争,她下山后更是与师门少有往来,没想到竟在玉城遇到了师兄和师妹。她心中微微触动,脑海不禁回忆起过去和李相夷的初遇。 她记得那是个秋日,阳光明媚,满山的红叶映照着少年的红衣。李相夷那时不过十四岁,已是剑法小成,意气风发,眉宇间满是自信。他笑得爽朗明朗,似乎天地间没有什么是他不敢面对的。他曾在她耳边笑称:“乔姐姐,我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那时的她不过是笑笑,只觉得他是个有趣的少年。她听说从未想过,一年之后,这个少年竟真的如他所言,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 她的目光转向身旁的李莲花,心中抽痛,曾经光芒万丈的少年,如今成了这副苍白病弱的模样。乔婉娩的手不由得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的思绪一时间被痛苦的回忆淹没。 李莲花微微侧过头,瞥见她的手紧握成拳,眉头轻轻皱起。他心中闪过一丝不解与疑惑:这梅姑娘,怎么忽然情绪波动得这么厉害?莫非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可这也不该让她痛到这地步吧……她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握得如此用力么。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忍不住出声提醒,打趣道:“啊,梅姑娘,你的手握得太紧了,指甲都快陷进去了,这牢里可没有纱布给你包扎。” 乔婉娩听到他的提醒,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松开了手。她愣了一下,随后勉强笑了笑,掩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玉城的人真是霸道,私自抓人,山高皇帝远,真是无法无天。百川院对这些蛮横之事不管管,就知道到处冤枉好人。” 方多病正好在一旁,听到她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说他还未正式进入百川院,但百川院是他师父李相夷一手建立的刑堂,在他心中地位至高无上。他对乔婉娩的这番话有些不满,冷冷道:“百川院自来公正严明,冤枉人的事岂会发生?我们查案讲求证据,一步步剥开真相。姑娘恐怕对百川院了解不多,但若你稍加了解,便知道百川院代表着江湖正义。” 乔婉娩本来就是为自己找借口而已,听了他一番言辞,也不打算多与他争辩,轻轻笑了笑:“希望如此。” 就在此时,地牢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走水了,快救火!” 方多病闻声愕然,和李莲花对视了一眼。这时,地牢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众玉城的剑士鱼贯而入,迅速将牢中的人一一压住,扣上铁锁。 方多病挣扎着大喊:“你们这是干什么,玉城主没有权利这么做,放开我!” 领头的剑士面无表情,刀锋架在方多病的脖子上:“别乱动,小心老子的不长眼睛,都出来,夫人回来了,要带你们去大堂见她!” 李莲花被一个剑士一把从墙角拽了起来,他并没有反抗,顺从地被来人扣住了手腕。地牢中的众人全都被推着走了出去,朝着玉城的大堂方向行进。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吓到你了? 玉城大堂外,几名侍从正在泼水冲洗地板,将血水扫净。李莲花、方多病等人被押解至大堂前,血水沿着地面流淌,哗啦啦地扫到了他们的脚边。众人目瞪口呆,心中不安,连向来镇定的李莲花,眉头也微微紧锁。 程云鹤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愕然:“这是怎么回事?这血......” 李莲花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一些护卫随身的金属名牌,神色微沉:“是客栈里的那些玉城护卫。” 方多病闻言,也注意到了脚边的名牌,顿时怒火中烧:“那些护卫怎么了?” 这时,一声冷冷的笑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玉红烛满面煞气,从大堂门内走出来,目光带着戾气扫过众人。她身后跟着卑微陪伴的玉穆蓝,虽然是名义上的城主,却丝毫不敢在她面前抬头。 玉红烛站在阶上,睨视着众人,冷声道:“玉城护卫,护主不力,派他们看守尸身,竟然连妹妹的尸体都保不住,还让火烛烧得尸身受损。我让他们自尽,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恕了!” 她的声音冰冷,透着残忍的气息。 方多病愤然喊道:“你就是玉夫人?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就轻易要了二十位护卫的命?!” 玉红烛嗤笑一声,冷冷道:“玉城家奴,生死由我裁定。他们无用,死不足惜。玉城从不留废物。” 她的霸道言辞让所有人感到心头一寒,众人惶恐不安,纷纷开始辩解。 “夫人,二小姐遇害可与我们无关啊!这是恶鬼害人!” “我们只是来作证的,不是我们做的,夫人饶命啊!” 玉红烛冷笑,双眼扫视着跪倒在她面前的众人,声音中充满了讥讽:“恶鬼?我从没见过鬼。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恶鬼长什么样子?” 见众人无人回答,她更加得意:“说不出来?还是忘了?没关系,听说濒死的人总是能见到鬼的,我可以帮你们想起来……” 话音未落,押解着众人的剑士齐齐上前,一把掐住了众人的脖子,空气骤然紧张。 方多病大声挣扎,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乔婉娩目光冷静,心中暗自思索对策。她知道面对玉红烛这种不讲理的人,辩解是徒劳的。这三年在流沙的厮杀让她见识过比这更险恶的场面,必须想办法脱身。然而绳索紧紧地绑着她的双手,她尝试运功,却发现手腕的绳结非常坚固,无法用内力挣脱。 正在思索脱身之法时,离儿忽然大声喊道:“不是鬼……是那个骗子李莲花!” 玉红烛听到离儿的喊声,向她投去冷冷的一瞥,随即示意剑士稍稍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方多病见状,急忙喝止:“离儿,不要胡说!” 但离儿已经顾不得方多病的阻止,急促说道:“李莲花是金鸳盟的药魔,他装神弄鬼害死了旺福,二小姐也是他害的!” 玉红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抬手示意剑士们松开众人,让他们缓了一口气。 她走到李莲花面前,目光如刀般打量着他,冷冷说道:“谁是李莲花?” 方多病挣扎着想要解释,声音嘶哑:“不是那样的……” “是谁?”玉红烛的目光像是鞭子一般抽向众人。 离儿见少爷如此模样,已经不敢再出声指证,只能默不作声地垂下头。 李莲花轻轻呼出一口气,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淡然开口:“我,就是李莲花。” 玉红烛冷笑一声,冷冷打量了他片刻,随即转身进入了大堂,剑士们立刻上前,将李莲花押了进去,大堂的门随之紧紧关闭。 其余的人也被重新押解回地牢中。 乔婉娩看着李莲花被带走,心中焦急。她自然不愿让李莲花落入这玉红烛的手中,但双手被紧紧绑缚,无法施展身手。她暗暗运气,却依然没有办法挣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事,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只得暂时假意被押回牢中,默默思索着脱身之策。 方多病则愤然大喊:“你们又要干什么?事情没查清之前,不要再枉杀人命!” 他看着被带走的李莲花,心中焦急不已,却无计可施。方多病愤然思索,目光四下扫视,试图寻找援助,忽然瞥见了角落中的宗政明珠,立刻对她呼救。 乔婉娩也在这时抓住机会,察觉到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便不动声色地转动肩膀。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运力扭动双臂,双手的绳索紧得几乎勒入皮肉。她知道自己无法用普通手段挣脱,只能靠技巧解开。 她微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一扭,伴随着肩关节“咔嚓”一声,她的肩膀关节被生生卸下,剧烈的疼痛瞬间涌入她的神经。那种撕裂般的痛感让她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脸色瞬间苍白,但她强忍着痛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乔婉娩咬紧牙关,手指在痛楚中微微颤抖。她将双手缓慢移到身前,指尖已经因为疼痛而泛白。她快速运起内力,将绳索震断,疼痛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重而艰难。她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连手指也开始麻木。 她喘了口气,迅速将脱臼的肩关节接回,强忍着剧痛完成这一连贯的动作。每一个关节复位时发出的“咔咔”声仿佛直击心头,疼痛让她几乎一瞬间失去力气,但她依然咬牙坚持,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 就在此时,周围的侍卫终于察觉到异样,纷纷上前阻拦,乔婉娩已经准备好应对。她轻松击退了挡在面前的几名侍卫,脚步不停,直扑向大堂。 方多病目睹这一切,肩膀不禁一抽,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在心中暗自感叹:“李莲花虽有恩于她,但这梅姑娘对自己也太狠了些,完全不觉得痛吗?以后我还是少招惹她。” 待宗政明珠解开了他的绳索后,方多病也赶紧跟了上去。 *小剧场: 方小宝:谁懂啊,我好害怕 阿娩威胁:乖,叫师娘~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不许欺负我的人 玉城大堂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中央的梁柱和地板显得黑漆漆一片,显然曾被火焰灼烧却未曾修缮。大堂中央,李莲花双手被铁链紧紧捆住,悬吊在梁上,脚下是一只燃烧着的大火盆。铁链的长度刚刚被拉长了几分,火焰的热气让他的衣袍和脚尖离火更近了一些,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满是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中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轻松与调侃:“玉夫人的招待,实在是太过热情了。” 玉红烛站在大堂台阶上,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冷笑道:“我说过了,你若不老实,我就让你尝尝我妹妹玉秋霜遭过的罪!你为何冒充药魔?” 李莲花虽处险境,神色依旧未变,他反向试探道:“玉夫人这般笃定我不是药魔?难道玉夫人认得药魔本人?” 玉红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何时轮到你来问话!”她朝身旁的剑士使了个眼色。 剑士毫不犹豫地转动手中的铁锁,咔咔几声,铁链再次放下几分,李莲花的脚尖几乎要触到火苗,他的衣摆也被火焰轻轻舔过。 就在此时,大门忽然轰然一声被踹开,乔婉娩疾步破门而入。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被吊在火盆上方的李莲花,心中怒火直冲脑海,面色一冷,周身散发出压抑不住的寒意。 玉红烛身旁的两名剑士见状,立刻拔剑向乔婉娩攻来。乔婉娩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她身法灵巧,轻松避开了两人的夹攻,迅速一个闪身便夺过了其中一人的剑。随即,她毫不留情地用剑柄重重击向两名剑士,轻松将他们击退数步。 她左手剑丢向正在控制铁链的剑士、剑柄正中他脑门,乔婉娩正在气头,下手没留半分,这一击直接将人击飞几米之远,生死不明。她手中的另一把剑也随即飞出,直击火盆,将火盆从李莲花脚下顶了出去。 李莲花失去支撑,整个人从半空中落下,眼看着即将摔倒地上,乔婉娩飞身跃起,稳稳接住了他。 “没事吧?”她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关切,眼中满是焦急。 李莲花被她扶住,肩膀靠在了她身上,耳尖不由得微微泛红。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迅速站稳身子,摆脱了她的扶持,低声道:“多谢梅姑娘相救,我……没什么事。” 乔婉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除了被火烤得出了些汗,并无其他外伤,方才松了口气。随即,她目光一转,冷冷看向玉红烛。 乔婉娩眼神一冷,毫不退缩,轻巧地将李莲花护在身后,反手举剑,直接迎上了玉红烛的攻击。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两剑相交,火星四溅。玉红烛这一剑蓄满了愤怒,力道十足,但乔婉娩的身法轻盈,瞬间卸去了她的冲势。乔婉娩毫不畏惧,手中利剑一挥,反手一剑横扫,直奔玉红烛颈项而去,剑招狠辣,出手毫不留情。 玉红烛见状,不敢轻视,迅速挥剑格挡。她本以为乔婉娩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女子,但在交手之后,她心中却渐渐升起一丝惊惧。乔婉娩的身法迅捷,出剑凌厉,虽然招式简洁,却带着难以抵挡的杀意。 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玉红烛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仿佛想要一剑毙命,而乔婉娩虽剑法稳健,却并未展露全部的实力。她灵巧地闪避着,每每在最危急的时刻,精准地挡下玉红烛的攻势。 乔婉娩心中明白,自己在李莲花面前,必须隐藏雪山派的剑法。她师承雪山派,师门剑法凌霜飘雪已烂熟于心,若完全施展出来,必定引起怀疑。她的内功心法红尘破还未练成只可使用其几分内力应敌,而她从燕如霜门下学到的刺杀技艺,虽然可以快速解决战斗,但那种一击必杀的凶狠路数,也不适合在此时展露。 于是,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真实实力,稍稍控制住内力,只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丰富的实战经验,游走于玉红烛的剑锋之间。玉红烛的剑法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极强的力量,每一剑都极具压迫感,但乔婉娩却一次次巧妙地化解了她的攻势,轻盈地绕开她的剑锋,甚至几次剑锋擦过她的衣袂,却未能伤到她分毫。 站在一旁的李莲花,目光凝重地看着这一切。尽管梅若雪的剑法看似凌厉、凶狠,招招不留余地,但他能察觉到她的剑招背后蕴含的某种熟悉感。乔婉娩的身姿、她出剑的节奏,还有那迅捷灵动的步法,都让他感到隐隐的违和。 “这梅姑娘的剑法……”他心中低语,“怎会与阿娩有几分相似?可是她的招式太过凌厉,甚至带着些许杀意,远非阿娩当年的柔和与缜密。” 李莲花凝视着她的每一招,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无法将眼前这般狠辣出剑的女子,与过去那个陪伴在他身边的乔婉娩联系在一起,然而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却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 玉红烛越打越心惊,原以为自己不过对付一个相貌普通、衣着粗布的江湖女子,应该易如反掌。她曾是金鸳盟的十二护法之一,武功自是不弱,近年来虽隐居玉城,但从未懈怠修炼。她本以为凭借这些年的积累,轻松解决乔婉娩不在话下。可如今,随着她不断施展绝招,竟然丝毫无法占据上风,反而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婉娩的剑法看似简洁,却每每能找到她剑法中的破绽,迅速反击。她的每一剑出手干脆,步法灵活,动作精准,仿佛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磨练。每当玉红烛试图用力道压制,乔婉娩便如灵燕般一闪而过,不与她硬拼,而是寻找机会巧妙反击。 “这女子的剑法……竟如此诡谲!”玉红烛心中震惊,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江湖中人竟能在自己手下坚持这么久,甚至还隐隐占据了主动。对方虽然看起来并未全力以赴,但她每次反击时的精妙,令她感到了一丝寒意。 乔婉娩心中也有些紧张,虽然她的每一招都克制着自己的真实实力,但面对玉红烛这样强悍的对手,她依旧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玉红烛的攻势虽然猛烈,却有着老练的战斗经验,尤其是在她的每次攻击中,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在她们剑光交错的片刻间,乔婉娩突然使出一记凌空斩,剑光如霜雪般飞向玉红烛的肩头,逼得她不得不仓促格挡。与此同时,乔婉娩借机旋身一脚,猛然踢向玉红烛的腕部,瞬间打乱了她的攻势。 玉红烛感觉到一股剧痛传来,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她稳住身形,退后了几步,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两人一时相持不下,剑光在半空中划出道道银线,玉红烛眼中满是怒火,但乔婉娩依旧面色平静,气息均匀。 正当两人激烈交手之际,方多病终于赶到,手中高举百川院的腰牌,大声喝道:“住手!百川院办案!” 两人同时一愣,剑光骤然停住,乔婉娩与玉红烛齐齐收招,彼此拉开了距离。玉红烛则是一脸怒意,但她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方多病手中的腰牌上,迟疑片刻,收住了攻势。 双方暂时停手,战局稍显平静,但空气中的紧张感依旧未消散。 *小剧场: 花花:这个人打架招式有点眼熟,但是好残暴,害怕,她绝不可能是阿娩! 阿娩:这就让你体验何为残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不用你赶,我要去办事了 玉城大堂外,方多病与李莲花并肩走出,边走边讨论案情。 李莲花神情淡然,边走边四下环顾,似乎随时准备找个借口溜走:“方少侠,这案子看起来不小,交给你这位百川院的刑探不是绰绰有余?我就不耽误你的破案进程了,先行一步。” 方多病却早有防备,一把揪住了李莲花的衣领,毫不客气:“李莲花,别想着溜,你得留下来帮我破案!” 这时,乔婉娩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大厅内,正好看见那对男女——她的师兄云清和师妹雪灵,被侍卫带了过来。她心中一动,眉头微皱,心想:师兄师妹怎么会来玉城?他们向来避世不出,如今现身,恐怕另有隐情。她没有急着离开,目光朝大厅里张望。 玉红烛见到云清与雪灵,眉头一皱,冷冷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穿着淡粉衣衫、眉目清秀的女子上前,神情镇定自若,轻声答道:“我叫雪灵,是抱月楼的花魁,这位是我的护卫云清。我们此行前来,是为了向玉城主讨要欠下的十万两黄金。” 玉穆蓝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连连摇头:“荒唐!我何时去过抱月楼?更不可能欠你十万两黄金!” 玉红烛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扫向雪灵和云清:“可笑至极!你们污蔑我夫君欠下巨款,难道有凭有据?” 雪灵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上等羊脂玉佩,那玉佩洁白如雪,晶莹剔透。她将玉佩高高举起,淡然道:“有此物为证。” 玉穆蓝看到玉佩,顿时面色微变,内心震惊不已。这块玉佩正是他与玉红烛成亲时的定情信物,当年玉老城主亲手将祖传的玉佩送给他们,象征情比金坚。七年前,他那块玉佩丢失,如今竟出现在雪灵手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相较于玉穆蓝的惊讶,玉红烛心中更是大惊,但她心思缜密,面色丝毫不动,冷冷呵斥玉穆蓝:“好啊,玉穆蓝,你竟敢逛青楼,等我妹妹的事情了结后,我再跟你算账!”随后她瞟了一眼雪灵,道:“把玉佩留下,去账房领一万两白银。”” 雪灵和云清对视一眼,明显不买账。云清上前一步,冷笑道:“玉城主何时将十万两黄金变成一万两白银了?这账是想赖了不成?” 玉红烛面色一沉,冷冷道:“笑话!我看你们分明是来敲诈的!从未听说有人能在青楼消费十万两黄金,侍卫!把他们轰出去!” 两人不再多言,随着侍卫慢慢离去,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 乔婉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疑惑。她的师妹为何要自称青楼花魁,又为何要试探玉城城主?那块玉佩看似平常,却显然牵扯甚广,她心中暗自盘算,或许这件事背后还藏有更深的秘密。 正当乔婉娩沉思时,余光忽然瞥见玉红烛正和一名侍卫长模样的人低声耳语。尽管听不清内容,但她凭借多年刺杀经验,从二人的神态与手势判断出,玉红烛显然在安排“杀人灭口”的事宜。 乔婉娩心中暗自警觉,正打算深入思索时,耳边忽然传来李莲花懒洋洋的声音:“梅姑娘,你魂儿飞哪去了?” 乔婉娩被拉回现实,转头看向李莲花,瞥见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打趣道:“我在想李神医果然丰神俊秀、清风朗月,竟惹得玉城主热情款待,连天机山庄的少主都放下身段追着你跑,我都忍不住想抢到手了。” 方多病听到这话,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没追求他!我是要抓他回百川院!要说追求,我看倒是你……”话没说完,他猛然想起刚才乔婉娩挣脱绳索时的雷霆手段,心中一凛,连忙改口:“不过,说实话,像梅姑娘这样貌美如花、温婉贤惠的女子看上他这个江湖骗子,真是他的荣幸!” 李莲花闻言,耳尖微微一红,摸了摸鼻子,眼中露出几分无奈:“梅姑娘真是会说笑,玉夫人的款待差点把我烤熟,方少侠更是恨不得把我抓回百川院。若姑娘当真看上了我,我可得考虑考虑,要不要逃得远远的。”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梅姑娘莫要拿我打趣了,方才差点被烤熟,幸得姑娘相救,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 乔婉娩眉眼带笑,轻松摆手道:“不必客气,何况你两次救了我,还欠你银钱呢。” 三人慢慢走向外院,李莲花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乔婉娩,神色淡然道:“梅姑娘,这事儿也算告一段落了,破案交给方少侠就好。你不是说要去寻访亲属吗?不妨趁早行动。” 乔婉娩闻言,心中好笑,知道李莲花又开始试图赶人走了。她微微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打扰。正好有些事要办,便先行告辞。”随即与二人告别,迈步离开玉城府。 李莲花见乔婉娩这次离开得如此爽快,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有些发愣。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下巴,脑中不由得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了。 方多病察觉到李莲花的失神,顿时露出调侃的笑容,轻轻捅了捅李莲花的肩膀,半是打趣,半是探寻地问道:“李莲花,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李莲花猛然回神,白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没好气地说道:“方少侠,你到底还想不想破案了?怎么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方多病嘻嘻笑了笑,不再纠缠,转身继续往前走,嘴里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瞧你刚才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啧啧,有问题啊。” 李莲花摇摇头,跟上方多病的脚步,心中却忍不住再度回想起乔婉娩离去时的背影,脑中隐隐升起一丝疑惑,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多病和李莲花继续探案自不必多提。 *小剧场: 方小宝:花花,看在你帮我破案的交情上,我跟你说点心里话,那个梅姑娘,你还是别招惹,离远一点的好,我刚才看到... 阿娩微笑:在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方小宝:我在说我觉得你们两个天生一对,快去结婚 花花:我有老婆了,别瞎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遇到截杀了 乔婉娩出了玉城府,暗中追踪着师兄云清和师妹雪灵的踪迹。她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二人,虽然对他们为何会来玉城充满疑惑,但她没有急于现身。随着他们行进,乔婉娩敏锐地察觉到,除了她之外,还有几名江湖打扮的人也在悄悄跟踪着这对师兄妹。 为避免被那些跟踪者察觉,乔婉娩放缓了脚步,与二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她一边跟踪,一边默默观察那些人。看他们的行动,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步伐轻盈而隐秘,显然都是武艺不凡的江湖中人。 师兄妹二人径直朝着城外的坟地行去。坟地荒凉偏僻,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地点,若是在此发生争斗,少有人会发现,更不必说前来救援。乔婉娩心中暗想,这片坟地显然是他们故意引人前往的,想必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她跟随在后,不久便来到坟地深处。正如她所料,紧跟在雪灵和云清身后的那些武林人士,终于放下了伪装,迅速将二人团团围住。 乔婉娩躲在一棵枯树后,冷静地观察着局势。带头的是那个侍卫长模样的男子,正是她在玉城府里见到与玉红烛低声交谈之人。那男子面色冷峻,显然来者不善。 他拔出长刀,厉声说道:“乖乖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雪灵和云清对视一眼,拔出剑,脸上带着冷嘲热讽:“怎么?不想拿钱了,就想直接把玉佩要回去?还是说,你们打算杀人灭口,这玉佩背后果然隐藏着大秘密。” 侍卫长听到这话,脸色阴沉下来:“找死!不留活口!” 话音未落,侍卫长一挥手,他手下的武林人士立刻动手,双方瞬间陷入激烈的战斗中。乔婉娩在树后静观其变,眉头微皱,心中暗道:玉红烛手下的实力果然不弱。 云清和雪灵一开始还能应对自如,剑招迅捷,动作灵活。云清剑法沉稳,剑光在黑暗中如银蛇般闪烁,直取敌人的要害。而雪灵虽然稍弱,但身法灵活,时不时配合云清的攻势,两人配合默契。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渐渐感到吃力。 玉红烛的手下显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剑法凌厉,攻势紧密,逐渐逼得云清和雪灵处于下风。 “哧——”一声破空声传来,雪灵的步伐一滞,一个失误,眼见敌人的剑尖直奔她胸口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从远处飞来,狠狠击中刺向雪灵的敌人,将他震退几步。雪灵惊讶地转头,正见那飞剑的主人,赫然是刚才在地牢中见过的陌生女子。 乔婉娩迅速加入战局,她虽失了长剑,但手中匕首游走如飞。她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中,匕首在她手中灵活闪动,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精准。她没有多言,默默帮雪灵和云清减轻了压力,迅速解决了几个敌人。 然而,在乔婉娩刚刚刺倒一名敌人时,余光却瞥见雪灵身后,有人持刀凶狠砍来。她想抽回匕首救援,却来不及,只能飞身后撤,用左手猛然推开了雪灵。 “当!”乔婉娩险险避开了刀锋,但左上臂却没能完全躲过,刀光划过她的手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伤口深可见骨。 她左手无力垂下,动作明显受限,疼痛瞬间冲入骨髓。乔婉娩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用右手的匕首解决了持刀的敌人。她没有时间处理伤口,只能继续战斗。 每一次挥动匕首,都会扯动伤口,血流不止,痛意冲刷着她的神经。乔婉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珠顺着额头滚落,嘴唇也开始泛白,但她依旧咬牙坚持。 她的动作虽然受限,但依旧灵巧迅捷,依靠多年的刺杀经验,迅速又解决了几名敌人。敌人见大势已去,剩下的几人不愿被生擒,纷纷吞药自尽,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云清和雪灵也受了些刀伤,两人相互搀扶着聚到一起,开始处理各自的伤口。雪灵看到乔婉娩手臂的伤势,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扯下裙摆上干净的布条,迅速跑过来帮她包扎。 她小心翼翼地把布条缠上伤口,神情中带着几分愧疚:“伤口太深了……可能会有点痛,我必须把伤口挨到一起,才有利于愈合。” 乔婉娩微微皱眉,嘴里却强撑着笑:“无妨……你尽管包扎就是。” 雪灵动作轻柔,但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剧痛。乔婉娩的额头渗出更多冷汗,她紧咬着下唇,呼吸急促,手指紧握成拳,痛得直抽凉气,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雪灵见她如此坚韧,心中满是佩服,但也感到阵阵肉疼:“你伤的太深了,我们没有疗伤的药,你需要马上治疗。” 乔婉娩笑了笑,目光坚定:“这种小伤……又死不了,没事的。” 云清抱拳道:“多谢女侠相救,在下云清,这是我的师妹雪灵。敢问女侠贵姓大名,改日我们兄妹二人定会登门相谢。” 雪灵也满怀感激地说道:“是呀,刚才真是吓死了。若不是姐姐出现得及时,我恐怕早就见师祖去了。” 乔婉娩轻笑一声,收敛了神色,淡然道:“在下姓梅,名若雪。咱们曾在玉城见过,也算是有缘,自然要相助。” 不等二人再作言谢,乔婉娩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方才我听到那些人提到一块白玉,不知这玉佩为何如此重要,竟让玉城的人为了一块玉石滥杀无辜。敢问其中有何玄机?” 雪灵刚想开口回答,却被云清一伸手拦住。云清目光警惕,虽感激乔婉娩相救,但他毕竟年长几岁,江湖经验丰富,自是不愿轻易透露秘密。特别是他刚才在乔婉娩出招时,隐约看出她的剑法中夹杂着熟悉的雪山派剑招“凌风飘雪”,而对方似有意隐藏身份,这让他更加提高了警惕。 他目光一沉,不答反问:“这里离玉城有段距离,不知梅姑娘怎会恰巧出现在此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当年的真相 乔婉娩心中苦笑,她这位师兄果然机敏谨慎,若不说点实情,只怕他们不会吐露任何信息。她轻轻咳了咳,语气坦然道:“不瞒二位,我对玉红烛独断专行、乱杀无辜心生不满。方才还与她交过手,之后因百川院的刑探介入,我才得以离开玉城府。恰巧临走时,听见玉红烛吩咐手下追杀你们,所以便跟了过来。” 云清点了点头,面色稍缓,却依旧谨慎:“我见梅姑娘方才出手间夹杂了几招雪山派的剑法,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乔婉娩垂下眼眸,装作思索的样子,答道:“多年前我曾在四顾门做事,得乔婉娩乔女侠指点过几次,从她那学了几招剑法。” 雪灵听到乔婉娩这个名字,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悲伤。乔婉娩是她的二师姐,传闻七年前她寻不到李相夷,于东海殉情。乔婉娩在派中深受师门宠爱,雪灵伤心了很久,甚至曾与云清下山寻找她的下落。 雪灵微红着眼眶,轻声说道:“师兄,我觉得梅姑娘不是坏人,若她真的有恶意,我们早就丧命在此了。既如此,何不告诉她实情?” 云清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终于开口道:“乔婉娩是我的二师妹。七年前,传闻李相夷丧生东海,我和雪灵师妹知道她重情重义,必不能接受,担心她出事,便下山去东海寻她。却未找到她的踪迹,反倒是在一处山谷遇上了被截杀的乔氏夫妇。” 乔婉娩听到这里,心中如遭雷击,强忍下心底的悲痛,面上却依旧冷静,只是目光微微颤抖。 云清接着道:“当时我们去得太晚,乔氏夫妇已经惨死。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块羊脂白玉,推测那是凶手留下的物品。”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精致的羊脂白玉递给乔婉娩,“这玉佩品相非同一般,显然所有者身份不低。我们本想追查此物的来历,但乔婉娩殉情的消息传来,令我们放弃了追查。直到三年前,听闻百川院重新复查乔氏夫妇被杀一案,但因为证据不足,最终不了了之。我们便继续追寻玉佩的主人,希望能为二师妹的父母讨个公道。” 乔婉娩接过玉佩,心中痛如刀绞。父母惨死的画面仿佛浮现在眼前。她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虽然伤口在渗血,但此刻她的心比手臂的痛还要剧烈。 云清继续说道:“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这块玉佩的主人。这玉佩罕见,我们想到可能和玉城城主有关,所以我扮作花魁前去试探,发现这玉佩是玉穆蓝所有,为了得到更多证据,所以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派人刺杀好捉名活口做证人,可惜这些死侍太果决了,什么也没留下。” 乔婉娩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为师兄师妹的坚持感动,也因回忆起往事而心痛不已。她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情绪,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乔女侠当年对我有恩,若能查清此案,替她父母伸冤,我自当竭尽全力。我会赶回玉城府查探此事。” 雪灵见她伤口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担忧地说道:“梅姐姐,你伤得这么重,一个人回玉城太危险了。不如与我们同行,养好伤再做打算。” 乔婉娩摇了摇头,笑道:“无碍,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认识百川院的刑探,能借他之名留在玉城府,行事也方便。二位可以先回师门,务必小心行事,你们不必担心,待有消息,我自会与你们联络。” 三人简短告别,乔婉娩目送云清和雪灵离去,随后转身,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朝着玉城的方向慢慢走去,心中已经有了更深的打算。 月色深沉,树影婆娑,晚风微凉。 此时,方多病和李莲花正站在小棉客栈里,研究着案情。李莲花看着桌上的一些线索,沉声道:“这出戏,需要杀个人做引。旺福恰好出现在二楼,他……很命苦。” 方多病闻言,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那时候云娇在一楼,是那个幕后之人杀了旺福。能让云娇做到这么多戏码,如今还让她装疯卖傻,却死活不肯说出真相……难道是宗政明珠?” 李莲花轻轻掂了掂手中的碎玉与金针,淡然道:“云娇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人还要杀人灭口,显然心狠手辣。” 方多病攥紧拳头,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李莲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等凶手再次出手。出发前,你不是在云娇房间设了机关么?” 方多病脸上立刻泛红,挠了挠头:“我偷偷布的机关,你也知道,真是老狐狸!” 李莲花一笑:“只等凶手自投罗网了。” 二人相视一笑,便离开了小棉客栈,准备返回玉城府。然而刚刚出门,却在昏暗的街头遇见了从坟地方向而来的乔婉娩。 乔婉娩一脸虚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气息有些不稳:“真巧啊,二位。没想到下午才告别,这么快又重逢了,看来我们还蛮有缘分的。” 方多病正准备打趣她与李莲花的“缘分”,但目光一落到乔婉娩身上,脸上的调侃之色顿时消失,变为惊讶。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裙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左臂虽然被布条包裹,但血已经透了出来,染湿了大半衣袖。她面色惨白,额头布满了细汗。 “梅姑娘,你受伤了?怎么才刚分开一会儿,就变得如此狼狈?”方多病惊呼道。 李莲花目光也变得凝重。他走近几步,看到乔婉娩左臂的布条已经被血染透,血色浸湿了一大片衣袖。她的脸色苍白,满头冷汗,显然体力不支。午时见她与玉红烛交手时,她的武功明明高强,谁能让她如此狼狈? 李莲花缓步靠近,温声道:“梅姑娘,你这手臂的伤不轻,必须马上止血,再拖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 乔婉娩声音嘶哑,强撑着一丝笑意:“那就有劳李神医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李莲花有妻子了 三人随即折返回到小棉客栈内,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李莲花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朝乔婉娩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他看了看缠在她手臂上的布条,发现血迹已经将其黏住,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要扯开布条,势必会牵动伤口,这样的疼痛恐怕会让她更加难受。 乔婉娩见状,右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动作利落,反手从布条与伤口之间的空隙处轻巧割开。随后,她将匕首重新插回腰间,猛地一把扯掉了黏在伤口上的布条。 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伤口泛白、深可见骨。她紧咬下唇,双唇微微颤抖,但硬是忍住了痛楚,只有额头渗出的冷汗与脸上更加惨白的神色出卖了她的感受。 方多病站在旁边,眼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连自己身上都隐隐作痛。他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找些水来清洗血迹,便匆匆溜进了厨房。 李莲花张了张嘴,看着乔婉娩的果断与狠厉,心中暗暗惊讶,半晌后才感叹道:“我早就觉得姑娘不凡,没想到对自己竟然也这么狠。” 乔婉娩闻言,眼神微暗,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声音轻轻颤抖:“是吓到李神医了?” 李莲花边给她的伤口上药,边轻叹道:“自然……没有的。只是这伤口确实骇人,梅姑娘可要小心护理,若是处理不当,留了病根,以后恐怕会影响你的行动。” 乔婉娩心中一沉,暗自思量:若真失去一条臂膀,自己接下来的事怕是难以顺利进行。她笑了笑,略带轻松地调侃道:“那自然要小心呵护。还要麻烦李神医给我配点良药调理调理,我可不想变成独臂侠,还要靠这双手赚钱还你那二十两银子呢。”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笑:“二十两银子倒是小事,梅姑娘还是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正事。”他继续仔细处理伤口,手法娴熟,动作轻柔,尽量避免让她感到更大的疼痛。金疮药迅速止住了血,李莲花手中灵活地包扎好伤口,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方多病这时端着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巾走了回来,见乔婉娩的伤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放下水盆,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关切,问道:“梅姑娘的身手不错,这伤是怎么来的?” 李莲花也微微抬眼,略带疑惑地看向乔婉娩,显然在等待她的解释。 乔婉娩感受到两道探询的目光,心中微微一紧,但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眼光游移了一瞬,暗中避开李莲花的注视,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本打算去寻亲人,不料到达后才发现他们早已搬走,连个字条都没留下。路上途经偏僻之地,遇到了一伙山匪。他们人多势众,我一时不慎着了他们的道,险些丧命。还好我武功尚可,总算逃了出来。 她说到这里,故意装出一副虚弱模样,楚楚可怜地继续道:“眼下我又无家可归,且身受重伤……李神医,若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亲人后,必重金酬谢。” 这番说辞可以说滴水不漏,听起来完全合情合理。方多病一听,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眼中满是同情和怜惜,深觉乔婉娩的遭遇可怜,立刻热心道:“梅姑娘放心!李莲花虽然整日满嘴谎话,但他绝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你就暂且住在他的莲花楼,养好伤再说!” 李莲花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忍不住瞪向方多病:“方少侠,你忘了自己还要抓我回百川院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他说完,又转向乔婉娩,面色带着些许无奈,语气依旧温和:“梅姑娘,你的遭遇我很是同情。不过我……毕竟是个有妻子的人,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莲花楼实在不便久留女子。再者,这地儿未必适合长住。” 李莲花话锋一转,温和地推辞:“我们百川院的方少侠本事那么大,他一定能替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安身之处。至于我这里,实在是不便多留。” 乔婉娩听李莲花提到他“有妻子之人”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五味杂陈。她心里蓦然生出一种苦涩的滋味,仿佛埋藏在心底的酒坛被猛然打开,溢出满满的苦涩,但坛底还沉淀着一捧月光。 她明白李莲花的意思很清楚,这是在婉拒她的请求,无论她如何再说,恐怕也无济于事。乔婉娩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微微黯淡,没再说什么。 方多病见气氛有些沉重,正想开口缓和,却突然一拍额头,急道:“糟了!凶手可能已经行动了,我们得赶紧回玉城府。” 说罢,三人立刻准备离开。乔婉娩因为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刚一站起身,便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李莲花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叹道:“梅姑娘,莫急,慢点走。” 乔婉娩侧头看向他,脸上带着几分虚弱的笑意:“多谢。” 在沉默的夜色中,三人匆匆动身,朝着玉城府的方向疾步走去。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每个人心中都藏着各自的思绪,却无人说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月色朦胧,夜色渐浓。 三人回到玉城府,李莲花与方多病径直向云娇的房间走去,准备抓捕凶手。而乔婉娩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污的衣服,眉头微皱,意识到如此模样无法继续行动,便决定先回客房换身干净的衣裳。 她叫住了府中的一个丫鬟,丫鬟见到乔婉娩一身血迹,吓了一跳,差点退后半步,但很快镇定下来。乔婉娩脸上带着几分憔悴,语气温和道:“这位姑娘,我与方刑探一起查案,刚才遇到些状况,受了伤。能否帮忙找一套干净的衣裙?” 丫鬟认出了乔婉娩,白天见她确实与方多病同行,便点头带她去了客房,道:“姑娘稍等,我去取衣裳。”不久后,丫鬟便带来一套府上为客人准备的青绿色衣裙。衣裙的质料是上好的丝绸,薄如蝉翼,青色如翡翠,裙摆上绣有精致的莲纹,散发出一股淡雅的香气。 乔婉娩在房内梳洗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又重新整理了手臂的包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面貌女子的面色因失血而显得愈发苍白,眼底带着倦意,而绿色的衣裙衬得她愈发憔悴。 她慢慢抬手,描摹脸上的轮廓,这张人皮面具完美地遮掩了她的真正面容。她曾是江湖第一美人,如今任由自己的美貌隐没在冰冷的面具后沉寂,时间太久,甚至连她自己有时都快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样貌。 乔婉娩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她摇了摇头,心中清楚,现在不是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和李莲花他们的情况。她摇了摇头,收拾妥当后,推门而出。 小剧场: 花花:我有妻子的,你不能住我家 阿娩:(记小本本)...你等着,早晚给你揍哭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百川院发起组队申请 玉城府园中,李莲花和方多病正全力应对数十名玉城剑士的围攻。先前他们已经抓住了凶手的一些线索,锁定了玉穆蓝和宗政明珠的嫌疑。眼看着案情接近尾声,却没想到玉红烛见事态败露,恼羞成怒,冷笑道:“昆仑玉城何时按律行过事?方多病,我已经给过你活路,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带着他们一起去见阎王吧!杀了他们!” 随着她一声令下,数十名玉城剑士齐齐扑来。方多病拔剑抵挡,口中急道:“李莲花,小心!”他一边应敌,一边护住身后的李莲花。李莲花则取巧躲避,时不时用巧妙的招式反击敌人。 乔婉娩赶到时,正见李莲花被数名玉城剑士团团围住,形势危急。她眉头一皱,没有多言,她左臂受伤不能动,用持剑的右手猛然将剑抛向空中。剑身在月光下闪耀,划出一道弧线。她手腕一翻,右手迅速握住剑柄,用内力将剑鞘猛然甩出,剑鞘带着劲风狠狠砸向李莲花身旁,正欲举刀偷袭的一名剑士。那人毫无防备,被剑鞘重重击中,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刀锋堪堪停在了李莲花的脖颈边。 趁此机会,乔婉娩一个箭步上前,剑光如流星般划破黑暗,径直刺入敌阵。她动作迅疾如风,剑势凌厉,灵巧地在敌人之间游走,每一剑都精准无比。 李莲花见身边的危机解除了,目光随着乔婉娩的身影流转。她的剑势大开大合,虽是单手作战,但每一招都不留余地,将周围的敌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他心中暗叹一声,随后悄然靠近她身边,低声提醒道:“梅姑娘,你还伤着,没必要硬拼。只需自保即可。” 乔婉娩头也不回,挥剑击退两名扑上来的剑士,淡然道:“你们若是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这就是在自保。” 李莲花一时语塞,心中暗道:“你要是跑了,他们岂能追得上?”他虽心中腹诽,但也不再多言,依旧保持灵活的身法,时而闪避,时而趁机反击。 乔婉娩的剑势如风,虽右臂作战,但依旧大开大合,凌厉迅捷。玉城护卫中没有实力较强的高手多在下午的战斗中被她斩杀,现在面对的大多是些寻常剑士,她以一敌多并不费力。乔婉娩的剑光像一张无形的网,护住了李莲花,而李莲花则利用灵活的身法,不时取巧地化解敌人的攻势,彼此配合得当。 方多病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大喊:“人太多了!你们先溜!” 李莲花满脸无奈,随即笑道:“我倒是想溜,可这被围得密不透风,怎么溜?等援兵吧!” 方多病一边挥剑,一边回道:“援兵?哪来的援兵?” 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接着狐狸精欢快地奔来。 李莲花轻笑着低声道:“来了。” 方多病愣了一下,满脸无语:“你不会是指着狐狸精把我们救出去吧?”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伴随着刀光剑影,只见程云鹤率领鹤行镖局的镖师们杀入战场。方多病见状,眼中喜色一闪,连忙道:“他们怎么出来的?” 李莲花淡然答道:“狐狸精偷了牢门钥匙,总归还是有点本事的。”说完,他嘴角一扬,插空溜了出去,“你们慢慢打,我先找个地儿躲一会儿。” 看着李莲花溜走,乔婉娩下意识想跟着李莲花溜走,但还未行动,便见玉红烛手持长剑,杀气腾腾地冲来。乔婉娩只得转身应对,剑光一闪,玉红烛的剑势凶狠,凌厉逼人。但看到玉红烛来势汹汹,只能转身准备迎战。就在此时,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一条青色的鞭影划破黑夜,青雀鞭挡住了玉红烛的攻势。 乔婉娩微微一怔,心中一惊,顺着鞭影望去,见到石水冷冷站立,面无表情。李莲花的目光也为之震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玉红烛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些许震惊:“青雀鞭?你是百川院的石水?!” 石水冷声道:“五十多年来,江湖中逼迫门人自杀的事早已绝迹,今日我倒要看看,逼数十名护卫自杀的玉夫人,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 李莲花躲在乔婉娩身后,听石水此言,忍不住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石水的冷厉与她七年前的青涩已然天壤之别。他瞥了一眼石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是否会认出他? 石水扭头看向乔婉娩,顿了顿,似乎在打量她的身手。乔婉娩知道自己易容了,石水不可能认出自己,因此并不慌乱。李莲花心中却忐忑不安,讪讪笑了笑,眼神飘忽,生怕石水会认出他来。 石水微微挑眉,赞赏地说道:“你的身手倒是不错。” 李莲花见机连忙溜开,趁机从善如流,躲到不远处的假山后。石水瞥了一眼李莲花抱头鼠窜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乔婉娩察觉到局势逐渐平稳,百川院的人已经到了,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左臂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更加疼痛,她用持剑的右手托住左臂,缓解伤口的拉扯。她站在假山旁,目光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偶尔瞥向不远处的李莲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莲花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石水,心中默默赞叹:“她的功夫长进了不少。” 与此同时,乔婉娩也不由得思绪飘远。她看着石水,心中一片复杂,三年前,石水还哭着劝自己不要独自离开,声称会为她讨回公道。而如今物是人非,她早已与百川院断了联系。时间的流逝,恍如隔世。 这时,方多病刚退开几名敌人的围攻,忽然背后杀气涌动,宗政明珠正悄然逼近,掌风猛地拍向他的背心。方多病惊觉时已来不及,眼见掌风就要击中。 忽然,一块巨大的石桌面横空飞来,挡在了宗政明珠的掌风前。石桌顿时被掌风震成粉碎,紧接着,一名身穿锦衣官袍的年轻男子如疾风般掠过,迅速击倒了宗政明珠。 石水眼见玉红烛已无退路,挥动青雀鞭将她擒下,冷声高喝:“玉红烛触犯刑律已被擒,百川院和监察司的人已将城外围得水泄不通!尔等还不速速停手?” 闻言,玉城的剑士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名年轻男子则上前,将宗政明珠捆起,俯身冷笑道:“监察司,杨昀春。我收到密信,得知当朝宰相之孙在玉城犯事,特来一探。”他冷冷扫了宗政明珠一眼,“宗政明珠,咱们在朝中见过几次,没想到你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 宗政明珠面色铁青,咬牙不语。 方多病擦了擦额头的汗,嘀咕道:“密信?莫非是死莲花送出去的?他早就料到会有这局面?” 方多病四处寻找李莲花的踪影,见他终于从假山后探出头来,心里一阵宽慰,脸上露出大喜的神情。忽然想起什么,他一拍脑袋,跑到石水面前道:“对了,石姐姐!你以前见过金鸳盟的药魔吧?我最近怀疑有个人可能是药魔,可又不敢确定……我就是——” 石水皱着眉,显得不耐烦:“你怀疑有个人是药魔,要我认认是吧?少废话,那人在哪?” 方多病连忙环顾四周,却发现李莲花不知何时又溜得无影无踪,顿时急得跳脚:“人呢?!李莲花!” *小剧场:* 花花:给你表演个撒手没 小宝:好气啊 阿娩:早晚给你绑上 *小剧场2:* 石水:这人谁啊,胆子真小 阿娩:那是你门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婉拒 李莲花溜走的那一幕,乔婉娩其实是看见了的,但她没有跟过去,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感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能溜?也是,曾经的李相夷,总是光明正大,从不曾掩藏。他若想走,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乔婉娩发现自己又在回忆过去的事,在陷入深渊前赶紧拉回思绪。现在不是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石水和方多病正在交接案情的细节,乔婉娩听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对她有帮助的重要信息。玉穆蓝和玉红烛已经被押往玉城府的地牢,石水计划明日将他们押回百川院。她知道,若想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乔婉娩暗自盘算着,准备回客房稍作休整,吃点东西,等到深夜再行动。她正要悄然离开,却突然听到石水的声音将她叫住。 石水打量了她一番,目光略带好奇,随即说道:“我是百川院的石水,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乔婉娩神色未变,微微欠身,语气谦和:“在下姓梅,名若雪,师从绝谷隐者,现下独自游历江湖,不敢妄称女侠,称游者差不多。” 石水上下打量她,见她长相虽然普通,但身材修长出挑,一身素绿的衣裙显得清雅脱俗。左臂上紧紧缠着纱布,无力的垂着,脸色因失血显得苍白疲惫。尽管如此,乔婉娩的气质仍旧温婉沉静,带着几分出尘的韵味。 石水略微沉吟,随即称赞道:“我观梅姑娘刚才的剑势凌厉,步法飘逸,又为江湖公义出手,当得起一个‘侠’字。既然梅姑娘如今独自游历江湖,不知是否愿意加入百川院共事?百川院汇聚了各路英雄,维持江湖正义,激浊扬清是我们不变的信念。” 乔婉娩心中暗笑,但面上依旧平静,婉言拒绝道:“多谢石姑娘的好意,然而我志向并不远大,只想游历山水,看遍世间百态,寻一人终老,便足矣。” 石水闻言,轻轻颔首,面上露出一丝尊重的神情:“梅姑娘所言,百川院自当尊重。不过今日之情,我百川院会记下,若姑娘日后行走江湖遇到困难,随时来百川院寻我。” 乔婉娩的笑意淡淡而自然:“承石姑娘美意,我定会记住。” 石水颔首不再多言,便与方多病一同忙碌去了。 乔婉娩目送他们离去,随即返回客房。 回到房间后,乔婉娩坐在桌边,随手拿了些糕点吃下,补充体力。她静静地坐在屋内,开始运气疗伤,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渐渐修复着左臂的伤势,感到体内的力量一点点恢复。 不久后,房间内的烛光渐渐黯淡,夜深如墨。乔婉娩睁开双眼,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左臂的伤口也有所好转,虽还有疼痛,但已不妨碍行动。 她轻轻起身,站在窗边,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淡淡的光芒映出她清冷的轮廓。夜色渐深,整个玉城府逐渐沉寂下来,仿佛所有的动静都被夜色吞没。 乔婉娩轻轻抚了抚藏在腰间的匕首,定下心神,推门而出。 月色渐渐爬上了中天,但被飘过的云遮去了一丝光芒,玉城府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乔婉娩脚步轻盈,悄然避开了巡查的侍卫,静悄悄地靠近了地牢。她躲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目光扫视四周,发现地牢门前有两名百川院弟子正守卫着。她眼神一沉,低下头,在脚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一颗趁手的石子,轻轻捏在手里。 乔婉娩绕过了守卫,悄无声息地攀上地牢大门上方的屋脊,将石子精准地掷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干。啪的一声,石子撞击树干发出细微的声响。那声响引起了其中一名弟子的注意,他立刻走向声音的方向,去探查情况。 趁此机会,乔婉娩如幽灵般从房檐轻轻落下,立刻出手,轻盈如风地一掌击向另一名守卫的后颈。那人应声倒地。乔婉娩没有一丝停顿,飞速转身,朝着前去查看的另一名弟子冲去。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记手刀悄无声息地将他击昏在地。 确保守卫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后,乔婉娩转身走向牢门,发现牢门已经上锁。她摸出随身带的匕首,熟练地撬开了锁,推开门进入了昏暗的地牢。 玉穆蓝和玉红烛被分开关押在不同的牢房中。乔婉娩迅速记下牢内的布局,心中默默计划好退路,目光冷峻,毫不犹豫地朝关押玉穆蓝的牢房走去。 她悄悄推开牢门,发现玉穆蓝已经因为晚上的激战而疲惫不堪,正沉沉睡去。乔婉娩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手中匕首轻轻抵在了玉穆蓝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冰冷而无情,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猛然惊醒,眼中满是惊慌。 乔婉娩站在他的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七年前的正月初三,你在哪里?” 玉穆蓝感受到匕首的锋利,整个人顿时僵硬,生怕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他稍作思索,声音颤抖着答道:“我……我当时在玉城万源赌坊,自从来到玉城,我从未离开过昆仑山地界。” 乔婉娩的手指微微收紧,匕首逼近了几分,她的语气愈发冷冽:“今天白天,那对男女给你看的羊脂白玉,是不是有一对?” 玉穆蓝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你……你怎么知道?没错,那是我和玉红烛的定情信物,确实是一对玉佩。” 乔婉娩听到这话,心中的疑团似乎又解开了一丝。她冷静地说道:“想活命,就别回头。否则我的刀子就要饮血了。” 玉穆蓝感受的到她对自己并没有杀心,只要自己不去看她的面貌,就可以留下一条性命,遂依言照做。 乔婉娩见状,缓缓将匕首收回,随后悄然退出牢房,将牢门重新锁好。 她从玉穆蓝这里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她脚步沉重地转身,向关押玉红烛的牢房走去。 *小剧场: 石水:姐姐好美好飒,要不要来百川院? 阿娩:不了,我还要去逮偷溜花花 *小剧场: 阿娩:敢看我,我就让我的匕首饮血 花花:瑟瑟发抖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想离你近点 玉红烛是个极具心计与手腕的人。哪怕此刻她被困在这狭小的地牢之中,双手被百川院的人用粗绳牢牢捆住,但她那张苍白的面容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屈服的神色,反而流露出一股冷漠的桀骜。 乔婉娩缓步走近,推开牢门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遮掩,甚至毫不避讳地让玉红烛看到自己。她的脚步轻盈如燕,双眸如霜一般冷峻。 玉红烛在黑暗中听见了脚步声,微微睁眼,一眼认出了来人竟是白天曾与她交手过的女子。她眉头微皱,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乔婉娩立在她面前,面色沉冷,声线低沉且平稳:“七年前,你是不是参与了乔家夫妇的刺杀?” 玉红烛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冷笑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乔婉娩见她否认,不为所动,只是冷笑着继续逼问:“今日那对男女手中的羊脂玉佩,是在七年前东海附近乔家夫妇被刺杀的谷地发现的。那时候,你也在现场。” 玉红烛闻言,眼神微微一闪,但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冷漠:“那块玉佩是玉穆蓝的。” 乔婉娩轻蔑地笑了一声,目光如利刃般逼向玉红烛:“那本来是一对玉佩中的一只,七年前你的那块玉佩丢失了。你怀疑它掉在了刺杀现场,怕被人抓到把柄,回来后便偷了玉穆蓝的那块玉佩,还让他以为自己的玉佩丢了,你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吗?” 玉红烛终于露出一丝动摇,目光冰冷地盯着乔婉娩。见她已经猜中了事情的真相,玉红烛也不再遮掩,反而冷笑着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乔婉娩目光冰冷如刀,压下心头的恨意:“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如果你肯指认乔家惨案的幕后真凶,我可以保你一命。写下你知道的一切,去百川院指认凶手,我会让你活下去。” 玉红烛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突然间仿佛发现了什么,竟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你!乔婉娩,你竟然还没死!真是世事难料啊……”她的笑声渐渐转为疯狂,神情狰狞起来,“想让我给你作证?做梦去吧!” 说罢,玉红烛猛然一咬,竟欲断舌自尽。乔婉娩见势不妙,伸手阻止,却为时已晚——玉红烛的舌尖已然被咬断,血如泉涌而出。 乔婉娩迅速点了她的穴道,封住她的动作,但为时已晚,玉红烛的舌头已经被咬断,无法再开口言语。她双眼布满恶毒与疯狂,盯着乔婉娩,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与绝望。 乔婉娩心中顿时如坠冰窟,原本想通过玉红烛指认真凶的计划,就此破灭。她感到愤怒与绝望同时涌上心头,内心的复仇之火几乎要将她焚尽。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的杀意如烈火般升腾而起。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手忽然停住了。她意识到——杀了玉红烛,只会让她如愿以偿地得到解脱。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声音从唇间溢出:“不,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带着痛苦度过余生。” 她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切断了玉红烛双手的经脉。玉红烛张大嘴想要惨叫,但没有舌头的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口腔如血色的深渊,恶心而恐怖。她的双眼充满了怨毒与绝望,瞪视着乔婉娩,仿佛想要用目光将她吞噬。 然而,乔婉娩的内心早已麻木不仁。眼前这残酷的一幕,竟无法再激起她内心一丝波澜。她静静地看着玉红烛挣扎,内心的伤痛,早已使她麻木不堪。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冷,内心的火焰也随着这条光明的复仇之路被堵死再次熄灭。 乔婉娩没有再看玉红烛一眼,头也不回,消失在那无尽的黑暗中。 李莲花睡得安稳,昨晚的寒意似乎并未加重他的咳嗽。他伸了个懒腰,整理好衣服后,推开了客房的门。外面的天刚微微亮起,天空的白光正渐渐扩散,浸染大地。 他推开房门时,忽然注意到对面的灰泥红瓦屋顶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刺眼的绿色。 他眨了眨眼,认出那是梅若雪。眉头微皱,李莲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按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这梅若雪,竟然在屋顶吹了一夜的冷风?昨天还叮嘱她好好养伤,别让手臂废了,这个人……真的是,偏要作死。”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缓缓走过玄廊,但脚步刚迈出去几步,便停了下来。他有些不放心,转身取来一架梯子,轻轻地架在那人所在的房檐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 乔婉娩昨夜的心境犹如冰封大地,冷风凛冽,但她毫无困意。人在脆弱时,总会寻找一些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地方。如今,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李莲花的身边。 她不敢去叩响那扇房门,更不敢面对那个人。仿佛他是灼热的太阳,而自己则是笼罩在晦暗中的尘埃。倘若让他看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心中难免会受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于是,乔婉娩飞身跃上了对面屋脊,选择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能感受到李莲花的存在,却不打扰彼此。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却无法照进她冰冷的内心。 她抱膝而坐,静静地凝望着李莲花的房门。夜风吹过,她的眼神空洞,仿佛能穿透那扇门,看到他正在安睡的身影。渐渐的,疲惫涌上心头,她的思绪模糊,陷入了一场幻梦。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梅花林,阳光温暖地洒在她的身上,梅花的香气沁人心脾,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舞,轻柔地落在她的脸上,带来微微的痒意。 “阿娩……” 她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温柔而亲切,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只能模糊地记起一抹红色的衣角。 梦中的她感到心头发紧,胸口闷闷的,仿佛有种难以言说的悸动在心底翻涌。 “阿娩……”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乔婉娩努力地睁开双眼,红色的衣角渐渐与眼前的白衣青年重合,她的眼角忽然感到一阵湿润,泪水不知何时悄悄滑落。 “梅姑娘,你醒了?怎么在屋顶上睡着了?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折半条命!”李莲花碎碎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乔婉娩猛然从梦中醒来,缓缓坐起身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片刻间,她忘记了该说什么,忘记了给自己找借口。 李莲花见她醒了,依旧发呆,忍不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道:“梅姑娘,你还真是……不知爱惜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居然跑到屋顶吹冷风?我跟你说,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比自己身体重要,你得好好珍惜自己。” 说着,他轻手轻脚地开始爬下梯子,继续絮絮叨叨:“哎呀,我这人啊,经历过不少事,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乔婉娩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强忍着挤出一个模糊的“嗯”,声音嘶哑不堪。她目送着李莲花的背影,心里仿佛在轻轻呢喃:是你啊…… 对啊,李莲花还在。 她握紧了拳,心中仿佛重新照进来了一丝阳光。 *小剧场:* 阿娩:黑化进程100% 花花:...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抱了个满怀 晨光洒在乔婉娩的身上,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她一夜的冰冷。她活动了一下被屋顶硬瓦压得发疼的身体,脑中微微发昏,看来昨晚是在屋顶吹风吹得有些着凉。她打算先去梳洗一番,然后去厨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当乔婉娩从厨房出来时,发现百川院的弟子们正匆匆忙忙地奔走,神色间透着一丝紧张。她稍加思索,想必是发现了昨夜玉红烛被断经脉的事情。她暗自思量,玉穆蓝并未看到她的面容,只知道袭击他的是个女子,而玉红烛断舌后无法指认,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李莲花的行踪倒显得颇为可疑,也不知他如今又溜去了何处。 乔婉娩回想着昨晚宗政明珠曾提到后山,随后玉红烛就开始维护他,显然后山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沉思片刻,决定前去探探究竟。 --- 玉城的后山地势险峻,林木茂密,乔婉娩穿行在林间,不久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李莲花正带着那条叫狐狸精的狗,在一片雾气弥漫的区域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乔婉娩略显头昏脑涨,不愿多费心思,径直走向李莲花。可当她靠近时,李莲花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到来,只见他对狐狸精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即迈步走进了一片毒瘴弥漫的迷雾之中。 乔婉娩轻嗅到空气中隐隐的毒瘴气息,却丝毫不在意。自从七年前,她在燕如霜的帮助下心脉吸收了千岁之种,虽然未完全融合,但已百毒不侵,甚至她的血还能化解轻微的毒素。她淡然跟了上去,毒瘴对于她来说,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穿过毒瘴,乔婉娩终于看见李莲花站在一处石壁前,凝神思索着什么。她正要上前与他打招呼,忽然间,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被什么力量驱动,轰然裂开。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狂风从裂缝中冲出,无数石块从石洞深处如箭般袭来。 李莲花察觉到动静,迅速向后闪避,然而石块飞速而至,根本无法完全躲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婉娩身影如电,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了反应,猛然转身将李莲花护在怀中,背向飞来的石块。 “砰!”一块巨大的石块狠狠砸在她的后心,瞬间震得她气血翻涌,疼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来不及调息,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几步,紧紧抱着李莲花跌入了身后的浓雾之中。 --- 当李莲花反应过来时,梅若雪已经昏迷不醒,倒在他怀中。她唇角带血,脸色苍白如纸。李莲花有些愧疚与震惊,没想到她竟然突然出现,并不惜替自己挡下那些致命的石块冲击。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轻轻将她挪到浓密的草丛中,试图借助草丛的掩护隐藏他们的身影。 这一抱才发现,梅若雪看似高挑纤瘦,身体却轻得出奇,仿佛比他在河边第一次遇到她时还要轻上几分。她最近似乎消瘦了不少,这让李莲花不由得皱眉。虽说她武林中人,可他并没有苛待她的伙食,她为何变得如此消瘦? 然而,石壁前的异动让李莲花的注意力迅速回到眼前的局势。他透过浓雾隐约看见,一个妖娆的女子和一个白发的老者从破开的石洞中走了出来。女子正是金鸳盟的角丽谯,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斜髻,发上没有任何饰品,却依旧倾国倾城,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面带喜悦之色。 角丽谯微微转身,面对洞口,两侧跪拜在地。而跟在她身后的,便是白发老者药魔。 两人齐声道:“恭贺尊上伤愈出关!” 李莲花躲在草丛中,闻言顿时愕然,心中一片惊疑:“尊上?难道是笛飞声?!” 他凝神观察,心中暗自揣测,看来今天脱身不易了。乔婉娩微弱的气息在他怀里牵动了他的心神,他心头一阵沉重,事态的发展比他想象的更加麻烦。 --- 浓雾渐散,角丽谯的目光扫过林间,远远地看见李莲花和乔婉娩倒在草丛中,依偎在一起。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笑着娇声怒道:“玉红烛越来越没用了,竟然让这么一对鸳鸯跑了进来!”随即转头对身旁的灰白头发、身形消瘦的男子说道,“药魔,还不赶紧让你的宝贝毒虫把他们啃光?连骨头渣都不许剩下!” 药魔闻言怪笑着走上前,手指轻弹,几只毒虫立刻飞舞着朝李莲花和乔婉娩扑去。李莲花心头一紧,立刻将乔婉娩护在怀里,双眼警惕地盯着那些毒虫飞来。 然而,就在毒虫即将逼近的瞬间,几枚金镖破空而来,将所有毒虫一一打落。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谁在那儿?!” 正是方多病和石水等人赶到了现场。 石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叫道:“药魔,你果然藏在这儿!” 方多病紧跟而来,目光一扫,看到李莲花怀里抱着虚弱的梅若雪,眉头紧皱,正要上前询问。忽见石水已经朝前冲去,与那灰白头发的药魔缠斗在一起。 药魔冷笑着操控着毒虫与毒蛇,围绕在他周身,随时应对石水的招式。他的内力虽然不强,但那些毒虫、毒蛇让人防不胜防,毒性剧烈,稍有不慎便可能致命。 就在石水与药魔缠斗之际,雪公公冷眼旁观,正欲上前帮忙,冷冷道:“不知死活!” 然而,就在这时,石洞中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不必纠缠。” 李莲花目光猛然一紧,死死盯着那漆黑的石洞口。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影子渐渐清晰,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浮现。李莲花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他不愿再见的——笛飞声! 笛飞声冷冷地扫了一眼场中的战况,淡淡道:“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话音未落,他便转身,仿佛对眼前的争斗毫无兴趣。 角丽谯和雪公公立刻停下动作,恭敬地向笛飞声鞠了一躬:“是,尊上!” 石水正与药魔缠斗,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巨震,失声道:“笛飞声!你竟然没死!” 小剧场: 阿娩:说好的跳崖就给开挂呢?说好的黑化就无敌呢?怎么我又受伤! 花花:她抱我哎,我可是有老婆的 阿娩:(掏出断魂)忍不了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别丢下我 方多病也大惊失色,目光扫向石洞方向,试图一睹真容,但被树枝挡住视线,什么也没看清。他只能听着石水的惊呼,心头不禁掀起了层层疑惑。 李莲花却心如刀绞,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笛飞声竟然还活着!他扶着昏迷的乔婉娩,心中波涛汹涌,强压下所有情绪,缓缓站起身来。 “药魔,尊上吩咐,别再玩了,快走!”角丽谯回头催促道。 药魔听令,冷笑着撒出一把毒粉,毒粉化作一片迷雾,朝石水与方多病袭去,成功阻挡住了他们的追击。药魔和角丽谯趁机撤离,消失在迷雾深处。 石水急忙挥袖挡住毒粉,冷声道:“药魔,别想逃!”她正要追上去,方多病也跃跃欲试,正准备跟随。 却被李莲花一把拉住,李莲花没好气地说道:“看不到梅姑娘受伤了吗?还不赶快帮忙救人?” 方多病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李莲花怀中的梅若雪,只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明显伤势严重。他不敢怠慢,再看看李莲花那瘦弱的小身板,心道还是自己来吧,便干脆利落地将乔婉娩背起,和李莲花一起迅速下山。 雾气逐渐散尽,树林中恢复了暂时的平静。然而,乔婉娩的昏迷与笛飞声的出现,已经将李莲花的心境搅得如同江水一般波涛翻涌。 --- 玉城府客房内,梅若雪安静地躺在床上,衣襟上沾满了她吐出的血迹,如点点红梅盛开在翠色衣裙上,左臂的伤口也在石块的猛然冲击之下再次裂开,隐隐渗出血来。她面色苍白,呼吸轻浅虚弱,显得格外憔悴。 方多病急忙去找下人要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并唤来了一个丫鬟,准备帮乔婉娩换上。而李莲花则站在床边,目光紧锁在乔婉娩的脸上。她的脸色苍白,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她的伤势比他预想的更加严重。 李莲花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手指微微颤抖着为她整理着裙摆,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在这动作中,突然有一个黑色的腰牌从她的腰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撞击声。 李莲花微微一怔,弯腰捡起腰牌,放在手心端详。这块腰牌用黑色玉石雕刻而成,刻着玄武图腾,中央镌刻着一个血红的“玄”字。 李莲花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生出一丝隐忧。他并未听说过有哪个门派使用这种腰牌,但从其工艺与质感来看,绝非寻常之物。这一发现让他对乔婉娩的身份更加复杂,虽然她看似独行江湖的女子,但这腰牌却透露出她背后的不凡。 他本想将腰牌放回去,但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悄然将腰牌的纹样拓印在纸上,动作轻巧而迅速。然后,他将腰牌小心地放回她的腰间,神色依旧如常。 这时,方多病带着衣物和丫鬟走了进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他一见李莲花神色如常,便问道:“她的伤势怎么样?” 李莲花侧过身来,眼中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担忧,语气也比平时更柔和了几分:“内伤倒不算严重,休养半个月就能恢复。但她左臂的伤口撕裂得更重了,恐怕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而且昨晚她在屋顶吹了一夜冷风,染上了风寒,现在发起了热。” 方多病皱眉,心中暗道:“这未免也太悲惨了,一个身体这样瘦弱的女子如何吃得消?”他看着昏迷不醒的乔婉娩,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 他压下心中的愧疚,缓缓说道:“让丫鬟替她换上干净的衣物吧。”他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内心的动摇。 正当李莲花转身准备离开时,忽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拉住。他回头一看,是梅若雪醒了过来,正虚弱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乔婉娩的眼睛微微睁开,眸中泛着水光,仿佛带着一丝祈求,似乎有话要说。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几乎听不清楚:“别……别丢下我。” 李莲花没有听清,俯下身侧耳倾听。乔婉娩再次轻声重复,嗓音虚弱得像是一缕风:“别丢下我……” 她的精神似乎濒临崩溃,话语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力,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那种无助与渴求,让李莲花一时间愣在原地。 李莲花心中复杂,这个人虚弱成这样,最关心的竟然是我把她丢下。梅若雪的身份显然并不简单,但她几次护在自己身前,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在后山为他挡下碎石冲击。这些行为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救命之恩的回报。 李莲花心中疑惑重重:她究竟为何这么做?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即使如此,他如今武功尽失,沦为废人一个,她又能图什么? 他本想狠下心来与她说清楚,告诉她不能再继续跟随自己,不能再有牵扯,但当他对上她那双带着湿润、满含祈求的眼眸时,所有狠心的话都咽了下去。那些冷酷的话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温柔的安慰:“不会丢下你,好好休息。” 李莲花心里有些不对劲,他竟然发现,自己面对梅若雪时,总是无法真正狠下心拒绝她的请求。就好像不论她的要求是什么,自己都会应允。 站在一旁的方多病看到这一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莲花,心里暗自嘀咕:这老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难道...方多病忍不住甩了甩头,仿佛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不再多想。 *小剧场:* 阿娩:我又水了一集 角丽谯:乔婉娩死了,我已是天下第一美人,尊上又喜欢天下第一,我们一定会HE 花花:手无缚鸡之力 小宝:我竟然在背我师娘,还是我师父让的,谁懂啊 *小剧场: 阿娩:...... 花花:??? 阿娩:...... 花花:??? 方小宝:他们两个不简单!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碧茶上脑 玉城园中,晨光初现,李莲花从客房出来时,正巧看到石水和肖紫衿在远处谈话。石水的神色凝重,似乎正在讲述昨夜发生的事情。 石水微微皱眉,说道:“可惜昨夜地牢被人闯入,玉红烛双手经脉被斩断,舌头也被切断。至今未抓到闯入者,只知道是一个女子。” 肖紫衿眉头一蹙,问道:“门下弟子可有伤亡?” 石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疑惑:“并无,闯入者似乎只针对玉红烛,并未伤及其他人。若是金鸳盟的人想灭口,也不会如此行事。” 李莲花站在一旁,听着石水的讲述,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索片刻,随后转身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玉穆蓝被关在牢房中,依旧显得心有余悸,脖颈上还留着昨夜被匕首抵住的痕迹。李莲花来到他的牢房前,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威压:“把昨夜的事情详细道来。” 玉穆蓝瞪了李莲花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不是已经告诉百川院的人了吗?你看我脖子上的伤,我什么也没看到。那女人用匕首抵着我脖子,我根本不敢回头,只听到是一个压低的女子声音。” 李莲花双眼微眯,继续追问:“她都问了你什么?” 玉穆蓝叹了口气,低声道:“她只问了两个问题。一是七年前正月初三我在哪里,我告诉她我当时在玉城的万源赌坊;她又问我,我丢失的玉佩是不是曾是一对,我告诉她是我和玉红烛各有一块。她听完就走了。” 李莲花默默听着,心中思索着这两个问题。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无外乎两件事:一是他与笛飞声在东海一战,另一件事则与他心头最深的伤口有关——阿娩。 难道昨夜的那女子,所问的这些,和阿娩有关? 李莲花的心情沉重起来,带着疑惑,他转身前往玉红烛的牢房。玉红烛的状况不容乐观,她断了舌头,又被斩断了手筋脉,整个人靠在牢房角落,眼神黯淡,却带着一丝不屑。 李莲花走近她,低声道:“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不如让我来替你说如何?” 玉红烛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冷冷地瞧着他,似乎在嘲弄他的多管闲事。 李莲花没有被她的态度所动,继续平静地说道:“昨日那位女子,是否和李相夷有关?” 玉红烛微微挑眉,眼中依旧带着冷笑,显然并不愿意理他。 李莲花并不气馁,继续说道:“那她是为了笛飞声而来?” 玉红烛冷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依旧不作回应。 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还是为了乔婉娩?” 听到这个名字,玉红烛的表情微微一变,尽管她仍然保持着那副不屑的神情,但李莲花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惊讶。 这让李莲花心中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他压下心中的波动,淡淡道:“伤你的那女子,正是昨日在大堂与您交手的那位。”他虽然是在问话,但却用肯定的语气。 玉红烛没有再看他,仿佛是懒得回应,但那短暂的沉默却已告诉了李莲花答案。她的冷笑里藏着深意,显然对他所猜的一切感到无奈与惊讶。 李莲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玉红烛没有说话,但她的反应已经透露了足够的信息。他站起身,弹了弹衣摆,转身离开牢房,心中带着更深的困惑。 李莲花缓步走出地牢,脑中不断拼凑着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玉红烛显然与七年前的事件有所关联,梅若雪也扮演着某种角色,而她与乔婉娩之间的联系……让他不禁陷入沉思。 他一直不敢面对那件事,仿佛想起都是苦涩,七年前,阿娩,剑断人亡。 “难道……玉红烛当年参与了阿娩的失踪?梅若雪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李莲花的思绪如同千丝万缕,越理越乱。 他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刺痛。关于阿娩的记忆如同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 李莲花离开地牢后,心中带着许多疑惑与不安,径直走到厨房,亲自煎了一副治风寒退热的药汤。煎好药后,他端着药碗,缓步走向梅若雪的房间。 他站在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但里面没有回应。推门走进去后,看到梅若雪已经被丫鬟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左臂重新上了药,整个人安然地躺在床上,显然还在熟睡。 她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沉入梦境,但她的眉头却紧紧皱着,仿佛梦中有什么不安的事物在扰她的清梦。李莲花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间那一抹蹙起的痛苦让他心中有些许不忍。明明是个如此坚强的女子,为什么会在梦里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他微微弯下腰,耳朵凑近,想听听她是不是在梦中说些什么,但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却什么也听不清。李莲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她的面庞。因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而她那副原本普通的容颜在此刻竟带着几分病弱的美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忽然心生疑惑,暗自揣测:这幅的面容之下,是否隐藏着另一副他不曾见过的脸庞?想到这里,李莲花的目光不禁开始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破绽。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竟让他忍不住想抬手去触摸她的面颊。 他的手骨节分明,白净修长,指尖微微颤抖,内心有些不安和躁动。当他的手指即将感受到她的肌肤的温度时,乔婉娩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初醒时的迷蒙水雾,朦胧而柔软,仿佛透过这层水雾,她的眼神更加清亮而深邃。那双眼睛直直撞进了李莲花的内心,仿佛看透了他所有的想法。 李莲花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正想说点什么来掩饰,却被乔婉娩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带着揶揄的笑意,调侃道:“之前怎么没发现先生有趁人睡觉看人睡颜的喜好?” 她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向他的手指,继续说道:“看来先生还想试试手感?”她挑了挑眉,轻笑道:“不如先生娶了我,便想什么时候摸都可以了。” 李莲花被她这番话说得脸颊泛红,耳根也有些发热。他连忙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啊,我只是……想看看梅姑娘的病热退了没有,姑娘千万别误会,传出去可不好听。”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乔婉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觉得有趣,也不再多言,右手撑着床头,缓缓坐了起来。她的左臂伤重,吊在脖子上,行动并不方便。 见她坐起身来,李莲花立刻趁机将桌上的汤药端了过来,递给她以证自己确实是来送药的。 乔婉娩也不多言,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下。喝完之后,她的目光扫过李莲花,眼中带着几分无声的询问。 李莲花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她是在问“糖呢”。他忍不住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的糖被她惦记上了?不过他也没有吝啬,从怀里掏出一块牛皮纸包着的梨膏糖,细心地拨开糖纸,递给了她。 乔婉娩接过糖块,轻轻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梨膏糖的甜腻与清凉,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触动。 梨膏糖的味道对她来说更是一段回忆。她从前患有喘疾,梨膏糖能有效缓解她的不适。那时候,爱吃糖的李相夷随身携带的糖,只有一种,就是梨膏糖。 这个习惯……他一直没有改变啊。 想到这里,乔婉娩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嘴角缓缓上扬,眼神柔和了几分,眉眼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看向李莲花,轻声道:“多谢李神医,这糖……依然很甜。” 李莲花愣了愣神,瞬间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乔婉娩的影子。可是他刚才已经检查过,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看,梅若雪的脸庞都没有破绽,没发现易容痕迹,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她。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疲惫不堪。破案、捉凶、发现笛飞声未死,还有玉红烛牵扯的七年前的往事…… 他从沉思中回过神,心中一片混乱,只能留下一句:“梅姑娘好好休息。”便如同逃跑一般迅速离开了房间。 屋内,乔婉娩微笑着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低头轻笑,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感慨。 李莲花想到自己竟然觉得梅若雪很像阿娩,真是要疯魔了,该不会是碧茶上脑了吧,空下来还是得给自己扎几针压一压才行。 *小剧场1:* 玉红烛:... 花花:我懂了,是你杀了阿娩,梅若雪在给阿娩报仇 阿娩:你好像离了个大谱 阿娩:万幸你没得出是梅若雪杀了我 *小剧场2:* 阿娩:你不觉得梅若雪就是我吗? 花花:啊?怎么可能,梅若雪问玉红烛关于你的事,她若是你,她还用问么 阿娩:...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扔的掉的都不是真爱 李莲花从乔婉娩的房间里出来时,正好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方多病。 方多病瞧见他,双手叉腰,满脸狐疑:“你鬼鬼祟祟进人家房间干什么去了?” 李莲花一脸无奈,没好气地道:“送药,还能干什么?倒是方少侠,火急火燎的要去哪儿?” 方多病不以为意,随手一挥:“百川院的人已经准备撤走了,玉城府也快要封了。咱们得赶紧离开。我来看看梅姑娘的身体如何了,能不能一起走。” 话音刚落,梅若雪的房门轻轻发出一声吱呀被推开,她已经穿戴整齐,缓步走出。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步伐略显虚浮,左臂被纱布缠得紧紧的,吊在胸前,看上去一副病弱模样,但她的气质仍旧温婉优雅,柔和而沉静。 梅若雪淡然说道:“我已经能够行动,不会耽误启程。只是我现在身体病弱,无处可去,还望李神医能够收留。” 李莲花挠了挠鼻子,心里一阵无奈。毕竟上午才答应了她不会丢下她,现在再拒绝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叹了一口气,答道:“姑娘受伤因我而起,我自然不会独留姑娘一人。你尽可放心,先去莲花楼养好伤,之后再做打算。” 乔婉娩心中松了一口气,眼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李莲花身边了。这伤,倒也算没白受。 方多病眼珠子一转,立刻接话:“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去莲花楼吧!” 李莲花却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怎么也要跟着?如今已经证实我不是药魔,方少侠该回百川院复命了吧。” 方多病满脸不屑,调笑道:“老狐狸,你是想抛下我,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吗?” 李莲花的眼角余光瞥向梅若雪,语气略显严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倒是没什么,人家姑娘的名节重要。” 梅若雪见他们打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未置一词。 方多病继续嬉笑道:“我们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是不是?人在江湖走,哪能少了朋友?我们之前可是说好要一起闯荡江湖的!梅姑娘都能留下,怎么能把我抛下?” 李莲花双手负在身后,略显无奈地道:“我的小楼可住不下那么多人。” 方多病得意地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没事,本少爷不嫌弃,咱们兄弟挤一挤就是了!” 李莲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些许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他也懒得再多说,转身便走。 方多病和乔婉娩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 夕阳西下,莲花楼内,橘红的光线洒在饭桌上,给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桌上摆放着一道奇特的菜肴——山楂炖牛肉。李莲花自信满满地为方多病和乔婉娩盛了一碗,期待着他们的评价。 方多病尝了一口,顿时脸色大变,放下筷子,满脸不解地看着李莲花:“这……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李莲花微微皱眉,低头看着眼前的菜肴,似乎也有些苦恼:“我看山道上新熟的山楂不错,就摘了一些,炖了前些天腌制的牛骨。想来应该酸咸可口的,结果……又失败了?” 乔婉娩虽然眉头轻蹙,但随即舒展开来,抿嘴一笑,轻声说道:“酸甜可口,甚是开胃。我觉得还不错。” 方多病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梅姑娘,你那是两顿没吃饭饿的吧,简直是饥不择食!”他随即转向李莲花道:“下次不如把山楂晒干了,放些陈皮和冰糖一起熬炖,试试看。”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倒是个行家。” 方多病得意地抬头,拍拍胸脯:“本少爷在京中的‘食香客’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怎么样?你这莲花楼是不是就缺我这么个又能打、又会吃的好伙伴?还能一起破案、惩奸除恶,岂不快哉!” 李莲花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养不起。再说了,一起破案的事,我之前可说得很明白了。你就那么喜欢破案,非得进百川院不可?” 方多病脸色一正,声音忽然变得沉稳起来:“对。四顾门不在了,我师父也无影无踪,可我跟他许下的诺言不能忘。更何况,笛飞声这大魔头还没死,我得替我师父收拾了他!” 李莲花神情一滞,片刻后劝道:“人啊,老是活在别人的期望里,不好。也许,你师父李相夷对你,根本没那么大的期望。” 方多病闻言,显得有些不满:“你这人吧,哪儿都挺好,就是爱泼人冷水!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拿你当朋友,你……你……”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莲花,话还没说完,便扑通一声倒在了桌上。 乔婉娩眼看方多病晕倒,却像是早已料到般,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吃着饭菜。 这回轮到李莲花吃惊了。他在饭菜里放了些迷药,自己因中了百毒之首的碧茶之毒,迷药对他无效。但梅若雪吃了这迷药,竟然毫无反应,这让李莲花不禁暗自惊讶,这姑娘身上的秘密又多了一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婉娩察觉到李莲花的窘态,抬眼浅笑道:“怎么,李神医是在等我晕倒么?” 李莲花连忙摆手,尴尬地笑道:“啊,怎会呢!这迷药是专为这小子准备的。我嘛……自由惯了,不喜欢有百川院的人跟着。” 乔婉娩轻轻挑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快。她早在吃饭时就察觉到了迷药的味道,但因自己百毒不侵,不受影响,也懒得揭穿。若她真的被迷倒,恐怕下场和方多病一般。想到这里,一股隐隐的怒火在她心中翻滚,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她语气冷冷地回道:“看来李神医铁了心要把这小少爷抛下,还好李神医答应过我,会收留我直到我伤愈。” 李莲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那是自然,我李莲花答应的事,必然作数。”他心里暗暗叹气,这个女子果然不好对付。 自己溜不成,撵不走,丢不下。怕是上天专门降下这人克自己的。 翌日清晨,方多病迷蒙中醒来,发现自己独自躺在荒郊野外。 小剧场: 花花:偷摸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阿娩:这次你咋不说你有过一个老婆了? 小剧场2 李莲花:阿娩,我说过要在你的婚礼上送给你最甜的喜糖 阿娩拆开:所以一整盒都是梨膏糖? 小剧场3 花花:已经确认过了,没有易容痕迹 燕如霜:流沙出品,必属精品 小剧场4 阿娩:他的习惯一直没有变,我太感动了 花花:姐姐,想看开屏么? 阿娩:...... 小剧场5: 方小宝:李莲花你是不是想和梅姑娘过二人世界? 花花:你好碍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我知道你去哪了 荒野之中,李莲花缓缓驾着马,拉着那朴素却充满奇异故事的莲花楼前行。黄沙飞扬,远处的天际线在夕阳下逐渐隐没。 乔婉娩安静地坐在一楼的桌边,优雅地品着茶。她的坐姿一如既往的端庄,经过几日的精心调养,风寒已经好了七八分,后背被碎石击中的伤口也消肿,不活动牵扯到不再疼痛。左臂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尽管如此,在李莲花面前,她依旧维持着“虚弱”身受重伤的模样,左手仍旧吊在胸前,用绷带束着,不曾放下,以防李莲花看她伤恢复,趁机将她赶走。 她抬眼望着车外,李莲花瘦削却挺拔的背影在车前显得分外安静而坚韧,却能让她感到心安。茶杯里的清茶袅袅升腾着热气,乔婉娩的思绪也随之飘远。她在思索玉城中发现的线索。玉红烛牵扯到她父母的刺杀案,而玉红烛曾是金鸳盟的十二护法之一,这是否意味着乔二爷与金鸳盟之间有某种关联?而李莲花去玉城的目的,表面上看似只是为了破案,真的是巧合吗? 她再次回忆起方多病提到的在玉城后山的事情:自己昏迷后,笛飞声竟然从山洞中现身,重新出现在江湖上。而李莲花,是否也是在追查与金鸳盟相关的事情? 乔婉娩思绪万千,渐渐理清了一些线索。她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李莲花,用完好的右手倒了一杯温茶,起身走向他,轻声说道:“休息一下,喝杯茶水吧。” 李莲花闻声回头,阳光洒在他清俊的脸上,眼神如往常般明亮,带着淡然的笑意:“多谢梅姑娘。” 乔婉娩看着他的脸庞,心中微微一动。那温和的笑容让她有些失神,她下意识地想多看一会儿,但又担心自己的目光被察觉,便连忙避开视线,故作轻松地问道:“李神医,接下来我们是要去哪里?” 李莲花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微微思索后说道:“云隐镇。那里的桂花酥是最好的,我想吃了。” 这话倒也不假,他确实想吃那里桂花酥了,那里的桂花酥是阿娩最喜欢的口味。 乔婉娩听着李莲花提到云隐镇的桂花酥,心中怅然一闪而过,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道:“想来那里的桂花酥味道确实不错,竟然能让一向淡薄的李神医如此流连,说得我也动了念头,想尝一尝了。” 李莲花轻轻笑了笑,目光依旧淡然,抖了抖缰绳,驾着马车继续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渐渐融入静谧的荒野之中。 ---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云隐山脚下的云隐镇。镇外的景色静谧而悠远,山脚环绕着镇子,郊外一片平坦的空地显得安宁祥和。 李莲花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将莲花楼安置妥当。日头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映照在云隐山的轮廓上,勾勒出一幅祥和的画面。 李莲花收拾好马车后,转身对乔婉娩说道:“梅姑娘,我进镇去买些桂花酥,晚点便回来。你身体尚未痊愈,好好在楼里休息,别乱走动。” 乔婉娩轻轻应下,面色温婉,目送着他离开。可心中却隐隐明白,李莲花此行的目的,恐怕并不仅仅是为了那一块桂花酥。云隐山是李相夷师门的所在地,想必他是打算回去看看师门的。 --- 云隐山上,山间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一座孤坟静静伫立在山间,碑上简洁地刻着几个字:“恩师漆木山之墓。”四周草木繁盛,偶尔几片枯叶随风飘落,显得清冷而肃穆。 李莲花靠坐在坟前,手中拿着一壶酒,神情哀戚,望着墓碑自言自语:“老头,你这里风景不错,空气也清新,倒是个长眠的好地方。只是每次爬山来看你,真是累得很,你知不知道?”他笑了笑,眼神中却掠过一丝无奈。 他抬头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这七年一直在找师兄,可一直没有他的下落。不过,这次天无绝人之路,笛飞声竟然还活着。我知道他想要什么……顺着他,我一定能找到师兄的踪迹。” 李莲花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等以后把师兄埋在你左边,我呢,就去陪阿娩。江湖上人人都说她跳崖了,可那悬崖我去过,深不见底,我找不到她。等安顿好师兄的尸骨,我便跳下去陪她好。老头,你可别怪我啊,毕竟今生我负了她良多。若真能死在一处,下辈子说不定能再遇到,偿还她对我的情谊……” 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道:“啊对了,我还遇到了师兄的外甥,怕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那小子资质不错,阴差阳错之下差点成了我的徒弟。幸亏我跑得快,免得兑现不了什么承诺。既然无力掰扯旧事,还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的好。” 李莲花的目光柔和下来,望着墓碑,仿佛透过那冰冷的石刻在与故人对话。山风中,他的身影显得孤寂却坚韧。 下山后,天色已暗,李莲花回到了莲花楼。远远地,他看到楼外的木桌上摆着几个炒好的小菜,还有一坛子酒。厨房的灶台旁,梅若雪忙碌的身影在昏黄的火光中若隐若现,火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幕让李莲花微微愣住,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这画面太过温馨,有着他许久未曾感受过的烟火气,竟让他一时间有些出神。 乔婉娩察觉到他的到来,抬头笑盈盈地看向他,眼中似有细碎的星光闪耀。她轻快地说道:“回来啦?刚好最后一个菜也炒好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净手准备吃饭呀。” 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般悦耳,轻松的语气将李莲花刚刚在山间的沉郁心情一扫而空。看到她的笑容,李莲花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心情也变得轻快了些。他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好,我这就去。” 李莲花走到水桶旁净了手,走到桌前坐下,想起自己出门的借口,却两手空空的回来。 他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啊,那个……我去晚了,那家桂花糕的店已经关门了。明天早点出门,我一定买到,请梅姑娘尝尝。” 乔婉娩心中早已猜到他去了哪里,自然不会问他桂花糕买哪里去了,顺势笑了笑,轻声说道:“那多谢了。” 夜色宁静,最暖不过人间烟火气。 小剧场1: 花花:这梅姑娘太难对付了,还是方小宝好杀 方小宝:你礼貌吗 阿娩:一天天变着法子想丢下我,好气,想将他绑起来关进地牢,李相夷,你等着,这就给你安排人定做牢房 小剧场2 花花:这里的桂花酥最好吃了,因为阿娩喜欢吃 阿娩:我也想吃 花花:不行,你没钱 小剧场3: 花花:老头子埋在中间,一个埋在左边,一个去跳崖 漆木山:??? 小剧场4: OS:小花的世界破破烂烂,阿娩缝缝补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玄参酒配桂花糕 清晨,云隐镇的街市渐渐热闹起来,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李莲花提着药箱,身后还带着一面布制招牌,上书“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几个大字,准备在镇上摆摊行医。 乔婉娩推说自己也有些日常用品需要采买,便与李莲花一道来的镇里。 街市上,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与人群的喧闹。李莲花找到一个合适的摊位,撑开招牌,摆好药箱,开始问诊。 乔婉娩看了一眼李莲花的摊位,随即转身,轻轻整理了一下垂落的袖子,缓步走向街深处的酒坊。她进门前,悄悄把吊着手的绷带收了起来,恢复了自然的姿态,抬头迈步而入。 店里的小二见到来客,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姑娘要点什么?” 乔婉娩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有药酒吗?” 小二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有的,姑娘要什么药酒?” 乔婉娩毫不犹豫:“玄参酒。” 小二的笑容微微僵了片刻,随即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姑娘,恭敬地说道:“哎呦,姑娘好眼力,这玄参酒可是好东西啊,您要几品的玄参酿?” 乔婉娩淡淡道:“自然是一品玄参,越贵重越好。” 小二一听,顿时不再啰嗦,低声道:“姑娘请随我来。”他领着乔婉娩走入店内的深处,绕过几道走廊,来到一间静谧的包房。房门一关,气氛立刻变得庄重起来。 片刻后,店掌柜亲自端着一壶酒进来,关上房门,神色恭敬地将酒斟满一杯,双手呈给乔婉娩。他低头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乔婉娩端起酒杯,轻轻品了一口,清淡的药香在唇齿间萦绕,她抬眼淡然道:“有三件事要你办。第一,给你两天时间,将天下奇毒的解药整理成册,交给我。第二,调查笛飞声的下落。第三,通知夜莺来见我。” 掌柜的闻言微微一震,连忙低头应道:“是,大人,属下必定尽快办妥。” 乔婉娩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些江湖中的近况,掌柜也一一如实汇报。片刻后,她走到柜台支取了五百两银票,转身离去,步履依旧从容如常。 离开酒坊后乔婉娩没有立刻去找李莲花,而是来到了镇上的成衣铺子。她挑了一套青绿色的衣裙,材质上乘,柔软清爽,腰间绣有精致的莲花暗纹,衣袖宽大而流畅,显得温婉高雅。她换上新衣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人,不由得微微一笑,眼中的疲惫似乎也被这身衣物稍稍掩去。 接着,她又买了几件换洗的里衣,确认自己易容未破后,重新整理了衣衫,继续在街上悠闲地逛着。 时至傍晚,夕阳微微西沉,云隐镇的街市被暖橙色的光辉染得格外柔和。乔婉娩提着几件采买的物品,站在街头,忽然想到些什么,于是她将物品放在一旁,重新绑好吊在胸前的手臂,又整理了下衣裙。 做完这一切后,她提起东西,朝李莲花的摊子走去。 远远地,她看见李莲花正在为一位病人把脉,神情专注,夕阳洒在他的肩头,显得温暖而平静。乔婉娩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拎着东西走了过去。 --- 街上熙熙攘攘,李莲花一边把完脉,轻咳一声,神情肃然道:“这位朋友,多日服药不见好,恐怕不吉啊。” 对面的男子神色一滞,有些不解地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的?” 李莲花微微一笑,摇摇头,语气神秘:“因为你并不是生病,而是撞了邪。” 男子眼神微变,惊愕道:“你不是卖膏药的么?还会驱邪?” 李莲花煞有介事地答道:“大隐隐于市,有何奇怪?倒是你,近日手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惹上这些邪祟……比如死人的物件。” 男子脸色骤变,惊慌失措:“你……” 不等他说完,李莲花快速打断道:“早起手足冰凉,腹部时常绞痛,印堂发青,双眼充血——这些都是恶灵侵体的征兆。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七日,必定一命呜呼。就看你想不想活。” 男子听到这番话,早已吓得额头冒汗,连连点头:“想!我当然想活!神仙救我!” 李莲花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驱邪讲究溯源,你且把前因后果细细说来,不可隐瞒。” 男子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我前几日帮邻镇的大牛典当了一件金器,那之后,身体就开始不适了……” 李莲花挑眉:“什么金器?从哪儿来的?不说清楚,邪灵可不肯轻易离去。” 男子慌忙道:“我说、我说……前些日子朴锄山突然出现了七具无头尸体,尸体上披满了金银绫罗。这件金器,就是从那些尸首上得到的。听当铺老板说,这是百年前芳玑王府的宝贝,极为值钱……神仙,我全都说了,您快救我!” 李莲花“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副膏药递给男子:“这看着像膏药,实则是辟邪符。回去贴在脐下,睡觉时一定要把窗户关好,别着凉。明天你便能安然无恙。” 男子接过膏药,满脸疑惑:“这……我到底是撞邪还是着凉啊?” 李莲花轻轻摆手:“双管齐下,快去快去。” 男子虽仍带着疑虑,但最终还是怀揣膏药匆匆离去。李莲花目送他远去,嘴角微微一勾,自语道:“不枉我一路打听,总算有了线索……”他的目光微微一闪,低声念道:“芳玑王,朴锄山……” 正当他陷入思索时,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头一看,见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提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绑着一个牛皮纸包。声音伴着微风传来,柔和中带着笑意:“素芳斋的桂花糕,尝尝么,李神医?” *小剧场:* 阿勉:穿新衣服了好开心 阿勉:穿新衣服去见花花更开心 关于文中出现的暗语,来自《江湖黑话大全》 药酒:确认是否是流沙的人。很少有人在酒坊点药酒,不懂的人不会问起。 玄参酒:流沙玄武堂。 几品玄参:身份等级,流沙设定自大当家之下设四分堂,自上而下,堂主为一品。 以上都是我编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预付 李莲花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身着青绿色的衣裙,材质柔软,腰间绣着精致的莲花暗纹,气质愈加清冷优雅,温婉贤淑中带着一丝坚韧。虽面容平凡,却压不住那股脱俗的气韵。来人正是梅若雪。 她的模样令李莲花心中一动,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了。他不由得看得有些出神,片刻后才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慢悠悠地说道:“梅姑娘这是在哪里发财了?” 乔婉娩淡然一笑,眼中带着些许玩味:“刚才路过赌坊,进去赌了几把,没想到赢了不少银子。” 李莲花微微挑眉,显然不相信,却也懒得深究,便敷衍道:“那姑娘的运气,当真是极好。” 乔婉娩轻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向李莲花:“遇得到先生,自然是运气极好的。之前数次得先生救助,这些银子,就当作诊费了。” 李莲花见状,惊讶道:“姑娘用不着这么多。我行医一次不过五两,救姑娘一次,算上之前借的十两银子,总共也不过十五两而已。” 乔婉娩扬起一抹笑意:“先生怕是记错了,我欠的是二十两。剩下的银子,算是预付之后的诊费。” 李莲花记不起什么时候她还欠了自己五两,随后哑然失笑,心道:“还有先为自己未曾负的伤付诊费的道理?” 他看了看乔婉娩,见她神色坦然,心中复杂,也没有再推辞,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银票,说道:“好吧,既然姑娘如此执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姑娘之后还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少受些伤,我也就少些麻烦。” 乔婉娩听罢,眼眸微弯,嘴角轻扬,带着一丝淡然笑意,浅笑嫣然,似水的目光中闪过几分意味深长的光彩。 这一笑,仿佛让街市的喧嚣都轻了几分,李莲花不由得微微失神,连忙移开目光,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药箱。 --- 午夜,夜色如墨,莲花楼外的树林间,微风轻拂,树影婆娑。静谧中,一声清脆的啼鸣打破了沉寂。 乔婉娩在二楼的客房中听到这熟悉的鸟鸣,瞬间睁开了眼。她屏息细听,仔细辨别着夜色中的声音,发觉楼下李莲花并未传出什么声音,似是已沉沉睡下,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拿起那把古朴长剑,从窗子一跃而下。她的脚尖轻轻点地,几个纵越之间,已经来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月朗星稀,树影斑驳。借着微弱的月光,乔婉娩看到不远处的树后,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身着紧身的蓝边黑色劲装,背后斜插着一把唐刀,肩上停着一只雪白的鹰隼。她走到乔婉娩近前,屈身行礼,恭敬道:“堂主。” 这女子正是夜莺,乔婉娩的影卫玄影的首领。玄影是乔婉娩亲自培养的秘密势力,独立于流沙之外,人数不多,但个个精干。玄影只听从她一人调遣,行事极为隐秘,甚至玄武堂的众人也不知晓他们的存在。 夜莺双手呈上一本薄薄的册子,低头呈于乔婉娩面前。 乔婉娩接过册子,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摩挲着封皮,神色淡然,翻开查看,并未找到和李莲花中的毒症状相似的。她抬眼看向夜莺,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淡漠:“事情办妥了吗? 夜莺低声答道:“属下查探到,笛飞声出关后回到了金鸳盟,但之后便闭门不出。我们派人潜入金鸳盟,却未发现他的踪迹,推测他可能已不在盟中。属下无能,未能查到他的去向。” 乔婉娩眉头微微蹙起,沉思片刻后说道:“继续追查他的下落,但务必要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是。”夜莺恭敬地答道。 乔婉娩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莲花楼,语气中多了几分沉思:“安排几个人手,暗中跟着莲花楼楼主李莲花,在危急时保护他的安全,若有异动,随时向我汇报。”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人极为谨慎狡猾,洞察力异于常人,务必不要被他察觉。” 夜莺低头领命后,乔婉娩又交代了一些玄武堂的事务,确认无误后才打发她离去。夜莺临走前,将肩上的那只雪白的鹰隼留给乔婉娩,作为日后传信之用。 第二天清晨,李莲花从楼下起床,刚准备洗漱,便意外地发现二楼窗台旁边多了一个木架,架子上立着一只羽毛雪白、气势威严的猛禽。它一动不动地站在架子上,偶尔抖动翅膀,显得极为从容。 李莲花微微惊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乔婉娩,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询问。 乔婉娩笑意盈盈,语气轻松,似乎在介绍一个普通的宠物:“好看吗?这是我的养小白。”她的语调就像在介绍一只无害的小狗。 李莲花无奈地扶了扶额,叹了口气:“梅姑娘,我这莲花楼地方本就不大,养不了这么大一只鸟。” 心中想着,这梅若雪本就是一个麻烦,结果麻烦还要养一个麻烦。李莲花略显无力,但神色依然温和。 乔婉娩看出他的为难,故作可怜地说道:“它也无处可去了。我会付它的伙食费的。” 李莲花闻言,顿时觉得头疼,却也拿她没有办法。他略带无奈地看了那只“名叫小白”的猛禽一眼,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乔婉娩见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升起一丝暗暗的得意。那温婉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竟透出几分别样的柔和与暖意。 猛禽“小白”就此在莲花楼安然落户,成了这座楼中别样的风景。 小剧场: 阿娩:这八十两先存着 花花:姐姐,你可别这么吓我 OS:还有人记得那五两什么时候欠的么 小剧场: 阿娩可怜状:它好可爱,可以收留它么? 花花无奈,花花叹气:我可不管它饭 阿娩:为什么找不到花花中的相似症状的毒? OS:因为除了花花,其他人中了就直接死了,哪有那么多症状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扬州富商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莲花楼前,微风带着几分凉意。两人用过早饭后,李莲花将碗筷收拾妥当,神情如常,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有些事要去朴锄山处理。” 乔婉娩闻言,眉心微蹙,脑中立刻想起昨日在酒坊中听到的传闻:芳玑王古墓重现江湖,在朴锄山发现了墓中的陪葬品,甚至有江湖传言称其中藏有传说中的灵药“观音垂泪”,此药能治百病,甚至大幅提升内力。江湖传闻一向虚实难辨,她轻轻摩挲着掌心,感受着体内心脉深处的千岁之种,还是决定查探一番。若真有此等灵药,或许能为李莲花解毒。 她淡淡一笑,语气随意道:“我也正好有些事要办,去朴锄山倒是顺路。” 李莲花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莲花楼在他们的默契下很快整装完毕,驶向朴锄山的方向。 --- 驶到郊外,山色渐深,云雾缭绕,空气中带着山林特有的清新湿意。李莲花将莲花楼停靠在一片隐秘的林间空地,跳下车,拍了拍衣袖,神情依旧温和如常,对乔婉娩说道:“梅姑娘,我有些私事要办,你还是好生在莲花楼养伤,等我几日便回。” 话音未落,还没等乔婉娩回话,李莲花早已机敏地溜了个无影无踪,仿佛深怕再被她追问。乔婉娩站在原地无奈叹息,心中苦笑:“这算是好歹有个交代,没有不告而别。” 但她心中自有打算。李莲花显然有事隐瞒,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莲花楼的静谧无法困住她,她迅速换上轻便的装束,提剑而去,前往镇中的流沙玄武堂据点。 --- 在镇上玄武堂的据点内,乔婉娩从手下那里得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通过流沙的情报网,她很快得知,芳玑王墓中陪葬品的流出,涉及一个从事黑道古玩交易的地方卫庄。为了行事方便,她让手下为她准备了一个古玩富商的伪装身份,并带上几个侍从,一行人很快便朝卫庄而去。 此刻的乔婉娩,已是换上了一身华贵的衣裙,气质优雅而端庄,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息,令旁人看了都无法与她的江湖身份联系起来。 --- 李莲花在市集遇到方多病,同行来到卫庄,并假借素手书生的身份混入的事自是不用多提。 傍晚时分,卫庄的大厅内灯火通明。装饰典雅的厅堂中,珍贵古玩和奇异饰物琳琅满目,隐隐透着一股富贵气息。大厅正中,乔婉娩与庄主卫仲正在进行一场古玩交易。 乔婉娩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衫,举止间优雅自如,手指轻轻拂过桌上的几件珍贵的文物,脸上带着不动声色的淡然。她语气随意,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从容:“这几件宝贝,我都很中意。若庄主不介意,我愿意将它们全数买下。” 卫庄主听到这话,神色顿时愉悦起来。他之前已看出眼前的这位富商非同一般,没想到她如此阔绰。他笑着道:“姑娘出手如此大方,果真是识货之人!这些宝贝落到姑娘手中,算是遇到了有缘人。” 乔婉娩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若以后有此类宝贝,庄主不妨尽管通知我,价钱好商量。” 卫庄主见她如此爽快,心中越发欣喜,点头答应:“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以后定会有更多好货源到手,还请姑娘多多关照。”说罢,他凑近些,语气压低,带着几分神秘:“最近,我正准备探一品传说中的大墓,若成功,里面的宝贝只会更多。到时,姑娘若有兴趣,定不会让你失望。” 乔婉娩闻言,目光微微一动,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她轻声道:“哦?这墓可有何来历?” 卫庄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听闻这墓中葬的是一位传说中的大人物,芳玑王。墓中陪葬品早已流出一部分,竟都是奇珍异宝。据传其中还有世间难得的灵药,‘观音垂泪’,可治百病,甚至提升内力。若此药属实,那可真是天下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乔婉娩脸上露出一抹适时的好奇,随即道:“如此珍宝,确实令人心动。不知庄主是否介意带上我一同前往?我只是感兴趣,观摩一下,绝不分宝。” 卫庄主闻言,心中犹豫了一下,毕竟探墓之事向来危险,带上外人总是多一分风险。但乔婉娩的阔绰和她的从容令他心生好感,便点头笑道:“姑娘如此爽快,我又怎能不答应呢?不过我得事先说明,墓中凶险异常,姑娘若要随行,安危可得自行负责。” 乔婉娩微笑颔首:“庄主放心,若能随行一观,已是荣幸,绝不会生事。” 卫庄主见她如此知礼,心情更加愉悦。随即他起身,提议道:“正好,我等下要与同行的几位好手在苍鹿苑宴饮,姑娘若不嫌弃,便一同前去,认识下这些能人。” 乔婉娩轻轻点头:“如此正好,荣幸之至。” 两人随即起身,离开大厅,走向卫庄内院的苍鹿苑。夜色渐深,庄园内灯火通明,但在这光影交错间,暗流似乎也在无声涌动。乔婉娩的眼中带着一丝深意,心中已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一步棋。 傍晚,卫庄的内院大厅外,几名江湖好手已然聚集在门口,低声交谈着即将进行的冒险。此时,卫庄主与乔婉一同到达,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了过来。 方多病站在人群中,正无聊地四处张望,忽然瞥见跟随卫庄主的女子竟是梅若雪。他不由得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诧异。他偷偷拽了拽站在身边的李莲花的衣角,用眼神向他询问。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并不在意,心中却暗自思量:“梅若雪的来历我早知不简单,但没想到她会涉足这趟浑水。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李莲花的目光黯然,不动声色,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卫庄主随即微笑着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梅姑娘,来自苏州,是一位古玩商人。她此行只是随我们一同入墓观摩,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小剧场:* 阿娩:我很喜欢,全买了 花花:老婆好有钱 阿娩:李莲花卖多少银子? 花花:...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好巧啊 说完,卫庄主一一向乔婉娩介绍了在场的众人。到介绍李莲花的时候,卫庄主的神情显得格外郑重:“这位,是我们这一行的泰山北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素手书生李前辈。” 李莲花淡然地朝她点了点头,不显山不露水。 一旁的张庆狮上下打量着乔婉娩,见她身着华贵衣衫,举止端庄典雅,完全是一副富商之女的模样,毫无江湖气息。他心中顿生不屑,冷笑着说道:“卫庄主,我们这趟可是去探险寻宝,不是郊游。梅姑娘如此金尊玉贵的模样,若是遇上了危险,我们可护不住。” 众人听到这话,眼神中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怀疑与不屑,似乎也觉得梅若雪会碍事。 乔婉娩闻言,不怒不恼,淡然一笑,语气从容不迫:“诸位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自会负责。若有伤亡生死皆与诸位无关。我此次同行,只是为了见识传说中的芳玑王墓是否真如传闻般壮观。至于墓中发现的宝物,我并无兴趣,绝不会与各位争夺。” 她的话语清晰有力,虽言辞柔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众人听到她的表态,便不再多言,心中也稍稍放下疑虑。 正当此时,忽然从后院屋顶处飞下一人。此人轻盈地在半空中几个翻转,落地时恰好踩了一脚张庆狮的肩膀借力,随即飘然而下,动作潇洒自如。众人一看,竟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童,背上背着一个长柄的麻布包裹。 张庆狮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踩得一阵气急,面色涨红,怒不可遏,喝道:“哪来的小杂种!找死!” 他正欲上前,却被卫庄主连忙拦住,赔笑道:“张兄息怒,这位是我远房的一位……长辈,年纪虽小,辈分却极高。各位多多包涵,我们快入席吧。” 众人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但见庄主如此郑重其事,便也不好再多言。卫庄主转向男童,恭敬地说道:“小长辈,请这边入席。” 男童全然不理会众人,只是轻轻点头,径直走进了饭厅,一副混若无事的模样。李莲花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男童背上的麻布包裹,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乔婉娩看着这一幕,眼中亦带着一丝若有所思,跟随着众人一同进入了饭厅。 --- 酒宴后的小路上,月色朦胧,墙内传来群贼饮酒喧哗的声音,似远似近。乔婉娩离开小院,径直朝客房方向走去,脚步轻快而从容。李莲花则缓步跟在她身后,显得不疾不徐。 察觉到李莲花的跟随,乔婉娩微微停下脚步,等他靠近。 李莲花神色淡然,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好奇:“梅姑娘此行,是为了何事?” 乔婉娩闻言,轻轻一笑,眼波流转,语带调侃:“李神医不在,我独自在莲花楼里着实无趣,便出来随意走走。”她的语气轻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李莲花早已知她话中的含糊虚假,心中无奈,口中却讪讪道:“哦?结果这‘随意走走’就走到了这黑市里,还打算顺路去瞧瞧那一品坟?梅姑娘的雅兴可真是让人佩服。” 乔婉娩依旧笑得温和,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李神医的私事也办到了这里,怎么,李神医能来,我便不能?” 李莲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劝解:“我劝姑娘还是别打一品坟的主意了,此行凶险,宝贝自有归处,不该强求。” 乔婉娩不以为意,轻轻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可酒都已经喝了,先生此刻让我离去,怕是晚了些吧?” 李莲花闻言,知道她意有所指,只能无奈地撇了撇嘴,懒得再多说。 这时,方多病匆匆跟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疑惑道:“不是说去池塘边重开宴席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李莲花轻打一个哈欠,随口道:“困了,打算早点回去歇着。” 方多病看向乔婉娩,满脸好奇地问道:“梅姑娘,几日不见,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苏州富商了?” 乔婉娩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缓缓说道:“方少侠有所不知。在玉山时,我一直以为亲人搬走,音讯全无。谁知近日竟在朴锄山巧遇他们,他们发了大财,将我认回,我便成了富商。听闻卫庄的文玩不错,便过来看看,谁知竟遇到了李神医和方少侠。” 她说得煞有其事,方多病听得一愣一愣的,感叹世间的缘分奇妙,并恭贺她巡回亲人。 乔婉娩瞥了一眼李莲花,看他一副你编吧,净骗小孩子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转而对方多病又道:“方少侠此行,是为了查案?” 方多病点了点头:“是啊,百川院派我前来调查一些事情。” 乔婉娩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方多病忽然想起了酒宴上的情景,转向李莲花,疑惑问道:“对了,刚刚酒宴上,你晃光暗示我别喝酒,是为什么?” 李莲花闻言微微一愣,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口道:“啊?我只是自己不爱喝酒,顺手倒掉罢了,哪有暗示你?” 方多病一时间无语,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看在你对那小孩还有点善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那小孩太小了,真要是被张庆狮砸上一锤,还不得出人命。” 李莲花微微点头,似笑非笑:“锤他一下,的确是要出人命……” 三人并肩而行,踏着石板,朝着客房的方向缓缓走去。 月光洒在客房外的廊道上,乔婉娩目送李莲花与方多病回到各自房间后,也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内。她在床边稍作休息,目光凝视着窗外沉静的夜色,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片刻后,她从包袱中取出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迅速换上,脱去宽大的华服。镜中人再无白日里温婉端庄的富商气质,而是一身夜行衣的精干身影,冷峻而隐秘。她来到门边,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目光敏锐地扫视了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后,推门而出,身影如一抹暗影融入了夜色中。 小剧场: 花花:能别编这种骗小孩子的借口吗 阿娩:那是,哪有你编的让人心情愉悦 方小宝:我才不是小孩子! 小剧场 阿娩:这酒不错,李神医来一杯? 花花:你怕是想坑我,我才不喝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这小子不简单 乔婉娩的目标是宴席上那个让她看不透的男童。在酒席间,群贼武功强弱不一,但大多都是江湖中刀尖舔血的狠角色。席上有几人确实是高手,但她并不在意,她有把握在对上他们几个时能了解他们的性命。这些年江湖腥风血雨,她早已练就了鉴别各种能人异士的眼力和心性。真正让她心生警惕的,是那一招便用木筷扎穿丁元子手心的男童。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狠辣出手,武功高深莫测。 此行她的目标明确,便是为了那传说中的观音垂泪。这传说中的灵药或许是为李莲花解毒的唯一机会,她必须要得到它,决不能让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干扰自己的计划。而那个小孩,便是她最难以估计的变数。 她先去试探出小孩的底细。如果他真的构成威胁,必要时她不介意暗中除掉他。她在流沙多年,杀人如同喝水,从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小孩而手软。 乔婉娩的脚步轻盈,几乎无声地掠过小径,她的心绪如夜色般沉静。然而,内心深处,一丝异样的情感却悄然浮现。她意识到,自己竟在盘算如何暗杀一个孩子,她不禁心生怔忡。 她在再次遇到李相夷之前,从不会犹豫,那三年血雨腥风中的洗礼,仿佛洗掉了她人性中的温柔善良。 原来堕入地狱的恶鬼再次看到阳光的时候,也会向往光明。 但人间的路她走不通。 --- 乔婉娩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男童的房外。屋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男童和卫庄主的对话声。乔婉娩微微蹙眉,靠近门板,轻轻附耳上前,企图听清他们的对话。 然而,还没等她捕捉到具体的内容,房间内突然变得一片寂静。片刻后,一股裹杂着劲气的掌风呼啸而来!乔婉娩顿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心中一惊:这男童竟然如此敏锐! 她脚尖轻点,身形如燕飞身后撤,堪堪躲过了这一击。紧接着,一声巨响,房门被男童的掌力击碎,男童从屋内闪身而出,直追她而来。 两人瞬间交手。乔婉娩与他对了一掌,霎时只觉掌心发麻,内劲凶猛,心中不禁震惊——这男童武功竟如此高深!虽未全力出手,但仅这一招她已明白,若继续正面交锋,恐怕要两败俱伤。更糟的是,方才交手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周围的护院。 意识到局势不利,乔婉娩迅速提气,转身朝客房方向飞逃。她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脚步轻快如风。就在她即将脱身之际,突然遇到了一行人:张庆虎、李莲花和方多病等人正朝这边赶来。乔婉娩身法极快,眼看场面复杂,她迅速闪身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男童穷追不舍,转瞬之间也追到了他们跟前。正当他准备继续追击时,却被李莲花故意一歪身挡住了前路。 男童的目光陡然一冷,抬手就要挥掌。李莲花则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连忙摆手道:“啊,这位小前辈请慢啊,这庆虎兄弟怀疑你杀了他兄弟张庆狮,要不要先解释一下?” 男童冷冷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耐。 张庆虎此刻双目血红,怒吼道:“小杂种,是不是你杀了我兄弟!” 男童目光中满是轻蔑,冷淡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张庆虎咬紧牙关,怒气冲天,恶狠狠地吼道:“我捏碎你的胳膊,看你说不说!” 他作势就要上前,拳头高举,满脸杀气。这时,铁头奴迈前一步,站在男童身前,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顿时变得极为紧张。 忽然,卫庄主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且慢!” 灯笼被点亮,庄主带着一众家丁走入院内,冷静而有力地环顾四周。 张庆虎怒视庄主,声音嘶哑道:“卫庄主,你这是要为这小杂种撑腰?” 庄主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张庆虎,我不是要为谁撑腰,我只是来告诉诸位,凶手另有其人。我们方才是在追一个黑衣人,那人武功不凡。” 李莲花淡淡一笑,接道:“那黑衣人被追得正慌乱,定然没时间行凶。” 卫庄主摸出一封信,缓缓说道:“我刚收到密信,说我们中混入了百川院的刑探。狮虎双煞功法独特,若两人联手,几乎无人能敌。杀张庆狮,一是为了削弱我们的实力,二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所以张庆狮的死,定是这刑探所为。” 群贼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段海皱眉道:“咱们这一行,有的人几年才见一面,有的甚至只听过名号,如何查出谁是百川院的刑探?” 卫庄主神秘一笑,语气沉稳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后续李莲花帮方多病解围,查案,自不用多提。 --- 第二日,群贼们纷纷领完解药,庄主说到:“耽搁一早上,也差不多了。诸位去库房挑些趁手的工具带上,准备出发。” 偌大的库房内,摆满了盗墓用的各种工具。群贼们愁眉苦脸地在工具堆里挑选着,一片沉闷气氛中,李莲花和乔婉娩也混在其中,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挑选物品,心中各有心思。 忽然,方多病神神秘秘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示意跟他走。他带着两人悄悄走出库房,来到屋外的院子。 对于方多病而言,李莲花虽然几次丢下他一走了之,但他们之间是有过命交情的知己。李莲花曾多次在他陷入困境时伸手相助,几次查案也少不了他的指点和支持。这次李莲花也是跟随他才进入陷入是非之地,他不希望自己敬重的朋友出事。 而对于梅若雪,方多病的观感一向不差。她冷静从容,但待人温和得体,处事有原则,虽然出手狠辣,却心存正义。在玉城,他和李莲花陷入重围时,梅若雪并没有选择逃离,而是顶着伤,依旧出手相助。后来,她更是为了救李莲花受了重伤。方多病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感激,觉得这位姐姐身手不凡为人仗义,但值得他敬佩和信赖。 小剧场: 阿娩:相夷,我变成这样,你还会爱我吗? 花花:阿娩,无论你变得如何,我都是喜欢的(说罢推了推抵在颈边的匕首) 小剧场: 阿娩:我竟然会被一个小孩子追着跑 花花:没事,我来拦住他 阿飞:皮痒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不如不救还有活路 方多病低声道:“东北角看守不多,你们可以从那边走。” 李莲花愣住了:“走?” 方多病点点头,神情严肃:“一品坟此行危险重重,你又没武功,现在走才是最安全的。” 李莲花却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能走……其实,我来卫庄,另有目的……我也是为了一品坟而来的。” 方多病一愣,盯着李莲花好一会儿,忽然似有所悟,低声问道:“观音垂泪?” 李莲花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方多病关切地看着他,急切道:“你生病了?”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我自幼有心疾,常常夜里剧痛而醒,寻药无门,听闻观音垂泪是稀世灵药,治病救人无数,这才想着要它治病。” 乔婉娩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她知道李莲花所说的心疾,应该是指他体内折磨他毒。 方多病听罢,看了看李莲花,又转向乔婉娩,问道:“梅姐姐,你也想要观音垂泪?” 乔婉娩轻轻点头,坦然道:“确实,我想借它提升功力。” 方多病显得有些为难,神色凝重道:“这观音垂泪可以救李莲花的命,我会帮他拿到手。梅姐姐,日后我一定会帮你寻到可以提升功力的灵药,这次就让给他吧。” 乔婉娩听罢,突然忍俊不禁,轻轻一笑:“方公子,东西还没到手呢,你就开始想怎么分了?是不是有点早了?再说了,外面那群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李莲花见状,轻咳了几声,正要开口解释:“其实,我也不是……” 乔婉娩却抬手打断他,语气轻松道:“好了,李神医,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拿到手再说吧。” 三人不再多言,各自挑选好了必备的物品,整理妥当,随即走出库房,朝着一品坟的方向前行。 众人进一品坟的事,不用多提。 --- 芳玑王墓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巨大深邃的山洞。洞内贴着金箔的长明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火焰跳动,照亮了四周的金碧辉煌。群贼看着那金灿灿的长明灯,个个双目放光,贪婪之色尽显无遗。 仇坨咂吧着嘴,惊叹道:“刚进门的长明灯就贴着金箔,果然是一品坟,真够排场的!” 庄主微笑着,语气带着一丝鼓励:“诸位,放心吧,事成之后,咱们下半辈子都不用再过这地下营生的苦日子了。” 群贼们听罢,原本紧张的神情一扫而空,个个振作了精神,继续向前走。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向上的甬道前。 仇坨皱了皱眉,疑惑道:“这甬道是往上走的?这是……见天冢?” 庄主点头,语气平静:“没错,正是见天冢。” 就在此时,一个贼人举起火把,点燃了甬道前的长明灯。火光一照,映得甬道内部流光溢彩,满是琉璃和玉石。群贼看得目瞪口呆,两个性急的贼人忍不住,带头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突然,古风辛惊叫道:“别进去!” 但为时已晚。甬道内的长明灯瞬间熄灭,紧接着一片漆黑,破风声骤起。下一刻,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从甬道内滚落出来,停在众人脚前。群贼被吓得倒退数步,面色铁青,额头渗出冷汗。 庄主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我早说过,这一品坟诡异莫测,急不得啊。” 仇坨脸色煞白,声音发颤:“这甬道里的机关……我从未听说过,该怎么通过?” 庄主冷静道:“我自有安排,带葛潘过来。” 群贼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葛潘。仇坨等人早已将他推到前面,庄主看着葛潘,笑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你是百川院的刑探,按理说我该杀了你,不过既然你说愿意帮我,那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通过这甬道,在上面通知我们一声,你这忙就算帮了,以后我自会给你与众人同等的待遇。你乐意吗?” 方多病攥紧拳头,正要上前,李莲花却轻轻一拉,示意他不要冲动。李莲花低声道:“放心,他没事。” 葛潘扫了一眼甬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 庄主哈哈一笑,满意道:“爽快。”接着示意张庆虎解开了葛潘的绳索。 葛潘走进甬道,脚步逐渐消失在上方。没过多久,甬道内忽然传来机括声,随即暗器声大作,刺耳的声音久久未歇。群贼们心惊胆战,等待片刻后,甬道内却陷入了一片寂静。 庄主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葛潘?” 甬道内没有任何回应。 庄主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只能再送个人进去。” 群贼顿时吓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正当此时,甬道内突然传来了葛潘有气无力的声音:“……机关已清,上来吧。” 庄主闻言,顿时大喜:“果然是百川院的刑探,果然有些本事!大家走吧!” 群贼们松了一口气,逐渐踏入了甬道,谨慎地向前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多病趁机一拉李莲花,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死不了?” 李莲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他擅长暗器。” 方多病眉头一皱,疑惑道:“他不是用刀的吗?” 李莲花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搓了搓:“用刀的人,虎口会有茧子,但他的茧子却在手指上。” 方多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甬道的机关只触发了九道,葛潘早就留了后手。” 李莲花一愣,随即疑惑道:“什么九道?” 方多病解释道:“这甬道内的机关叫血十重,应有十种暗器,但还剩下一道没被激发。李莲花和梅姐姐跟在我后面,我包你们没事。” 说完,方多病当先迈步走入甬道,李莲花哦了一声,连忙紧跟其后,乔婉娩看了下也跟了上去。 --- 甬道内,群贼沿着狭长的石阶小心翼翼地上行,墙壁两侧插满了奇形怪状的暗器,发出冰冷的金属光芒,更有之前冲在前面的两个贼人的尸块散落在地,让人不寒而栗。众人走得心惊胆战,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出口,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仇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叹道:“幸亏先把这些暗器给趟开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得丢多少条命呢!” 庄主环顾四周,忽然皱眉问道:“葛潘呢?”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长明灯的灯座从甬道上方砸了下来,重重落在地面,地砖瞬间下陷,机关的转动声随即响起。周围的长明灯忽然熄灭,洞顶暗孔处射出无数飞轮,疯狂旋转。群贼惊叫连连,四散躲避。 方多病见状,连忙回身想护住身后的李莲花,但他还未动作,便见乔婉娩的身影已如鬼魅般一闪,迅速拉住李莲花的手臂,带着他躲到一个石像后面。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方多病只来得及惊呼:“那里不可以!”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李莲花和乔婉娩便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地板瞬间向两侧陷开,两人直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虽然两人都有绝顶的轻功,但此时毫无借力之处,根本无法施展,坠势极快。 小剧场: 阿娩:方小宝,你好偏心,我记下了 方小宝:不是,师娘???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相夷,你真傻... 乔婉娩心中暗道不好,本是想护住李莲花,结果反而让他陷入险境。情急之下,她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用力刺向旁边的石壁。那匕首乃是名为断魂的利器,锋利无比,竟生生刺入石壁,两人下坠的速度终于减缓,最后悬在半空中。 然而,这时头顶的亮光消失,陷阱的机关也随之关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乔婉娩左手死死握着匕首,右手拉着李莲花的手臂,但她的左臂伤势未愈,在承受两人体重的拉扯下,伤口开始一点点撕裂,鲜血开始渗出,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淌,染红了她的袖口。伤口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指尖也因为巨大的拉扯力气而逐渐失去知觉。 皮肉撕裂的痛楚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额头布满了汗珠,她喘息着,对李莲花说道:“抱歉啊,李神医,反倒害你跟我一起掉了下来。” 李莲花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四壁光滑如镜,毫无着力点,而下方则是一片漆黑,仿佛深渊的巨口正等待着他们。他苦笑着道:“哪里的话,若不是你护着我避开了那些暗器,以梅姑娘的身手,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他感受到乔婉娩抓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冷汗涔涔,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想起她的左臂伤势未愈,怕是已经撕裂开来,李莲花心中一紧,眉头微皱。他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瞬间便明白那是梅若雪的血。 李莲花声音低沉且温和,带着一丝不忍:“梅姑娘,这么做何必呢?放手吧。你若双手得空,利用手中利器,无论是爬上去还是落下都不会有事的。” 乔婉娩此刻的力气几乎耗尽,手臂的剧痛和逐渐流失的体力使她意识模糊,但她咬着牙,勉力维持住笑意,似乎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李神医,是让我放哪只手?” 李莲花心道这人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打趣,无奈苦笑:“自然是抓着我的这只。别撑了,梅姑娘,我轻功不错,掉下去未必会有事。” 乔婉娩的呼吸愈发急促,左臂的痛楚已经麻木,指尖因为失血和疲惫而渐渐发凉。她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尽管如此,她依旧强撑着,固执地不肯放手,嘴里勉力挤出几个字:“我自是知道先生轻功不错,可是这等陷阱,底部往往布满刀尖铁刺,若真落下去,如何还能有命在。”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柔声道:“梅姑娘,我是真觉得没事。我呢,眼神还不错,刚落下的那一瞬间,瞧见下方有个可以站脚的地方。”他说得分外认真,从容淡定,仿佛十分确定不会有事。 乔婉娩知道李莲花嘴里从来没几句真话,心里暗自冷笑,怕是又在诓她放手。但她此刻已无力争辩,全部心力放在双臂之上,牙关紧咬,嘴唇已无血色。 李莲花等了半晌,见人不回话,知道她已力竭,心中暗叹一声,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很清楚她已接近极限,手臂颤抖着,汗水与鲜血交织滴落在他身上。他刚才的话的确是想骗梅若雪放手的,他们萍水相逢,他不值得梅若雪做到如此地步,这个女子的坚韧和对他的执着令他暗淡冷漠的心觉得心痛。他也不再说什么,用右手摸索着去掰开拉住他的那女子的手的手指。 乔婉娩感觉到了他的意图,心脏猛然的抽痛,让她已到极限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不害怕就此和他一同死去,她害怕李莲花就这么离开她。 于是,她用最后的力气,低声喃喃道:“相夷,你真傻……” 随即,乔婉娩松开了早已没有知觉的左手,两人急速坠下。 李莲花觉得梅若雪嘟囔了句什么,她因为虚弱声音极小,话语还未传入他的耳朵,他就感觉两个人一起坠下。他在空中调整姿势,顺手拉过梅若雪,将绵软的人抱在怀里,双腿紧绷,膝盖微弯,双脚向下,准备迎接冲击。他想好了,既然人是因为自己拖累才陷入险境,纵使陷阱底部是万柄尖刀,自己就算拼着这条性命也要把人护下才行。 预想中的剧烈痛楚并没有如期而至,李莲花感到一阵轻微的弹力将他们托住。李莲花感觉自己和乔婉娩落在了一张结实的网上,他刚才是诓梅若雪的,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踏足之地。 李莲花长舒了一口气,四下摸索了一下,将怀里的乔婉娩轻轻放在丝线之上,确认她安稳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燃,微弱的火光立刻照亮了周围。 他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二人正落在由钢丝编织成的网中,而这张网悬挂在陷阱的半空。落点旁边就是这张网的空隙,网下隐隐闪烁着森白的银光,那是密布的钢钉,还有两具被钉刺穿的尸体,显然是之前落入此陷阱的倒霉之人。不远处的网面上,还有一具早已干枯的尸体,似是长时间无法脱身,最终饥饿而亡。 李莲花看向梅若雪,火光下她的脸色苍白,手臂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已染红半边衣袖。李莲花蹲下身凑近她,轻声问道:“梅姑娘,你还好吗?”见她毫无反应,他伸手过去,准备输送一些内力帮助她缓解伤势。 然而,就在他将手伸过去时,乔婉娩忽然睁开了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景象。她微微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泪水却先滑落脸颊。 她猛然伸手抱住了李莲花,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他的面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碰碎了什么脆弱的东西。 李莲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僵硬,依旧蹲在原地。火折子在微风中摇曳,他左手举着火光,耳尖泛起一抹绯红。李莲花对自己的身体反应很是奇怪,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容易害羞,他咽了咽口水,柔声安慰道:“梅姑娘,没事了,别怕。” 小剧场: 阿娩:一睁眼看到满脸是血的一张脸,吓死个人 花花:那你帮我擦一擦?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聪明的不是时候 乔婉娩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感受着手指间真实的温度,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泪水也慢慢停住。乔婉娩苏醒时,看到李莲花满脸是血,心中顿时以为两人已经不幸殒命,李莲花也变成了鬼,才会如此惊恐。刚才的恐慌不过是虚惊一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婉娩有些羞赧,连忙收回了手,低头整理自己的情绪。泪水还挂在眼角,乔婉娩呼吸急促,抬手擦去泪痕,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李莲花见她渐渐安定下来,也不再多言。他只道乔婉娩劫后余生的反应属于常情,并未放在心上。他轻轻将火折子递到乔婉娩完好的右手,柔声道:“拿一下哈。”随后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几条干净的布条,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低头为她包扎伤口。 乔婉娩低头不语,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指轻轻碰触着她的肌肤,心中的波澜渐渐平复。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恐慌有些失态,可此刻的安宁和李莲花令人安心的态度,却让她觉得内心莫名的平静。 地洞里一片寂静,除了两人偶尔的呼吸声与火光轻轻跳动的响声,周围没有任何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尘土的腐朽气息。 李莲花为乔婉娩包扎完伤口,擦去了脸上滴落的血迹,随即开始打量四周,寻找脱身的办法。 乔婉娩慢慢站起身,平静下来,眼神落在脚下的钢丝网,轻声道:“这是黄泉丝?” 李莲花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啊,看样子是的。没想到救了我们一命的竟是黄泉十四贼的遗物。至于这三具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十四贼中的某几位……”他语气轻快,随即又似乎想打破这凝重的气氛,笑着打趣道:“梅姑娘,看来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乔婉娩抬手理了理被血染湿的衣袖,整理好衣裙,借着火光打量头顶。黑漆漆的机关口深不可测,四周的石壁打磨得光滑如镜,根本无从借力。想到自己唯一携带的匕首还插在她根本够不着的墙壁上,乔婉娩无奈苦笑:“福气确实不小,能与李神医共处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恐怕要羡煞天下多少人了。” 李莲花没想到她又拿自己取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刚才她抱着他的那一幕,耳朵微微发红。他挠了挠鼻子,急忙转移话题:“啊,既然我们没有摔死,那就我们一定可以出去。这样的陷阱未防建造者不小心坠下,多半会留一条通道,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乔婉娩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眼前这个人还真是不肯正经面对问题。她想到刚才他在生死攸关之际还打算骗自己,心中的火气不由得往上冒。她语气转冷,带着些许不悦:“李神医,你刚才说看到了落点,果然又是在诓我。这里的火光都照不到顶部,当时你自然也看不到什么落脚点。”她缓步向前,语气凌厉,继续逼问道,“李神医,三番五次诓骗于我,难道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乔婉娩步步逼近,气势冷冽,眉眼间透出三分怒火。她的眼神如冰,逼得李莲花直视她,没法再逃避。 李莲花下意识想退,可是身后是冰冷的石壁,已无路可走。他感到乔婉娩的气势压迫得自己紧贴石壁,背后被石壁的寒意激得一阵发麻。他是见过大场面的,撒谎被人当场抓包质问也不是第一次,但面对眼前目光冰冷的女子,他忽然感到头皮发麻,竟不知如何应对。他咽了咽口水,理亏心虚,苦笑着自暴自弃地说道:“梅姑娘,抱歉抱歉……我以为我真的看到了什么,结果是看错了,哈哈……” 乔婉娩少见李莲花认怂,以前的红衣少年对她自是温柔体贴,桀骜不驯的李相夷不屑撒谎骗人,颇觉李莲花现在道歉的样子很为受用,不自觉勾起了唇角,眼含笑意便也放过了他,退身后去。 李莲花长舒一口气,暗自心惊,自己虽然厚颜无耻惯了,怎么在这个女子面前就显得如此不堪?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眼下的处境危急,得先想办法脱困再说。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李莲花和乔婉娩在困境中苦苦寻觅出路,火折子的光芒逐渐微弱,四周的昏暗与腐朽潮湿的气息愈加沉重,让乔婉娩心中隐隐泛起绝望。她看着仍在不断思索着脱身办法的李莲花,目光游移心中有了动摇。 如果这真的是二人的绝路,她难道要和他以陌路之人的身份共赴黄泉?他会觉得自己早已在地府等他么? 她很想再次听到他温柔地唤她早已深埋的名字,感受他掌心的温暖。若两人真要死在这里,外面的一切仇恨、过往和流沙的身份都将被埋葬于黑暗之中。而在他的面前,她还能是乔婉娩,那个曾与他有过美好回忆的人。 正当她犹豫之际,李莲花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悠然的转身笑着对她说道:“梅姑娘,麻烦帮我掌下火。” 乔婉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他手里所拿之物疑惑道:“这里四壁光滑如镜,机关飞猿爪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李莲花笑意满满,目光温和:“梅姑娘忘了么?不是还有你留在墙上的东西么。” 乔婉娩这才恍然大悟,李莲花说的是她先前钉在墙壁上的匕首。 李莲花操控机关飞猿爪,目标直指她留下的匕首,扣动机关,飞猿爪精准地抓住了匕首。他借力飞身而上,迅速攀升。他看向头顶的机关开口处,离得距离有些远,摸不到,又仔细观察着四壁,发现距离不远有一处石砖微微凸起,虽然紧够一只手悬挂,但他猜测这块石砖或许与工匠留下的机关后路有关。 飞至石砖处,李莲花伸手推了推石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皱眉环顾四周,发现离石砖一臂之距处,有一个鲜红的火焰状图腾,可能与芳玑王的墓室设计相关,毕竟这墓室出自南胤人之手。 小剧场: 阿娩壁咚状:李神医,你可想到有什么后果? 退无可退的花花:女侠,别这样,我要毒发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李相夷,我怕鬼 李莲花想看清楚壁画的细节,于是借飞猿爪的力道,轻轻荡过去,单手扣住石砖,另一只手将机关爪收回。他仔细摸索着墙壁,感受着凸起的图腾轮廓,手掌轻轻拍打石壁,试图找到隐藏的机关。突然,他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细针刺破,鲜血随即流出,恰好沾到了图腾的一处凸起。正当他准备再探查这刺破他手掌的物体时,墙壁内传来了“咔嚓”的机关转动声。 紧接着,石墙慢慢裂开,露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李莲花不禁心中感慨,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他迅速跳进开启的通道,从怀中再次拿出机关飞猿爪,朝下方的梅若雪喊道:“梅姑娘,我找到出路了!等下我用飞猿爪拉你上来。” 通道的深处,李莲花与梅若雪相继进入,石壁上刻满了红色的符文,淡淡的光晕在火折子的微弱火光下若隐若现。这些符文透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古老的禁忌正在黑暗中悄然苏醒,四周回荡着微不可闻的回响,像是低语的鬼魂般令人毛骨悚然。通道中腐朽潮湿的气息愈加浓烈,犹如长期封闭的墓穴,令人胸口发闷。 李莲花手中的火折子发出最后的微光,渐渐熄灭,四周顿时陷入漆黑。两人摸着墙壁前行,周围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缓缓的呼吸声。乔婉娩微微侧头,注意到身边李莲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忽然记起,知道眼前的“神医”其实极为怕鬼,尤其是在这样幽深的古墓中,那股压抑的氛围无疑更为煎熬。 她伸出手去,摸索着握住了李莲花的手。那只手冰凉潮湿,带着些微的微颤。感受到这一触碰,李莲花的身子僵了一瞬,心中微微错愕,连忙挣脱开来。 乔婉娩叹了口气,这个人明明都这么害怕了竟然还在意男女授受不亲那套,但心中又有些甜甜的感觉。也没再继续试探,生怕那人再说出什么自己有妻子了噎人的话。 李相夷不信神佛,自然也不怕鬼,但李莲花怕。坠海后死里逃生,每次午夜梦回都会被自己内心对死去的五十八位兄弟的愧疚折磨,加上碧茶的侵扰,使李莲花经常陷入梦魇。 李莲花正害怕的不行,冷汗岑岑,甚至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突然感受到旁边女子手掌的温暖,微微一愣,虽然这次他因为害怕鬼没心情说些绝情的话将人推走,还是把手抽出来了,在他心里梅若雪毕竟是女子,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应当保持距离才是。 乔婉娩听他刻意装作镇定,心中忍不住莞尔。心想,这个人性格都变了那么多,遇事不妙就会溜走,怎么对害怕鬼这种小事上反倒逞起能来。为缓解气氛,轻咳一声,半开玩笑地说道:寺里的和尚念的是大熙的经,可这墓里埋的是南胤的王,我怕他们听不懂佛经啊。 又想的这么说李莲花可能更加害怕,补充道:但闻医者救死扶伤,颇具功德,邪祟不侵,想来还是李神医身边最是能让人安心。 李莲花感受到她的小心思,被她逗笑,气氛仿佛也没那么诡异恐怖了,心中那一丝恐惧竟也被她的几句话冲散了大半。 通道渐渐狭窄,最后在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厚重的石门。 李莲花止住脚步,左手微微用力,似是在为自己鼓劲。随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开始摸索着寻找石门的机关。 他感受着手指下的纹路,好像是和陷阱墙壁上一样的火焰图腾。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之前的方法,用手掌轻轻拍击石门。 果然,手心被尖锐的物体刺破,鲜血沿着手掌渗入图腾的凹槽。片刻后,石门发出沉闷的咔嚓声,缓缓开启,随之而来的还有明亮的灯光。 进入石室后,四周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红色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缠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墙壁的凹槽里点着无数长明灯,灯火虽不算耀眼,但将整个石室照得通亮。火光下,那些符文似乎活了起来,仿佛在无声地低语,令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沉寂交织的气息,仿佛这里封存了许多年的秘密,无人触及。 石室的中央,矗立着一个祭台,祭台的台面刻满了南胤的文字,内容不得而知。台上供着一个红色的方鼎,大小仅如手掌般精巧,四周镂空雕刻,显得华贵异常。鼎身泛着微微的红光,似乎封存着某种力量。李莲花与乔婉娩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猜测:能够在如此特殊的地方供奉的东西,绝不会是寻常之物。 乔婉娩轻轻走近,伸手试图打开方鼎,然而这鼎的盖子似乎与主体浑然一体,任凭她如何尝试,都无法撬开。她皱了皱眉,虽不知鼎中究竟藏着什么,但凭经验判断,能在这样肃穆的地方供奉的,绝非凡品。 “看来这里的东西,非同小可,竟然设下如此机关精心保存。”乔婉娩喃喃道,旋即将方鼎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李莲花轻声笑道:“梅姑娘眼光不错,看来此行你必是收获颇丰。” 乔婉娩抬眼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李神医,这可不是谈收获颇丰的时候,咱们还是尽早找到出口脱困吧。” 两人继续在石室中探查,四周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人心头不安。就在他们一同检查石壁时,李莲花的手掌忽然触碰到了一块略微凸起的方形石砖。他眉头一挑,稍微用力一推,机关声随之而起。伴随着一阵沉重的石门滑动声响,石室一侧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斜向上的通道,通往不知名的方向。 小剧场: 阿娩:李莲花,在死之前,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其实,我...... 花花:我们可以出去了!(快夸我~) 小剧场: 阿娩:抖什么? 花花:我害怕 阿娩:别怕,我用煞气压一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这东西很值钱的样子 “这里像是个祠堂,这通道走向是向上而去,我们所在又是见天冢,说不定可以通到主墓室。”李莲花轻声道。 “走吧。”乔婉娩扶了扶左臂,眉头微微蹙起。之前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但她压抑着未发作。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乔婉娩率先迈步走入通道,李莲花紧随其后。 两人顺着斜向上的通道走了许久,终于在甬道的尽头看见一副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那浮雕刻画的是一尊观音的法相,观音面容慈悲,手持净瓶,周围祥云环绕,仿佛是守护着这片禁地的神灵。石门的上方,刻着四句南胤文字,符号古怪扭曲,乔婉娩盯着那些文字,眉头紧蹙,显然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李莲花走上前,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古老的文字,摇头轻声道:“看来这文字是某种祭祀用的咒语,观音法相既然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与传说中的观音垂泪有关。” 正当他们两人陷入思索之际,忽然听到石门之后传来低沉的爆破声,石头碎裂的声音似乎伴随着某些人的交谈。两人顿时对视一眼,心中警觉。 “有人在后面。”乔婉娩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嗯,看样子,他们快打通某条通道了。”李莲花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警惕。 两人没有犹豫,迅速行动,李莲花先一步走到石门的一侧,手摸索着墙壁上微微突出的机关。他看向乔婉娩,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好。 乔婉娩站在另一侧,警惕地注视着石门。“拉吧。”乔婉娩低声道,声音冷静。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动机关。伴随着沉重的咔嚓声,石门缓缓开启,尘土飞扬,门内的黑暗似乎被瞬间打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走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 观音门在沉重的咔嚓声中彻底开启,门内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堆积如山的财宝,金银珠宝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万道霞光,绚烂夺目。耀眼的光辉瞬间充斥了整个墓室,仿佛这座古老的墓穴重新苏醒,召唤着每一个窥觎其宝藏的人。 李莲花和乔婉娩站在墓室暗门前,目光随着那如潮水般的金银流转,视线却很快落在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上。他们看到被卫庄主称作“小前辈”的男童已迈步进入墓室,跟随在其后的是方多病、卫庄主、古风辛和张庆狮。卫庄主看着这满地的财宝,双眼几乎发出光芒,仿佛整个人都被魔怔了一般。而张庆狮则浑身颤抖,眼神中透出无法抑制的贪欲。连一向冷静的古风辛也愣在原地,面对这满室的财富,似乎无法自持。 唯有方多病,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迅速收回,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很快,他发现站在另一侧石壁前的李莲花和乔婉娩,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快步跑了过来。 “李莲花,梅姐姐,你们刚才可真吓死我了!”方多病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你们掉下去之后,声音都被阻断了,我连一点动静也听不到。上面没有留开启陷阱的机关,我只能跟着他们,一边想办法一边找你们。还好……你们没事。”他随后目光落在乔婉娩的手臂上,看到她包扎的伤口,关切地问道:“梅姐姐,你受伤了?” 李莲花见方多病如此关心,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不没事了么,方少侠,下面也没多么凶险,啊,不过还得多亏了梅女侠仗义相救。” 乔婉娩则平静地说道:“伤口有点开裂,还好不严重。”她抬眼看向墓室大厅,目光沉静,却透出几分探询,“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三人顺着视线望去,墓室的中央,阳光正好射入,照在竖立着的两具透明水晶棺上。水晶棺一大一小,小的棺椁被一层纱幔盖住,而大的棺椁内,赫然躺着一具身穿四足蟒纹金袍的枯骨。那具尸骨庄严肃穆,显然便是这座墓室的主人。 “这是芳玑王的主墓室……”方多病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敬畏。 就在这时,张庆狮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痴狂的笑容,他忽然对着古风辛说道:“古风辛,你失了妹妹,我也失了弟弟,咱们扯平了……就别再打了。这儿遍地是财宝,带出去能享一辈子的福,我要的只是观音垂泪!” 说罢,张庆狮手中塞给古风辛一捧珠宝。古风辛低头看着手上的宝物,目光一时呆滞。然而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一根金簪上,脸色骤然一变,双目中闪过一丝悲痛,渐渐冷了下来。 “财宝很好……”古风辛喃喃道,紧紧攥着那根金簪,神色复杂。忽然,他反手将金簪狠狠刺入张庆狮的胸口,目中满是悲痛与决绝,“可我为了财宝,成了不见天日的盗墓贼,更害得我妹妹惨死……财宝要来何用!” 张庆狮的双目顿时变得疯狂,他一把捏住古风辛的喉咙,喷着血沫,声音嘶哑:“我要观音垂泪……我要成为武林至尊!” 他用力将古风辛压在满地的宝物上,双手越来越紧,古风辛拼命反抗,手中的金簪越刺越深,鲜血不断涌出。最终,古风辛瞪着双目,力竭而亡。 张庆狮双眼通红,松开了古风辛的尸体,目光转向那水晶棺,声音带着贪婪的呢喃:“观音垂泪……”然而,他的身体渐渐不支,终究倒在了地上,死在欲望中。 卫庄主却对他们二人的死毫无反应,仍旧痴迷地装着金银珠宝。就在这时,方多病一脚踩住了庄主想拿的那支玉如意,冷冷地说道:“卫庄主,这里的金银财宝,我见得多了,这里的货色虽不错,我却不稀罕。至于你……卑鄙贪婪是你的本性,改不了。你把宝贝放下,跟我走,这里的宝贝怎么花,恐怕你说了不算。” 庄主目光中满是绝望,双手却紧紧抓住玉如意不肯松手,拼命挣扎着叫道:“少侠!我发誓……发财之后,定做个乐善好施的善人……我们一起把这些宝贝带出去吧!这些宝贝陪着死人,不如让活人享受,你说对不对!”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章 笛飞声登场 方多病淡淡一笑:“可惜,我对这些财宝没兴趣。” 这时,庄主转头向站在一旁的男童求助,语气焦急:“小前辈,救我!” 然而,男童根本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走近了水晶棺。方多病见状,冷声喝道:“喂!死小孩!你也一样,乖乖给我下来,这可是皇族的墓,乱动要诛你九族!” 男童置若罔闻,径直走向那被纱幔盖住的小棺椁,一把扯掉了纱幔。只见小棺中竟然躺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朱唇微张,容貌如生! 方多病惊愕道:“这就是与芳玑王合葬的南胤公主,可……为何她的尸身竟不腐?” 男童挥手扫开水晶棺盖,伸手捏开那女子的朱唇,从中取出一颗红玉珠。双指夹开玉珠,露出一汪碧蓝色的液体,蓝色的光华映在男童的脸上。 他露出难得的笑容,轻声道:“观音垂泪。” 方多病听到“观音垂泪”四字,脸色一变,猛地朝男童扑去,正要出手时,却被乔婉娩迅速挡住,并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乔婉娩脸色微沉,虽然她心中也是渴求观音垂泪,但眼前的局势却不容她贸然行动。她昨夜亲自试探过这男童的武功,尚未负伤时与他对上都未必有胜算,更何况现在自己伤重,还失去了武器,这一战显然无望。她是冷静谨慎之人,深知此刻不能硬拼。作为流沙堂主,能够活到今天的她靠的正是理智和审时度势。 她抬头看向男童,眉头微皱,走上前一步,沉声道:“小前辈,我这位朋友病重,命不久矣,急需这观音垂泪救命。在下愿以任何东西交换,不知前辈能否割爱?” 男童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我想要的东西,怕是你给不起。我不杀女人,滚开!” 乔婉娩微微一顿,知道此路不通,只得无奈后退再想办法。 卫庄主凑上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语气急切地说道:“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这里的宝贝都是我们的!” 男童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随手一掌挥出,庄主瞬间被扫飞,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前辈……为何……”庄主难以置信,口中含糊不清地低语着。 男童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提要求。” 庄主挣扎着想起身,满脸痛苦,虚弱道:“我……召集人手……下毒逼迫朋友……都是为了助前辈入一品坟……我对前辈有功啊……” 男童第一次正眼看他,目光中透出一丝厌恶,缓缓说道:“你做这些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你怕死和贪婪。怕死和贪心,都是低贱的东西。” 话音未落,男童足下轻轻一扫,一根金条疾射而出,直中庄主的胸口,将他当场击毙。男童冷冷地看了一眼庄主的尸体,毫无情感地说道:“想发财?那就赏你吧。” 一时间,墓室内的气氛凝固。方多病狭义心起怒火中烧,直扑向男童。乔婉娩猝不及防,只道这方多病怕是凶多吉少。 男童随手将观音垂泪的玉球收入怀中,冷眼看着方多病,眼中带着轻蔑。方多病拔剑迎上,接连出手,连斩连退男童。他剑法迅疾,七剑连环,竟一度逼得男童后退几步。男童意外地看了一眼方多病,淡淡说道:“难得有人能接得住我一招,不错。” 方多病持剑站定,冷声道:“早知道有人在幕后谋划,没想到竟是你这小东西!小小年纪,心计如此深重,得带你回百川院好好学学规矩!” 男童冷冷一笑,语气不屑:“口气倒不小,那我就认真玩玩。” 话音未落,男童单手抬在胸前蓄力,内息流转,袖袍无风自动,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提升。方多病瞳孔一缩,惊呼道:“化气为形……这小子有些离谱!” 男童猛然扑来,掌风凌厉四散,方多病举剑迎击,剑光与掌风相碰,墓室中的金银宝物四散飞扬,流光溢彩。双方交手不过片刻,男童陡然加力,一掌震得方多病吐血,随即他整个人无力倒下,昏死过去。 男童面露冷笑,杀意毕露,举掌便要将方多病彻底击毙。 乔婉娩站在原地,神情冷峻,内心复杂。她并不愿看着方多病死去,虽与他接触不多,但她欣赏他那种热血侠义的精神。方多病的侠义心肠,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李相夷,她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何况,方多病还是李相夷的徒弟。 但如今的局面,乔婉娩心知肚明,自己若是贸然出手,结局不过是多送上一条性命。她隐忍七年,家仇未报,想救之人未救,不能这么折在这里。她咬了咬牙,偏过头去,不忍见这个少年侠士的陨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嗖的一声,一道银光飞出,直直探入男童怀中,将他怀里的玉球瞬间夺走! 正是李莲花的飞猿爪!他熟练地抖手一收,玉球便被抓在手中。李莲花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中的观音垂泪,轻快地说道:“观音垂泪在这儿!” 说完,他迅速转身,撒腿就跑。 男童脸色一冷,立刻丢下方多病,朝李莲花追了出去。 乔婉娩心中一惊,李莲花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内力,对上这男童只会是一条死路!她愣了一瞬,心中掠过一丝焦急,但立刻恢复冷静。她迅速捡起方多病的尔雅剑,转身紧紧追了上去。 李莲花在林间飞速奔逃,身后的破空声越来越近。他心里清楚,这场追逐是无法靠速度取胜的。眼见追赶之人离自己不过数步,他突然转身,将手中的观音垂泪抛向空中。借此打乱了对方的注意,自己迅速侧身躲入旁边的树影中,企图借机脱身。 然而,那男童的反应极为迅捷,立刻伸手抓住空中的玉球,毫不犹豫地服下了里面的观音垂泪。他全身微微颤动,片刻间,身形竟然迅速变大,原本的缩骨功效完全破除。笛飞声感受到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狂喜不已。待身形稳定时,立即飞奔急追。 小剧场: 方小宝:还是师父疼我,5555 花花:我最擅长溜了 阿飞:别让我追上你! os:不会有人觉得黑月光冷血吧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架其实不想打的 李莲花的婆娑步是武林中轻功的地点,但内力不济,终没跑过伤愈的笛飞声。笛飞声几息之间便已越到李莲花身前。 他握紧双拳,兴奋地看向李莲花,冷笑道:“呵,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 李莲花此刻心中一沉,额头冷汗直流,他其实早就已经认出了化身男童的对手。他心里清楚,凭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对抗笛飞声。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道:“笛盟主,这真是打扰了。我看,时候不早,我得回家了。” 笛飞声眼中冷光一闪,声音冰冷如霜:“你觉得有人能在我面前说走就走吗?” 话音未落,笛飞声已是凌空出掌,迅猛至极。李莲花仓皇闪躲,勉力避开了第一掌,然而笛飞声招式极快,一掌接一掌。他刚要闪避,胸口突然剧痛袭来,脚步一乱,已是慢了一拍,整个人被掌风扫中,重重摔在地上。 一口鲜血从李莲花口中喷出,染红了地面。他咳嗽几声,胸口剧烈起伏,目光稍显黯淡。 笛飞声收掌站立,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招就躲不开?你……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曾经与他在东海一战的对手,怎么会变得如此虚弱?此时的李莲花,连反击的力气都似乎没有。 乔婉娩此时已经赶到,目睹李莲花被击倒在地,眼见他口吐鲜血,目光瞬间凝滞。再看伤他之人,正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 如果说乔婉娩此生苦难的开端是什么,那一定是从七年前金鸳盟三王杀了李相夷师兄单孤刀,并逼李相夷与笛飞声东海一战。从那个时间节点开始,她的人生从明媚的彩色,变成了只有血与黑暗,她一再失去,直到只剩独身一人。那之后无情的时间更是给她带来的只有伤痛和苦楚,她舍弃了灵魂换来了在地狱中得以喘息。 如果说乔婉娩现在还剩下什么,大概是精美皮囊之下包裹的无尽仇恨与疯狂。 乔婉娩的心如雷鸣般炸裂。是他,那个让李相夷坠入无尽深渊的人,那个冷酷无情、将一切摧毁殆尽的帮凶。她的胸口猛然一紧,仿佛无形的铁链将她整个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愤怒、痛苦、恨意,像千钧重石,瞬间砸入她心中,翻腾不休。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杀意如洪流般从心底涌上,几乎要吞噬她的一切理智。“笛飞声……”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利刃般在她心头划过。是他!是他让李相夷从光芒万丈的天骄变成那个孤寂、病弱的李莲花! 她怎么能忘记,曾经的李相夷,那意气风发、光芒万丈的男子,是江湖中万众瞩目的传奇。她亲眼见过他立于峰巅,剑气纵横,无人能敌。可如今,那个曾以剑气照亮四方的男人,却成了虚弱病恹的李莲花,风中飘零,步伐迟缓,仿佛被江湖遗弃在角落的枯叶。 乔婉娩只觉得心中的恨意在疯狂燃烧,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她想冲过去,一剑刺穿笛飞声的胸膛,彻底结束这一切。她的脑海中已再无别的声音,只有无尽的仇恨在呐喊、在咆哮。 “……我绝不会放过你!” 李莲花唇角的嫣红,燃断了她脑海中紧绷的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乔婉娩面若冰霜,双眼中怒火燃烧,她做出最后的决断,抬手飞速连点自身心脉处膻中穴、内关穴、曲泽穴、天泉穴四处大穴,封锁住体内千岁之种压制内功心法的力量。随即她感受到红尘破那仿若走火入魔般波涛汹涌的真气奔流在体内的经脉之中,那爆裂撕扯的真气像是在回应着她的战意。 “笛飞声,”乔婉娩轻声自语,声音里透出一种压抑已久的疯狂,“今天,我要结束这一切。” 乔婉娩的杀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手中的剑仿佛与她的意志紧密相连,回应着她内心深处的决断。真气在她的经脉中狂暴地奔流,仿佛要燃烧掉她所有的情感和理智。她的身体不再需要思考,本能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将内力倾注于手中的利剑。手中握着的尔雅剑,因为她注入了充沛的真气,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锋锐的剑气自剑尖外泄,如同风刃般撕裂空气,发出微弱的破空声。 乔婉娩的身影如同一道暗影,直逼向笛飞声,动作迅猛而凌厉,杀机毕现,毫无留情。 笛飞声最初并未将她放在眼里。作为金鸳盟的盟主,他阅历丰富,见惯了生死。他很快便认出了乔婉娩就是昨夜在墓室里与他交手的黑衣人。昨晚的对战虽然短暂,但她的武功也不过是“尚可”之列,远不及自己。然而此刻,乔婉娩的气息完全不同,体内的真气陡然增涨数倍,浑厚的内力几乎冲破她的经脉,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而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笛飞声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久经杀场的他,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局势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她似乎动用了某种秘法,这种危险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果然,乔婉娩的第一剑就直取笛飞声的要害,剑招凌厉无比,毫不留情。她的剑法迅猛,招式极为凶险,每一剑都带着强烈的杀意,攻势如雷霆般猛烈,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空气中响起了剑气划破的声音,仿佛四周都被她的剑意包围,逼得笛飞声不得不迅速后退。 笛飞声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意识到乔婉娩的实力远超预期,再抱着玩闹的心态只会自取灭亡。 乔婉娩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剑影森然地扑向笛飞声。她的剑招迅猛而凌厉,每一击都带着绝杀的决心,仿佛要将心中的仇恨彻底宣泄在这一剑之中。对于乔婉娩来说,已毫无退路可言,不被控制的红尘破早晚会要来她的命,她只是在和时间赛跑而已。 小剧场: os:阿飞,你当人家面调戏李莲花就是你的不是了 阿飞:我是背锅侠?我只是打了一架而已啊 阿飞: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笛飞声我劝你善良 一剑苍穹生死绝, 剑锋所向无魂劫。 红尘已断杀意尽, 尘归无悔天地灭。 这次战斗的结局在开始的那一刻就是注定,她不会是胜者,她与笛飞声同归,便是最好的结局。 笛飞声的横刀出鞘,寒光一闪,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刀意挡住乔婉娩刺向胸口的一剑。刀剑相交,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巨大的反震力从兵器传递到两人的手腕,震得他们同时向后滑退一步。乔婉娩的嘴唇紧抿,鲜血早已涌上喉咙,但她强行将那腥甜的血意咽了回去,目光中满是决绝。 “你很不错!”笛飞声低声冷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旋即,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冷酷。他提起横刀,反手一扫,带着呼啸的劲风朝乔婉娩劈去。 乔婉娩并不退缩,左臂的旧伤因为这高强度的对战已经裂开,但她全然不顾,嘴唇抿紧,执剑迎上。横刀势大力沉,尔雅剑则轻灵如风。两人在短暂的对峙中,刀光剑影交错,瞬间数十招已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杀意搅动得愈加沉闷。 笛飞声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逼人的霸气,而乔婉娩的剑法则以速度与狠绝取胜。她身形闪转腾挪,剑招变化莫测,竟多次将笛飞声逼得难以招架。 在一次交锋中,笛飞声猛然横扫出一刀,乔婉娩反应稍慢,尔雅剑堪堪挡住了他的横刀,但刀锋擦过她的肩膀,血花四溅。乔婉娩闷哼一声,身形略微踉跄,肩头的衣物被撕裂,鲜血如同怒放的花瓣洒落在地。 笛飞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欲乘胜追击,却见乔婉娩毫不理会伤势,反而借着身体的惯性,剑尖反手一挑,绕过了横刀,直刺他的咽喉! 笛飞声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剑锋擦过他的侧颈,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他依旧感到阵阵刺痛,鲜血顺着颈脖缓缓流下。笛飞声怒极,眼中的杀意愈加浓烈。 “找死!”他怒吼一声,手中横刀劈向乔婉娩的头顶,刀锋如同黑暗中的死神,带着撕裂的破风声劈下。乔婉娩侧身一滚,险险避开这一击,但刀锋依然划破了她的侧腰,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乔婉娩的双眼已布满血色,视野仿佛只剩下了眼前之人,她似完全感觉不到痛楚,只剩下寒冷的决绝。 两人身影交织,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乔婉娩每一次出剑,都是以命相搏的气势,完全无视自己的伤势。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只为这一战的最终胜利。 笛飞声越战越惊,他本以为乔婉娩不过是寻常高手,伤势在身,更难与自己匹敌,然而她的每一击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这样的凶狠打法让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力去应对,哪怕已多次受伤,也丝毫不减她的凶狠攻势。 **** 李莲花捂着胸口,缓缓从地上爬起,耳边回荡着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他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大吃一惊——梅若雪和笛飞声已打得难解难分,刀光剑影交错,火星四溅。李莲花早知梅若雪武功不错,但她能和已恢复功力的笛飞声缠斗至此,且还能反复逼退他,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笛飞声的刀法霸道凌厉,刀光如电,而梅若雪的剑法则快如疾风,连绵不绝。两人的交手中,彼此身上都已挂彩,鲜血染红了衣袍。李莲花本以为梅若雪会因伤势渐弱,不料她每一招都更加凶猛,完全是不顾自身伤痛,拼尽全力的打法。她的剑法在凶狠中透着一股死志,似乎已下定决心不死不休。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心想:梅若雪与笛飞声竟然有如此深仇? 笛飞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本是绝顶高手,伤愈后更是雄心勃勃,但面对乔婉娩这般拼命的攻势,他一时竟然束手束脚。每次出招,他都感受到对方那逼人的杀气与毫无防守的搏命之招。这种打斗,让他虽占了些上风,却也不得不打得小心谨慎。尤其是方才,他的横刀已经几次划过乔婉娩的身躯,却未能完全压制她,反而还被她的剑锋划拨颈部。 李莲花一手按着腰间的吻颈剑,神情复杂,心中犹豫不决。他原本打算借助观音垂泪中的修罗草药效,等笛飞声的经脉被封,然后用洗经伐髓决与笛飞声谈条件,让他帮自己找回师兄单孤刀的遗体。然而,梅若雪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 他抚摸着吻颈剑的剑柄,指尖轻轻摩挲,眉头紧锁,心中左右为难。要不要现在上去帮忙?李莲花心想,若笛飞声落败,以梅若雪疯狂的状态看上去根本不会手下留情,而自己以现在的内力,根本拦不住她杀掉笛飞声。 李莲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胸口的疼痛愈发剧烈。他轻轻叹息,内心苦笑:这局,真是越来越难收场了。 **** 笛飞声挂彩增多,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对于他而言,这场对决已不再是简单的切磋,而是一次酣畅淋漓的生死搏杀。眼前的梅若雪,不过是在墓室自己随手放过的女子,如今却逼得自己不得不全力应战。他一向尊重真正的对手,而乔婉娩的剑法凌厉果断,让他无法再轻视。 为了表示对对手的敬重,笛飞声决定用最强的杀招——“悲风吹八荒”,以绝对的武学碾压来结束这场战斗。他的刀气蓄势已久,如同狂风般逐渐汇聚,刀刃微微震颤,显露出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量。 而此刻的乔婉娩,虽在外人眼中没有明显落于下风,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已到极限。体内暴走的真气对经脉的破坏愈加严重,外伤与内伤交织,鲜血早已渗透衣襟。她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剧痛,意识也逐渐模糊。再不决出胜负,恐怕她连站稳都做不到。 心知自己已到穷途末路,乔婉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便如此,她也要将笛飞声一同拖入深渊。她将体内残余的所有真气凝聚,最后的一剑,是她七年荏苒时光中所参悟出的半生之招——“一剑隐红尘”。这一剑,凝聚了她的半生中对生、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的感悟。剑气如虹,带着她对命运的抗争和深藏心底的仇恨。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章 我不行了,换人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李莲花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得出,两人都已在蓄积最强的招数,这一击便要决出生死!他心中大惊,手中紧握吻颈剑,不顾胸口剧痛,急速冲了上去,想要阻止这场决死的较量。 但终究晚了一步。 “悲风吹八荒!”笛飞声沉喝出声,刀气骤然爆发,仿佛天地都在这狂风中撕裂。 “一剑隐红尘!”乔婉娩也在此时施展出她毕生所悟的绝招,剑光如血,穿透虚空,直取笛飞声的心口。 刀光与剑气交织,空气中风压骤然升起,强大的真气外泄,轰然撞击在一起,激起层层冲击波。四周的地面在劲气冲击下震颤,石块纷纷碎裂,整个战场被一片狂乱的气流笼罩。 乔婉娩在笛飞声的刀气和体内真气的冲击下,再也压制不住喉中的腥甜,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而去,重重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撕裂般痛苦,体内的真气四处乱窜,再也无法掌控。喉咙间的血液止不住地涌出,她的世界逐渐陷入黑暗。 她想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笛飞声是否也同样受创,是否自己的目的已达成,但她的眼皮如千斤重,再也无法抬起。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世界安静得可怕。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内外劲气的冲击之下,使乔婉娩的眼鼻缓缓流出鲜血。 与此同时,笛飞声也难以维持镇定,脸色苍白如纸,刀光虽未完全散去,但他的身形已有些摇晃,胸口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 李莲花刚冲上去,就被两人交手所产生的真气冲击波震退数步,踉跄着稳住身形。他抬眼望去,烟尘渐渐散去,只见梅若雪躺在石壁前,身上鲜血淋漓,衣衫褴褛,原本翠绿的衣物已被鲜血染成了深色,沾满尘土,几乎看不出之前的颜色。 再看笛飞声,他身着黑色玄袍,血迹虽然被衣物遮掩,但从他颤抖的步伐和微微摇晃的身形来看,他的伤势绝不轻松。然而即便如此,笛飞声依然神色冷峻,杀意未减。 他缓步走向乔婉娩,提起横刀,刀锋带着森然的寒意直指她的脖颈。然而,就在他准备挥刀之时,刀刃忽然一顿,锋利的刀口被一道软剑堪堪挡下。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仇,但现在,你不能动她。”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股压抑的愠怒。他强行提起体内已然稀薄的真气,挥动手中的吻颈剑,将笛飞声击退几步。 笛飞声眉头微皱,目光中浮现出一丝不屑和冷意。他冷冷地盯着李莲花,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这么多年多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没变。” 李莲花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快步走到梅若雪身旁,神色凝重。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探上她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阴沉。梅若雪此刻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气息微弱,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他的眼角泛红,心底涌上了莫名的焦虑和悲愤。他小心翼翼地将梅若雪抱在怀里,双手搭上她的脉搏,发现她体内真气狂暴无序,正肆意横行,仿佛要撕裂她的经脉。更为严重的是,真气正在逆行,这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李莲花心中大惊,脸色骤变。他深知若不尽快止住她体内的真气暴走,恐怕梅若雪会命丧当场。他毫不犹豫,立刻运起扬州慢,试图将自己的内力灌入她体内,为她稳住紊乱的真气。 然而,刚一灌入,她体内的狂暴真气便如猛兽一般,瞬间将他的内力冲散开来,根本无法稳定下来。李莲花眉头紧皱,额角隐隐冒出冷汗。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难以掌控的局面,眼见她体内的真气正在疯狂撕扯她的经脉,而自己的内力却无法发挥作用,他心中一时有些慌乱,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莲花来不及细思,立即决定先稳住她的外伤。他迅速点住她几处关键穴道,止住外伤的血流,随即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飞快地为她包扎伤口,动作虽然急促,但极为仔细。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包扎的布条在乔婉娩的皮肤上染满了鲜血,随着包扎的动作,鲜血渗透了布条,映出深红色的印记。 “撑住……你一定要撑住……”李莲花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 他上次见一个人如此狼狈,还是七年前在东海边上。梅若雪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那样从容自若,审时度势。而现在,她的生命犹如悬崖边的花朵,脆弱不堪。现在,他只能暂时压制她的伤势,这只是权宜之计,若她体内的真气无法稳定,即便外伤止住,也终究回天无力。 笛飞声迅速给自己点了几处穴位止住血后,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朝李莲花走了过来,刀刃依旧泛着森冷的光芒。他停在李莲花和梅若雪的面前,语气冰冷:“让开。” 李莲花面色一沉,心中怒意上涌,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笛盟主,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人已经不能动了。” 笛飞声冷哼一声,神色间毫无怜悯:“能死在我的刀下,是她的荣幸。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打斗方式吗?若放过她,是对她的不敬。” 李莲花紧皱眉头,抿着嘴唇,冷声道:“笛盟主,你还是先内视己身,关注一下自己的经脉吧。” 笛飞声眉头一挑,感觉体内的内力似乎不再如平常那般流畅,胸口一股阻塞感骤然袭来,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慢慢侵蚀着他的经脉。那股内力的消退感让他心中一惊,随即他迅速内视经脉,脸色顿时大变。 “李相夷!”笛飞声目光一冷,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低吼道,“你竟然给我下毒?” 李莲花没有否认,冷静地看着笛飞声:“这并非毒,而是一品坟中的修罗草。” 小剧场 阿飞:酣畅淋漓 花花:找你拼命! 阿娩: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花花:作者你给我穿进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领便当中 笛飞声听闻,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南胤三大秘术中的修罗草?”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皮肤上隐隐浮现出细微的绿色荆棘般的暗纹,那些纹路正顺着他的经脉蔓延,仿佛一条条毒蛇在体内游走,缓缓阻断了他的内力流转。那种诡异的感觉让笛飞声心头发寒,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盯住李莲花,眼神中透出杀意:“李相夷,你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连我也算在其中?” 李莲花轻轻叹息,眼神平静无波,声音却透着一股深藏的锋锐:“我只是去过玉城,知道你没死,那出关之后,定会找灵药疗伤……世上能疗你内伤的,只有观音垂泪。” 笛飞声目光微微一凝,冷冷点了点头:“很好,李相夷。你功夫荒废,倒是心计见长,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他眼中的寒意加深,声音低沉如同一只困兽:“你想借修罗草杀我?可惜,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李莲花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冷笑:“就凭现在伤重的你吗?” 笛飞声眼中凶光毕露,冷哼一声:“我从不受人威胁!”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叹道:“笛盟主,我无意杀你。我要的,是做一笔交易。三个忙,换洗经伐髓诀。” 笛飞声目光闪动,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洗经伐髓诀,你师父漆木山的绝学。” 李莲花点头:“不错,习得此诀后,修罗草的毒丝会排出体外,到那时,笛大盟主的内力自然会恢复如初。” 笛飞声死死盯住李莲花,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好,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李莲花看着他,面容冷静如常,轻声道:“第一,立即派人把我和梅若雪送到普度寺,她若死了,我们的交易也不用谈了。第二,帮我找到我师兄单孤刀的遗骨在何处。第三,将我的身份保密。” 笛飞声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解散金鸳盟,或者发誓不再伤害武林中人,没想到不过是些‘小事’。后两件事不难,但这女子的生死,我可管不到,毕竟阎王殿不是我开的。” 李莲花的目光微微一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寒意:“若真如此,笛大盟主恐怕要与至高的武学永别了。” 笛飞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杀意凛然,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刀锋:“李相夷,你真当我不会用尽酷刑逼你解毒吗?” 李莲花依旧冷静,眼中毫无惧色,淡然道:“你探我气海时,应该已经知道,我命不久矣。对一个将死之人用刑,没准还能让我少受几日折磨,有什么区别呢?倒是笛大盟主若真想恢复武功,还是尽快做决定为好,否则她死了,白费功夫。” 笛飞声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住李莲花,似乎随时都可能动手。然而,李莲花目光沉静无波,毫不退让,两人对视良久,气氛如同拉满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终于,笛飞声的目光渐渐收敛,冷冷沉下。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只鹤鸣哨,放在唇边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在空气中回荡,片刻后,一个黑衣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无颜。 “无颜参见尊上。”无颜抱拳低头。 笛飞声目光冷冽,沉声道:“立即找一匹快马的马车,将这二人送到普度寺。” 无颜点头,恭敬地说道:“是,尊上。”随即转身迅速退去,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看着无颜的背影消失,笛飞声冷冷扫了李莲花一眼:“普度寺,咱们走吧。” 普度寺位于小青峰的半山腰,与百川院同处一山。山间云雾缭绕,寺庙古老而宁静,四周松柏掩映,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尘嚣。 二人到达普度寺门前已近黄昏,笛飞声不便在人前现身,遂自行去查找记录狮魂相关名册。李莲花也顾不上他,马车停稳后,急忙抱着昏迷的梅若雪踏进寺门,冲过回廊,直奔方丈无了和尚的禅房而去。 无了和尚年近五十,罗汉身姿菩萨心肠,面目和善,此刻却眉头紧皱心头苦涩。 这些年来他给李莲花写信数次,也没等到那人一封回信。此次重逢相见,那人招呼也没打,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就急急冲入他的禅房之内,直呼和尚救人。 无了乃佛门中人,向来心善,见人浑身是血,料想伤的极重,也不多言,把人安置在了床榻之上,抬起那女子手腕,开始切脉。 无了手指触上梅若雪的脉门,半晌不曾言语,面色凝重,眼带哀悯。 李莲花见无了也不说话,眉头却拧的越来越深,心中焦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道:我说,和尚,别光顾着皱眉,她伤势如何? 无了本来想呛他两句,这般明显的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但见他神情焦急,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这位女施主,身上多处骨折,数道刀伤,虽然都不在致命处,但腹部这刀伤到了她的脏器,失血过多,气血流逝,性命垂危。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面色愈加凝重:更要命的是,她所受内伤极重,经脉几近破碎,这并非全然是他人劲气所致,像是她自己的真气暴走冲击所为。加之她经脉逆行,似是已走火入魔,若是平常,李门主已可以准备棺材了。 这最后一句话无了和尚说得极为沉重。李莲花闻言,心头一震,胸口如同被重重压下一块巨石。他看着昏迷中的梅若雪,面色惨白如纸,唇角残留的血迹未干,唇色苍白,几乎毫无生气。 李莲花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往日那副淡然从容的姿态全然不见。他看向无了和尚,目光中带着些许焦急,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和尚,别卖关子了,直说能不能救?” 小剧场: 阿娩:我还要躺多久? 阿飞:死在我手里是你的荣幸 花花:我让你荣幸荣幸(拔少师) 方小宝: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作者:于是方多病独自在墓室中醒来,独自押着葛潘返回百川院... 方小宝:你能少几个独自吗,我谢谢你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下线中 无了神色凝重道:我勉强注入一丝真气,在被她体内暴走的真气冲刷消散前探到她心脉处有一股生机勃发的力量护住了她最后一口气,对这力量的来源我并不能弄清是什么,但这力量好似被什么封锁住。李门主,你有什么线索么? 李莲花陷入深思,将他和梅若雪从初次见面到她这次受伤期间所遇之事梳理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常之处,道:“未从得知”。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只是……她刚才与笛飞声打斗之时,内力突然暴涨了数倍,打斗前她似乎还点了几处穴位。” 无了和尚沉思了一阵,缓缓开口:“老衲年轻时曾听闻江湖中有门极为罕见的功法,修炼者需逆行真气,反向修行,可谓逆天而行,修炼难度极大,且多为九死一生,因此早已绝迹。此法极为凶险,若有人修炼,一旦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真气逆行,爆体而亡。”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李莲花,继续道:“若依此推测,这位女施主的脉象并非完全是走火入魔的症状,而是她所练的功法使然。若她之前并无异状,极可能是她心脉中的那股力量在长久以来制衡着她功法的暴戾,护住了她的性命。而今日她与人打斗为了使用超越自身极限的内力,自封心脉,强行提升,显然是为了搏命一战。内力暴涨,但也伤了她自己,恐怕她当时已经存了死志。” 李莲花听到此处,心头骤然一紧。他不明白梅若雪为何如此拼命,急忙问道:“以你所言,若能解开那封锁,使她体内重新达成平衡,她就能否活命?” 无了和尚点了点头,神情仍旧凝重:“缘发天定啊,李门主。” 李莲花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心中满是困惑:“我方才曾试图以扬州慢输入真气,但她体内的乱流真气将我的内力冲散了。若要解开那封锁,必然需要以真气引导。和尚,你可有办法?” 无了和尚微微颔首,沉声道:“以我的独门金针刺入穴道,再顺着金针渡入真气或可解。” 李莲花闻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急切地催促道:“那便开始吧,和尚。” 无了却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带着一丝迟疑:“李门主,心脉几处的关键穴位,你也是清楚的。金针刺穴,容不得半点误差,刺入穴道需除去衣物,以便施针。老衲身在佛门,虽常怀慈悲之心,但毕竟也是一介男子,这么做……未免不妥。” 李莲花微微一滞,瞬间语塞。 无了悻悻然道:救治之法我已告知,人既然是李门主带来的,不如李门主自行救治。 李莲花眉头紧皱,缓缓摇头道:这,我的情况你是知道,我也不妥。 无了拍了下他的光头道:对了,石水姑娘今日来了寺里,她每年都会过来给李门主和乔姑娘请往生灯,她现在可能还没走。 听到这名字,李莲花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他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无了:“和尚,这事你还是去请她来如何?” 无了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慈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李门主,有些事终究是逃不掉的。冥冥中自有定数,前些年你可以避而不见,但这次,却是天意使然。该面对的,不如尽早面对。” 李莲花的心中复杂莫名,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床榻上的梅若雪,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禅房,去寻石水而去。 石水静静站在供奉往生灯的佛堂前,双手合十,轻声许了个愿。佛堂的氛围宁静肃穆,供桌上燃着几盏往生灯,灯火摇曳,映照着她的面庞。 刚要起身离去,忽然,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从佛堂门口传来。石水微微抬头,只见一个身形熟悉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她曾在玉城见过的那个胆小如鼠的“神医”。 石水眯了眯眼,她对李莲花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记得他总是畏畏缩缩,少了几分江湖儿女应有的豪气。因此,见到他迎面而来,她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转身便想离开。 然而,李莲花却急忙叫住了她,脚步比平时轻快得多。他看上去有些窘迫,似乎在焦急中尽量保持着礼貌:“石水姑娘,等一下!” 石水回过身,语气冷淡:“李神医,有什么事?” 李莲花双手微微合在一起,语气略带几分唯唯诺诺的恳求:“石水姑娘,实在抱歉,我今日是有要事相求。梅姑娘重伤,内外受创,需要金针刺穴疏导内力。我...乃一男子,实不方便......” 石水闻言,心中微动。她与梅若雪虽未算深交,但对她的印象不差,知道她为人正直,且心存侠义。听说她受伤重伤,顿时不再犹豫,爽快地应道:“梅姑娘受伤?她在哪里?快带我去。” 李莲花心中一松,感激地点头,随即转身在前方引路。石水疾步跟随,二人迅速朝着禅房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李莲花微微低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因石水的配合又没多问自己什么而感到庆幸。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这些人的目光与牵绊,但他别无选择。 石水第一次见到梅若雪时,正是在百川院办案时,她清楚地记得那人出手干净利落,行事果断,令人赏心悦目。她当时心生爱才,曾想将梅若雪招进百川院,可没想到却被婉拒。梅若雪拒绝的态度虽冷淡,却也不失礼数。为了表达敬意,石水当时应诺:“百川院欠你一次情分,日后有需必应。” 没想到,这承诺的兑现竟是在今日。石水跟随李莲花赶到禅房,推开门的那一刻,入眼的景象令她心头一震——曾经风华凛凛的人,此刻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她的衣物已经被鲜血和尘土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面容憔悴至极,仿佛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小剧场 无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花花:和尚,你在念什么经? 无了:我在念你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 石水皱起眉头,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为曾经那般干净利落的侠士如今的狼狈模样感到惋惜,又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她转头看向李莲花,语气冰冷:“她武功不弱,是谁把她伤成这样?” 李莲花苦着一张脸,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啊……事情有些复杂。一品坟里出了个拿着大刀的小怪物,砍人可凶了,见人就砍,多亏了梅姑娘拼命挡住,我才勉强逃了出来……” 石水看着他那副神情,实在难以置信,心想这人多半是被吓破了胆子,胡言乱语。她对李莲花的话半信半疑,不愿再听他胡扯下去,石水径直转向无了和尚,言简意赅地问道:“大师,梅姑娘的情况如何,该如何救治?” 无了和尚说道:“她的心脉处有股生机勃发的能量,但被封锁住了。要解开封锁,需将金针分别打入心脉的膻中穴、内关穴、曲泽穴、天泉穴四处大穴。之后以真气灌入金针,通过引导冲开封穴。然而,她体内的真气极为狂暴,一旦引导不当,可能会引发反噬。因此,真气的引导必须十分谨慎细致,切记切记。” 石水听罢,眉头稍稍舒展:“好,我来施针。你们先出去吧。” 无了和尚微微合十,领着李莲花退了出去,留石水一人独自为梅若雪救治。 李莲花站在禅房门口,心中忐忑不安。 --- 夜幕已然降临,天色暗沉,乌云遮住了微弱的月光,禅房内燃起了几盏蜡烛,昏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摇曳不定,映衬出外面寂静的夜色。无了和尚和李莲花站在门外,神情凝重,静静等待着石水带来的消息。 终于,得了些许闲暇的无了,望向身旁的李莲花,开口问道:“李施主,房内的女施主究竟是什么来历?” 李莲花微微皱了皱眉,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复杂情绪,语气虽然依旧轻松,但其中夹杂着淡淡的关切:“打水时……在河边捡到的,然后就一直赖在我的小楼里不肯走。人品和武功都还不错,自称是师从隐者,游历江湖,寻找失散的亲人。但说实话,她那些说辞,多半是信口胡编的。”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烦闷。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起的纸,展开递给无了和尚,“我发现了她身上携带的腰牌上有这个印记。你看看,可见过?” 无了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李莲花也没指望无了能认出这印记,毕竟他早已退隐江湖多年。李莲花把纸重新收入怀中,神色渐渐沉静下来。 无了沉思片刻,又问道:“她的伤势极重,非寻常武林中人所能造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浮现出对梅若雪复杂的情感,既怜惜又无奈,想笛飞声差点将人打死,心中还有一丝隐隐的愤怒。事情牵扯甚多,现在情况无法详述,他只得挑简要的说:“笛飞声重出江湖了。我们因一些事遇上了他。梅姑娘好像与他有血海深仇,本是个冷静知进退的人,但在见到笛飞声后,便失了理智与他拼命……便成了如此。” 无了正要开口,禅房的门忽然被从内缓缓推开,石水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烛火在她的背后微微摇曳,映出她眼底一丝无奈与疲惫,显然刚才的治疗没有顺利。 “无了大师,”石水低声说道,语气中夹带着无力与遗憾,“我试了几次,每次真气一旦注入,就被她体内暴走的真气撞了回来,根本无法顺利到达心脉。” 话音落下,三人陷入沉默。空气仿佛被这一句无望的话语凝住了,房内外瞬间静得可怕。 石水的目光从李莲花和无了身上扫过,带着深深的困惑与担忧,轻声问道:“如何是好?” 无了低垂着头,不发一语。作为医者和李莲花的老友,他内心挣扎。他的推断或许正确——如果用至柔至纯的内力,李莲花的扬州慢,或许能够冲开梅若雪体内的真气。然而他很清楚,李莲花如今的状况,每动用一分内力,便是在加速自己的衰竭。这条路,未必是解救梅若雪的路,反倒可能是李莲花的绝路。 无了眉头紧锁,心中苦苦挣扎,不知该不该将这个法子说出来。李莲花见无了神色犹豫,便知他必有隐瞒不说的事情,语气不由得变得急切起来:“和尚,梅姑娘现在命悬一线,你若有任何办法,还是直说吧。” 无了看着李莲花,轻叹一口气,最后终于开口:“她心脉处那股力量,生机颇为强盛,若能以同属生机勃发一脉,至纯至柔的内力引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石水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若论疗伤效果至柔至纯的内功心法,世上怕是只有门主的扬州慢可行,但……” 李莲花一听,目露轻松,笑了笑,道:“我祖传的刺穴手法,绵远流长,或许可以替代直接用内力引导。”他的声音虽轻,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决然,“不过,这就只能冒犯了。” 无了和尚知道李莲花的决定,但也没有阻止,这大概就是天地万物皆有缘法,命定的纠葛,兜兜转转也脱不开,只能叹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李莲花推门进入。 乔婉娩此时只着一身淡色里衣,外在的伤口已经被石水上药包扎妥当,整个人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她的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似乎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随时可能消散。烛火的光影映照着她的脸庞,那种脆弱的模样与平日里冷静果断的她完全不同。 李莲花站在榻前,神情显得极为认真,眉头紧锁,内心里有些挣扎。他清楚,此时梅若雪的命在旦夕,但毕竟面对的是一位女子,内心不免有些尴尬。 他轻声呢喃,仿佛在为接下来的动作找些心理安慰:“梅姑娘,得罪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勿怪勿怪……” 小剧场: 阿娩:又水了一章 石水:梅姐姐乃正义之士,正直之人,武功也好.....实乃我辈楷模! 夜莺:等等你说谁?多大的误会? 花花:别说了,快救人!(疯狂抓头) 小剧场: 花花:所以我硬着头皮去找石水是为了什么? OS:你自己说的不妥,现在好了,不妥也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梅若雪是谁? 李莲花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手指微微发颤。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缓缓解开她的里衣,将心口处的衣物轻轻退下,露出她白皙的肌肤。烛光下,随着衣物的退下,他目光无意间扫过她胸口,几道旧疤痕赫然入目,纵横交错地刻在她的肌肤上,痕迹清晰而触目惊心。 李莲花的心猛地一沉,不知为何胸腔被哀伤溢满。这些伤痕似乎诉说着她过去的种种经历,令他心头一阵沉重与怜惜。她经历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一直以来,她总是表现得坚强且从容,仿佛所有的伤痛与苦难都能从容面对,然而这些疤痕却让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曾经受过的伤,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深得多。 他的手微微停滞了一瞬,心中充满了些许的疑惑和痛惜,怜悯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他本不该去追问她的过去,江湖中人各有秘密,她的沉默与坚韧,便是她选择了将那些过往埋藏心底。 但不论如何,眼前的她,正躺在自己面前,命悬一线。而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倾尽全力救她。 李莲花轻叹一声,旋即收敛心神,集中精神拿出金针,神色渐渐变得专注。他手中的金针轻轻刺入她的膻中穴、内关穴、曲泽穴与天泉穴,精准而小心。烛火下,针尖闪着微弱的光芒。 随着金针刺入,梅若雪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李莲花见此,微微松了口气。接着,他运起扬州慢,至柔至纯的内力顺着金针缓缓引入她的经脉之中,与她心脉处的力量交融,封锁穴道的真气逐渐消散。 他心中微微一松,神情也略显轻快。虽说他很清楚这种救治过程不会那么轻松,但眼下的情况总算有了一线转机。 然而,李莲花的体内却没有那么安稳。随着他持续运功,碧茶之毒开始在他体内作祟,侵蚀他的经脉。每动用一分内力,体内的寒意便如刀割般沿着他的血脉游走,刺痛着他全身。额角的冷汗不知不觉间顺着他的面庞滑落,身子微微颤抖。 尽管如此,李莲花的手依旧稳稳压在金针上,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梅若雪的脸,生怕她出现任何异样。随着内力的注入,他感受到她体内那股生机勃勃的力量逐渐复苏,仿佛在心脉深处,有一股强大的生命力正被唤醒。 “看来……还可以撑住……”李莲花咬着牙,默默调动着扬州慢的内力,尽量保持稳定。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连带着体内的毒素愈发不安分,但他知道,这一刻不能松懈。 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烛火的暖意,李莲花的身体却被毒素折磨得浑身发寒,内外的痛苦在他体内交织着,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将内力灌注到梅若雪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李莲花终于感觉到乔婉娩体内的真气逐渐平稳,她心脉处的那股力量重新流入脆弱的经脉,畅通无阻,生命的气息重新涌动起来。 他拔出金针,气息不稳地喘了口气,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微微发抖。他艰难地抬起手,将她心口的衣襟重新整理好,动作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看着她脸上的憔悴与苍白,李莲花心有余悸。刚刚的运功让他的身体几乎透支,他的呼吸依旧有些紊乱,他狼狈地靠在榻边喘息,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满是粘腻的汗水,越发觉得湿冷。 “希望你能无事……”他低声呢喃,声音微弱。 李莲花的手颤抖着撑在床边,指尖无意间扫过了小案,碰翻了桌上的几样物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门外的方多病听见动静,立刻紧张地喊道:“莲花,发生什么事了?” 但室内却没有回应,李莲花已无力出声。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湿透,碧茶之毒如毒蛇般在他的经脉中窜动,几乎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浑身抽搐。他不由得闷咳起来,胸口仿佛被重压,他竭力想控制住自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太多声音。咳嗽声低沉而压抑,却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看向窗边,想从那里逃离,他不想让方多病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但是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毒气的侵蚀下剧痛难忍,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方多病和无了大师已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方多病脸色骤变,立刻大步冲了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莲花,你怎么了?” 李莲花痛得视线忽明忽暗,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中摇曳,方多病焦急的脸庞仿佛在远方飘动。他勉强忍住体内翻滚的剧痛,声音如丝般微弱:“旧疾……发作……” 方多病闻言心急如焚,紧张地吐槽:“莲花楼有药吗?我带你过去!怎么偏偏这时候发作!”他的语气里满是急切与不安。 李莲花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越来越弱:“不能动……窗台柜中……青瓷瓶……”话未说完,他已经痛到再也无法出声,双手紧紧攥住胸口,呼吸急促,额头布满了冷汗,喘息声如同破风箱般沉重。 方多病见状,连忙将他半扶半拖地挪到外室的床榻上,额头满是汗水:“你撑住!我去取药,快点回来!” 说完,他急匆匆冲出了房门,去拿李莲花的药。 然而,方多病刚一离开,李莲花便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毒发。碧茶之毒如同狂潮般在他体内迅速涌动,青碧色的气息沿着他的经脉泛起,如同汹涌的波浪般激荡在他的肌肤之下。他的身体瞬间被剧烈的痛楚淹没,手脚抽搐,眼前猛地一片漆黑,视野彻底消失,世界仿佛从他面前骤然闭合。 “啊……”一声痛苦的低吼从李莲花口中溢出,仿佛被万蚁噬骨,痛到极点。随之而来的还有耳中的嗡鸣声,声音仿佛被隔绝,他失去了听觉,五感一点点从他身上剥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原来是这样 无了大师看着李莲花的痛苦,叹息中满是自责与无奈:“碧茶之毒,如虫噬骨,毒素蚀透脏腑和大脑,终会让你失去五感,发疯,丧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告诉你这以命相救的法子。” 无了迅速取出金针,手指如飞,快速在李莲花身上的几处穴道施针,以压制毒气的进一步蔓延。 一根根金针落入李莲花的穴道,暂时止住了毒气的疯狂,但李莲花的身体依然在剧烈的痛苦中挣扎,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周身被汗水浸透,仿佛经历着一场生死搏斗。 --- 乔婉娩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 她被安置在普度寺的一间禅房内,房间内有屏风隔断,分作外室与内室。内室安静而清幽,正是供她休养的地方;而外室,则成了李莲花的临时居所,方便随时照看她的情况。寺中虽有众多僧人,但照顾人的事终究不合适交给他们处理。况且,石水在确定她的伤势已经趋于稳定后,便告辞返回了百川院,毕竟身为院主之一,事务繁忙,不宜久留。 这几日,照料乔婉娩的工作便落在李莲花身上。他每日细心地给她喂一些汤药和米汤,观察她的呼吸与脉象,虽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淡然,却不难看出那一丝微微的忧虑。 乔婉娩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漂浮。起初,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困在某种虚无的境地。时间在这片黑暗中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显得无比沉重与缓慢。渐渐地,模糊的声音开始传入她的耳中,朦胧而遥远。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并没有完全沉入深渊,但眼皮却像千斤重般无法睁开。 迷迷糊糊中,她依稀听到两人在交谈。声音忽远忽近,但她却无法辨别出那声音的来源。 “你以为你还有多久的命经得住折腾!老衲再三叮嘱过,只因你有独一无二的扬州慢,这才为你存下了一成护心脉的内力,每动用一次都会加速碧茶之毒的发作。你为何不听劝?!”这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 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虽然略显疲倦,却依旧带着惯常的淡然自若:“若有那么一天来了,你记得替我掉两滴眼泪,我也会伤心得很。” “休要打岔!”那声音加重了语气,显然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几分。“你若再这么不顾一切地动用真气,只怕撑不过半年光景!” 沉默了片刻,那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半年便半年吧。先前那种情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为何不回去见见故人?集大家的力量,或许能找到解毒的办法。难道你是因为云彼丘之事不肯回去?他当年受了角丽谯的蛊惑,给你下了碧茶之毒,如今——” 这些话语在乔婉娩的耳中像是断断续续的梦呓,忽远忽近,她拼命想抓住其中的意思,却发现自己心口郁结,呼吸不畅,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般沉重。她的思绪在痛苦中挣扎,但意识很快又变得模糊不清。那些声音渐渐远去,最终只留下无边的沉默与黑暗。 --- 临近黄昏,禅房内,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乔婉娩苍白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雨前的凉意。李莲花端着一碗温热的米汤推门而入,步伐轻缓,似怕打扰了床榻上沉睡的病人。 他正要将米汤喂给乔婉娩,却见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似是有苏醒的迹象。李莲花心头一动,蹲下身轻声呼唤:“梅姑娘?” 乔婉娩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视线有些模糊。她眼神迷茫,入眼的是那张淡然温和的脸,虽然多了些憔悴,但李莲花浅浅的微笑还是让她一时有些恍惚。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疼痛,只发出微弱的声音。 李莲花见她费力发声,心中一紧,连忙将手中的米汤放在一旁的药桌上,起身倒了一杯温茶,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用手臂轻轻支撑着她的肩膀。茶杯送到她唇边,他柔声道:“慢些,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乔婉娩感觉到干涸的喉咙得到了些许滋润,疼痛稍微减缓。她勉力开口,声音沙哑而虚弱:“观音垂泪……如何了?” 李莲花没料到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起观音垂泪,心中微微一愣。显然,这观音垂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李莲花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带着些许无奈:“梅姑娘,观音垂泪已经……不在了。”他停顿了一下,见她神色黯淡,又安慰道:“你先把身体养好,江湖之大,观音垂泪这种灵药虽然难寻,但还是有机会的,之后再慢慢寻找便是。” 乔婉娩听到这话,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心中一片失落。她强撑着精神,继续问道:“他……笛飞声……死了吗?” 李莲花看着她微弱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梅姑娘,我不知你们之间有怎样的仇恨,但直接与他正面交锋,终究是不明智之举。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硬拼只会是以卵击石,与寻死无异。”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关切,显然不希望她继续这场无望的复仇。 乔婉娩听后,低垂着头,眼神变得越发黯淡,无声地陷入了沉默。内心深处的痛苦让她再无言语。 李莲花见她神情低落,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便想转移话题。他将他们目前所在之处,以及这两日的情况简略地讲了一遍,最后提到是无了大师的金针刺穴救了她。 说到这里,乔婉娩心头猛然抽痛。她对自己体内的真气再熟悉不过——那温和细腻的流动,分明是扬州慢。那股至柔至纯的内力,不是别人的,而是李莲花的。心口的堵塞感愈发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无法宣泄出来,泪水不自觉地漫上了她的眼眶,模糊了视线。 李莲花见她忽然无声落泪,心中慌乱不已。他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只觉得看她哭泣,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以为自己说话太过直接,连忙笨拙地安慰道:“梅姑娘,我……我不是劝你放下仇恨,啊,仇恨……当然是要报的!只是……这件事总会有机会的,你别急,慢慢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李莲花挺好的 然而,乔婉娩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好受,反而更加酸楚。她紧紧握住胸口的衣襟,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内心的痛苦仿佛要从她身体里涌出。泪水无声滑落,泪光在烛火中闪烁,她的内心翻江倒海,酸楚与心痛交织成一片,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身上的伤口因扯动而再次引发剧痛,但那肉体的疼痛,却比不上她心底的痛楚。 李莲花无法安慰,也无从再言,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李莲花看着她如此模样,心中也跟着起了一种莫名的酸楚,李莲花不明白自己为何每次面对梅若雪的时候都会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自己淡然的内心变得异常柔软。 看到她受伤,会觉得心痛;见她生命垂危,自己会变得不像自己,会想拼上一切也要将人护下来;对她也会给予更多的包容,即使知道她来历不简单,总是在说一些谎话搪塞,也不会觉得她会伤害自己,从心底想去相信她。 自己虽然和此人在一品坟中也算有过过命的交情,但应该不至于深厚到能影响到自己的心绪才是... 而且此人,自己在以前并未有过交集,在玉城也确认了此人并未易容,难道是因为她在查阿娩父母的仇家,自己因为对阿娩的思念,所以对和阿娩可能有关系的人会另眼相看? 抑或是自己对碧茶的压制越来越力不从心,终究是被影响了心智,变得多愁善感心软了起来,要是这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密密地敲打着瓦檐,渐渐汇成一片,如同屋内两人各自复杂的心绪。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乌云遮蔽了暮色,天地间仿佛笼罩在一片灰暗的雨幕之中。风卷着雨水,带来凉意,让房中的烛火也微微晃动,映照出墙壁上摇曳的影子。 随着雨势渐渐减弱,乔婉娩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她闭上眼睛,疲惫地陷入了沉眠。 李莲花看着她终于平静,轻轻松了口气,将她的被角拉好。拿起早已冷掉的米汤,轻轻推门走了出去。雨声依旧,但比起先前,已经小了许多。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 自乔婉娩醒来已有三日,然而因身体虚弱,气血大伤,时常昏睡。她的经脉受损,根基受创,内力难以恢复,身体的状况比外表看起来更为糟糕。 这几日里,石水和方多病都相继前来探望,各自带来了些珍贵的补品和灵药。石水显然仍心怀愧疚,毕竟当日没能救得了她,而方多病则是满怀热情地鼓励乔婉娩早日康复,试图用他的热情驱散房间中的沉闷气氛。 不过,乔婉娩始终沉默寡言,偶尔点头示意,身体尚未恢复到可以多言多语的地步。她的眼神常常望向窗外,仿佛在思索什么,又像是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感中,难以抽离。 与此同时,笛飞声的耐心却已渐渐被消磨殆尽。他最近查阅了狮魂的名册,终于得知其踪迹曾在采莲庄停留过。采莲庄的位置虽不远,但每耽误一日,就让他感到愈发焦虑。笛飞声本想早日启程,但李莲花总是用各种鸡毛蒜皮的理由拖延,态度极为敷衍,让他怒火中烧。 这日,笛飞声终于忍无可忍,径直闯入禅房,见到李莲花正在细心熬药,便冷冷质问道:“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那个女人是你相好不成,就这般不舍得离去?” 李莲花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他白了笛飞声一眼,满脸不耐烦,冷冷回嘴道:“笛大盟主,这不都还得多亏了你,把人伤得这么重,才让她至今卧病在床,起不来吗?” 笛飞声眼神一寒,语气丝毫不见歉意:“她要杀我,她现在还活着,都是看在往日李相夷的面子上才留她一命。你该感激我留情才是。” 李莲花闻言,心头一股无名火涌上,低声嘟囔了一句:“当时就应该在背后给你来一刀。” 笛飞声眉头一皱,没听清,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李莲花不慌不忙,转身将煎好的药放在一旁,语气平淡:“我说,她一个人,身受重伤,缠绵病榻,没人照顾可不行。再过几日,她能起身了,我们就出发。” 笛飞声的脸色愈加阴沉,冷笑道:“李相夷,真没想到这七年时间竟然让你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真想让天下人看看你如今这副窝囊的样子!” 说完,他一甩袖子,负气而去。 李莲花看着笛飞声的背影,目送他愤然离开,有些怔愣,低声自语道:“这副样子怎么了……不挺好么。” --- 翌日清晨,寺庙的大厅中突然出现了一位穿着一身劲装的女子,眉眼间透着一股冷峻与肃杀之气。她自称是梅若雪的丫鬟,名叫夜莺,声称是前来寻自己的小姐。 李莲花与方多病正巧在一旁,见到这位女子举手投足间,气势凌厉,武功显然不俗,完全不像寻常的丫鬟模样。她的一身劲装与肃杀的气息,更像是一个护卫或刺客,令人心生警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莲花目光极为认真,语气淡然,开口道:“梅若雪?这里没有这个人啊,姑娘怕是找错了地方。” 他说得云淡风轻,表情镇定,仿佛自己所言真实无误。方多病在一旁看着李莲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心想这死莲花也真是擅长信口开河,之前骗自己大概也就是这么骗的。 然而,夜莺似乎并不受李莲花的话所影响,她微微一笑,神情平静地说道:“李神医不必对我如此提防,是我家小姐养的鹰隼‘小白’告知我,小姐在这里的。” 听到夜莺如此笃定的回答,李莲花不由得一愣。她所提的“小白”,正好对应上了他曾见过的那只鹰隼。显然,眼前的女子并没有说谎。李莲花心思飞转,知晓再继续隐瞒也无意义,便收敛了神色,不再推拒,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姑娘请随我来。” 李莲花带着夜莺穿过寺院的回廊,来到梅若雪所在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声后,推开了门。 梅若雪见到夜莺,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她是我的护卫,不必担心。” 李莲花见梅若雪的态度坦然,便也没有再多言,将夜莺带进房间后,知趣地退了出去,给她们留下了私密的空间。 两人在房内一整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那白色鹰隼往返数次,颇为忙碌。 李莲花虽然好奇,但他向来对别人的私事并不过问。他看了看那鹰隼的忙碌模样,心下了然,又想到夜莺说自己的身份是丫鬟,但梅若雪却直接说她是护卫,不觉莞尔。心中略微放松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即将启程前往采莲庄的事宜。 日子不等人,尤其是笛飞声如今的耐心已接近极限,李莲花明白,再拖延下去只会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遂决定明日便启程,等夜莺离开,便与梅若雪辞行。 小剧场: 阿娩:费这么大劲都弄不死他,好气 阿飞:我受伤了也会痛的好么 小剧场: 花花:难受 阿娩:我觉得挺好的,别理他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浮岚的药真苦 第二天清晨,莲花楼在小青峰的山路上缓缓远去。禅房内,乔婉娩依旧静静躺在床榻上,目光平静却深沉,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她自重逢李相夷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分别。她本应习惯这样的离别,但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怅然。 昨晚,李莲花前来辞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松,却掩不住几分不舍。李莲花说,他有些事情需要离开普度寺去办,无法久留。他一再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专心把伤养好,仔仔细细交代了很多琐碎小事。她静静地听着,淡淡应下,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末了,他还细心地将她的房间打扫了一遍,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整理房间的背影,乔婉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人如今的模样,与曾经那桀骜的李相夷,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李相夷不会做扫地这种小事。但这背影,却又让她有种久违的安心,像在许多年前一样。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夜莺端着药汤和清粥走进来。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动作沉稳而轻柔,仿佛担心惊扰到乔婉娩。见床上之人并没有回头看她,夜莺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端起药碗,走到床边。 乔婉娩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夜莺,依旧没有转头,依然凝视着窗外的天空,语气淡淡地问道:“派人跟上了么?” 夜莺自然明白她问的是谁,声音依旧平静且坚定:“隐川已经在路上了,主上无需担心。” 说着,她将药碗端到乔婉娩面前,轻声道:“主上,喝药吧。” 乔婉娩沉默片刻,轻轻撑起身子。她瞥了一眼药碗,药汤的浓烈苦味瞬间扑鼻而来,刺鼻的气息仿佛生生冲进了她的喉咙,让她的胃不由自主地翻涌。她强忍住那股作呕的感觉,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药是浮岚配的?”她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忍耐。 夜莺轻轻点头:“是的。” 乔婉娩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苦涩:“她这一定又是在生气我给她找了麻烦,多加了几味性苦的药材。”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和无可奈何,将药碗放下,显然打算推脱不喝。 夜莺见状,眼神一凛,语气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浮岚在信中特意交代了,让我必须看着主上将药喝下。这次主上的伤,伤在根本,损在经脉,若不好好调理,恐怕会落下病根,甚至……沦为废人。” 乔婉娩听到“废人”二字,心中一颤。她深知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经脉受损若不调理妥当,后果将会十分严重。她闭了闭眼,终是深吸一口气,将药碗重新端起,仰头一口气将那碗药汤饮下。 那药的苦涩瞬间弥漫在她的口腔中,苦得她心都缩成了一团。她尽力强忍住那翻涌而起的呕意,将那碗药一口气咽了下去。脸色因为极度的苦涩而微微扭曲,双眉紧皱。 夜莺见状,连忙将准备好的蜂蜜水递上。乔婉娩接过杯子,一口饮下,这才感到口中的苦味有所缓解,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浮岚的药,向来苦得让人怀疑她的良心。”乔婉娩低声喃喃道,苦笑着摇了摇头。 夜莺微微一笑,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松了口气,但神情中仍然带着深深的关切与担忧。她望着乔婉娩,轻声说道:“主上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交给属下便是。” 乔婉娩放下空碗,目光转向夜莺,忽然想起了浮岚来信中的内容,问道:“浮岚信中提到,碧茶之毒她可能解?” 夜莺立刻回道:“浮岚在信中提到,碧茶之毒是由金鸳盟的药魔所制。这毒,乃江湖奇毒之首,传闻它的毒性极其复杂,毒素的扩散极为隐秘。中毒者的内力会逐渐被毒素破坏,最终筋脉尽毁,五感丧失,陷入疯狂。” 她的语气微微一顿,继续道,“药魔自己也未能研制出解药,浮岚也暂时没有办法。不过,若能得到完整的毒素样本,她或许可以深入研究毒性结构,找到一丝生机。” 乔婉娩是见过李莲花毒发的,那一幕让她至今无法忘怀。她亲眼目睹李莲花被碧茶之毒侵蚀,仿佛身处炼狱。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毫无生气的纸,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顺着额角滑落。那一贯平和淡然的神情,早已被痛苦撕裂得不成样子。 最令乔婉娩心痛的是,她知道,这种非人的折磨,他已忍受了整整七年。 每当回想起那一幕,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痛无以言表。她曾试图伸手去握住他,试图给予一丝慰藉和支撑,可在那种剧烈的痛楚面前,她的手显得那样无力和渺小。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都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乔婉娩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思绪,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痛楚。她重新睁开双眼时,目光已然冷静而坚定,吩咐道:“去找药魔的下落,不论他身在何处,务必找到带回碧茶之毒的样本。” “属下明白。”夜莺恭敬应声,迅速退出房间。 --- 普度寺一如既往地静谧,晨钟暮鼓回荡在山谷之间,仿佛将凡尘的喧嚣隔绝在外。这里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十来天一晃而过,寺中一切仿佛从未变过。竹林间依旧有清风拂面,禅院内菩提树下的影子,随着日头的移动缓缓变幻。 禅房外,几个小沙弥正排队念经,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为这座古老的寺院平添了几分生机。而大殿内的佛像前,香火依旧袅袅升腾,信徒们虔诚叩拜,仿佛这世间一切恩怨纷争,都可以在这里被洗净、超脱。 乔婉娩站在禅房的窗前,目光微转,望向窗外的青山。十来天过去,她的外伤已基本结痂,如今可以自由活动,行动间虽有些许酸痛,但已无大碍。乔婉娩估摸着时间,李莲花想必已经到达了采莲庄。想到这里,她心头掠过一丝担忧和隐隐的牵挂。 阿娩:药很苦,心很痛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我的东西,得取回来 收回心绪,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匕首“断魂”还钉在一品坟陷阱的石壁上。那是她最珍视的兵器,乔婉娩心中不舍,决定趁着伤势渐愈前去取回。思索片刻,她走出房间,去禅房寻找无了和尚辞行。 无了和尚刚刚教导完小和尚们念经,见他们背诵顺畅,便示意他们自行修习。他双手合十,轻轻念了一声佛号,便缓步回到禅房中。刚一推门,他便看见乔婉娩静立在房内,身姿笔直,虽有几分倦色,却气质依然凌厉。 无了和尚慈眉善目,声音温和:“阿弥陀佛,观梅施主的气色,伤势已是好了很多。施主刚来之时,人奄奄一息,能好得这般快,实乃有福气庇佑之人。” 乔婉娩听到他的话,微微颔首,语气中透出一丝感激:“大师的救治之恩,梅若雪铭感于心。若不是大师及时施以援手,只怕我早已命丧。” 无了和尚轻轻摇头,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如此,贫僧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施主能康复如此之快,乃天命所佑。” 乔婉娩低头行了一礼,语气恳切道:“无论如何,这段时日多亏大师庇护和救治。梅若雪心怀感激,若有来日,也必将厚报。” 无了和尚笑容依旧,轻声道:“施主不必多礼,普度寺本是慈悲之所,施主能在此休养得好,便是福缘。只是贫僧看施主眉间隐隐带着几分郁结,恐怕心中尚有执念未解。” 无了大师继续道:“施主既然有缘入我佛门一隅,佛家常言:‘万事皆虚妄,唯内心清净,方得自在。’世事如浮云,仇恨与执念终究都是苦海。施主心中若放不下,只怕自己也会困于苦境,难得解脱。若能看开一二,专注眼前人生,或许会更轻松自在。” 乔婉娩缓缓抬头,看向无了大师,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她沉默许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声音低沉而微带自嘲,轻轻摇头:“大师所言极是,奈何身在红尘,身不由己。梅若雪愚昧,还请大师见谅。” 无了和尚看着她的面容,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轻轻颔首:“施主若有此心,日后定会有所解脱。施主此行务必小心。” 乔婉娩微微躬身行礼,目中隐隐透出一丝敬意,淡然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去。夜莺早已在门外等候,两人相视一眼,默默向山门外走去。 一路上,寺中的钟声悠扬,山风带着阵阵松香,仿佛试图洗净世间的尘埃。两人缓缓走出普度寺,离那佛门净地越来越远,乔婉娩的心情却越发平静而坚定。 她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轻声道:“我们去一品坟。” --- 两人踏进一品坟,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墓道内石壁光滑而湿滑,微弱的光线从长明灯中透出,映照着两人坚定的身影。乔婉娩与夜莺一前一后,谨慎地穿行于一片寂静的古墓之中。 抵达主墓室时,乔婉娩放慢了脚步。主墓室的石门半掩,昔日珍藏的宝物早已被百川院充公,空旷的大殿如今显得更加寂寥。两人未作停留,沿着一条隐蔽的密道,悄无声息地前往南胤祠堂。 祠堂中供奉的古老器物虽已不复存在,但石桌上残留的灰尘中,依稀能看见南胤古文字的痕迹。乔婉娩站在桌案前,目光落在那些古老的文字上,眉头微皱。她曾得到的那个小鼎,至今未能破解其中的秘密,她推测这些文字或许与小鼎中的线索相关。 她转头看向夜莺,低声吩咐:“把这些文字拓下来,带回去给浮岚研究。” 浮岚是玄影的医师,她出身南胤御医世家,精通医毒之术,不会武功,年龄不详,痋虫也有涉及。浮岚的外貌停留在三十岁左右,这是因为她曾在家族秘法中植入了一种叫“驻颜痋”的痋虫,得以长期保持年轻。虽然外貌未改,但岁月并未在她心中留下空白。浮岚的性情怪异、行事乖张,常年钻研医术与毒术,现如今她甘愿辅佐乔婉娩,是因为乔婉娩当年在她流落江湖时救了她一命。 夜莺迅速取出布和木炭,细致地将小鼎上的文字一笔一画地拓了下来。 夜莺拓印完毕后,轻轻将布料卷起,收入衣襟。 她环视祠堂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异样,便示意夜莺一同离开。两人沿着祠堂内的另一条密道,前往上次留下“断魂”匕首的陷阱。通道内依旧弥漫着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息,脚步声在幽深的石壁间回响,心中浮现出那次惊险的情景。她记得那时与李莲花掉入陷阱,危急之中,她用断魂匕首死死撑住,悬在半空。李莲花为了不连累她,温柔却决然地掰开她的手指,让她放手,眉目间依旧是那抹温和的神色。这一幕在乔婉娩心中萦绕,久久不散。她的心头微微发酸,即便李莲花不认识她就是乔婉娩,但他潜意识里还是对待她那般温柔。想到这些,不由得苦笑,开心又心酸。 乔婉娩心中思绪翻涌,直到陷阱前,才稍微冷静下来。 她穿过机关,来到那片熟悉的石壁前。断魂匕首依旧稳稳地钉在石壁上,锋芒冷峻。乔婉娩轻轻拔出匕首,看着那柄锋利而坚韧的兵器,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怀念。这柄“断魂”匕首是她的师父燕如霜当年赠送给她的,在她心中,寄托着对师父的缅怀之情。 乔婉娩摩挲着匕首上的纹路,沉默片刻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夜莺,问道:“少师剑可有下落?” 夜莺低头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前日据点传来的消息称,在东海似有少师的踪迹。” 乔婉娩若有所思,低声喃喃:“东海……”她思索片刻,轻轻握紧匕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随我去趟东海寻回少师。” 夜莺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乔婉娩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深知乔婉娩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她一贯支持乔婉娩的决定,从未质疑。夜莺终究没有出声反对,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别惹浮岚 流沙地下城的廊道,灯火未明,清冷的石壁映着来去无声的影子。乔婉娩独自行过,步伐轻缓而无声,脚下青石板在她久违的脚步下,仿佛也唤起了一丝熟悉的微颤。归来之后,玄武堂积攒的事务像潮水般涌来,她需要一一亲自处理。 将少师剑放在案上,她的手指轻轻掠过剑鞘,似是触碰到了一段冷冽的过往。这把剑,不仅仅是天下第一名剑的象征,更是李莲花旧日荣光的一部分。她终究将它妥善地收了起来,心中已有了计较。 玄武堂的事务繁杂而琐碎,乔婉娩处理起事来从不含糊。堂内的人早已习惯她的手腕凌厉、决策果断,但在心中,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堂主既敬畏又钦佩。她一一批阅完文件,抬手捏了捏肩颈,长时间的伏案让她感到有些许僵硬。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乔婉娩抬眼,正好见到夜莺端着一盏热茶走进来,脚步轻缓无声,仿佛算准了时辰。 乔婉娩接过茶盏,指尖轻触温润的瓷壁,微微一笑,道:“多谢。” 夜莺将茶盘放下,站在一旁,低声禀报:“隐川刚刚传回消息,李莲花一行人已从采莲庄出来,莲花楼上抬进了一副棺材。为了不被发现,隐川不敢靠近查探,只能远远跟随,根据他们的行进方向,像是要去云隐山。” 乔婉娩闻言,微微垂首,茶盏轻旋,香气微扬。她的眉心微蹙,低声喃喃:“棺中之人……想来是单孤刀吧。”说这话时,她的语气中透出几分了然。李相夷七年前与笛飞声大战,便是为了寻回他师兄的遗体。如今他在采莲庄寻得,必定是要归葬云隐山。虽然不曾相伴左右,但得知他多年的心愿终于得以了结,乔婉娩的心头还是泛起一丝安慰。 她轻声吩咐道:“继续查探,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夜莺点头应声后退下,乔婉娩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她眉头微蹙,心中忽然想起有几天没去见浮岚了。那位性情乖张的医师曾反复强调过,让乔婉娩每两日就去找她,让她把脉,更换调理药方。可乔婉娩忙起来,这事便被抛到了脑后。若被那人知晓,怕是要在药里动些手脚,以作小小的“惩戒”。 思及此,乔婉娩轻叹一声,唤来夜莺,吩咐道:“去库房找几株珍贵的药材,等会儿随我一同去见浮岚。” 夜莺见她露出略显无奈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素来知道主上在外人面前强势果断,但在浮岚面前却总有几分避之不及的意味。浮岚那性格古怪难测,精通医术与毒术的人,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几分忌惮。 夜莺行了一礼,转身前往库房。乔婉娩则轻轻捏了捏太阳穴,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见到浮岚时,自己要面对的“麻烦”。 “希望这些药材能让她消消气吧……”她无奈地轻声自语。 --- 药阁内,弥漫着草药特有的苦涩清香,四周悬挂着晾晒的药草,杂乱却有序地摆放在架子上。浮岚正站在一旁,用骨梳细心梳理晾干的药草。她的长发如霜雪般纯白,随意挽在脑后,却没有掩盖住那张透着冷意的脸。她的衣着是异域风格的苗疆服饰,主体为红色,袖口绣着精致的图腾纹路,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几分异域风情。发间一支银色的簪子插得松松垮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门外脚步声传来,浮岚微微侧头,不耐地瞥了一眼,便继续手中的活儿。片刻后,乔婉娩走进来,将几株草药放在盛放草药的桌案上,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前辈,忙着呢?”乔婉娩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带了几株龙涎草,听说此种草药性温,对寒类毒药有奇效。” 浮岚眉头微皱,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哟,这不是日理万机的堂主大人么,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内伤反噬了?” 乔婉娩见她这语气,脸上笑容依旧不变,耐心地答道:“吃了前辈的药,自然不会反噬,伤感觉好多了。” 浮岚冷冷地瞥她一眼,语气中透着讥讽:“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的。伤了根本还敢跑到东海闲逛,回来又没日没夜的忙着瞎折腾。等你内伤反复,功力衰退的时候,莫要将责任推给我。” 乔婉娩被她一顿奚落,倒也不恼,依旧笑着赔罪:“前辈说得是,这次是我不对。前几日实在走不开,回来了便马上赶来请罪。对了,前辈之前提过凤阳草来着,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浮岚听到“凤阳草”,那冷峻的神情稍微缓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她略一摆手,示意乔婉娩坐下,道:“手伸出来。” 乔婉娩仿若大赦一般,赶紧在桌前乖乖坐下,伸出手腕,动作倒是十分听话。浮岚搭上她的手腕,指尖探入脉间,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乔婉娩的脉象。 片刻后,浮岚心中微微一惊,她清楚记得上次诊断时,乔婉娩的经脉濒临破碎,内伤极重,按理说这样的伤势会严重影响根基,导致功力不断退步。然而,现在她感受到的,却是逐渐自愈的经脉,甚至恢复的速度比她预想的快得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浮岚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她知晓乔婉娩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那力量极为强大,却又极其隐秘。虽然乔婉娩没有向她提起过,但浮岚也不是寻常医师,这其中的秘密,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尽管如此,浮岚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凝。她放下乔婉娩的手腕,冷声道:“你的内伤未愈,根本已伤,切不可掉以轻心。若不好好调理,日后必定会根基不稳,境界跌落。到时候,你的武功修为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影响性命。” 她的语气极其严厉,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满与责备。乔婉娩听得心中一凛,浮岚这样冷厉的口吻倒让她心生疑虑,浮岚说得再严重,她也未必全信。毕竟,这三年来,每次自己惹到这位“瘟神”,少不得要喝些让人作呕的苦药汤,或是被她下些折磨人的毒药作“惩戒”。 然而,乔婉娩如今有求于人,实在不敢拿浮岚的话冒险。她连忙一脸诚恳地点头:“前辈教训得是,绝不再犯。” 浮岚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那股气也消散了大半。她哼了一声,转身去取纸笔,开了几张药方,那药名一听便让乔婉娩有些头疼。 “每月按时服药,半分不许耽搁。”浮岚开了一个月的药量,神情冷漠地交代道。 乔婉娩接过药方,心中暗自叫苦,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婉娩必当谨遵医嘱。” 浮岚听罢,想到她喝药时的表情,心中愉悦,不再计较之前的事。 乔婉娩见她面色稍霁,知道时机合适,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前辈,碧茶之毒的解法是否有眉目……”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忘川传说 浮岚听她提起碧茶之毒,眉头微皱,立刻挥手打断:“碧茶之毒,这半个月你提了多少次,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她语气中略带不耐,但很快冷静下来,轻叹一口气,语气恢复平缓,“根据你之前给我的碧茶毒药样本,常规药材不可能配置出解药。” 她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继续道:“不过……南胤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在极南的沼泽之地,有一条河,名为忘川,这条河只有在满月的夜晚才会显现。传说河边生长着一种一株两朵的植物,叫做忘川花。” 乔婉娩屏息凝神,静静聆听。浮岚继续道:“忘川花分为阳草和阴草,阳草可以提升武功造诣,而阴草则是世上最毒的草。服下阴草,虽然能平添数十年功力,但会导致五脏俱裂。因此,这两种草必须同时食用,才能真正解百毒。” “但……”浮岚的目光沉沉,声音也低了几分,“南胤国灭后,关于忘川的传说便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忘川花也随之绝迹。现在世间存留的相关记录,少之又少。” 乔婉娩的心情随着浮岚的叙述如同潮水般翻涌。她内心虽然因这传说而有所动摇,但即便希望渺茫,总好过无望。她垂下眼帘,静默片刻后坚定地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派人去寻找。多谢前辈告知,但忘川花难寻,还望前辈继续研制解药。如果能解了碧茶毒,婉娩必当结草衔环,万死不辞。”说罢,乔婉娩弯腰拱手,一拜到底,言辞恳切。 浮岚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她对乔婉娩的过去有所了解,当年的李相夷与乔婉娩的恋情曾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传闻。如今乔婉娩如此决绝,想必那个身中碧茶之毒的人正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她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是为乔婉娩感到不值,还是对她的执着而无奈。 片刻后,浮岚轻哼一声,冷冷道:“天下之毒,还没有我浮岚解不开的!就算找不到忘川花,我也一定会研制出解药。你同时可以寻些天材地宝,说不定对研制解药会有用处” 乔婉娩听闻此言,心头稍稍放松了些许,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略微挪开了一角。她轻轻吸了口气,正要道谢,忽然又想起自己从一品坟带回的小鼎,连忙从怀中取出,放在桌案上,道:“前辈,上次我让夜莺拓的南胤文字,是否有关于这小鼎的内容之物的解释?” 浮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是在斟酌是否开口。片刻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乔婉娩,语气淡淡地说道:“已经译好了,自己看吧。记住一点,不可沾毒。” 乔婉娩接过纸张,微微皱眉,不解她这话的深意。但浮岚的神情冷淡,显然不愿多说什么。她缓缓展开纸张,目光扫过那些译文,瞬间明白了浮岚在说什么。她表情平淡,恭恭敬敬地向浮岚道谢,然后退身离去。 --- 流沙地下城深处,青石廊道寂静无声,幽深的通道两旁,微弱的长明灯在冷风中轻轻摇曳。光影间仿佛有隐秘的耳语,低低传递着从未示人的机密与杀意。 乔婉娩沿着熟悉的廊道行至自己的居所,推门而入,便看到案上摊开的一叠流沙卷宗。蜡烛微微跳动,烛泪滴落,仿佛这静谧的石室中有着无尽的时间。在这幽暗的灯光下,乔婉娩翻动那些积攒的情报,眉间隐隐浮现几分疲惫。自从她成为玄武堂堂主以来,这样日夜操劳的日子早已习以为常。 处理完积压的公事,乔婉娩难得生出一丝闲情,随手取来首刃榜。首刃榜是流沙精心编制的刺杀任务记录,榜上每一笔朱砂印记,皆代表着江湖上某个命运被斩断的灵魂。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目光却忽然定在一行字上。 “金满堂,赏金五千两白银,取泊蓝人头。” 那几个字在她眼中仿佛透出一股寒气,让她的思绪微微一顿。泊蓝人头,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清楚地记得,那是许久以前相夷提到过的一个名字。当年,他曾漫不经心地谈起江湖上的奇闻轶事,说起自己游历时偶遇疗伤圣器“泊蓝人头”。李相夷笑言它“可医百病”,当时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着认真。 乔婉娩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内心掀起阵阵波澜。她的思绪仿佛被扯回了那时的光景,浮现出李相夷温和淡然的面容。她不禁回想起他毒发之时,苍白如纸的脸庞和因剧痛而紧皱的眉头,那种痛苦的表情至今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碧茶之毒无药可解,相夷忍受着这无尽的折磨。乔婉娩的心仿佛被钝钝地刺痛了一下,若泊蓝人头真有传闻中的功效,也许能为他带来一丝缓解之机,即便无法彻底解毒,也足以让他少受几分痛苦。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那行字上轻轻敲了敲,脑中迅速盘算。金满堂既然上了首刃榜,而且赏金高达五千两白银,想来已经成为刺客们的目标。若自己不早一步行动,恐怕泊蓝人头难以落到她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浮岚曾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动武,可乔婉娩自忖,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加上浮岚的苦药汤摧残,如今的内伤已好六七成。剩下的,她心中并未多在意。浮岚虽言内伤未愈,但乔婉娩却早已习惯了伤痛在身的感觉。何况,金满堂武功平平,自己只是去取件东西,想必没那么麻烦。 心念一定,乔婉娩便起身将卷宗整理好,手法娴熟而利落。她环顾四周,将屋内的布置理得妥当,随即招来亲信,吩咐安排好自己离开后的事宜。思量片刻,她决定先前往兵器库挑选趁手的兵器。 兵器库内灯火明灭不定,冰冷的刀剑反射着幽幽的寒光。乔婉娩在众多兵器前驻足,目光掠过各式武器,最终停留在一柄形制简洁的长剑上。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剑鞘的纹路,微凉的触感让她心中略微安定。乔婉娩将长剑收入腰间,随即转身离去。 她回到房内,换上利落的行装,背上简便的行囊,又检查了一遍随身银两是否充足。这一切准备妥当,她走向马厩,挑选了一匹神俊的快马。马厩内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马蹄声在幽暗的地下城内回荡。乔婉娩策马而行,心中暗暗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风声掠过耳际,她的神情从容而冷静,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她日常的工作。 “元宝山庄……”乔婉娩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唇角微抿,手中缰绳紧了紧。 浮岚:皮痒了吧,苦死你 阿娩:是是是,您说啥都对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揭榜 李莲花已将他师兄的遗体安葬在云隐山,给笛飞声解了修罗草之毒,没成想笛飞声为逼他活下去,给方多病中了罡气,此时正在给方多病寻找医治之法。 这天一早,他提着刚采的菜走到镇上的张榜处,街市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几个镇民正围着公告牌议论纷纷,连街旁的狗都挤在一起,仿佛也在看热闹。 “元宝山庄求名医?”一位镇民甲挠着后脑勺,“也不说是个什么病,怎么个求法?” 镇民乙似乎知道些内情,眼神闪烁地道:“听说那元宝山庄的主人金满堂,可是家财万贯,多得难以估算!这样的人求医问药,必然是天大的病症啊!” 李莲花凑近一看,求医榜上正明晃晃地贴着“元宝山庄求名医”。他稍稍挑了挑眉,挤进人群,抬手将榜揭了下来。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这位毫不犹豫揭榜的人。 回到莲花楼,晨光洒在木窗上。方多病正埋在被褥里,睡得正香。李莲花走到他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脸颊,温和唤道:“该启程了啊。” 方多病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笑眯眯的李莲花正站在床前,吓得“嗷”地一声叫出来。李莲花赶紧伸出一指压在他唇上,“嘘”了一声,语气淡然却带着命令:“安静!忘了?安静!” 方多病支支吾吾地瞪着李莲花,一脸迷惑。李莲花倒是自顾自地解释:“你问我干什么?咱们要去元宝山庄。” “为什么去那里?”方多病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现在有苏州快,但这只能暂时压制罡气。”李莲花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要彻底解除笛飞声那股至阳内力,还需要一样极寒之物做引。而刚巧,元宝山庄的‘泊蓝人头’正是这极寒之物。” 方多病一听,吓得一骨碌坐起来,连连摆手。 “怕金满堂不会借宝?”李莲花眯起眼,露出自信的笑容,“没关系,他正在重金求医,而我这‘神医’的名号,怎么也能混入山庄。” 方多病还是摇头,嘴里哼哼唧唧着什么。 “你是担心我医术太烂,会穿帮?”李莲花失笑,“连笛飞声都能求我救人,区区一个金满堂,我还能应付不了?” 方多病继续摇头,神情忐忑不安。他匆匆从床上起身,翻出两张纸来,一张上写着“天机堂”,一张上写着“元宝山庄”,他将两张纸叠在一起,默默地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恍然大悟,轻轻叹了口气:“你是怕元宝山庄离天机堂太近,会被家里人抓回去?” 方多病紧张地点头。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拍拍方多病的肩膀,道:“你啊,总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倒多了几分顾虑。听我一句,先顾命,若是被抓回去,还能逃不出来吗?快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二人到达元宝山庄后,提到揭榜之事,管家金元宝将二人带向会客大厅。 “你别跑!”那少年脚步轻快,轻功娴熟,三步两步便追了上去,语气认真而焦急,“上吐下泻、舌淡苔白,分明是脾胃虚寒之症,待我给你灸上一灸,立刻就好。” 仆从慌不择路,连连摆手拒绝:“关侠医,小人真的好了!您从昨天灸到现在,小人都快被烤熟了呀!” 这名少年便是江湖人称“乳燕神针”的侠医关河梦。他此时神情专注,似乎并未听进仆从的求饶,只专注于“医治”。一时间,仆从狼狈逃窜,而关河梦紧追不舍。仆从情急之下,正好躲到刚进门的李莲花身后。关河梦被这突如其来的“障碍”挡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时,管家金元宝迎上前来,恭敬地一拜:“关侠医。” 关河梦瞥了一眼李莲花,正准备说话,忽然厅内飞出几缕银丝,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直扑李莲花面门。李莲花像是被吓到,身形一顿,闪身后撤躲到了方多病身后。 方多病反应迅速,剑一挥,几缕飞来的银丝顿时被一一斩断。只见屋内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人站在不远处,微微皱眉,不悦地摸着胡子:“哼,旁人平时求老夫看病施药都无门。今日老夫心情不错,主动替你悬丝把脉,你等稚子却这般不识相!” 李莲花听出对方身份,连忙拱手赔罪:“原来是‘有药无门’的名医公羊无门老前辈,在下李莲花,方才着实有些……猝不及防,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公羊无门傲然冷哼一声,虽未再多言,态度却依旧不冷不热。 关河梦眼神一亮,上前一步,兴致勃勃地看着李莲花:“你就是传闻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他打量了一番,略带疑惑地说道,“看上去也就平平无奇嘛。” 李莲花微微一笑,语气谦和:“只是通晓些粗浅医术的山野大夫罢了。” 金元宝此时插话道:“这位是‘乳燕神针’关河梦侠医。” 李莲花抱拳行礼:“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关河梦忽然目光一转,瞥见方才逃跑的仆从,脸上闪过一抹跃跃欲试的神色。他对李莲花提议道:“李神医,不如咱们比试一场,看谁的医术更胜一筹,就治这位仆从好了!” 方多病闻言大惊,怕李莲花露馅,急忙蹿到仆从和李莲花之间,手中横笛一挥,挡住了两人。他朝关河梦连连摆手,比划着示意:不用了!不必多此一举! 关河梦不满地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哪来的小哑巴?好没礼貌!你是李神医的跟班吧?神医还没出声,有你什么份儿?” 方多病顿时涨红了脸,气愤地比划着反驳:跟班?你是不是有眼疾?本少爷这般模样像个跟班? “没见过哑巴还这么吵的,”关河梦摆摆手,显然没看懂方多病在比划什么。 方多病气得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李莲花轻轻拦住。李莲花笑容淡然,温声劝道:“不可无礼。” 方多病指着自己,一脸委屈:我? “肃静,雅正。”李莲花温和地教训完,随即转身朝关河梦拱手道,“这是我的助手,初出江湖,不懂规矩,还请关兄见谅。我们今日初到,改日得闲在下定向关兄请教。” 关河梦闻言,顿时心生好感,笑着说道:“还是李神医温润有礼。”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南胤医仙 方多病忍不住瞪向关河梦,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算哪门子侠医,真是个满嘴没好话的家伙! 关河梦看了方多病一眼,摇摇头道:“只是你这小跟班,还真得好好教训。” 李莲花笑了笑,含蓄地答道:“关兄所言极是,我回头就好好教训。” 方多病瞪着李莲花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死莲花!我可是在替你解围!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一把扣住了方多病的手腕。方多病一惊,正欲发力反击,却听金元宝轻声道:“无妨,这位是山庄的贵客,‘阎王鬼见愁简凌潇。” 李莲花一听,连忙拱手道:“久仰久仰。” 简凌潇面无表情,手指搭在方多病的脉搏上,眉头微蹙,片刻后淡淡道:“嗓子没什么毛病,不过体内有股暂时被压制的罡气。”他松开手,继续道,“既非病,不可医。倒是多说说话,能纾解体内的罡气。” 方多病愣住,眼睛睁得老大,显然没想到对方能一语道破他的症状。他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怒气冲天地看向李莲花:死莲花! 李莲花尴尬地笑笑,方多病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揪住他好好修理一顿。李莲花机敏地往旁边一躲,避开了方多病的抓捕。 你个老狐狸!你又坑我!方多病气得直跺脚。 关河梦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咂咂嘴道:“咦,原来不是个哑巴呀……倒是可惜了。” 几人吵吵闹闹地步入元宝山庄的大堂,原本满是喧嚣的厅内,却在角落的静谧中流露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氛。众人定睛一看,方才发觉那里端坐着一名女子。她神情淡漠,姿态端庄优雅,手中持着一盏精致的茶盏,正悠然地品茶,仿佛周遭的一切喧闹都无法扰乱她的平静。 那女子周身似有无形的寒气,仿佛隔绝了热闹的氛围。她的衣着极为独特,一身红色的南胤异域服饰,衣裙上绣着繁复的黑色纹路,袖口与裙摆之间还以银线勾勒成一幅精美的图案。一头纯白如雪的长发由红色发带束起,流畅而柔顺地垂在身后。她的面容精致端丽,虽无明显的岁月痕迹,却透着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清冷与孤傲之美。 金元宝上前,恭敬地对众人介绍道:“诸位神医,这位是‘南胤医仙’浮岚,南胤的御医一脉,传说中的‘活医典’。” 李莲花微微挑眉,对这传闻中的人物显然有几分好奇,心中暗想:这位便是浮岚?果然如传闻一般,气质冷峻。 浮岚察觉到李莲花的目光,抬起眼来,目光淡淡扫过。她的眼神犀利而冷静,似在不经意间将对方看了个透彻。片刻后,她微微颔首,淡淡道:“莲花楼主,久闻大名。” 她的声音清冷如山间清泉,带着一丝疏离的寒意。若是旁人,只怕在她这般冷淡的态度下会感到不自在,但李莲花脸上依旧挂着那温润的笑容,微微躬身回礼:“浮岚医仙,幸会幸会。” 浮岚没有继续搭话,只是垂下眼睑,又轻轻吹了吹茶盏中的热气,仿佛这一声打招呼,已是她难得的高抬贵手。李莲花见状,也不以为意,依旧从容自若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方多病站在李莲花身旁,目光时不时地偷瞥向那名冷若冰霜的女子。看到浮岚端坐不动,自顾自地品着茶,神情疏离高冷,仿佛将整个大厅都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方多病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李莲花,小声嘟囔:“死莲花,这人怎么这么高冷?好像谁欠她银子一样。" 李莲花微微倾身,故作神秘地小声说:“这位浮岚姑娘,正是江湖中传说的‘南胤医仙’。传闻她原是南胤御医一脉,身怀绝技,尤其是痋虫之术,令人闻之色变。她家族在南胤皇朝里世代行医,浮岚更是其中佼佼者。南胤国破之后,她独自逃亡,却凭着一身医术在江湖上名声赫赫。” 方多病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个信息吸引住了。他偷偷瞥了一眼浮岚,又回头看着李莲花,嘴角抿了抿,似是还有疑问。 李莲花压低声音继续道:“据说,她家族传承的痋虫之术极其玄妙,能治疑难杂症,也能使人痛苦万分。她自己为了长期保持年轻,体内还植入了一种叫‘驻颜痋’的虫子,所以你瞧见她如今的模样,依旧如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真是年龄却无人得知,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方多病闻言,忍不住露出几分惊叹和疑虑,悄声问道:“真有这样的奇术?那她岂不是……很厉害?” 李莲花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浮岚的医术确实惊人,但没有武功,据说她能用痋术治病,也能用毒虫杀人。江湖中不少人敬她三分,却又心怀忌惮。” 方多病悄悄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他这才发现,原来那名看似高冷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背景。 李莲花见状,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补充道:“不过你得记住,这浮岚姑娘性格古怪,高冷又有点残忍,她可从来不会留情。听说她睚眦必报,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否则我可不救你。” 方多病被李莲花的话吓了一跳,连忙乖乖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小声问道:“那她为什么和咱们待在这?”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出几分沉思,“这个嘛……估计也是为了元宝山庄主的病吧。像她这种人物,若非遇上难题,怕是不会轻易现身江湖。” 方多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浮岚。李莲花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俊不禁,低声提醒道:“别老盯着看,小心人家注意到你。” 浮岚正端坐在椅子上,视线略微下垂,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甚关心。然而,她目光微转,察觉到方多病那小心翼翼的窥探,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锐利如刀,直射向方多病,淡淡开口:“你这位小友,似乎很在意我?”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医仙不喜虚礼 方多病一惊,赶紧移开目光,却感觉背后冒起一阵冷汗。 浮岚眼神微微闪动,转向李莲花,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探究:“莲花楼主,我看这位小友,身上好像中了罡气,命在旦夕,却仿若对自己身体的状况豪不在意。实在是……有趣。” 李莲花心中一凛,浮岚的眼光毒辣非常,竟然一眼看穿了方多病体内的罡气。他面上虽笑意依旧,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前辈慧眼如炬,我这朋友确实受了不小的伤。只是这罡气极难化解,我们也是在想办法……” 浮岚低头抿了一口茶,淡然道:“我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看心情而定。既然此地如此热闹,我倒愿开个方子,保他七日无恙。”她顿了一顿,目光扫过方多病,又补了一句,“如何,可敢一试?。” 李莲花听闻,心中微惊,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面露喜色忙不迭拱手致谢:“啊,前辈竟然有办法抑制?那真是感谢前辈了多谢多谢 !” 浮岚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没有半点温度:“我不喜欢听谢字。我做事随性,不用那些虚礼。” 李莲花知道她性情怪异,也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后悄悄朝方多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冒失。 这时,几声洪亮的笑声自正堂内传来,震得大厅内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动。随着笑声的传来,门外的人影渐渐靠近,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来人正是元宝山庄的主人——金满堂。 金满堂身穿一袭暗红色锦袍,腰间佩戴着玉佩,袍上纹饰精美,显然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他的身材魁梧,脸庞圆润有肉,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与狡黠。虽然头发略显花白,但精神头却极其旺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豪气。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中气十足。 “哈哈哈,今日各位名医、神医齐聚一堂,实在是令我元宝山庄蓬荜生辉啊!”金满堂抚掌而笑,面上尽是热情洋溢的神色。 站在一旁的金元宝连忙上前,恭敬地朝他一拜:“老爷。” 方多病站在李莲花身后,探出头来,打量着这个自称“金满堂”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低声喃喃:“你就是金满堂?” 金满堂笑得满脸红光,向方多病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自豪:“正是在下,区区不才。” 方多病忍不住与李莲花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皆感到几分疑惑。李莲花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语气温和中带着探询:“听闻金员外身染重疾,方才广招名医。可如今一见,金员外声如洪钟,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可不太像得病的模样?” 金满堂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容,轻轻咳嗽一声,随即收敛了笑意,正色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确实请诸位前来另有他事相求。”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禁互相对视,纷纷露出疑惑之色。正堂内气氛一时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仿佛每个人都在揣测着金满堂话中的深意。浮岚微微抬眼,看向金满堂,虽然未言一语,但眼中已经透出了几分深思。 元宝山庄的会客正堂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下,将正堂内的氛围烘托得更加沉稳而庄重。四周陈设考究,檀香木的淡雅香气弥散在空气中,仿佛与周围的富贵景象相得益彰。 在场的“神医”、“名医”、“侠医”们各自端坐,表情各异。浮岚依旧端庄优雅,冷眼旁观;公羊无门捋着山羊胡子,神情严肃;关河梦则显得不耐烦,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游移。李莲花微微含笑,一派悠闲的模样,方多病则有些拘谨,目光警惕地四下打量。 金满堂脸色凝重,从袖中取出一叠信件,递给众人。信件的封口整齐,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环顾四周,沉声道:“这些信,是我从一个月前陆续收到的。” 简凌潇接过信件,低头仔细翻阅片刻,面色冷峻:“这些信上都在勒索金员外,要你尽数交出元宝山庄的财物,否则就要取你性命。” “太猖狂了!”关河梦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手指紧紧攥住信纸,眉头紧皱。 金满堂长叹一声,神情忧虑:“唉,我金某人也曾派人追查信中的威胁者,可始终毫无头绪。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于我金某而言并非如此重要。只是这祖传的基业,若因贪生怕死而拱手让与贼人,我金某又岂能心安!” 方多病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似在讥讽这位“富可敌国”的元宝山庄主。 金满堂苦笑着继续道:“如今我已命人加强了山庄上下的护卫,凡有生面孔来往,都需严加盘查。即便如此,贼人若想硬闯,也非易事。只不过……”他停顿片刻,语气越发沉重,“这暗箭难防。前不久,就有家丁无故中毒暴毙,实在叫我寝食难安。” 李莲花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所以,金员外请我们来,是希望能在你的饮食起居上把关,以防有人暗中下毒。若真不幸发生了意外,有这么多神医在场,自然可以安枕无忧。” 金满堂笑呵呵地拱手行礼,语气热切:“正是如此!还望诸位名医能助我一臂之力。” 公羊无门冷哼一声,手指捋着山羊胡子,神色不悦:“金员外这算盘打得好啊。老夫堂堂一杏林名医,竟被骗到这当起了伺候人吃饭睡觉的婆子。” 金满堂见状,急忙一拍手,两个仆人各自端着一整盘金锭走了进来。金锭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时间照亮了正堂内的气氛。 “诸位若是能助金某人度过此关,金某定不会亏待大家。”金满堂语气诚恳,面带微笑,却难掩眼底的紧张。 众人目光落在那些金锭上,似乎有些发愣。 宗政明珠大步走进大堂,身后跟随着数名身着监察司制服的武士。这些武士步伐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气势凌人。宗政明珠身披监察司指挥使的长官服饰。进入正堂后,他径直朝人群中央走来,脸上带着一抹傲然的笑意。 “宗政明珠?!”李莲花和方多病几乎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赠你一方 宗政明珠听到二人的声音,目光一转,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二位,别来无恙啊!” 方多病神色阴沉,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愤怒:“你现在不该在大牢里服刑吗?” 宗政明珠摆摆手,哈哈一笑:“还得多谢二位在玉城多管闲事,给我安了那莫须有的罪名。我本该在家中继续做个悠闲的大少爷,哪里想得到,竟然因祸得福,坐上了监察司指挥使的位置。” 李莲花皱眉不语,方多病则是满脸不可置信。 金满堂上前一步,恭敬地对宗政明珠行礼,低声道:“诸位莫慌,在下虽身处江湖,却曾为朝廷出过一些力,这才能请动宗政大人前来相助。” 宗政明珠随手拨开金满堂,眼神冰冷而锐利,径直走到李莲花面前。他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李莲花和方多病,沉声说道:“给我拿下!” 他话音刚落,几名监察司的武士立刻冲上前来。方多病反应迅速,手中长剑一挥,挡在李莲花身前,冷声喝道:“谁敢动他!”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金满堂和其他客人皆露出惊恐之色,不敢妄动。浮岚坐在角落,面无表情,仿佛对眼前的剑拔弩张视若无睹。 方多病挺身而出,质问道:“你凭什么抓他!” 宗政明珠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嘲讽:“这李莲花惯常招摇撞骗,而且每次所到之处皆有命案发生,嫌疑重大!我看,这次勒索金员外的人就是他了!” 李莲花站在方多病身后,听到这番指控,语气不急不缓地反驳:“宗政大人,你这样直接指控我,未免太难掩私仇之嫌了吧?每次有命案,我都在场,那是因为——”他用手指了指方多病,“我家方大少爷可是刑探!而且,每次我都将真相查明了。只不过,有时候凶手手腕一翻,竟能让黑的变成白的。” 宗政明珠恼羞成怒,拔剑出鞘。方多病见状,也不甘示弱地举剑挡下,两人剑锋相对,火花四溅。 方多病冷冷说道:“监察司只能过问与朝廷相关的江湖事,李莲花从不涉庙堂,你这是公报私仇,不把朝廷与武林立下的规定放在眼里了?” 宗政明珠一时语塞,脸色铁青,只得不情愿地将剑收回剑鞘。 他冷哼一声,转向金满堂,语气中暗含威胁:“此间是金员外的山庄,是否要留这来历不明之人在这,金员外可要仔细想好了。” 宗政明珠暗中示威的目光直射向金满堂,而金满堂则显得十分为难。 李莲花察觉到金满堂的犹豫,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唉,方多病,看来宗政大人是故意与我过不去,那我们这就走吧。虽然你是天机堂的少堂主,机关术精妙无比,如今怕也是派不上用场了。” 金满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出声挽留:“且慢!李神医和宗政大人之间,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既然大家都是在下的贵客,我断然不能怠慢。诸位,不如都给在下一分薄面,和气生财。” 金满堂又转身向宗政明珠低声哀求了几句,宗政明珠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当众撕破脸皮,只得冷哼一声,示意手下撤退。场面暂时恢复了平静。 “好了好了,各位请随我入席吧。”金满堂见局势稳定,连忙笑着招呼大家入座。他的态度诚恳,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从未存在。 李莲花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 --- 日落黄昏,元宝山庄的宴席已经渐渐散去,天空染上一层金色的余晖。李莲花与方多病在宴会结束之时,去找了金满堂,提出想借“泊蓝人头”一用的请求。 金满堂面露难色,“李神医,”金满堂声音略带低沉,缓缓道,“在下的性命如今正受到威胁,危机尚未解除,实在不敢将这庄内至宝随意借出。不过,若是二位能助我布置好防守机关,等此间事了,泊蓝人头自会相借。” 方多病满口答应下来,随即动手布置防守。他选定了金满堂房间周围的墙壁和门窗,以千丝绕制了一道名为“千铃阵”的机关。这阵法一旦闭合,任何外人若靠近此屋,便会触动布置在各处的锋利悬丝,极快地切割入侵者,并随即震动铜铃,警示整座山庄。 就在方多病收工之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悄然靠近,却被阵中的悬丝无意间缠住了衣袖。那人发出一声轻呼,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金满堂连忙走上前,解释道:“这是在下的义女芷榆,她平日不常见外人,有些怕生。”他示意方多病松开悬丝。 方多病利索地解开悬丝,芷榆怯怯一拜,微微低头退了下去。李莲花瞥了一眼芷榆那瘦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也未多言。 二人回到客房后,便直奔南胤医仙浮岚的住处。 浮岚知道他们来意,也没有多言,递给了他们一个药方,便要送客,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淡淡的道:“至于用不用就看你们了”。 李莲花闻言,微微挑眉,心中浮起些许疑惑,但他依旧彬彬有礼地拱手道谢,然后与方多病一同告辞离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走出浮岚的住处,李莲花拿着药方便要去药铺配药,方多病有些狐疑地凑到李莲花身边,小声问道:“李莲花,这药方你也看不懂深浅,真就打算让我喝啊?” 李莲花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方,若有所思地笑道:“有种感觉……啊,是这样的,咱们来元宝山庄是临时起意,她与我们萍水相逢,又与我们无怨无仇……若是药方有问题,你真出了什么事,她也跑不脱。更何况,我们可以先把药方拿给药铺的郎中看看。” 方多病听完,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略微点头,脸上依然浮现出几分担忧:“可我还是觉得……她会帮我们,这事有些蹊跷。” 李莲花摇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这就不得而知了……但若是药方真的有效,倒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方多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才没那么脆弱,笛飞声的罡气也就那样。别让我再见到他,再见到我一定抓他回百川院。” 李莲花微笑着摇摇头,轻声道:“你啊,还是先把罡气治好吧。” 两人来到山庄的药铺,将药方递给了郎中。那郎中看了药方片刻,连连称赞:“妙,实在是妙!这方子真是精妙绝伦,老朽闻所未闻。” 李莲花与方多病对视一眼,皆是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的疑虑稍解。拿到药材后,李莲花亲自煎药,将药碗递给方多病。 “喝吧。”李莲花笑道。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赠你金针 方多病接过药碗,皱了皱眉,略带不情愿地捏住鼻子,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汤喝了下去。片刻后,他闭目调息,感受到胸腔中那膨胀的罡气似乎有所缓解,压抑的感觉慢慢消散。 “竟然……真的有用。”方多病忍不住睁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奇与不敢置信。 李莲花见他如此,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安心休息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 方多病点了点头,开心地看了李莲花一眼,然后盘腿坐下继续调息。李莲花则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与凝重。 清晨的元宝山庄,晨曦洒落在会客正堂,几缕初阳透过窗棂,映出了一片温暖的金光。正堂内,众人依次入席,一众仆从忙碌地端着碟碟美味的早点,不停地摆上桌面。场面看似平和,但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暗藏着几分警惕与提防。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华丽的少女缓步走进正堂,她的身姿瘦弱,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却穿戴得格外珠光宝气。特别是她那纤细的手臂上,叠戴了许多掐丝珐琅的镯子,精致而惹眼。 关河梦瞥见了少女的打扮,眼前一亮。他快步上前,轻声赞道:“芷榆姑娘,这几个镯子真好看,我头一回见人这样叠戴。” 芷榆显然有些不安,她微微低下头,连忙将手缩到身侧,低声道:“不过是街上随便买的小玩意儿,不值一提。”她的语气中透着些许胆怯,显然对外人保持着警惕。 关河梦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也忙不迭地缩回手,讪讪地笑了笑。李莲花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却未发一言,显得颇为意味深长。 此时,仆从们已经将早点摆齐。众医各自开始验毒。只见简凌潇从每道菜肴中取了一些食物样本,再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些药水滴在食物样本上,仔细观察变化。公羊无门则手持一根点燃的药草,在每一道菜前来回划过,注视着烟雾的细微变化。至于浮岚,她则直接拿起筷子,冷静地每样食物都尝了一口,仿佛以自己味觉作为最敏锐的辨毒工具。 方多病在一旁看得一脸懵然,低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关河梦凑过来,得意地解释:“自然是在验毒咯。”他转头对李莲花笑道,“李莲花,我给你看看样好东西。”说罢,他从自己随身的医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套精致的金针。 “这叫无相金针,百年前大周国医仙所用之物,不仅能刺穴治病,还可以查验百毒。”关河梦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自豪,“我爷爷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套神针的。觉得你我投缘,就把它当作见面礼送给你。” 李莲花伸手拿起一根金针,看了看,随口问道:“是真金的?” “那当然。”关河梦眉飞色舞地说着,随即又故作严肃地补充道,“不许推辞!” 方多病在一旁瞥了一眼,满脸不屑,却也没有出声。 李莲花笑了笑,轻轻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多谢关兄了,我很喜欢。” 方多病见两人寒暄,不由得冷哼一声:“没见识,等我回了方家,送你十套八套更好的,让你瞧瞧。” 关河梦则仰头瞥了一眼简凌潇,忽然开口问道:“简兄,你闻到这屋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简凌潇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淡淡地答道:“什么味道?” “铜臭味。”关河梦轻声嘟囔着,皱着眉头,“真是熏死我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方多病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瞪着关河梦。 关河梦依旧笑得一脸无辜,“早就听闻天机堂的大少爷挥金如土,锦衣玉食,每天身后跟着六七个婢女伺候,出门的挂饰玉石不带个十件八件不肯出门。怎么?下凡来体验我们普通人的江湖生活了?” 方多病气得脸色涨红,正欲反驳,却被李莲花轻轻拉住。“冷静,冷静!别激动,罡气……”李莲花压低声音提醒他。 方多病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莲花则小声耳语道:“这针好歹是金子做的,咱们没剩多少盘缠了,到时候还可以卖了换钱!” 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即怒瞪李莲花,“别说我认识你!” 李莲花则装作没听见,转过头,目光无意间瞥见了远处的浮岚。浮岚此时正用一种冷漠又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小动作。 “都这个时辰了,金满堂怎么还没来?”公羊无门忽然冷不防地提问,语气中略带几分不满。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快开门啊,老爷……” 声音来自后院方向,语气里满是慌乱与紧张。众人一愣,随即纷纷站起身来,面面相觑。李莲花眉头一皱,与方多病对视了一眼,立即跟着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急忙赶去。 众人到达金满堂的屋子前发现千铃阵还是开启状态,叫了几声金满堂后发现无人应答,方多病便撤了阵,众人进入金满堂居所,未发现金满堂,众人仔细搜寻后发现密室所在,进入后发现金满堂和金羚剑董羚的尸体,管家金元宝指着一个空盒子说泊蓝人头不见了。为了找凶手,众人汇聚于元宝山庄会客正堂。 --- 元宝山庄的会客正堂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虑。宗政明珠居中而坐,神态倨傲,目光冷然。金元宝站在一旁,神情略显局促,仿佛周遭的每一道视线都像利剑般逼迫着他。众人列坐两侧,空气中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宗政明珠目光扫过众人,冷冷开口:“既然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那就都来说说吧。” 一阵沉默,众人神情各异,眼神游移不定,显然都在心中各自盘算。芷榆默默地低垂着头,仿佛试图隐藏自己内心的不安。 简凌潇首先打破沉默,他直视李莲花,开口问道:“我倒有一问。传闻吉祥纹莲花楼楼主虽怀绝世医术,却从不主动给人医病,身上若是超过五十两银子,也绝不出诊。那么这次元宝山庄一张求医榜一出,你们为何如此积极?” 李莲花无赖一笑,摊摊手道:“正好身上不足五十两。”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出门赏月罢了 公羊无门冷冷一瞥,阴阳怪气地说道:“方少爷时而能言,时而不能言,分明是中了罡气,若是解不了,命不久矣。我看你们和那董羚一样,也是冲着泊蓝人头来的吧?” 方多病目光清冷,沉着道:“没错,我们确实有此意。但别忘了,是我们推翻了所谓的‘两人互杀’这个蠢结论,难道我们会傻到引火烧身?” 宗政明珠冷笑一声:“那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昨晚作案后,将泊蓝人头藏到了别处,因为我突然要赶你们走,你们才找借口留下,好伺机取走宝物。” 李莲花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笑道:“大人言之有理,我竟无从反驳。” 宗政明珠目光森冷:“说吧,你二人昨晚的行踪。” 方多病面无表情地回答:“昨晚我们一直在客房,从未离开,可互相作证。” 宗政明珠冷哼:“你们狼狈为奸,证词自然不可作数。何况金满堂的房外铃铛阵法本就是你布置的,想进出自然没有铃声。你们嫌疑极大!” 方多病气急,手边的剑拍在案几上,刚欲起身。 李莲花忙按住方多病的肩膀,轻声道:“冷静冷静,罡气罡气……”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怒气。 李莲花神情淡然,目光转向宗政明珠:“大人,若论嫌疑,那敢问昨日傍晚你为何避开众人,独自去见金员外?若我没看错,你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吧?” 宗政明珠的脸色瞬间难看,语气一沉:“公务上的一些事罢了,还用向你交待?” 李莲花摊手无奈一笑:“那也很难说你不是因为所谓‘公务’而动了杀心。” 宗政明珠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刚要开口反驳。 简凌潇冷静开口:“说到这个,昨晚我倒也看到关侠医抱着包袱鬼鬼祟祟出了房门,不知是去做了什么?” 关河梦脸色一变,忙不迭地解释:“我……我出门又怎么了?”他忽然想起,眼睛一亮,指着浮岚说道,“昨晚我还看到医仙前辈也出了房间!” 浮岚脸色平静,淡淡道:“我睡不着,出门赏月罢了。”她微微抬眼,声音清冷,“不巧,月色正浓之时,我恰巧看到公羊先生悄悄跟在芷榆姑娘身后,不知是为何。” 芷榆一脸震惊,目光显得有些慌乱,仿佛一下子被推到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之中。 公羊无门捋着胡须掩饰自己的慌张,强自镇定地说道:“老夫不过是觉得芷榆姑娘深夜从金管家房中出来,有些可疑罢了。” 金元宝神情坦然,急道:“我不过是与芷榆交待今日款待诸位的菜谱而已。” 方多病忽然笑道:“简兄如此清楚关侠医半夜出门的事,莫非也是出门赏月,才有幸看到的吧?” 简凌潇一时语塞,冷冷看向方多病,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言语。 李莲花一摊手,玩味地看着众人,悠悠道:“看来在座的每个人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秘密啊。” 众人脸色皆有些难堪,一时都沉默下来。 宗政明珠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挥手道:“废话少说,既然各位都心怀鬼胎,那就只好将整个山庄搜查一遍。”他冷笑一声,将空盒子随手丢在桌上,“若是在谁那里搜出了泊蓝人头,此案自见真章!” 他手下立刻抱拳领命,训练有素地列队而去,开始在山庄内展开搜查。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看了宗政明珠一眼,心中浮起些许疑虑。 李莲花和方多病根据现场所留线索和众人反应抽丝剥茧,最终锁定了杀害金满堂的凶手是公羊无门,在宗政明珠要带走泊蓝人头时被赶来的石水和杨昀春拦下之事不必多提。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泻在元宝山庄的屋顶上,清凉的夜风轻拂过瓦面,带来一丝初秋的寒意。李莲花与方多病坐在屋顶,两人手中各执一壶酒,对月独酌,神态惬意。远处的山峦如墨色的剪影,庄内的灯火仿佛点点星辰,映在两人酒盏中,别有一番风味。 方多病斜靠在屋檐上,晃着手中的酒壶,显得有些微醺。他眯着眼,望着天上如盘的明月,突然开口:“死莲花,今天月色挺不错的,所以你接下来要去干嘛? ” 李莲花笑着侧过脸,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这两句,好像没什么联系啊?” 方多病轻哼了一声,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少啰嗦,本少爷七岁就在国子监上学,文采好得很!我是在问你,现在我罡气也解了,刑探牌子也到手了。接下来,你和我一起去抓笛飞声怎么样?” 李莲花抬手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答道:“不怎么样。” “为什么?”方多病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悦,“我的武功加上你的脑子,天下无敌。我们一定能扬名四海、誉满天下。” 李莲花闻言笑而不语,依旧淡然自若地饮酒。 “然后呢?”他继续问道,声音仿佛是一股清泉缓缓流淌,没有一丝波澜。 方多病放下酒壶,认真的神情透出几分憧憬:“然后就成为人人景仰的大侠,为武林主持正义。” 李莲花看向方多病,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光芒,依旧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态度:“再然后呢?” 方多病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笃定地说道:“功成身退,事了拂衣去,成为一个江湖传说,那便是一个大侠最体面的收场。” “接着呢?”李莲花的语气依旧轻松,仿佛是在与一个小孩玩问答游戏。 “接着就晒晒太阳,喝喝酒,逍遥自在。”方多病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人生。 李莲花笑了,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壶中的酒水微微晃动:“那我现在过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为何还要等以后呢?” “这怎么能一样!”方多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好歹你总要先走上武林巅峰,站在那个高处吧。” 李莲花微微抬眼,望向远处的星空,眼中闪过一抹追忆,片刻后,他低声笑道:“那高处我去过,摇头一笑,没意思。” 方多病不信地撇了撇嘴:“你就胡吹吧。我看你去过的最高的地方,就是灵山派的二层小楼。” 李莲花未做辩解,只是笑而不语,默默饮酒。月光下,他的侧脸被映得有些透明,显得格外平和而安然。 “要不然你说你想去哪,我陪你去也行。”方多病放下酒壶,正色看向李莲花,语气中透着真诚。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我那二两银子掉哪了 李莲花思索了一会儿,放下酒壶,慢慢地说道:“我想去……” 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急忙问道:“去哪?” 李莲花突然眉眼一挑,嘴角露出一抹调皮的笑意,捂住肚子低声道:“去趟茅房。这你就不用陪了。” 说罢,他起身,有些摇摇晃晃地顺着梯子爬下屋顶,步伐有些踉跄。方多病看着他那有些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摇头笑道:“这武功也太差了,回头必须得好好教教死莲花。” 李莲花的身影消失在屋檐后,方多病却依旧坐在屋顶,独自对月饮酒。他望着那明亮的月光,心中却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抬头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 --- 元宝山庄的夜色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月光洒落在错落有致的庭院内,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影。李莲花独自行走在廊道上,嘴里喃喃着:“我那二两银子掉哪了?”他低着头,一边漫不经心地在脚下寻找,一边四处张望,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前方不远处的宝库,月光斜射在宝库的石门上,形成了一道明暗交界的光影。李莲花猛然抬头,看到两道身影正激烈缠斗,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宝库前迅疾交锋,剑气交错,寒光四射。黑色身影穿着一袭紫色云纹长袍,外披带兜帽的黑色斗篷,将大半张脸都掩盖在阴影之中,手持一柄华丽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而白色身影则戴着一顶白色斗笠,整个头脸被遮得严严实实,手中紧握一个精致的盒子,正是泊蓝人头的盒子。她另一只手持一柄亮银宝剑,剑刃流光溢彩。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定睛一看,暗自心惊:“竟然是宗政明珠和浮岚!” 两人缠斗的速度极快,黑色身影宗政明珠长剑连刺,剑势凌厉狠辣,每一招都直指浮岚的要害,意在一击毙命。而浮岚则以柔克刚,白色斗笠微微倾斜,脚步轻盈飘忽,仿佛夜色中一抹寒霜。她手中的亮银宝剑出招极快,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看透了宗政明珠的每一个动作。 “铛——铛——”两人剑刃碰撞,火花四溅。浮岚手中的剑轻轻一抖,剑尖化作数道银光,以极快的速度点向宗政明珠的胸腹。然而,宗政明珠轻轻一转,巧妙地避过了这一击,随即长剑一横,剑刃带着凛冽的风声劈向浮岚的肩头。 浮岚迅速后撤,剑尖微抬,稳稳挡住了这一记重击。她身形一晃,转身挥剑,直逼宗政明珠的侧腰。然而,宗政明珠显然对此早有准备,身体迅捷一侧,剑锋反手一转,从极为刁钻的角度劈向浮岚握剑的手腕。 浮岚手腕微微一抖,避开这一致命一击的同时,亮银宝剑从剑柄一端翻转,剑身如同一道银白色的弧线,直逼宗政明珠的咽喉。宗政明珠眼中寒光一闪,身形猛然下沉,长剑斜斜横在胸前,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剑。 两人快速分开,彼此对峙,目光都显得凌厉而专注。 “不管你是谁,交出泊蓝人头,要么今天就把命留下。”宗政明珠的声音低沉阴冷,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压。 浮岚冷笑一声,淡淡道:“这等世间至宝,怎能落入你这等卑劣小人的手中?” 宗政明珠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脚下发力,身形猛然逼近,手中长剑携着一股逼人的剑气,直刺浮岚胸膛。浮岚毫不退让,手中亮银宝剑快如闪电,与宗政明珠的长剑在空中接连碰撞,剑气激荡,震得周围的草木微微摇晃。 尽管浮岚招式巧妙,但好像内力不济,渐渐落入下风。宗政明珠的每一剑都显得愈发凌厉,显然是在逐渐掌控整个战局。浮岚手中的宝盒被抢夺的危机逐渐加剧,她一边招架,一边寻找脱身的机会。 就在这时,宗政明珠一剑击中浮岚的护腕,迫使她的手臂微微一滞,盒子险些脱手而出。浮岚咬紧牙关,强忍住疼痛,迅速挥剑还击,剑尖如同流星般刺向宗政明珠的胸口。宗政明珠轻松避开,趁机猛然发力,一把将盒子抓在手中。 宗政明珠冷笑一声,得意地看着手中的盒子。 浮岚脸色微冷,手中宝剑微微一颤,目光中透着一丝杀意。 浮岚与宗政明珠的激战持续着,宝库前的空地上,两人的剑光交错,银光与紫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然而,浮岚的动作逐渐显得有些迟滞,每一次出招都略显迟缓,仿佛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形重压正在束缚着她。她的脸上已隐约浮现出一丝苍白,明显是内伤在身,身法受限,无法完全施展平日的灵动剑技。 李莲花站在一旁,目光焦灼,心中暗自思索:“她的状态不对……再这样下去,必然会受伤。”他快速扫视四周,忽然瞥见宝库门内挂着的一套白袍锦衣。 他眼中一亮,心中自嘲:“我如今仅剩一成内力,胜在招式精妙。但若是超过十招,恐怕就会露馅,必须速战速决。” 李莲花的思绪飞快流转,迅速做出决定。他悄然走到宝库门边,取下白袍锦衣,并以薄纱蒙住面容,随即飞身而起。轻功婆娑步施展开来,他的身影宛若一缕流光,掠过夜空。经过一棵树时,他手腕一抖,顺手折下一根细长的树枝。 宗政明珠正全力压制浮岚,眼见浮岚不敌即将受伤,猛然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他下意识地挥剑回挡,却在接触到那根看似柔软的树枝时,感受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道。树枝划破夜空,准确无误地拦截住他的剑锋。 “你又是谁?”宗政明珠怒喝一声,目光凶狠地扫向突然出现的“白衣人”。 李莲花衣袂飘动,白袍在夜风中微微浮动,树枝犹如利剑,指向宗政明珠。他整个人气势如虹,仿佛将一片夜色笼罩于身后。浮岚见状,略带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目光中星光闪动,既欣喜又带着一丝担忧,唇瓣微抿,没有多言。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把东西留下 李莲花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刻意压低语调,让声音带有往昔的冷冽味道:“把东西留下!” 宗政明珠眼神一凝,认不出眼前之人,但那冰冷的语气让他心生警惕。他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猛然运力,剑气凛然,直指李莲花:“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宗政明珠猛然发力,长剑横劈而出,剑气如同雷霆般席卷而来。李莲花轻盈一跃,身形迅捷如风,树枝迎击长剑,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宗政明珠每一剑都极其凶狠,每一招都意图逼得李莲花后退。然而,李莲花脚下的步伐灵动飘逸,犹如穿花引蝶,在宗政明珠的剑锋之间从容游走。 宗政明珠越战越怒,心中暗自警觉:“这人剑法极为精妙,完全不像普通的江湖游侠……难道是哪个隐世高手?” 见几招无果,宗政明珠心一横,双脚猛踏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将全身的内力灌注于长剑之上,一剑直刺李莲花的胸膛。这一剑来势凶猛,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李莲花目光沉静,看清对方的招数变化,脚下轻轻一点,以婆娑步法巧妙退开几步,身体如柳枝般轻轻一摆,避开锋芒。随即,他手中树枝微微一抖,剑尖一引,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剑招精妙无比,直刺宗政明珠。 这正是“相夷太剑”中的“小楼昨夜又东风”一式,李莲花曾经在江湖上名震一时的绝技。 宗政明珠见树枝刺来,急忙侧身闪避,却闪避不及,被树枝击中重重摔在地上。 此时,方多病赶到宝库前,他一眼看到前方的战斗景象:一个白色斗笠的身影捂着胸口,好像受了伤,而另一名身披白袍的“白衣大侠”正挥动手中的树枝,以一式极为精妙的剑招逼退了宗政明珠。 方多病目光一亮,忍不住低声惊叹:“好剑招!” 李莲花微微察觉到方多病的到来,也不看他,盯着眼前的宗政明珠。 宗政明珠愈发惊疑不定,他握紧剑柄,双眼紧盯着眼前的“白衣大侠”,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白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李莲花没有回答,反而再次摆开剑势,那一根看似脆弱的树枝在他手中舞动如虹,带出一阵凛冽的寒气。宗政明珠见状,心中微微打颤。他一咬牙,忽地向后疾退几步,蓦然将怀中的宝盒奋力掷向空中! 眼见宗政明珠将宝盒扔出,浮岚立刻御起轻功,飞身而起,在半空中精准地接住了宝盒。她取走其中泊蓝人头,抛下宝盒,动作迅捷如电,宛如一道轻盈的白色流星,转瞬间已跃上了屋脊。 宗政明珠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趁乱朝另一个方向逃遁而去。 方多病原本打算追击宗政明珠,然而他只追了几步,便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显然不可能追得上。方多病气得跺了跺脚,随即转身环顾四周,却发现刚才与宗政明珠交手的白衣大侠也已无影无踪。 “这白衣大侠到底是谁?”方多病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 他定了定神,忽然猛地一拍额头,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 “那个方向……”方多病迅速朝宗政明珠逃去的方向看去,顿时惊觉,“糟了,死莲花!” 元宝山庄的客房院子里,夜风轻轻吹拂,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青石地面上。方多病一路小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回来晚了再出什么意外。他跨进院门,四下张望,终于看见院子正中的石桌旁,李莲花正歪靠在桌边,仰头熟睡,嘴角还挂着浅浅的酒意。 方多病见状,暗自松了口气。他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李莲花的肩膀:“哎,死莲花,醒醒,快醒醒!” 李莲花被推得摇晃了几下,醉眼朦胧地睁开眼,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我走错房间了……” 方多病无奈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什么走错房间啊?你喝醉了!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李莲花缓缓坐起身,揉了揉额头,眼神迷茫,待目光落在方多病手中的宝盒上时,瞬间有些清醒。他伸手指着宝盒,满脸疑惑:“这个?怎么又被你拿回来了?” 方多病将宝盒放在石桌上,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事情,一边对李莲花说道:“刚才有个戴斗笠的白衣人潜进来,和宗政明珠打了起来。然后,有一位白衣大侠突然出现,把宗政明珠给击败了。那戴斗笠的人带走了泊蓝人头,现在只剩下这个空盒子。” “白斗笠?白衣大侠?”李莲花皱起眉头,显然有些迷糊。 方多病听到他疑惑的语气,顿时眼睛发亮,神采飞扬地说道:“你不知道,那戴斗笠的人武功不怎么样,只是跑得快。但那个白衣大侠可不一般,简直是个绝世高手!他拿着一根树枝当剑,都能把宗政明珠打得满地找牙。” 李莲花干笑几声,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有……这么厉害吗?” 方多病一脸正经地继续说道:“你当然不懂,那一剑之快,我根本看不清剑影虚实。剑在他手里飘逸灵活如蛇,剑气一出,却又气贯山河!我告诉你,除了我师父李相夷,我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李莲花微微低头,强装镇定,挠了挠鼻子,干巴巴地回道:“哦……是吗?” 方多病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兴奋地打开宝盒,仔细查看了一番。突然,他皱起眉头:“冰片也不见了!” 李莲花闻言,连忙凑上前去,伸手在空盒子里翻找了一遍,却只见到空空如也的盒底,果然不见了冰片的踪影。 方多病回忆着先前的情景,渐渐明白过来,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是宗政明珠!一定是他趁乱把冰片拿走了!” 李莲花皱眉思索,喃喃自语:“盗走泊蓝人头的人,显然是想治病,可宗政明珠一直惦记的不是泊蓝人头,而是这枚冰片……” “这冰片到底是什么东西?”方多病挠了挠头,神情凝重,显然满心疑惑,“居然让宗政明珠费了这么大劲!”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想要我们家莲花以身相许? 两人对视片刻,皆是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未解的疑云。方多病看着空盒子,忽然感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李莲花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抹深沉的思索。 元宝山庄的宝库内,夜色沉沉,李莲花与方多病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这里存放的物件琳琅满目,珠宝、古籍、珍贵古物一应俱全。微弱的烛火映照在墙壁上,给这个密闭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李莲花与方多病正仔细查找着,忽然,苏小慵悄然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正在翻找宝库,眼神中透出几分好奇。 “喂,你们半夜来翻人家宝库做什么?”苏小慵问道,眉头微蹙,语气略带责备。 李莲花转头看向苏小慵,轻声说道:“刚刚丢失了一枚神秘的冰片,上面好像还刻着南胤的文字。我觉得金满堂这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绝不仅仅是泊蓝人头那么简单。” 苏小慵听到“南胤”二字,目光微微一凝:“南胤?” 正当几人交谈时,一股淡淡的香味逐渐弥漫在空气中,那香气仿佛带着些许令人心悸的熟悉感。李莲花嗅了嗅,目露疑惑:“这香味……好熟悉啊。” “我也闻到了。”方多病皱起了眉头,鼻子微微抽动,试图辨认出这股香味的来源。 三人各自分头搜寻,循着香气的痕迹。忽然,苏小慵在角落中发现了一面造型诡异的鼓。那鼓的外形十分骇人,鼓架四周各安着一个骷髅头,鼓棒竟然是用人的手臂骨制成的。鼓身上刻画着一尊面目狰狞的邪神,散发着一股邪气。 苏小慵盯着那面鼓,脸上骤然变色,惊呼道:“这……这是人皮鼓!” 李莲花与方多病连忙赶来查看,方多病一脸茫然:“人皮鼓?那是什么东西?” 苏小慵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震惊,缓缓解释道:“我听我爷爷讲过,这是一种古南胤的邪恶习俗。他们会将长得极美的女子精心饲养到二十岁,然后将她们的皮肤生生剥下,用以制成鼓。鼓棒则是用她们的骨头做成的,据说这种鼓的鼓声能沟通他们所信奉的邪神。” 方多病听得脸色大变,愤怒道:“古南胤人也太残忍了!” 苏小慵轻嗅了一下空气,眉头微皱:“刚刚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鼓上散发出来的。” 李莲花靠近那人皮鼓,也仔细嗅了嗅,顿时面色凝重:“这香味……和金满堂房中闻到的,还有芷榆姑娘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苏小慵点头:“没错,就是这种味道。”她伸手从鼓架旁取出一些残留的香料递给两人,“瞧,这里还有一些没烧完的。” 方多病接过香料,仔细看了看,脸上满是疑惑:“可是这人皮鼓上为什么会有这种香味?” 苏小慵摇了摇头:“之前芷榆曾提起,这种香一旦点燃,能麻痹人的痛感,使人产生极乐之境。我当时还奇怪,这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东西。”她叹了口气,看着那诡异的人皮鼓,眼神中透着厌恶与忌惮。 李莲花盯着手中的香料,若有所思,脸上浮现出一丝失神之色:“之前在金满堂的房中闻到这味道时,我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在芷榆姑娘身上闻到时,还以为是她身上的香料。可现在在这里,这香味变得更浓烈,我就更加觉得熟悉了……” 说到这里,李莲花突然眼神一凝,回忆起了一个令人心痛的画面。他猛然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是师兄的尸体!李莲花心道,当时我在师兄的尸体旁发现的那截香,就是这种味道! 说完,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那面人皮鼓,指节微微发白,神情中透露出难掩的痛楚与愤怒。 方多病和苏小慵见他神色有异,都是一脸不解。方多病试探着问道:“死莲花,你怎么了?” 李莲花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声音低沉道:“我……我只是觉得很可疑。南胤已经消亡了近百年,为何金满堂却收集了这么多与南胤有关的东西?‘树人症’在中原本就极为罕见,难道他祖上竟是南胤的遗民?” 方多病似有所思,也不再多疑:“先前我看到那块巨大的红珊瑚石时,就觉得奇怪。金满堂不过是个做木材生意的,何以能富可敌国?他,或者说他的祖上,究竟是做什么的?” 方多病皱眉沉思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然之色:“这当中一定有蹊跷。回头我得将这件事禀报给百川院,让他们派人查一查。” 李莲花轻轻点头,目光依然凝视着手中的香料,神情复杂。 李莲花、方多病与苏小慵从宝库内走了出来。夜风微凉,三人走在院落的小径上,气氛有些沉闷。 苏小慵走在前方,忽然听到李莲花在后面喊道:“苏姑娘。” 苏小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莲花:“什么事?” 李莲花脸色稍显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在下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 苏小慵挑眉,笑意中带着几分狡黠:“什么事?说吧。” 李莲花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丢失的冰片上刻有一行南胤的古文字。我们并不懂南胤的语言,但我听闻苏姑娘自幼随‘万人册’老先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或许能帮我们解读这些文字的意思。” 苏小慵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轻笑道:“帮你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要是帮了你,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呢?” 李莲花微微一愣,还未开口,方多病已在一旁插话,满脸坏笑:“苏小慵,你该不会是……想要我们家死莲花以身相许吧?” 李莲花瞪了方多病一眼,眉宇间略带愠色:“方少侠,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妻子虽然早逝,但我不会再娶,莫要再拿我开玩笑。” 苏小慵故意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片刻后,俏皮一笑:“我本来只是想让你再做一顿饭来交换的。” 李莲花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忙笑着答应:“这个当然,当然……好说,好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你会等我吗 莲花楼中,方多病与苏小慵对坐在桌前,眼中满是期待。桌上摆满了餐具,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木制罩子,透着几分神秘感。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洒进来,给这一刻增添了一丝温馨的氛围。 李莲花缓步走到桌旁,伸手揭开了木罩。方多病和苏小慵两人顿时一脸期待地往前凑,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菜肴。然而,当罩子被揭开,几道暗黑系的菜肴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方多病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盘中的菜色发黑发暗,几盘菜甚至看不清原本的食材,似乎都被浇上了一层深色的浓汁。方多病脸上的笑容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挑了一筷子眼前那一盘黑黢黢的“糖醋泥鳅”,轻轻一咬,神色复杂地问道:“这……这是啥?” 李莲花神色恍惚,似乎还在想着其他事情,语气平淡地说道:“糖醋泥鳅……哦,可能炸糊了一点,下次我会注意的。” 方多病彻底无语,扶住额头,有气无力地说:“这是炸没炸糊的问题吗?死莲花,你怎么又自己发挥了?上次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苏小慵倒是一脸兴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些“暗黑料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她语气中满是赞美:“我觉得挺好的啊,和上次的风格截然不同,每天都有新鲜感,很有趣啊!” 说着,苏小慵拿起筷子,毫不犹豫地夹起了一条“糖醋泥鳅”,轻轻咬了一口。尽管那味道看起来令人堪忧,她依然面不改色,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味道很特别,我以前从来没吃到过……我很喜欢!”苏小慵由衷地说道,眼中依然带着几分欣赏,仿佛在品味着一件艺术品。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小慵这副夸张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扶着额头低声喃喃:“这什么世道……” 而李莲花依旧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反应。他手中拿着筷子,目光微微游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 莲花楼外,阳光斜照,映出一片淡淡的暖意。李莲花端着几块肉干,缓步走向门外的小院子。狐狸精早已蹲在那里,看到李莲花的到来,它乖巧地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种亲昵的神情。 李莲花将肉干放在狐狸精面前,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狐狸精迅速低头吃了起来,模样安静乖巧。李莲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如千帆过尽,波涛汹涌。 “师兄死时,身上为何会有和南胤人皮鼓一样的香?”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困惑。 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不久前与笛飞声的交谈。笛飞声的那些话如同一枚重石,在他的心湖中激起无尽的涟漪,久久不散。 “难道……师兄的死,真的不是金鸳盟所为?”李莲花眉头微皱,目光中透出一抹深沉的复杂。 他反复思索着这一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李莲花想起自己曾经调查到的线索,和四顾门五十八位兄弟的惨死。他的心情愈发沉重,整个人仿佛背负着一个无形的枷锁。 “若是笛飞声所言非虚,那当年的事不仅仅牵扯到师兄的死,还牵扯到四顾门五十八位兄弟的命……”李莲花喃喃自语,目光黯淡,眉宇间透着无法解脱的愁绪。 他低下头,看着狐狸精,语气中带着无助与迷茫:“狐狸精,你说我真的不管吗?” 狐狸精正专心吃着肉干,忽然停下动作,歪着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李莲花。仿佛它真的在聆听李莲花的心声。 李莲花苦笑一声,伸手轻抚狐狸精的背,眼神中透出几分迷茫与无奈:“可是,我若真追查下去,势必要与这江湖越扯越深 ...... ” 李莲花不知所措地纠结着。 “狐狸精,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李莲花喃喃自语,仿佛在向一位知己倾诉自己的困惑,“我说好了找到师兄的遗骨,不再管江湖事,便去悬崖下与阿娩相见……可若继续追查下去,答应阿娩的事又要推迟了……” 狐狸精自顾自在地玩耍,看到李莲花腰间悬挂的酒葫芦,它伸出爪子,扒拉起酒葫芦。李莲花注意到它的动作,神情一愣。 “师父从前用的酒葫芦……”李莲花凝视着那枚酒葫芦,眼中浮现出往日的回忆。他看着狐狸精的动作,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似乎在与自己的心灵做一次赌注。 他轻轻拍了拍狐狸精的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自说自话地歪曲你的意思是要交给你来决定。好吧,若葫芦嘴朝东,我就继续查;若朝西,我便放下不追查;若是南北……那就重新转。” 狐狸精似乎对这一游戏极感兴趣,兴致勃勃地用爪子拨弄着酒葫芦。酒葫芦缓缓地转动起来,仿佛命运的轮盘在此刻悄然运行。李莲花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那缓缓转动的葫芦,仿佛自己的未来全系于此。 酒葫芦在地面上微微摇晃,最终壶嘴停了下来——朝东。 李莲花看着停下的酒葫芦,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希望阿娩不要怪我要她等太久……” 他摸了摸狐狸精的头,似乎在表达一种谢意与决心。随即,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目光坚定,仿佛内心的迷茫已尽数散去。 “那就继续查下去吧!”李莲花语气沉稳,“我绝不会让师兄,还有四顾门的五十八位兄弟,死得不明不白!” 李莲花站在莲花楼的院子里,耳中传来楼内的喧闹声。他侧耳一听,辨认出是方多病和苏小慵的声音。 “哇,这么难吃的你也夸得出口?”方多病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嫌弃,透着一股无奈与愤怒。 李莲花忍不住微笑,转头朝莲花楼内望去,只见方多病正一脸嫌弃地挥手赶苏小慵出去。 苏小慵却脸上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应对着方多病的“驱逐令”。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出了莲花楼。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你的马甲掉了 苏小慵冲着李莲花挥挥手,神情带着几分不舍与认真:“李莲花,谢谢你的美食。不过,我爷爷昨天来信了,我得先走了。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放心吧。” 李莲花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气中满含谢意:“多谢。” “那我走咯。”苏小慵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仿佛无忧无虑。 方多病一脸无所谓,冷冷地回道:“好走,不送,以后也不要来了。” 苏小慵笑着转身离去,丝毫不在意方多病的冷言冷语。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李莲花的心中微微一动,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方多病突然瞥见了一顶落在门边的帽子,正是苏小慵落下的。方多病眉头一皱,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真是麻烦。” 他伸手拿起帽子,快步追了过去。李莲花看着方多病追出去的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神情若有所思。 一阵微风拂过,李莲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的心中仿佛有无数的念头在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一道无法忽视的决心。 “有胆子在金鸳盟和四顾门之间做手脚,此事背后恐怕深不见底。”李莲花在心中默默权衡着,他目光微微沉了沉,“而我孑然一身,生死不论……可这小子,我不能再让他与我一同涉险了。” 他想到昨日在宝库外妄动剑招时,方多病已警惕。李莲花暗自叹息,心中明白,若是再这么下去,方多病迟早会猜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李莲花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了这个决定之后,李莲花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毕竟,不论江湖再如何险恶,自己孤身一人怎样都好。可若让方多病卷入其中,风险实在太大。 李莲花摸了摸衣襟,取出一支银白色的信烟。这支信烟是方多病的小姨何晓凤早前给他的,表示若遇到紧急情况,只需点燃信烟,她便会前来。 李莲花举起信烟,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动,将其点燃。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飘向天空。 过了片刻,何晓凤果然如约而至,亲自带着手下赶来。她一见到方多病,顿时火冒三丈,脸色难看得如同乌云盖顶。她怒气冲冲地上前,二话不说便将方多病拎了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惹了多少麻烦,还想躲在这儿?”何晓凤铁腕手段,毫不留情。 尽管方多病一路上极力挣扎,反复抗议,却丝毫没有效果。最终,在何晓凤的铁腕之下,他只能乖乖认命,被强行带回了天机山庄。 李莲花看着远去的车队,目送他们渐渐消失在远方。他的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仿佛失去了一个让自己感到无比安心的伙伴。 “这小子……”李莲花低声自语,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希望阿娩也能原谅我吧……”李莲花深吸一口气,轻轻拢了拢衣襟,目光望向远方,转身向莲花楼走去。 --- 李莲花回到莲花楼的门口,微风轻拂,他的耳中捕捉到楼内有两道微弱的呼吸声。狐狸精乖巧地伏在屋外,未有任何异动,李莲花心中略微一笑,心想屋里的“访客”必是熟人。 进入楼内,李莲花发现浮岚正端坐在木桌边,优雅地饮着茶水,另一人的身影却不见踪迹。浮岚见到李莲花回来,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地说道:“李神医,回来啦?把人打发走了?” 李莲花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走到木桌前,轻松地坐下,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看着她:“梅姑娘,好久不见。上次你受了重伤,没想到这次再见,却已摇身一变,成了南胤的‘医仙’了。” “浮岚”眉梢微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李莲花,你怎知是我?我自信这身装扮完美无缺,连我自己都找不出破绽。”梅若雪抚摸自己的易容确认。 李莲花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梅姑娘的易容自然是极为高明,初见时我也是分辨不出的。”顿了顿,李莲花的神情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只是梅姑娘心善,给方多病的药方让我起了疑心。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便赐药相助,未免太过关心。而且,梅姑娘给的药方纸张,与元宝山庄客房提供的纸张种类并不相同,想来应是一早在别去寻来的方子,在与我们见面前就带在身上。” 乔婉娩依然保持着镇定,她给李莲花倒了一杯茶,语气虽然依旧淡然,却带着一丝不解:“李神医,仅凭这些,便能确认我的身份?也可以是其他相熟的人” 李莲花接过茶,抿了一口,悠然说道:“仅凭这些,当然无法确认。它们只能证明,‘浮岚’一直在关注我和方多病的动向。若非派人盯着,怎么会如此清楚方多病的罡气情况?且早早寻得解救之法。”他轻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传闻浮岚两年前在江湖被人追杀,后来下落不明,仇家遍寻半个江湖也没找到她。能藏人藏得如此密不透风的势力,江湖上能做到的可不多。百川院不会插手此事,金鸳盟沉寂至今也不可能把人藏起来。那么,剩下的只有漠北之地的流沙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婉娩听他提到“流沙”,心中微微一颤。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与从容:“哦?这又与流沙有什么关系呢?” 李莲花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叹了一口气,似带揶揄:“这自然与流沙玄武堂堂主有关系。断魂剑梅堂主,是吧?” 乔婉娩脸色微微一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心中紧绷的弦似乎被拨动。她强自镇定,但声音却带着些许紧张:“李神医真是敏锐,我的身份从未暴露,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 李莲花见她面色微变,轻笑着安抚道:“梅姑娘不必紧张,我对你并无恶意。”他放下茶杯,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至于我是怎么得知的,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方法。” 其实是李莲花在同方多病一起去彩莲庄时通过方多病借助天机山庄的情报网调查了梅若雪那枚令牌的来历。 他继续说道:“昨日早晨,众人试毒时,梅姑娘以身试毒,直接放入口中辨别。这便让我起了疑心,毕竟常理上,试毒不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所以我才想起了你的特殊体质。”他语气轻松,但眼神深邃,“让我确定浮岚就是你的,还是昨夜你与宗政明珠争夺泊蓝人头时的剑法。我只知道南胤医仙擅长药毒,可不曾听闻浮岚武功高强。而且,你来我莲花楼,狐狸精未曾发出警告,它显然认得你的气味。”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抉择 乔婉娩听他分析得有条不紊,心中感慨不已,暗自叹息李莲花果然心思缜密,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略带无奈地轻叹一声,带着几分佩服:“真是观察入微,佩服。” 李莲花听她的赞赏,有点害羞,微笑道:“哪里,只是论心机要比梅姑娘可差得远。”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神情变得稍显严肃:“在下有一事困惑多时,还望梅姑娘可以解惑。” 乔婉娩思索了片刻,有点心虚,怕李莲花心思如此玲珑,发现了她的身份,试探的问到:何事? 李莲花凝视着她,眼神变得深邃,语气低沉:“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乔婉娩怔住,片刻后,她缓缓点头,眼里透露一丝探寻的意味,轻声道:“嗯” 李莲花见她如此,虽然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并没有追问她是如何得知的。他的目光稍稍一暗,紧接着问道:“你为何要调查乔婉娩的事?” 乔婉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低垂着眼帘,沉默片刻,仿佛在思索对策。随后,她勉强一笑,故作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李莲花看着她,神色淡然,但眼底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他并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玉城的玉红烛,虽断了舌头,但哑巴也是能开口的。” 乔婉娩神色一僵,脑海中飞快回忆起自己与玉秋霜的接触,心想玉秋霜没有办法准确表达意思的,李莲花大概只知道她在调查这件事。她沉吟片刻,终于放下了杯子,微微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已经见过玉秋霜,那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她拿起茶杯轻啜一口,似乎在润嗓,也像是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我早年混迹江湖,曾经被乔女侠所救。我还未来得及报恩,便听闻她遇害、家族蒙难。我心中不忍,便立誓将害她之人绳之以法。” 李莲花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质疑:“我与阿娩相伴七载,可她从未提起过救过一位流沙的大人物。” 乔婉娩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喝着茶,语气淡淡:“我那时还寂寂无名,不值一提。” 李莲花静静地盯着她,眸光中没有半分相信的样子,缓缓问道:“何时何地?” 乔婉娩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段过往,随后说道:“潇湘镇。时间已经记不清了。那时乔女侠说她来潇湘镇散心,好像还提到李相夷当时正在处理飞鲨帮的事情。” 李莲花心中一动,思绪被梅若雪的话引了出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还是李相夷时的记忆,确实有一段时间,他去南海处理飞鲨帮的事务。那时,自己与人比武受伤,惹得阿娩生气,但因为急着赶往南海,他连道歉的时间都没有,便匆忙离去。阿娩确实独自去潇湘镇散心过一段时间......李莲花想起这些颇为内疚,一时间被扰乱了心绪,忘记继续追问。 乔婉娩见李莲花陷入沉思,神情苦涩,显然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内心的怀疑似乎暂时搁置,她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乔婉娩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由得眸子更暗淡些,心中沉重,但势在必行。 她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越发浓重。乔婉娩缓缓从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了泊蓝人头,那件在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神物。她将泊蓝人头轻轻放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 “铛——” 李莲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唤回神来,目光重新聚焦,看到眼前那熟悉的物件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他望着梅若雪,略带迷茫地问道:“梅姑娘,这是何意?这泊蓝人头……用完还回来了?” 乔婉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静静地看着李莲花的脸,目光中带着一丝柔和,但那份坚定却一如既往。她的神情仿佛充满了某种决心,夹杂着不可动摇的信念。 “为了报恩于乔女侠,”乔婉娩低声开口,声音柔和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我还要做一件事。” 李莲花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解:“什么事?” 乔婉娩垂下头,面露苦涩,似乎在心中做着最后的挣扎。过了一瞬,她重新抬起头时,目光已经变得凌厉而冷峻。她没有再犹豫,飞快地出手,几乎是瞬间,她的指尖已经点中了李莲花的几处穴道。 李莲花大惊,没料到梅若雪竟会对他出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困惑。他立刻试图运转内力,准备以“扬州慢”冲破穴道的封锁,然而他刚刚动念,便又感到梅若雪的手指迅捷无比,接连点中了他周身的几处大穴。梅若雪像是对他了如指掌,出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留情。 李莲花霎时感到全身一僵,无法再动弹分毫。 李莲花身体已经被制住,内心充满了无力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看着梅若雪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痛楚:“梅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面露苦涩,自嘲般地轻笑道:“报恩,难道你是要送我去陪她么?” 乔婉娩的肩膀微微一颤,李莲花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让她的心仿佛浸泡在苦水中,酸涩难当。她没有看他的表情,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走向一旁的柜子,将一名昏迷的女子拎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李莲花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时,心中猛然一震,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那是金满堂的义女芷榆,一个被金满堂培养多年的药人。金满堂曾将芷榆的血注入泊蓝人头,借此激发药性的力量,治愈了他的树人症。 梅若雪应该是知道自己中毒之事了。难怪梅若雪要点自己的穴道制住自己,自己要是能动必然不会让她做那割取人血的残忍之事。 李莲花的心中涌起一阵悲痛与无奈,他虽动弹不得,却不能坐视不管。见乔婉娩缓缓卷起芷榆的衣袖,拿出了那柄冰冷的黑色匕首,李莲花心急如焚,声音沙哑,急忙劝道:“梅姑娘,不必如此!我体内的毒,无药可解……你若真是为了报恩给阿娩,这样救我,只会本末倒置!阿娩她生性善良,温婉柔和,她绝不会同意为了我而伤害他人,更不会让无辜者的血成为我的救命药引。” 他顿了顿,心中酸涩无比,继续说道:“梅姑娘,你别做傻事……芷榆姑娘不该因我遭此劫难。食人之血,有违道德……这是阿娩绝对无法接受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别再遇上了 乔婉娩的背影僵硬,李莲花的每一句劝说仿佛都如同利刃,深深刺进她的心里。他的夸赞与对乔婉娩的信任,令她的内心一阵刺痛,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自己再也不是他那个温柔善良的阿娩了。 她的手紧紧握着匕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匕首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紧咬着嘴唇,仿佛感受不到匕首的冰冷,也感受不到手指因过度用力而产生的疼痛。她的内心已经陷入深渊,无法回头,即使他会怨恨自己,也没办法做到任由碧茶之毒毁了他。 李莲花见她不为所动,眼中的温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凛然的威严。他眉头微蹙,面色骤冷,声音如同寒冰般透彻:“梅若雪,你若今日伤害无辜之人,逼我饮下她的血,待我能动无论毒是否解了,今日不义之举......必是要你还回来。” 乔婉娩微微一顿,听到他对自己的威胁,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她深吸一口气,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嘶哑而低沉,仿佛自嘲一般:“李莲花,你又能拿我如何?若你变回了李相夷,我自会恭候。” 她微闭双眼,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当她再度睁开时,眼中的痛苦与犹豫已经被一层深邃的黑暗所吞噬。乔婉娩的动作利落干脆,毫不迟疑地在芷榆的手腕处割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滴入泊蓝人头中。血液汩汩流淌,她神色冷静,直到取够了一杯,她才停手。乔婉娩迅速为芷榆的伤口敷上药粉,包扎缠好。 她的动作麻利且冷静,转身时,目光直直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仿佛已经被她吓得呆住,在梅若雪割开芷榆手腕那一刻就停止了劝说,变得哑然。他低垂着眼,缓缓地呼吸着,试图平复心中的震动。他知道江湖中已留下太多无辜的血,如今再让一个无辜之人为他牺牲——那是他无法接受的。 乔婉娩盯着李莲花的双眼,曾经那双眼睛满是淡然与温柔,而此刻,却充满了悲悯、震惊、不解、愤怒,甚至……一丝恐惧。她咬紧牙关,口腔中渐渐充满了血腥味,通过痛意,让自己撑着不去回避那双眼睛。 李莲花眉头紧锁,内心翻涌着痛苦与愤怒,心想:“若救我需一条无辜的命,这代价,我如何能担?过去的仇杀已足够,将人心毁尽,又怎能为了我再去破坏一个无辜的灵魂?我一身罪孽,本该有此一劫,为何她要背负这样的杀戮,徒增痛苦?” 乔婉娩感觉自己的内心逐渐变得冰冷异常,她强忍着内心的苦楚,走到李莲花面前,用冰冷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她将盛着鲜血的泊蓝人头递到李莲花的嘴边,道:张嘴,喝下去。 李莲花紧闭着嘴,拒绝配合。 乔婉娩眼神冰冷,语气仿佛没有一丝温度道:别逼我对你动粗,我并不想伤你..... 李莲花还是不为所动。 乔婉娩神色冷凝,压抑着情绪,伸手用力捏住了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口。李莲花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终究无法反抗,最终被迫张开了嘴,乔婉娩药血灌入他的口中。 李莲花感受到那股腥臭的味道,胃中一阵翻腾,难以忍受地恶心欲呕,却因为无法动弹,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屈辱与痛苦。乔婉娩松开了他的下颚,又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冷冷地擦去他唇角残留的血渍。 乔婉娩的内心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压抑着心底的痛苦与自责。 她没有多言,默默地将李莲花的手腕拿起,轻轻按在脉搏上,压下心中翻涌的苦楚,认真去感受他体内真气的变化。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已经消失,夜幕渐渐降临。乌云遮住了月光,整片天地被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莲花楼内,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闷压抑,只有桌上残留的血渍与泊蓝人头,证明着刚才那场无声的搏斗。 乔婉娩依然站在桌旁,手指轻轻触摸着李莲花的手腕,感受着他体内的真气流动,试图找到哪怕一丝解毒的迹象。但她内心越来越寒冷。碧茶之毒,仍未解。她心中升腾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仿佛被彻底摧毁。 泊蓝人头、药人之血……竟然无法奏效。她的努力与坚持,终究化为徒劳。余下的只有她与李莲花现在关系产生的裂痕。 她缓缓站起身来,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如同枯槁的树枝,毫无生机。她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李莲花的穴道封得不紧,时间已经不多了,等他解开穴道,正在气头上,两人之间就再无缓和的余地。 李莲花自从被迫饮下药血后便始终紧闭双眼,仿佛与外界隔绝。 乔婉娩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片荒芜。或许他是因为厌恶她,才选择不再看她吧。她害怕再去注视他那双曾经温和,如今却充满愤怒与悲悯的眼睛。她无法承受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厌恶与痛苦。 她拿起泊蓝人头,声音干涩而低沉:“李神医,后会有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她的脚步略微踉跄,步伐沉重,像极了她内心的动摇。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莲花楼外的黑暗中,融入那深沉的夜色里,仿佛一缕无法回头的幽魂。 李莲花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却依然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这段时间以来一起闯荡江湖还共同经历过生死,而今却突然以报恩为由逼迫自己生饮人血的女子。他的心中复杂至极,情感纷乱,仿佛一场风暴肆虐心头。 过了许久,李莲花才缓缓运起内力,冲开了封住的穴道。解开封穴后,他第一时间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已经淡去许多,但依然让他感到恶心。想着那强迫吞下的鲜血,李莲花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却终究什么也没吐出来——那些血,早已被身体吸收。 他强压下内心的反感,缓了缓气息,强迫自己站起身,僵硬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些许活动能力,然后转身去查看仍然昏迷的芷榆。 芷榆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她显然被梅若雪下了迷药,除了失血的虚弱之外,并无大碍。李莲花松了口气,将她抱到了床榻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她的伤口,确定她的性命无虞。 夜色愈发深沉,窗外漆黑一片,连星光也显得黯淡无光。李莲花走到窗边,凝望着远处的黑暗,心中百感交集。下一次见到那个女子时,他们已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最好……别再遇上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好像有事要发生 李莲花坐在茶棚旁,淡然地撑起了自己的小招牌,在一张简陋的小桌上为有需求的人看诊。他的姿态依然懒散,仿佛对身边的一切充耳不闻。茶棚里熙熙攘攘,来往的江湖客们正聚在一旁热烈地讨论着近日江湖中最大的盛事——百川院即将召开的赏剑大会。 棚中,一个年轻的江湖客甲神情轻蔑,随意地说道:“百川院这回可真是张扬,也不过是找到了李相夷的佩剑‘少师’,又不是把李相夷寻回来了,居然还办个大会,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四顾门早已不复存在,李相夷也死了七年了,他们还当是从前那样风光呢。” 话音刚落,旁边一位年轻的江湖客乙脸色涨红,怒目圆瞪,语气愤然:“你嘴巴放干净些!四顾门不是你能随便议论的,李相夷更是武林正道的象征,侠义之魂!寻得他佩剑少师,本就该引起天下瞩目!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江湖客丙也跟着铿锵有力地附和道:“没错!李相夷的佩剑少师,不仅仅是一把剑,更代表了曾经的武林公义。如今的江湖表面平静,实则危机四伏。曾经为追求武林公义的正道首领李相夷更不该在这个时候被遗忘!!更何况——你们听说了吗?金鸳盟的大魔头笛飞声,已经养好旧伤,最近四处立威,还向百川院下了战书!” 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哗然,茶棚中的气氛骤然一变。 “真的有这么回事?”茶客们纷纷议论开来。 “笛飞声竟然又重现江湖?百川院谁能应战?” “笛飞声的武功深不可测,当年李相夷都险些败在他手下,如今他伤愈归来,只怕更难对付!” 有人不禁叹息道:“当初也就李相夷能与他一战,现在这世上,还有谁能对付笛飞声?” “你们说……赏剑大会这回会不会有变数?金鸳盟的人会不会在大会上搞什么鬼?” 茶棚里的议论声越发热烈,似乎每个人都对百川院即将召开的赏剑大会充满期待与担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紧张气氛。 茶棚里的喧嚣与议论声依旧热烈,而李莲花却专注于面前的诊桌,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划过,专心地为病人开方子。 “旧伤不是什么大问题,给你开个化瘀的方子,调养几日便好。记住,输赢皆是过眼云烟,看开了才是关键。”李莲花写下最后一笔,将药方递给面前的江湖客,平静道:“十钱。” 病人正准备掏钱,突然一只玉笛拦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手。李莲花微微一愣,抬眼一看,只见玉笛的主人正是方多病。他熟练地抽走了李莲花刚开的药方,眼神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随手写个破方子就敢要十钱?”方多病一边看着药方,一边笑道,“钱可真是好挣啊!” 李莲花眉头一跳,强作镇定:“好巧啊,方大少爷。” 方多病毫不客气,随手一扬,将药方扔向空中。纸张轻飘飘地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在茶棚外。 “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一文不值!”方多病大声说道,“诸位!这人打着‘神医’的招牌,其实毫无医者仁心,说谎不眨眼,骗你没商量!本少爷上次就被他骗得惨,今天给大家提个醒,别上当!记住他的招牌和这张脸,千万别再给这骗子送钱!” 他这一番话,引得周围的人群纷纷议论起来,茶棚里顿时一片哗然。 就在此时,人群后面有人捡起了刚刚被抛在地上的药方,仔细看了一眼后,轻声说道:“莱菔子配薤白,倒是妙方。” 方多病闻声望去,见到苏小慵和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正缓缓走来。那公子模样俊朗,神情沉稳,一身儒雅的气质,手持折扇,目光清亮。 苏小慵走上前,笑盈盈地看着方多病,介绍道:“我义兄,关河梦,出自名医门,江湖上人称‘乳燕神针’,他可是小有名气的神医。他说方子好,那必然没错!莲花楼的李神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她故意瞥了一眼方多病,调皮地笑道:“方少爷乱编排,砸人招牌可要当心烂舌头哦!” 方多病不爽地打量了关河梦几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苏姑娘,上次你还说你是‘乳燕神针’呢,这回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关河梦闻言,面露不悦,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请兄台试试我的针法如何。”话音未落,他手指一抖,几根银针瞬间从指间飞出,直逼方多病的几个关键穴位。 “兄台心浮气躁,肝火旺盛。”关河梦说话间,银针已精准出手,语气平静如常:“针取颔厌、中脘、神阙,走膻中、巨阙、关元,收于水突。” 方多病见针来势极快,连忙闪身避让,但关河梦的针法迅捷如电,密如细雨,几乎每一针都逼向他的要害。就在最后一根银针直袭他喉咙时,方多病情急之下,用手中的玉笛挡在喉前,银针精准地扎入笛孔中,发出轻微的颤音。 方多病微微喘息,笑道:“‘乳燕神针’果然名不虚传,方某失敬了。” 关河梦收针而立,神色自若:“方少侠身手不凡,承让。” 两人对峙片刻,气氛稍稍缓和。方多病转头寻找苏小慵的身影,没好气地说道:“苏姑娘,我说你……这两人呢?” 他刚转过头,却发现苏小慵和李莲花早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之中,只剩下自己和关河梦还在原地。方多病愣了愣,关河梦也皱了皱眉头,显然同样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离去。 百草坡镇武林客栈的大厅内,正值日午时分,人声鼎沸。江湖客们三五成群,讨论着即将举行的赏剑大会,热闹非凡。而靠近窗边的一张桌子上,李莲花被苏小慵拉着坐下,轻轻摩挲着桌上的茶盏,神情如常。 “李大哥,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算我请客!”苏小慵笑盈盈地看着李莲花,语气轻快。 李莲花微微一笑,伸手指向窗外:“他们呢?你把我带来这儿,方少爷和关大哥不会打起来吧?”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那虎掌我吃过 苏小慵抿嘴笑道:“放心,关大哥虽然脾气耿直,但他宅心仁厚,不会下重手。再说了,我拉你过来是有正事要说。”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李莲花耳边,“你让我查的那句南胤文,我已经查清楚了,它的意思是——” 未等她说完,方多病的声音便从门口传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这家客栈的街景不错……这一桌,我要了!” 方多病玉笛轻轻点在李莲花与苏小慵面前的桌上,挑衅的意味十足。他的目光扫过李莲花,带着一丝不善的笑意,随即大咧咧坐下。 关河梦紧跟着走了进来,看到苏小慵贴着李莲花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冰霜。他微微皱眉,目光冷冷地盯着两人,但没有多言。 “掌柜的!清桌,本少爷要点菜!”方多病叫着掌柜,完全不理会李莲花和苏小慵。 掌柜见状,忙不迭地跑了过来,支吾赔笑着对李莲花和苏小慵说道:“这……二位客官,不如移到里头那桌去吧,那里也很安静……” 苏小慵不满地抬起头,双手叉腰:“凭什么啊掌柜的?我们可是先来的!” 方多病听闻,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沓订单,笑得满是挑衅:“抱歉啊,这整个镇子的客栈和酒楼,已经被本少爷全包下了。”他扬起手中的订单,“掌柜的自然要凭我高兴来安排,谁让你们赶上了呢。” 李莲花听罢,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摇头道:“恭喜方大少爷又恢复了挥金如土的生活,看样子,回家养得不错啊。”他转头对苏小慵说道:“苏姑娘,咱们换张桌子坐吧,那边一样的。” 方多病见李莲花淡然自若,心中有些不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瞥了瞥正准备起身的李莲花,又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包下客栈时还交代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掌柜闻言,连忙点头,神情紧张:“记得,记得!公子包下客栈时特别强调,所有人随便吃住,都算公子的账上。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布衣素袍,腰间挂着蓝布袋子,姓李叫莲花的,不准进店,不准入住!” 掌柜的说着,不住地打量李莲花,额头冷汗微微渗出:“.....”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笑,摊手道:“没错,我就是那个被特别强调,不准进店的李莲花。” 苏小慵一听,顿时不满,站起来对方多病怒道:“方多病,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大哥怎么得罪你了,你搞得这么老死不相往来,干嘛啊?” 方多病不屑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错了,是你李大哥自己要老死不相往来!他这人啊,最喜欢走独木桥,最讨厌热闹。而这镇子上这几天全是赶来参加赏剑大会的江湖客,日夜喧闹不休,岂不是让他如坠地狱一般?我这是为他好,替他提前安排——反正这里没地方让他住,他还不如赶紧回他那破莲花楼清净清净去!” 苏小慵正要开口回击方多病,忽然看到他的脑袋被狠狠拍了一下。拍他的人正是何晓凤,叉腰站在方多病面前,表情中带着几分不满。 “方小宝!怎么跟李先生说话呢!”何晓凤厉声训斥着,随后脸上又迅速恢复笑意,笑盈盈地转向李莲花,作势要扑上去。 “李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您可千万别见怪。”说着,何晓凤猛扑过去,想挽住李莲花的手。 李莲花见怪不怪,微微错开一步,让何晓凤扑了个空,淡淡道:“没有的事。” 何晓凤虽然扑了空,但她毫不在意,旋身站稳后依然笑得像朵花:“也就是先生您豁达大气、通情达理!今晚您就住这儿吧,掌柜的,赶紧给李先生准备最好的客房!” 方多病正憋着气,见状不平地喊道:“小姨,你这样也太......” 何晓凤笑意不减,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怎么?有意见?那我就放个信烟通知你大姐接你回家去,怎么样?” 方多病一听到“回家”两个字,瞬间闭上了嘴巴,面露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憋屈地看着何晓凤将李莲花又按回了桌旁坐下。 “李先生,快坐,快坐!”何晓凤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又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最好的酒菜赶紧给我上来!” 掌柜一脸无奈,但也只能点头应下,急忙去准备。 苏小慵见眼前这一幕,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也有些无奈,正打算开口,却看见何晓凤笑眯眯地拉过一旁的关河梦,把他也按到了桌前。 何晓凤看着柔弱,实则力气惊人,一边拉着李莲花,一边又把关河梦按下,笑道:“这位俊公子也别客气啦!我一闻这一身药香就知道是李先生的同行!” 李莲花略带尴尬,点头介绍道:“这位是‘乳燕神针’关先生,在下早就听闻,幸会幸会。” 关河梦微微点头,脸色虽然冷淡,但依旧礼貌地回礼:“幸会。” 苏小慵看着何晓凤一边拉人入座,一边挡在她和李莲花之间,心里有些不满,便挤进来坐到了何晓凤和李莲花中间。关河梦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苏小慵的行为十分在意。 趁着众人安静下来,苏小慵悄悄凑到李莲花耳边,低声说道:“李大哥,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出去走走吧。那个南胤文的事,我好跟你细说。” 李莲花正要点头,却被关河梦的话打断了。关河梦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和试探,开口道:“李前辈,有一事我一直困惑,想向您讨教。最近有一位病人中毒后精神失常,整日自言见鬼,夜不能寐,甚至持刀杀人。虽多次用药和银针治疗,效果却甚微。” 李莲花闻言,漫不经心地应道:“病人若是武林中人,内力尚存,可以试试直接服用新鲜虎掌。” 关河梦顿时瞪大眼睛,惊道:“虎掌可是剧毒之物!未经炮制岂可轻易服用?这无疑是搏命之举!你难道想用毒物杀人?” 方多病、何晓凤、苏小慵都微微一惊,目光齐齐投向李莲花。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需要引荐才能进的地方 李莲花却毫不在意,淡然说道:“以毒攻毒,若想让病人清醒过来,自然要搏一搏。若他内力不够,可以用药汤泡制虎掌,虽然毒性强,但能延缓发作。” 关河梦眉头紧锁,脸色明显带着愠怒:“治病救人,若无十足把握岂可轻言用药?你如何能保证病人不会因服用虎掌而丧命?” 李莲花淡淡地答道:“不能。” 关河梦顿时拍案而起,愤怒道:“那你就是在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如此草菅人命之法,实在是过于草率!” 何晓凤和苏小慵被关河梦的怒气吓得一怔,不知如何应对。 苏小慵连忙拉了拉关河梦的衣袖,轻声道:“关大哥......” 这时,方多病在对面看戏似的冷笑着,轻拍桌子,嘲讽道:“我早就说过,他招摇撞骗,关兄居然还当真?他胆子小得很,哪敢真用毒救人?赔钱、偿命的事,他才不会干呢!” 何晓凤立刻不满地回怼方多病:“要你多嘴!神医的法子你哪里懂?” 苏小慵急忙补救道:“只要有人有至纯内力,化解毒性,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关河梦冷哼一声,眼神冷冷地扫过苏小慵:“这等至纯内力,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你能唤回李相夷来救人吗?” 他说完,愤怒地甩袖离去,留下满脸无奈的苏小慵。 方多病靠在椅子上,冷笑连连,指着桌面嘟囔道:“关兄脾气真好,碰到这种滥竽充数还敢满口胡言的人,居然能忍住不动手。他说得没错,李莲花这人,表里不一,谎话连篇。你们几个啊,千万别被他骗了。”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那副满脸不屑的模样,轻叹一声,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 --- 小青峰的山路蜿蜒陡峭,晨光透过树梢,洒落在青苔遍布的石阶上。李莲花正缓步而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李大哥!” 李莲花略感意外,停下脚步,转身看到苏小慵正快步朝他走来。她的步伐轻快,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怎么在这里?”李莲花扬眉,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 苏小慵走到他身旁,轻轻喘了口气,笑道:“这是去百川院的路,李大哥也要去参加赏剑大会吗?” 李莲花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我只是听说百川院寻到了少师剑,一时心痒,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是什么样子。只不过……人家不一定愿意让我进去。” 苏小慵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李大哥怎么不问问我?我有请帖,而且我正好要去拜访肖大侠呢。” “你认识肖大侠?”李莲花略感意外。 苏小慵轻轻点头,随即解释道:“是啊,关大哥和肖大侠有些交情,之前他带我上小青峰游玩时,我正好有幸认识了肖大侠。” 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两人并肩而行,苏小慵忽然想起什么,赶忙从囊袋中掏出几张纸页。 “对了,李大哥,你之前让我查的南胤文,我已经弄清楚了。”苏小慵边说边递过纸页,上面有一行南胤文字,下面对照着汉字翻译。 李莲花接过纸张,低头一看,只见南胤文字的翻译赫然写着:“燃汝之躯。” “‘燃汝之躯’?”李莲花轻声念出,语气中带着几分沉吟,眉头微皱,“这很像献祭的祭文,有出处吗?” 苏小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查了许多南胤相关的史料,但这些记载实在太少了,来历还没完全弄清楚。不过,你看这个……” 她从囊袋中翻出一张纸,递给李莲花。 “这是你给我画的那个标记,我爷爷查到了它的名字。这叫‘燧龛’,是一种南胤邪神的标记。”苏小慵一边说,一边指着纸上的图案,图中描绘着一个形状怪异的邪神形象。 李莲花的目光在图上停留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那邪神的形象,给他一种熟悉又隐隐不安的感觉。 “‘燧龛’……”李莲花轻声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确认这个名字。 “我爷爷说,这个标记代表着复仇与吞噬。”苏小慵继续解释,“他说这或许与那祭文‘燃汝之躯’是一致的。他正在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查。” 李莲花陷入了沉思,眼神渐渐深邃。他低头看着那邪神的标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个疑问。 “复仇?吞噬?”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金鸳盟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些南胤文,南胤香,又如何与我师兄的遇害有关?” 空气仿佛凝滞,只有风从山间吹来,带着淡淡的凉意。李莲花的思绪混乱,心中隐隐觉得这些线索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但一切依然笼罩在迷雾之中,未曾露出真相的全貌。 --- 李莲花和苏小慵走到百川院的大门口,刚要进去,却被门口的一个小弟子礼貌地拦住。 “小弟子:今日百川院赏剑大会,需要有请帖或引荐人才可进入。” 苏小慵闻言,笑着掏出一张请帖,递给小弟子:“我是苏小慵,这是我的请帖。” 她随后指了指李莲花,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莲花楼的神医李莲花,最近名声很盛,我做引荐人,带他一同进去。” 小弟子见状,点了点头,礼貌地让开了路。 苏小慵拉着李莲花大步走入百川院,两人向内走去。 --- 大堂内,百川院的气氛已然热闹非凡。来自各路的江湖豪杰、门派弟子正聚集在这里,等待着赏剑大会的开始。方多病和关河梦早已在厅内等待,准备亲眼见识传说中的名剑——少师剑。 方多病见到李莲花进来,因之前李莲花将自己“卖”给小姨何晓凤的事情,心中的气还未消,见面就忍不住刺了几句:“这不是那位喜欢闲云野鹤、不问江湖事的李神医么?怎么,今儿也来凑热闹?忽然对匡扶江湖正义感兴趣了?”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小宝的气性可真长,还是得哄一哄。”于是他轻咳一声,讪笑道:“哎呀,听说少师破万钧,曾经陪伴李相夷击败江湖众多高手,陪着他登上武林至尊,想必锋利无比,自然是要见识一下啦。”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少师是我的 方多病骄傲地冷哼了一声,仿佛被捧到天上一般,得意洋洋地说道:“要说你没见过世面呢,我师父的少师剑没是有开刃的,在你这种没有什么内力的人手里连纸都划不破,只有在我师父李相夷手中才是锄强扶弱,力敌千钧的利器。” 李莲花见方多病自满的样子,心中暗笑,想着:“这小子要是有尾巴,怕是早翘到天上去了。”于是,他赶忙顺着话附和:“正是正是!方少侠言之有理!” 方多病见李莲花一反常态,没有以前那种风凉话的架势,反倒开始夸起李相夷来,心中骄傲,之前的不满也消了不少。 李莲花见他脸上慢慢显出得意的表情,知道这下子哄好了他,心中忍不住暗自发笑。 百川院内,许多江湖客汇聚一堂,趁着赏剑大会的热闹氛围,人头攒动。李莲花趁着人多,没有引起注意,偷偷从人群中溜了出去,悄悄朝百川院的内院走去。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了几座高墙,走向自己曾经在四顾门时的居所。回到这里,李莲花有种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这里曾是他和乔婉娩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四顾门已经不复存在,而他,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李相夷。 李莲花曾在师兄单孤刀的身上发现过半截南胤香。那东西与如今他所查到的南胤文、邪神燧龛的线索有某种联系。 --- 百川院的习武场此刻热闹非凡,场地中央的比武台四周,百川院的弟子们手持长剑,整齐地列成一圈,将场地围得严严实实。再往外,围满了前来观剑的各方江湖人士,人人翘首以盼,期待见证那柄失传已久的名剑——少师剑的重现。 比武台的中央高台上,摆着一个华丽的剑架,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黄缎。黄缎下,便是传说中的少师剑。 台上,纪汉佛拱手向四周来客作礼,声音洪亮:“少师剑沉寂七年,如今能够重现于世,全依仗一位扬州富商朋友的奔走。此剑在江湖黑市中辗转,幸得这位朋友全力觅得踪迹,最终以巨资拍下。稍后,那位朋友将会亲自到场。诸位英雄豪杰,不妨先行赏剑!” 说罢,肖紫衿站上高台,拱手施礼,笑道:“肖某有幸,能够与诸位一同见证少师剑再现天日!” 台下的江湖客们议论纷纷,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 肖紫衿轻轻翻手,黄缎轻轻震动,随之缓缓飘落。少师剑的剑身从黄缎下显露出来,那是一柄通体灰黑的长剑,剑身线条刚硬而冷峻,剑柄上雕刻着一只睚眦,栩栩如生,充满了威严和煞气。 台下的众人见状,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阵惊叹声。 “果然是少师剑!看这睚眦雕工,真是精妙绝伦!” “如此利器,真是当世无双!” 方多病站在人群中,激动得脸都红了。他盯着少师剑,心中一片激荡,忍不住想要找个人好好夸耀一番。他回头正想和李莲花分享这份喜悦,然而一转身,却发现李莲花早已不知所踪。 方多病一愣,随即心中一急:“这李莲花怎么总是这样,连少师剑的风采都不愿看看!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这等世面的!”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也顾不上继续看剑,忙不迭地挤出人群,开始四处寻找李莲花的身影。 “这死莲花去哪儿了?” --- 肖紫衿站在台上,朗声道:“诸位若想尽兴,可上台来比试一番。一炷香内,只要没有落身台下,谁最后摘得红绸花,便可亲自一试少师剑!” 这一言激起四周群雄的豪情壮志。话音刚落,台下无数侠客已经纷纷跃上比武台,朝着剑架上那条艳丽的大红绸花扑去。场上瞬间沸腾了起来,刀光剑影交织,招式对决精彩纷呈,场面热闹非凡。 台下的白江鹑饶有兴致地看着比武台,笑道:“挺热闹,门主自来不喜寂寞,看到这场景,应该会挺高兴。” 石水微微一笑,正想回应,却瞥见远处的云彼丘缓步走来,笑容瞬间敛去,脸色又恢复了冷峻。 比武台上的争夺愈加激烈,香还未燃尽,台上已经有不少人因招架不住而纷纷落到台下。这时,有人注意到比武场正对着的屋脊上,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袭白衣,衣袂随风飘荡,宛若谪仙。他站在高高的屋脊上,背对着暮色,整个人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俊朗的面容冷峻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双眼深邃,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傲与洒脱。他的身姿挺拔如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有人惊呼出声:“那人是谁?” 只见那人身着白色战袍,衣肘袖口红色飘带装饰,衣袂猎猎飞扬,犹如从前的李相夷再现世间。他俯视比武台,目光扫过那争抢红绸花的人群,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这时,比武台上的红绸花骤然将落,正好被一位江湖豪杰眼看就要夺到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屋脊上的白衣人身形如电,飞身而下。他的动作迅疾无比,宛若一道白色流光,轻盈却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压。就在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台上。他袖袍一挥,劲气凌厉,准确无误地击落了那个即将抓住红绸花的豪杰,轻松夺下绸花。 紧接着,他一步上前,手握住了剑架上的少师剑,轻轻一拔,长剑出鞘。 随着剑刃的出鞘声响,天地仿佛瞬间宁静了下来。那柄灰黑色的少师剑,熠熠生辉,剑身上雕刻的睚眦似乎因这股杀气而活了过来。 白衣人脚步轻转,剑锋一挑,手中的少师剑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凌空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剑气如虹,绚丽夺目。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带着他那不羁而冷峻的气质。 围观的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场面一片寂静。这个出现在比武台上夺下少师剑的人,他的容貌、他的气势、他的剑法,分明是……李相夷!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李相夷回来了 台下的百川院弟子以及几位曾与李相夷共事过的旧人,此刻都呆呆地看着台上的白衣人,心中震撼无比。他们以为这位传奇侠客七年前在东海殒命,为此还数次派人寻找李相夷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而此时此刻,那熟悉特有的挽剑方式、熟悉的动作,眼前的白衣人,竟然与记忆中的李相夷如此相似! “真的是他?”有人低声喃喃,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剑神李相夷,竟然再次现身江湖! 香刚刚燃尽,台下的喧嚣瞬间变得沸腾,众人如潮水般涌动,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白江鹑最先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一步,满眼震惊,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是……门主吗?!你真的还活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的喜悦与期待,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崇敬与激动。 石水一向沉稳淡定,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眼眶微红,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情感如洪水般涌出,声音颤抖道:“门主!”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仿佛这些年所有的坚忍和隐忍,都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比武场中的气氛一片哗然,百川院的弟子们目光震惊无比,他们本以为门主早已葬身东海,如今竟然在这赏剑大会上重新出现。人群中,惊叹和疑惑声此起彼伏。 然而,云彼丘站在远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内心的冲突更加激烈。他希望这个人还活着,心底深处,因为当年暗算李相夷,给他下了碧茶之毒,感到深深的愧疚。他一边渴望得到李相夷的原谅,一边又无比恐惧,害怕面对那个昔日杀伐果断的人。身体不住地发抖,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一时竟然发不出声音,只能愣愣地站在台上,面露惊惧。 纪汉佛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眼中充满了惊喜。他踏上台来,快步向那白衣人走去,脸上难掩激动之情:“门主,您还活着!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武林之幸,百川院之幸啊!” 随着纪汉佛的声音传开,百川院的弟子们也纷纷涌上前,眼中闪烁着崇敬与喜悦,他们围拢在台上,激动地向李相夷表达自己的敬意。百川院上下,一时间陷入了无尽的欢腾。 --- 李莲花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像是诉说着曾经的过往。这是李相夷的旧居,曾经热闹非凡的地方,如今却显得格外寂静。踏入庭院的瞬间,昔日的回忆似乎扑面而来,往日的影像仿佛就在身边流动。 他缓步穿过庭院,步伐轻盈而缓慢,目光触及每一处角落,仿佛在重温那些不再回来的旧时光。 走进房间,房内摆设依然简单,却精致讲究,显然有人经常打扫,保持着往日的整洁。 李莲花站在房中,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啊……”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惆怅,仿佛那些沉重的记忆又一次压在心头。他站定在屋中,稍作思索:“当时师兄出事后,我将他身上的物件都收在了这里。” 他走向橱柜,翻开柜门,手指在几个精致的小盒子上徘徊,最终打开了一个木匣。匣子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件小物件,其中一根残香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莲花拿起那根残香,眉头微微蹙起,沉思片刻,终于将它收入怀中。随后,他转身准备按原路返回演武场。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正沉浸在思绪中,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莲花!”方多病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急切。他快步赶上来,看到李莲花的身影,连忙道:“你跑哪去了?少师剑这么难得一见的机会,你居然错过了!你回头怕是肠子要悔青。” 方多病说着,急忙拉住李莲花的手腕,带着他快速往回走。他自己也急于赶回去,眼睛里满是对少师剑的激动,步伐匆忙,嘴里也没停:“快点走,死莲花,我可跟你说,刚才我亲眼见到了,那真的是少师剑!李相夷当年用这剑凭着自创的‘相夷太剑’,一战震惊江湖!” 他语气激昂,越说越兴奋:“当年为了博乔婉娩一笑,李相夷在剑柄上系了丈许长的红绸,在扬州江山笑的屋顶上练了整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那场面你是没见到,听闻踩踏的人不知多少,只为一睹那红绸一剑的风采!” 方多病说得眉飞色舞,侧头看向李莲花,却发现他一派淡然,心不在焉,仿佛根本没有听进去。方多病心中顿时有些火气,语气也不免带上了几分不满。 李莲花察觉到方多病的情绪,赶忙打断他的话,故作轻松道:“啊,我好像听到锣声了,应该是要试剑了。咱们快点走吧。” 方多病撇了撇嘴,眼中依然带着几分埋怨:“死莲花,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来找你,那试剑的机会就该是我的!你之后得好好补偿我!”他说着,脚下的步伐却未曾停下,拉着李莲花向演武场赶去。 --- 李莲花和方多病赶回到演武场,刚踏入场地,便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台下的众人情绪激动,议论纷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演武台的正中。台上,一道冷峻孤傲的白色身影正立于剑架旁,气质高远,宛若山巅之上的孤峰。 方多病定睛一看,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击般呆住,目光死死盯住那个人影。他用力抓住李莲花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死莲花!那个人……是不是我师父李相夷?!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他真的没死!他回来了,真的是他!” 台上那人一身白衣红飘带战袍,风姿潇洒,俊美冷峻的面容与李相夷的画像惊人相似,仿佛从百川院大堂中那幅被精心供奉的画像中走了出来,神情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傲气息。 方多病的心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摇晃着李莲花的肩膀,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然而,李莲花也怔怔看着台上的人影,脸上浮现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困惑。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0章 李莲花与李相夷 “那个人……是谁?”李莲花心中一片翻涌,呆愣在原地,思绪万千。他下意识地想,怎么可能有另一个李相夷?他的容貌、神情、甚至衣着,都仿佛真的如同李相夷一般。然而,当他的目光仔细扫过那人的面容时,心中猛然一沉——那张脸,竟然与自己以前的模样极为相似。 李莲花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心底暗自吃惊。自己因中了碧茶之毒,容貌早已因无了和尚施展梵术金针而改变,不复从前。如今台上那人的模样,竟像极了自己心中一直设想的,如果没有中毒,现在应当会有的面容——还是那样一张俊美桀骜的脸。 他紧锁眉头,脑海中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那人易容竟然能做到如此逼真,究竟是谁......心底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李相夷立在演武场中央,身影笔挺,依旧是那副冷峻孤傲的模样,仿佛时光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虽然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背后却透着狂傲不羁的锋芒。他的眼中满是疏离的冷漠,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他环视了一圈场中的人,语气轻松,却带着一股锐利的寒意:“各位,好久不见。此去经年,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平静,却如同寒风拂过,直逼人心。不待众人回应,李相夷的目光便冷冷地定格在云彼丘的身上。眼中的寒意瞬间加重,冷厉的声音宛如锋利的刀刃:“比丘,可曾想过我还有命回来?” 这句话甫一出口,场中的气氛顿时凝固,众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虽然李相夷话语平淡,似乎只是对着云彼丘发问,但纪汉佛、白江鹑、石水、肖紫衿几人都明白,这话背后隐藏着的是多年前那场背叛的真相。他们心知肚明,碧茶之毒的下毒者,正是云彼丘。如今李相夷旧事重提,显然是要追究当年的血债。 纪汉佛和白江鹑脸色瞬间大变,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们虽然当时不曾参与,但事后并没有按四顾门的律法处置云彼丘。反倒是石水,虽然一言不发,但目光中暗暗透出一丝快意,仿佛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云彼丘脸色惨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在原地。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李相夷三步之远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汗水顺着额角不断滑落。他的声音颤抖着:“门主……我对不起您……” 李相夷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浅笑,可眼神中的冰冷怒火却愈发浓烈,仿佛要将云彼丘彻底撕碎。他俯视着跪倒在地的云彼丘,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你哪里对不起我?” 云彼丘双手紧紧抓着地面,额头贴地,浑身战栗,声音几乎压不住内心的恐惧:“是我的错……我不该受角丽谯的迷惑……在您去东海决战前,给您下了那恶毒的碧茶之毒……” 这一句话如同投石入水,瞬间激起了滔天的巨浪。台下的江湖众英豪无不哗然,场中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云彼丘,仿佛在这一刻重新认识了这个曾被尊为“美诸葛”的人。 “云彼丘给李相夷下了毒?!” “碧茶之毒……那可是传闻中无解的毒啊!他竟敢背叛自己的门主?!” 各种惊叹、质疑、不解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撼得无以复加。没人能想到,昔日英明正义的四顾门军师,竟会做出如此卑劣的背叛之举。 “碧茶之毒”——那是天下间第一奇毒,连研制它的药魔都没有找到解药。这毒药不仅能迅速瓦解中毒者的功力,还会侵蚀人的神志,令人癫狂,最恐怖的是,中毒者在中毒后一个月内便会全身溃烂,痛苦无比,最终惨死。这样的剧毒,江湖中人只听到名字便足以心生畏惧。 有人低声感慨:“若非中了这歹毒的碧茶之毒,李相夷当年怎会在与笛飞声决战时双双落海失踪?” “想当年,李相夷是何等风华绝代,江湖中的第一人!竟然被自己的心腹给害了!” “云彼丘,真是背信弃义!” 众人的怒火越烧越旺,甚至有几个脾气火爆的豪侠已经按捺不住,手握兵器,眼神凌厉地看向云彼丘,恨不得当场上前将这个背叛李相夷的罪人碎尸万段。 “杀了他!云彼丘不配活在世上!” 有豪侠拔出长剑,愤怒地吼叫起来。台下已经有不少人义愤填膺,蠢蠢欲动,仿佛只等一个契机,便会蜂拥而上,将云彼丘当场斩杀。 站在一旁的方多病,听到这段背叛的真相时,内心的愤怒更是无以复加。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发白,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他望向跪在地上的云彼丘,眼中充满了杀意,咬牙切齿道:“云彼丘这老贼真是该死,竟敢用如此恶毒的毒药害我师父!这么多年,师父未曾出现在人前,定是被这碧茶之毒所累!” 李莲花站在演武场的外围,望着场上这一幕,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云彼丘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众人的愤怒与咒骂声此起彼伏,仿佛这场戏剧正进入高潮。 他是曾经恨过云彼丘的。最初在那个偏远的小渔村躺着养伤的那几年,李莲花内心充满了痛苦与仇恨。他恨每一个背叛他的人,恨那些抛下他、让他孤身一人陷入绝境的人。他曾想着等自己的伤势恢复后,一定要回来将他们都杀了。 可当时的他,中了碧茶之毒,又被笛飞声重伤,独身一人流落到贫瘠的小渔村,身无分文,别说治伤的药买不起,就连每天的饭食都需要想办法。后来他无奈之下将门主令当了,换了五十两银子。这才雇人将笛飞声战船的残骸收集起来,又找了工匠改将其装成了莲花楼,方有一处容身之所。 余下没有多少银钱,李莲花每天又开始了为果腹而奔波。 每天的谋生和生活琐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学会了种菜、做饭,利用对人体穴位的了解,用残存的杨州慢开始为村中的人看病,治些跌打损伤,赚些微薄的银子维持生计。 他在忙碌中,渐渐忘记了仇恨,他的注意力被生活琐碎填满。四年过去,他才终于有余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然而受长期碧茶之毒的折磨,拖着残躯,他只想找到师兄的尸体,将他安葬,然后去陪心爱之人长眠。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迟来的审判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身旁的方多病突然激动地喊了出来,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李莲花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在演武场的正中——那熟悉的身影,依旧冷峻孤傲,仿佛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现在李莲花看着这一幕感觉很是滑稽,就好像,当年变成孤魂的他回来了,向曾经给他下毒,抛下他,让他深陷重围的旧人复仇,向他们清算一切。但他本人却站在台下,变成了观众。 李相夷眼中寒气凛然,拔出少师剑,随手一掷,长剑在云彼丘面前斜插入地面,剑身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他冷冷地说道:“比丘,你知道的,我从不原谅背叛。但我不想沾曾经兄弟的血……你自裁吧。” 李相夷的一句话,仿佛刀刃般锋利,割破了百川院中的沉寂。场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那些曾经对李相夷有所愧疚的人,心中无不泛起恐慌。他们知道,李相夷从不宽恕背叛,而此刻的他,似乎正准备对当年的旧账一一清算。 纪汉佛站在人群中,面色沉凝,眼神复杂。他心中一方面为李相夷还活着感到欣喜,毕竟,李相夷是他们心中的江湖神话。但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又为云彼丘感到深深的不安——毕竟,云彼丘是他们佛彼白石的结拜兄弟。即便云彼丘当年犯下滔天大错,纪汉佛依然不愿亲眼看着他死去。 然而,纪汉佛心里明白,他无力阻止李相夷的复仇。即便李相夷沉寂了七年,他那霸道与强大的气势,依旧令人无法直视。李相夷是怎样一个人,纪汉佛比谁都清楚——他冷峻、决绝,杀伐果断,对待背叛尤为痛恨。再加上,纪汉佛心里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云彼丘的过错,他欠下的债,终究要偿还。 站在一旁的石水,面无表情,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她自入江湖起,便对李相夷怀有深深的崇拜,加入四顾门是她的江湖理想。四顾门刚成立的那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日子,李相夷带领他们匡扶武林正义,威震八方。然而,李相夷的失踪,将她的江湖梦想与一腔热血击得粉碎。 当年得知云彼丘对李相夷下毒之后,她的愤怒无以言表。她曾亲手用剑刺穿云彼丘的胸膛,想将他就地处死。只可惜云彼丘命大,竟然活了下来。事后,云彼丘画地为牢,纪汉佛和白江鹑又不想再失去一位兄弟,并没有再追究云彼丘的罪行。她却无法放下,每次看到云彼丘,就会想起门主因他而失踪,最终这件事变成了一根刺,扎在了她心里,时常带来阵痛。 如今,李相夷回来了,石水心中充满欣喜。对云彼丘的裁决,在她看来,是云彼丘的咎由自取。 站在另一旁的白江鹑,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他心宽体胖,性子温和,向来是四兄弟中的“和事佬”。当年发现云彼丘给李相夷下毒时,他目睹了石水那一剑刺入云彼丘的胸膛,见到云彼丘没有反抗,反而存了死志,白江鹑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知道,云彼丘当年确实犯了大错,但他也知道,云彼丘是被角丽谯一时迷惑所致,并非出自本心。当时四顾门中已经死伤了许多兄弟,白江鹑不愿再见到云彼丘也死于内斗,极力为他求情,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 现今李相夷回来寻仇,他知道是不能再拦,也是不敢再拦,但他内心一向和善软弱,不愿看云彼丘死去,便把脸偏向一边不忍去看。 肖紫衿的内心陷入了惊恐与暗恨之中。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翻涌着浓烈的嫉妒与怨愤。云彼丘的生死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影响,毕竟他与云彼丘之间的情感不深。让肖紫衿真正感到刺痛的是李相夷的回归。 这些年来,肖紫衿在江湖中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虽然武功未曾载入万人册,但已被公认是天下第一。然而,李相夷的归来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那是一个曾经处处压他一头的人,一个曾经抢走他心爱女人的人。 李相夷,不仅是江湖侠义之士心中的白月光,更是他肖紫衿心中的一根刺。即便他心中怨恨滔天,肖紫衿也不敢把嫉恨的心思表露于人前,只得暗中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使心中的怨恨更甚。 云彼丘的双手不住颤抖,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苍白的脸庞滴落在地。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头发早已在这几年里斑白,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老去了许多。 听到李相夷的冷声裁决,云彼丘心中竟升起了一丝解脱感。七年了,李相夷生死不明,那段内心的煎熬日日折磨着他。他自囚于百川院,画地为牢,每到午夜梦回,那股愧疚与恐惧就像利爪般深深抓住他,让他无法喘息。 他既愧疚于背叛了那位挚友,又害怕李相夷终会回来复仇。如今,李相夷真的站在他面前,强大的威压依旧,仿佛从未远去。那颗压了他七年的巨石,终于在此刻坠落。 为了赎当年所犯之过,自裁也许是对他最好的结局。少师剑专斩宵小,能死在这惩奸除恶所闻名的少师剑下,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自嘲的想着。 他的双手因内心的紧张与恐惧而剧烈颤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云彼丘迟疑了片刻,终于缓缓握住剑柄,将少师剑从地上拔出,剑刃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早已嗜血。 他深吸一口气,内力贯注于剑柄之中,双手举起剑,剑刃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他的手猛然发力,剑锋朝着自己喉咙迅速挥砍下去。 然而,就在少师剑即将刺破云彼丘喉咙的一瞬间,一道飞速而来的暗器猛然弹开了剑锋!剑刃偏离了方向,击中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为何阻止我 全场骤然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暗器飞来的方向。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一时鸦雀无声。 一道缓慢而慵懒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啊,谁看到我的银子飞哪里去了?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众人闻声齐齐望去,话音的主人缓缓挤到了擂台前。他一身朴素的青布长袍,清瘦挺拔,举止儒雅,气质如兰,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眉眼间尽是云淡风轻,宛如一介书生,却又带着几分脱尘的超然之气。 李相夷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来人身上。看到这熟悉的身影,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对来人的出现并没有太过惊讶,但他阻止自己,心中却升起了难以言喻的困惑。他暗自思忖:“难道他不想复仇吗?为何要出手阻止?” 李相夷目光冰冷对着李莲花道:为何阻止我? 李莲花站在众人的瞩目下,显得有些羞涩,轻轻咳了一声,温润优雅地说道:“啊,听闻云院主自东海一战后,画地为牢七年,自是在以己赎罪......况且李门主,现在还活着,有罪当罚,但罪不至死吧......” 李相夷怒极反笑,眼中除了怒火燃烧还有无尽的忧伤,轻蔑道:你倒是不计前嫌,淡泊的很。即便你不计较,我与他的仇怨也该清算,他的命我一定会取走。即便人还活着...那经历的种种也该讨回公道。 李莲花无奈叹息,但眼下不好多说些什么。 李莲花的温言劝诫非但未能平息众人怒火,反而激起更猛烈的愤慨。他为云彼丘辩护的言辞,如火上浇油,引得台下群情激昂。人群中有人怒声喝道:“何方狂徒,竟敢替这等叛徒开脱!”话音未落,一名身材魁梧的江湖豪杰已按捺不住,满面怒容地扑上前,伸手抓向李莲花的衣襟,眼中厌憎之色尽显。 李莲花面色如常,身形微微一侧,轻巧避过那人的抓捕。脚下动作优雅从容,却隐约透出一丝无奈。江湖中人素来推崇李相夷的嫉恶如仇,如今见有人替云彼丘辩护,心中的怒火顿时燃得更旺,几乎无法压抑。眼前是比武擂台,身后却已被江湖豪杰重重围困。怒声喧嚣中,拳脚纷至沓来,将他逼入愈发险峻的境地。 方多病此刻还在人群的外围,挤不进来,见状大急,心中暗叫不妙。奈何自己一时无法赶到李莲花身边相护,心急如焚。 李相夷眉头紧皱,目光如刀,冷意瞬间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情急之下,他轻功展开,身形如风般掠过众人,转瞬间已站在李莲花身前,抬手一招,轻而易举地将一名即将打向李莲花的江湖汉子摔了出去。 “住手!”李相夷声音冷冽,透着威严和压迫感,仿佛寒冰般直刺众人心头。 众人见李相夷亲自出手围护这位看似无名之辈,皆是满面错愕,不禁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李相夷将李莲花护在身后道:"这个人我自会自己解决,诸位还望不要插手。" 肖紫衿目睹这一切,心中疑虑丛生,眼神越来越深邃。尽管眼前的“李相夷”武功不差,但他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李相夷的功力本该深厚无比,尤其是他的招式,以往无不凌厉且潇洒,堪称天下无敌。然而刚才的那一招,分明显得力道不足,远远不如李相夷当年的锋芒。再加上,这人自出现以来,从未展露过李相夷独门轻功的“婆娑步”,刚才的武功招式与李相夷的也不尽相同。 肖紫衿眉头紧锁,心头猛然一跳,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并非真正的李相夷,而是有人乔装扮作。他心中恍然,回想自己和佛彼白石二人自见到此人后,便一直被震惊与恐惧所蒙蔽,没能冷静下来细细观察。 想到这里,肖紫衿厉声喝道:“你不是李相夷!李相夷可不会用如此蹩脚的招式!你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肖紫衿猛然抬掌,内力凝聚,攻势迅猛无比。他决定揭穿这个假冒之人,于是出手毫不留情。掌风呼啸,直逼“李相夷”。 “李相夷”眼见掌势凶猛,不得不接招,两人瞬间在台上交手。肖紫衿武功精进,这七年中苦练不缀,功力远胜从前。而“李相夷”显然力不从心,随着交手次数增多,他明显露出破绽,节节败退。 肖紫衿步步紧逼,掌势如潮水般压迫,眼中满是凌厉之色,决意将这个假冒之人擒下。就在“李相夷”被逼到退无可退之时,肖紫衿一掌凌空劈来,劲风犹如狂龙,带着强大的压迫力。“李相夷”避无可避,只能硬接这一掌。 两掌相对,“李相夷”瞬间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真气如刀,直冲经脉四肢百骸。他面色瞬间发白,口中腥甜涌起,气血翻腾,胸口如遭重击般闷痛难耐。他努力咬紧牙关,强忍住喷出血来,勉强将涌到喉咙的血沫咽下,不示弱于人前。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震惊。台上原本高傲冷峻的“李相夷”竟被肖紫衿逼得如此狼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李莲花微微叹息,他有点担心这场好戏的布局之人该如何收场。李莲花在看到李相夷的第一时间,他就猜到,那个人是梅若雪乔装假扮的。那么细致入微的易容手法也就只有精通暗杀的流沙中才会有。 拂彼白石和肖紫衿也正是被这神乎其技的易容手段所骗,江湖中一般的易容手段,自然是瞒不过这五个人的。 只是梅若雪的武功修为,李莲花是了解的,他不止见过一次她出手。梅若雪虽然和恢复内伤的笛飞声有过一战,还给笛飞声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那是梅若雪用差点殒命的打法换的,那种方法,必然不可能再用一次。 梅若雪的武功轻巧灵活,擅长在敌人的空隙间穿梭,但她的内力远远不足,尤其在正面对抗时,她更加难以与敌人硬拼。她的武功风格适合迅捷的暗杀行动,而非正面交锋。 面对肖紫衿那大开大合的招式,李莲花心知,梅若雪必然不敌。尽管她的身形灵动,但对上像肖紫衿这样的强者,优势已荡然无存,败局几乎已成定局。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云光与厉鬼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局势,思索着自己是否该介入,或者说...... 乔婉娩垂眸,心绪翻涌如潮,掩藏在平静表象之下的,是她不曾诉说的复杂情感。这场局,是她一步步精心筹划而成。假扮“李相夷”的那个人,正是她亲手打造的假象。可她终究没料到,这局中的一颗变数,竟会是李莲花。 她在普度寺于半梦半醒中听到了无了大师和李莲花的对话,知道了当年之事,正是云彼丘给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那毒发作时是如何折磨李莲花的,她见过,也令她心碎。 所以,当乔婉娩取回少师剑的时候,便开始筹划如何报复云彼丘。她设下这个局,就是要让云彼丘在江湖众人面前身败名裂,再取走他的性命。对她来说,这是为李相夷复仇,也是为自己讨回公道。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李莲花竟然会从中作梗,阻止了云彼丘的自裁。 曾经的李相夷,从不原谅背叛者;可如今的李莲花,却愿意放过云彼丘。 乔婉娩看着他,心中涌起几分陌生感。那张熟悉的面容已然模糊,那些岁月的刻痕,磨平了他的傲气与锋芒,也改变了他的心性。他变得温和,甚至包容。乔婉娩辛酸又无奈,李莲花放过了云彼丘,但她不会原谅云彼丘,她经历的伤痛不允许她无视造成这些的人。 命运将他锻造成一抹温柔云光,却让她化作了索命厉鬼。 局已成败。她心知今日的计划终究落空,云彼丘仍将苟活,而她,却必须先想办法全身而退。肖紫衿的武功早已压制住了她,江湖群雄的怒火也使局势如风中烈焰。再过片刻,恐怕便是她性命难保的时候。 她面色冷凝,神情戒备。虽然处于险境,但乔婉娩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她慢慢伸手撕开了自己的面具一角,露出一部分本来的面容,她没有完全撤下伪装,但这半张面孔,已足够让人明白,她不是李相夷。 这最后的一举,仿佛是她对江湖众人的一个交代。她不愿让李相夷的名字染上今日的污点。她宁愿承受所有愤怒与责难,也不愿让那份属于他的荣耀被玷污。 一时间,台下的武林众人哗然失声。敬畏化作愤怒,质疑成了刃锋,每一道目光都像刀一般刺向她。剑拔弩张,杀气渐浓,乔婉娩感到无数双目光锁住了她,仿佛下一瞬,她便将淹没在这片群情激愤的洪流之中。 然而,她没有后退,也没有颤抖。她只不过略微扬起下巴,扫视四周的目光透着寒意和警觉。脑海中,早已开始迅速推演脱身的可能。她知道,硬拼已无胜算,而百川院与肖紫衿布下的天罗地网,也不允许她轻易离去。 她心中划过一个念头:她或许不能掌控结局,但她绝不会向这局势低头。 李莲花站在远处,感受到了乔婉娩那幽怨的目光,顿时有些尴尬,他轻轻摸了摸鼻子,心中自嘲地想着:“她明明自己扮成自己,才弄得这般狼狈,百川院的那几位又不是傻子,也就一时震惊才会被蒙骗,但早晚会识破她的把戏。” 李莲花深知,梅若雪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她敢在江湖众人面前冒充李相夷,自然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也必然考虑到了被识破之后的退路。 就在众人即将对乔婉娩动手之际,百川院内院突然爆发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瞬间席卷了整个院落。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众人刚刚高涨的情绪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混乱冲散。场面迅速失控,武林人士四处奔逃,场上变得极为混乱。 与此同时,一名弟子匆匆跑来急报:“金鸳盟笛飞声破了相思梨花阵,正率人攻打一百八十八牢!”消息如同惊雷炸响,百川院众人的脸色骤变。 拂彼白石和肖紫衿面色大变,他们知道相思梨花阵乃是一百八十八牢的核心防御阵法,即已被破,一百八十八牢岌岌可危。肖紫衿不得不顾全大局,派人前去支援牢房,试图稳住局势。 火光映照下,乔婉娩的目光微微一转,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她在等待的,便是这混乱的时机。 内院火起,是她的后手;笛飞声破阵,也是她的局中局。只待局势失控,她便能趁乱全身而退。果然,肖紫衿和拂彼白石此刻已无暇顾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内院的大火和牢狱的危局所牵制。 乔婉娩见时机成熟,闪身疾飞至少师剑前,迅速将少师剑收入囊中。她以轻功御空,借着混乱的局势快速逃离。方多病和几名武林人士试图追赶,但还未及近身,便被她回身撒下的迷烟所困,顿时失去了追击的方向。 拂彼白石与肖紫衿此时焦头烂额,百川院内院的火势迅猛蔓延,直逼中枢,他们心中焦急,根本无暇顾及追击假扮之人。内院不仅存放了大量的江湖机密文档,更是百川院的重地,若是资料被烧光,后果不堪设想。 李莲花目送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略微一松。她计划缜密,这一局终究没有输,她甚至还得以全身而退。可他心中却有几分难以言说的不安。 他知道她无论是逼自己饮药血或者假扮李相夷逼云彼丘自裁大概都是为了所谓的报恩,但是残忍冷酷的手段与对生命的漠视终究是自己所不愿见的。 不知为何,虽然与她道不同,但终究是不忍她受伤。“可能是和她一起经历了些生死,自己开始感怀了吧,果然,大限将至,人的心会变得敏感柔软。”李莲花自嘲的想。 眼下的混乱,已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事情成定局,梅若雪的撤退已无可阻挡。见此情形,李莲花也不打算再逗留,趁乱溜走,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天色渐渐暗沉,百川院的火势终于被控制住。烧焦的内院满目狼藉,存放的档案虽得以保存,但院内弥漫着浓重的焦味。肖紫衿与拂彼白石虽疲惫不堪,但他们的心情更为沉重——笛飞声终究还是救走了阎王寻命 ,江湖之局再添变数。 云彼丘之事也因为这一场骚乱而被暂时搁置。事后,云彼丘自觉无颜再面对曾经的兄弟,主动请缨进入一百八十八牢中的龙王棺,用来赎罪。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就是回不来了吧 夜幕降临,莲花楼内灯光柔和,映照出一片静谧的温暖。李莲花一整日奔波,终于得以在木椅上坐下,缓缓舒了一口气。可刚一放松,他便觉得腹中传来一阵饥饿,今日折腾了一天,还没吃什么东西,不由得无奈叹了口气。 狐狸精蹲在他脚边,也不满地低呜一声,似乎在催促着李莲花快些准备晚餐。李莲花笑着拍了拍狐狸精的脑袋,给它顺了顺毛,随即走到灶台前摘菜洗米,准备做饭。 没多久,热气腾腾的菜肴终于端上了桌。正当李莲花拿起筷子准备开动时,莲花楼的大门忽然被从外推开,冷风灌入门内。方多病一手拎着一扇排骨,另一手推门,肩上背着一个包袱,一进屋便被蹲守在门口的狐狸精扑了个满怀,狐狸精欢快地跳来跳去,围着方多病打转。 李莲花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揶揄问道:“我说,怎么狐狸精在门口转悠得这么开心,原来是你来了?怎么,百川院的事都忙完了,方少爷还真悠闲。” 方多病大步走进屋,将排骨和包袱随手搁下,满脸倦意地坐到桌边,也不理会李莲花的揶揄,声音低沉:“我饿了。” 李莲花看着他略显低落的神情,随手将锅里的菜盛入盘中,语气中带着调侃:“百川院不管饭?怎么,少爷这是过不惯纸醉金迷的好日子了?” 方多病撇撇嘴,闷声回答:“百川院的事哪里轮得到我去操心,下山正好看到你的莲花楼......我还没吃饭呢。” 李莲花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排骨上,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还真是巧了,还顺道带了一扇排骨。” 李莲花见方多病神色沉重,心中明白他今日经历的种种,喜怒交织的情绪早已耗尽他的心力,索性不再打趣,笑着将另一副碗筷摆好,招呼他道:“来吧,尝尝,今天可都是我的拿手小菜。” 方多病闷闷不乐地坐下,端起碗默默地扒起饭来,平日里的调侃也都抛在一旁。李莲花看他这般模样,想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笑着道:“方小宝,今天我走得早,百川院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 方多病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内院的火倒是很快就被扑灭了,还好损失不大;至于笛飞声,肖大侠终究没能拦住,让他把‘阎王寻命’带走了。”他顿了顿,目光微微闪动,仿佛有些疑惑,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话说回来,李莲花,你到底怎么知道那‘李相夷’是别人假扮的?” 李莲花笑了笑,挠了挠鼻子:“我也没认出来啊。” 方多病皱眉看着他,不解地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救云彼丘?即使那‘李相夷’是假的,云彼丘的罪行却千真万确。当年他对我师父下碧茶毒一事已是铁证如山,他自己也当众承认,现下人尽皆知,众人所指,他是死有余辜。怎么,难不成你和云彼丘还有什么交情不成?” 李莲花摇摇头,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交情,我只是单纯心善,不想见血罢了。” 方多病冷哼一声,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信服,白了他一眼道:“哼,少来这套。你一向是不愿卷入江湖争斗的,遇事能躲多远便躲多远。若不是有你的理由,你绝不会这么出手相助。” 方多病低头咀嚼着米饭,眉头微皱,眼神透出几分困惑与思索。 “你说,今日假扮我师父那人……会是谁呢?”方多病突然开口,目光沉思远望,声音带着一丝不解,“他敢以我师父身份现身,想来是为了替师父取回公道。能冒这等风险的,必是个侠义之士,而且定然与我师父旧识,说不定关系还不浅呢……” 李莲花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掩饰性地垂下眼帘,将筷子插入菜碗,似无意地夹起一筷菜。心中那股淡淡的酸楚涌上来,他一边掩饰内心情绪,一边转开视线,缓缓说道:“这种事……我哪里知道呢。” 方多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李莲花的神情变化,仍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漫不经心地扒着米饭,神色若有所思。李莲花看着方多病那专注而低沉的样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夹起一块菜放到方多病碗中,像哄小孩般柔声说道:“别光吃饭,尝尝这菜,多吃些好长个儿,日后更像个大侠。” 方多病听着他的话,放下筷子,眼神闪烁片刻,嘴角微微一扁,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那又有什么用呢?师父也不回来……如今倒好,竟是别人冒他的身份出现在百川院……”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隐约的痛楚与失望,低声喃喃,“他到底为何不肯回来呢……” 李莲花听着他那带着深深失落的喃喃,心中一阵酸涩,却又无从安慰。他轻轻咳嗽一声,似乎有些勉强地低声说道:“也许……他就是回不来了吧。” 方多病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些许震惊与愕然:“什么?” 李莲花回避着他的目光,神色中透出一丝怅然,若有所思地说道:“方小宝啊,向前看吧。你看,少师剑如今已另觅新主,他人……大概也早已投胎转世了。” 方多病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放下筷子,正色看向李莲花,声音中带着不解与几分怒意:“李莲花,你是不是和我师父有过什么大过节?不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咒他不在世?” 李莲花一愣,伸手轻轻摸了摸鼻子,神情中带着几分尴尬与心虚。要是说起来他确实挺讨厌李相夷的,至于咒他.....还不是想让这孩子放下么。随即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轻松地说道:“哪有的事!你师父那样的大人物,我哪里沾得上边?也不算是咒他,只不过……依我看,七年过去了,他若还活着,像他那般喜欢浮夸招摇的性子,早该回来引人瞩目了。” 方多病不禁气得咬牙,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服气:“什么浮夸招摇!你根本没见过我师父,凭什么造谣他!” 夜色渐深,窗外寒风瑟瑟。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再让他活一段时间 李莲花看着对面眉头紧锁的方多病,心中不禁感慨。眼前这孩子既有傲气,又有一种让人不禁莞尔的执拗。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李相夷并不一定都是对的。我比你年长,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事。那时的李相夷行事任性,四顾门生变,未尝不是因为他心性高傲。” 方多病愣了一下,似乎想要辩解,但几经思量,还是抿了抿嘴,紧接着夹了大口菜吃下去,才低声道:“你说的……我也不是没听过。我钻研他平生,确实,他也当得上一个‘傲’字。” 李莲花轻轻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怅然:“傲字多填一笔,便是傲慢,可又算得上什么好词?” 方多病沉吟片刻,倔强地抬头:“傲字多填一笔,也可以是‘傲骨’。又为何不是好词?人非完人,天性如此。我想,站在光芒下的人,难免也有自己的阴影。即便李相夷有他的自负,可他建立四顾门的初衷是为武林,为的是锄强扶弱,而不是像那些势力一般,争门派之利。”方多病说着,眼中流露出一种少见的坚定。 李莲花闻言,不禁一愣,心中悄然生出一股钝痛,却也感到欣慰。他望着眼前少年那炽热的目光,终于释然地笑了起来:“李相夷若知道十年后会有这么一个知己懂他,恐怕也会心满意足。” 方多病一听,郑重地盯住他:“我可是说真的。本少爷闯荡江湖心意坚决,你别总把我当小孩。”顿了顿,他微微皱眉,又压低声音道,“还有,咱们有一个约定,你别再把我出卖回天机堂。从何家那辣手的姐妹花手里逃出来,真是千辛万苦。”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伸手摸出腰间酒葫芦,倒上两杯酒,举杯说道:“好,那就为我之前不义之举赔罪一杯,也敬这位新朋友一杯。” 方多病闻言,愣了一下,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朋友?” 李莲花点头,目光柔和:“朋友,不,是知交。” 方多病警惕地瞄了眼那杯酒,有些狐疑:“这酒……没问题吧?” 李莲花好笑地看着他:“要不这样,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着,李莲花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气在喉间激荡,竟带着几分甘冽的温暖。 方多病见状,咬咬牙,握紧酒杯,豪气顿生:“本少爷岂会因噎废食?那我就再信你一回,怕什么!” 说罢,他也仰头一口将酒饮尽,片刻,方多病咂了咂嘴,察觉酒里果真没问题,才会心一笑,眼底流露出少见的开心。 夜色静谧,莲花楼内灯光幽幽,方多病的眼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郑重。他放下酒杯,直视着李莲花,似下定决心般地说道:“既然咱俩现在是知交好友,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先坦白一件事——我……刚刚得知,单孤刀他……不是我舅舅,他其实是我的亲生父亲。” 李莲花没有显出惊讶之色,反倒微微一笑,平静地回应道:“你知道了?” 方多病一愣,错愕地望着李莲花,片刻后难以置信地开口:“什么?连这个你也知道?!李小花,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今天你可得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 李莲花见他如此激动,叹了口气,坦诚道:“我并不比你早知道多久。这件事也是我在查单孤刀真正的死因时无意中发现的。” 方多病微微皱眉,难掩疑惑:“真正的死因?难道当年传言并不属实?” 李莲花点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深邃:“不错,单孤刀的死并非如江湖传言所说,是被金鸳盟的三王所杀。相反,正是他的死,成为了四顾门与金鸳盟决战的导火索。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操控,一盘更大的棋局早已悄然布下,而这盘棋至今仍未结束。” 方多病缓缓点头,似乎在消化着李莲花的话:“这么说,这背后牵扯甚广?” “正是如此,”李莲花沉声说道,目光如炬,“这场棋局不仅涉及四顾门与金鸳盟,还牵扯到了玉城、一品坟、元宝山庄,还有那个被夺走的木匣与神秘的冰片。而南胤人,在其中似乎也扮演了重要角色,但我相信,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方多病闻言,掏出一个小巧的绘图冰片,递给李莲花,神色复杂地说道:“其实,这片冰片我在我母亲那儿见到过。” 李莲花接过冰片,低头细细端详,眉宇间透出些许疑惑:“你母亲为何会接触到这冰片?这件东西非同寻常。” 方多病沉思片刻,缓缓道:“或许与单孤刀有关。我曾仔细研究过这冰片,它并非单一之物,我怀疑它是某种机关钥匙,但若只有一片,似乎不够严密。” 李莲花闻言,若有所思,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这冰片不止这一块?” 方多病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我怀疑有人正试图将冰片收齐,将它们组合起来,以开启某个机关。” 李莲花凝视着手中的冰片,片刻后将其放下,目光沉静而坚定。他心中已有了模糊的猜测,却仍在寻找更多的线索来确认这个猜测。方多病看出李莲花的心事,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之前提到我父亲的死,或许与他生前的事情有关,让我去查他的旧部。我查到了一些线索。他当年麾下有四名得力干将,人称‘四虎银枪’。其中两虎在他死后便战死了,一虎失去了踪迹,只有一位叫刘如京的,听说现在在丰州马家堡当护院,倒是离这里不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莲花轻轻颔首,沉吟道:“看来,明日我们该走一趟了。” --- 夜幕低垂,玄武堂据点内一片寂静。乔婉娩轻轻推开房门,走进房内,将门掩上,换下伪装成李相夷时穿的那身白衣红飘带战袍,仔细抚平褶皱,将衣物叠整齐,放入了一个盒子中收好。 走到铜镜前,她注视着镜中自己的脸庞,手轻轻一抹,揭去那令人敬畏的面容,换上常用的“梅若雪”那副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 她转身拿起那柄少师剑,手指轻轻绕过剑柄纹路,缓缓将剑拔出。剑身银光耀眼,虽无开刃,但仍掩不住那股透人心魄的锋芒,剑刃微微反射着烛火,映在她眼中更添冷意。指尖轻抚剑身,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失神。 乔婉娩望着少师剑,内心掠过一丝怅然。今日她的计划应当天衣无缝,若不是李莲花从中阻挠,云彼丘早已命丧黄泉。她心中默念着那熟悉的名字,眼神略带恍惚:“相夷……变了许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她唤回神来。乔婉娩将少师剑收回剑鞘,稳稳插入,神色恢复一如往常,沉稳而冷静。 “进来。”她应了一声。 门轻轻推开,夜莺带着一叠信件走入房中,向乔婉娩俯首,行了一礼。夜莺抬起头,恭敬地将信件递上,简要汇报了百川院的最新动态。 她提到云彼丘主动请入龙王棺以赎罪,而笛飞声则成功救走了“阎王寻命”,百川院动荡不安。而她打探得知李莲花已安全返回莲花楼。夜莺低声请示道:“堂主,是否要派人前往百川院杀了云彼丘?” 乔婉娩闻言沉吟片刻,眼神微微转冷。她心里明白,若云彼丘在龙王棺内遇害,李莲花必然会猜到是她下的手。而她清楚地知道,李莲花并不希望云彼丘死。乔婉娩缓缓放下剑鞘,暗自权衡片刻——上次逼迫李莲花生饮人血的事,李莲花估计还在记恨与她,她暂时不想再作会惹恼李莲花的事,以免两人真的对立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看向夜莺,语气沉稳冷然道:“暂时不要动他,让云彼丘先活一段时间。” 夜莺点了点头,将信件放在桌上,听候吩咐。 乔婉娩低声交代了些后续安排,又轻轻抚过少师剑,将它小心地收藏起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鬼灯引路 夜幕低垂,丰州的风带着一股寒意。 李莲花和方多病并肩走在通向马家堡的山路上,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几声鸟鸣划破夜空,显得格外空旷。马家堡的大门在远处隐约可见,李莲花看了眼身旁板着脸的方多病,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快步追上去,带着几分调侃道:“喂,就因为我说了李相夷几句坏话,你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几天都不搭理我?” 方多病脸色一沉,扭头冷冷道:“哼!”随即大步朝前走去,头也不回。 李莲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心知这孩子心结深重,也不再多言。两人来到堡门前,方多病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削的家丁探出头来,神色疑惑地打量着他们。 方多病直截了当地问道:“刘如京还在这里吗?” 那家丁闻言露出诧异之色,随即冷笑道:“你们找刘如京?早不在这儿了。你们若是找他办事,等夜里去夜市上寻鬼灯笼吧。” 李莲花闻言,不解地问道:“鬼灯笼?这是何意?” 家丁倚在门框上,眯着眼看了看二人,缓缓说道:“丰州这一带不太平,总有江湖人寻仇厮杀,生死不论。平日里尸体横七竖八,没人敢收,刘瞎子便是干这个活计的。他不再用长枪,而是改用一只鹰嘴钩,专门收敛尸体。要是亲友来赎尸,那价格可不低。”说完,家丁用一种带着几分羡慕的语气补充道:“听说他这生意风生水起,可比当护院挣得多多了。” 方多病皱起眉头,带着几分不忿道:“那刘如京眼睛怎么了?” 家丁摇头叹道:“早年间,他随四顾门闯江湖时被炸瞎一只眼,这两年另外一只也废了。可他自己不愿赖在堡里吃白饭,反倒是自个儿闯出名堂,倒也算是本事。” 李莲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昔日四顾门的顶尖高手,如今却成了丰州的“敛尸人”。他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开口问道:“既是如此,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他?” 家丁笑了笑,抬头望向夜空:“等月亮上了天,你们去夜市上寻一只挂着鬼面灯笼的摊位。灯笼亮着,便说明他今晚开张,你们顺着那灯笼走下去,自然能找到他。” 说完,家丁打了个呵欠,转身关上门,留下一脸凝重的李莲花和方多病站在门口。两人相视一眼,决定暂时在城中转转,待到夜幕降临再去寻那所谓的鬼灯笼。 --- 月亮爬上了丰州的夜空,夜市上人头攒动,灯火辉煌,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李莲花和方多病走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那只鬼面灯笼。 “喂,李小花!看,那不是我们要找的灯笼吗?”方多病忽然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不远处一盏孤零零的灯笼。灯笼上画着狰狞的鬼面,猩红的眼睛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显得诡异阴森。 李莲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走对了,顺着灯笼走下去吧。” 两人顺着灯笼的方向穿过夜市,渐渐地,热闹的人声被远远抛在身后,四周逐渐变得寂静起来。 终于,夜色渐浓,他们来到一处荒废的客栈前。客栈的门口也挂着一只鬼面灯笼,灯火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客栈那破败的门框和残旧的墙壁,仿佛整座客栈都沉浸在一片鬼气森森的氛围中。 李莲花和方多病推开吱呀作响的客栈门,踏入一片昏暗。屋里地上摆满了杂乱的棺材,四处堆放着破旧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和腐木的味道。 他们正打量着,忽然墙上“咻”的一声射出一排机关箭,直奔两人而来。方多病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李莲花,猛地将他往后一带。 “小心!”方多病低声道,神色警惕。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胡渣的瞎子缓步走到门口,伸手轻轻按住墙上的机关,箭矢顿时停住,四散落地。他大约四十余岁,眼神空洞,嘴角带着几分冷意。 “怎的,没长耳朵?不会敲门?”他低声冷笑道。 李莲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声问道:“你就是刘如京?” 刘如京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偏着头侧耳倾听,声音沙哑低沉:“来买谁的?一寸红?雪里剑?说好了,萧飞刀已被人剁成十八块,我只捡了三块回来,算你打折!” 说着,他一边走向屋内,一边随手指向各个棺材,棺材上随意插着标记牌,每一块木板似乎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李莲花扫了眼那些棺材,平静道:“我们不是来买尸的。我们来这里,是想请教你一些事情。” 刘如京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表情中透出一丝厌烦:“老子早就瞎了!谁杀的谁,我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寻仇的找错地儿了,别来妨碍我做生意!” 方多病见他态度恶劣,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不是寻仇。我是百川院的刑探,来此是想打听关于单孤刀的一些旧事。” 听到“百川院”三个字,刘如京眉头一皱,手里的机关“啪”地一声甩开,身后的大门猛地敞开,怒声喝道:“滚!” 方多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面露不解,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方多病微微一笑,缓缓道:“刘如京,你曾是四顾门单孤刀麾下的分舵主,我们总归算是半个同僚,何必如此——” 刘如京怒不可遏,厉声打断道:“放你娘的狗屁!什么同僚!老子的同僚早就全死光了!我退出四顾门那天就撂下话,四顾门散了,大家都算死绝了!这辈子谁再提四顾门,我见一个打一个,别怪老子不客气!” 说罢,他从身旁捞出一根鹰嘴钩,指着李莲花和方多病,狠狠地敲了敲旁边一口棺材,棺材盖“咔”地一声裂开,棺木碎屑纷飞,他顺手将一旁的木桶挂在鹰嘴钩上,向两人逼近。 刘如京冷冷一笑,声音低沉阴冷:“不想喝老子的洗尸水,就给我滚出去!” 方多病和李莲花见状,只得狼狈退出客栈,在刘如京的骂骂咧咧声中,离开了这片阴森之地。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某人失忆了 荒废的客栈外,方多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面露疑虑。 “这可怎么办?这个刘如京火气太大,看样子他对四顾门是多有怨怼啊。”方多病低声道,语气中难掩一丝不满。 李莲花沉思片刻,轻声回道:“先等等,等合适的时机再说。” 正在此时,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方多病下意识地回头,见一对神色严肃的夫妻走了过来,正是闻名江湖的一寸红的哥哥和她的嫂子。 一寸红的哥哥低声道:“就是这儿,别走错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推门而入。 “哗啦——”的一声,屋内忽然传来水泼之声,接着便是一声尖叫响起。 刘瞎子厉声叫道:“谁敢进来捣乱!” 一寸红嫂子吓得满脸煞白,惊呼道:“啊!这……这是什么水,这么臭!” 门外的李莲花和方多病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听着里头的动静,暗自戒备着。 客栈内,刘瞎子讪讪地走上前,语气稍缓:“哎哟,我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敲门,报个名号……怎么就不懂事呢?” 一寸红嫂子仍然面带不满,抖了抖衣袖上的水渍,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这水是什么呀?怎么这样一股子臭味。” 刘瞎子冷哼一声:“洗……洗衣服的水。” 一寸红的哥哥对刘瞎子的话显然没有心思计较,他低声道:“好了好了,一寸红的尸身敛好了吗?” 刘瞎子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往里走,将棺材轻轻推开,露出一寸红的遗体。刘瞎子语气淡然道:“我听说你是想为你妹子找个阴婚伴儿,是吧?” 一寸红的哥哥脸色阴沉,咬牙道:“正是如此。她这一生被那负心汉子所害,为他而疯魔,最终也因他而死。那人是夺月山庄的少主,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倒叫那狗东西给害死了。既然如此,干脆给她找个好的阴亲,下辈子也别再对那个狗男人念念不忘!” 刘瞎子闻言轻笑,点头道:“说得好!一百两。我给你寻了一个好的,模样不错,断然不会辱没了你妹子。” 说完,刘瞎子走向旁边的一口棺材,缓缓将棺材盖推开,烛光映照下,棺材里赫然躺着一具披着红色嫁衣的尸体,面容正是笛飞声!他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煞气,但被红衣掩盖的身姿倒是显得凄美肃杀。 刘瞎子拍了拍棺材,得意地说道:“看,我摸过了,胳膊腿儿都囫囵无损,这模样我看着也不差。你们可以检查验货。” 刘瞎子举起烛台,将微弱的光照向棺材中的尸体,同时抬起鹰嘴钩,轻轻撕开尸身的衣衫,露出整齐的布衣。刘瞎子对着夫妻二人自信道:“怎么样,满意不?” 一寸红的哥哥满脸得意,点了点头,凑近棺材审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露出几分猥琐的神情,低声嘀咕:“模样倒是行,就是不知其他的是否齐全,不能让我妹子在阴间还守活寡吧!” 他伸手向尸体的裆下探去,刚要触及,棺材中的“尸体”忽然睁开双眼,脸色煞白,寒气逼人!下一瞬,他猛地抬手一掌,重重击向一寸红的哥哥胸口! “砰!”一声闷响,一寸红的哥哥被这一掌击得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痛得直不起身来。 一寸红的嫂子见状,惊恐地尖叫起来,拉着一寸红的哥哥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口,嘴里不住地喊着:“诈……诈尸了!” 一寸红的哥哥满脸惊骇,扶着妻子,带着哭腔骂道:“刘瞎子!你害我!” 刘瞎子闻声猛地转身,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急速撑起手中的鹰嘴钩,飞身跃上棺材,朝着棺材中那突然“诈尸”的笛飞声劈去。 笛飞声刚从昏迷中苏醒,体内的内力尚未恢复完全,但对刘瞎子的攻击反应迅捷。两人眨眼间已过了数十招,鹰嘴钩与掌风不断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四周的棺材被震得四处翻飞,屋内乱成一团。 --- 客栈外,方多病和李莲花听到屋内传出的激烈打斗声,脸色一变。方多病不由自主地皱眉,看向李莲花,低声说道:“情况不妙,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莲花听着里面的动静,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似乎出了些岔子……进去看看!” 荒废的客栈内,寒气在夜色中弥漫,笛飞声与刘瞎子激烈交手。尽管刘瞎子明显不敌,但笛飞声的神情却显得迷惘而痛苦,额头上冷汗涔涔,双目微眯,似在强忍头疼,几次险些被刘瞎子的鹰嘴钩扫中。 趁着笛飞声失神的瞬间,刘瞎子一个横钩掠过,却被笛飞声快速闪过,抬脚将刘瞎子踹飞至角落。笛飞声身形一闪,猛地掐住刘瞎子的脖子,眼神阴冷,力道逐渐加重。 “你到底是谁?”笛飞声低声怒吼,目光透出一丝寒意。 刘瞎子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子是你祖宗!” 笛飞声的目光阴沉,手指微微收紧:“你想对我做什么?” 刘瞎子在他的掌下挣扎,冷笑道:“你不过是一只没爹娘认的孤魂野鬼,老子自然是想送你去见阎王爷!” 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多病和李莲花冲了进来,目光扫过室内的混乱场景,当看到掐着刘瞎子的那人居然是笛飞声时,方多病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道:“笛……” 李莲花察觉到不对,连忙伸手捂住方多病的嘴,暗暗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即他缓步向前,神情平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笛飞声猛然转头,目光带着陌生与困惑,冷冷盯着他们,随即摇了摇头,似乎极力回想什么:“你们……认得我?你们是谁?” 方多病被问得一愣,呆呆地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认得我们了?” 李莲花见状,神色复杂地看着笛飞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那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笛飞声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喃喃道:“我……我是谁……”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有人抢尸了 一直被掐着的刘瞎子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嘲讽:“这真是好笑,鬼门关绕了一圈,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听着,你不过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给那丑娘们一寸红配冥婚的鬼丈夫罢了!” 刘瞎子的话音刚落,方多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但很快意识到不妥,强行抑制住笑意,眼角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笛飞声脸上怒色更甚,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厉声道:“快说实话!不然我掐死你!” 李莲花见状,连忙上前,急切地说道:“别冲动!我们是你的朋友!” 笛飞声却不为所动,眼神冷峻,手中的力道又加了一分:“不可能!你们……说实话!” 他的话音未落,头疼愈发剧烈,手一松,踉跄几步,仿佛无法站稳,痛苦地捂住头,低声呻吟着。 李莲花见他情绪不稳,急忙回头对方多病道:“快!去帮刘如京!” 方多病点头,迅速冲上前试图拉开笛飞声。两人对上几招,方多病却因投鼠忌器,不敢全力以赴,最终被笛飞声一把甩开。笛飞声身形一晃,猛地将刘瞎子逼入墙角,再次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神中透出一抹寒意。 “说!你到底是谁?!”笛飞声怒吼,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刘瞎子被掐得呼吸急促,趁着笛飞声分神的片刻,他勉强腾出一只手,勾到身后的机关。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锐响,屋顶上的铁桶脱离支架,急速朝笛飞声的头部砸去! “砰!”铁桶重重地砸在笛飞声头上,笛飞声闷哼一声,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后跌去,重重倒在地上,彻底昏了过去。 李莲花蹲下查看了一番昏迷的笛飞声,确定他只是失去了意识,性命无虞。然而,他掀开笛飞声的衣衫,却见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剑伤,还未愈合完全,血痂斑驳。他皱了皱眉头,正要拉起笛飞声时,注意到笛飞声的掌心紧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掰开他的手掌,赫然见到手心里用血写着几个字——“找李莲花”。 李莲花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大魔头的人情还真不好欠。” 他刚伸手想要扶起刘瞎子,不料对方一把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地怒视着笛飞声,抬起鹰嘴钩,眼里透着狠意,似乎准备将笛飞声处理掉。 “等等!此人还活着,不能当尸体处理了!”李莲花急忙上前拦住刘瞎子的手。 方多病也连忙附和:“对啊,他可是百川院破刃榜上的通缉要犯,对我们非常重要!” 刘瞎子冷笑一声:“重要?这混账在老子这里挺尸了五天,破了我这儿的好几具棺材,还没赚一分钱。老子饶不了他!我不当他是尸体,那就废了他的武功,让他留在这儿做牛做马,抵了我的损失!” 李莲花皱眉,看着笛飞声的重伤,态度更为坚定:“他身负重伤,如果不医治,恐怕真要丧命了。这人我们必须带走!你若想要赔偿,一百两,我们付了就是。” “若不是你们是百川院的,”刘瞎子冷笑着缓缓说道,“一百两也就罢了。可你们偏生是百川院的,哼……一万两,少一分也不成!” 方多病闻言,惊怒不已:“一万两?你到底和百川院有多大仇怨?” “废话少说,给还是不给?”刘瞎子鹰嘴钩在手中旋转,目露凶光。 李莲花生怕方多病再多说,连忙从容地应道:“给,给!” 他走到方多病身边,低声道:“大少爷,银票呢?不是说带了不少钱吗?” 方多病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愤愤不平道:“你要我花一万两赎他?你心里明明清楚他……” 李莲花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小声说道:“我之后再给你解释!快拿出来!” 方多病气得皱眉:“我是真没钱!我从百川院溜出来时,所有银票都被我小姨摸走了!” 李莲花听得一愣,随即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刘瞎子说道:“刘前辈,不如咱们再商量商量……” “不必了!”刘瞎子冷哼一声,举起鹰嘴钩,满脸杀气。 见他如此决绝,李莲花心头一急,脚下一蹬,猛地将昏迷的笛飞声一脚踢远,正好踢到棺材板上。与此同时,刘瞎子大喝一声,鹰嘴钩直奔李莲花而去,方多病见状连忙拔出剑鞘横挡,和鹰嘴钩硬生生对上一招。双力相撞,方多病猛地一震,刘瞎子被震退了几步。 李莲花趁此机会飞身扑到笛飞声身旁,双手一撑,将笛飞声拽上棺材板,直奔门口冲去。 “站住!”刘瞎子咆哮一声,手一扬,瞬间扣动墙上的机关。 顿时,四周暗器如雨点般激射而出。方多病步步后退,竭力挡住迎面而来的暗器,身影急速闪动,在一个横七竖八的棺材间东躲西闪,手中长剑将飞来的暗器一一挡开,却有些力不从心。方多病见状,索性一手撑在身旁一具女尸棺材上,借尸体挡住飞来的暗器。 --- 夜深了,莲花楼内的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与疲惫的气息。 方多病满身尘土,浑身散发着一股尸臭味,他把一块破碎的棺材板“砰”地扔在地上,脸色黑沉,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笛飞声,怒气冲冲地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我现在浑身臭气熏天,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方多病怒声责问道,眼神中满是不满和质疑。 李莲花蹲在床边,轻轻闻了闻笛飞声身上残留的气味,眉头微皱,缓缓开口:“他中了大量的无心槐。” 方多病一愣,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无心槐?那不应该是件好事吗?等等,中了无心槐,一旦激发,气劲就无法再运转,是顶级的散攻香。为什么他这一身武功却没有被废?” 李莲花指了指笛飞声的手腕,眼神带着一丝赞叹:“他扎穿了自己的劳宫穴,强行逼出真气,以防无心槐侵入五脏六腑。随后,他还用‘悲风白杨’的内力,将真气逆转三次,将无心槐逐步逼入脑后的百会穴。天下恐怕只有笛飞声能做到这一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我是你主人啊 方多病皱眉,似懂非懂地问:“所以,他没被废掉武功,但无心槐的香气入了百会穴,导致他失忆了?” 李莲花轻轻点头。 方多病闻言,冷笑一声,满眼厌恶地看向笛飞声:“就算如此,这也不是我们救他的理由。大魔头失忆了,他做的那些恶事就一笔勾销了吗?依我看,我们应该立即将他送去百川院,把他关进一百八十八牢里才对!”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满腔愤怒的模样,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坚定:“你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吗?我已查明,笛飞声并非杀害单孤刀的真凶,而在单孤刀被杀时,他身上就有一根无心槐。奇怪的是,这件事刚被发现不久,笛飞声也中了无心槐。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笛飞声武功深厚,能暗害他之人,江湖上少之又少。” 方多病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金鸳盟内部出了内讧?” 李莲花目光深沉,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笛飞声,缓缓说道:“杀害你父亲的人,借此引发了四顾门与金鸳盟的大战,改变了整个武林格局。然而,金鸳盟并未从中获益,甚至在那场大战中损失惨重。这不像是笛飞声的手段,他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怀疑,金鸳盟内部有人在与外人勾结,暗中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方多病沉默了片刻,皱眉思索,神色复杂。 李莲花接着说道:“无心槐和那片神秘的冰片,这些线索显示,他们已经在暗中筹划多年。既然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何不暂时留下笛飞声?也许从他身上,我们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方多病听着,不得不承认李莲花说的有道理。他看向床上失去意识的笛飞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可问题是,他现在失忆了,恐怕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这是暂时的,”李莲花平静地说道,“以他的功力,迟早会恢复记忆。”他站起身,沉稳地继续道,“笛飞声就像一把刀,锋利非常。折断它,未免可惜,不如握在我们手中,让它为我们所用。” 方多病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只怕他是一条蛇,正被冻僵着,等他醒来,便要反咬你一口。” 李莲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色中却带着笃定:“若他真想杀我们,早在采莲庄时便不会放我们走。我相信,他比我们更想清算金鸳盟那笔旧账。” 方多病不情愿地看了一眼笛飞声,带着些许担忧问道:“那他现在这样,动不动见人就砍,拿他能做什么用?” 李莲花神色自信,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放心吧,我自有办法。”顿了顿,他看向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神秘,“方小宝,既然如此,这件事也算有了新的转机。我打算给你找一把当今世上最锋利的刀。” --- 笛飞声猛地睁开眼,从一场凌乱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他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身旁一个身影正低头为他包扎着腹部的伤口。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双筷子紧贴李莲花的动脉,微微用力。李莲花依旧埋头处理着伤口,仿佛完全没有被威胁到一般,冷静地开口:“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可不太礼貌。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他抬头朝桌上的药碗示意了一下。 笛飞声的嗓音嘶哑而冷漠,带着一丝危险的戒备:“你到底是谁?” 李莲花淡然一笑,示意笛飞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看看你的手心。自己的字,总该认得吧。” 笛飞声疑惑地低头一瞧,看到自己左手心里用微微泛褐的血迹写着几个字:“找李莲花。”他眉头一皱,思索未果,抬眼冷冷盯住李莲花。 “你要找的李莲花就是我”,李莲花解释道,目光带着一丝无所谓,指了指门口悬挂的小招牌,上面写着“莲花楼医馆”几个字,桌上还散着一些写有“李莲花”字样的药方和卷轴。 李莲花继续说道:“既然我就是李莲花,你大概还想问,那你是谁?”他语气悠然,像是从容地讲述一个平常故事,“你叫阿飞,是百川院派出的卧底。” 这话一出,不仅笛飞声愣住,门外偷听的方多病也大惊失色,差点将门帘掀开,眼中满是震惊。他强忍住冲动,继续屏息凝神地听着。 笛飞声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声音冷冽而不屑:“什么是百川院?什么又是卧底?说明白点!” “百川院是江湖上的刑堂,负责裁断江湖案件,”李莲花淡淡地解释道,“最近我们在调查一起十年前的旧案,你潜入敌方,为我们做内应。不料身份被人识破,遭到暗算,受了伤。” 笛飞声沉默片刻,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李莲花,带着一丝疑虑问道:“你刚才说你是我的主人?” “哦,的确是,”李莲花毫不犹豫地承认,语气平淡,“你本是南海派的弃徒,流落在江湖上,落到人贩手里,被卖去做了铁头奴。我偶然相遇,将你赎了出来。你心怀感激,主动要报恩。你知道我施恩不求回报,所以我给你指了一条明路,让你为百川院做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还能帮我查案。”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笛飞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我只记得怎么杀人,你却告诉我,我是个救人的人。你把我当成傻子吗?” 夜色微凉,莲花楼的灯光投射在屋内,柔和的光线掩映着李莲花的微笑。笛飞声注视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犹疑与警惕。 “你不是傻子,”李莲花开口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些许意味深长,“据我所知,你最少救过一人。” 笛飞声皱起眉头,眼神冷淡:“谁?” 李莲花将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我。” 笛飞声半信半疑地握住李莲花的手,仔细感受脉象,片刻后皱眉说道:“脉象很奇怪……你中毒了?”他目光闪烁,仿佛有些惊讶。 李莲花轻轻“嘘”了一声,眼神示意他小声点,免得门外的方多病听见了。笛飞声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再仔细断断吧。”李莲花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的鼓励。 笛飞声沉默片刻,专注地感受脉象,脸色忽然一变,低声说道:“你的体内……竟然有我的内力?”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再惹事信不信我扎死你 李莲花微微一笑,收回手来,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苦涩:“我快死了。你曾试过用这种方法救我,不惜将内力输给我。” 笛飞声凝视着他,目光里掠过一丝疑惑:“那为何我的内力已注入你的体内,你的毒却未曾好转?” 李莲花苦笑一声,目光中似乎浮现出些许无奈:“因为我中的毒是世上至毒,必死无疑。你当时也知道,只是哭着喊着坚持要救我,把内力源源不断地给我,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垂死之人总不会骗你吧……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们之间关系匪浅了吧。” 笛飞声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似乎从李莲花的话语中找到了些许信任的依据。 “看来你对我确实很重要。”笛飞声沉思片刻,脸上依旧带着些警惕,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真的是……” 李莲花笑嘻嘻地接过话头:“你的主人。” 笛飞声顿时面色一冷,似乎对这个称呼极为不满:“我觉得,从我嘴里吐不出这两个字。” 李莲花似乎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是我的。现在你要是走出这扇门,外面有不少人都想杀你。你虽然不认得他们,但他们可认得你。” 笛飞声冷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我需要害怕吗?” 李莲花耸了耸肩,语气随意而悠然:“你当然不怕明刀明枪,但暗箭难防。一旦你死了,我那一大笔银子就跟着打了水漂。” 笛飞声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银子?” 李莲花从容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帮你赎身花了一千两,安排你查案,结果你什么都没查到,还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害得我又花了一万两从刘瞎子手里把你救回来。现在若是你被杀了,这笔账谁来还?” 笛飞声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所以,你想怎么样?” 李莲花露出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自然是继续帮我查案,每查一件案子扣除一千两。等你把欠债还清了,你就自由了。” 笛飞声微微蹙眉,凝视着李莲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都快死了,我还以为你该想方设法让我救你的命才对。” 李莲花淡淡一笑,目光平静:“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活着更重要。” 笛飞声沉默片刻,随即皱眉问道:“可你说的那些事,还未解开的谜团到底有多少?你为什么中毒?是谁暗算了我?那什么金鸳盟,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 李莲花耸了耸肩,嘴角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你问题太多了。等什么时候你还清了债,或许我就能一一告诉你——怎么样,成交吗?” 他说着,端起一碗药递给笛飞声。笛飞声扫了他一眼,未去接药,反而随手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几口酒,放下酒壶时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这才是疗伤的好东西,比你那苦不堪言的药强多了。” 李莲花无奈地笑笑,正要说话,忽然门帘被猛地掀开,方多病大步走了进来,脸色不善地瞪着笛飞声。 “你们到底说完了没有?狐狸精都饿得叫个不停了!”方多病不满地抱怨道。 笛飞声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问李莲花:“这人又是谁?” 李莲花轻咳一声,含糊其辞地回道:“是你的同僚。” 笛飞声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你们百川院的人……武功都这么差吗?” 方多病气极反笑,忍不住冷声反驳:“你说什么!?要不是本少爷救了你,你现在还跟那个长了蛆的一寸红埋在棺材里作伴呢!上次不过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正好,我这‘尔雅剑’也寂寞了许久,不如拿你练练!” 眼见方多病怒火渐涨,李莲花连忙拉住他,笑着转移话题:“哎,方小宝,我新学了一种水腌鱼,用炒盐四两擦过,腌一宿 ,洗净晾干,再用盐二两、糟一斤,拌匀,入瓮,今日正好可以开启,你去看看怎么样一” 方多病听着李莲花提到美食,怒火被消解了些许,冲笛飞声撇了撇嘴,狠狠瞪了一眼才转身跟着李莲花出了房门。 笛飞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目光环顾着这熟悉而又模糊的环境,他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隐约的熟悉感。这莲花楼的一切,对他而言似乎并非全然陌生。那个叫李莲花的男子半真半假,显然别有深意,虽然无法完全信任,但眼下看来,他也并非敌人。 笛飞声自语般低声道:“此处我并不陌生,那个叫李莲花的想来并非敌人。只是他半遮半掩,我迟早会从他那得到所有真相.......。” --- 玄武堂内的日光透过层层木窗,微微洒进室内,乔婉娩忍着胸口上那隐隐的不适,慢慢走向浮岚的药房。这次与肖紫衿的交手让旧伤复发,浮岚之前的叮嘱一句句犹在耳边,她不禁暗自叹气。这段时日她本该避免动用内力,否则伤势难愈,如今又带着新伤前来,心中也难免有几分愧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浮岚医馆里一如往常,药草的苦涩气息四溢,晾晒在架子上的药草与复杂的瓶瓶罐罐分列两旁。 药房内药香萦绕,浮岚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冷意闪过,虽不发一言,手上的针却飞快而利落地扎进她的几处穴道。乔婉娩虽已习惯了浮岚冷淡的态度,每次银针入体,仍免不了一阵刺痛,总感觉浮岚的刺穴手法不应是这样粗暴才对,激起她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早和你说了,别妄动内力?”浮岚低哼一声,神情冷淡,手上的动作却不减半分,细长的银针如灵蛇般游走。乔婉娩忍住疼痛,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本来并不打算与人交手,是我不仔细计划出现了纰漏...让前辈费心了。” 浮岚将银针一支支收回,随手写了张药方,语气中毫不掩饰不耐:“下次再有伤,别想这么轻松,我手抖得很,难免失误。” 乔婉娩微微一愣,听出浮岚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连忙笑着讨好道:"不敢不敢,我定当注意。"接过方子时心头暗叹一口气,生怕惹来更多不快,就地行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去。 乔婉娩原本还在暗自庆幸这次居然没有被浮岚找茬,却在回到房间后,越发觉得不对劲。她隐隐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白皙的手臂上已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奇痒无比,且有迅速蔓延的趋势。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听闻堂主迷恋莲花 乔婉娩想起浮岚方才冷冷的眼神,顿时无奈地苦笑一声。看来这位医仙不光嘴上说,心底仍是不解气,这药效估计得折磨她几天,心里倒也没有生出怒火,毕竟她早已习惯了浮岚这副针锋相对的模样。 瘙痒在狭小的房间内愈发明显,尤其在面具之下的脸部肌肤也隐隐发痒,这让她不由得更加不安和焦躁。她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务,轻轻推开房门,走到庭院里透透气,希冀这微微的凉风能稍稍缓解些许不适。 庭院中央是一池莲花,此刻正值花期,荷叶层层叠叠,荷花摇曳生姿。盛开的花朵在阳光中轻轻摇曳,似是沾着夜露,花瓣晶莹,颜色从浅粉至深红渐变,宛若泼洒了浓淡相宜的水墨。 莲池旁几尾锦鲤游弋穿梭,悠闲自在,让这一方天地更添几分静谧。 乔婉娩在池边深吸了一口花香,淡淡的荷香掺着微风扑面而来,稍稍平缓了身上那隐隐的痛痒。 据说,这莲池是据点的掌柜特意布置的。传言玄武堂主近日迷上了莲花,便花了心思修葺池塘,种植了各种品种的莲花。 乔婉娩吹了会儿凉风,感觉身上的瘙痒略减。她正准备回书房继续处理流沙的事务,转身间忽见夜莺立在院门外,轻步走来,目光低垂,面色恭敬,似有要事禀报。 “堂主,收到线报,李莲花和方多病去在调查南胤相关之事,去寻了前四顾门分舵主四虎银枪的刘如京。那刘如京现在双眼几乎失明,被称为刘瞎子,在丰州一处做起来收尸人。” 乔婉娩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她沉默片刻,低声道:“刘如京?”她对这个名字自是熟悉,不免觉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夜莺继续道:“昨日前李莲花和方多病在刘如京处发现了被当做尸体的受了重伤昏迷的笛飞声,几人发生了些许打斗,笛飞声被李莲花带回来莲花楼。” 乔婉娩面露惊异,陷入沉思。 夜莺注意到乔婉娩的神情,补充道:“据观察,笛飞声好像失忆了,目前和李莲花方多病二人共同行动。” 乔婉娩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失忆的笛飞声便少了几分威胁,多了几分利用价值。 她冷笑道:“想来是李莲花用了什么理由让笛飞声在帮他做事。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去找刘如京,遇到笛飞声应是碰巧。刘如京的居所在哪里?他手上一定有李莲花他们要的东西,我亲自去会会。” --- 荒废客栈内,日光从破碎的窗缝中挤进来,微微照亮了堆满棺木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刘瞎子正一针一线地缝补着尸体的衣衫,鹰嘴钩放在身旁,神情冷肃而专注。然而,一丝异样的火药味窜入他的鼻中,他眉头一皱,警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下一瞬间,客栈的门窗突然被撞开,几支燃着火焰的箭头划破空气,直射向室内,火星四溅。 “什么人敢找老子的麻烦?! ”他低吼一声,放下尸体,迅速操起鹰嘴钩冲了出去。 --- 荒废客栈外,一个身材粗壮的大汉领着一群手持火棍、火箭的打手,将刘瞎子的棺材铺团团包围。地上燃着的火星窜动,将客栈映得格外诡异。 那粗壮大汉冷笑一声,抬手指向刘瞎子:“刘瞎子,你敢殓萧飞刀的尸身,就是跟我铁骑神鞭过不去!今天我要让你好看!” 刘瞎子握紧了鹰嘴钩,面色沉凝,沉声道:“谁给你带的路?” “是我!”一旁,一寸青的身影从人群后窜出来,狞笑着指着刘瞎子,怒道,“刘瞎子,你竟弄个活人来骗我,我妹子的冥婚被你毁了!说,是不是收了夺月山庄的黑钱?!” 刘瞎子冷笑,挺起胸膛,不屑地看向他们:“一寸青,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加上一个铁骑神鞭,也敢来动我刘瞎子?你们可知我曾是何人?” “哼,不就是四顾门的分坛主么?四顾门早就散得七七八八了,谁还记得你这瞎眼的老骨头!”铁骑神鞭一脸不屑地嗤笑,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刘瞎子闻言脸色一冷,怒吼道:“四顾门是李相夷的四顾门,岂容你等小人妄议!” 铁骑神鞭哈哈大笑,满脸轻蔑:“李相夷?他早被丢进东海喂鱼了!也只有你们这些垂死的老家伙还将他当什么人物!上,给我教训这老瞎子!” 随着一声令下,十余名打手提着火棍、短刀一拥而上。刘瞎子双目失明,感知一切全凭耳力与经验,鹰嘴钩旋转飞舞,招式凌厉,硬生生抵挡住一波又一波攻势。然而寡不敌众,几番交手下来,他的脚步已略显踉跄,渐渐落入下风。 几个打手趁机将火棍扔入屋中,棺材铺内火光四起,浓烟滚滚,火焰逐渐吞噬了屋内的棺木,空气中夹杂着燃烧的木屑味,情势愈发危急。 被困在墙角的刘瞎子脸色铁青,额头见汗。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断喝传来,声音冷冽中透出一丝凛然气势。 “住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婉娩步履果断,带着夜莺大步踏入场中,冰冷的目光如刀般扫视过众人,神情间尽显不屑。她的气场如寒霜般沉重,让周围人不由得屏住呼吸。而夜莺身影一闪,敏捷地掠至她身前,手中长刀出鞘,刀刃在空气中划出冷冽的弧光。 那是一把唐刀,修长的刀身泛着森冷的光泽,刀刃上流动着淡淡寒意,似乎连空气都被它的杀气冻住。夜莺双眼微眯,刀锋所指,毫不迟疑地直入战阵,动作如行云流水,凌厉而不留情,带着一种绝对的压迫感。 见到来人不过是两个年轻女子,一寸青不屑地冷笑一声,挥起大刀劈了过来,口中讥讽道:“就凭你们两个丫头,也敢来多管闲事?!” 乔婉娩目光一寒,身形轻轻一晃,剑光闪过,凌厉如水,长剑已挥向一寸青的手腕。她巧妙地一击,直接将大刀击落在地,一寸青手腕剧痛,脸色顿时一白,连连后退。 旁边的打手见状,皆面露惊恐之色,神情略显慌乱,但仍不甘心地继续冲上前来。乔婉娩与夜莺二人迅速应对,不一会儿便将众人一一击退,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人。 铁骑神鞭最终不敌夜莺,被死死钳制在地。刘瞎子冷冷地走过去,抬手便是狠狠几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 “李相夷一生未负江湖,岂容尔等小人羞辱!”刘瞎子怒斥道,语气中透着昔日四顾门堂主的威严,“还不滚!” 铁骑神鞭捂着脸,惊恐地看了一眼乔婉娩和夜莺,带着手下仓皇逃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放过他 放不过她? 荒废的客栈屋中还弥漫着残存的烟灰味,几口棺木烧成了焦黑,散乱在四处。乔婉娩和夜莺忙着帮刘瞎子收拾棺材铺,正整理着,一个不小心,手便碰到了一处藏在墙壁后的隐秘壁龛。 “咚!”一物从壁龛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乔婉娩弯腰捡起,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刻有“四顾门”印记的腰牌。 “别碰!”刘瞎子脸色一变,急忙走过来,将腰牌从她手中夺回。他神情严肃,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护着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 乔婉娩怔怔地望着他紧张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痛。她早知刘如京性子耿直,对四顾门极为看重,没想到他竟然仍然保存着四顾门的腰牌。她明白,这不仅是一块腰牌,还是他对李相夷和四顾门的忠诚与怀念。见他如此维护,乔婉娩忍不住开口:“刘大哥,既然你心中这么惦记四顾门,为什么不留在百川院?” 刘瞎子面露不悦,冷哼一声:“十年前四顾门分崩离析,我就当武林再无四顾门!门主不在了,一个个只想着自己的小算盘,谁也没替门主守住这份家业!” 听着他话中的愤懑,乔婉娩眼神微微暗了暗,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恨意又似无奈。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抿紧,语气中带着压抑的冷意:“世事如此,不少人早已忘了当年的誓言。四顾门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功名利禄的工具。人心易变,终是无常。” 刘瞎子冷笑一声,手指摩挲着腰牌,眼神透出不甘与痛楚:“当年门主出事,有人将所有污名都推到他身上,肖紫衿便是其中之一!他们都说李相夷为报单孤刀之仇,才杀上金鸳盟,结果中了圈套,才有了四顾门的今日衰败。可事实并非那么简单!” 他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敲着腰牌,像是重温过去,却又充满了无奈与失望:“跟你们这些后辈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这点陈年旧事,又有谁会真正在意……”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传来脚步声,方多病和李莲花推门而入,刚好听到刘瞎子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笛飞声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屋内,神情似有一丝疑惑。 方多病看到梅若雪也在刘瞎子的客栈中,不由一愣,随即眼中泛起一丝惊喜,笑道:“梅姐姐,好久不见!你的伤都好了吗?”他不禁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关切。 乔婉娩故作淡然,视线在李莲花身上轻扫而过,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便将注意力转向方多病,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浅笑:“多亏了无了大师和李神医相救,已无大碍。”说罢,她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也会出现在这里。” 方多病爽朗一笑,耸耸肩:“我们来找刘前辈,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 刘瞎子听闻这话,冷哼一声,双眉一拧:“问清楚?你们倒是问得痛快!抢了老子的货物,还没付账呢,怎么着?现在是想把人给我送回来抵债了?” 笛飞声听得不悦,刚欲上前,李莲花轻轻拦住他,眼神安抚。 李莲花微微一笑,抱拳向刘瞎子解释道:“刘前辈,实不相瞒,这位公子乃是李门主的徒弟,而单孤刀是他的亲生父亲。” 话音刚落,刘瞎子一愣,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的身份。 李莲花随即给了方多病一个示意的眼神,方多病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块旧令牌,小心翼翼地递到刘瞎子手上:“这是我父亲当年佩戴的四顾门令牌,前辈您可认得?” 刘瞎子摸索着手中的令牌,指尖触到熟悉的纹理,脸色逐渐凝重,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为何早不告诉我?” 方多病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您也没给我机会不是……” 刘瞎子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 方多病见状,正色问道:“您方才提到我父亲之死另有隐情。我们这次来,正是想向您请教,当年我父亲离世前,可曾表现出什么异常?或者……他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刘瞎子沉默片刻,神色越发凝重。他的摩挲那块令牌上,像是透过岁月的尘埃,想起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对方多病说道:“随我来。” 方多病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心下微微一紧,随后跟着刘瞎子走向内室,笛飞声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李莲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望向站在一旁的梅若雪。与平时温和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他目光冷冽而锐利,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质疑:“流沙的梅堂主,想必并非闲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捞尸人的住所。巧合的是,恰好又撞上我们正要调查的事,你该不会是派人跟踪我们,才寻了来吧?”他略一停顿,眼中光芒逼人,话语如锋,“若是如此,我也不得不怀疑,你还有其他的目的。” 乔婉娩被这冷淡而直接的质问问得一怔,眼眸微微颤动,眸中掠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她勉强一笑,低声辩解道:“我……只是奉命执行任务,路过此地,偶然见一群人围攻一位瞎眼老人,便出手帮了他......” 李莲花却并不为此所动,神情疏离,淡淡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梅姑娘,道路千万条,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阿娩曾救过你于你有恩,以我对阿娩的了解,她必然没想过要你偿还报答,你就当做没有那回事情。至于我……”他声音一顿,微微抬头,神色中透出几分黯然与疲惫,“我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事,我不想再被人干预。” 夜莺见状,气愤得几乎要上前反驳,却被乔婉娩轻轻拉住。 她微微垂眸掩下眼中的痛楚,面色上挂着一抹强自镇定的微笑,低声轻轻一叹:“李莲花能放过给李相夷下毒的云彼丘,却放不过想救他的梅若雪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干脆砍一刀算了 话音落下,她抬眸看去,眼中隐忍的痛楚在一瞬间清晰可见,深深刺痛了李莲花。 乔婉娩的目光如浸透寒露的秋叶,带着未及凋零的倔强和深深的痛意,看似平静无波,却在一瞬间令他心中掀起几分不忍的波澜。 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梅姑娘,你可还记得我上次说过,若再见到你,我定然会把上次那笔账讨回来。” 乔婉娩心中刺痛,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其中的时候。她微微垂下眼,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用这短暂的停顿把那一丝哀伤与无奈埋进心底。很快,她重新抬起头,眼神逐渐清澈,嘴角勾起一抹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似乎那一瞬的脆弱不过是幻影。 她笑嘻嘻地抬眸,半真半假地调侃道:“哦?李神医想怎么讨回来?要不……也砍我一刀好了。只要李神医能消气,我绝不还手。” 说完,她作势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白皙之上带着细小的红疹。她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又将袖子微微拉下,又像没事一般将手腕递到李莲花面前,轻轻晃了晃,神情带着几分讨好与俏皮,仿佛那一点尴尬与隐忍从未存在过。 李莲花看着她,目光微微沉下,心中掠过一丝无奈与隐隐的克制。他知道,梅若雪身处流沙,行事有她的方式与原则,自己不必苛责,但终究和她的立场不同,内心难免存有抵触。面对她无赖的模样,心底涌起的火气渐渐散去,只剩下对她无法真正动手的无力。 他轻轻叹息,眼神微垂,淡淡道:“梅姑娘,不要胡搅蛮缠好么,我李莲花可是不敢伤了你,我还不想被放到流沙的首刃榜上被悬赏追杀。” 他语气柔和中透出冷淡的疏离,抬手将她的手腕推开,动作果断:“我和方多病接下来要找刘如京,探查些关于四顾门的旧事,与流沙可无甚关系,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便快步走向内室,背影透出几分冷然。 乔婉娩望着李莲花的背影,心中稍感宽慰。 以她对李相夷的了解,这番无赖的胡闹足以让李莲花的怒火消退几分。她压下心中的苦涩,平静地深吸一口气,跟着迈步进入了内室。 李莲花察觉到她的跟随,停下脚步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冷淡的警告之意。然而,梅若雪似是早已习惯他的冷漠,轻轻别开视线,淡然说道:“刘瞎子是我救的,这是他的地方,主人可还没有说什么。”她眼中含笑,语气柔和,仿佛他的冷淡不过是些微末小事,不值得在意。 刘瞎子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摆了摆手,神情坦然:“梅姑娘颇有侠义之风,这比肖紫衿那群伪君子好多了。四顾门本就是一群热血公义的侠士汇聚而成,讲的是江湖道义,这些往事她知晓了也无妨。” 方多病见气氛缓和,凑上前来,悄声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李莲花,带着几分揶揄道:“你和梅姐姐闹矛盾了?你怎么那么冷淡,我看她样子可不怎么生气啊。” 李莲花瞥了方多病一眼,淡淡地收回目光,显然不想多言,眼神中的情绪微微一闪,随即隐藏在他惯有的温吞表情中。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对方多病的话只字不提。 刘瞎子带着他们几人走到一个隐秘的墙角前,摸索了一下墙上的纹理。随着他按下一处开关,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纸上有些模糊的笔迹,勉强能看清是一些符号。 李莲花微微皱眉,抬眼问道:“这是什么?” 刘瞎子目光凝重,低声解释:“当年,二门主出事前,我发现‘四虎银枪’中的啸天虎曾在暗中搜集一些情报。要知道,我当时在分坛,负责的就是四顾门的情报事务。发现他绕过我独自行事,起初我还以为他对门派存有异心,于是偷偷跟踪过几次。却没想到,竟是二门主亲自派他与其余三虎一同去办的事。” 他顿了顿,似是在回忆那时的情景,语气微微沉重:“老实说,当时我心中有些不悦,觉得二门主没把我当自己人。然而,当晚他就将我召到密室里,告诉我一件秘密。” 方多病屏息问道:“什么秘密?” 刘瞎子深吸一口气,语调低沉:“他怀疑金鸳盟暗中支持南胤复国的谋划,有可能会危害中原。” 李莲花眉头紧锁,沉声道:“南胤?南胤不是百年前早就亡国了!” 刘瞎子点了点头:“我当时也是这个反应。然而二门主告诉我,南胤的复国野心从未真正消亡。这些年来,他们暗中派遣过不少人潜入中原,最重要的,是四个南胤富商。这四人带来了南胤数代积累的财富和几件传世的秘宝,其中一件据说有毁天灭地之力。但不知为何,这四人未曾出手,而是定居中原,如今已经传到第三代。” 刘瞎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二门主曾察觉到他们与金鸳盟之间有某种勾结,正是因此暗中追查。他试图顺藤摸瓜找到这四人的后裔,但到最后只查出了这四位南胤富商的名字,却始终无法追溯到如今他们第三代的踪迹。我怀疑,二门主正是因此事惊动了金鸳盟,才会惨遭毒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遗憾与愤怒。 方多病听到刘瞎子的话,脸上怒火一闪,猛地转头瞪向笛飞声,眼中带着一股克制的愤怒。 笛飞声察觉到他的敌意,面露困惑,不耐烦地反问:“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去做卧底也是查此事?” 李莲花轻轻咳了一声,目光警告地看了方多病一眼,示意他压下心头的怒意。方多病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勉强压了下来。 李莲花这时转向刘瞎子,沉声问道:“所以……这是当时单副门主给你看的四个名字之一?” 刘瞎子点了点头,神情中透出几分惋惜:“不错,当年二门主写下给我看后便亲手烧了。我也想替他分忧,于是回去默了这出来。可惜只能记住其中一个。”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李相夷唯粉+1 李莲花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问道:“那二门主当年可曾提到过一个叫‘一品坟’的地方?” 刘瞎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如何得知?二门主的确曾暗中吩咐我们追查过。他说一品坟藏有极重要的秘密,但因为外有八卦阵护卫,连位置都很难确认,最终我们也未能找到。” 李莲花听闻,低垂的眼睫微微一颤,低声喃喃道:“一品坟中埋葬的,便是那位和亲的南胤末代公主。想来此坟与南胤复国谋划脱不开干系……” 刘瞎子叹了口气,沉声道:“二门主那时对一品坟的事格外上心,但始终未能进入。之后,便发生了那场悲剧。” 李莲花沉吟片刻,似在串联其中的线索,眉宇微皱,似乎有了新的猜测,随即望向方多病,缓缓道:“方小宝,你可还记得我提过,一品坟中曾丢失过一个箱子?” 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记得。怎么,那个箱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莲花神色凝重,语气低沉:“若我的推测没错,那丢失的箱子中藏着的,正是南胤苦心积攒、足以撼动武林与朝堂的秘宝!所谓的‘观音垂泪’或许只是引笛飞声开启一品坟的诱饵,而他们真正想要的……自始至终,就是那箱子中的南胤秘宝。” --- 几人告别了刘如京,踏上通往莲花楼的路。夕阳斜照,拉长了几人行走的影子,显出一片宁静的秋意。 方多病轻快地走在最前面,兴致勃勃地与梅若雪聊着天,他眉飞色舞地叽叽喳喳,说起前些时日冒充“李相夷”的人闹翻百川院、揭露云彼丘罪行的事,一脸兴奋地添油加醋道:“若不是李莲花半路插手,云彼丘当时就该被一剑解决!” 梅若雪温婉含笑地听着,时不时轻声应和几句,她目光温和,神情却带着些许缥缈的怅然。方多病早就习惯了她的专注与聆听,浑然不觉话题中藏有深意。他只觉得梅若雪是真心赞赏李相夷的,不像李莲花,提起李相夷总是带着嘲讽意味。他甚至有些小得意,觉得找到了知音,和梅若雪一起谈论李相夷的传奇时光,每一句都能让他仿佛置身其中。 在方多病心目中,梅若雪的形象温柔大方,谈吐优雅,颇有几分侠女风范。行事谨慎周全,与自己一贯的豪爽不谋而合。方多病说得投入,还不时模仿“李相夷”出剑的姿势,似乎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每当他谈起李相夷,梅若雪总是默默倾听,甚至眉眼间透出一丝崇敬与感慨,这让他大为满足。 李莲花则慢悠悠地跟在后边,目光无奈地落在前方的两人身上。方小宝这家伙,天真活泼倒是无可厚非,只是对气氛实在迟钝得可以,真不知道自己该拿这孩子怎么办。他沉吟片刻,琢磨着要将方多病支开,可又想到梅若雪的真正身份若是贸然揭露,必会引发波澜。左右踌躇不决,便索性静观其变,只是不免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夜莺默默跟在乔婉娩身侧不远,始终一言不发,目光不时扫过李莲花和笛飞声的方向,眼神中藏着深意。她敏锐地察觉到李莲花对乔婉娩的防备,却并未出声。她知道自家堂主自有分寸,既然决定同行,便不会轻易退场。 “梅姐姐,你真懂李相夷!”方多病说得正欢快,忽然转头喊道,“喂,李小花!你看梅姐姐多懂我师父,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些感慨吗?” 李莲花慢悠悠地抬眼,懒懒地笑了笑,挥挥手:“得了吧,方小宝,她又没见过李相夷,又能知道什么。” 方多病被怼得一时语塞,脸色微红,正欲反驳,却见梅若雪轻轻笑了笑,温声说道:“方公子何必与他计较呢?每个人对江湖的理解不同,你心中的仰慕与坚持,自有你的理由。” 这温柔的一句平息了方多病的怒气,他讪讪地笑了笑,点头附和道:“还是梅姐姐明事理。” 李莲花在后边看着,心中暗叹方多病的率直,却又不得不忍耐他这份执拗。瞥见前方梅若雪回头窥探的目光时,他眸中冷淡之意一闪而过。 笛飞声冷不丁地开口:“你很在意她?一路盯着她看。” 李莲花微微皱眉,似是带着几分无奈:“阿飞,你如今倒还有闲心管我的事?不如多想想是谁暗算了你。你仇家那么多,我们行事自然得更小心,让外人牵扯进来终究不好。” 笛飞声淡淡道:“你若讨厌她,我把她杀了便是。” 李莲花有些哭笑不得,叹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说笑了?打打杀杀的,别总把这些挂在嘴上。你以前可是说过不杀女人的。” 笛飞声凝视着他,表情带着些许疑惑:“我不记得了……可你这话里话外,好像在护着她。可看你们相处,又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李莲花沉默片刻,心中暗暗担忧。梅若雪和笛飞声有着血仇,虽笛飞声失忆,但这武痴万一察觉异样,恐怕仍会生出事端。他略作思索,叮嘱道:“阿飞,她背后的势力不小,手段不凡,真招惹了她,对你我都不好。” 笛飞声挑了挑眉,眼神中透出一丝轻蔑:“你觉得我会怕她?” 李莲花无奈地摇头:“你不怕,我怕。你仇家已够多的了,若再多一个,我可担心我活不到为你解决完仇家的那天。” 笛飞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低声道:“她的武功路数确实不走正道,倒像是专为暗杀而练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见过她。” 李莲花心中暗笑,不禁腹诽:堂堂大魔头竟说别人不正派。不过,他并未流露出这些情绪,挠了挠鼻子,故作轻松道:“你们确实见过,只不过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等你恢复记忆,自然会想起一切。” 心中却暗自补了一句:何止见过,连架都打过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我不饿你们多吃点 莲花楼内,桌上平铺着从刘瞎子处得来的字条,上面一行行南胤文的古老字迹,笔画曲折,深奥难懂。方多病正皱着眉头,时而低头思索,时而将字迹描摹在纸上,仿佛这样便能揭开其中的奥秘。 梅若雪端坐在桌边,姿态优雅,端着茶盏,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字条上的文字,暗自记下每一个笔画,心里打算回头将这些字传信给浮岚,让她辨认其中含义。 李莲花在一旁懒散地擦拭着桌子,见方多病如此专注地描摹,忍不住调侃道:“南胤文字出了名的艰涩难懂,传言当年就是专为朝廷隐秘而设。你就是把字儿扣进桌子里,该看不懂的还是看不懂。” 方多病不服气,撇了撇嘴:“是文字就有来处!我多写上几遍,没准就茅塞顿开,一眼认出来了。” 李莲花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言,随手将抹布拧了拧,视线无意中落在了梅若雪脖颈处的皮肤上。他眼神一凝,留意到她脖子上隐约有几处红色的小疹,像是过敏的症状。记起她方才挽袖时,手臂上似乎也有些红疹,而她面色却光洁如常,不见丝毫异样。 李莲花不由心中思量:若是过敏,疹子应当遍布全身,为何她脸上却没有半分痕迹? 方多病闻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菜香,鼻子微微一动,突然放下手中的笔,转头冲李莲花一笑:“算了算了,先吃饭吧,你不是已经把菜做好了吗?” 李莲花愣了愣,茫然道:“我什么时候做的菜?” 方多病大力嗅了嗅,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不是有饭菜香吗?” 两人疑惑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入,正是苏小慵。她手里提着一篮子刚做好的菜肴,气息欢快地笑着朝他们走来。 苏小慵自然而然地将菜篮放在桌上,毫不见外地说道:“李大哥,你之前教的几道菜,我照着学会了,特意来请你品品,看看做得对不对!” 方多病瞪大了眼,满脸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苏小慵笑得眯起了眼,轻松地说:“就是想跟李大哥学学厨艺,很奇怪吗?” 方多病撇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学厨艺不奇怪,奇怪的是学李莲花的厨艺。” 李莲花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掩不住一丝浅笑。 苏小慵忽然转过头,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梅若雪,微微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乔婉娩微微颔首,淡然自我介绍道:“我叫梅若雪。” 方多病立刻接过话头,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梅姐姐的厨艺可比死莲花强多了!小慵,与其跟这老狐狸学那些黑暗料理,不如跟梅姐姐学学,保准学到真本事。” 苏小慵她白了一眼方多病,抬眸看向李莲花,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可是觉得李神医做的饭最是美味。既然我义兄最近忙,那我就在莲花楼多待些日子,好好向你学学做菜。” 李莲花轻咳一声,眼神微妙,正色道:“我们最近刚好有要事要查,只怕没有多少时间……” 苏小慵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笑道:“不就是查那南胤的名字吗?” 李莲花一愣,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苏小慵一指方多病,笑得颇为得意:“他在桌上划了半天,看得我都快背下来了。刚好我认得这些字,自然知道你们在查什么。” 方多病听罢,立刻凑上前来,神情焦急:“那这名字到底叫什么?” 苏小慵冷哼一声,故意别过头,语气带着几分调皮:“不让我在这住也就罢了,有问题倒急着问我,这可得看我愿不愿意回答。” 说罢,她笑盈盈地转身,显然是要故意逗他们一番。可刚一转身,目光便撞上站在门口的一个身影——戴着面具的笛飞声。突如其来的面具与冰冷的气息让苏小慵顿时吓得惊叫一声。 李莲花连忙上前,轻声安慰道:“自己人,自己人……这是南海派的阿飞,最近新收的下人。” 苏小慵惊魂稍定,轻轻拍了拍胸口,疑惑道:“新收的下人?这位阿飞怎么神出鬼没,还戴个面具……真是吓死人了。” 李莲花连忙拦住,话语中带着一丝哄劝:“他脾气暴、面色又凶,戴面具也是遮遮煞气。先别管他,苏姑娘,这样吧,你把那个南胤人的名字告诉我,以后莲花楼任你住,怎么样?” 苏小慵闻言,眼神立刻亮了亮,带着几分得意:“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李莲花无奈地点头,笑道:“绝不反悔,绝不反悔。” 梅若雪低头凝视茶杯,手中杯沿轻轻摩挲。几片褐色茶叶在水中缓缓旋转,时而沉浮,似乎无意间撞上杯底,又轻轻散开。她静静看着茶中微微打着旋的茶叶,目光专注而深沉,好似那几文钱一大罐的茶叶是什么世间珍宝。杯沿上浅浅的茶纹随着她的指尖滑动,细腻而柔和,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触感。 她抬起茶杯慢慢地饮了一口,姿态温柔而淡然。 苏小慵见李莲花态度诚恳,才不紧不慢地拿过桌上的纸张,目光一扫,故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说道:“本姑娘好歹也是万人册的孙女,李大哥既然老是查南胤的事,我特意抱了佛脚,找爷爷学了些南胤的文字,倒是认得几个。”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问道:“那这人叫什么?” 苏小慵这才慢慢将纸放下,轻轻吐出几个字:“金半山。” 方多病微微一怔,随即眼中一亮,若有所思地低声重复了一遍:“姓金……?” 李莲花缓缓点头,神色沉凝:“元宝山庄。” 得知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后,几人正准备入座用餐。苏小慵兴致勃勃地摆开碗筷,方多病在旁边和李莲花唠叨着菜的分量。 然而,梅若雪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随即放下茶杯,起身欠了欠身,带着些许歉意开口道:“抱歉,忽然想起还有急事要处理,今天就不陪各位了。”语气平静如常,却没有往常那般的闲散从容,竟不再多留片刻,径直与夜莺一道告辞而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相好的 方多病望着她急促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刚才还在不急不缓地喝茶,这么久不见,怎么连饭都不吃就走了?之前李莲花撵她,她都不动如山,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狐疑地瞥向李莲花,带着几分猜测,“李莲花,你该不会真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惹梅姐姐不快了吧?” 李莲花啧了一声,懒洋洋地回应道:“方小宝,吃饭呢,还堵不住你的嘴吗?我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你不是一直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吗?” 苏小慵瞧着几人斗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问道:“李神医和梅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怎么看起来不像一般的相识。” 方多病一听,立刻带着些许赌气的神情抢先答道:“当然是好朋友了!”他总觉得苏小慵像是要抢自己的好友,故意加重语气。 李莲花见气氛渐渐有些失控,忙轻咳一声,不欲将事情复杂化,语气淡淡地说:“不过是救治过的病人而已。” 这时,一旁的笛飞声目光扫过几人,冷不丁插嘴,语气一本正经地道:“相好的。” 此话一出,整个屋内一片静默,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表情各异。笛飞声疑惑地看着众人的目光,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话音刚落便带来了片刻沉默,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方多病和苏小慵错愕地望向笛飞声,眼中带着惊讶与探究。 而李莲花则无奈地轻咳一声,斜睨了他一眼,轻嗔道:“阿飞啊,饭可以多吃,话却不能乱说。你知道什么啊,你连自己都还没记清楚。” --- 元宝山庄,昔日繁华的宅院如今显得萧条凄凉。李莲花、方多病、笛飞声和苏小慵缓步踏入庭院,周围一片寂静,残留的落叶随风飘落,庭院角落里还堆着些破败的杂物,仿佛在诉说着庄内昔日的荣光如何在顷刻间消失。 几人正打量着四周,忽见一个姑娘正抱着柴禾从院角走过,神情专注,似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那姑娘面容清秀,衣着朴素,手上仍有些许劳作的痕迹,正是芷榆。 芷榆抬眸一见是他们,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惊讶:“李神医,方少侠,你们怎么来了?” 李莲花目光扫视着庭院,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元宝山庄怎么成了这般光景?” 芷榆勉强笑了笑,眼中却透着无奈与伤感:“大树一倒,鸟兽散。金满堂一死,家丁们便都另谋出路了。临走时,该偷的偷,该抢的抢,没几天就弄得一片破败,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无人愿意搬走的旧物。” 方多病听罢,不由得感叹一声,随即问道:“那你为何不走?这地方已经败成这样了。” 芷榆摇摇头,眼神坦然却带着几分落寞:“我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这里虽败,至少还有屋可住,与其去别处颠沛流离,不如留下在此。”她垂眸轻叹,随即抬起头,目光清澈,带着淡淡的疑问,“几位今日造访,可是又有什么事要查?” 李莲花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问:“芷榆姑娘可曾听说过金满堂有个亲戚,名叫金半山?” 芷榆微微蹙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缓缓摇头:“半山……这名字倒是从未听过。不过,庄里有一间书房,倒是叫做‘半山居’。”她的语气笃定,像是回忆起了某些旧事。 几人相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与好奇。 几人穿过半山居后的小径,拨开蔓生的杂草,眼前赫然显露出一片荒园。庭院中,那棵形状怪异的枯树高耸入云,枝干盘曲如魔爪,仿佛无数双扭曲的手在空中抓挠。枯枝上吊着十余个牌位,旧木牌被草丝粗糙地系在枝条上,迎风轻轻晃动。 芷榆站在一旁,微微怔住,低声喃喃:“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这里竟然藏着这么一处隐秘的花园。” 苏小慵环顾四周,眼神冷凝,轻轻摇了摇头:“南胤一向拜草木为尊,传言中,这样的花园不是寻常装饰,而是南胤的祠堂。” 方多病定睛一看,伸手数了数那些吊挂的牌位,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果然,这里有个牌位上刻着‘金半山’的名字。他原来是金满堂的祖父,其他牌位上都是南胤文字,应当是他们金家先祖。” 李莲花陷入沉思,喃喃道:“十年前,十年后……一切都和南胤有所牵连。刘瞎子提到的那件毁天灭地的南胤秘宝,恐怕就是一切的关键所在……” 方多病皱眉,困惑地问:“可是,这秘宝从何处查起?” 李莲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近枯树,手指轻轻点了点树干:“你们看这里。”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枯树树干上竟刻着一幅古老的图画。画中,邪神燧焱居于中央,左手托举着一棵幼苗,右手握着一株怪异的草丛,头顶上高高举着一只巨鼎,鼎内似乎燃着熊熊烈焰,火光跃动得仿佛要将天地烧穿。 方多病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是南胤供奉的邪神‘燧算’,左手托着的像是‘无心槐’,而右手的……那就是传说中的‘修罗草’?不过,他头顶举着的这鼎中燃烧的火焰又是什么?” 李莲花伸手轻轻拂去图案上的尘埃,露出了一行隐约可见的南胤文字。他侧目看向苏小慵,低声问道:“苏姑娘,你能辨认这些字吗?” 苏小慵盯着文字,字字分辨,一字一句地念道:“燃汝之躯,驱汝之魂,祭我燧焱,业火焚天!”她顿了顿,眉心微皱,忽而想起什么,神情微变,“燃汝之魂……这不正是金满堂冰片上刻着的那句诡异文字?”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看着壁画上翻腾的火焰,低声道:“‘业火焚天’……看来,这毁天灭地的南胤宝物,正是邪神燧算头顶的这团业火,想必是传闻中的南胤三大秘术之首——‘业火痋’。” 方多病闻言,不由得心头一凛,低声道:“‘业火痋’?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小慵脸色微微发白,抿了抿唇,缓缓说道:“业火痋……乃是万蛊之王、邪术之首。南胤的先祖曾依靠它号令万千邪兵,灭了西南七邦,开创了南胤一统的霸业。”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是否姓浮? 方多病愣住,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如此邪术,听起来简直像是神话传说。” 苏小慵郑重地点点头,神色凝重:“也许是神话,但我爷爷的笔记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记下这些。他老人家在记载业火痋时标注过:‘此非人间之术,乃万恶之源’。这种东西邪门非常,只不过百年来少有人提及,我也以为它早已随时间湮没。” 李莲花目光沉稳,轻声道:“南胤向来尊崇草木,唯独将业火痋供奉于最高位。这种以‘火’为名的秘术克制草木之力,恐怕南胤人对它又敬又惧。业火焚天,焚的怕不止是敌军,还有他们自身。” 方多病凝视壁画,细细观察着图中邪神手中的鼎,突然目光一紧:“装着业火痋的这个鼎……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罗摩鼎!” 苏小慵一愣,疑惑道:“不过是个鼎罢了,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名字?” 方多病微微颔首,抬手指向图中鼎的轮廓:“绝不会错,百年前西域天巧宫曾铸造出一只极难破解的机关匣,名为‘罗摩鼎’,而开启此鼎的钥匙只有四片极其罕见的‘罗摩天冰’。据我小姨所说,金满堂手中的那片冰片,正是其中之一——罗摩天冰。” 苏小慵闻言,不禁恍然大悟,惊道:“原来如此!那些与你们作对的人,想必正是意图凑齐四片罗摩天冰,来开启这罗摩鼎中的业火痋!” 李莲花微微一笑,缓缓道:“当年南胤派来中原的富商,正好就是四人。” 方多病若有所思地接道:“也就是说,每人手中持有一块冰片,若找到剩下三位南胤后人,集齐冰片,便能迫使幕后的黑手现身。” 他眉头紧锁,心情渐渐凝重:“如果业火痋真如传闻中那般可怕,我们应当立刻将此事告知百川院,以免出现意外。” “不行。”李莲花摇头,语气中透出坚决。 方多病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这可是关系重大,百川院能多加防备。” 李莲花微微蹙眉,低声道:“一品坟和元宝山庄的消息传到百川院后,总有第三方得知,就像被窥视的螳螂。你不觉得,这一路上总有人提前一步赶在我们前面?” 方多病闻言顿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百川院内可能混入了细作……” 李莲花轻轻颔首,目光微微闪动:“正是如此,余下这三位南胤后人,我们只能亲自去查。” 一旁的苏小慵微微皱眉,担忧地问:“可是,现在我们手上只有一个名字,如何找到其他三人?” 李莲花转向芷榆,沉思片刻后问道:“芷榆姑娘,金满堂生前是否有定期往来的朋友,或者有特别的聚会?” 芷榆想了想,回忆道:“定期来的宾客并不多,但他每年秋天会出门几日,总说是去‘吃席’。” 方多病眼神一亮:“秋天去吃席?莫不是去参加‘漫山红’?” 芷榆点头:“没错,请柬上的名字便是‘漫山红’。” 苏小慵疑惑地眨眨眼:“漫山红?那又是什么?” 方多病解释道:“玉骨秀客‘玉楼春’每年在秋叶正红之时,邀请江湖奇人赴一场盛宴,这宴席便叫‘漫山红’。更巧的是,这位玉楼春和金满堂一样,富甲一方却足不出户,行踪神秘,你不是‘万人册’的孙女吗,这都不知道?” 苏小慵不甘示弱,翻了个白眼:“吃喝玩乐这种事情,谁能比得上方家大少爷啊!” 李莲花沉吟道:“既然这玉楼春行迹神秘且与金满堂类似,嫌疑极大,不妨试试送上拜帖,看看能否登门拜访。” 方多病却轻笑一声,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玉楼春平日里神出鬼没,漫山红虽是盛宴,但也只是邀请当年江湖中最出名的六位奇人参与而已,宅院到底在哪,谁也不知道。” 李莲花无奈地叹道:“原来如此。唉,咱们这一行人里,最古怪的当属阿飞,莫不是要让他去街上卖艺,吸引玉楼春?” 几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笛飞声。笛飞声抬眸瞥了一眼,淡淡地开口:“不必费那么大力气,今年有哪几位奇人受邀,我把他们都杀了便是,总有空位轮到你们。” 此话一出,苏小慵和芷榆皆被他的冷然言语吓得怔住。 李莲花连忙打圆场,笑着说道:“阿飞不过是玩笑话,南海的人说笑都这么直接的,哈哈……” 方多病轻咳一声,无奈地摆摆手:“还是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让玉楼春请我们去参加漫山红。” --- 浮岚在药庐内,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乔婉娩带来的南胤文字,指尖轻轻掠过纸上的字迹,眸中闪过一丝冷淡的思索。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一丝了然:“确实是‘金半山’。” 她将纸条轻轻放下,低头思索片刻后缓缓道:“我家祖上世代为南胤御医,曾听闻南胤国师占卜天机,预言南胤有一场大劫难。为避祸,南胤皇室秘密派遣四大家族带着南胤秘宝潜入中原,留下火种。家族首领有责任在南胤动荡时寻回皇室血脉,利用秘宝拯救南胤。但那四大家族迁往中原后便断了音信,世人皆以为早已泯灭在时间的洪流中。谁能想到他们竟然隐居中原,代代相传至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婉娩眉心微蹙,低声问道:“那前辈可知道那四大家族的后人还会留下哪些线索?” 浮岚摇了摇头,沉稳地答道:“四大家族的姓氏为金、玉、连、顾。南胤人对本族姓氏向来格外看重,尽管流亡中原,也决不会轻易更换祖姓。” 乔婉娩垂眸沉思,指尖轻轻敲击着案桌:“金半山……那看来元宝山庄的金满堂正是他的后人了。金满堂那巨大的财富,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知来历,也不曾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产业,看来极可能正是南胤带来的遗产。剩下的三大家族应该也不会太贫寒,只要仔细排查江湖中那些无故发迹的金、玉、连、顾四姓家族,便能找到些许线索。” 浮岚眸色微冷,不置可否地道:“也不尽然。并非每个家族都擅长营生。有的家族若某一代子孙经营不善,落寞甚至消亡了,传承线索便愈加稀薄,未必轻易寻得。” 乔婉娩闻言,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抬眼端详起浮岚,轻声问道:“那前辈您也是南胤之人,是否姓浮?” 浮岚听闻,缓缓抬眼,目光冰冷而凌厉,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冷笑:“怎么?百虫散的药效退了,竟让你嘴又变利索了?” 乔婉娩脊背一寒,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尴尬地笑了笑,心头不禁暗暗懊恼自己多嘴。这位冷面医师着实不好惹,自己上回的红疹折磨好不容易才渐渐退去。她生怕再不识相地多问,浮岚手中那更猛烈的毒药早晚便会自己头上尝个遍,忙不迭地拱了拱手,笑着告辞,趁着浮岚还未动手,匆匆溜了出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请帖 乔婉娩在书房内轻轻抿了一口茶,略带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刚回到流沙,这些复杂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地涌上来。此时,夜莺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书信,信纸边缘微微发黄,像是久存未读。 “堂主。”夜莺将书信轻轻搁下,带着几分疑问与探寻的神色。 乔婉娩抬眸,略微沉吟后缓缓说道:“阿莺,帮我筛查江湖中那些来历不明、姓氏为‘玉’、‘连’、‘顾’的富商家族,并重点调查他们祖上的来历,看看是否有南胤的背景。” 夜莺顿时明白其中的深意,点头道:“是与李莲花在查的那些事有关吗?” “正是,”乔婉娩目光深邃,似在思索,语气也带了几分郑重,“据说南胤皇室在劫难前派了四大家族来到中原,这四家带了一件可以毁天灭地的秘宝。如今这些人分散隐藏多年,我要尽快查清后代的下落,务必将那秘宝掌控在我们手中,确保它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夜莺低头应声,随即思忖片刻,提议道:“属下会细查这些姓氏的富商家族。不过,江湖上的大家族或是在朝中担任官职的也应一并调查,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乔婉娩点了点头:“不错,毕竟,若真是南胤旧族,他们可能会潜藏得极深。”她话音未落,夜莺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迅速翻阅书信堆,随即抽出一封设计精美的请柬,恭敬地递上。 乔婉娩展开请柬,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却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请柬的内容她一览便知,心底了然:“看来,时机确实巧了些。既然邀了流沙的人,那便去会会,也好看看对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夜莺微微一愣,面上掠过些许担忧之色:“堂主,您的伤还未痊愈,要不此次行程由我代您前去?” 乔婉娩轻轻摇头,嘴角带着笃定的笑意:“请柬上明确点了断魂剑的名号。虽然你也可假扮我,但毕竟是我亲自前去更稳妥。你按计划安排接应即可。” 夜莺见她主意已决,只得颔首,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属下会仔细安排人手,确保路上万无一失,随时做好接应。” 乔婉娩目光柔和了几分,拍了拍夜莺的肩膀,低声道:“阿莺,你做事,我总是很放心的。” --- 莲花楼外,清晨的微光洒在院中,方多病正费力地将一幅幅书画逐一挂起,手上沾满了尘灰,动作倒是颇为专注。他一边将字画拂去灰尘,一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气定神闲地忙活着。正巧,李莲花从门内走出来,呼吸间被空气中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李莲花眯着眼看着满院的字画,忍不住皱眉道:“方小宝,你在做什么?” 方多病得意地拍了拍刚挂上的一幅画,答道:“我从前收藏的书画到齐了,打算弄个展馆,把这些书画都展上几日。等消息传开了,玉楼春定会对我们感兴趣,或许很快就能邀我们去参加他的秋宴。” 李莲花轻轻挑眉,环顾这些字画,疑惑地问道:“这些字画……有这么奇特吗?” 方多病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你不懂了吧?习武之人的字画,笔力间带上自己的功力和招式,每一幅画都像是一篇武功秘籍。这些字画都是武林名宿的手笔,我这一展,足够成为一场奇异的武林盛事。消息传到玉楼春耳朵里,他又怎会不被吸引?” 话音刚落,空中衣袂破空声轻响,笛飞声自高处落下,站在几幅书画前,冷冷地扫了一眼,嘴角微扬,冷声点评:“不入流。” 方多病被笛飞声的不屑态度激怒,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再这么挑剔小心我真让你去街上卖艺!保准他更快邀请咱们!” 李莲花无奈地看着这堆书画,心里暗叹,转头道:“方小宝,这么多字画,难道真的全要搬去镇上展览?” 方多病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字画越多声势越大,玉楼春就越容易注意到我们。快帮忙啊,手脚利索些!”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我看,还是让阿飞上街卖艺来得更快些。” 话音刚落,苏小慵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封信,似乎有些不解地看着信封,走上前来:“有封来信……” 方多病目光一亮,立刻问道:“谁的信?” 苏小慵将信封亮在众人面前,信封上赫然画着一片嫣红的枫叶,别致且雅致——正是玉楼春的标志。 “……玉楼春。”她缓缓念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 众人一时愣住,方多病更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展都没开始呢,他的信怎么就先来了?” 他连忙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请柬,字迹清隽而飘逸,上书:“玉楼春邀李莲花神医、方多病少侠,赏一秋嫣红。” 李莲花接过信笺,细细端详片刻,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想找他,他倒也在等我们。” --- 驿站内,阳光透过窗棂斜洒进来,李莲花、方多病、笛飞声和苏小慵四人刚踏进门,就被热情的老板迎了上来。 “几位是租马还是雇车?”老板和气地问道,眼神落在他们手中的信笺上。 方多病将请柬递了过去,淡淡道:“赏花。” 老板一见信笺,神情顿时变得恭敬许多,连忙朝内堂招呼道:“贵客稍候!” 不多时,门外传来马蹄声,四辆装饰考究的马车整齐地停在驿站门口,车轮边雕着精美的花纹,隐隐透出雅致与不凡。 老板微微弯腰,恭敬地指引:“贵客赏花,请上车。” 四人各自分上了马车,方多病刚坐稳便掀开布帘往外看去,他注意到自己和李莲花的车道与前车分开,竟在一个岔路口急转而行,逐渐偏离了方向。 方多病皱了皱眉,立刻拍了拍车板,朝赶车的老板喊道:“喂,是不是走错路了?” 然而,车老板似乎完全充耳不闻,保持着一贯的沉默,车速却不减分毫。方多病顿时觉得不对,正欲起身查探,忽然一阵异样的晕眩袭来,他手扶车厢,眼前渐渐模糊,视线晃动着,片刻后便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红颜? 湖边,林中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马车里,方多病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发现马车在继续前行,耳边传来车轮碾过砂石的轻微声响。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听到身边李莲花的声音。 “你醒了?”李莲花语气淡然,似乎早就等着他清醒。 方多病坐起身,疑惑地望向四周:“这是哪儿啊?” 李莲花随意地耸了耸肩:“不知道,我也是刚醒,你倒睡得挺香。” 方多病揉了揉额头,稍稍清醒一些,掀开车窗的帘子朝外看去。窗外风景一片陌生,茂密的林木映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湖光,一条蜿蜒小道通往不知名的水域。 李莲花轻笑一声:“看来玉楼春这是有心不让人知道‘漫山红’的具体位置,一上车就下了迷香。” 方多病刚要开口,赶车的老板忽然转过头来,平静地说:“两位公子,我们快到了。再行片刻便需换乘小舟。” 方多病疑惑地向前望了望,随即皱眉拉开前面的布帘,问道:“阿飞和苏姑娘呢?他们也在其他车上吧?” 车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卑不亢的笑意,微微欠身道:“抱歉,我家主人只接待递交请柬的贵宾。公子的朋友暂且安置在别处,等漫山红宴会结束,我们自然会妥善将他们送回。” 方多病听罢,不禁微微动怒,冷笑道:“倒是挺会自作主张的。” 李莲花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抚道:“罢了罢了,既然是来赴宴,我们便客随主便吧,倒也不必在意。” 话音未落,马车在林中小道的尽头停下,车老板示意他们下车,并指向不远处湖边停泊的小舟:“贵客,船已备好,请移步上船。” 李莲花与方多病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地下了马车,朝小舟缓步走去。湖面波光潋滟,远处的水雾轻笼在林间,似有一抹神秘的气息萦绕,仿佛在等待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 湖面氤氲的雾气如轻纱笼罩,稍稍远些便看不真切。李莲花和方多病乘坐的竹舟缓缓靠岸,二人轻步踏上石岸。 方多病回头看着他们一路行来所换的三次舟,前两次更是被蒙住眼睛,忍不住嘀咕道:“换了三回竹舟,前两次都被蒙着眼,只知道一直往上行。搞得这么神秘兮兮,难怪没人知道玉楼春的住处!” 李莲花略带无奈地四下打量一番,见没人来接应,便顺势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悠然自得地提议道:“既然这样,便坐下歇会儿,站着岂不更累?” 方多病斜睨他一眼,不屑地抱胸站立:“小爷我是翩翩公子,怎能学你这般随意?” 李莲花叹口气,戏谑地努了努嘴:“耍帅也要分个高低,你要比翩翩风采,还不如他。” “谁啊?”方多病随之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雾气微微散开,另一艘竹舟缓缓驶近。舟上一名男子身着一袭红袍,长发飞扬,英姿勃发地站在舟头,似一抹火焰划破晨雾。舟一靠岸,那男子便轻轻一跃,身姿洒脱地落在石阶上,红衣随风翻飞。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酸酸地哼了一声:“雕虫小技罢了。刚才不是你说别飞吗?什么鞋子会打湿……啧。” 李莲花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微笑着对那人招呼道:“在下李莲花,这位朋友也是来参加漫山红的?” 男子回头瞥了他们一眼,轮廓俊朗,眉宇间带有西域人的刚毅神采。他冷淡地“嗯”了一声,旋即径直顺着石阶往山上走去。 方多病看着那男子的背影,恼火地抱怨:“这小子好没礼貌!” 李莲花低笑道:“你不是说玉楼春邀的都是奇人吗?这样倒也不奇。” 这时,另一艘小舟靠近岸边,一个人影急匆匆从船上跃下,一路踉踉跄跄地冲上岸,捂着嘴在一旁干呕不止。 方多病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背关切地问:“兄弟,你没事吧?” 那人慢慢抬起头,抹了抹嘴角的冷汗,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李莲花脱口而出:“李神医!” 李莲花定睛一看,失声笑道:“施文绝?” 只见来人面色黝黑,面容憨厚,约摸二十七八岁,正是当年那个满脑子只想考功名的铁甲门少主。方多病大感惊奇,忍不住打量他几眼:“你就是那个考功名考到自杀,结果被李莲花救回来的天才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莲花解释道:“他就是那个七岁便能造神兵的天才,却偏偏十考十不中,这样的人物,算不算奇?” 方多病打量着施文绝这张黝黑的“包公脸”,调侃道:“传言‘白面书生’白面书生,可你这张脸倒真看不出是个书生。” 施文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论语》挥了挥:“边打铁边学习嘛,‘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只是结果嘛,咳,不提也罢。” 方多病一乐,半开玩笑地问:“兄台也对赏红叶有兴趣吗?” 施文绝嘿嘿一笑,顺势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方少侠,你这可是说笑了!来这‘女宅’,赏的哪是红叶啊,赏的是红颜!” 李莲花满脸疑惑:“女宅?” 方多病也有些愣住:“红颜?” 施文绝一副“你们很快就知道”的模样,神秘兮兮地说道:“再过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快上去吧,迟了可不一定有座位了!” 说完,也不等二人反应,便拉起他们,带着三人一同往石阶上走去。 三人走上石阶顶端,却见前方是一处陡峭的断崖,底下深不见底,层层山雾缭绕其中。李莲花不由咳了两声,轻轻搓了搓手指,望着周围叹道:“山高水绕,四周都是山峦屏障,确实是个隐秘的好地方,难怪这么久也无人知道玉楼春的住处。” 眼前已经聚集了几人。除先前见到的慕容腰,几位新面孔也在此等候。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坐在石椅上,神情倦怠,那是东风皓。另一人身姿挺拔,面露桀骜,正闷头饮酒,身旁酒壶空空,神态不羁,他便是陆剑池。还有一人,方巾扎头,眉目清秀,书卷气浓厚,正低头翻看手中书卷,文质彬彬,仿若文士模样,名叫李杜甫。 靠近悬崖边上还有一位女子,她静静站在崖边,神态安然,眉目间带着一种疏离的冷冽,仿若隔着一层薄雾。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断魂剑是谁? 那女子身形清瘦,骨架纤巧,一袭玄色劲装将她的身形勾勒得笔直干练,衣袂随山风微扬。劲装裁剪利落,长裙轻盈,裙摆风起如翼,透出几分肃杀与难掩的优雅。暗银色流纹沿衣袖与衣襟游走,光泽若隐若现,低调却不失锋芒。 她的发型简洁利落,简单束起的头发以红丝带束起,余发披散至肩,随风拂动,映衬着她冷淡的面容。耳际垂下两缕鬓发,微微飘动间,增添一抹潇洒,又似暗藏柔情,却隐没在这凛然气息之下。 腕上佩着银灰色护腕,腰侧挂着一把长剑,剑鞘修长纤薄,深色漆面上同样浮雕着银色花纹,显得低调而锋锐。 李莲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抹身影上。他微微皱眉,神色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这一身冷冽的劲装将梅若雪衬得宛如出鞘的利剑,她的眼神低垂,虽未直视,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仿佛四周的狂风都被她的气势压制,无法靠近分毫。 方多病一眼望去,认出了梅若雪,差点脱口而出“梅……”的话语却猛地收住,强忍下眼中泄露的惊讶。他再看一眼她的装扮,冷峻的劲装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他不由得心头微凛,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他向身旁的李莲花使劲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询问的意味。李莲花早早注意到梅若雪的身影,正沉思这位玄武堂主怎么总是与自己“偶遇”,对方多病的眼神示意,他只是撇了撇嘴,神情淡然,似乎也不太清楚状况。 方多病只得自己凑近梅若雪,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梅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梅若雪见李莲花虽然不理自己,却悄然关注着她的存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随即若无其事地低声应道:“自然是我收到请帖,倒是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方多病好奇地打量她:“据说这玉楼春只会邀请近一年江湖中最具特色的奇人异士。我和李莲花原本都准备了好多武林侠士的书画,想着做个展示呢,结果还没开始,就直接收到了请柬。”他挠挠头,忍不住问:“梅姐姐,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收到邀请的?” 梅若雪嘴角微微上扬,神秘一笑,示意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玄衣劲装:“你说呢,看不出来我是什么受邀吗?” 方多病一愣,疑惑地再次打量她的衣着,突然间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感觉像是刺客...刺客?难道你是流沙的大人物?”说到最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中满是惊讶,嘴巴张大到几乎可以塞下一只茶壶,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梅若雪轻轻挑眉,露出几分揶揄,淡淡道:“还望方大刑探多多见谅,不妨当做今日未曾见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百川院的人还是挺难缠的。” 李莲花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梅若雪,语气不急不缓:“梅堂主,这次的相遇,难道又是凑巧?” 梅若雪淡淡一笑,微耸肩膀:“这次可真没跟踪你们,我只是受邀而来罢了。” 方多病一听,满脸疑惑:“‘这次’没跟踪?难不成之前真的是在跟踪我们?还有,这‘堂主’是怎么回事?” 梅若雪故作轻描淡写地回道:“只是个小门派,偶尔关注些在意的事,不值一提,不必放在心上。” 李莲花眼神一凝:“那么,梅堂主关于我们调查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梅若雪神色从容:“这可要看你们知道多少了。”话音刚落,她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中透出些许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一队黑衣侍卫自山雾中走来,侍卫长领着众人齐齐在崖边站定,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侍卫长一见到李莲花与方多病,满脸堆笑,立刻上前行礼:“李神医,方少侠,您二位可算是到了,主人早已恭候多时!” 随着侍卫长的出声,另一旁一位身着儒衫的男子闻声走来,眼神中透出几分好奇与激动,冲李莲花行了一礼:“阁下便是传闻中的李莲花神医吧?” 站在一旁的施文绝忍不住插嘴笑道:“正是。医王有妙药,能乞一丸无?” 李杜甫闻言立刻一抱拳,颇为郑重地说道:“久仰大名!在下李杜甫,虽不擅刀剑,却略通诗文,江湖上的朋友倒是取了个绰号‘一字诗’。今日得见神医,不胜荣幸,愿赋诗一首相赠。”他顿了一下,眉眼一动,吐出一个字,“妙。”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带着几分困惑:“就完了?” 几人面面相觑,顿时陷入一阵尴尬。李莲花勉强收敛神情,干笑着点头:“一字诗,果然名副其实。妙,妙……韵味确实,嗯,绵长。” 李杜甫闻言,欣然一笑,神情愈发满意。施文绝站在旁边,忍不住挠头,显然被这场景搞得有些尴尬。 李杜甫转头看向方多病,含笑道:“常与李神医一同游历的,想必就是天机山庄少主方多病少侠了吧?” 方多病抱拳回礼,淡然道:“天机山庄是我娘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百川院的刑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石阶之上,梅若雪一身玄衣劲装,冷冽的气质中透出几分沉稳而肃杀的威势,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隐隐凝结。李杜甫上下打量着这位冷峻不凡的女子,微微拱手,略显谨慎地问道:“不知这位是?” 梅若雪眉目不动,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流沙,断魂剑梅若雪。” 这短短一句话,落在耳中却如冰刃入骨。话音未落,身后的施文绝已是脸色骤变,眼中掠过一抹惊惧,脚下不自觉退了一步,低声喃喃,仿佛害怕触动什么忌讳:“流沙的断魂剑……传闻三年内斩杀近千人,首刃榜上的名字一清空再清空,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一生还……”他的声音微弱,却如一缕阴风吹过,让人毛骨悚然,“江湖传言:断魂出鞘,血雨飘飘,阎罗招手,无魂可逃……” 这短短几句,像是一记冷钟在众人心头轰然敲响。空气似乎更加沉重了,四周的目光逐渐聚集而来,或是试探,或是忌惮,或是刻意回避,但无论如何,那些原本闲散的人影,都不由得微微紧绷,仿佛梅若雪身上散发的寒意能割人骨肉。 梅若雪静静凝视施文绝,目光冷然如刀,眼神带着几分嘲弄的淡然:“你知道得倒是挺多的。”唇角微微扬起,冷淡的语气中暗藏锋芒,“不过,知道太多,小心上了首刃榜——到时候,我倒是又多了一单生意。”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吓他干什么 施文绝神情一凛,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身子微微一缩,几乎躲到李莲花身后,唯恐触怒眼前之人。梅若雪那一抹冷笑,如同锋利的刀刃轻拂心间,带着彻骨的寒意,让人无从招架。施文绝低头拂袖,仿佛试图将自己的存在彻底隐去。 李莲花目光微垂,望着身后因她一笑而心惊的施文绝,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叹息,心道:你这样恐吓他做什么,这漫山红之地众目睽睽,身份恐怕很快也会揭开。他缓缓摇头,眼神里对梅若雪的孩子气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梅若雪见施文绝躲在李莲花身后如此,也没再吓他,又看到李莲花那仿佛看个闹脾气小孩子的眼神,淡淡一笑,向李莲花得意的挑了挑眉。 东方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带着初醒时的几分迷茫。他晃了晃身子靠近梅若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似是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抱歉地拱手说道:“早就听闻过断魂剑的名号,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位女子,江湖传闻果然不可信,在下冷箭东方皓……失礼了,昨夜睡得不好。” 梅若雪不冷不热地微微颔首,眼底未现出丝毫波动。 此时,远处的慕容腰正立于崖边,目光似是深远地望着云雾缭绕的远山。赤衣红袍在雾气中轻轻飘动,仿若谪仙般一尘不染,气质清冷如孤峰。相较于他的冷然,另一边的陆剑池却仍然低头饮酒,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可自从听到“断魂剑梅若雪”这名号,陆剑池的余光便始终没有离开她,隐隐透出几分戒备。 侍卫长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连忙走上前来介绍道:“那边饮酒的,是酒痴陆剑池大侠,他素来嗜酒如命,但武功不凡。”话音刚落,陆剑池不情不愿地抬了抬手,算是回应众人注视的拱手礼。侍卫长又指向崖边道:“而那位是慕容腰公子,西域月羌国人,来中原不久便以精湛舞技名震京城,人称‘舞魔’。”他顿了顿,郑重地补充道:“今日在场的诸位,皆是我家主人尊贵的客人。” 陆剑池不耐地“啧”了一声,摆手说道:“是不是贵客老子懒得管,快让我们进去喝酒是正事!” 侍卫长连忙拱手,面上仍是恭敬的笑意,但话语却并未退让:“恕在下提醒,漫山红自有历来的规矩,不得携带外物入内。还请诸位将随身物品暂时交由我们保管,稍后会由我等一一奉还。” 陆剑池闻言,怒意稍现,厉声质问:“吃个酒还这般麻烦!老子还给你们主人带了礼物,是不是也该一并丢下山?” 侍卫长忙陪笑道:“陆大侠请放心,礼物当然不用随身带入,但也需经我等查验,替您呈给主人。” 李杜甫轻轻一笑,摆摆手安抚道:“陆兄大可不必动怒,左右带着兵刃也无用武之地,留在此处也无妨。”他话音方落,施文绝也插嘴笑道:“李兄所言甚是,难不成还怕进去不够我们忙活?” 陆剑池听罢,面色微红,冷哼一声,将装酒的包裹丢在侍卫长手中,闷声道:“老子可没你们那些花花肠子,只是来尝美酒的!” 他的话引来众人一阵轻笑,紧接着便各自将兵刃递出。 梅若雪虽然神色间有些不悦,但也无奈地从腰间取出匕首,轻轻交予侍卫。又缓缓抬手,从袖口摸出两枚锋利的袖箭;接着,又从腰间暗袋中取出一瓶毒粉、一把精巧的飞针,以及几枚弧形的小型暗器,均一一递给侍卫。侍卫脸色微变,双手渐渐不够用,匆忙将这些武器转交给同伴。 最后,梅若雪解下长剑,动作从容而优雅。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兵刃一一收入,随即开始逐一搜身,确定无人带有任何兵刃后才礼貌而肃然地让开一条小径。 慕容腰瞥了侍卫长一眼,眉目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桀骜神色,淡淡道:“我可没带兵刃,礼物早就送到了。”说着,抬起手微微扬了扬,仿佛礼数早已无关紧要。 侍卫长微微躬身,确认道:“不错,慕容公子的礼物确实早在几个月前便已送达,只需稍候便是。” 李莲花望着慕容腰,眼中掠过一丝惊讶:“……还要备礼物吗?”似乎对这漫山红的繁复礼仪感到些许愕然。 方多病闻言,倒是颇为淡定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随手递给侍卫长,语气轻松:“来得仓促,手头也没备什么贵重物,这颗夜明珠就当礼物了。” 侍卫长瞥了一眼盒中的夜明珠,神色一震,忙不迭地拱手道:“二位可是我家主人特邀贵客,实不必费心。方少侠竟这般破费,真是……” 李莲花靠近方多病,低声问道:“方小宝,你哪来的夜明珠?” 方多病偏头低语:“先前那些书画可值些钱,出手一两幅,换点珠宝不算什么。” 就在此时,侍卫长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诸位,在入宅之前,还需依惯例,选个‘香红’。” 众人尚未明白“香红”为何意,便见侍卫长轻轻拍了拍手。霎时,一阵轻微的“吱嘎”声从悬崖对面的浓雾中传来,雾气中一座吊桥缓缓降下,最终稳稳地搭在悬崖前方。吊桥上走来一排黑衣侍卫,每人怀中都捧着一个锦盒,低垂眼眸,恭敬立于众人面前。 方多病和李莲花好奇地凑上前一看,发现盒内皆是女子用品:发簪、绣花鞋、精致的肚兜、胭脂水粉之类。方多病的脸颊顿时微微泛红,耳根也不自觉地发热,显然被这些物件弄得有些窘迫。 慕容腰倒是神色不变,径自上前打算先挑选,然而却被侍卫长挡下了。 侍卫长微微一笑,拱手道:“慕容公子稍候,主人吩咐,今年的‘香红’,还需李神医、方少侠、断魂剑....大侠先行挑选。”这侍卫长也万万没想到邀请的客人中竟然还有一位女子,金满堂并没有特意交代,只说断魂剑是邀请的贵客,这个环节也只能按照之前规矩来了。 方多病愣愣地望着侍卫长,疑惑道:“选‘香红’……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你们能来,我为何不能? 施文绝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打趣道:“嘿!方少侠,到了这女宅选‘香红’,当然是今晚跟姑娘结缘的意思!这‘香红’嘛,指的就是姑娘们的心意了。” 方多病顿时大惊失色,不禁看向一旁的梅若雪,心中不安又羞涩。然而梅若雪却一派淡然,仿佛全然未将这场面放在心上。她面色如常,从容地拿起一条素色手帕,轻轻在手心摩挲片刻,便置于掌心间,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李莲花见状,心中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几分“原来如此”的神情,随手挑了一支小巧的护甲,把玩片刻后便不再多看。 侍卫长转身微笑,看向方多病道:“方少侠,该您了。” 方多病一时间进退维谷,面上装出一副镇定模样,却不敢动手。他故作淡然地摆了摆手,支吾道:“我……再想想,诸位请先选吧。” 侍卫长见方多病推让,微微一笑道:“既然方少侠如此谦让,诸位请自便。”话音一落,众人便争先恐后地挑选起来。 东方皓最先伸手拿起一条翠绿色的丝巾,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仿佛品味着一件珍贵之物。李杜甫挑中了一副精致的扇面,展开扇面细细端详,眉眼间浮现赞许之意,像是在欣赏一幅名家之作。 施文绝在一旁左顾右盼,犹豫着在肚兜与发簪之间徘徊,面露难色,终于选择了发簪,手指轻轻转动着那小巧的饰物,颇有几分得意。陆剑池则毫不客气地拈起一个香囊,随意地挂在腰间,嗤笑道:“倒也合我脾性。” 慕容腰站在一旁,似是随意地拿起一支红色舞鞋,指尖轻轻拂过鞋面,神情莫测。 侍卫长微微一躬身,再次转向方多病,带着礼貌的微笑道:“方少侠,该您了。” 方多病被众人一轮挑选弄得手足无措,看着锦盒里林林总总的女子用品——肚兜、铜镜、胭脂……每一样都让他心生窘迫,无法下手。正当他心急如焚时,目光忽然瞥见一个倒扣的碗。他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说道:“就这个了!” 侍卫将那碗揭开,众人一瞧,竟是一根被咬了一口的鸡爪!方多病愣在原地,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尴尬神情。 一旁的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施文绝笑得前仰后合,连冷漠的慕容腰嘴角都勾起了微笑。 侍卫长忍不住尴尬,忙对方多病解释道:“许是某位姑娘错放了物件。方少侠稍候,我们马上为您换一件。” 方多病却连连摆手,急忙说道:“不必了,不必了!这个……就很好,真的!还是快些入宅吧。” 侍卫长见状,点头应道:“那便如方少侠所愿。诸位,随我来!” 在侍卫长的引领下,众人鱼贯而行,踏上了吊桥。方多病悄悄拽住李莲花的衣袖,压低声音紧张道:“李莲花,这玉楼春的宅子……怕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李莲花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多了几位姑娘罢了,何必如此紧张?” 方多病顿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谁紧张了!我……我只是怕被缠住,耽误正事罢了!” 李莲花故作深沉地“哦”了一声,眼神揶揄地看着方多病,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原来是担心自己魅力太大被缠上啊……也是,你这长相虽不算绝色,倒也能入得了眼。不如等会儿抓些土灰涂在脸上,或许能挡一挡。” 方多病瞪了他一眼,嗤道:“李小花,你就不能正经点?” 李莲花却指了指走在前面的梅若雪,笑道:“你瞧瞧人家,比你可见过世面。” 方多病抿了抿唇,忽然又小声凑到梅若雪身旁,有些迟疑地低语:“梅姐姐,这种地方……是不是不太适合来?” 梅若雪眉梢微挑,唇角微扬,轻描淡写地回道:“你们能来,我为何不能?” 方多病一噎,登时无话可说。 吊桥摇晃中已然跨过,侍卫们却都止步于桥边,不再跟随上前。只见左侧是一排营房,内中驻扎着不少侍卫,而前方则是一道庄重的宅院巨门。侍卫们静静伫立在桥边,目送众人踏上那隐匿于山中的玉楼春宅院。 侍卫长停步在庄重大气的女宅门前,行礼道:“诸位,女宅之中,除了主人和宾客,不许其他男子踏足。我等只能送到此地,接下来的路,便交由碧凰姑娘了。” 大门在轻微的声响中缓缓开启,一位身着碧绿衣裙的女子款款而出,似步步生莲。她肤若凝脂,眸似秋水,气质出尘,仿佛天仙降临。她轻启朱唇,柔声道:“小女子碧凰,乃女宅管事,代主人恭迎贵客驾临。” 众人无不为碧凰的美貌惊艳,尤其是东方皓,微微眯起眼睛,手中摩挲着那条翠色丝巾,神情间多了几分迷醉。 碧凰微微一笑,柔声道:“贵客们,请随我来。” 众人依言步入,眼前的景致愈加美不胜收。庭院中流水潺潺,繁花似锦,错落的小桥横跨溪流,四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云雾在山风中悠悠浮动,间或飘过,让人仿佛置身仙境。此处居高临下,四周山峦尽收眼底,抬眼望去,竟无一丝尘世的烟火气。 这时,四周走出无数侍女,个个貌美如花,步伐轻盈。她们盈盈而立,笑意婉然,齐声道:“恭迎贵客。” 温柔的娇音流淌在空气中,仿佛春水般沁人心脾。宾客们在侍女的簇拥下向宅中走去,个个神情陶醉,似是忘却了此行的目的,沉浸于这柔美的氛围中。 方多病看着周围女子纷纷含笑迎接,显得有些慌乱,嘴唇微张,却不知该如何搭话。李杜甫也忍不住向碧凰问道:“碧凰姑娘,敢问这座山名为何?” 碧凰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座山,在舆图上本无姓名,因四季花香不绝,主人便为它取名香山。” 李莲花低声一笑,侧目看向方多病,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方小宝,瞧见门道没有?” 方多病一脸懵懂,愣愣地问:“什么门道?”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他竟然留在了里面? 李莲花眼中带笑,意味深长地解释道:“你看,进门后那吊桥立刻升起,断了来路,这便是不想让外人随意进出。而宅中的侍卫没有主人命令不得入内,显然也是闲人免进的意思——这位玉楼春,比金满堂还要谨慎。” 方多病闻言,环顾四周,注意到宅中布置果然处处严谨,小心之至。忽然,他的视线被一角庭院中的一株树所吸引,不禁惊讶地低声道:“那边……紫玉菩提!” 李莲花微微一愣,问道:“什么?菩提?” 方多病压低声音,眼神中带着掩不住的惊叹:“那边栽种的树,是紫玉菩提。这可是稀世珍品,必须从万千菩提树中精挑细选,历经百年才能培育出一株。我家都买不到,这里竟然栽了这么多!如此品味与积淀,非一朝一夕所成,至少需数代人的积累。”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缓缓道:“三代的底蕴啊……这时间,恰好与当初来中原的南胤四大家族相吻合。看来,咱们要找的人,八成就是这位玉楼春了。” --- 众人被侍女们引入浣纱阁,眼前是一处流水潺潺的木阁楼。阁楼中的女子皆身着轻纱,身姿曼妙。她们轻盈地穿梭其间,带着柔柔笑意将客人一一引导,恍如轻烟飘动般。方多病一转身,发现原本在身旁的李莲花竟然不见了踪影。他惊讶地左右张望,脸上不禁显出几分紧张。 此时,一名侍女轻轻走到方多病近前,轻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方多病尴尬得不敢正眼看她,眼神四处游移,慌乱地答道:“李莲花呢?他去了哪里?” 侍女不禁笑出声,带着几分调侃地说:“公子放心,随我来便是。”她微微侧身,作出引导的姿态,脸上笑意盈盈。 方多病无助地转头去看梅若雪,似乎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围。梅若雪却带着一脸淡然笑意,颇为玩味的看着他。眼见方多病窘迫,梅若雪终于收起来看戏的架势,扫了侍女一眼,淡淡道:“不必了,我和这位小兄弟不喜沐浴。”她话语冷淡而直接,眼神如冰一般,让侍女顿时慌乱地点头,退了一步。 方多病见状,连忙跟上话音:“对对!我……我刚出门前才洗过澡的!”说完,他忍不住紧了紧衣领,似乎有些防备地往后退了退。 正当他们二人尴尬之时,碧凰缓步走上前,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微微颔首道:“两位贵客可是不合心意吗?” 梅若雪目光依然冷淡,微微摇头道:“并没有,我们只是不想而已。” 方多病收敛了方才的慌张,挠了挠头,连忙补充道:“我也是……不洗澡。啊不,我是说……我刚刚出门前已经洗过澡了!”说完,又下意识地朝碧凰投去讨饶的目光。 碧凰笑意不减,点头回应道:“刚才伺候两位入浴的应当是溶秋和昙云吧。”她话音温柔,但眼神中透出几分含义,似是说给旁边的女子听。 方多病闻言微微一愣,正要追问时,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侍女手中捧着册子,正将什么内容迅速记在上面。细看之下,他隐约察觉,那册子上记载的,似乎是方才他们的所有对话与动作。 梅若雪看了那侍女一眼,若有所思,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碧凰见状,依旧从容自若,神情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她微微抬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我家主人贵客云集,亦有位自西域月羟国而来的尊客,且不喜沐浴,现正在茶室独酌呢。”她语气柔和。 方多病一听,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头道:“那好!我也去饮茶!” --- 碧凰领着众人步入茶室,室内的雅致清幽与窗外潺潺水声相映成趣,让人顿感心旷神怡。刚坐下,方多病就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少了李莲花的身影,立刻忍不住问道:“李莲花不在吗?” 碧凰掩唇轻笑,微微福身道:“李神医似乎对浣纱阁的温泉颇为满意,尚未从中出来呢。” 方多病听罢愣了愣,低声自言自语:“他竟然留在了里面?” 坐在一旁的梅若雪显然心情不佳,原本清冷的气息此刻更添几分寒意,凛冽的威压让刚刚沐浴完满身舒畅的施文绝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原本想借机离开,但看到碧凰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只好默默坐到离梅若雪最远的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生怕惹得这位“杀神”注意。 碧凰见状,淡然一笑,语气柔和而不失礼貌地说道:“各位劳顿至此,自然需要茶水解乏。妾身这就吩咐人奉上香茗。”说罢,轻轻挥手招呼侍女前来。 方多病无奈地坐下,注意到另一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为慕容腰斟茶。只见那侍女满脸紧张,而慕容腰却是眉头微蹙,轻轻抬手阻止:“不必了,我不喝茶,只是借个地儿歇息罢了。” 侍女停下动作,略显慌张地将茶具收起,退后两步站在一旁,眼眶微红,似是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委屈。方多病察觉到她的神色,正想开口安慰,忽然手上一疼,低头一看,清儿竟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他手上,清儿惊慌失措地退后一步,急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清儿的视线不自觉地扫向窗外,目光中透出一丝惧意。方多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到窗外的记录女子正持笔记录。他沉默片刻,随即按住那女子的手臂,轻声道:“刚才是我不小心碰翻了杯子,这不关清儿姑娘的事,能否不要记这一笔?” 记录女子一愣,略带迟疑地答道:“我只是按规矩行事……” 这时,碧凰从门外回转,见几人神色微妙,笑容依旧从容温柔:“贵客可是有不满之处?” 方多病摇摇头,稍稍坐直身子道:“姑娘们都很尽心,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碧凰姑娘。” 碧凰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向方多病:“公子请讲。” 方多病目光坚毅,缓缓道:“女宅的姑娘们,若稍有疏漏,是否会受到责罚?” 碧凰微微一滞,沉默片刻才道:“女宅赏罚分明,若有失误不过是扣些银钱,倒也不至于太重。” 方多病微微松了口气,环顾四周,见侍女们虽掩去惊惧,但神情间仍有几分不安。他轻轻点头:“既然如此,斗胆请碧凰姑娘帮个忙,今日所有侍奉的姑娘们,即便有疏漏,所罚的银钱都由我补足,可好?”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挑来选去,难免耽搁时间 碧凰略显惊讶,望向方多病,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她微微一笑道:“这……恐怕有些为难……” 方多病却不为所动,坚定地道:“若姑娘们都战战兢兢,宾客们也无法自在。若姑娘做不了主,那我就去求玉楼春吧。” 碧凰凝神深思了一瞬,随后朝方多病略一点头,温声道:“既是方公子的要求,碧凰不敢不从。我身为女宅管事,便做主免去今日的监察,回头再向主人禀明。”她挥手示意记录女子退下。众侍女闻言,神情稍显松动,纷纷露出感激之色,低头轻轻行礼。 梅若雪对方多病投来一个赞许的微笑,而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慕容腰也微微侧目,似是重新打量起方多病。 就在此时,正巧洗浴完的陆剑池大步走入茶室,见到众侍女满怀感激地注视着方多病,忍不住哈哈大笑,拱手赞道:“本以为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哥是个没出息的二世祖,是我陆剑池走眼了!我本不爱喝茶,可现在没酒,就以茶代酒,敬你三杯。 ” 方多病微微一笑,谦和地道:“一杯足矣,陆兄还得留肚子给今晚的美酒呢。” 二人相视一笑,豪爽地将茶杯碰在一起,哈哈畅饮。而清儿站在方多病身旁,眼神中竟带了几分深意,微微失神,轻声喃喃:“户部尚书之子,方多病……” 清儿脸上满是不甘,眼神恨恨地盯着方多病,怒气在胸中翻滚,几乎溢出。她拿起茶壶替方多病倒茶,手上的动作急躁,杯碗之间碰撞声此起彼伏,竟显出几分愤愤不平来。 她心道:“方多病,都是因为你非要闯什么破江湖,害得本公主被拐到这里伺候人!” 方多病见状,忍不住轻声劝道:“姑娘手脚轻些,万一打碎了茶具,怕是又要扣银子了。” 清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充满挤兑:“谢——谢——你!” 方多病笑了笑,诚恳地回道:“不用客气,应该做的。” 清儿被他这副模样气得杏目圆睁,胸口微微起伏,恼怒却发不出来。就在这时,茶室的帘幕轻轻掀开,李莲花从门口缓步走入。他换了件加厚的御寒外袍,神色轻松自然,看上去颇为悠闲自在。方多病一见李莲花进来,立刻放下茶杯,一脸不满地看向他。 梅若雪也看向刚进来的李莲花,见他的衣服换成了御寒的款式,便知道为何他去了这么久了。眉眼低垂,喝了口手中茶水,心头的不爽消失,眉头却轻微蹙,临行前她见了浮岚,忘川花还没有消息... 方多病不悦地斜睨着李莲花,揶揄道:“李神医倒是很享受啊,这一泡,泡得可久了!” 李莲花淡然地“啊”了一声,似乎对方多病的讥讽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答道:“也算不上特别享受,凑合而已。” 方多病闻言愈发气恼,忍不住怒道:“凑合你在里面那么久?!” 李莲花无辜地挠了挠头:“挑来选去,难免耽搁时间。” 方多病怒极反笑,声音提高了些:“挑来选去?看不出来啊,李神医竟有这般孟浪轻狂的一面!” 李莲花挑眉看向他,目光平静无波:“不过是挑了件厚些的衣服御寒罢了,这便算孟浪轻狂吗?” 方多病语气一顿,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尴尬地咳嗽一声:“就只是……换了衣服?” 李莲花悠然地点点头,语气略带戏谑:“山顶露重寒凉,不敢沐浴,只是更换了件厚衣保暖罢了。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呢?还是说……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他仔细打量着方多病,语气一顿,似笑非笑地补充道,“怎么,方少侠,为什么你耳朵都红了?” 方多病被问得哑口无言,心虚地低头喝茶,不再接话。 碧凰见两人间的逗趣对话,面上含笑地开口道:“既然李神医也在,那就请二位随我去见主人吧。” 李莲花略微一愣:“这么快?漫山红这就要开宴了吗?” 碧凰微微一笑,温柔地摇头道:“酒宴尚早,主人只是在宴前想先单独见见二位。” 方多病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疑惑,旋即露出几分期待,“好啊。” 碧凰将李莲花和方多病引入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楼内雕梁画栋,几乎每一寸地方都镀满金色,珠光宝气流转,显得极为浮夸。方多病和李莲花不禁互相对视,彼此心中各有惊讶。 碧凰微微一笑,恭敬道:“主人就在金玉楼内,二位请进。”话毕,碧凰微微躬身退去,留下二人独自在这奢华的金玉楼内。方多病缓缓打量四周,细细观察楼内的布置,不禁皱眉低声道:“这装潢……不觉得和元宝山庄有些相似吗?”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中隐约透出几分审视:“不止相似,这里几乎是照着元宝山庄复刻了一遍,仿佛某种象征。” 正说着,内厅里传来低沉的敲击声,像是金属的碰撞,又带着清脆的韵律。循声而去,方多病和李莲花见到一个身穿锦衣、气度优雅的中年男子,他正以指尖在一块金砖上雕琢出细致的花纹。男子神情专注,手法娴熟,左手指尖轻轻一拂,便有一片片金屑洒落而下。他指上戴着一枚翡翠玉扳指,在金色背景中显得格外显眼,璀璨夺目。 在男子身后,站着一名高大冷峻的保镖,目光沉着锐利,显然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男子依旧未抬头,声音温和淡然地说道:“二位请随意坐,玉某手中这小玩意儿很快就好了。” 方多病见那男子随手在坚硬的金砖上雕刻,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这是玉骨功?” 男子闻言微微一笑,将雕刻好的金花放在桌上,淡淡道:“方少侠家学渊博,竟也认得这微末技艺。” 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惊叹:“玉骨功刀枪不入,传言它的防御力堪比金钟罩。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传说中的功夫。” 男子缓缓抬头,脸上带着一丝从容的微笑。他放下手中的金砖,向李莲花和方多病微微点头:“二位赏脸应我玉楼春这仓促之邀,实在让我感激不尽。” 方多病微微挑眉,察言观色道:“既是仓促相邀,玉先生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那天我正巧路过 玉楼春微微叹息,目光中露出一丝深切的悲伤,诚恳地说道:“玉某确有一事相求。”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敢问二位,可知是谁害死了我的挚友金满堂?” 李莲花和方多病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故作淡然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才邀我们前来。玉先生与金满堂当真如此交好?” 玉楼春点了点头,眸中浮现怀念之色:“正是。我与金兄相识多年,可谓无话不谈。这金玉楼便是我为金兄所造,每年漫山红我都会邀他前来小聚,他在我心中早已是至交好友。” 方多病微微一笑,试探道:“金满堂的案子已经告破,凶手也已落网。玉先生若有疑问,不如去百川院一问便知,何必多此一举?” 玉楼春紧紧盯着李莲花和方多病,眉宇间满是迫切:“金兄一向为人谨慎小心,断不会轻易命丧贪财小贼之手。我知道这背后必有隐情……二位亲历此事,可否告知玉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微微眯了眯眼,慢慢张开嘴,正欲回答,却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即他微笑着揉了揉鼻子,抱歉道:“抱歉抱歉,玉先生多虑了。其实,这件事背后真的没有什么文章,干干净净。” 玉楼春眉头一皱,神色怀疑地凝视李莲花:“莫非二位不相信我与金兄的交情?” 李莲花摇了摇头,含笑道:“怎会如此呢?只是那位凶手真的只是图谋泊蓝人头之利罢了,别无他意。” 玉楼春凝神端详着李莲花的神情,迟疑片刻后,面露悲伤地叹息:“看来是我多虑了。” 李莲花轻咳了一声,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凶案之后倒的确有一件怪事。” 玉楼春目光一亮,立刻追问:“什么怪事?” 李莲花假装思索,缓缓说道:“有传言说,有人趁乱潜入了女宅,盗走了个奇物……据说与泊蓝人头一同藏在摄宝匣中。” 说罢,李莲花一抬眼,似是无意地朝方多病示意。方多病会意,点了点头附和道:“啊,是的,那宝贝确实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就像一个……”他故意顿了一下。 玉楼春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忍不住问:“冰片?” 方多病嘴角微微一翘,语带深意地看了玉楼春一眼:“依我看,更像翡翠竹叶。怎么,玉先生也曾见过?” 玉楼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微微一敛,强装镇定道:“只是随口一猜……可知夺宝之人什么来头?” 方多病耸了耸肩,缓缓道:“毫无头绪。不过,百川院倒是怀疑金满堂其实并非中原人士,或许是他族人听闻宝物消息,暗中潜入盗走……玉先生可知他是何方人士?” 玉楼春听得此言,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低声道:“金兄不是中原人?我竟也是第一次听说……” 方多病打量着玉楼春的脸色,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误会误会,瞧玉先生的鼻子悬胆高挺、双目深邃,还以为也是异族之人呢。” 玉楼春一听,神情微微一僵,语气稍显冷淡:“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他话锋一转,脸上带上淡淡的笑意,朝二人一拱手道,“时候不早了,玉某还需去为漫山红的酒宴做些准备,二位失陪了。” 李莲花和方多病微微颔首,目送玉楼春离去,待其背影消失在楼内,二人相视一笑,眼中带着几分默契。 方多病低声道:“他不仅知道冰片的存在,怕是自己也藏有一片。” 李莲花轻轻捻动了一下手指,轻声道:“那更是笃定无疑。既然这女宅藏有如此多的秘密,不如今晚就借赏月之名夜探一番,看看还有什么惊喜。” --- 二人刚走出金玉楼,耳边便传来沉缓悠长的钟声,低沉浑厚,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候在门口的碧凰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柔声道:“李神医、方公子,午时钟声已响,漫山红即将开始了。请二位先去茶室稍作休息。” 李莲花点头应和,却微微侧耳,似乎在琢磨那远远传来的钟声:“这钟声听着,倒似并不近。” 碧凰唇边扬起一抹浅笑,点头道:“李神医好耳力。这钟声来自一座旧寺,隔了几座山头,平日我们也依这钟声安排作息,附近清净少扰,倒也适合这般规律。” 方多病插话道:“寺庙钟声通常是清晨和傍晚各敲一次,午时敲钟倒是少见。” 碧凰轻声解释:“那是因为此庙行苦修之道。每日寅时、午时和子时各敲一次,提醒僧人们不忘勤修苦行。” --- 茶室内,几人正围坐在桌前闲谈,施文绝眯着眼睛,凑近说道:“你们从山下上来,有没有听说最近假李相夷大闹百川院的事?” 李杜甫叹道:“听说了,真是没想到啊,居然有人敢假扮李相夷,还把少师剑给夺走了。百川院这些年也是不太平。” 一旁的东方皓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插话:“假李相夷到处招摇撞骗?我看那真李相夷早就在东海喂了鱼,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正好这时,方多病和李莲花推门而入,听到这番话,方多病当即皱眉反唇相讥:“李相夷只是失踪,谁说他回不来?你亲眼看到他尸体了?你该不会是海底爬出来的乌龟精吧?” 东方皓脸色一沉,拍案而起:“你怎么说话呢?想比划比划吗?” 方多病冷哼,还要再说,却被李莲花轻轻一拉,李莲花眼神微抬,示意他不要多生事。方多病虽然不情愿,勉强压下怒意,坐回座位。 李杜甫轻轻摇头,带着几分惋惜地说道:“唉,李相夷英名一世,如今却被人这样冒名行事,真是叫人叹息。” 梅若雪静坐一旁,目光幽深,神色不动,未发一言。 东方皓一脸神秘,凑近众人低声说道:“我可听了点小道消息,据说当年真相是李相夷为了统一武林,杀了他师兄单孤刀,才挑起了与金鸳盟的争端。你们可知道么?这一切都是他野心所致!” 施文绝愣了愣,狐疑地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真的?” 方多病拍桌而起,冷笑道:“玉楼春说要请奇人,怎么还请了你这么一个满嘴喷狗屁的人!” 东方皓冷哼一声,不屑道:“哼,爱信不信。当日发生此事时,我可就在当场,那天我正巧路过……”他话音未落,忽觉面前一道劲风掠过。 东方皓猛地一惊,显然未料到竟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对自己下手。他本能地偏头闪避,但劲气裹着茶杯的速度之快,几乎让他反应不及——“砰!”一声闷响,茶杯重重击中了他的嘴角,震得杯壁几欲碎裂。剧痛传来,一颗牙被震得松动脱落,随即一口鲜血涌出,洒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给你补个妆啊 他愤愤抬眼,瞪向茶杯飞来的方向,却见梅若雪淡然坐在原位,轻轻抚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与玩味。 “你凭什么暗算我?”东方皓捂着嘴,愤怒地低吼,目光中满是羞愤与愠怒。 梅若雪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目光中透出几分淡淡的满意之色,语气轻飘飘地,带着一丝揶揄:“我看你血口喷人,嘴里没血怎么配得上?这下才像样了。” 她那语气冰冷却带一丝玩味,仿佛这不过是个轻松的玩笑。李莲花见状,忍俊不禁,笑容中带着些意味深长的揶揄,好像已经习惯梅若雪的这一手,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东方皓的狼狈模样。 东方皓被激得愤怒冲顶,狠狠一甩手,迈步上前,似乎不顾一切想要讨个公道。 梅若雪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微微侧过身,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怎么,想跟我比划比划?”她话音低柔,但眼神中却透出锐利,整个人的气势蓄而不发,如同蓄势待发的利刃,令人不寒而栗。 东方皓蓦地一滞,脑中一闪,才忽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流沙赫赫有名的杀手。心中的愤怒仿佛在顷刻间被冰水浇熄,转眼便没了先前的狠劲,神情僵硬地垂下手。 梅若雪冷笑更甚,似乎对他的怯懦早已了然,语气冷冽:“别急,待会儿还要去吃漫山红的席面,见血多了影响大家的胃口,那可就扫兴了。”她顿了顿,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下了山再见有的是机会,随时奉陪。” 东方皓面色青白,恨恨地一瞪,却不敢再言语,转身坐回了原位,脸上的愠色却再也不敢显露分毫。 方多病见东方皓吃瘪,心头一阵畅快,脸上笑意毫不掩饰,凑上前去还忍不住补了几句:“敢造谣李相夷,活该这样。”他语气带着满满的得意与幸灾乐祸,显然是将梅若雪的寒气当成了吓唬人的手段,浑然未觉其中杀意。 李莲花却微微皱眉,目光在梅若雪和东方皓之间一转。他不像方多病那般心思单纯,方才那一瞬,他清清楚楚地在梅若雪的眼中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杀意。那寒意之下,是决绝且不带半分犹豫的狠劲,令人心头一凛。 心念流转间,李莲花不由得思索起来——方多病一向维护李相夷,毕竟作为他的徒弟,自幼便将李相夷视为榜样,维护与崇拜便成了理所当然之事。而梅若雪与他李莲花,虽说互相救过彼此几次,但论起情分,也不过是互不相欠罢了。这般维护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正沉思间,只见碧凰款款走入,柔声一笑,打破了这一片沉寂:“诸位贵客,漫山红已备下席面,请随我移步沁红殿。” 众人纷纷起身,随着碧凰缓步朝沁红殿行去。李莲花走在末尾,不由回头看了梅若雪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深思。而梅若雪却一如既往地面色淡然,仿佛方才的寒意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 --- 沁红殿外,一道红色木殿若隐若现,殿门前层层纱幕垂下,遮挡了殿内的景象。李莲花、方多病和众宾客站在门口,透过这影影绰绰的薄纱向内张望,心中隐隐有些期待。那飘荡的纱幕将内里的光影映得如梦似幻,模糊不清,东方皓看得两眼发亮,脸上露出几分春风得意,似乎早已忘了刚才的惊惧。 施文绝略显紧张,忍不住低声感叹:“这‘漫山红’之意,便是指席间的红颜美人,今日咱们有艳福了!” 方多病听他一番感叹,转头看他,颇有些无奈道:“施兄,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 施文绝打趣地拱手道:“红袖添香本就是读书人的乐趣嘛,方兄你这就不懂了!” 李莲花低笑一声,微微摇头。而方多病虽表面镇定,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其余宾客则目光灼灼,纷纷注视着殿门,等待着那层层纱幕被掀开的时刻。 终于,伴随着一阵轻风,最外层的纱幕微微飘动,纱幕一层一层地掀开,光线逐渐穿透帘幕,殿内的轮廓愈加清晰。待最后一层纱幕掀开,光影完全绽放,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大殿内,却发现大殿上空无一人,竟并无一位女子出现。几张独桌整齐地摆放着,四周的门窗敞开,外头茫茫白雾环绕山间,恍若虚境。 众人一时愣住,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东方皓微微嘟囔了声,施文绝皱眉,小声嘀咕着“不见美人,竟这般冷清。” 就在此时,一道爽朗的笑声自殿内传来。只见玉楼春大步走上主席,身后紧随他的保镖辛绝。他衣着华丽,神色自若,满脸笑意,朗声道:“今日在座诸位都是玉某敬仰之人,得此机缘全数请到此地,实乃荣幸之至,请各位入席!”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只能讪讪地入座,虽觉失望却也不便明言,目光不禁仍四处扫视,似在期待某些姑娘突然从某个角落现身。 玉楼春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大家饮酒,开口道:“诸位桌上的这壶美酒,正是香山冰泉酿造而成,存了整整百年,每逢今日才会开启一坛,这便是‘漫山红’之意。” 施文绝闻言,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情,脱口道:“漫山红……只是酒?” 玉楼春爽朗一笑:“正是百年佳酿,还不满足?如此美酒,难道还想要什么旁的?” 众人顿时有些失望,但陆剑池却激动起来,急不可耐地揭开了酒壶,瞬间,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深吸一口,满脸陶醉,倒满一杯便一饮而尽,迷离片刻后,大叫道:“好酒!” 随即,他拍案起身,朝玉楼春拱手道:“我这赠礼,恰好与这漫山红绝配!玉先生,叫人将我的礼物呈上来吧!” 一声令下,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上被呈了上来。陆剑池不待别人动手,自己从木盒中取出几只剔透的冰杯,骄傲地介绍道:“这‘饮冰杯’乃用雪山冰魄所铸,专为饮此佳酿,诸位切不可错过。”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红袖添香 他话音未落,手中一抖,几只冰杯精准地飞向众人,稳稳落在各人面前。大家纷纷倒满佳酿,饮下一口后,惊叹声四起。 施文绝忽然兴起,捧杯吟道:“一山红遍两相思,三顾红颜四座痴,珠帘轻启梦方醒,更进一杯徒作诗。”吟罢,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意犹未尽,再饮一杯。 玉楼春闻言大笑:“诗中满是遗憾,看来施公子爱红颜胜过美酒啊!” 这时,李杜甫淡然起身,微微一笑道:“巧了,适才我也有些诗兴,得了一字,诸位不妨看看。” 他缓缓从礼物中取出笔墨纸砚,将一尺白卷展开在半空,而后手腕一翻,龙蛇起舞间,一个“醇”字赫然显现。那字若山水画,灵动有韵,仿佛酒香氤氲其中,意境悠然。众人不禁屏息片刻,旋即掌声与叫好声不绝。 玉楼春赞叹道:“果真是江湖一字诗!听闻李公子考得功名却选择逍遥于江湖,今日得见,才知传闻不虚。这一个‘醇’字,倒真是‘玉碗盛来琥珀光’,妙哉,美哉!” 施文绝怔住,愣愣地问道:“你……你竟考上了?” 李杜甫淡然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清淡的傲气:“一试即中。但江湖人志在天地,功名不过一纸而已。” 施文绝撇了撇嘴,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低声嘀咕着:“一个字的都能得功名,看来我也该研究研究二字诗了。” 众人哄笑一片,席间气氛活跃,忽而,陆剑池目光扫向方多病和李莲花,忍不住调侃道:“不知李神医和方少侠准备了什么礼物献给玉山主呢?” 李莲花轻轻“啊”了一声,转头看向方多病,眉眼间带着笑意,悠然道:“方公子的贺礼,不如就为诸位揭开真正的‘漫山红’了。” 方多病微微一愣,随即顺着李莲花的目光扫视四周,目光在被风吹斜的烛火上一顿,顿时恍然,心下已然明白。他起身,环视众人,神情悠然自信,朗声道:“真正的漫山红……就在咱们四周。”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左右顾盼,却见殿内依旧雾气缭绕,似乎并无特别之处。 “诸位,不妨侧耳细听。”方多病微微一笑,双手作势静默,示意大家聆听。 众人屏息静气,霎时,大殿内寂然无声,耳中唯有风声悠悠从殿外传来。 方多病低声道:“今夜云深雾重,云雾弥漫与烛火辉映,这场景如幻似真。然而方才山风渐起,这云雾却丝毫未散,这岂不奇怪?玉先生,这殿内的‘云雾’恐怕不是自然生成吧?” 玉楼春忽而开怀大笑,爽朗地拍手赞道:“方少侠果然心思敏锐!不错,这云雾是我玉山特制的‘锦云纱’,姑娘们用冰蚕丝细细绣成,远看便如云烟缭绕。既然被堪破,那便无需藏拙——姑娘们,漫山红,开启吧!” 他一声令下,只听四周纱幕后传来一片娇柔应答:“是!”声音婉转,仿佛带着花香。 顿时,四周的“云雾”缓缓搅动,竟是轻纱曼舞,被纤手轻撩,层层叠叠的纱幔逐一揭开,露出殿外满山红叶的壮丽景色。层林尽染,红叶绵延,若火若霞,在夜色中鲜艳如画,映衬得大殿如仙境一般。 霎时,一阵悠扬的琴声自殿内响起,伴随曼妙的笛声和丝竹之音。只见数十位绝色女子自纱幕后缓缓步出,有人轻舞浅笑,有人执琴奏曲,优雅中带着无比的妩媚,令人目不暇接。她们衣袂翩然,身姿轻盈,宛如山中精灵般穿梭席间,将一碗碗色香味俱佳的佳肴缓缓奉上。 碧凰领着数位侍女,端着精致的菜肴来往于席间。美人与美景交相辉映,让人一时竟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幻。众人都看得入迷,醉意渐浓,眼中似乎盛满了这大红的漫山景色。 施文绝喜上眉梢,拍手笑道:“这才是漫山红嘛!”他的话引得满座宾客笑意连连,周围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此时,几个特别美貌的女子已然轻移莲步,温柔妩媚地坐到宾客身旁。李莲花的身侧坐下的是一位名叫西妃的女子,明眸善睐,温柔地斟茶递水。 另一位侍女月竹,眼神畏惧中带着几分惊恐,战战兢兢地来在梅若雪身旁。她小心翼翼地将盘中的菜肴奉到梅若雪面前,生怕触怒这位冷若冰霜的黑道刺客,手指微微颤抖着,紧张到几乎不敢抬眼。 而玉胭则端庄优雅地坐在了陆剑池席边,款款笑语间尽显知性; 李杜甫旁边伴着语诗,静若处子,带着一丝淡然; 慕容腰则与赤龙同席,笑容若有若无,意态闲散。 施文绝的手已被东嫔轻轻拉起,他被她柔荑牵着,面上虽有几分羞涩,却难掩喜悦。 东方皓目光几度徘徊在碧凰身上,哪知碧凰未动,而是缤容柔声软语地坐在了他身旁。一时间,殿上春色满园,众人皆心生陶醉,恍若置身于花海云间。 方多病桌边,一道扭捏的身影轻步靠近,抬头一看,却是面带不悦的清儿。她虽不情愿,仍是端着餐具,敷衍地替方多病伺候着用膳。清儿嘴角微微撇着,眼神中带着不满,偶尔一个翻白眼让方多病察觉到了几分无奈的抗拒。 玉楼春看着众人一派融洽,笑吟吟地举杯道:“山门前诸位选过的香红,今夜各属于一位佳人,果然是自选了良缘,可喜可贺!” 众人纷纷举杯共饮,李莲花扫视众人一眼,唇边微微一笑。 此时,李杜甫取出怀中的扇面,含笑道:“既是良缘相伴,那也该将香红物归原主了。”他话音刚落,便见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将手中的香红一一还给了身边的女子。 李莲花也将护甲轻轻递回西妃手中,西妃嫣然一笑,收起护甲,又从袖中掏出一朵木槿花,递向李莲花道:“小女子名叫西妃,今日与神医结缘,便将这木槿花回赠,望李神医日日都有如花美眷相伴。” 李莲花含笑接过,低头看到花上有几滴泥点,目光微微一凝。他抬头一瞥,发现每位女子似乎都拿出了一朵木槿花,悄然地送给了面前的客人。 他淡淡一笑,地感叹道:“看来来过这漫山红之人,往后都能得红袖添香相伴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胆气虚寒之症 西妃低头一笑,婉转而温柔:“这是漫山红的规矩,送朵木槿花,图个好彩头罢了。” 李莲花接过花,眸光暗转,看似无意地打量着花瓣上的泥点。 梅若雪的坐位在李莲花身旁,微微偏过头,目光淡淡扫过身边的喧闹。她看见不远处的方多病与侍女谈笑,李莲花则微微含笑,仿佛不在意他身旁的西妃笑意盈盈地敬酒。 梅若雪的目光微微一凝,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小慵的影子。想起她那日倚在莲花楼内,巧笑倩兮,带着亲昵和俏皮的语气与李莲花说笑,而李莲花明明当初曾言莲花楼不留女眷长住,却应允苏小慵随时都可以去住。 而她自己呢?不管是心中旧日的情意,还是渴望陪伴左右的愿望,都被深深压抑在心底,若像暗处的一抹幽影,沉默而无言。 想到此处,梅若雪心中忽生出一丝黯然与无力,似有什么涩意压在心头。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终究是身陷流沙的孤魂野鬼,背负血债,无法如苏小慵般明朗纯净,亦无法光明正大地陪伴在李莲花身侧。 心中这份无法言明的情绪,使她不由自主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下肚,微辣而辛凉的滋味像一股火,悄然扩散在她胸口,渐渐也模糊了心头那一抹苦涩。 她神色一顿,又饮下一杯,微红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涣散的神情,似被酒意冲淡了内心的愁绪。然就在这时,心中不觉又涌上一个更为沉重的念头——忘川花至今杳无音讯,李莲花的身体愈显虚弱。若这一切无从挽救,他或许不出半年便要消散,而她也将失去此生仅存的唯一挂念的羁绊。 杯盏微响,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指尖触着酒盏微凉的触感,似在寻求一种冷冽的慰藉。李莲花将她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蹙眉,眼中掠过一丝关切。他细细端详片刻,终于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梅姑娘今日怎如此好酒?可是有什么心事?” 梅若雪缓缓放下杯盏,眼中微露酒意,脸颊微红,带着些微醉的慵懒。她神情微怔,略有些迟疑,随即嘴角带上一抹苦涩的笑意,依旧没有回望,只是淡淡地低声回应:“不过是席间添趣而已,李神医不必挂怀。” 话语虽淡,然那抹苦涩的笑意却落在李莲花眼中,久久难以散去。他的目光微微黯然,不由自主地移向她手中空荡的杯盏,却见梅若雪仿佛未觉,轻轻将酒杯斟满拿起又置下空杯,似乎心事已不胜其重。 此时的方多病则显得格外尴尬,低头对清儿小声道:“那个……鸡爪不好揣进怀里,我丢在外面了,能不能不还了?” 清儿毫不留情地将一朵木槿花塞进方多病手里,语带讽刺道:“公子是江湖闯荡的大侠,丢了便丢了,我又能如何?”言辞间透着酸涩,似乎还暗含几分不满。 方多病被怼得莫名其妙,目光错愕地望向她,话语一时被堵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东方皓兴冲冲地拿起手中的翠色丝巾,微带得意地说道:“我摸的香红该是碧凰姑娘的吧?为何让旁人来陪我?” 碧凰恭敬地微微弯腰,柔声答道:“东方大侠见谅,碧凰是女宅管事,漫山红事务繁杂,恐怠慢了您,特地让缤容代为侍奉。” 玉楼春朗声大笑,拍手道:“东方老弟不必急躁,旁人不知,你还不知么?漫山红之后,你有的是时间。” 东方皓闻言,心中暗喜,眉开眼笑地对碧凰道:“听见了吧?碧凰姑娘。” 碧凰微微一笑,转身对众人道:“漫山红除了百年美酒,更有一道珍馐,今日必得品尝。” 随即,侍女们端上了一碗碗香气四溢的鱼汤。汤未入口,温润鲜美的香气便已在席间弥漫开来,让众人不禁为之垂涎。 东方皓看见鱼汤,眼中闪过喜色,兴奋地说道:“这可是春深不知处的鱼汤!乃是用北海白鱼熬煮数日才得,鲜美无比,非每次漫山红皆有,今日算得上口福到了!” 清儿端着汤,一脸不悦,正慢慢挪到方多病面前,哪知东方皓瞧她模样俊俏,便起了轻浮之意,伸手要去摸她的脸。清儿一惊,手一抖,汤碗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汤水溅了一地,四下里瞬间一片静默。 碧凰眉头微蹙,缓步上前,声音冷淡道:“清儿,你今日未免有些毛躁,先记上一笔吧。” 清儿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低头显得慌乱不安。方多病眼见清儿失措,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本来就不爱喝汤,这不喝正好。” 碧凰却肃然一笑,语气里含了几分冷意:“方公子若是不喝,便是妾身招呼不周,倒要自罚一杯才是。”她冷冷地看向清儿,淡声道:“清儿,给方公子重新倒一碗。” 清儿低着头,急忙倒了满满一碗汤,小心翼翼地端到方多病面前。方多病无奈,只得举起汤碗一饮而尽,放下时脸上仍有些犹疑,似是不解她们的规矩。 玉楼春见状,也随即端起面前的汤碗,饮下一口,缓缓看向李莲花,笑问道:“李神医,觉得此汤如何?” 李莲花微微一笑,轻轻搁下汤碗,神情漫不经心地说道:“汤倒是好汤,至于补嘛……”他眼角微弯,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扫向玉楼春,“在座的各位,除了玉先生,似乎也没人需要补什么。” 东方皓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玉先生玉骨功护体,刀枪不入,你这庸医胡诌什么呢?” 李莲花淡淡瞥他一眼,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旁的没什么,倒是胆气虚寒之症,想必有些难忍,不然怎会随身带保镖呢?” 玉楼春闻言一笑,脸上虽依旧温和,眼神中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悦的寒意,答道:“我身边这位,名叫辛绝,是女宅的护院,让他寸步不离,是因为女宅女子太多, 随意走动,恐有麻烦。 。” 施文绝在旁打趣道:“玉先生真是对姑娘们爱护有加啊!” 玉楼春哈哈大笑,语气轻佻道:“不过是招待朋友的玩意儿而已,怕的倒是宅里的侍卫们把持不住罢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一舞诉平生 话音一落,宾客们虽不露声色,但多有些尴尬,不由地微微转过头去,而众女听到这直白的轻贱之言,神色顿时黯然下来,显得分外沉寂。 方多病却抬眸朗声道:“玉先生如此轻贱自己,不免让在下替您有些惋惜了。” 玉楼春眼神微微一凝,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哦?方少侠此言何意?” 方多病并不避让,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我知道,女宅的姑娘们是来此求财,但不论是主是仆,彼此之间应总有些情份。若是玉先生将人不当人,怕是在他人眼里,您也不过是个活生生的钱袋子罢了。这便不是轻贱自己吗?” 众女闻言,纷纷悄悄向方多病投去几分感激的目光,就连清儿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眸光中略带柔软。 玉楼春脸色微微变化,但他随即恢复笑容,举杯笑道:“玉某受教了。碧凰,带姑娘们为方少侠一展舞姿,以回报方少侠这番抬爱之情。” 碧凰闻言,柔声答应,随即击掌数下。 只见殿内,琴声缓缓响起,西妃轻按琴弦奏出悠扬乐曲,缤容敲磬,东嫔和玉胭则翩然起舞,而语诗在席间曼声轻唱,声声入耳,仿佛将整座沁红殿都化作了一片人间仙境。 众宾客沉醉其中,举杯畅饮,赞叹连连,欢笑之声充盈在殿堂之中,恍若隔世。 梅若雪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未散的醉意,步伐虽稳却微微迟缓。她眼神清冷,语气淡然地道:“我未准备什么珍贵礼物,不如以一曲剑舞相赠,也算不虚此行。” 玉楼春听言,微怔片刻,旋即放声大笑,眼中浮现出一丝浓浓的兴致,仿佛终于找到了席间真正的焦点。他轻轻举杯,向梅若雪微微致意:“好!江湖传言断魂剑‘身法鬼魅,杀人无声无形,手下亡魂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江湖名侠、恶霸权臣——原来,竟是一位巾帼英豪!”他刻意加重“巾帼”二字,显然是蓄意试探。 侍从迅速取来一柄华丽的宝剑,剑鞘镶着珍珠翡翠,剑柄刻着细腻的金线,雕工精致繁复,映着周围的烛光,显得耀眼而不凡。梅若雪轻轻抬手,微眯着眼,带着几分慵懒醉意地接过剑鞘,低头看了看,随意扫了一眼剑刃。目光一沉,她轻抚剑身,指尖滑过那光滑无锋的剑刃,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竟是未开锋的剑,锋芒尽被磨平,表面光洁如镜。 梅若雪嘴角微微一勾,冷笑暗生:这玉楼春还真是惜命,邀她前来,却又处处提防,竟怕她半醉时舞剑会不小心“伤人”么?她抬眸看向玉楼春,眼中掠过一丝冷冽的笑意,似轻蔑又似无谓。此刻的她,目光微垂,周身那股肃杀之意却与酒意相融,透出几分清冷的潇洒。 梅若雪缓缓立于场中,清冷的目光微微垂下,指尖拂过剑柄,似在抚触某段尘封的记忆。她举起剑,腕间轻翻,剑身映出微弱的烛光,清冷中透出些许柔和。深玄色劲装随剑舞动,衣袂轻扬间,那一抹红色发带犹如夜空中的火星,晃人眼目。 她步伐轻缓,身姿随之律动,剑锋微微一颤,划破空气,拖出一道淡雅的弧光,宛如最初的她,端庄娴静,带着闺秀的温婉与满怀的希冀。剑随人转,柔若流水,却带着初露锋芒的锐意,仿佛一池平静的湖面,微风过处,荡起层层涟漪。 那时的她,心向江湖,剑光未曾沾染风霜,带着自由与喜悦。每一式剑法都行云流水,透出无垠天地间的畅快淋漓。她的身影轻跃,如风掠过,剑光凌空,干脆利落,每一寸剑锋都带着初出江湖时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日子,鲜活如昨日重现,眉目间尽是少年人的欢欣。 剑势忽而一缓,她的眼神渐渐柔和,带着绵长的温情。脑海中浮现出李相夷的身影,那位惊才绝艳的剑客,与她并肩走过的岁月。她的剑锋随着记忆下沉,变得轻柔绵延,仿佛流水静静流淌。每一招每一式,都如两人曾经的默契,如同一段悠扬的旋律在剑光中复生。那段时光被藏在剑意中,虽已远去,却因这份回忆而更显珍贵,连剑锋的冷冽之意也被抚平。 然而,柔情尚未消散,剑锋一转,冷光乍现,动作微滞,沉沉的哀痛随之而来。那一瞬间,她的剑意笼上了一层悲凉,仿佛东海噩耗传来的刹那,刀锋般的痛楚贯穿她的心口。剑招放缓,每一步都像踏在深水之中,沉重而无力,连剑光也透着哀思的幽光,难以散去,久久回旋。 随即,她的目光陡然一冷,剑锋骤然凌厉,杀意自其中喷薄而出。剑意变得干脆狠戾,每一剑挥出,寒光四溢,仿佛斩碎了柔情与过往。那是她血海深仇笼罩之时,她眼中柔软的光芒被仇恨吞没,家破人亡的记忆如刀刻般印在心头。她的剑法锋锐无情,剑影寒光凛冽,割裂空气,仿佛要将所有脆弱的情感一并斩断,化作孤绝的杀意,步步逼近,冷酷无比。 就在剑光如风暴席卷的瞬间,她蓦然一顿,察觉到某种注视的目光。她下意识收敛杀机,剑锋缓缓垂下,动作渐渐柔和,冷意中掺杂了一丝细微的温暖。目光略过李莲花,虽一闪而逝,却仿佛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愫,像是从狂风骤雨中抽身,短暂地寻得一抹安宁。 李莲花静静看着那舞剑的身影,周围火光忽明忽暗,照得那人面容模糊不清,但身姿却在他眼中逐渐清晰,竟隐隐带着几分熟悉。他心头一跳,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乔婉娩渐渐重合,不由得让他一阵恍惚。 继而是一股说不出的酸楚翻涌而上。剑光在黑暗中劈开一道道寒光,起落间,似乎带着无尽的悲意,寒冷而克制,却又有着暗涌的哀伤。李莲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随着剑影而起伏的情绪牵扯着他的心,越发难以控制。他胸口一阵钝痛,像是记忆深处埋藏的旧伤被人狠狠揭开,苦涩如潮。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悄然滑落,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月下之誓,情定三生 一曲舞毕,厅内四周的灯火骤然燃起,映得整个大殿一片通明,热烈的光芒驱散了先前弥漫的昏暗。众人依旧沉浸在刚才那剑影流转的剑舞中,纷纷赞叹不已。玉楼春面带笑意,双手轻拍,眉目间掩不住的欣赏之色。 方多病见众人惊叹,才发觉舞剑早已结束,而李莲花却依旧痴痴地望着那刚才舞剑之人,神情恍然若失,似失魂落魄般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方多病皱眉上前,忍不住出声打趣:“李莲花,你再发什么呆呢,都结束了……” 话音刚落,方多病忽然察觉到李莲花眼角那一抹未干的泪痕,眼眸微微睁大,吃惊地看着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李莲花此刻才猛然回神,尴尬地抬手拭去泪水,语气强作镇定道:“突然灯火大亮,晃得眼睛有些难受。” 方多病一愣,看着李莲花那明显在掩饰的模样,心里无奈,不在追问,低声咕哝了句“奇了”,便自顾自地转头去看其他宾客。 梅若雪缓缓将手中宝剑交还,剑柄的冰凉触感逐步压下心中的波澜起伏。她缓步回到座位,情绪渐渐平复,随意地瞥向李莲花,却在抬眸间与他四目相对。李莲花眼中似有些尚未退却的情绪,让她怔了片刻,心中一紧,赶忙低头移开目光,掩下那一丝慌乱。 方才的剑舞,本是她一时兴起,借着献礼的名义,却是将那深埋于心的情愫寄予剑锋之中。她心知自己的身份早已陷入暗夜,再无法像从前那样坦然伴他左右,但在这片刻间,可能由于醉酒,她鬼使神差地起身舞剑,愿意借这舞姿,悄然还给他一段遥远而温柔的岁月。 当年红衣少年为了博她一笑,月下在抱月楼红绸剑舞,与她情定三生。 她想,如今她不能还给他曾经的阿娩,还一场剑舞也好。 她注意到李莲花刚才看她的眼神有诸多情绪般,应该是错觉吧,她的易容很好,剑舞也没有用丝毫他熟悉的招式,不可能被发现。 殿中静默无声,只闻斗篷拂过风声的轻响,众人目光齐聚在慕容腰身上。他身形修长挺拔,红衣如焰,举手投足中带着一股异域的神秘和从容。走至殿中心,他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优雅的起手式,目光掠过在座众人,带着丝丝挑衅。 碧凰忙命侍女将一只雕工精致的玉鼓摆放在地上,鼓身玉白透亮,隐隐泛着冷光。玉楼春眼中带着隐隐期待,笑意深意,“慕容老弟几月前特意送来这玉鼓,还附了异域舞谱,名为‘雷动’,听说这舞复杂难解,竟是连赤龙姑娘都难以学会。既然今日正是漫山红盛宴,何不让我们也见识一番‘雷动之舞’的风采?” 慕容腰闻言,唇角微扬,眼底流露出几分从容,他右臂一扬,动作如流水般舒展自如。转向赤龙,轻轻一点头,声音低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暗示:“赤龙姑娘,既已练习过,不妨一同上场,共奏此曲。” 赤龙微微一愣,但很快起身,与他遥遥相对,神情既紧张又期待。四周的侍女们依次扬起手中乐器,指尖轻拨,异域乐曲随之悠然响起,乐声中充满了来自遥远西域的奇妙节奏和力量,轻灵又略带神秘。 随着音乐渐入佳境,慕容腰与赤龙的舞步渐渐契合,如蛇般灵动的身影交错、旋转,或急或缓,亦近亦远。慕容腰的红衣随着他每一个舞步舒展如火,足尖轻点玉鼓,清脆的鼓声似一记雷动,震撼着殿内每一人心弦。赤龙则在他的引领下,时而沉缓,时而飞旋,两人舞姿相交如龙蛇盘旋,一动一静之间,流露出奇异的和谐。 鼓声如滚滚雷鸣,又时断时续,仿佛每一声都带着无形的冲击。慕容腰的舞步忽然急转,衣袂旋风般扬起,红如烈焰,双手仿佛无声地撩拨着那雷动的鼓声,令乐声更见绵延,带着催人心神的韵律。 李莲花出神地盯着眼前摇曳的灯火,微弱的光影在他眼中明暗不定,席间的笑声、轻声谈论声,似乎全都成了远处飘渺的背景,他的脑海中萦绕的疑惑像无数细小的石子,一粒一粒,悄然落下,激起涟漪,却始终无法平息。 他缓缓闭了闭眼,心中积压已久的困惑与不解,逐一闪过脑海:她对他身体状况的急切关心,为何超出一个江湖友人的普通情感?她对李相夷的过度维护,那种眼神中隐约带着的悲痛与执着,又何来理由?笛飞声说过根本没有见过她,梅若雪与他是如何结下血海深仇,为何她的敌意与愤怒难以控制? 他本以为这些都是江湖义气,或是她个人的性情缘故,可一切都在舞剑的瞬间崩裂开来——那柄剑轻轻掠过时,她的身影,竟与记忆深处的乔婉娩重叠。那熟悉的轮廓,那挥剑时的姿态,那种带着沉重与挣扎的隐忍……如细沙般从他指缝间溜走,却又回荡在脑海,挥之不去。 不可能,他摇摇头,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幻觉。 可那日她手臂颈项上的红疹,脸上却未现一丝过敏痕迹。他明明查探过她的面容,毫无伪装痕迹,但江湖奇技秘术何其之多,倘若有某种方式能掩饰得如此完美……他为何如此武断? 他心中陡然一震,仿佛积累已久的碎片瞬间拼凑出一个答案,猝不及防地冲击着他的内心——她若是乔婉娩,这一切便再无疑问!仿佛无数疑团瞬间得到解答,纷杂无序的困惑在一刻间全然涣散,而那个名字带来的冲击,却如惊雷般直击他的心头。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这口气怎么都沉不到心里,像是卡在了喉头,沉重而钝痛。 如果梅若雪真的是乔婉娩,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将他的心思彻底淹没。他闭上眼,却无法驱散那些浮现在脑海中的景象——那些刻在她肌肤上的伤痕,淡淡的、深深的,像刀刻般触目惊心,每一道都在无声控诉着她这些年所经历的苦难。那些疤痕的触感还留在指尖,粗糙、坚硬,透着岁月与死亡交缠的气息。可乔婉娩……他记忆中的阿娩,怎么会与这样的痕迹沾边?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似幻? 他的思绪不由回到了玉城的房间,那时她毫不犹豫地撕下绷带,动作干脆而决绝,像是在对待某个无关紧要的躯壳。她的神情漠然,冷静得令人心寒,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疼痛能够真正触及她。那样的冷漠,那样的自我折磨,分明是一种几近毁灭的决绝。而这一切——这一切,怎能与她联系在一起?她曾是那样的温柔含笑,那样的心软明亮。她是阳光下的朝露、春日的风,她的目光应是柔情满溢,而不是如今的杀伐果断、冷硬如铁。 他不敢再想,甚至不敢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将那个温柔的乔婉娩,打磨成如今这般刀锋般的梅若雪。他的心口钝痛得厉害,像被万千细针穿刺,却又钝重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些年的空白、那些年她经历的苦难,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他的喉头发紧,视线渐渐模糊,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 心中的悔恨与心痛几乎将他击垮,仿佛她所承受的一切都被反映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束缚,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让他每一寸血肉都痛苦至极。 李莲花垂下头,无力地伏在桌案上,指尖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襟,手背上的青筋如绷紧的弦般突兀显现,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凌乱粗重,每一次都似从胸腔深处被生生扯出,透着难以压抑的颤抖。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气息都变得窒闷,每一口呼吸都仿佛被生生撕裂开来,寒意涌上额头,汗珠一颗颗滑落,沿着脸颊滴落在袖口,化作深色的痕迹。 不可能……梅若雪怎么会是阿娩?阿娩……早已经…… 他的思绪如同被巨浪吞噬,胸口的压抑疼痛却真实得近乎残酷。梅若雪冷淡的神情和乔婉娩记忆中温柔的面容在脑海中反复交叠,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模糊不清,连她微微扬起的嘴角,都带着一种隐忍而疏离的冷意。 是毒入脑的幻觉,还是自己的相思疯魔?李莲花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泛着苍白的冷色。他的心绪被撕裂般的疼痛压得喘不过气,连带着脑海深处的疑问都如毒刺般刺进意识。难道自己真的疯了?这个念头如寒流般自脊背窜起,冰冷到让他浑身僵硬,仿佛整个人都被彻底冻住。 他咬紧牙关,目光涣散地盯着案上的纹路,脑海深处涌出的荒唐念头让他全身一阵颤栗——难道在这些孤寂的日子里,自己竟将一个陌生而冷漠的女子,当作了心底最柔软、最珍视的阿娩? 殿中,众宾客初时还能勉强自持,但随着音律的逐渐高昂,似乎有无形的热浪将理智慢慢吞噬。那急促的节奏如跳跃的火焰,刺激得人心头发烫。片刻之间,施文绝和东方皓便已神色迷离,痴痴地依偎上身旁的女子,深陷其中,连低语都变成喃喃呢喃,身旁的女子也微微笑着迎合,整个殿中弥漫着无法抑制的旖旎氛围。 李杜甫和陆剑池也很快迷失在这迷乱的音律之中,身旁的女子柔若无骨地偎上来,轻轻索吻。李杜甫拗不过那温柔的邀约,脸上带着笑意迎了上去,陆剑池也是嘴角含笑,动作却显得粗犷些。 一旁的西妃情难自抑,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身姿轻摆,款款靠近。她眼中柔情蜜意渐浓,俯身凑近,只待将唇印在他脸侧。却见李莲花始终伏在桌上,身形微微晃动,似已醉入深眠。西妃凑近他的耳畔唤了几声,见他毫无反应,终是无奈地轻叹一声,悻悻地退开几分。 另一边,梅若雪眉间微皱,察觉到音律中的奇异,虽有千岁之种护体免疫毒物,却难以抵御音律中潜藏的情欲煽动。她强行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用力掐紧掌心,指甲刺入肌肤,借疼痛保持清明。她看向李莲花,见他仍趴在桌上,似酒醉沉睡,不由嘴角微勾,心中闪过一丝好笑:他倒是会躲得安稳。 方多病也未能幸免,清儿缓缓靠近,脸颊微红,呼吸略显急促,方多病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双唇缓缓凑近,目光也渐渐迷离。就在这时,手中酒杯不小心打翻,洒了方多病一腿冰凉的酒水。方多病骤然清醒过来,慌忙拉开与清儿的距离,脸上染上几分尴尬。 乐曲逐渐进入高潮,赤龙与慕容腰相对而舞,红与黑的身影交织,动作如蛇般灵动又带有撩人的魅惑。两人慢慢踱步,踏上台阶。赤龙来到玉楼春身旁,身姿轻柔地缠绕上他,眼中情欲翻涌,缓缓俯身与玉楼春深深一吻。而慕容腰则转过身去,目光淡漠。 随着一声琴弦戛然而止,乐曲骤然结束,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四下女子面带潮红,宾客们也皆是香汗淋漓,殿内仿佛被情欲的氤氲裹成一片春色。 玉楼春轻抚赤龙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嘲弄,随即朗声笑道:“好一曲雷动之舞,玉某仿佛做了一场春梦,我看诸位也是如此吧?” 众人闻言相视一笑,脸上虽带些不舍,却隐含几分尴尬,不由地轻轻拥住身旁的姑娘,眼神间满是迷恋。玉楼春见状,拍了拍手,唇角带笑地道:“今夜的良宵不可负,诸位若是愿意,便带身旁的姑娘回房小憩吧!” 话音刚落,施文绝便急不可耐地拉起东嫔,满脸喜悦地朝玉楼春拱手作揖,笑得眉眼皆是欢喜:“多谢玉先生成全!” 其他宾客也纷纷起身,将各自的美人挽住,眼底是抑不住的欣喜。西妃靠近李莲花,轻轻扶住他,刚触及他的手臂便微微一愣——李莲花的身子冰凉,浑身毫无温度,似是带着某种隐隐的寒气。而且他全身无力,似乎连站都站不稳般,整个人软软地依着她,几乎全靠她的力气在支撑。 西妃担忧地微皱眉头,轻轻唤了声:“李公子,您没事吧?”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我醉了 李莲花缓缓闭了闭眼,呼吸轻浅,似是极力压下内心的翻涌,过了片刻,才勉强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低声道:“我醉了,扶我……扶我回房吧。” 西妃见他面色微白,满是疲惫,便连忙点头,不再多问,双手用力稳住李莲花的身形,耐心而小心地将人搀扶着离去。 李杜甫微微一笑,牵着语诗缓缓离去;陆剑池则被玉胭挽着,满面得意地随着她前行;赤龙则默默走回了慕容腰身边。清儿嫌弃地从方多病身边急急闪开,东方皓目光却始终黏在不远处的碧凰身上。 东方皓笑得猥琐,上前两步:“碧凰,今晚该不会又推脱了吧?走吧,别惹我不高兴。” 玉楼春听罢,眯眼一笑,低声道:“碧凰,今晚便随东方兄弟去吧。” 碧凰忽然一跪,低眉敛目道:“主人,碧凰不能从命,碧凰心中只有主人,绝不会委身他人。” 玉楼春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冷道:“碧凰,身为管事,就该带头遵规守矩。选了香红,便要侍寝,不要坏了女宅的规矩。” 碧凰却执意摇头,面色决然:“碧凰知自己违命在先,可心中情意已生,宁愿受罚,也不愿违背本心。” 玉楼春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耐,淡声道:“你是看自己有些积蓄,不怕扣银子了吧?既如此,罚你去摘星台跳舞一整夜,以解客人们的不满。” 方多病眉头紧皱,忍不住出声:“玉先生,碧凰对你有情意,何错之有?竟要如此重罚!” 碧凰却轻声回道:“碧凰不过主人奴婢一人,方公子乃外客,这等小事,不必劳心。碧凰领罚便是。”说完,她低头行礼,径直走出大殿。 方多病愣在原地,心中有气却无从发作。玉楼春瞥了一眼方多病,似笑非笑地对东方皓道:“东方兄弟,看来让你失望了。不过方少侠今晚也许不需要,让清儿和缤容都去陪你如何?” 东方皓大喜:“真是好啊!我今夜倒成了最大赢家!” 清儿闻言,面色骤变,惊慌失措地叫道:“不,不!我陪方少侠!” 东方皓见她反应,脸上笑意更甚,伸手便想去拉清儿。清儿急忙往方多病身后躲去。方多病冷冷拦在清儿身前,声音坚定:“清儿姑娘今晚……要陪我。” 玉楼春闻言放声大笑,掷地有声道:“这才是来漫山红该有的态度,方少侠开窍了!此间美景良辰,何必装模作样。” 东方皓虽有不满,听到玉楼春的安排,也只好作罢,嘟囔道:“那明天可要给我些补品好好解渴!” 玉楼春拍了拍他的肩,眼中带笑:“明日自会送上大补之物,让缤容好生陪着你就是。” 东方皓这才露出笑意:“也好,也好。” 玉楼春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明日一早,贯日亭上共赏香山日出。今夜诸位便各自度良宵去吧!” 说完,他一挥袖,笑声朗朗地离去。 西妃将李莲花扶到床榻上,看他神色隐隐带着倦意,轻声问道:“李神医可是身子不适?” 李莲花微微睁开眼,露出一丝淡笑,声音略显疲惫:“没什么大碍,只是醉了酒心疾犯了,歇一会儿就好。” 西妃松了口气,语气温柔又小心:“既然如此,妾身伺候神医更衣吧,或许能让神医更为舒坦。” 李莲花微微摇头,挪身避开她的手,笑道:“姑娘不必费心了,我惯常独自清静些,不太习惯人近身。”说罢,他扶着床沿,起身抱起一床被子,步履略显不稳,但依然坚定地走向外厅。 “咔嚓”一声,内屋门关上,西妃愣住,怔怔片刻后轻轻拉开门,果见李莲花正在外厅简单铺着被褥,神色淡然而自若。 西妃望着他,轻声道:“李神医这是有意避开妾身吗?” 李莲花站起身,目光温和又疏离:“姑娘多虑了,我只想着过会儿还要去找方多病谈些闲话,索性出来歇息,也好不打扰姑娘。” 西妃低叹一声,似乎将某种隐忍的情愫轻轻叹出:“李神医自有高义,妾身也自知无福相配。”她沉默片刻,轻轻抬起手,将指尖按在唇边,目光微带失落又含一丝哀怜,“既然如此,便只以指代吻,以表妾身心意。” 她轻轻将指尖按在李莲花唇边,深深凝视片刻,才起身退后一步,声音幽幽:“若美葵倾意只朝日,万花竞开终化颓。神医好眠,妾身不扰。” 言罢,西妃带着几分落寞转身回到内室,关上了房门。 李莲花还处于复杂心绪所带来的恍惚之中,并未避开西妃的动作,愣了一瞬,看着门外冷淡的烛火摇曳,微微摇头,叹息一声,缓缓躺在外厅的床榻上,满怀心事。原想着待西妃离开后便去试探梅若雪,他心中翻涌的念头一刻未停:若梅若雪真是阿娩……就在他沉思时,浓重的疲惫悄然而至,他的眼皮渐渐沉重,恍惚间,似乎看见了那道身影,朦胧而熟悉…… --- 方多病与清儿刚一踏进房间,清儿便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揉着脚抱怨道:“累死了,给我倒杯水。” 方多病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啊?” 清儿随手指了指茶壶,理直气壮:“就在那儿呢,我这一天滴水未进。” 方多病没辙,只得去倒水,回来时又见她眉头紧皱盯着桌子,于是迟疑地问:“还要什么?” “点心。”清儿理所当然地说,眼睛盯着桌角上的点心匣子,“饿了一天,给我拿过来。” 方多病看着她忙着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倒也没忍住笑出声。清儿见状猛地抬头,防备地瞪他一眼:“你看什么呢?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方多病神色认真,正色道:“清儿姑娘,我只是觉得,你该改行了。” 清儿怔了怔,皱起眉头:“改行?” 方多病点点头,语气十分真挚:“清儿姑娘既无才艺,手脚也不勤快,动不动就噘嘴生气。若与这女宅的其他姑娘相比,实在相差甚远。既然如此,为何不离开此地?与其轻贱自己,整日提心吊胆,还不如另寻出路呢。” 清儿听得一愣,接着脸色骤变,啪地一声把手中的枣糕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羞辱:“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青楼女子!谁愿意待在这种地方?我想走能不走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私下交易 方多病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一愣,怔怔地问:“可不是说来这的姑娘们都是为了赚钱......” “赚钱?!”清儿冷笑一声,眼中隐隐带泪,咬牙切齿道,“我们这些人,有的是被拐来的,有的是被迷了带来的!就连碧凰对你们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唬住你们这些外人的幌子罢了。” 方多病彻底愣住了,愕然道:“可是你们说犯错不过是扣些银子,没听说会有其他处罚啊?” 清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压低带着怒意:“扣银子?扣银子要是扣光了,便是挨饿受冻,若是欠得多了,就要被送到外面的侍卫那去‘抵账’!这样的地方,我们想走,怎么走得了?!” 方多病心头怒气翻涌,顿时握紧了拳头:“这玉楼春的女宅,竟是如此肮脏之地!” 清儿哼了一声,冷笑道:“哼!你们这些自诩侠义的江湖客不是每年都争相往这儿跑吗?真真可笑之极!” 方多病一时语塞,半晌才低声道:“清儿姑娘,你……你原本是哪里的?怎么会被拐到这里?” 清儿怔了一下,眼神闪烁,低头嘀咕道:“我……京城人。家里贫苦,只能靠白米果腹,连鱼肉都吃不起……两个月前去街上看杂耍,突然被套了个布袋就晕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方多病摇摇头,看着她那双白皙的手,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还撒谎?你的手上一点茧都没有,明显不是穷苦人家的姑娘。” 清儿的脸瞬间涨红,羞恼地瞪着他,咬牙道:“不想说总行吧!我就记得那日闻到一股甜香,晕过去后醒来便成了这里的俘虏!” 方多病点点头,表情缓和了些:“原来如此,应该是迷药所致。” 清儿愣愣地盯着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不是喜欢闯荡江湖么?不如去把那些侍卫打倒,放下吊桥,救我们出去啊!” 方多病一怔,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清儿看着他,诧异地瞪大了眼:“你、你……你真的要去打侍卫?” 方多病回头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愤然:“不,我先去找玉楼春问个清楚,若你说的是真话,我便要将他抓入罪,救你们脱离这苦海!” 清儿连忙追到门口,急急道:“那你快些去!他的寝宅在瞰云峰顶,若是晚了,就不一定找得着他了!” --- 亥时,瞰云峰顶。 玉楼春带着梅若雪走进他的寝宅,烛光映照下,外室的桌上满是光彩夺目的珠宝,玲珑剔透,金光闪耀。梅若雪看了一眼这些珍宝,若有所思,眸色依旧淡然,轻笑道:“玉先生这是何意?” 玉楼春微微拱手,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笑道:“断魂剑梅若雪,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采绝代。晚宴上的舞姿轻盈婉转,气度从容,实在叫人赞叹不已。”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试探,含蓄地收回目光,缓缓道,“实不相瞒,此次有请是我有一事相求,希望梅姑娘能伸手相助。” 梅若雪淡然一笑,眼中似有寒星闪动,语气清冷又带着几分揶揄:“想必是玉先生看中了什么人的性命罢。” 玉楼春一笑,目光中掠过一丝称赞:“梅姑娘果然聪明,知我心意。”他略作停顿,正色道,“确实有一事相托,需梅姑娘援手。” 梅若雪扫视着桌上的珍宝,随即缓缓移开目光,冷静地反问:“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些财宝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按理直接放在流沙的首刃榜上悬赏,必能位列前几名。为何玉先生要私下邀请我来,直接在流沙悬赏不行吗?” 玉楼春微微一顿,眉间浮现一抹阴沉:“我要杀之人,地位不低,若公开悬赏,必然会引起怀疑。此人若知我意图,必会严加防范,对我极为不利。” “哦?”梅若雪缓缓抬眉,嘴角微微上扬,问道,“何人能让玉先生如此忌惮?” “万圣道盟主,封罄。”玉楼春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 梅若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然,随即了然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确实是值这个价位的人。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何要杀他?” 玉楼春闻言,略显不悦,眉头微蹙:“我听闻流沙刺客一向拿钱办事,从不过问恩怨缘由。” 梅若雪含笑看着他,微微摇头:“若是公开悬赏,的确如此。但今日既是私下交易,刺杀对象身份、武功皆不一般,自然有必要对背景了然于胸,行事方能周全。玉先生若不愿告知,尽可去首刃榜上悬赏。” 梅若雪语气轻松,但语意犀利,似乎对玉楼春的顾虑不以为然,淡然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怕是无人敢接这单生意就是了,当年的李相夷在首刃榜榜首悬赏十万两黄金,最终却是无人接榜不了了之。” 玉楼春眉头微皱,眼中掠过犹豫。 梅若雪瞧出他的迟疑,淡笑道:“玉先生大可放心,我既来此,就只为金银而来。何况我与你们本就毫无关联。流沙之人不过是为钱财而来,承玉先生之托,自会遵从约定,只要玉先生事成之后不忘赏银,其他尽可不必在意。” 烛光摇曳,映照在玉楼春微微蹙起的眉间,添了几分阴郁。他深吸一口气,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低声说道:“这封罄,本是南胤后人。他的先祖风阿卢乃是南胤的术士,南胤国灭后,这一脉潜伏在大熙,心中始终怀着复国之念。我家祖上也出自南胤,只是……我这一生,只想在这尘世间享几分自在,图个清闲繁华,哪里有他那般野心。”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忿然,目光轻掠过桌上的珍宝,似乎被某种念头困扰已久:“不巧的是,我手中有一物,正好与他的复国大计息息相关。他若知晓我的所在,必定会不惜一切来逼迫我交出,还要将我牵入他的谋划之中。”他声音略微一顿,苦笑道,“交出此物倒也无妨,对我而言它本无用处。可封罄那般执着狂热,若是我不愿相助复国,必然对我赶尽杀绝。前不久我一位好友,便因拒绝与他共谋,而惨遭毒手。” 梅若雪闻言,眉间一丝冷意掠过,淡然一笑:“所以你打算在他找上门前,先下手为强,彻底解决这隐患。看样子,玉先生对南胤还真是没什么情感羁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与虎谋皮 玉楼春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哎,我不过是生在这个世家,被逼着背上这份责任罢了,谈何情感?” 梅若雪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些许赞许:“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玉楼春脸上喜色一闪,忙不迭地点头,带了几分急切:“梅姑娘仗义,这些珠宝就当定金,事成之后,我再奉上三万两白银,作为酬谢。” 梅若雪却并不接过珠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浅浅笑意:“三万两……未免有些寒酸。” 玉楼春略显尴尬,迟疑道:“那梅姑娘觉得多少合适?” 梅若雪眸光转向他,轻声道:“我并非要加价,只不过,我的条件不是这些珠宝,而是你口中那个‘无用之物’。” 玉楼春闻言微微一怔,眉宇间掠过一丝诧异:“那物于我无用,可你……要它作何?” 梅若雪嘴角含笑,眸色如水般深邃:“这就要看玉先生是否肯告知它的真正作用了。” 玉楼春心底微微一颤,望着梅若雪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心头一阵发凉。眼前这人分明不只是简单的刺客,她显然知道某些秘密,甚至……恐怕早就盯上了他手中的冰片。玉楼春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还真是请来了一位活阎王,就算今日没请她来,怕也是迟早要被她找上门来。 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梅若雪冷淡的眼神宛如锋利的刀锋,盯得他如芒在背,仿佛一头猛兽正在盯着猎物,耐心等待最佳的扑杀时机。玉楼春的手指微微收紧,默默思索着自己是否能凭借玉骨功绝技灭掉断魂剑……然而即使自己侥幸得胜,杀了流沙的一位顶尖刺客,这笔账流沙不会轻易了结。届时,一旦流沙当家将他的名字挂在首刃榜上,源源不断的刺客接踵而至,自己即便再高强,也难逃被穷追猛打的下场。 思虑片刻,玉楼春终是叹息一声,只得将罗摩鼎和南胤四世家守护冰片的秘密和盘托出。 玉楼春继续道:“封罄一死,我自会将冰片交到你手中,绝无二话。” 梅若雪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淡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成交。我可以帮你先杀人,先生应该知道,至今流沙还从没让欠账之人活命,你若真守诺,自然无事。”她轻轻一笑,语调稍稍低沉,“不过此物只有一枚,放在手中自然是无用之物罢了。” 她话锋一转,神色间多了几分探询:“不过,玉先生可知另外三枚冰片所在?四世家中其他三人如今是谁?” 玉楼春略微犹豫,旋即一笑:“待交易完成,我自会告知你。其他三枚冰片中,我一位交好的友人早已不在人世,至于另外两人,因素来无甚交情,自然不会替他们隐瞒。此事到时一并相告。” 梅若雪满意地点点头,略微颔首道:“如此甚好,那我先告辞了,玉先生请静候消息。” --- 月色笼罩下,瞰云峰下的夜色清冷。 方多病急奔到山脚,刚听见铁链搅动声响,抬头望去,只见梅若雪立在一个藤篮上,随着链索的传动,从峰顶缓缓下降。藤篮刚停稳,梅若雪便步履轻盈地走了下来。她看到方多病,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轻轻一笑:“方少侠果真是来赏月了?怎么不见李神医同行?” 方多病不由皱眉,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屑与嘲弄:“李莲花那老狐狸,怀里抱着软玉温香,怕是早已睡得天昏地暗吧。” 梅若雪眼中微微一滞,情绪波澜一闪即逝。她太了解李莲花的性情,纵使当年她还冠以“天下第一美人”之名,李莲花亦能坐怀不乱。他不是那种贪恋女色之人,若他真的将方多病留在此处,定然另有隐情。难道……是碧茶毒又有了发作的迹象?她的目光倏然一暗,脑中思绪转动,心底隐隐浮上一层忧虑。或许等稍后月落人静时,她该前去一探究竟,以免事出变故。 她迅速收敛心神,面上仍是那副温婉疏离的模样,轻轻颔首,语气平静:“夜色虽美,可我有些倦了,不能陪方少侠赏月,实在抱歉。”话音未落,她已款步离去,身影渐隐在夜色深处。 方多病目送她离去,随即视线落在一旁的转盘上,心中不禁好奇。他上前用力试图将转盘转回原位,然而无论如何用力,那转盘却纹丝不动。 “你转不动的。”冷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辛绝目光冰冷,注视着方多病。 方多病微微一愣,不甘道:“我有要事要见你家主人,也送我上去!” 辛绝神色冷漠,淡淡道:“主人的寝宅,非请莫入。” 方多病不服地说道:“那为什么梅若雪能上去?” “因为主人邀请她上去的。”辛绝言简意赅,目光不带一丝波动。 方多病不甘心,绕着转盘走了一圈,试图寻找其他上山的路,但藤篮似乎是唯一通往峰顶的途径。无奈,他只得返回辛绝面前,眉头微微皱起,盯着转盘看了片刻,随口道:“这转盘得有千钧重吧,辛绝,你的力气倒是不小。” 辛绝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不过是为主人效力罢了。” 方多病目光闪烁,话锋一转:“玉楼春的寝宅建得那么高,想必藏了不少值钱的宝贝吧?” 辛绝闻言,目光顿时一寒:“贵客的问题未免失礼了些。” 方多病无所谓地一摆手,漫不经心道:“我不过是替你家主人担心,怕他做了太多亏心事,才提心半夜会有鬼来敲门……算了,跟你说不着,明日我找他当面问个清楚。”他看了看辛绝,见他依然站得笔直,不由调侃道,“怎么,你打算守在这里一夜不成?”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钟声,悠长而清冷,回荡在山间。 辛绝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不劳贵客费心,子时已至,女宅之人皆已安寝,我也不会例外。方少侠请自便。” 方多病看了看辛绝,又望向峰顶,微微摇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他抬眼望见月光映照下的摘星台上,碧凰独自翩然起舞,步伐间却带着几分踉跄,似乎已有几分醉意。 他咬紧牙关,冷哼一声,心中暗骂道:“玉楼春这禽兽,等明日我必问个清楚,将他送到百川院受审!”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她这是怎么了 月色渐深,梅若雪脚步轻缓,悄然来到李莲花的卧房外。微风拂过,她抬眸望向紧闭的房门,目光中透出几分犹豫。原想敲门,但想到时辰已晚,自己并无合适的借口,只得作罢。 她在门外静静聆听了片刻,房内一片寂静,似乎并无异样,也没有任何动静。她心中稍安,暗想或许李莲花真的只是歇下了,于是轻叹一声,带着几分无奈,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安歇。 方多病卧房中,刚一进门,清儿便立刻迎了上来。 清儿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吗?” 方多病略带歉意地摇摇头:“我赶到时,玉楼春已经回了寝宅。不过姑娘放心,明日我一定盯住他,绝跑不了。” 清儿失望地嘟囔:“还要等到明天啊!还特地留了半块点心给你谢礼,看来也是多余了!我自己吃了!”说罢,便拿起桌上最后一块点心,自己塞进嘴里。 方多病的目光落在桌上,才发现满桌的点心早已所剩无几,忍不住惊愕道:“姑娘……这胃口倒是惊人……” 清儿嘴里塞满点心,含糊不清地答道:“这屋子里的点心不用我花银子买,当然要吃饱了!” 方多病无奈摇摇头,端起杯子喝水,却在杯沿上瞧见一抹淡淡的唇红,顿时愣了一下,忙不迭地擦嘴,苦笑道:“姑娘可倒好,连杯子也用了个遍……” 清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啰嗦!” 方多病放下杯子,正色问道:“李莲花来过了吗?” 清儿一边喝水一边摇头。 方多病打了个哈欠,无奈叹道:“子时都过了,李小花还没来!” 清儿终于将手中的点心吃完,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喂,方多病,说实话,你在江湖上闯荡,究竟是怕了谁,才这么着急到处跑?莫不是躲着什么人吧?” 方多病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可没怕过谁……” 清儿冷哼一声:“没准你就是怕了,还怕的是个女人。” 方多病微微一笑,眼睛已然有些倦意朦胧:“女人啊……还真怕两个。” 清儿闻言顿时挑眉,语带不悦:“两个?看来你倒是很忙啊!” 方多病微微一笑:“一个是我娘,另一个嘛,是我小姨,都凶得很……” 清儿这才放下心来,略微松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我刚才跟你说的身世里,的确有些是谎话……也不是有意隐瞒,以后你会知道的……”她顿了顿,眼神一转,“不过,你今天替我解了围,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只要你帮我逃出去,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对了,明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玉楼春?” 方多病似是未听清,只含糊地应了几声,渐渐靠在椅背上,呼吸越发绵长。 清儿回过头,只见方多病已然呼呼大睡,顿时皱眉不满:“我在问你呢!”她推了推他,哪知他顺势倒下,睡得更香甜。 清儿满脸无奈,暗自叹息道:“早知道你靠不住!难得今晚无人看守,我自己逃了就是!”说着,她起身打开衣橱,挑出一件男装换上,又披上一件斗篷,悄悄走出房间。而身后的方多病,依旧酣然入梦,丝毫不觉。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室内,李莲花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在外室榻上沉沉睡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李莲花心中暗自纳闷,昨夜居然莫名其妙地就中招了。他回想起昨晚席间那个冒出来的猜测,虽显得荒唐,却已在心头扎根,让自己内心无法平静。无论如何,这个念头已然挥之不去,恐怕得设法试探一番,确定之后才能死心。 但直接询问梅若雪?李莲花不禁摇头苦笑,那岂不是太过直接和冒昧了?若她真是乔婉娩,肯定不会因他的试探而轻易承认;而若她并非阿娩,只会徒增尴尬。思及此,李莲花轻叹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推门而出。 刚迈出房门,便见到方多病站在院中,怒气冲冲地盯着他。李莲花吓了一跳,瞪大了眼:“方小宝,大清早的你怎么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方多病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莲花的屋子,怒道:“见色忘义!还有脸问!” 李莲花不解地眨眨眼,满脸茫然:“啊?你说什么?” 方多病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指着他道:“温香软玉在怀,结果居然把咱俩的‘赏、月’大事忘了个干净,还敢说不是见色忘义?” 此时梅若雪推门而出,正巧看见方多病和李莲花站在院中攀谈,便微微一笑,走上前来问候道:“二位昨夜睡得可好?” 方多病脸上露出几分不满,斜瞥了李莲花一眼,语气酸酸地道:“我倒是挺好,就是被某人给放了鸽子,白等了大半夜。” 李莲花却没在意他的抱怨,目光怔怔地落在梅若雪身上,神情略显恍惚,似乎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知怎么禁失了神。 方多病见他这副模样,顿觉无奈,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不住伸手在李莲花面前晃了晃,扬声道:“李莲花!发什么呆呢?我在问你话呢!” 李莲花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答道:“啊……睡得还行……” 方多病重重一拍李莲花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李小花!” 李莲花挠了挠头,神情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本想着就躺一会儿,然后再去找你,谁知不知怎的竟睡着了……”他视线不经意落在梅若雪身上,忽地想起什么,急忙解释道,“不过……不过昨晚可没什么事发生,我睡在外厅,西妃姑娘在卧房,我们是分开歇息的,也没什么‘艳福’可言。” 梅若雪微微挑眉,略带诧异地看着李莲花,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心虚。 她仔细打量了一眼,赫然发现他唇上竟残留着一丝口脂的红印,顿时冷哼一声,眼神中透出几分讥讽:“看来李神医真是艳福不浅呢。”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愣然的李莲花。 李莲花一头雾水,转头看向方多病,纳闷道:“她这是怎么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问你我真是傻了 方多病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也不清楚。” 李莲花听着方多病的解释,微微一挑眉,带着几分揶揄地问道:“你倒是自己去探了女宅?” 方多病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等你半天不见人影,自然也就自己去了……不过,李小花,我可告诉你,这个玉楼春真是可恶至极,他这的姑娘们可不是雇来的……”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接话,语气微冷:“是拐来的,对不对?” 方多病一愣,眼中带着几分惊讶:“你也看出来了?” 李莲花神情平静,缓缓道:“这女宅的所在之地神秘至极,多年来无人知晓。若这些姑娘真是雇来的,必然能够来去自如,早就会有人泄露消息了,哪里还会如此隐秘?” 方多病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怒意:“正是!而且他将寝宅建在瞰云峰顶,阻绝外人进出,这分明就是怕遭人寻仇。我猜冰片也被他藏在那寝宅之中。” 二人正谈着,忽然内室的门轻轻开启,西妃手中抱着一件厚实的斗篷,款款走出,含笑地看向李莲花与方多病:“原来方公子也在这里,二位今日要去贯日亭?妾身特意备了斗篷给李神医御寒。”她的目光转向方多病,带着些许关切,微笑问道,“方公子没带斗篷吗?是清儿姑娘没有为公子准备?” 方多病怔了一瞬,脸上微微一窘,忙掩饰道:“她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啊,我是说她睡得太香,我便没去叫她。” 西妃轻轻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妾身为公子再取一件斗篷。贯日亭位于女宅之外,临近侍卫营,我们这些女子不便相随,二位切记路上小心,莫要着凉。” --- 红日初升,山间云雾渐渐散去,贯日亭的山路上铺满了火红的枫叶,阳光洒下,红叶在光影中闪烁成一片绚烂的光晕,煞是好看。众宾客纷纷披上斗篷,踩着秋叶朝山顶行去,唯独玉楼春不见踪影。 李莲花慢悠悠地吊在人群后头,眼神不时飘向前方的梅若雪,心中不禁思索着该用什么法子来确认她的身份。 正当他沉思之际,方多病凑到他身边,悄声道:“李莲花,你今天有点反常啊,从昨晚剑舞开始,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瞄梅姐姐,你们之前吵架和好了么?”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本不打算理他,然而脑中突然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轻声问道:“如果你时隔多年回到亲人身边,却选择不与他们相认,会是因为什么?” 方多病一脸疑惑,伸手在李莲花额头上摸了摸,试探道:“你没发烧吧?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依我看,不管什么情况,回到亲人身边肯定会相认啊。李小花,你这是睡糊涂了吧?” 李莲花不禁翻了个白眼,暗叹自己果然是犯傻了才会指望方多病给出什么有见地的回答。看着方多病那一脸茫然的模样,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嫌弃的走开了。 方多病愣在原地,抓了抓脑袋,满脸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哎?李小花,你瞪我干嘛?” --- 众人一路踏上贯日亭,远眺云霞与红叶相映成辉,景色美不胜收。施文绝忍不住赞叹道:“有诗云‘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可我看这香山的枫叶与金乌相映更胜一筹……不过,再美的景色,也比不过美人啊。” 李杜甫闻言,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接口道:“看来施兄昨夜是余韵未消啊。” 施文绝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昨晚贪睡,哪有那么多余韵可回味。”说着,他话锋一转,调侃地朝陆剑池道,“倒是陆兄昨晚好酒连杯,不知是酒好,还是佳人更好啊?” 陆剑池淡然一笑,环视山间红叶,说道:“满山红叶醉人,痛快豪饮之后自然好梦无忧。” 施文绝哈哈大笑:“好好好,大家都是君子,都只谈梦不谈情。如此不如今日便让玉楼春将姑娘们都唤来,伺候我一人好了!” 话音刚落,方多病冷声开口道:“诸位,我劝你们别再对这些姑娘存非分之想。她们并非青楼妓女,而是被拐来囚禁在此的。” 众人闻言一怔,气氛瞬间凝滞。 施文绝眉头微皱,不解道:“不是说这些姑娘都是花了重金请来的吗……” 方多病冷笑一声,声音中透着冷冽:“只怕那些重金是落到了人贩子的口袋里。” 东方皓干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我倒听说这些姑娘在此也有不少银钱报酬,未必算亏待她们吧。” 方多病回头冷冷地盯着东方皓,淡淡道:“不如这样,我出一万两银票,将东方兄送去极北之地给牧甲人做娈奴,银票一分不少,你看如何?” 东方皓脸色骤变,怒声道:“你……!” 陆剑池见状,神色一沉,沉声道:“方少侠说得没错。等玉楼春来了,自会问个清楚。若真如你所言,那我陆某也绝不会轻饶他!”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慕容腰忽然抬手,指向林间另一侧,神情凝重地说道:“看那边……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慕容腰的指向走去,只见灌木丛中有一处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施文绝第一个跑过去查看,片刻后猛然惊叫起来:“手!一只手!” 众人纷纷赶去,看到灌木中赫然是一条被齐根斩下的左手手臂,鲜血尚未凝固,正顺着断口缓缓滴落。最显眼的是那手指上戴着的一枚玉扳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东方皓面色铁青,声音颤抖道:“这……这枚玉扳指是玉楼春的……难道……?” 李莲花俯身查看,神情凝重:“血迹未干,应该是才被斩下不久。” 李杜甫面色发白,声音里透出一丝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楼春的手臂为何会在这里?他人又在哪儿?” 方多病眸色一冷,沉声道:“去玉楼春的寝宅看看,答案应该就在那儿。” 瞰云峰下,众人赶到时,辛绝依旧笔直地守在转盘一旁,神情冷峻如常。 陆剑池上前一步,质问道:“玉楼春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百口莫辩? 辛绝面无表情地回答:“主人自是在山顶寝宅。” 方多病冷冷说道:“辛护院,送我们上去看看。” 辛绝眯了眯眼,语气冷然:“主人寝宅,外人不可擅入。” 李莲花双手抱胸,淡淡问道:“你家主人,会不会自行下山?” 辛绝眉头微皱,不耐地答道:“瞰云峰唯有藤篮上下。我既未见主人下山,主人定在山顶。诸位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众人对望一眼,心中愈发觉得事态蹊跷。方多病从袖中掏出那枚染血的玉扳指,举到辛绝眼前,冷声道:“今早我们在贯日亭边发现了你家主人的手臂,被人齐根斩断,扳指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你不会不认得这东西吧?” 辛绝面色骤变,眼神中闪过惊愕之色:“这……这怎么可能……” 方多病神情严肃,步步紧逼:“再不带我们上去,你家主人是生是死就难说了!” 辛绝一咬牙,终于从怀中摸出一枚响箭,对准天空一放,只听锐响划破长空,回荡在群山之间。 辛绝沉声道:“我已召集院外侍卫进入女宅,随我上山!” --- 在峰底,侍卫们合力转动转盘,藤篮摇摇晃晃地升至峰顶,将最后一批人送上瞰云峰。峰顶鸟语花香,层云缭绕,清晨的薄雾间,一座精致的私宅掩映在树木间,静谧中透着几分神秘。 辛绝带着几个侍卫快步走到门前,躬身道:“主人,辛绝求见。”话音落下,屋内却一片寂静,毫无回应。宾客们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辛绝额头微微冒汗,深吸一口气道:“辛绝唐突了!”说完便推门而入。屋内整洁如常,唯独床榻正中央赫然摆着一条左腿,鲜血未干,触目惊心。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辛绝脸色骤变,几乎喊出声来:“主人?!这是……?” 慕容腰脸色发白,喃喃道:“这……又是一条断肢。” 李莲花与方多病对视一眼,冷静地观察着那条断腿,方多病低声道:“肤色与那断臂一致,看来是同一人的。” 东方皓神色惊惧,声音带着颤抖:“断了一手一腿……到底是生是死啊……怎么会这样……” 辛绝忽然猛然转身,快步走向房间一侧,扭动一个角落里的花瓶,随着机关开启,一道暗门缓缓现出。辛绝冲进暗门,却瞬间僵住,整个人怔在当场。暗室内一片空荡,所有的东西竟被搬得干干净净。 辛绝额上冷汗涔涔,失声道:“怎么会……东西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方多病上前一步,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房间?” 辛绝神色慌乱,急促地说道:“这是主人存放珍宝的密室,但现在……现在全被搬空了……”他猛地转身高声命令道,“侍卫传令!看好吊桥,不许任何人离开峰顶!” 梅若雪站在门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场诡异的局面。玉楼春八成是遭了毒手,而自己昨夜才与他定下交易,看来这一切都成了空谈。 与此同时,方多病和李莲花缓步走过玄铁书架,书架上零乱地摆放着一些残余的物件,显得杂乱不堪。二人走进密室,四下环视,只见四周空空荡荡,连灰尘都似被拂去。 方多病轻轻拉了拉李莲花,低声指着地上散落的绸布道:“看这些雕花,跟一品坟里的布料一模一样。”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一凝:“南胤的布料,看来与南胤传说有关。” 方多病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地嘀咕:“不会又是为了冰片吧……” 李莲花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冲着这些珍宝来的呢。” 在峰顶紧张的气氛中,众人仍在消化着密室中的异状。辛绝面色阴沉,眼神如刀,猛然拔出长刀,指向梅若雪,怒声道:“一定是你杀了主人!昨夜你从主人寝宅下来后,就再也无人能够上得了峰顶,这里只有你最可疑!” 梅若雪闻言,微微抬眸,语气不慌不忙:“玉楼春是主动邀请我到寝宅做客的,我离开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若说谋害之事,可别随意泼脏水。” 辛绝冷笑,满脸愤恨,刀锋指向她:“谁能证明?昨夜峰顶只有你和主人两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分明就是你杀了他,还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辛绝话音未落,已与周围侍卫示意准备擒拿梅若雪。梅若雪冷眉微敛,暗自运气,默默戒备,周身气息如寒刃般凌冽。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不急不缓地站到二人之间,正是李莲花。他双手微微扬起,笑容和气,似要平息事端:“辛护卫别激动,有话好说嘛。依我看,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辛绝紧盯着李莲花,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轻叹一声,摊开双手,微笑道:“你方才也说了,是亲眼见梅姑娘从峰顶下来。那么,我问你,可曾见她带下玉楼春,或者带了什么可疑物件?” 辛绝语气急促,冷冷道:“她杀了人之后,自然可以将宝物用布包起来,从峰顶扔下。她下山后再去寻回,断肢也是这样丢下的!” 李莲花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起来确实挺有道理,但既然如此,不妨再请教辛护卫一事:梅兄若真是行凶,又是如何带上凶器的?你我进山时,所有兵器便被收走了,这点你不会不记得吧?” 辛绝一时语塞,眼神微微一怔,虽怒意未减,但刀势却缓了下来。他似是不甘心般地扫视梅若雪。 梅若雪注视着身前替自己开脱的李莲花,冷凝的眉眼间悄然舒展,心底似泛起一丝难以言明的暖意。 辛绝面色阴沉,略一思索,冷冷环视四周,对着众宾客厉声道:“说!你们昨夜都在哪里?” 施文绝不屑地哼了一声,嘴角带笑,轻佻地说道:“昨晚每个宾客都有姑娘陪伴,一问便知,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在做春梦!” 陆剑池不甘示弱,目光转向辛绝,反问道:“那不知辛护院和侍卫们昨夜又都在哪里?” 辛绝冷声回应,神情不悦:“侍卫们没有主人的命令,根本不会踏入女宅一步。我本人子时过后便到院外的寝房安歇,侍卫们皆可作证。”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我乃当朝公主 李莲花淡淡地“哦”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嫌疑了吗?” 辛绝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却将视线转向方多病,冷冷道:“方少侠,你昨夜急着赶到瞰云峰下,又是为何?” 方多病丝毫不掩怒意,毫不退让地答道:“你家主人诱拐良家民女囚禁此地,我百川院刑探,自是来审他。” 辛绝双手握紧剑鞘,眼中闪过寒芒,冷笑道:“可你昨日却问我山上是否藏有宝物,这动机似乎有些不单纯吧?” 李莲花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淡笑,接道:“辛护院,你见到主人断腿的第一反应是冲到密室查看宝物,这似乎也不正常啊……” 辛绝闻言,脸上杀气一现,手中的剑已然出鞘一半。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跌跌撞撞地跑来,神情慌张,喘息不已:“辛护院,枫林的石窟里发现一人,被我们堵在里面了!” 辛绝狠狠地瞥了方多病一眼,眼中杀意未退,但也不再纠缠,随即收回长剑,冷声道:“走,去看看!”转身便朝枫林方向大步离去。 --- 众人赶到枫林时,辛绝和几个侍卫正围着石窟,神情紧张,戒备森严。 辛绝高声喝道:“再不出来就放火熏烟了!”见石窟内依旧毫无动静,脸上怒意更甚,沉声命令道:“放火!” 就在侍卫们准备行动时,石窟内传来急促的声音:“别烧别烧!我自己出来!” 随着人影缓缓走出,施文绝定睛一看,顿时愣住:“这不是清儿吗!” 辛绝一把扯下她的斗篷,果然是清儿。只见她脸上沾满泥巴,眼中带着惊慌,四下打量着众人,显得既慌张又无措。 辛绝冷冷盯着她,怒声道:“主人在哪儿!” 清儿愣了片刻,茫然道:“玉楼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护院么……” 辛绝厉声质问:“那你从主人房间盗走的宝贝藏在哪了!” 清儿急得直摆手:“什么宝贝……你把我弄糊涂了,我哪儿有什么宝贝!” 辛绝的眼神愈发锐利,厉声道:“鬼鬼祟祟躲在这里,还想装傻蒙混过关?” 清儿无辜地看着他:“我不过是……出来散步迷路了罢了,真的没偷东西!” 李杜甫仔细打量了一下,冷笑道:“姑娘打扮成这样,一身男装,散步似乎用不着如此乔装吧?” 清儿听罢,连忙指着方多病,急切地解释道:“是……是方公子让我这样打扮的!”她一边说,一边朝方多病疯狂眨眼,示意他帮忙圆场。 施文绝不禁愕然,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方少侠带你回房,还让你男装出门?这……这倒是奇事一桩!” 众人顿时将视线投向方多病,眼神中带着几分揶揄与疑惑。 李莲花则微微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清儿道:“清儿姑娘,如今玉楼春生死不明,没人再威胁你了,有什么事倒不妨实话实说。” 清儿一听,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玉楼春遭殃了?” 方多病点了点头。 清儿闻言,松了口气,喜笑颜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毫无忌惮地摆了摆手,满脸轻松,“那我直说吧,我穿男装是想趁夜逃出女宅。可惜门外侍卫太多,没法出去,就先躲在这里了。真没拿什么宝贝!”她得意地转向方多病,满脸夸赞,“你把玉楼春收拾了?还挺厉害的嘛!” 方多病顿时一阵尴尬,低声道:“这时候别乱说话。” 辛绝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冷冷地道:“你们俩看起来很熟悉啊……难道昨日不是初次见面吗?” 方多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是聊得来罢了,辛护院,这有什么问题?既然你执意要找嫌疑人,那不如好好看看玉楼春的断手断脚吧。分明是被兵刃所切,可昨晚所有人都被收走了兵器,唯一的例外,似乎只有辛护院你吧?” 辛绝神色一沉,冷冷一哼,唰地拔出佩剑,露出一柄纤细的长剑,他举剑朝一旁的树干猛然挥去,只在树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他不屑地冷笑道:“我用的是松针剑,剑刃极窄,适合刺而不适合斩。若用来分尸,早就断成数段,怎可能是我所为!” 就在此刻,树上忽然滴落一丝暗红液体,正落在一名侍卫脸上。他愣了一瞬,伸手一抹,竟是殷红的血迹。他顿时惊恐地抬头,瞪大了眼喊道:“啊!死人!上面有死人!”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树梢上倒挂着一堆血淋淋的残肢,被一根粗绳倒吊在枝桠上,血滴正缓缓渗落下来,触目惊心。 辛绝见状,面色骤变,飞身而起,一剑斩下绳索,那一堆残尸顿时从树上掉落,重重摔在地上。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齐齐后退几步,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众人盯着那堆倒吊的尸块,施文绝脸色惨白,喃喃道:“这不就是昨天在桥头迎接咱们的侍卫长吗?怎么被砍成了这么多块……” 李莲花轻轻叹息一声,摇头道:“这下事情可真难办了。”说罢,他走到侍卫长的尸身旁,低头观察,陷入沉思。 此时辛绝已经挥剑逼近清儿,眼神冷若冰霜,厉声喝道:“侍卫长的钢刀不翼而飞,尸首吊在你躲藏的地方,分明就是你夺刀行凶!” 清儿面色骤变,惊慌失措,连连摆手:“我不过是恰好躲在那里罢了,怎么会知道树上吊着人!” 辛绝冷哼一声,目光阴鸷:“嘴硬没关系,等会儿把你指甲一片片拔下来,看看你还敢不敢装蒜!” 几名侍卫闻声逼近,清儿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道:“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我是当朝公主!若对我无礼,我定诛你们九族!” 李莲花闻言,已处理完尸体,一边擦拭双手,一边意外地看了清儿一眼,神色颇为玩味。辛绝却嗤之以鼻,冷冷说道:“今日你就是皇太后也无用!” 就在清儿退无可退,侍卫的刀几乎逼到她面前时,方多病猛然上前,身形迅捷如电,一把抓住侍卫的刀,随即狠狠地将其掷在地上,冷声道:“在百川院刑探面前屈打成招,你还真是不怕丢人!” 清儿连忙缩在方多病身后,仗势道:“快救我!以后我重重赏你!”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请不要添乱 方多病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用不着编这么离谱的谎话,我也会救你。” 清儿气得瞪了他一眼,却一时词穷,心中又委屈又无奈。 辛绝冷笑一声,盯着方多病道:“方少侠如此包庇这丫头,莫非是怕我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方多病冷哼道:“清儿半点武功都不会,给她一把刀,她也杀不了谁。” 辛绝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她不会,可你会!昨夜你们同房而眠,今日又出面护她,分明是合谋!” 随着辛绝一声令下,侍卫们举刀逼上,方多病赤手空拳,却步法灵活,迅速将扑上来的侍卫一一击退。就在此时,梅若雪忽然飞身而上,直逼辛绝。她眼神冷冽,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若非要动手,这种方式无疑伤亡最小。 辛绝见她赤手空拳,却毫不畏惧,长剑迅速攻向梅若雪,剑光如同流星般密集刺来,凌厉无比。梅若雪闪身避开,剑气在她身后连连穿出孔洞,空气中顿时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李莲花忽然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笑着摆手:“啊,等等,大家不妨再想想。就算他们真的合谋,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上得瞰云峰的?” 辛绝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李莲花笑意微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这转盘那么沉重,他们可转不动。难不成是用轻功飞上来的?你们倒是说说,谁的轻功高到可以直接飞上千尺峰顶?”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人影从山脚下如鹰隼般掠上峰顶,脚踏最高的树尖后,稳稳落地。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戴着面具,正是笛飞声。 笛飞声冷冷扫了一眼四周,随即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耐:“可算找到你了,李莲花。” 众人目瞪口呆,方多病愣愣地盯着他,惊讶道:“阿飞?” 笛飞声对其他人视若无睹,转向李莲花道:“苏小慵那女人太吵,相处时怕自己忍不住杀了她。还是找你比较安稳。” 李杜甫惊愕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笛飞声面无表情地答道:“废话,当然是轻功飞上来的。这山我一座一座找,多亏刚才的响箭帮了点忙。” 李莲花无奈地叹气,轻声道:“你倒是来得真是时候……” 此时,东方皓面色惨白,倒退一步,目光中满是恐惧:“可……可是你方才还说,世上绝无轻功好到能直接飞上峰顶之人!这里足有千尺之高啊,这人竟然能飞上来!” 李杜甫则恍然道:“他能上女宅,就能上瞰云峰!辛护院,莫非凶手就是他?” 辛绝和侍卫们闻言,纷纷将刀锋对准笛飞声,怒目相向,似要立刻将他逮捕。辛绝厉声道:“好,凶手原来就是你们这一伙人!” 李莲花连忙上前,摆手解释道:“误会误会!这位是南海派的阿飞,我的随从。轻功确实不错,不过他脾气怪异,绝不会随意动手……” 清儿也忙不迭地附和道:“对啊,这个叫阿飞的轻功了得,若真要杀侍卫长,大可直接从山下背刀上来,用得着抢刀么!” 然而清儿话音刚落,众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在笛飞声背后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上。 李莲花微微扶额,叹道:“清儿姑娘,你乱添乱的功夫倒是第一。” 辛绝目光犀利,冷冷地盯着笛飞声:“阿飞,你背上的包裹是什么?” 笛飞声毫不在意地答道:“刀啊。” 众人面色皆变,不禁屏息凝神。 李莲花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解释道:“这个……阿飞虽然背着一把刀,但他的刀很特别,和断肢上的刀痕完全不同……”见大家仍旧不信,李莲花无奈地转向笛飞声,“阿飞,要不你砍一刀让大家看看吧?” 笛飞声冷冷地回绝:“不砍。” 李莲花不死心,带着几分讨好地笑道:“砍一刀,我给你做一顿好菜!” 笛飞声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的菜难吃得要命,这还当做奖励?” 方多病在一旁摇头,劝道:“别费劲了,李莲花,阿飞这家伙才不会配合你呢!” 李莲花轻轻咳嗽一声,神情却自信满满:“未必未必。”随即走到笛飞声身旁,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笛飞声的眉头动了动,思索片刻,竟然转身走向林边,将背后的包裹取在手中。方多病愣住,满脸不可思议:“他竟然答应了?李莲花,你到底说了什么?” 乔婉娩也有些意外,这笛飞声即使失忆,向来不易被人操控,居然愿意听从李莲花的指挥。李莲花微微一笑,淡然道:“用他身世的一个秘密,换他在香山帮我三次忙。” 笛飞声已将手中的包裹展开,露出一把双刃刀。握住刀柄的瞬间,刀身发出一阵诡异的嗡鸣,寒光乍现,刀光只在空中一闪,下一刻便被他迅速收回背上。 紧接着,伴随着轰然巨响,一颗参天大树竟被从中整齐地劈成两半,倒地声震得众人几乎跌坐在地,目瞪口呆。 李莲花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朝施文绝挥挥手道:“施公子,你可是神兵谷的行家,就去验一验树上的刀痕吧。” 施文绝瞥了一眼笛飞声,犹豫片刻,颤抖着走到被劈开的树干旁,仔细看了看刀痕,颤声道:“这……确实是双刃刀造成的切口,与玉楼春断肢的痕迹不符。不过……阿飞的功力也未免太过骇人,这刀法,究竟师承何处……” 李莲花打断了他的话,轻描淡写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飞绝无嫌疑。若他想杀人,大可直接了断,何必大费周章地丢手丢脚,制造这种玄虚呢?” 辛绝面色焦急,怒声质问:“那究竟是谁做的?难道就没有线索了吗!” 李莲花笑了笑,淡淡地道:“线索?一直就在眼前呢。”说罢,他带着众人走到侍卫长的尸体旁,指着拼好的尸块,“刚才我已经把尸块拼好了,大家看看这个切口。” 众人凑上前一看,慕容腰忍不住皱眉,疑惑地道:“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井字?” 方多病见状,发现一个侍卫脸色发白,正瑟瑟发抖,便悄悄凑上前问道:“你为什么发抖?” 那侍卫身子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想到一个传闻……” 方多病眉头一皱:“什么传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地府里没有兵器铺 侍卫颤声答道:“多年前,有位侠客死在香山,据说死后化作厉鬼,专在香山中残杀他人……那位侠客绰号鬼王刀,杀人时喜欢用井字切的手法……” 陆剑池沉吟片刻,点头道:“鬼王刀确有其人,他是刀法高手,但在七年前就失去了消息。” 施文绝仔细观察侍卫长的尸首,神色惊恐地说道:“这侍卫长身上的刀痕,虽然粗糙些,但的确与鬼王刀的成名绝技——井字切——如出一辙。” 陆剑池脸色沉重,皱眉道:“再想想玉楼春的断手和断脚,莫非也是井字切?这……看来玉楼春恐怕凶多吉少了。” 辛绝神色一变,连忙辩驳:“不过是断了一手一脚而已,主人未必就……” 笛飞声冷冷地打断他:“死了。” 辛绝一愣,惊诧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笛飞声平静地指了指前方,淡淡道:“那边。” --- 山脚下,几块孤零零的残肢散落在地上,带着尚未凝固的血迹。施文绝查看片刻,神色沉重地抬头道:“这……确实是玉楼春的尸身。他真的死了。” 陆剑池蹲下仔细观察,指着断裂的部位道:“这几块尸身的刀痕连成一体,就算剩余的部分没找到,也能看出是典型的井字切。” 不远处,东方皓忽然指着一棵树,惊恐地喊道:“鬼……鬼王刀……是鬼王刀!” 众人闻声看去,树干上用鲜血涂写着几个大字:“刀斩奸恶,鬼王索命。”触目惊心,血字似是刚刚书就,暗红色的血迹沿着树皮缓缓渗下。 李杜甫低声念出那行字:“刀斩奸恶……鬼王索命……”他微微发抖,朝东方皓看了一眼,犹豫道:“难道这世上真有索命的厉鬼?” 辛绝面色阴沉,似是心中也泛起了不安。 李莲花将众人神色一一看在眼里,暗自思索。 笛飞声冷冷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命是索了,但鬼未必有。” 施文绝疑惑地问道:“阿飞,这话是什么意思?” 笛飞声淡淡道:“地府里没有兵器铺么?” 众人皆是一愣,没明白过来。 方多病恍然大悟,笑道:“阿飞的意思是,若真是厉鬼,那它杀人前为什么还要特意夺刀?这所谓的‘鬼王刀’恐怕是个人,而非鬼。” 众人顿时如梦初醒,纷纷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慕容腰也轻轻瞥了方多病和李莲花一眼,似乎对他们的推理有所佩服。 这时,乔婉娩拿起一根树枝,轻轻拨动那些尸块,仔细观察着断口,若有所思地道:“这刀痕看起来不像是一次次切割出来的,更像是一刀下去,便直接成了这样的断面。” 李莲花闻言,凑过来与她一同观察,目光沉静却带着几分思索。 辛绝皱眉道:“梅女侠,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一次次切割’?” 梅若雪目光凝重地解释道:“通常用刀切割人体,刀锋经过时,断开的部分会稍微偏移,即使刀法再快,也难免有不整齐之处。而这些尸块的切口却平整得不可思议,仿佛是四肢和躯干被紧紧固定在地上,然后一刀下去,便完成了这切割。” 李莲花点头认同,目光细致地扫过尸块的断面:“确实,这些断面的确很奇特,不像常规刀伤。” 李杜甫望向方多病和李莲花,神色有些慌张,急切地道:“方少侠,李神医,你们见识过不少诡谲的案件,依你们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多病环视众人,徐徐说道:“吊桥一直未曾放下,如阿飞这般的轻功可谓世间罕见。所以,这疑犯极有可能就在女宅中的众人之间。要想追查真凶,先缩小这范围。” 他缓缓踱步,思索着分析道:“女宅中的姑娘们嫌疑最小。” 施文绝一脸疑惑,反问道:“这话怎讲?” 方多病淡然解释道:“玉楼春的手臂是在贯日亭上被发现的,而贯日亭位于女宅大门外。姑娘们不被允许出门,自然无从抛尸,因此她们的嫌疑最小。接下来,就该看看辛护院和侍卫们是否存在嫌疑了。” 辛绝闻言,脸上愤然,怒声道:“在你们这些宾客到来之前,我们一直相安无事,凶手分明就在你们这些宾客之中,为何要查到我们头上?” 李莲花微微一笑,淡然道:“侍卫长被禁止进入女宅,却死在女宅之中。辛护院,这难道不需要查一查吗?” 辛绝咬牙切齿地看着李莲花,沉声道:“这侍卫长有窥视之癖,每年的漫山红时节,他都会混进来偷窥宾客与姑娘们过夜……我念他行为不曾出格,早已知晓却未与他计较。这答案,二位可满意了吧?” 李莲花微微颔首:“也就是说,只要辛护院默许,那侍卫还是可以进入女宅的,对吗?” 辛绝沉默片刻,终于咬牙承认道:“……是。” 李莲花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继续问道:“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瞰云峰下的转盘,若不靠人合力,整个女宅便只有辛护院一人能轻易转动,对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辛绝面色不悦,简短答道:“不错。” 李莲花露出一抹浅笑:“很好。凶手若要在山上行凶,必定得先转动转盘,再坐藤篮上山,同时完成这两件事,可不容易啊。” 东方皓若有所思,插话道:“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人?难道在场的宾客之中,还有其他暗中相识之人?” 李莲花轻轻一笑,话中带着几分揶揄:“谁与谁私下相识可说不清楚,说不定侍卫会认得某些宾客呢。” 辛绝脸色大变,急切道:“侍卫们绝不会弑主的!” 方多病挑眉,疑惑地问道:“为何?” 辛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 李莲花不慌不忙,继续逼问道:“辛护院,你的反应太过异常。你和这些侍卫们,比起玉楼春的性命似乎更在意密室中宝物的下落。如果不说明缘由,恐怕你们的嫌疑是洗不清的。” 辛绝终于深吸一口气,神色惨淡,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我与女宅中的所有侍卫都绝不敢害主人,因为我们身中剧毒,名为‘披肝沥胆’。此毒每月必得服一次解药,否则肝胆渐融为血水,剧痛而死。密室中的宝物,正是这解药。本月服解药的日子,正是明天!” 方多病脸色一沉,疑惑道:“也就是说,若明天找不到解药,你们便会命丧黄泉?” 辛绝面露急色,恳切道:“正是如此,求二位救我们……否则……我担心兄弟们难忍毒发的痛苦,到时怕会控制不住,伤及各位。”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那人在月光之下 清儿闻言,不禁惊呼:“这是求人还是威胁?” 方多病冷然道:“我既是刑探,不必你多说,也会查个清楚。” 辛绝点头,语气冷厉:“从此刻起,除了李神医和方少侠,余下诸位宾客不可擅自离开居所半步!” 李莲花却忽然指向梅若雪,笑道:“啊,还有她,也跟我们一起查查,人手多些进展更快嘛。” 梅若雪挑眉看向李莲花,心中略微惊异。这人向来小心谨慎,之前可是唯恐自己赖上他,如今反常地拉自己加入,莫非是怀疑冰片在自己手中?不过,她并未拒绝,只是淡然点头。 施文绝忍不住开口:“鬼王刀神出鬼没,万一再杀人怎么办?留在这里也不安全啊。” 陆剑池也道:“该派人去百川院报信,多派些人来支援才是妥当。” 辛绝脸色一沉,冷声道:“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女宅!在查出真凶之前,谁也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休怪辛某不客气!” 李杜甫与其他宾客对视一眼,似有不甘,皆摆出抵抗的架势:“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眼看局势剑拔弩张,李莲花轻轻侧身,在笛飞声耳边低语几句。笛飞声冷哼一声,飞身而出,掌风一击,狠狠落在山石之上,刹那间山石崩裂,碎石横飞,众人皆惊得呆立当场,气势顿时为之一震。 李莲花轻咳一声,温和道:“事已至此,不如各退一步。两日之内必定查明真凶,到时便放诸位下山,如何?” 众人眼神游移,看了看地上的碎石,又扫了眼冷若冰霜的笛飞声,终究不敢多言,心中不安却又无奈,只得悻悻离去。此时,清儿执意走过来,神情坚决。 方多病皱眉道:“清儿姑娘,回去吧。” 清儿倔强地抬头道:“不,我要跟着你们!” 方多病无奈地道:“我们是要查案,可不是去吃点心。” 清儿毫不示弱,哼了一声:“我才不在乎!我要看看是谁有本事,能杀了玉楼春那个混蛋!” 李莲花见方多病还要拒绝,便微笑着说道:“让清儿姑娘跟着也好,毕竟她对这里熟悉,而且……你们之间多熟络熟络,倒是有好处。” 方多病一脸困惑:“什么好处?” 李莲花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你,有好处。” 梅若雪轻笑一声,微微眯眼,带着几分调侃道:“李神医,何以忽然叫我一起查案?之前你可是避我唯恐不及呢。” 李莲花不答,只是反问道:“啊,那梅姑娘倒是可以告诉我,昨夜找玉楼春,为的是什么事?” 梅若雪耸了耸肩,神色悠然:“聪明如李神医,难道猜不到吗?一个人找上流沙的刺客,当然是想买人命了。” 清儿忍不住问道:“姑娘,买……买人命?” 李莲花眉头微皱,追问道:“谈成了?那要取谁的命?” 梅若雪叹了口气,无奈道:“谈成是谈成了,但如今交易作废,至于要取谁的命……抱歉无可奉告,这是流沙的规矩。不过我可以保证,可不是玉楼春自己。” 笛飞声在一旁听着,淡淡地开口道:“武功这么差,竟然还有人找你买命。” 梅若雪刚想回怼一句,却被李莲花打岔,笑眯眯地对方多病说道:“啊,对了,方小宝,查过这么多案子,想来你也有些心得了。不如说说,这次案子该从哪里查起?” 方多病撇撇嘴,显然不满李莲花的“前辈”姿态,嗤笑道:“李小花,你少来这套,考不倒我的!这次的案子嘛,我看,首要是弄清楚凶手究竟如何进得了玉楼春的寝宅。”说罢,他忽然转头喊道,“阿飞?” 众人抬头,只见笛飞声早已飞身跃到树梢上,竟然找了个枝杈,半靠着闭目养神,看起来对案子不屑一顾。 李莲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看来只能去瞰云峰下亲自查查了。” --- 破案过程不必详述,李莲花方多病二人通过调查,最终锁定杀害玉楼春的凶手是全体女宅的姑娘和慕容腰,又用引蛇出洞的法子,找到了杀害碧凰的凶手李杜甫,寻得了冰片。众人擒获了凶手,等待第二日百川院和监察司的人到来接管。 夜幕低垂,瞰云峰顶微风阵阵,除玉楼春的寝宅外,旁边还有一座嶙峋怪石堆成的小峰。夜风推开云层,银色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洒下来,投映在峰顶树间,枝叶随风摇曳,影影错错。 梅若雪在夜色中缓缓行走,穿着玄色劲装,犹如一道深邃的影子与黑夜融为一体,动作敏捷而无声,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她专心探查之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轻缓的声音,带着温润的笑意:“啊,梅姑娘,这么晚了,可是在找什么呢?” 梅若雪听到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顿时微微一惊。竟有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靠近,这轻功之高出乎她意料。但当她听出那熟悉的嗓音时,心头一松,微微侧首瞥向来人,果然,是李莲花。 李莲花缓缓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踏入清冷的月光之中。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清晰而柔和,仿佛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那一身素衣在月下犹如流水般起伏,衬得他清雅无尘。 他抬起眉眼,目光温润柔和,如春水般清澈而宁静,似乎藏着深深的故事,却不显凌厉,有的只是安然与包容。眉目间不见丝毫岁月的痕迹,仿佛时光从未在他脸上留下半分刻痕。温润的眉宇与浅浅的笑意,带着一种岁月静好的美,仿佛能让人忘却尘世所有的浮躁与不安。 乔婉娩一时怔住了,竟忘记了移开目光。月光下的李莲花,与记忆中那个冷冽桀骜的李相夷迥然不同。他的眉宇不再凌厉,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他的神情不再冷俊,隐隐透出一种近乎隐退世外的淡然。这样的人,如同这夜色般温柔,又如一泓清泉,让人心生安宁,让人无法抗拒。 乔婉娩感到心跳一点点加快,胸口的悸动如脱缰的野马,轰然撞击着她的胸膛,带着一股不受控制的急促。那种陌生而又危险的情绪,让她心底微微一震。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不在意我的身份了? 多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本能让她迅速压下了心中的紊乱。她在舌尖上狠狠一咬,微微的刺痛如冷水般泼醒了混乱的情绪。 她收敛目光,压住眼中那抹跳动的光芒,佯装镇定地别过头去,目光随意地掠向远处的石山,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看这石山倒是别致,随意过来看看。倒是李神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出来赏月么?” 她的声音平稳,仿佛无意间掩去了方才的慌乱。 而李莲花轻轻一怔,似乎察觉到她刻意的疏离。月光下,他瞧见她的耳尖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桃色,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柔软,竟莫名地感到一丝害羞。 但凭借多年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他不禁轻笑一声,随意地挠了挠耳后,语气依旧从容:“昨夜答应了方小宝一同赏月,因事耽搁,今晚怕再错过这香山美景,便独自出来看看。” 乔婉娩闻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早上在李莲花唇上看到的胭脂印记,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嘴角轻轻抿了抿,开口的语气不自觉冷了几分:“看来没有温香软玉相伴,李神医倒还惦记着赏月之事。我可不敢打扰李神医的雅兴,告辞了。”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欲走,态度疏离冷淡,似是不愿多说半句。 李莲花愣了一下,琢磨着“温香软玉”四字,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误会,但一时又捉摸不透。他刚欲开口解释,却见乔婉娩的步伐越走越远,只得忙追上两步,扬声唤住她:“梅姑娘!你该不会是为了玉楼春的祭祖祠堂而来的吧?” 乔婉娩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中似带着探究的意味,示意他继续。 见她果然是为此而来,李莲花微微一笑,不再吊人胃口,坦然道:“其实呢,刚才我和方多病在做诱饵抓获李杜甫时,意外发现了一个被机关掩藏起来的地方,看着应当是什么重要之地。” 他稍稍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意地补充道,“我们正打算抽空去探查,既然梅姑娘也感兴趣,那不如一起走一趟?” 乔婉娩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今天的李莲花似乎有些反常。 过去,他总对她调查南胤之事抱有抗拒,甚至不时暗中设障阻挠,若是不阻碍已是难得,如今他竟会主动提议带自己前去调查……她稍稍思索,却始终琢磨不透。 她抬眼望去,见他神色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只是顺势而为。乔婉娩心中的疑虑逐渐化作淡然,索性不再多想。她缓步跟在他身旁,步伐渐渐松弛,竟不自觉地感到一丝难得的安稳。每次走在他身侧,她总能感到那种无法解释的安心,仿佛他便是她心底默许的依赖。 这样的安稳,似乎是一种本能。她凝视着他的背影,心底那种毫无理由的信任如藤蔓般缠绕,深植于骨髓,仿佛只要他在,她便无需去问由来,甚至不必在意结局。只这一刻的宁静,便已足够。 月光洒在山石间,李莲花的身影穿梭其间,时隐时现,宛若流动的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乔婉娩的目光不由追随他的步伐,眸中浮起一丝浅笑,语气带着一抹调侃:“李神医不是一向反对我追查南胤之事么?怎的今日如此破天荒,竟肯主动带我去?” 李莲花闻声,微微侧过头,目光淡然,声音依旧温和:“梅姑娘对南胤之事的了解,似乎并不比我们少,想必背后还有别的消息来源。你追查此事,想必是为了传闻中那能毁天灭地的秘宝,而我们不过是想弄清其中的真相,目的并不冲突,或可合作。” 乔婉娩微微一怔,声音里透出几分意外:“听起来,李神医竟是不在意我的身份了?” 李莲花轻轻摇头,目光在月光与阴影中闪烁,声音平和却带着些许难得的释然:“江湖的是非恩怨,自有江湖人来评判。李相夷不应该给江湖立规矩,与李莲花也是无关。”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却笃定,“只要梅姑娘不再涉伤天害理之事,便无妨同行相助。” 乔婉娩听着他的回答,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复杂的情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李莲花打破了沉默,边走边轻声道:“我从西妃姑娘那得知些端倪。贯日亭旁有一处映月亭,原本是个平平无奇的地方,不知为何玉楼春禁止任何人靠近。多年间,西妃只见一位宾客随玉楼春去过那处,正是金满堂。” 夜色下,二人眼前隐隐露出一个破败的凉亭,凉亭周围杂草丛生,雾气缭绕,似有奇异的气息萦绕四周。 李莲花打量着这片雾气,沉吟道:“就是这里了。”他绕了凉亭一圈,目光落在一棵枯树上,微微一笑,“这雾气与一品坟的奇门之术一模一样,破除之法,应该就是这棵树。” 话音刚落,他双手按住枯树,顺势将其推倒。霎时,山风骤起,雾气散去,映月亭后的山壁上显出一道暗门。李莲花轻轻一笑,略带几分得意:“成了。” 李莲花率先跨步踏入暗门,脚尖刚触地,便听“咔嚓”一声轻响,地板猛然翻转,陷阱猝然开启。 他似早有预料,脚下灵活一转,身形如风般在婆娑步中滑出,轻盈地越过机关,稳稳落在前方的石板上,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乔婉娩紧随其后,眼见他险险避过陷阱,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李莲花!你没事吧?” 李莲花回头,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无事无事,多亏了在一品坟吃过亏,现在对密道中这些地板可格外留意了。” 乔婉娩闻言,神情稍缓,目光却在翻转的地板上多停留了一瞬,似是要将其位置牢牢记住。随后,她身形一展,轻功施展如行云流水,沿着石壁跃至李莲花身旁,脚步稳落,稍作停顿,便随他一同继续前行。 两人方才走出数步,头顶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乔婉娩猛然抬头,便见石壁缓缓下压,空气中涌动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她反应迅速,立刻抬手撑住沉降的石壁,咬紧牙关硬生生顶住。 然而,那巨大的重量如同泰山压顶,她的手臂渐渐颤抖,薄汗沁出额角,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李神医想听什么呢 李莲花见状,眸光一凝。他心知仅剩薄弱内力的自己无法对抗这石壁的力量,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步上前,伸臂将乔婉娩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然。脚下一点,他运足气力,带着她迅速跃入刚刚翻开的暗道,身影瞬间没入黑暗。 身后石壁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将方才的通路悄然封死。 乔婉娩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李莲花紧紧护在怀里。二人随着惯性一同坠落,她压在他的身上,狠狠撞在他的胸膛上。李莲花背部猛地与地面相撞,伴随一声闷响,后背的石块刺入肌理,痛得他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颤。护在胸前的乔婉娩因下落的冲劲,再次撞击在他的胸口上,将胸腔的空气挤出,压抑不住从牙缝中泄出一声轻哼,痛苦的声音在寂静的暗洞中回响。 乔婉娩听到这轻微的闷声,心头一紧,慌乱地撑起身子,指尖急急探向他:“李莲花!你……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难掩那一丝微颤,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与自责。 李莲花缓缓平复了呼吸,勉力将胸中的紊乱压下,声音轻松得仿佛方才的跌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背上磕了一下,无碍。这洞不算深,歇一会儿便能无事。” 乔婉娩听他语气温和,不似有大碍,心头稍稍安定,却仍不放心,低声说道:“别乱动,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她摸索着绕过李莲花,手掌滑过冰冷坚硬的石壁,仔细探查着这狭窄的空间。四周漆黑无光,石壁光滑如镜,将他们封困得密不透风。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湿与沉闷,仿佛正一点点将呼吸剥夺。乔婉娩的指尖沿着石壁轻轻敲击,终于在某一处听到些微回响,心头微亮——这面石壁较薄,也许能一试击破。 她屏息凝神,将内力凝聚于掌心,蓄势片刻,对着那处石壁猛然劈下。劲风呼啸,掌力凛然,但落下的瞬间,石壁只发出一声闷响,却依旧纹丝不动。 乔婉娩眉头微蹙,心中泛起几分懊恼,自己的内力不属于刚猛一类,除非…… 正欲再次出手时,身后传来李莲花轻缓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从容:“梅姑娘不必耗费气力,这石壁的厚度,以这回声来推测,怕是当世除了笛飞声那般的功力,难有人能破开。” 乔婉娩微微一怔,抿唇转头,语气中隐有不甘:“那我们便如此困在此处,坐以待毙吗?” 李莲花略一支起身子,动作间带着几分小心,显然方才的伤仍未完全缓和。他语气依旧平和,仿佛这处境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方多病晓得我对此地心存疑虑,明日若寻我不见,他必定会想到我独自前来调查,定会带阿飞前来相助。无需过于忧心。” 乔婉娩暗自感慨,曾经那个独来独往、一人一剑从不轻易求人助的李相夷,竟也会有等待他人救援的一天。看来如今的李莲花,已非记忆中那个孤冷绝然的人了。岁月的磨砺,终究将他从那孤高的峰巅拉回了人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尽管四周黑暗,她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就在身旁,带着一种莫名的安稳。回身在他身旁坐下,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寒意自石壁渗透而来,不由得让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乔婉娩想到李莲花畏寒,往他身旁靠了靠,处于一个尽量靠近对方,又不显着暧昧尴尬的距离上。 “难得有这么一个安静的机会,梅姑娘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聊聊么?”李莲花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黑暗中,乔婉娩轻笑一声,虽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惯常的风轻云淡。她低声回道:“李神医想听什么呢?” 李莲花略作沉吟,语调漫不经心,却隐隐透着些许探究的意味:“有件事,我确实有些好奇。那日在赏剑大会,你假扮李相夷,将他的言谈举止模仿得惟妙惟肖,竟连拂彼白石和肖紫衿都没能察觉。尤其是挽剑的手势,分明是他的独门习惯。梅姑娘从未见过他,又如何得知?” 乔婉娩听罢,低低叹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恍然若失,话语悠悠散入黑暗中:“李相夷的确未曾见过我,但我却曾见过他。当年,他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举手投足皆是焦点,身边自然不缺人簇拥,哪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人物。” 她语声微顿,仿佛陷入了记忆,片刻后才续道:“那一年,抱月楼上红绸飞舞,剑光如星,他的剑舞让万人空巷。我不过是在芸芸众生中远远看了一眼,觉得他挽剑的姿势极美,便私下偷学了些皮毛。只未曾想,后来竟会用到这般场合。” 黑暗中,李莲花微微一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随即,他轻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见过一回便能学成,姑娘的天赋当真不凡。不过,观梅姑娘的剑术与功法,似乎并非从小习武的路数,更像是……半路出家。是何缘由?” 乔婉娩在黑暗中略微沉默,斟酌片刻,思索着哪些话可以透露,哪些话则不必多言。她低声答道:“我早年所学确实是以匕首刺杀为主。匕首虽利于暗杀,奈何正面对敌时不如长兵刃灵活,所以看起来别扭也不为怪。或许……这也只能归结于我学艺不精吧。”她声音平静,掺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自嘲,似不欲多谈。 李莲花却似有意挑开更多,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那么,梅姑娘是什么时候加入的流沙呢?” 乔婉娩一怔,眼神在黑暗中微微一闪,似是触及了什么久远的记忆。她轻声答道:“许是……好几年了吧。”她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话锋却分明一转,带着一丝不愿深究的疏离,像是刻意为这段谈话画上了休止符。 李莲花顿了顿,语气微微低沉下来:“怎么会……加入流沙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你这人总是喜欢嘴硬 乔婉娩抬眼看向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李莲花的轮廓,嗓音在寂静中透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淡:“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师父是燕如霜,小的时候我流浪在外使她救了我,并将我带回流沙,教我武功。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她是流沙的前任当家历绝风的夫人,我既然身为她的徒弟,自然是要效力于流沙的。如果当初没有得到她的庇佑,我拿有如今这般的身份地位。” 话音落地,黑暗中一片静默,周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乔婉娩正想开口缓和这沉寂的氛围,突然听到李莲花压抑而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斟酌:“那么,你想要南胤秘宝,是为了什么呢?” 乔婉娩并不打算掩饰什么,淡淡地开口道:“我听说那东西可以毁天灭地,流沙内部争权夺利,暗流涌动,我不过是在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谁手中的底牌越多,越有机会活到最后..... 乔婉娩渐渐觉出异样,李莲花的语调虽尽量平稳,但每隔几句便有轻微的停顿,夹杂着一丝压抑的喘息。他的呼吸愈发紊乱,仿佛强撑着与她对话,只为掩盖某种不适。 她心中一紧,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的肩膀,触及的瞬间便觉冰冷刺骨。他的衣衫几乎被冷汗浸透,透着潮湿的寒意,连肩膀也在轻轻颤抖,仿佛随时会崩溃般的脆弱。明明身处黑暗之中,她也能感到他全身微微的颤抖,仿佛在极力隐忍,却无力抵抗那痛彻心肺的寒毒侵蚀。 “你碧茶毒发了?为什么不说...”乔婉娩声音中藏着难掩的慌乱,话未说完,便已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揽入怀中。她的手臂动作缓慢而克制,生怕稍用力便会触痛他。她微微俯下身,将额头轻轻贴向他的额角,感受到他呼吸间的微弱热意,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 她闭目凝神,默默调动内力,虽然心知自己逆行真气的无法注入他体内帮他压制碧茶,却还是将体内真气缓缓运转,让身体稍稍暖和几分,希望能将些许暖意传递给怀中的人。 李莲花闭着眼,唇角紧抿,冷汗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映出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极力压抑着一声微弱的闷哼,艰难地低声说道:“碧茶……无药可解,忍一忍就过去了……”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极力克制,但那沙哑的嗓音和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乔婉娩闻言,心中一阵酸楚,这个人总是如此固执,明知自己身体状况却从不肯多言,明知痛入骨髓,却总要装作无事。她低头感受怀中微微颤抖的人,不禁将手掌覆盖在他双手上,缓缓揉搓,试图驱散那透骨的寒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仿佛自语般说道:“你这人总是喜欢嘴硬……”话语中充满着无奈和怅惘。 李莲花听着,微微扯动嘴角,正要说什么,但刚一开口,他的喉头又是一阵干涩刺痛,话音刚起,便被硬生生压回,喉间逸出一丝闷哼。那剧烈的疼痛令他呼吸困难,脏腑似乎要被冻裂般,每一次呼吸都如针刺般难耐。若非对方就在身旁,他实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虚弱模样。 乔婉娩听着他的声音愈加低微,愈加无法抑制心中的酸涩和担忧。此刻,她只恨自己的真气无用,只能将他紧紧抱住,用外衣将他裹得更严实些,好让彼此之间的体温传递些许。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背,缓缓拍抚着,希望这小小的举动能让他稍微放松片刻,哪怕只是缓一口气。 李莲花似乎已痛到迷失了意识,低声的呓语如失落在时光里的碎片,字字缓慢,却透着从心底深处撕扯出的隐痛。他的声音沙哑破碎,低低呢喃着什么,仿佛沉浸在回忆的梦魇中,挣扎却无法醒来。 “师父,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师兄……” 李莲花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痛楚,仿佛在寒冷中挣扎着低诉。而他口中呼唤的那些名字,伴随着微弱的抽泣声和不成调的呓语,让乔婉娩感觉到他的内心像一片疮痍。 “阿娩……你还在等我吗……”他的声音愈加飘忽,却带着深深的无力和歉意,“是不是在恨我……总是失约……” 乔婉娩听着,心口紧缩如被刀剜一般,每个字句都像是一把利刃,将她内心层层防线一点点割裂。她隐忍着,不敢出声,只感觉到他的脸颊滚烫的泪滴一颗颗坠落到她的前襟上,烫得她的心都在发颤。她颤抖地伸出手,摸索着,指尖轻轻拂过他湿润的眼角,想将他从梦魇中唤醒,想让他逃离这片撕裂他的黑暗。 她喉头仿佛被尖石堵住,想安慰他,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穿透她的心脏,“阿娩……今天……理理我,好么……”每一字都带着深重的执念,如同哀求,又似无望的追寻。 那一瞬,乔婉娩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眼前早已模糊成一片。她的心在听到那轻唤时被撕扯成碎片,但她不敢回应,对于她而言,乔婉娩已经死了,而她只是梅若雪。她双臂微微收紧,将他抱在怀中,泪水滚烫地滑落,随着她无声的哭泣洒落在他脸庞,顺着泪痕缓缓滑下。 怀中的人因碧茶毒的折磨不断颤抖,他无意识地挣扎起来,手指微微抬起,似乎试图抓住什么,口中呢喃着那两个字,“阿娩……”声音凄然中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执拗,愈发微弱,终于在碧茶毒的折磨下失去了意识。 乔婉娩抱紧了他,心中涌动的情感翻涌得让她几乎崩溃,她轻轻靠近他的脸颊,泪水悄然滑落,滴落在他冰冷的肌肤上,温热的泪珠交织在他失温的面颊,仿佛在将她所有的感情都浸透进去,唇间颤抖着吐出那个曾经无数次在她心底反复的名字—— “相夷...”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我也是你主人 在沉重的黑暗与静谧中,乔婉娩疲惫地抱着李莲花,靠着不断运转的内力提升体温,终于也在昏睡中陷入梦境。不知过了多久,墙壁被轰然打碎,烟尘四起,随着浓重的尘雾逐渐散去,方多病和笛飞声手持火把,光线瞬间照亮了暗室的角落。 二人定睛望去,不禁愣在原地。火光下,李莲花没有半点平时的清逸风度,竟毫无形象地枕靠在梅若雪的肩头,而梅若雪此刻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外衣轻轻覆在二人身上,将他们勉强遮住。 “梅姐姐,李……李小花?”方多病红着脸脱口而出,一时竟不知是该惊诧还是该上前帮忙。 被火光晃醒的乔婉娩微微皱眉,抬手遮挡了刺眼的光线,略微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此刻的情景。她垂眸理了理自己外衣,稍稍遮掩住自己和李莲花,然后无奈开口:“方少侠,现在不是大惊小怪的时候。快把他扶起来,他的……心疾犯了,情况不太好。” 方多病虽然疑惑万分,还是照着话将李莲花扶了起来。他心里浮现出种种疑问:为何“心疾”犯了竟然要两人紧紧相拥来取暖?但他不敢多言,抬起李莲花时眼神始终不敢看梅若雪,耳根也微微泛红。 笛飞声冷冷地站在一旁,似乎在观察梅若雪的一举一动。乔婉娩穿上外衣,正准备离开,路过笛飞声时,忽然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问:“你知道他的情况,你究竟是谁?” 梅若雪看到笛飞声就有气,被他打的伤还没痊愈完全,刚醒过来的时候可让她吃了不少苦,虽然很想趁他失忆找机会干掉他,但是李莲花明显要笛飞声帮着做事,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没好气的道:"我也是你的主人,你欠我一条命"。欠笛飞声自己的命没取,怎么不算欠呢,说完径直离开,没再看他。 笛飞声皱眉,看着她的背影,一抹疑虑浮上心头。他低声哼了一声,冷然道:“这不可能。” --- 因李莲花和梅若雪的突然失踪,众人一起寻找,方多病和笛飞声进入暗门寻人,其他人在外边接应。 方多病扶着李莲花步出山壁暗门,夜色下微风拂过,让人陡然清醒几分。李莲花迷迷糊糊间从碧茶毒发过后的余韵中缓过来,揉了揉额头,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啊,梅姑娘呢?”他有些挣扎地抬头四顾,满眼寻找。 方多病见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好呀,李小花,你自己不声不响地跑去涉险,害得我和阿飞半夜里连觉也没睡,在这山洞里找了大半夜。你醒了倒好,开口就问红颜知己,简直是见色忘义!”他咂咂嘴,又道,:“不过梅姐姐好得很,人家是练武的底子,身子骨比你强多了,没动不动就犯病。” 方多病想到自己在石洞中撞见的情景,脸不由得微微一红,又咳嗽一声,结结巴巴道:“死莲花,你以后不要和梅姐姐吵架了。她……你……哎,总之,你以后对她好一点就对了!” 李莲花一头雾水,脸上写满困惑,茫然地看着方多病:“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方多病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言辞闪烁:“你真的不记得在洞里发生的事了?” 李莲花见方多病脸色古怪,心中一紧,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犹豫了一瞬,低声道:“我……我做了什么吗?” 方多病正要回答,却传来一阵脚步声,石水和杨昀春率领百川院和监察司的人马大步走入女宅,身后跟随的侍卫将众人团团围住。梅若雪从暗门中出来,看到这一幕,心头一沉。暗道不妙,却已来不及避开,只能停在方多病和李莲花身后几步之远,默默压低存在感。 她余光瞥见笛飞声竟没跟上来,显然还留在山壁暗门中,心中微觉庆幸的同时也感到几分不快,心道他倒是机警。 石水走上前,对方多病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许:“方多病,恭喜你,又破了一桩大案。” 方多病扫了一眼周围,见自己等人被一圈人围着,皱眉道:“石姐姐,这些嫌犯已被我们捉拿归案,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何意?” 石水视线越过他和李莲花,眼神犀利地锁定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梅若雪,语气变得冷肃:“我们接到密报,说流沙的刺客断魂剑也在这里。此人自出道以来,犯下的血案多不胜数。她身法诡异,善于隐匿和易容,至今未归案。既然今日她行踪已现,我当然不能错过,必得将她押回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正好等她。” 方多病闻言愕然,看向梅若雪,自己虽有传讯百川院,但从未透露梅若雪的任何行踪和身份。石水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梅若雪站在不远处,垂眸静静听着石水的话,微微抬起的眼中有一丝冷冽,但神色依旧淡然,她轻轻呼了口气,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向石水,目光中闪过几分坦然、几分无奈,却始终没有解释。 石水眼神犀利,几步上前,语气愤然:“梅女侠——哦,不,看来我该称你为断魂剑了。没想到,犯下滔天罪行的凶手竟然藏在我身边,枉我一心把你当作知己,竟还想着邀你入百川院共事!而你,竟这样诓骗于我!” 梅若雪看到石水杨昀春来的时候就感觉事情不妙,没想到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之前暗害自己的人这次是想借百川院的手除掉自己。 梅若雪深知石水嫉恶如仇,自己骗了她,她必然怨恨至极,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尽量维持着镇定的神色,向石水淡然道:“石院主,我从未自称侠义中人,也从未隐瞒过自己的名姓,算不上欺骗。何况这次的案子我也出了不少力,不如放我一马如何?”话虽平静,眼角余光却扫向四周,寻找退路,步步向着便于逃跑的方向挪动。 石水对她的小动作了然于心,眼神骤然冷冽,喝道:“休要狡辩,你过往罪行累累,今日我便将你缉拿归案,还死者一个公道!”随即一扬手中青雀鞭,长鞭如游龙般直取梅若雪要害。 梅若雪现在身无寸铁,唯有灵活躲闪,青雀鞭在空中带起锐利的破风之声,一旦收回便再度猛然甩来,逼得她步步后退,狼狈不堪。 李莲花从方多病的搀扶下挣扎起身,他的身体还有被碧茶蹂躏后的虚弱脱力,但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他眉头紧锁,思索着如何破局,总不能眼看她被带回百川院裁决。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坠 李莲花抬手掩住唇边轻咳一声,吸引了方多病的注意。他微微朝方多病偏了偏头,眼神意有所指。 方多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立刻领会了李莲花的意思,随即振奋精神,高喊道:“石水姐姐,我来助你!”话音刚落,便飞身而上,看似义无反顾地投入战局,实则暗暗调转身形,挡住了石水几乎不留余地的鞭影。 方多病的拳势大开大合,看似随意,却巧妙地绕开梅若雪,反倒借着他的位置,将石水的青雀鞭引向了偏处,让她鞭影稍稍偏离梅若雪的步伐,无法全力施展。 梅若雪轻轻抬眸,与方多病眼神一对,心中微微一震,暗自感激,立刻抓住这个微妙的空隙,身形一侧,步步往连通悬崖间的木桥方向退去。 但石水一身江湖历练,怎会轻易放过其中的端倪。她稍一凝神便察觉出方多病的招式有所掣肘,不由得怒喝一声:“方多病!你给我让开!”说罢,鞭影横空一甩,狠狠抽向方多病,鞭尾擦过他身侧,将他逼退数步,踉跄着跌出战圈。 此时杨昀春见石水还没有拿下梅若雪,就要上前帮忙。 就在此时,清儿的声音忽然高声响起:“杨昀春!” 众人愣在原地,眼见清儿一步步走到杨昀春面前,神情威严,语气冷冽:“监察司亲事杨昀春,见了本宫还不下跪!”她双目冷凝,气度不凡,一时竟令人无法反驳。 杨昀春见状彻底愣住,等回过神来,已经是面色骤变,心下一惊,立即跪地叩首道:“杨昀春,参见昭翎公主!”他身后的监察司随从亦纷纷跪下,不敢怠慢,场中原本肃杀的气氛,瞬间凝固住了。 “杨昀春,”清儿冷冷开口,“本宫命你贴身护卫,不得离开一步!” 杨昀春低头应声,不敢有一丝违逆。清儿回过头,冲方多病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眼神里尽是狡黠。方多病见状,按着被青雀鞭抽得发麻的手臂,轻轻抱拳致意,眼中满是欣喜和佩服。 杨昀春虽然被阻住,梅若雪这边却也不曾乐观,她本来助李莲花熬过碧茶就耗费了大量内力,在阴冷潮湿的暗道里度过了一夜疲惫不堪,出来还没得到休息就被怒火中烧的石水缠上,为了不被抓住,只得勉强迎战,内力所剩无几,已是强弩之末。 石水挥鞭猛然一击,鞭影在空中呼啸而下,梅若雪迅捷地贴地翻滚而过,借机抓起一把尘土,疾撒向石水的面部。石水一时被遮住视线,梅若雪抓住这一空隙,身形如电般朝木桥方向掠去。石水不顾尘土模糊的视线,依旧凭借感觉挥出一记狠劲十足的长鞭。鞭梢带着凌厉的风声破空而至,直取梅若雪后心。 就在那长鞭即将命中梅若雪后心的刹那,一道身影飞身掠至挡在她身后。正是李莲花。他看似轻松地一摆身形,用身体挡住了鞭势。石水这一鞭不似先前对方多病那般留情,李莲花运用轻功和身法巧妙地卸去鞭子的大部分力道,但没有内力护体终究不敌鞭上附着的内劲。只听“啪”的一声清脆鞭响,力道犹如刀锋划过胸膛,直接抽开了李莲花胸前的衣襟。 李莲花闷哼一声,面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一晃,青衣染上血痕。 梅若雪察觉身后异动,回首望去,心下一震,看着李莲花被鞭子击中的身影不禁微微分神。就在这瞬间,她身旁闪过一道寒光——竟是一柄银色长剑从侧后方袭来,剑势凌厉,剑尖直取她的要害。梅若雪眼神一凛,连忙收回心神侧身避开,险险避过了这一击。 回头发现竟然是陆剑池夺了侍卫的兵刃攻来,梅若雪眼见逃跑的机会又被阻断,不由得邹眉,眼中带着寒意,冷声道:陆剑池你想与流沙结怨不成? 陆剑池闻言,双眼微眯,怒意涌上眉梢,“三年前你杀了我的好友金有道,今日我陆某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你血债血偿!” 梅若雪眉头微皱,金有道这个名字在她记忆中毫无印象,然而死于自己匕首之下的亡魂太多了,她已无从辨别,手上大概也沾了那人的鲜血,遂不再多言,只得竭力应对来势。 李莲花捂着被鞭子击中的胸口,神情夸张地痛呼着:“哎呀,石院主,这一下可是重了……”他装模作样地揉着胸前,脸上是一副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 石水对这个在玉城案中胆小如鼠弱不禁风的江湖游医没什么好感,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更是嫌恶,冷声喝道:“滚开!阻碍百川院办案,就和犯人一同处置!” 李莲花微微一颤,故作怯怯地缩了缩肩膀,双手护在胸前,一脸惶恐地连连后退,仿佛真被吓得魂飞魄散。但退的方向却巧妙地挪向了梅若雪身边,挡在了石水的前进路线上。 他一边后退一边指向石水身后,语气含糊不清地说:“别啊,石院主,真不是我想挡着您,我可不敢阻碍公事……要怪也只能怪……对了,就是他!刚才好像是他推了我过来!” 石水皱眉,根本不信他的胡言乱语,但听着李莲花这一通胡搅蛮缠,火气也越发高涨。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少装模作样,再敢挡我,看我不让你一并被捉去!” 她抬步便准备绕过李莲花,直奔被陆剑池纠缠的梅若雪,显然已不耐烦他再挡在眼前。 此时,梅若雪身上已然多处挂彩,体力渐渐不支,眼看陆剑池一剑凌厉刺来,锐利的剑锋直逼心口,已是避无可避。她情急之下,向后一仰,身形随即失去平衡,眼见瞬间被万丈深渊吞噬。 李莲花回头见状,心头一紧,几乎失了所有冷静与伪装。他顾不得隐藏,步法间婆娑步展尽全力,飞身上前,指尖堪堪触到梅若雪的衣角。但冰冷的布料仅仅擦过指尖,消失在手中。他的手掌扑了个空,只触到稀薄的寒风和一片虚无。李莲花眼见那人坠入悬崖,一时间像失了魂般身体失去了力气,也向悬崖倒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李莲花说没有就没有吧 忽然,肩头一紧,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猛地将他往回一拉。 “李莲花!”方多病的声音带着未掩的哽咽,眼眶湿润通红,急声大喊,“你要干什么!梅姐姐已经不在了,你还要陪她一起去吗!” 李莲花一震,茫然的眼神渐渐聚焦,耳畔似乎仍回响着梅若雪坠崖时的破空之声。 他回过神来,胸口顿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眼前因剧烈的情绪变得模糊,方多病焦急的面容在视线中渐渐失去清晰。随即,喉头一甜,咳出一口血来,李莲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形便缓缓倒去,彻底晕厥过去。 石水见断魂剑已伏法,便不再追究李莲花和方多病阻挠办案的事,训斥了几句方多病,便放人离开了,开始处理女宅案善后的事。至于昭翎公主维护女宅姑娘的事不多言。 ---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意识尚有些恍惚,晌午的日光透过木窗,洒在屋内,一缕光线刺得眼睛有些微微发酸。他安静地侧卧着,目光空洞地凝视窗外。窗枝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毫无顾忌地跳跃鸣叫,生气盎然。这场景,让他一时竟有些恍惚,心神漂浮不定,思绪在模糊和清醒之间挣扎着。 这时,房门轻轻被推开,方多病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刚哭过一般,喉咙也似乎哑了些,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不安:“李小花,吃点东西吧,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李莲花闻声慢慢转过头,眼神无波,像是方才刚从一个很远很冷的地方回到此间。他坐起来,接过方多病递来的粥碗,低头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没有一句话,也没有半点询问,神色沉静得如同平日。 方多病坐在一旁,看着李莲花一口一口吃粥,心中悬着的担忧缓缓松开了些。昨日那场突如其来的崖下生死,他看到李莲花竟然也有随梅若雪跳崖之意,一时惊吓得不知所措。此刻,见李莲花安静地吃着,方多病竟觉得胸口酸涩,眼睛有些发红,嗓子哽咽着,好几次想问他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方多病轻轻叹了一口气之时,李莲花却忽然轻声开口:“她没死。” 方多病怔住,瞪大了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不可置信地望着李莲花:“什……什么?” “梅若雪不会有事。”李莲花放下粥碗,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肯定,再次重复了一遍。 方多病听到这话,内心却是一阵复杂的酸楚,他心底有多希望李莲花说的是真话,可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他亲眼看到梅若雪坠崖的情景,那万丈深渊,冷风呼啸着席卷而去,怎么可能……梅若雪……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他觉得李莲花可能悲伤过度有点发疯,也不敢刺激李莲花,李莲花说没有就没有吧。 方多病盯着李莲花,低声应了一句:“嗯……”。 李莲花将喝空的粥碗递给方多病,见方多病眼眶微红,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方小宝,你不必如此担心,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越发觉得她所做的种种其实另有深意。你也看到了,昨日在与陆剑池过招时,她步步向悬崖边靠近,这种情形,可不像毫无准备。 而且,咱们在这里遇见她是偶然,但她来这女宅,却是早就心中有数了。流沙的刺客在玉楼春眼中无疑是极大的威胁,因此他才在剑舞时给了她一柄无锋之剑。但对梅姑娘而言,玉楼春的手中正握着她所追寻的冰片,这场宴席,她也不会毫无防备便前来。” 方多病微微一愣,看着李莲花眼神中的清明,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他并非是因悲伤过度发疯,而是真正有了思考。方多病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才问道:“她穿的是便于行动的劲装,但她身上不是已经被收走了武器和毒药么?而且……就算有一些藏匿起来的暗器,又对坠崖有什么用处。” 李莲花微微一叹,似乎无奈又略带一丝狡黠,语气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阿飞为何无事?” 方多病一怔,随即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是他轻功高强,这世上也只有他……还有我师父李相夷,能在悬崖峭壁上来去自如。”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语气温淡却意味深长:“那若是机关呢?” 方多病愣住,若有所悟地皱起眉,沉吟片刻道:“机关……你的意思是飞猿爪?可梅姐姐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能藏这么大的东西吧……” 李莲花不急不缓地微微笑了笑,眼神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戏谑。方多病一下回忆起梅若雪昨日的装束,那一身考究的玄色劲装,精致的银色护腕分外特别。回过神,他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莲花:“她昨天的银色护腕……李小花!你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这金蝉脱壳的把戏,怕也只有你看得出。害我担心得哭了大半夜!” 李莲花微微一笑,给了方多病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过,”方多病话锋一转,忽然狐疑地看向李莲花,“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昨天还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李莲花似是有些措手不及,摸了摸鼻子,低声轻咳,耳尖微微泛红,掩饰似的淡淡道:“我当时也只是……稍微有点失神,体力不支,没站稳罢了。后来……后来才理清了。” 方多病眼底的担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促狭的笑意,轻轻拍了李莲花胸口一下,带着几分调侃:“哼,李小花,还真会狡辩。没什么不舒服的话就快起来吧,这里就要被百川院查封了。” “哎,轻点,方小宝,”李莲花抬手揉了揉胸口,略带委屈道,“我好歹是个伤员,昨天石院主那一鞭子是真没留情,痛死了。” 方多病闻言眼中闪过几分愧疚,赶忙道:“啊?伤的很重吗,要不要上药,脱下衣服我帮你看看” 李莲花躲过方多病,淡淡笑道:“倒也不至于......”说罢,站起身,捋了捋衣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我们先去大厅吧,我还有些事得办。”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有人做局,想取她的性命 大厅里人声未歇,李莲花环顾一周,看石水并不在场,想来昨天她的注意力都在梅若雪身上,自己情急之下使出的婆娑步没被看到,若是身份被识破,以石水的性子怕是早就来询问自己了。 昭翎公主一袭华衣,神采飞扬地走向方多病。她眉眼间带着几分揶揄,带着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她冷哼一声,直奔方多病道:“喂,方多病。” 方多病一惊,局促地低头:“见……见过公主殿下。” 昭翎眼神一挑,撇嘴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嫌我丢脸,被人笑话吧?以为我是那种不堪一击的人?” 方多病连连摆手,勉强一笑:“不敢,不敢,怎会如此……” 昭翎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神情放松了几分,语气一转,有些不舍地低声道:“这次出了这么久,父皇肯定也早知道了……监察司要护送我回宫了。你……” 方多病回神一礼,规规矩矩地道:“恭送公主回宫。” 昭翎听了反而更气,狠狠瞪他一眼:“方多病,你就这么急着送我走?真把我当瘟神了是不是?” 方多病愣住,微张着嘴,疑惑地道:“不……不是,公主说要走,我……才送的啊。” 昭翎气恼地白了他一眼,抿着唇凑近他:“真是榆木脑袋,除了探案你还会干什么!罢了……”她声音一柔,轻轻叹道,“我走了,不过逃婚的事你别担心,回去之后我会向父皇求情,给你几日的自由。” 方多病一听,眉头松开了,感激地看着她:“公主深明大义,方多病铭感于心。” 昭翎抬起下巴,轻哼一声:“感激什么,父皇钦点的婚事不急不缓,晚几日又如何?江湖上你该跑的跑完,该闯的闯够,也该办正事了。”她微微叹息道,语气柔和而带着不容拒绝,“你虽笨了些,倒是有颗善心,勉强算是个好夫婿。” 方多病呆呆看着她,竟一时无言。昭翎见状,似有些难为情,最后冷冷道:“自己多加小心,莫要让……别人挂念!”话音一落,她在侍卫的护送下匆匆转身离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孤单。 方多病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愁上眉头,心底五味杂陈,怔怔站在原地。 李莲花在一旁微微一笑,似调侃又似感叹地凑过来道:“驸马爷何故愁眉苦脸?昭翎公主如此娇俏可爱,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哪!” 方多病顿时不自在地横了他一眼,手中的笛子不客气地拍在李莲花肩上,带着一丝无奈的沮丧:“这下真是惨了……逃婚逃到香山,竟还撞了个正着。”说罢,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莲花笑意深长,温言道:“若换成我,定会趁机回去。与公主长相厮守,快意安稳,比在这江湖上刀光血影中挣扎,总算是件美事。” 方多病闻言,却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看着李莲花,认真道:“李莲花,这样的话你就别再说了。” 正说着,各路宾客与女宅的女子们纷纷围拢上前,女子们一齐拜倒在地,行着大礼。众人异口同声,声泪俱下地道:“民女叩谢二位大恩!” 方多病见状,不由得愣了愣,赶忙俯身扶起众人:“姑娘们快请起,赦免你们的是公主,我们不过是奉职办案,并无功德之说,受不起这般礼节。” 西妃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泪光闪动,声音哽咽:“我等早前确有暗藏财宝的打算,原想借机谋取些许出路,不料被迫陷身险境。若非二位仗义援手,我们恐怕难逃再落恶人手中的命运。” 方多病神色一缓,轻声安抚道:“玉楼春的财宝若能为大家所用,我会呈报百川院与监察司,想来会分拨财物予你们过个富足日子,不必再担忧受制于人了。” 众女子闻言,纷纷热泪盈眶,感激涕零,纷纷拭泪致谢。此时,慕容腰上前行礼,目光真诚:“二位若能再来车狐,必告知我等,慕容腰与赤龙愿倾尽全力相待。” 方多病笑道:“你们多年失散,重聚已是大幸,好好过日子多攒些钱,我们若真来了,也有底气让你们款待一番,可要小心别因此破产了!” 慕容腰会心一笑,拍了拍方多病的肩头,郑重应道:“一言为定。” 李莲花静静地走近陆剑池,打量了一眼,平和地问道:“昨日我观陆兄与那断魂剑过招,招式凌厉,直逼要害,敢问陆兄可是与她结有深仇?” 陆剑池闻言,眼神一沉,语气中隐含几分怨愤:“不错。我的挚友金有道三年前曾被仇家悬赏,列于首刃榜。近期我得知,当年接下悬赏之人正是断魂剑梅若雪。昨日出手,也算是替挚友的亡魂讨个公道。” 李莲花若有所思,若说这百川院发现她的身份是偶然,但这陆剑池也同时出现为友复仇,未免太巧了些,倒像是有人做局,想取她的性命... 陆剑池似没有察觉,摸出一个酒葫芦,递向李莲花,言语中带了几分豪爽:“之前听李神医起死回生,还当是笑话,这两日的事, 陆某佩服!此乃我多年的秘藏药酒,见你体弱,便赠与你。日后若再相逢,不妨再一醉方休!” 李莲花略微一怔,旋即接过葫芦,笑道:“多谢陆兄好意。日后有缘,定当一醉。” --- 方多病被施文绝拉到一旁,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才低声问道:“方少侠可是单孤刀的侄儿?” 方多病心下一动,微微点头:“正是。” 施文绝一听,眼中微闪,笑意中带了几分感慨,但随即露出几分迟疑之色,踌躇着道:“方少侠出手相救,施某自当感激。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方少侠不吝赐教。” “施兄客气了,有事但说无妨。”方多病微笑道,语气虽淡,但眉间已有几分若有所思。 施文绝搓着手,似是回忆往事,低声道:“十二年前,单孤刀曾带了一块罕见的天外云铁来到神兵谷,他说是要为自己铸一件宝甲,又要为李相夷打出一柄宝剑。后来......单孤刀突然身死,没想到这件宝甲竟然从未见人用过,实在让人费解。” 方多病一愣:“何以见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怎么脸色不好? 施文绝目光沉静,带了几分遗憾:“天外云铁是至刚至柔之物,神兵谷百年来也不过见过这一块。这铁极难破损,世间唯有与之同质的吻颈剑能破之。我亲眼见家父为他铸甲,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瑕疵。所以我斗胆请教,单孤刀前辈去世时......身上是否穿着那件宝甲?” 方多病闻言,回忆起采莲庄中挖掘单孤刀遗体时的情景,脑中不由浮现那具静静躺在药棺里的尸身。那时,他并没有多想,可此刻细细回忆,只觉得胸中泛起寒意。 施文绝丝毫没有察觉到方多病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若他身上没有那宝甲,便能说明一切,至少……” 方多病看着施文绝复杂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缓缓开口道:“施公子,那宝甲……他没穿。” 施文绝却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舒了一口气,眉间的担忧散去不少,喃喃道:“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家父多年来总对此事耿耿于怀,如今心中终于清楚了。方少侠,若是日后有事,不妨来神兵谷寻我,施某为你赋诗十首,绝不推辞!” 说罢,他向方多病拱手道谢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仿佛一块心头大石落了地,丝毫未觉方多病的神情。 待施文绝离开后,方多病仍站在原地,心绪却如翻滚的潮水难以平静,脸色一片凝重。 方多病心中波涛翻涌,暗自思量:爹爹尸身上有那件宝甲,却被剑刃洞穿......还有昨日和笛飞声去救李莲花的时候在暗道里落入巨石陷阱,不得已给笛飞声渡了内力合两人之力破了机关,失忆的笛飞声笃定自己的内力是杨州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一拜别。 --- 方多病站在女宅吊桥前,目光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前方的李莲花,目光中流露出几分隐隐的不安。李莲花走向被锁在树边的李杜甫,神情悠然,仿佛眼前一切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江湖风浪。 “金鸳盟与南胤到底在图谋什么?”李莲花轻声问道,语气平静,甚至透着些许无奈,“你若想通了,此时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在百川院为你求个轻罚。” 李杜甫抬头冷笑,双眼犀利如刃,语气不屑一顾。 见此,李莲花微微一叹,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转身欲离开。 方多病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心里猛地一紧。只见李杜甫悄悄从袖中取出一片小刀片,开始撬动铁镣的锁扣。方多病下意识想拔剑上前阻止,却在半途停下,心头浮现出一丝迟疑:“若他真是……岂会被李杜甫轻易得手?” 李杜甫已解开镣铐,右掌暗中运起黑毒之气,脚步轻盈迅捷,无声无息地朝着李莲花背后袭去。 方多病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李莲花的步伐。他胸口的起伏因紧张而变得急促,手心中的剑微微发颤。眼见李杜甫即将近身,而李莲花仍旧步履从容,仿佛对此全然不觉。 终于,方多病咬牙拔剑,飞身上前,拦在李莲花和李杜甫之间,剑光乍现,将李杜甫击退。李杜甫脸色微变,仓皇后退几步,企图寻找机会逃脱,不料步伐错乱,一个趔趄,直直从吊桥旁边的深渊坠下,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谷底,瞬间没了踪影。 李莲花缓缓转身,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仿佛被打断思绪一般,看着方多病有些无辜地问:“方小宝,怎么了?” 方多病见李莲花一脸茫然,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按捺住心中的震惊与自责,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刚才他就在你背后,难道你真一点没察觉?” 李莲花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仿佛刚才的凶险全然不曾存在过。方多病的心绪翻涌,心中满是自责,方才的迟疑险些让他置身险境……想到此处,他垂下眼眸,语气中带上一丝温柔:“还好你无事。” 这时,石水和杨昀春走上前查看一番,冷冷地摇了摇头。 “咎由自取。”石水轻声说道,看了方多病和李莲花一眼,示意众人离开。 “接下来是不是去本地衙门清点赃物?”杨昀春问道。 石水点了点头,带着众人押送犯人们逐渐远去。吊桥前恢复了片刻的寂静,风声掠过桥面,像是江湖中的种种过往轻轻翻过一页。 李莲花回头看了方多病一眼,嘴角微微一扬:“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回莲花楼。” 方多病默默看着李莲花,眼神复杂难明。心中的疑惑还未消散,但也没有问出口,仿佛这份隐秘只属于沉默中去理解的江湖中人。 --- 三人沿着通往莲花楼的山路缓缓前行,曲折的小径被两旁的树木掩映着,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轻风拂过,卷起林中淡淡的泥土气息,显得静谧而深远。 笛飞声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递到李莲花手中,神色微凝:“在石壁的暗道里,我发现了玉楼春的祠堂。这里是他的账本。” 李莲花接过账本,随意翻了几页,视线从一页页数字上扫过,眼底渐渐浮现出几分了然:“玉楼春的女宅,几乎不会重复邀请同一人来做客。能多次往返的,除了金满堂外,也就两位客人——金鸳盟的四象青尊,和黄泉府主连泉。”他话锋一转,似是自语,又似对笛飞声交代,“若我推测不错,这二人极有可能是南胤遗族中的另外两位后裔。” 笛飞声眉头微微一蹙,像是想起什么:“四象青尊?金鸳盟?” “武林中一个混名的门派而已,不值一提,”李莲花漫不经心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又转向方多病,故作轻松地微笑着说:“这金鸳盟的四象青尊,早已死在一百八十八牢。剩下的线索,便全指向黄泉府主连泉了。方小宝,你受伤了?怎么脸色不好? ” 然而,这一眼却未能得到方多病平日的爽朗回应。方多病凝视着李莲花,目光中掺杂着他少有的复杂神色。待李莲花说完,他微微抿嘴,语气略显生硬地答道:“我没事,只是高兴……高兴有个这样聪明的朋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我答应你的,自然作数 李莲花望着方多病,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虑,但很快恢复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装作随意地道:“现在你也越来越聪明,快出师喽,好了咱们走吧 ...... ” 方多病垂下眼,勉强笑了笑,但却没有应声。李莲花的目光渐渐移开,依旧带着笑意继续前行,轻松的步伐仿佛一点未察觉方多病的异样。而方多病站在他身后,深深注视着那悠然的背影,神情中夹杂着难以消散的复杂情绪。 --- 三人返回莲花楼,推门而入,眼前却映出一抹粉色的倩影。客堂之中,早已有客人静候。她身着一袭柔和的粉色长裙,裙摆轻盈垂地,边缘绣有精致的银线纹样,花草隐现,随着光影流转,恰似微风拂过花丛。那银线在日光下闪烁微光,衬得她气质冷冽而不失柔美,仿若山间初绽的清莲,温雅脱俗中自有一份孤傲之姿。 梅若雪静静斜倚在椅上,神情间却透着从容与悠然。她素手抬起,缓缓端起茶盏,抿上一口,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透出不凡的修养与沉稳气度。微风轻拂,她的袖口微微翻动,露出一截银色护腕,雕工细腻而不张扬,与她的整体气质相得益彰,显得既温婉含蓄,又暗藏锋芒。 她抬眸,眼角微微上扬,语气轻柔带笑,带着几分玩味地注视着进门的三人:“李神医,看来你们比我想象中还慢,是沿途赏风景去了么?” 李莲花瞧见梅若雪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一丝担忧终于悄然散去,眼底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放松之意。他深吸一口气,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温柔的笑意如春风般荡漾开来,语带轻松地调侃道:“哪里比得上姑娘直接从万丈悬崖攀爬下来迅捷洒脱。” 方多病见状,面上满是惊喜,连忙上前一步,神情中难掩关切:“梅姐姐,你平安无事就好,昨天真是把我吓坏了!” 梅若雪神色淡然,微微点头:“这次事发突然,没时间解释,实在抱歉。石水实在难缠,百川院的人又围得滴水不漏,根本不给我留半分余地。那时陆剑池又穷追不舍,逼得太紧,不得已才借坠崖假死脱身,真是害得我吃了不少苦头。” 实际上,昨日她借助与银色护腕一体的机关飞猿爪,从悬崖上巧妙攀爬下,不但让自己免遭追杀,更假装身亡,以引暗中敌人以为得手,放松警惕。 站在一旁的笛飞声闻言,微微哼了一声,眼神带着几分不屑:“还不是因为你功夫不济。” 梅若雪听罢只是淡淡一笑,对笛飞声这般冷言冷语浑不在意,转而看向方多病,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话说,方少侠不是百川院的刑探么?如今我这‘断魂剑’落到你面前,不想抓我回去么?” 方多病认真地看向梅若雪,目光清澈而坚定:“我知道江湖传言中的‘断魂剑’是什么样的人,但也知道我认识的梅若雪又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像是那种极恶之徒,至少在我见到的梅若雪身上,是有情有义、温柔善良的。我又没见过什么断魂剑,何来缉拿归案一说?再者,断魂剑不是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崖而亡了么?” 梅若雪听着,神色微微一动。方多病的话语像一丝暖流穿透心底的冰冷,她从未奢求在这江湖上,竟有人能如此信任她,抛开流言蜚语、抛开她冷硬如刀的过往。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感动、愧疚、欣慰……五味杂陈的情绪在心头汇聚,令她一时无言。轻轻垂眸,唇边泛起浅笑,她终是展颜,低声道:“能得方少侠这般朋友,真是我...的幸运。” 方多病有些腼腆地挠挠头:“梅姐姐你来找我们,是想和我们一起行动么?” 梅若雪闻言微微一笑,目光移向站在不远处的李莲花:“那就要问问李神医了。前夜月下,李神医可是提过我们目的不冲突,可以合作。现在可还作数么?若是李神医肯接纳我,我必将竭力相助。” 李莲花微微一笑,带着一抹温润的柔和:“自然作数。” 方多病忍不住插嘴道:“梅姐姐,不用问这老狐狸,他巴不得你来莲花楼呢。” 梅若雪微微一愣,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啊?” 李莲花依旧微笑不改,朝方多病扬了扬眉,眼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方小宝,既然有客人来了,去沏壶热茶吧。” 方多病不甘心地撇撇嘴,抱怨道:“凭什么我去,不是让阿飞去吗!” 李莲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语气平淡:“等会儿阿飞要赶马车,你要和他换换?” 方多病一听,表情一僵,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不甘心地翻了个白眼,只得灰溜溜地朝厨房走去,时不时回头瞪一眼,嘴里小声嘀咕:“哼,老狐狸,真会使唤人!” 梅若雪看着方多病不情不愿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转过头打量着李莲花,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和探究:“李神医,您看到我没死倒好像并不怎么惊讶?” 李莲花悠然地抬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淡然打趣道:“我早知梅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轻易出事?” 梅若雪正在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却听厨房那头传来方多病的声音。 “梅姐姐,我跟你说,李小花这老狐狸的话啊,听着就行,真当真可亏了!”方多病一边烧水一边扯着嗓子大声道,“你坠崖的时候,李小花可是——” 李莲花忽然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目光淡然地扫向方多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警告:“方小宝,别胡言乱语。” 方多病撇撇嘴,表情带着几分不服气的揶揄,哼了一声:“哼,老狐狸,你骗我还少吗?” 李莲花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方多病,你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方多病一听,悻悻然地低下头,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 乔婉娩看着李莲花与方多病的斗嘴,脑海中悠悠然想起一句诗来:江湖风波恶,楼里莲花清。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我用不来的,也用不了 饭后,方多病带着狐狸精出去散步,笛飞声带着他的刀不知道去林子哪里练刀去了。 二楼阳台,月色透过木窗静静洒落,映得整个空间如梦似幻。乔婉娩独自坐在藤椅上,捧一杯清茶细细品味,目光落在远方的月色上,心中微微荡涟漪。 李莲花不知何时上了楼,缓步走来,将一个长条布包轻轻递到她面前,温润如常的笑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儒雅:“姑娘的东西,物归原主。” 乔婉娩接过布包,手感沉稳而熟悉,心中已然明了,展开布包果然是自己在女宅被收走的长剑和匕首。手指轻轻拂过断魂冰冷的刀刃,她眼中带着一丝感慨,道:“多谢李神医,这匕首对我来说很重要。” 李莲花在她旁边坐下,月光投在他身上,映出温润的轮廓。他瞥了眼匕首,微笑问道:“这匕首质地非凡,刃身清寒锐利,却并不张扬,倒是独具风骨。姑娘随身带着,甚是珍惜,可曾取名?” 乔婉娩低声道:“它名为断魂,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遗物。” 李莲花眉梢微微挑起:“这便是断魂剑的由来吗?” 乔婉娩微微一笑,目光淡然:“断魂剑的传闻,其实是我有意散布的。外人皆以为我剑术了得,在暗杀或交手时,用匕首反而出其不意,能奏奇效。” 李莲花看着梅若雪,见她聊起刺杀比拼时仿佛聊茶一样轻描淡写,神情间不带一丝波澜,他眼眸中不禁微微黯然,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痛楚,又不动声色地抬眸,恢复一贯的温润笑意:“姑娘真是聪慧。” 乔婉娩微怔,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不过是武功不济,才会用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 乔婉娩像是想起什么,边观察李莲花的神色边说道:“李...莲花,上次赏剑大会......你的少师剑还在我那里,我明日可以叫夜莺送来。” 李莲花闻言,神色不自觉黯了黯,垂下眼眸掩去心底的起伏的情绪,苦笑道:“不必了,少师无锋且招摇,终归是李相夷的佩剑,我用不来的,也用不了...” 乔婉娩静静地看着李莲花低垂的眉眼,好像读懂了他眼底深藏的情绪,内心有些刺痛,面上却不显,轻轻点头,语气柔和:“既然如此,我会给它一个合适的归处,让名剑蒙尘总是不该的。” 李莲花笑容依旧温和,仿佛带了些轻松:“有劳姑娘费心了。” 李莲花的笑容看起来一派轻松淡然,落在乔婉娩眼中确是比杯中的茶还要苦涩半分,也苦到了她的心里。 --- 莲花楼一路在山道上行进,微风带起尘土,马车轻轻晃动着。方多病坐在车前,紧握着缰绳,眉头深锁,心中一片混乱。 楼内隐约传出李莲花与笛飞声的对话声。 笛飞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为何要我避开百川院?” 李莲花轻笑一声,语气依旧温润轻松:“那自然是你在江湖上惹下的麻烦多了些,若是被百川院的人发现了,咱们可就不得安生咯。” 方多病耳中一紧,忍不住低声自言自语:“难道我真的猜错了?李莲花真是……普通的江湖游医?可那扬州慢,还有笛飞声对他的态度……真的是巧合么?”方多病微微回头,透过车帘看了看里面的李莲花和笛飞声,心中疑惑越积越深。 “笛飞声……扬州慢……李相夷……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多病低声喃喃,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情景,疑问和推测交织不清,令他神色更加沉重。 终于,他咬紧牙关,暗暗下定决心。 “不行!若这件事不弄清楚,我方多病这辈子怕是会疑虑不休!” 说罢,他猛然挥鞭,加快马速,拉着莲花楼沿途驰骋而去,心中满是要探明真相的急切。 --- 马儿在河边低头饮水,河面上波光粼粼,映照着乔婉娩的身影,她望着水中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心中微微怔然。脑海中回荡着昨夜李莲花的话语。 君子重器,剑客敬剑如心。 自李相夷十三岁出山起,仗剑江湖,震慑群雄。他以少师剑为伴,在武林中立下赫赫威名,从比斗场到生死擂台,从寂寂无名到万人册第一,从未有一败。少师剑,宛如李相夷心头的一部分,寄托着他一生志向。如今,李莲花竟将少师视若陌物,再不愿重拾。 看来即使碧茶之毒解了,李相夷也回不来了。 李相夷与乔婉娩一样,被往昔桎梏,无法解脱。 他若想做李莲花,那便做李莲花吧。不染江湖尘埃,闲云野鹤,自由自在。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好。 “梅姐姐?”背后传来方多病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乔婉娩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衣着月牙白长衫,袖口金线滚边,眉宇间透露着些许俊雅不羁的少年身上。她浅浅一笑,道:“怎么了?” 方多病眼睛微眯,带着一丝神秘,凑近了些:“哎,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发呆啊!”他略带试探地继续问道:“梅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乔婉娩微微挑眉,淡然道:“什么事?” 方多病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一直在想,既然梅姐姐认识笛飞声,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李相夷?” 乔婉娩心中一紧,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下发尾,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有过一面之缘。” 方多病听完微微一愣,眼神中却浮现出探寻的意味:“梅姐姐,你觉得……李莲花会不会其实就是李相夷?”他眸中闪烁着认真。 乔婉娩故作吃惊地笑了一声,语气轻松:“怎么会这么想?” 方多病回忆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曾在元宝山庄见过一个白衣大侠,武功高绝得不像凡人……那人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没留下半点踪迹,或者他可能就是当时在场的某人乔装的。” 方多病眉头微锁,目光一转又道:“还有件事,阿飞说我体内的内力是杨州慢,他失忆了,必然不会骗我。而我这内力的来源,是李莲花从山洞捡回来的所谓‘苏州快’秘籍。可这种天大的好事,怎么想都不靠谱。”他边说边把手腕朝乔婉娩伸去,示意她来探查内息。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保护我方马甲 乔婉娩自然知道方多病体内的确是扬州慢的内力,但还是故作严肃地探了探脉,随后微微点头,道:“嗯……虽尚显稀薄,但这内息中正绵长,生机流转,确实有扬州慢的特质。” 顿了顿,她目光一闪,话头一转:“若是李莲花机缘巧合得到秘籍也有可能....还有方少爷,你可别再让别人知道你练的内功心法是扬州慢了,这要是被武林中人知道你有这秘籍,会有杀身之祸的。” 方多病闻言重重点头,应下,片刻又陷入沉思,半晌之后,眉头越皱越紧:“可是,我总觉得……有时候李莲花的样子,分明就像是李相夷一样。可是再想想,又觉得不对……曾经那般风华绝代的天下第一剑客,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可是李相夷啊。” 乔婉娩一听,心里微微一紧,抬眸笑道:“李莲花自然不是李相夷,若真是他,我肯定能认出。除非……” 方多病急急问道:“除非什么?” 乔婉娩眸色微深,轻轻一笑:“除非他易了容。” --- 莲花楼静静停靠在郊外的路边,李莲花牵着马低头喂草。方多病则提着陆剑池留给李莲花的酒壶,随意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视线偷偷瞄向李莲花,像是有什么话在心头打转。 方多病微微扬起手中的酒壶,咧嘴一笑:“请你喝酒!破了女宅这么大的案子,咱们总该庆祝一下。” 李莲花瞥了眼酒壶,笑得不甚在意:“我的酒,你拿来请我?” 方多病装作若无其事,自己拧开壶盖仰头喝了一口,语气故作随意:“不过是想找你喝酒聊聊,都一样。” 李莲花微微眯起眼睛,探究地看向方多病。似乎看出他确实另有话要说,便接过酒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聊什么?” 方多病将酒壶往他怀里一推,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不再轻松:“聊你为什么会杨州慢。” 李莲花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用一声轻笑掩饰自己的僵硬,若无其事地举起酒壶喝了口,嬉皮笑脸地答:“什么扬州慢?我从没听过。” 方多病似是看透他的伪装,忍不住恼火道:“少装了!就是你教我的那套内功心法!想好了再答我,我方多病给你既往不咎的机会,可不常有!你若有什么瞒着我,最好趁现在说出来……” 李莲花微微垂眸,心中飞快地权衡一番,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哦,原来是那心法啊?我不是说了,山洞里随手捡的……” 方多病听他扯东扯西,终于怒气上涌,语气急切地打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死莲花,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编话本!你到底是谁?别告诉我……你就是李相夷?” 李莲花愣了片刻,眼中似有一丝意外,片刻后又转为轻松。看着方多病满脸疑惑又急切的神色,他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哈哈!若我是李相夷,”李莲花笑意不减,语气忽然认真地问,“那为何当年佛彼白石都认不出我?” 方多病狐疑道:“李小花,你该不会做了什么精致的易容吧?” 李莲花听闻,故意摆出一副无赖样,凑近笑道: “哎呀,你捏捏呀,你捏捏!我又没戴什么人皮面具。” 方多病盯着他,眉头皱得更紧,抬手便在李莲花脸上仔细检查起来,拉了拉他的下巴,按了按脸颊,甚至盯着他的眼睛端详一番。李莲花无奈地任他折腾,最后叹了口气。见方多病没发现什么,才将他的手推开,把酒壶随手摔进方多病怀里,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不满地抱怨道: “你还真怀疑我易容啊!下手这么重,痛死我了!” 方多病沉默片刻,低头摸着酒壶,还是不愿完全放弃心头的疑问。他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李莲花,语气里带着不解和执拗: “那你可知道,我爹——单孤刀,有一件用天外云铁所铸的宝甲,传闻中刀枪不入,这件宝甲究竟……” 李莲花愣了一下,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弦,神色微微一沉,心中思量:云铁?师兄……他竟然真的得了那块云铁? 他微微愣住,似乎勾起了某些难以解释的回忆。但随即他皱起眉头,轻轻摇头,仿佛在在对自己说:不会……师兄断不是那样的人…… 方多病见他这样反应,眉头紧锁,喊了几声:“李莲花,李莲花!” 李莲花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向方多病的眼神复杂而沉重,眼底似乎埋藏着难以言喻的隐秘。他迟疑片刻,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却最终在无奈的苦笑中掩饰过去,心道:不过是无端的猜测而已,怎能因为这些传言坏了师兄在他心里的模样。” 见方多病仍是紧紧盯着自己,李莲花故作轻松地挥手,笑了笑:“天下哪有什么真正刀枪不入的东西?这云铁宝甲的传闻不过是江湖段子,都是假的,假的。” 方多病默默看着他,眼底依旧藏着不解与犹豫,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莲花微微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不自然,却点了点头:“自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狐狸精的叫声。方多病下意识地回头看去,随即找了个借口,挠了挠头:“我去看看狐狸精。” 他将手里的酒壶随手扔给李莲花,带着些许心事匆匆转身离去。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离开的背影,微微出神。忽然,戴着面具的笛飞声无声地从树上翻下,悄然站到他身旁,语气冷淡又直白地道: “你又撒谎。” 李莲花愣了一下,转头看着笛飞声,没有作声。 笛飞声冷冷地继续:“这扬州慢若是捡来的,你断然不会用得如此融会贯通。” 李莲花挑眉,掩去神色:“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在这儿谈什么扬州慢呢?”话虽随意,他脚下却微微一转,便要避开笛飞声,往前走去。 “你明明骗他,却似乎并不想害他。”笛飞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语气里透出些不解。 李莲花顿了顿脚步,不理会继续往前走去。 笛飞声却在背后冷声开口:“再说一件关于我的事,我就不将你骗他的事告诉他。” 李莲花停住,转身看向笛飞声,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即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一言为定。”他轻轻点头,靠近笛飞声,低声道:“十年前,你曾‘死’过一次。” 笛飞声神色微微一动,目光锁定着他:“死过?何意?” 李莲花笑得狡黠而淡然:“说好了一件事就只一件,再问那就是第二件事了。”说罢,便打算转身离开。 笛飞声却压着火盯着李莲花,目光中满是狐疑,最终也只能悻悻作罢,转身离去。 李莲花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低声叹了口气:“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已经有两个拖后腿的了 在城中热闹的街市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酒楼内却氛围稍显宁静。光线透过窗棂洒在一张桌子上,李莲花、梅若雪、方多病和戴着面具的笛飞声正围坐着,各自若有所思。 方多病仔细端详手中泛着微光的“罗摩天冰”,脸上流露出困惑的神色,忍不住低声道:“金鸳盟和南胤到底有何关系?他们竟然这么执着于这块罗摩天冰……”说到此,目光不自觉地掠过笛飞声,眼中隐约带着些怀疑和探寻。 李莲花神情平静,透出几分轻松:“业火痋,还有那些‘燧弇’标记,都指向了南胤。看来,他们是想要卷土重来。” 梅若雪微微皱眉,语气冷静而坚定:“玉楼春和我交易时曾透露过,万圣道是南胤人的势力之一。这背后的布局,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方多病闻言,脸色一变,神情愈发严肃,忍不住敲了敲桌面,声音带了急切:“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抢在角丽谯和万圣道之前找到罗摩天冰!……苏小慵怎么还没来呢?不知道她查到黄泉府主的下落没有?” 就在此时,一道轻快的声音响起:“天底下还有我苏小慵查不到的事吗?” 众人抬眼,只见苏小慵正缓缓走上楼,带着自信的笑意。她径直走到李莲花身旁坐下,将一张地图递给他,同时故意往李莲花身边靠了靠。李莲花不动声色地微微一偏,带着一丝无奈笑意,躲避得几乎毫无痕迹。 苏小慵指着地图上一个红色圈点的位置,抬眉一笑:“石寿村!” 说罢,苏小慵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似乎等待众人的反应。她放下茶杯,继续道:“我爷爷说过,黄泉府主连泉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石寿村。这个村子因盛产一种能增强内力的‘柔肠玉酿’而闻名,一度吸引了许多武林中人去寻宝。”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中透出几分思索:“柔肠玉酿……的确有过这个传说。黄泉府主去那里,恐怕也是为了寻这酒,以恢复他的内力吧?” 苏小慵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补充道:“黄泉府主当年因重伤导致内力大损,如果传说中‘柔肠玉酿’真能恢复内力,他前往石寿村的可能性极大。不过,这事已过去十多年了。后来石寿村被改道的江水淹没,如今也只剩这张老地图标的旧址,能不能找到就看运气了。” 李莲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向她颔首:“多谢苏姑娘告知。” 他站起身,梅若雪,方多病和笛飞声也随即起身,似乎准备动身。李莲花朝苏小慵行了一礼,含笑道:“我们这就启程去石寿村探查。告辞了。” 苏小慵急忙起身,赶忙说道:“哎,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话音未落,笛飞声已脸色冷然,迅速抬手,指尖轻点在她肩头,苏小慵瞬间僵住,无法动弹。笛飞声冷冷开口:“不必。” 李莲花有些意外地看着笛飞声,随即无奈地朝苏小慵微笑致歉:“苏姑娘,这次行程确实危险,阿飞也是为你着想。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笛飞声却不屑地冷哼一声,言辞如刀锋般冷冽:“我可没有那么多考虑,拖后腿的已有两个,再多一个实在麻烦。” 李莲花尴尬一笑,安抚道:“别担心,一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 他朝她歉然一礼后,转身同方多病和笛飞声一同下楼,四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酒楼外。 苏小慵挣扎了几下,气得跺脚喊道:“喂!喂!等我解了穴道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角丽谯端坐在铜镜前,云鬓微整,面上带着满意的笑意,细细欣赏自己绝美的容颜。镜中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透出几分妩媚与不容置喙的威严。 就在此时,一个手下悄无声息地跪倒在她身后,低头汇报:“启禀圣女,李杜甫失手了,玉楼春的那枚罗摩天冰被李莲花和方多病截走,流沙的断魂剑也参与其中。” 角丽谯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瞬间闪过怒意。她并未开口,只是微微抬起手,内力随即向铜镜震去,镜面被震得微微震颤,接着逐渐裂开。 半晌,她缓缓转身,眼神中寒意尽显:“李莲花和方多病?为何这两人总是挡在我面前?流沙的人又为何会插手?” 角丽谯轻轻哼了一声,随着她的怒气渐盛,身后的铜镜再也承受不住,轰然碎裂,铜片四溅,裂成数块。手下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他们现在去了何处?”角丽谯冷声问道。 手下恭敬地答道:“据探子所报,似乎是往菊花山一带去了。” 角丽谯眸光一凛,扬声道:“雪公、血婆!” 话音刚落,身后暗处忽然现出两道人影,雪公与血婆各立一侧,垂首听命。角丽谯双眼微挑,带着笑意淡淡地道:“传信给厉风啸,让他查查流沙的人为何会牵扯进来。你二人立即去菊花山,把李莲花和方多病的脑袋割下,皮剥了。至于罗摩天冰,给我带回来。” 雪公和血婆齐声道:“遵命。”话语间已透出隐隐杀意。 角丽谯冷冷一笑,似自言自语道:“李莲花?次次都碍我的事,这样的麻烦留不得。”她的目光渐冷,透着彻骨的寒意,随即转身朝着厅内深处缓缓走去,声音在寂静中回响:“菊花山……倒是封磬的地盘,正好去那等着你们的消息。” 雪公和血婆默然行礼,身形一闪,瞬间隐去。 — 四人在菊花山上缓缓前行,绕了数圈后,依旧不见所谓的“石寿村”踪影。这里荒凉至极,周围唯有嶙峋的山石,不见半分草木生机,甚至连鸟兽也未曾出没,显得静谧而孤寂。 方多病走在最前面,腰间系着翠绿玉笛,手中握着他的华丽长剑“尔雅”。剑身雕饰精美,十分醒目。他一边低头查看地图,一边咕哝着抱怨:“什么有缘人才能找到的村落?我们在这菊花山上绕了多少圈了,别说村子,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这还找个什么‘石寿村’。”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愿伴君行 李莲花走在队伍后边的梅若雪身侧,腰间挂着陆剑池赠送的酒壶,步伐不紧不慢,目光流转,四下打量着笑着跟在他身后,目光从容,环顾四周,低声安慰道:“缘分这东西啊,可能就在下一刻不期而至,咱们再找找看。”他话音轻松,似乎并未将眼前的困境放在心上。 梅若雪也不显急躁,从容地走在一侧,粉色衣裙在微风中微微荡漾,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银光。尽管他们行了许久,她神色间却依然带着一丝悠然。她望着四周,目光柔和,林间的鸟语虫鸣似乎让她感到宁静,而身侧之人默默的陪伴,更让这山路上的行程显得怡然。 笛飞声背着一个长条包裹,神情肃然,时刻警惕着四周,面具下的眼神深沉冷峻,带着一丝戒备。他的步伐稳健,不断探查前方的地势。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不远处的一片湖泊,他脚步一顿,低声道:“前面有湖。” 随着众人走近,只见湖边竖立着一块古老的界石,石上刻着“八荒混元湖”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笛飞声走到界石前,仔细审视着刻字,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凝重。 李莲花也随即走近,目光落在石碑上,轻轻念出:“八荒混元湖……”他的目光扫向周围的湖畔,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既然立了界石,说明这里附近应该是有人烟的遗址。” 四人在湖边停留,方多病随手捧起湖水洗了洗脸,刚抬头,却猛然看见湖面上倒映出一片森然的白色轮廓,仿佛一堆骷髅错落堆叠,阴森而诡异。他一惊,连忙叫道:“怎么这么多骷髅?!” 李莲花和笛飞声闻声凑近,顺着方多病的指引往湖面望去,却见湖水平静如常,并无骷髅的影子。李莲花微微皱眉,走到湖边,沉吟片刻,似有所悟。他抬头望向远处山崖,崖顶怪石嶙峋,坑坑洼洼的石块叠落在一起,若从低处仰望,石块阴影倒映在湖中,确实如一堆骷髅。 方多病这才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自语道:“原来是怪石倒影,吓我一跳。” 此时,天空中一道白影划过,梅若雪抬手轻唤,小白鹰隼稳稳落在她的护腕上。然而小白啼叫着,显得不安,双爪微微收紧,警惕地四下张望。乔婉娩轻抚小白的头部,安抚着它,感到异样,微微蹙眉道:“这里似乎不太安全,小白感受到有人在接近。” 李莲花神情一凝,轻声道:“先离开此处,稍后再探查。” 话音刚落,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凶猛的破风声,一只雕直扑而下,速度之快、气势之猛,直朝几人袭来。小白眼中凶光一闪,腾空而起,迎头与那雕对上,两只猛禽在空中瞬间纠缠起来。 那雕尖喙利爪,扑击如风,小白却灵巧矫健,双翼挥舞间迅速避开攻击,趁其不备迅猛扑击,利爪直袭雕的头部。雕被小白撞得一阵乱晃,失去平衡,狼狈地翻飞几下才逃脱小白的攻势,连忙扇动翅膀,仓皇飞回山崖远处。小白得意地啼叫一声,正欲追击,梅若雪怕小白受伤吹了个口哨,小白旋即止步,稳稳停在她肩头。 就在这时,山石间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几道黑影飞速靠近,雪公和血婆带着一队杀手,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笛飞声和方多病见势不妙,立刻拔剑迎敌,准备应战。雪公身后,那只雕再次出现,紧贴雪公身旁,凶恶地盯着小白。 方多病见状,上前一步,手握剑柄,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雪公轻蔑一笑,眼中杀气腾腾:“取你们命的人!”话音未落,黑衣手下纷纷拔出兵刃,向四人攻来。 眼看敌人步步逼近,乔婉娩神色一凝,护在李莲花身旁,迅速化解靠近的攻击。她身形如电,动作利落,每当有敌人靠近李莲花,她便出手将其一一击退。然而,对方人数众多,总有漏网之鱼试图冲破防线直袭李莲花。 李莲花左躲右闪,看似惊慌,实则每次都能准确避开攻击的要害。方多病正奋力应战,但余光瞥见李莲花的举动,内心疑惑:李莲花看起来平常无害,却总能在危机中化险为夷,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并不多余。 乔婉娩见李莲花游刃有余,暗叹自己多虑。她这才转身向另一侧,支援笛飞声。此时,笛飞声正以一敌二,对抗雪公和血婆,乔婉娩及时加入,与血婆展开激烈对攻。 方多病也不甘示弱,剑锋所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最终,笛飞声一掌击飞雪公,雪公踉跄退后,忽然瞳孔一缩,失声惊呼:“悲风白杨!?尊上?!” 笛飞声闻言一怔,眸中闪过疑惑,他飞身掠至雪公身旁,手掐住雪公的脖子,声音低沉冷然:“你叫我什么?” 雪公艰难地抬眼望着他,唤道:“尊上……” 笛飞声眼神微变,停下手中的力道,错愕地看着雪公,似乎无法理解他的称呼。“你们为什么叫我‘尊上’?你们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雪公喘息着,目光复杂地望向笛飞声,艰难地道:“您不记得了吗……属下雪公,您是我们金鸳盟的……盟主……”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呢喃重复,眼中瞬间浮现出几丝模糊的画面:杀戮、命令、以及某个阴暗的密室。他的呼吸急促,记忆的碎片宛如潮水般袭来,压得他一时间几乎无法呼吸。 乔婉娩手中长剑与血婆的链刀纠缠在一起,刀剑相接,激起一连串的火花。 血婆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她手中的链刀如同活物般翻卷而出,带着凌厉的劲风向乔婉娩袭来。乔婉娩看清那刀链的走向,急忙挥剑格挡,银色的长剑与血婆的链刀在空中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两人各退一步,随即又快速逼近对方,刀光剑影闪烁不定。 血婆手腕一抖,那链刀如游蛇般猛然缠上了乔婉娩的长剑。乔婉娩只觉手中一沉,链刀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道将长剑拉向一侧,令她一时难以施展。血婆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趁势发力,将链刀猛地一卷一扯,意图夺下乔婉娩的武器。 眼见血婆的链刀越缠越紧,乔婉娩将内力凝聚在剑身,意图一鼓作气将链刀挣脱开来。然而,血婆突然露出一抹冷笑,手腕微微一转,链刀猛地一绞,那链刀忽然逆势回弹,悄无声息地一转,带着暗劲刺向乔婉娩的面门。乔婉娩急速侧头,仍觉脸上一凉,血珠瞬间沁出,鲜红的血痕蜿蜒而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不劳烦了,我可以自己来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瞬间,笛飞声忽然神情痛苦,双手抱头,面容扭曲,而雪公趁机向后退去,显然是想逃脱。 笛飞声忍住剧痛,反手迅速擒拿雪公,血婆见状急了眼,索性不再与乔婉娩纠缠,竟从腰间掏出一颗漆黑的霹雳弹,手腕一抖便向李莲花和方多病的方向掷去。眼见霹雳弹划破空气,乔婉娩心下一凛,企图挣脱束缚上前阻拦,然而血婆手中链刀再度一紧,长剑动弹不得。 霹雳弹在几人之间爆炸开来,烟尘四散,火光迸裂。乔婉娩本就在血婆的兵刃钳制之下,距离爆炸点最近,爆炸的冲击力席卷而来,她只觉胸口一闷,眼前一黑,竟被震得失去意识。 李莲花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接住了乔婉娩的身躯,顾不得自身安危,回头喊道:“方小宝,快跳!”随即一跃而起,抱着梅若雪一同跳入湖中,湖水翻涌将两人的身影掩盖其中。 方多病挥出凌厉一剑,将身前敌人逼退,转身也跃入湖中。 笛飞声见此情景,心头一紧,强忍住头痛松开雪公,紧随其后跃入湖中,朝三人游去。 — 湖底的暗流湍急,三人被水流裹挟着一路向前冲去。 李莲花紧紧护着乔婉娩,将她圈在怀里,尽量让她不被水流冲撞。冰冷的潭水刺骨,像刀刃般割在皮肤上,几人一时只能随波逐流,完全无法掌控方向。突然,前方隐约透出一道微光,四人被冲向了光亮处。 四人狼狈地从水面浮出,喘着粗气,纷纷靠向岸边。冰冷的潭水带来的寒意浸透衣衫,水从衣角滴落,沉甸甸地拉扯着四肢。李莲花将昏迷的乔婉娩紧抱在怀中,艰难地拖上岸,嘴唇微微泛白,身形因寒意而轻微颤抖。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才长舒一口气。 方多病狼狈地爬上岸边,大口喘着气,急切地望向梅若雪的方向,看到她依旧昏迷未醒,脸上还多了一道细长的伤痕,忍不住焦急地询问:“李小花,你们怎么样了?” 李莲花一边小心地将乔婉娩安置在岸边,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以试图唤醒她,听到方多病的问话,便低声回答:“我还好,胳膊腿都在。”他微微喘息,低头检查了一下乔婉娩的情况,眉头微锁,“梅姑娘受了霹雳弹的冲击昏了过去,好在没有其他伤。” 方多病听完,仍带着一丝心悸地看了看笛飞声。笛飞声此时已扶着岸边站起,他的面具不知何时被水流冲走了,露出略显疲惫却冷峻的脸。方多病看着他安然无事的模样,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李莲花环顾四周,微微皱眉,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泉池水面平静,湛蓝澄澈,映着上方青翠的山谷,周围峭壁环绕,竟是一片意外幽静的所在,与外面的荒凉截然不同,宛若一处隐世秘境。 方多病用力甩了甩袖子中的水,摇头道:“不太清楚,应该是被暗流卷到这里的,这地方还真够隐蔽。” 李莲花低头看着怀中的乔婉娩,神情微微柔和,眸光中尽是怜惜。他轻轻将手覆在她额头上,察觉到她体温有些冰凉。便默默运起内力,掌心缓缓生出一丝温热,将她身上湿冷的衣物悄然烘干。片刻后,他抬头对几人说道:“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她受了伤,需要恢复,我们也可以稍作休整。” 笛飞声面无表情地点头,便在周围探查了一番,不多时便回来道:“跟我来,我发现了一处山洞,隐蔽安全。” 方多病瞥了眼昏迷的乔婉娩,见李莲花正缓缓将她抱起,不由得皱眉,快步上前:“还要赶山路呢,李小花你这身板行吗?还是我来背她吧。”他一副担忧的模样,话中带了几分揶揄。 李莲花轻笑,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反问道:“怎敢劳烦方大少爷屈尊背人?”说罢,他动作小心地将乔婉娩横抱在怀中,姿势妥帖温柔,步伐虽慢却平稳,目光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 方多病在旁看得微怔,眨了眨眼,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略带调侃低声道:“哼,你这老狐狸,玉城后山时可是求着我帮你背人来着!” 三人一路默默前行,跟着笛飞声走向山洞。 — 霞光渐渐褪去,暮色四合,三人行至洞口停下脚步。面前的山洞洞口不大不小,似乎刚好容得下人进出,形状狭长如利齿,岩壁突兀而开,看上去竟有几分像是某种猛兽的巢穴,隐隐透出些寒意,仿佛随时能吞噬一切入洞的生灵。 方多病站在洞口,看着黑暗处,忍不住抱怨道:“阿飞,你找的什么地方?这里不会有吊睛白额的老虎等着我们吧?” 笛飞声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踏步而入:“有最好,正好砍了加餐。”话音未落,便自顾走进洞中查探。 方多病撇了撇嘴,扭头朝李莲花挤挤眼睛,忍不住调侃道:“行行行,你先看看去。看谁是谁的晚饭。你说是吧,李小花?”他的话音轻快,转头时却发现李莲花并未搭理自己,目光竟全落在了怀中之人的脸上,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莲花目光低垂,眼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他抱着梅若雪,一路上便觉她身形轻盈得过分,几乎是瘦得只剩骨架了,每一步都感到她身上的骨头硌得他的心发痛。方才行至此处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皱眉,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情绪难掩。眉宇间的紧锁,与其说是因担忧,不如说是隐含了一丝未明的情愫。 方多病见李莲花竟失神地看着梅若雪的脸庞,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死莲花,盯着人家的脸看什么呢?” 李莲花微微一怔,回神后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伤口要怎么处理才好。” 方多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方才才注意到梅若雪脸上那伤口看似不深,但皮肤外翻的形状却有些古怪,仿佛撕开了她的面皮,露出一层不同于她皮肤的质感。方多病心中一惊,低声问道:“这……这是什么?怎么像是……” 李莲花微微颔首,眉头轻皱道:“这大概是……易容用的人皮面具。” 方多病登时愣住,回想起昨日自己还在揣测李莲花会不会带着人皮面具,没想到转眼却发现真带了面具的人竟是梅若雪。他愣愣地咽了口水,犹豫片刻道:“那要不要……摘下来?” 李莲花一时也陷入犹疑,若是在她昏迷时擅自揭下她的面具,她醒来后定然会不快,但他内心深处,又隐隐对这面具下的容颜感到好奇,几番挣扎后,他低声叹道:“方小宝,女人家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方多病低声嘀咕着:“所以……不摘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你的名字 李莲花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却掩不住几分不安:“所以嘛,为了方便帮她处理伤口,摘了是不得已而为之。让伤口不留疤痕,总归是好事,对吧?” 方多病狐疑地扫了一眼李莲花,眼中带着一丝揶揄:“李小花,你不会是纯粹想看看人家伪装下的真容吧?”他顿了顿,转而自顾自地猜测起来,“不过,说起来,她为什么要易容呢?难不成是在流沙这种地方讨生活,刀光剑影地冲杀多年,脸上真有什么旧伤……?” 李莲花本就紧张,听到这话更是心跳如擂,微微吸了一口气,手指悄悄颤抖着,缓缓伸向梅若雪面具边缘。他试探着摸索那薄如蝉翼的边角,小心翼翼地,将面具轻轻揭开。 方多病一边喃喃自语,带着些安慰:“不过,不论她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在意的,梅姐姐在我心中是极美的。我看重的,是一个人的风骨……” 方多病话音未落,李莲花已将面具轻轻揭开,那一刹,两人齐齐愣住了。 方多病眼神陡然一怔,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被惊艳得失去了思维。李莲花的目光则凝固在那张无暇的脸庞上,疯狂跳跃要冲出嗓子眼的心跳也在一瞬间停了半拍,仿佛世间所有声音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眼前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那容颜清冷如月,面庞如画,却不带丝毫人间烟火的气息。这正是——曾被江湖誉为“第一美人”的乔婉娩的面容。七年岁月似乎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反而将她的清婉之美打磨得愈发动人。 李莲花呆呆地凝视着乔婉娩的脸庞,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七年前的她。那时的乔婉娩温婉清秀,眉眼柔和,带着江南水乡的温润之气,宛如夜间开放的昙花,短暂却极尽人间之美。她的美是那样真实、触手可及,如细雨落在青石板上,温柔婉约,令人一见倾心。 而此刻,眼前的乔婉娩却好似已经脱离了人世的凡尘,仿佛不再属于这片天地。她的容貌虽熟悉,却蒙上了几分冷清,像是遗落在凡间的明月,光芒耀眼却透出清冷孤高的气息。她的面容犹如雕刻般的完美,带着一种不似人间的绝艳之美,安静地沉睡着,却依然让人心生敬畏,仿佛一眼便足以摄人心魄,恍若九天之上的皎洁明月,高悬天际,不可轻易触及。 就在两人一时无言的刹那,笛飞声从洞中查探归来,正好瞥见两人失神的模样,不禁皱眉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他疑惑地走近,目光落在了梅若雪那张无可比拟的面庞上,眉头皱得更深,眼中透出几分困惑:“这是……谁?” — 洞穴里比从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足够容纳五六人。天色已暗,洞内中央燃着一堆篝火,火光跳跃,把洞穴映照得忽明忽暗。干柴在火中劈啪作响,温暖而安静,火光映照着洞壁,仿佛给冷硬的石壁添了一丝柔和。 乔婉娩被安置在靠近石壁的位置,以便于取暖。她从昏沉中逐渐醒来,眼中映出摇曳的火光,接着看到了方多病正用树枝烤着泡过水的干粮,笛飞声则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神情淡漠,似是警戒着外界的动静。 方多病眼见她醒来,连忙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梅姐姐,你醒了?刚才那霹雳弹可把你震得不轻,李莲花可是担心得不得了。” 梅若雪微微晃动脑袋,让自己彻底清醒。她四处看了看,目光里藏着一丝微弱的不安:“你们都还好吧?这是哪里……李莲花呢?” 方多病递来烤饼的树枝,露出一抹坏笑,朝洞内更暗的地方努努嘴:“他呀……在这山洞里撞邪了吧,刚才一直发呆。现在,谁知道去干嘛了。”他话语轻佻,仿佛想借此缓和洞中凝重的气氛。 梅若雪接过烤饼,顺着方多病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洞内的暗影中,一个端坐的身影。他半身陷在阴影里,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那素来儒雅俊秀的面容忽明忽暗,双眼低垂间透出些许晦涩而复杂的情绪。她一时凝神看着,心头却突然一阵抽痛,像是被什么狠狠撕扯了一下。 乔婉娩不自觉地抬手,触摸着脸颊,指尖划过那道不平的伤口,触及脸颊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往常那光滑微凉的触感..... 那一瞬间,方才镇定下来的心脏猛然被什么重击般的剧痛攫住,血液仿佛瞬间凝滞。梅若雪整个人僵住了,手中的烤饼掉落在地,睁大的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震惊,转瞬便被惊慌和不安取代。 她终是意识到,李莲花发现了她是谁。 她的呼吸一阵急促,想要掩饰这失控的情绪,但喉咙像被什么紧紧勒住一般,竟一句话也说不出。耳畔隐隐回荡着他的声音,李莲花不止一次提到他的亡妻,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无法释怀的悲痛,每每谈起,总是眼底悲凉温柔,往事一幕幕涌来,在她眼前交织。 那些时候,她从不曾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她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柔情与落寞,自己却一次次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悸动,隐忍而自欺地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却永远保持着一层疏离的距离。 此刻,面对他的注视,她几乎无处可逃。乔婉勉心中怅然,羞愧、自责、无措混杂在一起,她甚至想要夺路而逃,去到无边的黑暗中,黑夜是她习惯的主场,只用盯紧目标,不用看到自己的模样,可以肆意忘记自己是谁。但是现在逃避已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李莲花那双微红略带湿润的眸子直直的看入她的心底。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无尽的等待,周围的沉默带来无形的压迫,令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她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口腔里涌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那刺痛感将她从混乱的情绪中拉回了些许理智。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波澜平息下来,缓缓抬起头去面对他,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掩盖不住那抹不安的颤抖。 李莲花像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翻涌,见她脸上紧张惊慌担忧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头的波澜,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唇角微微上钩,尽量露出一个看起来平和的笑容,语气中带着隐忍和克制,像曾经他们两人之间相处般,柔声道:“觉得好些了吗?” 乔婉娩目光紧紧跟随着眼前之人,努力睁着眼睛,以防眼中泪水涌出。听到他的问话,竭力扯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开口却发现声音微微发颤:“已经没事了,多谢李……”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她跑了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失语,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他是李莲花,亦是那个她以为早已远离自己生命的李相夷。瞬间,过往的岁月在她脑海中交错涌现,喉咙一阵紧绷。 乔婉娩猛吸一口气,像是溺水的鱼终于触到水面,急促地呼吸着,这是自从她的喘疾被千岁之种治好后,第一次感觉呼吸不过来。多年来的隐忍和伪装让她深知如何将情感封锁在心底,但此刻她心中慌乱如麻,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襟。 她终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情绪,别过头去,猛地站起身来,不顾身后灼热的目光,步履匆匆逃也似的掠出洞口。黑夜如幕,她的身影转瞬隐没在夜色中,仿佛要逃离所有的光亮,去到她唯一的庇护之所。 李莲花愣怔片刻,望着她的背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与心痛。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内心的波澜,眼神中露出决然的神色。运起婆娑步,悄然追了出去,身影迅速隐入夜色之中。 方多病还未察觉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紧张,依旧抱着手中的烤饼,疑惑地瞪着洞口。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颇为惊讶地凑近笛飞声:“阿飞,你看见没?李莲花的轻功,太妙了吧?” 笛飞声眼神微微一凝,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淡淡道:“那自然,不过如此罢了,远比不上我的轻功。” 方多病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他俩这是去干嘛?外面都黑成这样了。”目光隐隐有几分担忧,但又掩饰不住好奇的神色。 笛飞声嗤笑一声,冷冷道:“不如你追上去看看,兴许还能瞧见好戏。” 方多病撇撇嘴,摇头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我可不像你,喜欢偷听墙角。”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梅若雪的真容,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感慨,“说实话,我早就觉得那老狐狸心思不纯,结果现在好了,梅姐姐的真容如此惊艳,怕是比天下第一美人角丽谯还要胜上几分……真是便宜他了。” 他又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李莲花展现的轻功步法。那行云流水般的步伐,比平时的姿态更为自然流畅,无论是紧急之时还是危难之际,他从未见李莲花施展过这般精妙的身法。 “看来,这死莲花果然有事瞒着我……”方多病暗自喃喃,心底的疑惑加深了几分。 — 在林中,月色清冷如水,银辉洒落在乔婉娩飞奔的身影上,影影绰绰地映出她急切而慌乱的动作。她的身形在夜色中显得迅捷而急迫,仿佛想逃离一切。可那份慌乱打乱了她的气息,脚步已不复平日的轻盈,反倒透出一丝狼狈。她知道自己跑不快,甚至心里也明白这场逃避注定无用,却依旧一意孤行,像是只在挣扎中才感到真实。 在她身后,李莲花的步伐平稳而从容。他的婆娑步如水般流畅,无论她怎样快步,他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既不加速,也不后退。月光落在他身上,映出他俊朗而沉静的面容,那眼神始终紧紧追随着前方的她,既没有逼迫的意味,反倒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温柔与耐心,仿佛只是想让她知道,他就在她身后,不曾远去。 跑了一段路后,乔婉娩渐渐感受到体力的消耗,胸中呼吸紊乱,连气息也有些难以平复。她悄然回头一瞥,看见那人依旧不远不近地跟随。凭借他那绝顶的轻功,若真想追上她,此刻早已如影随形,根本不必费力。但他却只是静静地、不疾不徐地跟随,好像在给予她最后的逃避机会,让她能尽情跑向那片无路的尽头。 乔婉娩忽然意识到,她继续无谓地奔跑并没有意义,反倒却会消耗他宝贵的内力,甚至引发碧茶…意识到这一行为,她的心头隐隐作痛。终究,哪怕己身已步入黑暗冰冷无情,她也舍不得让他因自己受一丝一毫的苦。 脚步缓缓减慢,她终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上停下,微微喘息着,感到冷冽的夜风拂过面颊。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下,她没有回头,但清楚地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带着一份深沉的悲悯与执着,笼罩在她周围。 她撑住身旁粗糙的树干,努力平复起伏的气息,试图将情绪掩藏在无言的夜色中。她悄然抬手,擦去眼角残存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将一抹浅淡的笑容挂在唇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往常那般冷静无惧。 调整好情绪后,她才缓缓转身,目光深深地望向李莲花,月光映在她清冷绝美的脸庞上,几分凄然伴着倔强,那双湿润发红的眼睛仿佛掩盖着多年未曾表露的情绪。她的嗓音低哑,甚至有些沙涩,声音似幽夜般渺远:“相夷,抱歉……”她的声音轻如呢喃,像一阵夜风拂过。 李莲花静静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目光带着他惯有的克制和温柔,眼前之人是他梦里无数次浮现的影子,是在最幽深的夜里他想触碰却不敢回忆的旧梦。他知道乔婉娩在为这些天来的隐瞒而道歉,那话语击中他的心弦,却也让他更感心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眼前的她不再是七年前的乔婉娩,她经历了数不尽的风霜,独自扛过江湖的诡谲险恶。 李莲花叹息般轻轻开口,语气柔和而缱绻,像是在安抚一个惊慌的孩子:“阿娩,不必道歉……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容易……我没有怪你,倒是我……没能遵守当初的誓言......你还活着,真好。” 他的声音温柔而绵长,仿佛春水般缓缓淌进她的心底。乔婉娩听到这话,心中积压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眼泪悄然滑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后退两步靠在树干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她曾以为自己已无泪可流,可此刻他一句轻声安慰,竟击碎了她七年间筑起的铠甲。泪水中有感激,有愧疚,亦有她无法言明的情愫。 李莲花缓步上前,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温柔,眼神中却藏着隐忍的悲伤。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庞,拭去那些泪水。他想抱住她,想替她拭去所有的伤痕,然而他却迟迟不敢靠近。 他们之间七年的隔阂,如一层薄雾般笼罩在他心上,让他在那一瞬间,不知如何跨越这道看不见的距离。 他微微低头,沉默间竟有些无措,他明白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李相夷,现在的他没有江湖地位,没有绝世武功,没有天下第一的头衔,没有意气风发的雄心壮志,只有片瓦避雨,箪食瓢饮,仅剩蜷缩在残破躯壳中破碎的灵魂,如风中摇曳的残烛,不知何时一阵风就会将他吹散,他有些不敢触碰,眼前这如仙子般的姑娘。 那种隐忍的痛楚,深深地刻在他的眉眼间,却被他强忍着压下,只留下一丝苦涩的温柔。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李莲花也很好 乔婉娩抬头,透过泪光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感受到他的温柔与疏离交织,心头涌上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终于,她轻声开口,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相夷……不是你的错……” 李莲花静静地注视着乔婉娩泪痕未干的脸庞,心中百味杂陈,为了稍微打破此刻的沉重气氛,他低低笑了笑,轻声道:“阿娩,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乔婉娩听到他温柔的声音,轻轻抿唇,努力压住涌上喉间的哽咽,低声道:“第二次见你……你救我回来,带我到莲花楼……我看到你包药的绳结,心里便有了怀疑……还有,你毒发时,我探到了扬州慢……” 李莲花听到这里,心头一阵刺痛,眼神带着悔意:“竟然在那个时候就......我那时还一心想将你赶走,我早就该想到的,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明明你就在我身边....” 他目光低垂,指尖抚过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带着自嘲的苦笑道:“无了曾和我说过,梵术金针换皮,故人相逢应不识。没想到,这个‘不识’的人竟然会是我自己。” 他的声音轻轻哑哑,仿佛一个低叹,将心底所有压抑的情感都释放出来,像一片破碎的羽毛在夜风中飘散。 乔婉娩见他眼眸中充斥着苦涩与隐忍的悲伤,心中酸涩更甚,轻声安慰道:“相夷,那天晚上,你说你不想拿回少师,我便知道你不想再做李相夷了。你并不欠任何人,也没有必要再被往事拖拽。我知道你放弃了仇恨,放弃了过去,只想做李莲花……你没有必要自责,李莲花也很好。” 她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安抚,宛若轻轻的夜风,缓缓融入他的心底,“我会替你保密,也会找到办法解了你的碧茶之毒。到那时,江湖也罢,市井也罢,你可以做随心的李莲花,做那自由的风。” 李莲花微微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心头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鼻尖隐隐发酸。她的每一句话,仿佛轻柔的细雨,渗透进他心底最深处的裂痕,将他那些年小心掩埋的痛苦一层层地抚慰,温暖缓缓涌上来,却又透着难言的苦涩。 李莲花眼眶泛红,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无奈的微笑。他的心暖得像要融化,却也痛得像要撕裂。那一瞬间,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得将复杂的情绪埋在心底。 李莲花勉强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可别再逼我喝那泊蓝人头的药血了就行。”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 乔婉娩轻轻笑了一声,却又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而眼底浮现出一抹刺痛:“那次……吓到你了吧?抱歉,相夷……我会找到忘川花,浮岚说它能解碧茶。” 李莲花心下一紧,急忙转移话题,柔声道:“等我可以每天垂钓,随意看云舒云卷,不再理会江湖波澜,只求心安如水,任世事流转,那时便是真正的逍遥。”他微微一笑,眼眸中仿佛浮现出一片山水静谧,那画面似乎与眼前之人息息相连,“那你呢,阿娩?之后打算做些什么?” 乔婉娩沉默片刻,心头一紧。她深知自己仇家势力错综复杂,注定无法彻底脱离江湖的风雨,不愿让李莲花涉险其中。她垂下眼眸,将那些深藏心底的隐痛压了下去。再次抬眼,目光坦然而坚定地迎上他的视线,纤细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揉搓着胸前的一缕发丝,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李相夷已死,乔婉娩也随着往事尘封,我们都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 她顿了顿,似是无意地笑了笑,继续道:“李莲花,你学会了种菜养花,渐渐喜欢上了平凡的日子;而我也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江湖,我是流沙玄武堂的堂主,江湖闻风丧胆的‘断魂剑’。我有了自己的势力,手下的人对我忠心不二,未来路途虽然波折,但我也能凭自己的力量去追逐我想要的生活。你不用替我担心。” 她的语气自信且坚韧,目光中毫无畏惧,宛如寒光闪烁的利剑。李莲花注视着她的神情,感受到她无比坚定的信念。他在她眼底没有读到任何隐瞒,只有一份掷地有声的从容。他目光划过她她不经意间把玩发尾的手指,轻轻一笑,带着一丝感慨:“那还真不错。没有想到,阿娩竟然志在江湖。” 乔婉娩笑着调侃:“你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吗?” 李莲花低下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一直都有怀疑,每次以为抓住了什么线索,却又被你巧妙地掩饰过去了。阿娩的易容术可真是炉火纯青,至于骗人的本事……我以前还真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 乔婉娩轻笑,想到方多病被李莲花骗的凄惨模样,忍不住调侃:“那你知不知道,方多病如今可是把你当成一只老狐狸,恨不得时时提防你三分呢。” 李莲花笑着耸肩:“可这只老狐狸,最终不还是栽在了你的手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婉娩扬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微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的是今天才确认的吗?从女宅回来后,我就感觉你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李莲花被她一言点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眸光微闪:“有么?” 乔婉娩微微一笑,仿佛有了几分玩味,轻声道:“要说起来,在女宅那个陷阱中跌落的时候,还是你故意抱着我才落下去的?也是你领我走的那条路……花花,你那时该不会是故意算计我吧?” 李莲花的脸微微泛红,掩饰般轻咳一声:“怎、怎么会呢……我哪敢算计你啊。话说回来,阿娩,我觉得时间不但没有让你沾染风霜,反倒让你比从前更……更漂亮了。” 乔婉娩听到这话,神色若有所思,目光里带了几分调侃,嘴角微微上扬:“李神医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她的笑意藏着一丝自嘲,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低声道:“七年前,我曾偶得奇遇,体内种下了千岁之种。据说那是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奇物,想来是它的功效吧。也是多亏了它,我自小体弱的喘疾才彻底好了,似乎连受伤后恢复的速度都比常人更快些。” 李莲花注视着她的表情,心中流转着几分怜惜与欣慰,看着她自信的模样,不由得扬起了真挚的微笑。 两人缓步而行,边聊边笑,将各自这些年在江湖中的趣闻轶事娓娓道来。谁也未提及那些沉重的往事,那些错过的岁月仿佛尘封在过往中,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深问,只让月色将这一刻的宁静安然留住。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我…师娘? 月光透过洞口静静洒下,柔和的光辉映照在山洞内,将一片沉寂笼罩在柔光之中。 李莲花和乔婉娩轻手轻脚地步入洞中,火光在他们的影子上投下斑驳的映照,闪动不息。笛飞声盘坐在洞口,静静调息,方多病则蜷缩在火堆旁,安稳入眠,丝毫不觉他们的到来。 乔婉娩随意找了个火堆旁的角落半靠石壁,闭目假寐,然而耳中始终关注着身侧之人轻微的呼吸声。李莲花在火堆旁稍一坐下便倦意袭来,白日过多的内力消耗使他疲惫不堪,不多时便陷入梦乡。火光映在他安然的面容上,眉目间一贯的风霜似乎悄然退去,显出一丝久违的温和平静。 乔婉娩有些辗转,不由的开始思考起今后的事。 她回想起最初加入流沙就是以梅若雪的面貌,身份是燕如霜多年不见小时候教导过的小弟子。流沙内各势力充满了黑暗的争斗,乔婉娩一直以易容示人,只有自己的心腹浮岚夜莺那几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易容的人皮面具被毁,自己身上现在有没有工具,看来这段时间的行动只能以乔婉娩的身份行动了。明日便将自己是乔婉娩的事告知方多病,并请他帮忙保密。 乔婉娩偷偷睁眼,看着那人的睡颜,嘴角弧度微勾,忽的想到了什么,她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她不愿将那份沉重的过往情谊重新牵起。七年的光阴早已带走了当年的单纯,她和李莲花之间,物是人非,注定无法再回到从前的模样。林中他那一抹淡淡的疏离仍萦绕在她心头,仿佛一根刺,扎入心底。她轻轻抿唇,眼中浮现一丝无奈的苦笑——既然回不去,那么也只有继续往前走了。 乔家旧仇未报,刺杀计划中的背叛还未查清,更有人在女宅案中欲借百川院之手除掉她,梅若雪的身边危机四伏。而现在,只有暂时以乔婉娩的身份同行,等待时机拿到冰片之后,再回流沙处理下那边的麻烦... 思绪渐渐被无形的疲惫拉扯,她靠着冰冷的石壁,意识模糊地陷入梦境。火光在她和李莲花之间跳动,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仿佛那些未解的恩怨情仇仍在梦中徘徊不散。 — 清晨的阳光透过洞口洒进来,微弱而柔和。夜晚的火堆早已烧成灰烬,几缕烟灰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偶尔一两颗小火星悄悄跳跃,随即又暗淡下去。洞口流进的微风带着清新的气息,仿佛洗去了夜间的疲惫,也带来了些许凉意。 乔婉娩在这气息中微微清醒,缓缓睁开眼。昨夜她辗转难眠,醒来时洞中只剩方多病一人,笛飞声和李莲花早已不见。方多病此时正在认真查看着苏小庸留给他们的菊花山舆图,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乔婉娩静默片刻,抿了抿唇,最终走近他,轻轻唤道:“方小宝,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方多病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向她,昨晚他已见过她那无与伦比的容颜,今天的清晨光影交错,柔和的阳光透过洞口洒在她脸上,显得她那如仙般脱俗绝尘的面容更加动人,他一时竟忍不住微微愣神。反应过来后,他暗自埋怨了句“死莲花,好福气!”随即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道:“梅姐姐,说帮忙就客套了!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方多病能帮得上忙,包在我身上。” 乔婉娩看着他真挚的目光,轻轻一笑,似乎也多了些勇气。她低声道:“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保密我的身份。” 方多病微微一愣,显然有些疑惑:“是指……你的真容?” 乔婉娩缓缓点了点头:“不只是容貌。我之前以‘梅若雪’为名行走江湖,但其实我的真名叫乔婉娩。” “乔……”方多病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他猛然愣住,目光瞪得浑圆,表情从惊讶到错愕再到彻底震惊,声音微微颤抖,几乎难以置信:“乔婉娩?!江湖传闻中那位……第一美人?我师父的……我师娘?!” 方多病眼睛睁大,嘴巴微张,整个人完全呆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之人竟是传闻中与他师父李相夷关系匪浅的红颜知己——乔婉娩!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平日里与她说起的那些与李相夷的旧事,想到那些笨拙的吹嘘和恭维之词,方多病一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婉娩见他一副惊愕到夸张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虽觉好笑,但听到他喊自己“师娘”时,还是忍不住脸色微红,掩去一丝不自然的羞怯。 李莲花刚踏入洞中,便听到方多病的大呼小叫声,眉头微微一皱,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便在方多病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方多病吃痛,摸着头瞪向李莲花,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 李莲花佯怒,轻叱道:“方小宝,瞎叫什么?没大没小,别乱叫人。” 方多病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乔婉娩,又指了指李莲花,满脸的不可置信:“李莲花!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乔姐姐可是传说中的人!……难道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莲花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也才昨夜知晓而已,没你反应这么大。” 方多病狐疑地看了看李莲花,视线又转向乔婉娩,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乔姐姐,当年江湖上传你在东海为我师父殉情,怎么会成了流沙的梅若雪?”方多病昨天见到她容颜的时候就觉得不凡,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自己师父的红颜知己。 乔婉娩微微一笑,故作困扰地眨了眨眼,语气淡然:“故事有点长,以后有空再慢慢告诉你……总之,是机缘巧合罢了。” 方多病狐疑地瞥了李莲花一眼,随即又转向乔婉娩,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和希冀:“乔姐姐,那你可有我师父李相夷的消息?他……他也许还活着,和你一样,在某个角落里隐姓埋名。” 乔婉娩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捻起一缕发丝,垂下眼眸,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哀伤:“方小宝……相夷,他回不来了,不要再找他了。” 她的声音轻柔,语调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有一层难以言说的情绪隐藏在那双深邃的眸子中。 李莲花听到她的话,心中依然隐隐作痛,酸楚之中带着些许自嘲。他明白,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方多病死心,可她语气中的失落,却又让他无法忽视,她大概还是希望李相夷能活着回来吧。他突然意识到,那人既是她无法触碰的旧梦,也是她不得不放下的遗憾。 可她不知,正是自己,在那个东海的小渔村杀了那个江湖中的李相夷。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果子甜不甜? 方多病深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相信。或许他和你一样,藏在某个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 乔婉娩轻轻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李莲花,见他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微微颓然,怀里还抱着几个青黄的果子,仿佛早已出神。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神。 “花花,这是什么果子?”她带着笑意问道。 李莲花仿佛才意识到手中的东西,连忙低头看了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哦,这些是我在那边的树上摘的,看起来像是野梨。早上没什么干粮,或许可以当做早饭。”说着,他挑出其中一个看起来熟透的,递到她面前,柔声道,“阿娩,尝尝看?” 乔婉娩带着几分揶揄接过,捧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半是打趣半是关心地问道:“李神医,这个果子吃了不会中毒吧?” 李莲花眉眼一弯,笑意满满地说:“放心,我已经试过了,绝对没事。” 乔婉娩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你不认识这种果子就直接尝?万一有毒怎么办?” 李莲花笑得更灿烂了些,带着一丝无所谓的轻松:“我也不至于拿命去赌嘛。是看到有鸟儿吃这些果子,觉得对人应该也无害,再说,我这人皮厚、也算是百毒不侵了,尝点果子算什么。”他带着几分得意地补充道,仿佛这小小的观察技巧让他自豪不已。 乔婉娩看他笑意自得,忍不住也被感染,轻轻一笑,终究还是低头咬了一口。谁知刚尝下一口,便被那股子酸涩味激得眉头紧皱,表情瞬间僵住。她这才想起,李莲花的味觉一向不算灵敏,心中忍不住暗自叫苦,只得将果肉悄悄吐出,但嘴里却已被酸涩占满。 李莲花见状,连声道歉,脸上满是歉意,慌忙从旁边取出水袋递给她:“阿娩,快漱漱口,都是我不好。” 乔婉娩见他那紧张又小心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摇头接过水袋漱口,忍住笑意。李莲花见她略显为难的神情,便忙从怀里摸出几颗糖,递过去献宝似的地递了过去,仿佛自己闯了天大的祸事一般。 方多病瞧着李莲花和乔婉娩之间那自然而默契的互动,心里不知怎的,有点拧巴。他本是欣赏梅若雪的,觉得她温柔飒爽,还有股江湖人少见的优雅气质,跟着李莲花倒也登对,谁让这死莲花是他兄弟呢?不过这心情,在知道乔婉娩的真实身份后,就悄然变了味儿。 梅若雪是乔婉娩,乔婉娩是他师父李相夷的故人,那位江湖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啊。若按江湖传言,这乔婉娩当年可是为师父李相夷东海殉情的,那情深义重的事迹当的起一声师娘才对! 如今李莲花和她一来二去的互动,看得他直皱眉头,几乎想要大声喊一声:“死莲花!你是我朋友,难道还不懂这是我师父的人?死莲花怎么敢的?!” 方多病越想越觉心头一股闷气上涌,看看李莲花手忙脚乱地帮乔婉娩拿水、递糖,还笑得那般温柔,心中不由得暗骂:“老狐狸!李相夷若知你这样,说什么也要回来捅你一剑!” 方多病心中再次为自己的师父李相夷感到心痛万分,跑出洞外找阿飞出气。 几人吃了点干粮,继续赶路。 — 时过正午,几人仍在循着舆图,耐心地寻找传闻中的石寿村。烈日透过山林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带着丝丝的燥热。方多病眼尖,突然远远地瞥见一排低矮的屋舍轮廓隐约显现,他眉梢一扬,激动地指向前方:“那边好像是个村子!咱们过去看看!” 几人闻声齐步跟上,走到村口,四周一片寂静。随着他们脚步接近,一道破旧的石制牌坊映入眼帘,村口上方的牌匾上清晰地写着“石寿村”三字,笔意古拙,透出年久失修的沧桑之感。 李莲花微微一笑,颇有些感慨地低声道:“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倒让我想起五柳先生的世外桃源。” 乔婉娩随意扫视了一眼村中的萧条景象,摇头轻笑道:“这地方,怕是连桃树都没有一棵,倒哪里像什么世外桃源呢。”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打趣,话语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寒意。 方多病冷不丁地瞥了李莲花一眼,语气中带着些不满,哼了一声道:“死莲花,怕是你早就看出来那湖底有玄机吧?我看你盯着那湖看了那么久,不就是在找下落的村庄入口?” 李莲花听了,眉眼微弯,只是笑而不语。他刚欲迈步进村,忽然听到一声低哼,转头一看,发现笛飞声突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捂住了头。下一瞬,只见他脸色惨白,额角冷汗直冒,身上隐隐透出丝丝黑气,顺着经脉向四肢蔓延而去,仿佛在体内疯狂窜动。 李莲花脸色一变,立即走上前,探手按在笛飞声的脉门处,神色凝重地低语道:“糟糕,他体内的无心槐毒正在散开,毒气入了经脉,若不快些压制,他恐怕……” 乔婉娩闻言,不动声色地扫了笛飞声一眼,眼神冰冷带着一丝隐秘的讥讽,像是在看一场毫无关己的戏码,淡淡道:“我的内功特殊,帮不了他。”语气中流露出的冷淡,将目光转向方多病。 方多病看着笛飞声痛苦的模样,犹豫片刻,眸光微动,嘴上却仍带着不服的冷嘲:“我?救这个金鸳盟的大魔头?可笑!” 但瞥见笛飞声脸色愈发苍白,呼吸微弱,终究于心不忍。方多病嘟囔了一句:“不过……在抓你进百川院前,本少爷不能让你死了。”说着,他不情不愿地坐下,双手按住笛飞声的背心,慢慢运起内力,将自己的真气缓缓导入对方体内。 笛飞声经过一阵运功后,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也略微好了些。李莲花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 笛飞声不答反问,急切地抓住了李莲花的袖子,目光中带着痛苦和疑惑:“昨日那些人提到的‘金鸳盟’、‘尊上’到底是什么?你曾经也提到过这个词……为什么每次我试图去想,头就会剧烈疼痛?你必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方多病站在一旁,神色中带着几分警惕,微微皱眉看着笛飞声。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相夷对他很是信任敬仰 李莲花轻轻一笑,面上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神情,语气似真似假地说道:“金鸳盟啊,确实如此。你从前是金鸳盟的大魔头,那些人叫你尊上,也不是虚言。不过嘛,笛飞声,现在的你已经改邪归正了,跟他们再无关系。否则你以为你身上这无心槐之毒是哪来的?那些人可不是心怀善意。” 笛飞声听后,脸上掠过一丝犹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探究的怀疑:“你说得轻巧,叫我如何信你?” 李莲花依旧笑得从容,不急不缓道:“信不信由你,信多了不好,信少了也无妨。” 笛飞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扶着刀缓缓站起身来,微微调整了下气息,神情渐渐恢复了冷峻。他低声道:“不是要进村吗?走吧。”说完,他便当先迈步向村中走去,显然并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 李莲花、方多病和乔婉娩三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笛飞声在前方探路,三人略微落后几步,缓缓行进在石寿村的小径上。村落中寂静而荒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鸟鸣,四周皆是废弃的屋舍,给人一种久无人烟的萧条感。 方多病走在李莲花身侧,压低声音有些矛盾地开口:“你觉得,还能瞒笛飞声多久?他若恢复记忆,或许金鸳盟中的真相就能水落石出……其实,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他。” 李莲花瞥了方多病一眼,语气平淡:“是关于你爹的事?” 方多病顿了顿,神色间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虽然没有出声回应,但神情中已是默认。 李莲花听到方多病的疑问,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微微一笑,故意调侃道:“你想让他恢复记忆?那我倒想问问,笛飞声真若记起一切,到时候是敌是友?” 方多病闻言皱了皱眉,思索片刻,绕开李莲花,走到乔婉娩身旁,压低声音问道:“乔姐姐,当年你也在四顾门,你应该见过我的生父单孤刀,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婉娩闻言,眼神微微闪动,陷入了片刻的回忆。她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怀念:“我和单师兄接触不多,但在我看来,他是个非常讲究武林道义的人。为人仗义直爽,只是做事偶有些激进罢了。他的性格让人觉得可靠稳重,是个值得信赖的长辈。他是相夷的师兄,相夷对他很是信任敬仰,相夷经常说他们小的时候就一起生活习武,他师兄对他很是照顾。” 方多病沉默着听完,又问:“那……他和我师父的关系真的很好吗?” 乔婉娩轻轻点头,眸色微沉,似是听出方多病话中的隐含之意。她想起在女宅中,东方皓曾提起过一些江湖传言,说李相夷当年为称霸武林,特意挑起与金鸳盟的斗争,甚至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兄单孤刀。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头看向方多病,神情专注,语气坚定而肃穆:“方小宝,相夷与单师兄的确会因意见不同而争执,但他们虽无血缘关系,却视彼此如家人手足。江湖上的那些谣言不过是有人有意挑拨,试图抹黑他们的关系。相夷绝不会做伤害家人的事。” 方多病被乔婉娩点破内心疑惑,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连忙道:“我……我并没有那么想,只是想知道他们当年……一些过往而已。” 乔婉娩看他那略显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她目光悄悄转向李莲花,见他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并未在意这话题,只是默默听着,表情如常。 乔婉娩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语气温柔而坚定:“小宝,你父亲的事,我会尽力让玄武堂的人彻查到底。无论如何,不会让他当年的死因不明不白。” 方多病心头一震,看向乔婉娩,眼底充满感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却没再多言。 --- 四人沿着幽静的村路缓缓走着,周围愈发冷清。天色逐渐昏暗,四周泥土墙的屋舍整齐而紧闭,透出一股难言的凄清。一阵风吹过,带起枯叶,几片落叶打着旋飘落到长满了野菊的地面,四人踩过发出“嘎吱”的声音,脚下枯草杂乱,压抑的寂静中透出一丝诡异。 乔婉娩轻轻一挑眉,侧目看向李莲花,忍不住打趣道:“这就是你说的世外桃源?” 李莲花尴尬地笑了笑,双手一摊:“或许是这时节桃花未开。谁能料到这石寿村会如此凋敝……” 就在此时,一个小男孩突然追着手中的布球从一处小巷中跑了出来。方多病眼前一亮,蹲下身去,正想问话时,一个满脸焦虑的男人匆忙跑来,抱起男孩,紧张地训斥道:“天黑了,叫你不要乱跑!”他说罢,回头匆匆扫了几人一眼,眼中带着深深的警惕与戒备,片刻也不敢停留,抱着孩子匆忙锁门而去。 方多病愣了愣,站起身来,皱眉看向其他几人:“这村里人似乎对我们很警惕……而且好像很怕天黑?” 乔婉娩望向那紧闭的门扉,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确实像是在躲避什么。” 笛飞声双臂抱胸,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目光冷冽:“村子看上去荒废不堪,村民如此防备,难不成这里暗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多病撇撇嘴,忍不住低声抱怨:“柔肠玉酿,传得神乎其神,还说武林人都想来一品,怎么如今却成了这个光景?” 李莲花沉吟片刻,微微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低声说道:“不管此地为何荒凉,眼下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先找处地方歇脚,其他的,等天亮了再说。” 四人继续前行,目光逐渐被一幢建筑所吸引。与四周土墙屋舍截然不同的是,这间屋舍的琉璃瓦顶在黄昏的光影中泛着微弱的光芒,红木大门显得气派而厚重。门旁一面旗帜,上书“客栈”二字,虽然破旧但仍然清晰可辨。 方多病微微挑眉,指了指那面旗帜:“这儿竟然有间客栈。” 几人走近,发现大门紧闭,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玉泉客栈”几个字的牌匾已经褪色,边缘也有些破损。李莲花抬手抹去一丝尘土,轻声感叹:“看样子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了。” 方多病疑惑地扫视着四周:“一个隐蔽破败的村落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气派的客栈?庭院讲究,青砖碧瓦的,倒是用了不小的工夫,这种地方能吸引谁来住?”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鬼故事 李莲花环视一圈,缓缓道:“或许几年前这里确实不同,毕竟柔肠玉酿名声在外,不少武林中人曾慕名而来,这玉泉客栈可能就是为他们所建的。”他言语中透出一丝不确定,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探究。 乔婉娩的目光在门口停留片刻,轻叹道:“不管当初是给谁住的,今晚我不想再睡在外头受冷了,我们进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笛飞声已走上前,抬手轻推大门。大门在他的推动下发出“吱呀”一声沉重的响声,灰尘四溅,门内的空气中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仿佛久无人至。 四人踏入客栈,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浓重的黑暗和阵阵霉味。伴随着不时传来的老鼠吱吱声,破旧的木地板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嘎”声,仿佛整个客栈在时光中濒临崩塌。李莲花点燃了火折子,将微弱的光晕洒向四周,映出客栈内积满灰尘的桌椅,有的已经倒在地上,狼藉一片,显得破败而荒凉。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额头撞到悬垂的一排竹板,发出清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李莲花抬头,火折子的光芒照向那十几根三寸长的竹板,竹板上有的刻着血红的符号,有的写着一个刺眼的“鬼”字,仿佛在警告闯入者。 方多病疑惑地盯着那些竹板,嘟囔道:“这是什么?阴森森的……” 乔婉娩上前仔细打量,用指尖轻轻捻起符上的红色符文,指尖微微染上一丝暗红,细细嗅了嗅,低声道:“不是朱砂,这是……血,可能是人血。” 李莲花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神情微变,皱眉道:“这里头……有股不好的味道。” 笛飞声眼神沉冷,谨慎地问:“什么味道?” 李莲花缓缓开口,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阴郁:“死了很多人的味道。”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一阵阴冷的风忽然吹来,将窗户猛地掀开,沉积的尘土随着冷风四散,似被唤醒的尘埃幽灵,在黑暗中漂浮盘旋。与此同时,梁上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微微晃动,但开窗的声响盖过了异动,几人未曾察觉。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斑驳的光线勾勒出墙上、地板上大片干涸的黑色痕迹,映出狰狞的血迹。 李莲花走近观察,目光落在那些黑褐色的痕迹上,抬手一触,神色凝重地道:“这……难道全是血迹?!” 方多病也探身查看,指尖轻抚过干涸的血迹,惊讶地低声道:“李莲花,你竟真说中了……这地方,像是曾发生过屠戮!” 笛飞声冷冷打量四周,缓缓道:“这些痕迹短而凌乱,并不是刀剑所致,更像是被什么徒手撕裂开来。血迹喷溅迅速而密集,伤者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李莲花的目光在血迹上游移,若有所思。 方多病突然发现墙角有些褐色凸起的斑点,指着道:“你们看,这褐色的东西,是什么?” 乔婉娩眯起眼,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戒备:“别用手碰,小心是什么毒物。” 李莲花用火折子顺着墙壁照过去,发现不止是一楼,二楼的墙壁上也同样分布着类似的斑点。琢磨片刻,他轻轻一挥手,示意道:“去上面看看。” 几人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朝二楼走去,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这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四人沿着吱吱作响的木板小心翼翼地上到二楼,灰色的墙上遍布褐色斑点,笛飞声率先上前,推开面前第一间房间的门。 门缓缓开启,陈年积压的霉味猛地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混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房内光线黯淡,半掩的窗户透进几缕昏黄的光,纱幔垂在地上,四周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清晰。几人目光扫过房内的一张旧桌和散乱的椅凳,目光随之定格在床榻前——一把倒着的板凳,屋梁上垂着一条灰色布条,静静地挂在那里,像是一抹阴影在死寂中摇曳不定。 方多病皱眉道:“这儿……有人在这儿上吊死了?但尸体既然已经被收走了,为什么却留下这布条和地上的板凳?像是专门留着给人看的。” 这时,李莲花注意到桌上一张破裂的纸片被镇纸压住,纸片上字迹潦草,仿佛急切之中撕裂开来。他拾起那纸片,微微皱眉,缓缓读道:“‘夜,鬼出于四房……’” 他顿了一顿,轻声道:“这字迹纤细,应该是女子所留。字句之间尽是惶恐之意。看样子是个夫君未归的女子,她说窗外有鬼,似是惊吓过度才会寻死。” 方多病面色凝重地看向半掩的窗,嘀咕道:“她说有鬼从窗入……”他指了指那仅仅开了一条缝的小窗,眼神里带着疑惑,“外面的风声大得很,可这风根本没进来——”他思索片刻,忍不住低声道,“楼下的那些竹板上也画了符,写着‘鬼’字,这地方会不会……闹鬼?” 话音未落,李莲花猛地一愣,突然感觉背后似有异样。自他的头顶之上,有一道干枯而细长的影子正缓缓地垂下,灰白色的指节关节分明,仿佛是从无尽黑暗中生出的一只手,正悄无声息地朝他靠近。指尖离他不过寸许,骨节突兀,泛着森冷的灰白色,仿佛一个静待出击的怪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莲花似有所觉,猛然回头,那怪手倏地一缩,迅速隐没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存在过。李莲花环顾四周,眉头微皱,心中暗生警惕,却也不确定刚才是否只是错觉。 方多病却打趣似地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抹讥讽道:“怎么,死莲花,莫不是鬼在替你挡风呢?” 李莲花听了方多病的打趣,佯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底却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他捏紧火折子,装出镇定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火光在他微微泛白的指尖轻轻摇曳,仿佛将他的紧张都显露无遗。 乔婉娩瞥见李莲花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起上次在一品坟地道中,这人竟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甩开了自己的手,她心中一动,生出几分戏谑之意。 轻咳一声,她幽幽开口,声音压低,透着几分诡秘的意味:“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给你们说个故事,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同伴半夜去吃酒,店掌柜说起唐玄宗前些日子赐死杨玉环,两人笑话他,那都是古时候的事了。第二日那个男人经过那家酒肆发现昨日饮酒的地方分明就是一片坟地。忽然在路边看到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他探头去看发现地上躺着一个死人,正是昨天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旁边的人说,这人是昨夜被强盗杀死的。他可吓坏了。 ” 方多病立刻竖起耳朵,疑惑道:“然后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怕不怕 乔婉娩故意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缓缓道:“路人说,那边还有一个死得更惨。头都砸烂了,他过去一瞧,巧了,那断头的死人可不正是他自己嘛! ” 方多病勉强笑了笑,轻哼一声:“还没从鬼屋出来你就想说鬼故事,你想说我们四个都是死人吗?” 乔婉娩瞄了眼方多病,眼角余光却悄悄锁定了前方一脸紧张的李莲花,心中暗暗一笑,缓步上前,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身侧,突然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花花,你觉得这……” “啊!”李莲花猛地一震,手中的火折子脱手而出,滚落在地,微弱的火光瞬间熄灭。他呼吸急促,神情中浮现一抹狼狈,本就不平静的那颗心脏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缓缓偏头,看到乔婉娩戏谑的脸,瞬间又窘又恼,低声抱怨:“阿娩,你居然吓我……” 乔婉娩忍俊不禁地笑出声,缓声安抚道:“好啦,我只是逗逗你,没想到李神医竟然这般胆小。”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温柔,见他依旧不安,便自然地伸出手,轻轻牵起了李莲花的手,柔声道,“放心,有我陪着你呢。” 李莲花微微一愣,对乔婉娩的调皮颇为无奈,心中却感到一股温暖在指尖蔓延开来,任由她牵着。乔婉娩见他这次倒是很乖,颇感玩味,佯装不经意地提起:“花花,你还记得上次在一品坟地道时,我想牵你的手,可你却推开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今日怎么倒不推开了?” 李莲花闻言,脸上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红晕,低低地咳了两声,掩饰道:“那时……那时情况不一样……” 方多病站在两人身后,看着李莲花被乔婉娩吓得脸色发白,然后两人自然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暗骂一句“老狐狸又在演戏”。 随后三人继续前行,推开了面前的几扇门,屋内的景象一如之前那般破败。灰尘散落在翻倒的桌椅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霉味。每个房间里都有不同的摆设,有的放满神像,有的香炉倾倒,一地狼藉,房门处还被从内部用家具牢牢抵住,而墙面与地板上随处可见干涸的血迹,黑红色的斑痕斑驳而杂乱,令人不寒而栗。 笛飞声仔细打量着这些杂乱的摆设与墙上的刀痕,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那些人激烈打斗的情景。他似乎能还原当时的场景,仿佛看到有人徒手破门而入,又有人被猛力撕扯着,鲜血溅上墙壁的模样。 方多病微微皱眉,低声道:“这些房间门是从内抵住的,可里面的人却仿佛蒸发了一般,不见半个人影……真像是某年某月某日,这些人忽然一同消失了似的。” 四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另一道门,门刚一打开,忽然“啪”地掉下一只断掌,直直落在地上。李莲花猝不及防,吓得身体一震,条件反射般靠向乔婉娩身旁,表情略显狼狈。乔婉娩看他这副模样,嘴角带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掩饰般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这……这只断掌,竟也是被活生生扯下来的。” 三人抬头,目光聚焦到门框上,只见一片干涸的血污。那断手似乎在被扯下时,指甲还死死抠入木头,留下了四个深深的窟窿。 笛飞声观察着那印迹,冷声道:“看来这只手的主人,指力不凡。” 房间里,地上洒落着斑驳的血迹,一些碎裂的布料混在血污中,空气中依稀还残留着一股腥气。方多病眯了眯眼,看着四周的狼藉,小声嘟囔道:“如果不是房里毫无猛兽的痕迹,我还真要以为这屋里的人都是被猛虎撕碎的。” 李莲花观察着房内的结构,目光落在断了一半的木柱上,断裂处参差不齐,看上去不像是被刀斧劈开,更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折断的模样。他皱眉道:“看这柱子……若说只是猛兽,怕是远不如这断掌的主人强悍。” 方多病闻言,蹲下捡起地上一个几乎被劈成两半的铜炉,用力掂了掂,脸色一沉:“铜炉的韧性极强,竟能一击劈成这样……出手的人只怕非同小可。” 笛飞声目光微微一闪,似有兴趣地走上前去,拔刀在铜炉上劈了一刀。伴随着清脆的“锵”声,留下一道更甚的痕迹,得意的轻哼一声:“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些。” 李莲花目光落在那断裂的铜炉上,细细观察了剑痕的走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缓缓道:“看这剑痕,是从铜炉中间劈下去的,随后偏左三分。这手法,很像朝月派的‘浣花溪月剑’。” 方多病微微一愣,难掩惊讶地看向李莲花,心中暗自打量。能够通过一丝残痕就辨认出招式,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游医能做到的。李莲花到底什么来历?方多病目光闪烁,心底疑惑越来越深。 李莲花见状,也不多解释,反而抬手指了指门框上的指痕。“还有这里,”他淡淡道,“这门框上的掌痕,嵌入寸余之深,指力七分向上、三分垫下,隐隐带着爪式的劲力,分明是昆仑派外家功夫的路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方多病的眼神愈加复杂。通过这些痕迹便能一一指出功法和门派,这样的眼力和见识,绝非一个隐居小医师该有的。他看着李莲花,心中不由得想“李莲花,你到底是什么人?” 笛飞声则环顾四周,面无表情地分析道:“看来这里确实发生过激烈的决斗。朝月派、昆仑派……当时聚集在这里的,必定是一群武林高手。” 李莲花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地轻声道:“可若说是武林高手过招,又为何会留下这般野兽的痕迹?方小宝,你在江湖行走多年,可曾听说过哪门派驯兽斗人?” 方多病依然心不在焉,忽听李莲花唤他,微微一怔,茫然回神道:“不、不曾听过。” 李莲花轻轻摇头,转而环顾整个破败的客栈,目光逐渐沉了下来:“而且,这么多年过去,这处客栈却一直荒废在此,血迹未曾清理,桌椅未曾修复,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笛飞声冷冷地接口道:“打完自然就走,输赢自有定数。” 李莲花却缓缓摇头,轻声反驳:“即便打完走了,留下来的痕迹早该被人清理,客栈怎会荒废至今?何况,这里确实死过人,为何无人收拾……莫非是,真的闹鬼?” 提到“闹鬼”二字,方多病背脊一僵,神情也微微紧张,嘴上却忍不住强硬道:“闹鬼?大概是因为……因为楼下有那么多符咒,才让人以讹传讹,不敢进来罢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别怕 乔婉娩感受到李莲花的手沁出了一层薄汗,心想这人明明害怕还要点出来,无奈摇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鬼,有鬼在也不会有那么多坏人,不要自己吓自己。” 就在这时,梁上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某种生物在上方移动,李莲花和笛飞声猛然回头,目光瞬间凝聚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方多病见李莲花一脸严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梁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方多病疑惑的仔细查看,发现墙上那块暗门时满心兴奋,忍不住道:“这里有道暗门!” 他上前仔细研究起来,双手在门边左右比划,试图找出开启的机关,李莲花和乔婉娩也凑近观察,神情中透着几分好奇。 就在这时,李莲花忽然眉头一皱,低声说道:“等等……有鬼。” 方多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带着不耐烦的语气抱怨道:“行了,莲花,你这一路上鬼啊鬼的,究竟有完没完?” 李莲花却不为所动,反而更为认真地俯身观察地面,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不安:“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为何地上却有五双足印?” 乔婉娩闻言,心下一惊,迅速环视四周。 这时,一个似人非人的长臂怪物悄然从几人背后的房梁上爬下,双目泛着诡异的光芒,似乎是盯上了站在最外围的李莲花。趁着几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的脚印,怪物突然伸出长长的手臂,带着一股腥臭之气,直扑向李莲花。 “花花!小心!”乔婉娩眼疾手快,立刻出声提醒,身形一动,将李莲花迅速拉开,火折子掉落在地,光线骤暗,几人只见一道黑影飞快地在周围闪动。 怪物再次猛扑而来,笛飞声已迅速拔刀,一道寒光横挡在怪物面前,刀身反射出冷冽的微光,与怪物利爪狠狠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借着刀光,几人惊鸿一瞥,只见这怪物的双臂奇长,手指尤为纤长,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曲,全身覆盖着暗色的硬质皮肤,泛着诡异的光泽。 乔婉娩立即反应过来,快速将李莲花护在身后。怪物受到几次阻击,似乎也意识到对手的强劲,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怪异的双臂在空中飞快挥动,试图寻找机会再攻。笛飞声沉稳地出刀,刀光劈在怪物的手臂上,怪物一声痛呼,迅速后退几步,旋即身形一闪,猛地跃上房梁,身姿如电,敏捷地逃出房间。 四人立刻从房间中冲出,顺着怪物消失的方向追去,神色间满是警惕。 四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在大厅四周观察了一圈,却发现那怪物已踪迹全无,只留下诡异的静寂笼罩在周围。 方多病仍心有余悸,低声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怪物!” 乔婉娩也神情凝重,目光依旧警惕地在四周扫视:“我也没能看清楚它的全貌,只觉得那怪物快得骇人。” 李莲花点头,面色有些苍白:“我只瞥见它的手臂,奇长无比,不似凡物!” 笛飞声握紧手中的刀,冷静地观察着四周:“那怪物力量和速度极强,绝非寻常之物,要小心!” 四人彼此靠拢,尽量保持视野开阔,却也无比谨慎地提防四周的动静。 方多病掏了掏袖袋,露出无奈的表情:“还有火折子吗?刚才那一个掉了,光线太暗,我们看不清四周。” 乔婉娩摸了摸腰间,摇头道:“之前的火折子已经被水泡过了,刚刚用的那个还是仅剩能点燃的。” 正当几人思索对策时,忽然一阵大风猛然掀起,伴随着刺耳的“砰”声,客栈的大门和窗户被吹得猛烈敞开。大门撞在墙上,窗帘猛然扬起,扑簌作响,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阴森的光影交错之中。就在光线忽明忽暗中,四人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脸庞,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显得尤为惊悚。 四人齐齐一惊,乔婉娩甚至手按在剑柄上,险些将剑拔出。 “你们……是谁?”那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老妇,手提一盏微弱的灯笼,正缓步走近。 李莲花连忙站直身子,勉强稳住心神,开口回答,却听到三道声音: “我们是住店的……” “走错了路……” “路过这里……” 话音重叠,几人互相对视,略显尴尬。老妇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目光掠过几人身上满是尘土的衣衫,微微皱了皱眉。 乔婉娩走上前温柔一笑,带着些许恭敬地说道:“老人家,听闻此处是客栈,我们想歇歇脚,不知是否方便?” 老妇看着乔婉娩,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这地方闹鬼多年,村里人避之不及,早就没什么人敢靠近了。” 李莲花一听,面色顿时有些发白,显出几分畏惧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道:“果……果然是有鬼吗?我们……我们见天色已晚,本想在这里投宿一夜,没想到里面……黑得瘆人,还怪冷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妇见李莲花这般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透出一丝怜悯之色:“这客栈多年前确实出了大事,死过很多人,你们还是早些出来的好。我是村里的长老,若几位远道而来,饿了、乏了,不妨去我家暂住一夜。” 四人对视一眼,默默交换了眼神,各自心中衡量。虽说眼前这老妇神情中透着些许神秘,但在如此诡异的客栈之中,似乎也并无其他选择。 方多病清了清喉咙,礼貌地拱手道:“既然如此,便多谢老人家收留了,打扰您一夜。” — 角丽谯怒火中烧,听着雪公和血婆的汇报,脸上涌动着难掩的怒气。她猛然一掌将手边的桌子掀翻,茶盏瓷碗顿时四散摔碎,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废物!一个不会功夫的游医,一个瘦弱女子,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你们都杀不了,要你们何用!” 雪公和血婆立刻跪倒在地,低头不敢反驳,雪公沉声道:“属下二人办事不利,请圣女责罚。” 角丽谯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压抑的怒意。血婆则忍着伤口的疼痛,咬牙上前一步,小心道:“圣女,若是只有他们三人,我们绝不会失手……只是……没想到尊上竟然也在,还帮了他们。” “尊上?”角丽谯一震,目光猛地一凝,脸上不可置信,随即压低声音,追问道:“你说什么?尊上?我派人四处找他的下落,居然他竟然和他们在一起?”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他会婆娑步 雪公点头,回忆道:“是,只是……很奇怪,尊上好像完全不认得我们。” 角丽谯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你说什么?” 血婆也点头,声音中带着难掩的诧异:“尊上当时还问我们是谁,又问他自己是谁,甚至毫不留情地出手,我们险些命丧当场,最后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雪公皱眉道:“会不会是……无心槐使他失去了记忆?” 角丽谯的脸色沉下来,眉宇间似有疑虑与怒火交织,细思片刻,终于恍然大悟:“无心槐?的确,当日那黑衣人向尊上体内打入无心槐时,我就生疑,只是当时封磬与我说那只是普通的无心槐……看来,根本是谎言!” 角丽谯冷哼一声,眼中怒火更盛,猛然起身,冷冷道:“封磬!” 她带着杀气,步伐凌厉地冲出门外,推开门时正撞见封磬带着几名万圣道的心腹缓步走来,封磬脸上带着浅笑,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寻自己。 “角圣女,这是要去哪儿啊?”封磬淡淡开口,语气悠然。 “去找你算账!”角丽谯冷冷逼近封磬,剑已出鞘,锋刃架在封磬的脖子上,眼中寒光凛冽,“你们骗我!你们给笛飞声下的根本不是普通的无心槐,而是至纯无心槐,你们是想废掉他!” 封磬却不慌不忙,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目光带着几分嘲弄:“那又如何?” 几名万圣道手下见状刚欲上前,却被封磬抬手制止,封磬目光轻佻地扫过角丽谯,语气平淡:“他如今不过是失了记忆,又并未遭受多大的损伤,圣女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吧?反倒是你让罗摩天冰落到了别人手里,这一笔账,你要怎么交代?” 角丽谯目光冷如刀锋,压低声音道:“一时失手而已,我会解决,不劳你操心!” 封磬勾唇一笑,似是对她的强势不屑一顾,话锋一转,淡淡道:“不用我操心也好。不过,我倒有一个消息,不知圣女可有兴趣听?” “什么消息?”角丽谯依然一脸冷然,却带着几分疑虑地看着封磬。 封磬眯起眼睛,目光如蛇般阴冷,唇角微勾,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挑逗:“你想不想知道……李相夷的下落?” “李相夷?”角丽谯一愣,震惊地看向封磬,眼底陡然掠过一丝激动之色。 封磬见状,目光中透出一丝得意之色,抬手轻轻将角丽谯的剑推开。 角丽谯听到封磬的话,脸色微变,目光冷冷地锁住他:“有话就直说,少卖关子!” 封磬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压低声音道:“女宅一役,虽未能得到罗摩天冰,但我的手下在场清楚地看到有人使用了绝顶轻功——婆娑步。你可知,这种轻功是何人自创?” 角丽谯眉头一挑,冷声道:“婆娑步?你是说……” 封磬嘴角的笑意加深,凑近一步低声道:“就是李莲花,他的身份,恐怕另有玄机。” 角丽谯震惊地摇了摇头,几分怀疑:“李莲花?就他那副虚弱样子,真会是李相夷?” 封磬得意一笑,语气笃定:“婆娑步是李相夷独创的轻功,技法精妙,断然没有旁人可以模仿,且那日确实无人出其右。” 角丽谯愣了片刻,似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他?李莲花竟然就是李相夷?” 她沉思片刻,脑中一瞬间浮现出种种猜测和疑惑,心头的怒意逐渐涌上心头,猛然紧握手中的剑,咬牙道:“我一心为他,帮他清除障碍,灭掉李相夷,而笛飞声什么都不告诉我?!竟然还帮着李相夷骗我!” 封磬闻言,淡淡一笑,带着几分讥讽道:“看来你不仅拢不住男人的心,如今连笛飞声和李莲花暗中要做些什么都毫无头绪。你这金鸳盟圣女,还真是令人失望。” 角丽谯目光中骤然爆发出冷厉的光芒,手中剑猛然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擦着封磬的脸划过,锋利的剑气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封磬轻轻抬手,指尖拭去脸上的血,唇边却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角丽谯冷冷盯着他,杀意浓烈:“我早看你不顺眼,你不过是个随主人的走狗,我若不是看在你主人的面子,早让你人头落地了。” 封磬不以为然地轻笑,丝毫没有被剑气威胁的恐惧,他目光一敛,语气柔和起来,含笑道:“是我失言了,角圣女勿恼。不过,笛飞声既然已察觉你我的合作,恐怕不会再留情,如今他失忆,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他既不再追查,且待他回来,便可以由你随意掌控,岂不两全其美?” 角丽谯的表情稍有缓和,目光中隐隐浮现出一丝心动的神色。封磬察觉她的动摇,趁势再度施压:“所以,主人的意思很明确。眼下当务之急,是让你亲自去确认那个‘李莲花’是否真是李相夷,然后找回罗摩天冰!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梅若雪’,也一并除掉,省得她碍手碍脚。” 角丽谯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手指一翻,猛地掐住封磬的脖子,脸色冷然:“你那主人不过是与我合作,有求于我,几时轮到他来命令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封磬并不挣扎,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角丽谯盯了他片刻,冷哼一声,将手松开。 “我的事,我自会安排。”她冷声道,“既然你是他的狗,就去告诉他,我角丽谯的事情,用不着他来指手画脚,等我回来再好好算账!雪公血婆,给那个人传信,随我去菊花山! ” 封磬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欠身道:“我万圣道的手下,也随时任角圣女差遣。”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似乎看透了一切的把控之意在目光中一闪而过。 角丽谯闻言冷冷回眸,目光如刀,带着警告地盯了封磬一眼,随后大步离去。 —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简朴的木窗洒进石长老家。屋子虽旧却一尘不染,简朴的布置透露着山村人的清雅与宁静。李莲花、乔婉娩、方多病和笛飞声四人已在客房外屋坐定,面前的矮桌上,陈列着一盘盘山野菜、炖野驴肉,朴素却独具地方风味。石长老坐在一旁,带着几分谦和的笑意,神情安详。 李莲花率先开口,微笑着向石长老颔首:“多谢石长老今夜收留。” 石长老摆摆手,语气温和:“村中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几位今日能到此,实在是缘分。” 李莲花目光微动,语气轻柔地追问:“敢问石长老,村中村民一直隐居于此么?”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肉? 石长老点点头,眼神略显遥远,似乎回忆起往事:“说来也有百余年了。当年祖上为避战乱,迁徙至此。隐居了几代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十几年前,有外人偶然闯入,才让我们这村子与外界稍有联系。”说到这里,石长老眉头轻锁,似乎对那段往事仍存着几分担忧。 这时,一位年轻的村民走进来,端着几碗野菜和炖肉放在矮桌上。菜色虽然简单,但飘出的香气却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温暖。 石长老微笑道:“都是村中常吃的野味,尤其是这驴肉,带有冷泉的鲜美。不知几位是否吃得惯?” 方多病眼睛一亮,看着眼前满满一桌,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小村子里竟然能如此丰盛!” 李莲花似有所觉,微微一愣,随后不动声色地压住了他的手,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多谢石长老的盛情款待。”他指了指方多病,微微摇头,“不过,我这小兄弟最近开始修道,正值辟谷之期,实在无缘享用美食和美酒了。” 方多病一怔,随即会意,暗中朝李莲花翻了个白眼,强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在辟谷!为了助我修仙,这几位自然也得随我清修,不吃不喝,不能让俗气浸染了我的仙气。” 石长老笑了笑,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不勉强。” 李莲花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落在石长老手中的酒壶上,忽然想起什么,微笑着问道:“石长老,这冷泉所酿的‘柔肠玉酿’,莫非就是江湖上传言,能增强内力的美酒?” 石长老点点头,眼神微微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忆的沉重:“不错,十几年前,有人偶然进村,发现柔肠玉酿确实有助于提升内力,便传扬出去。随后不久,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为此打得不可开交。”她长叹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怅然,“为夺取这泉水和果树,他们不断砍伐周围山林,甚至威胁村民。为此,我们不得不隐退重回闭村生活,才终于清静下来。” 方多病听到此处,恍然道:“难怪这附近的山秃得连棵像样的树都没了,原来是被人砍了去酿酒。” 石长老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怨怼:“是啊,自从那些人闯入,这里便再不宁静。没多久,村里的树就都砍光了,泉水也枯了,那些人走后,村子被弄得一团糟。村民们便堵上了进村的路,今日能遇上四位,也算是缘分。” 李莲花微微蹙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轻声问道:“石老方才说冷泉早已枯竭,那这柔肠玉酿……” 石长老神色微微一滞,随即掩饰般笑了笑:“泉枯多年,确实不易再酿。不过这些年没人再争抢,山中的泉眼偶尔也会重新涌出些水,虽不多,但够自用。”她垂下眼,似是无意地绕开话题,“对了,那间客栈便是当年为了接待那些江湖人而建。只是后来荒废,因有血光之灾,才荒在那里无人问津。” 方多病闻言,随即追问:“那客栈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吗?” 石长老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眼神幽深:“当年那些江湖人互相争抢最后的冷泉泉水,在客栈里大打出手,血流成河。” 方多病若有所思,皱眉问道:“可都过了这么久,为何村里没人去收拾一下?” 石长老的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记忆:“那地方不干净……村民们本想收尸,却发现尸体一夜之间全不见了。自那以后,村里再没人敢靠近那客栈,传说那些人变成了怨鬼,至今仍在里头游荡,谁又敢去触霉头?” 听闻此言,李莲花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拍了拍胸口:“竟然如此!幸亏我们进去没待多久,真是……侥幸,实在侥幸!” 乔婉娩掩口一笑,望向方多病:“你看,石长老可是亲口证实了呢,方小宝,你方才还不信。” 方多病则故作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随即神色微敛,看似随意地开口:“石长老,听说那些年来此的武林人中,有一位常年戴鬼面具,穿阎王打扮的黄泉府主,不知您可听说过?” 石长老的眼神一紧,虽然极力掩饰,仍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人,仿佛在揣测他们的意图。她勉强笑笑,语气平静地摇头:“黄泉府主?那时候来往的江湖人实在太多,记不清了……几位是要找人吗?” 李莲花淡然一笑,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回避,语气轻松地道:“哦,我这位小兄弟仰慕一位前辈许久,难得到了石寿村,便随口一问罢了。” 方多病心领神会,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话茬,做出一副满怀崇敬的模样:“没错,听闻连泉前辈也曾喝过柔肠玉酿,我便想着追随前辈的脚步,寻访一番。”说罢,悄悄瞄了石长老一眼。 石长老的眼神微微一冷,随即掩去神色,淡淡一笑,起身告辞:“老身实在帮不上几位什么,抱歉。时候也不早了,几位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我送几位出村。” 李莲花起身,温雅行礼:“有劳石长老费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石长老点头,带着冷淡的微笑向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去,步伐稍显急促。 --- 四人围坐在简朴的木桌旁,桌上的“野驴肉”正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气。方多病闻着肉香,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他双臂环抱,看着眼前的食物,虽是饿得难耐,却碍于李莲花先前的暗示,不敢动筷。 李莲花轻描淡写地问:“饿了?” 方多病嘴硬地翻了个白眼,故作镇定道:“我辟谷!” 李莲花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这一路过来,附近山都光秃秃的,连颗草都不见,你还真信是驴肉?这里没有林地、田野,连只鸟影都看不到,就算有野驴,它能吃什么?” 方多病和笛飞声一听,神情微变,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笛飞声低声道:“没错,这里的村民既不打猎又不耕种,生活自给自足都难得很,更别提这满桌子的菜肴了……这些东西到底从哪来?” 李莲花点点头,眯着眼,故作神秘地俯身低声道:“所以我看嘛……这里肯定是……”他拖长了语调,眉目含笑。 乔婉娩默不作声,低头端详着桌上的肉,细细看了看颜色,又用筷子戳了戳肉质,色泽和质感透着几分诡异的怪异之感,并不是寻常食用的动物肉类,倒有几分像… 方多病屏气凝神,正襟危坐,紧盯着李莲花,等着他的答案。然而,李莲花却轻轻吐出两个字:“黑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老狐狸觊觎我师娘 方多病直接翻了个白眼:“黑店?!你少来吓唬人,黑店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如开到有人烟的大道上去,不是更方便?” 李莲花听了,不禁嘿嘿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多病沉思片刻,眼神闪烁,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我小时候听我小姨说过,有些深山老林里住着食人族,专骗过路的行人进村,然后……唉!不行,我得去厨房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话音未落便腾地一下站起身,冲向厨房,笛飞声见状,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和方多病一同出去了。 李莲花也打算跟上,然而转头时却见乔婉娩依旧坐在桌前,神情悠然,似在思索着什么,并未起身。 他疑惑地停步,回头柔声问道:“阿娩,可是发现什么了?” 乔婉娩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利:“我在想,这村子里的人究竟有什么意图。按照客栈里的痕迹,当年来过这里的外人不在少数,若说是谋财害命,杀了那么多人,应会搜刮来不少财物。可这个村子却如此萧条,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一点外界的痕迹也没留下。” 李莲花也神色微凝,点了点头:“确实蹊跷。” 乔婉娩垂眸沉思了片刻,随即抬头,眸中带着一抹果决:“花花,我想出去探一探,看看他们隐藏了什么。” 李莲花神情微微一紧,虽心有忧虑,终究不愿阻拦,柔声道:“我和你一起。” 乔婉娩微微一笑,抚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眼中透出一抹自信:“放心,我如今可是极擅隐匿行踪的,别担心。”说罢,轻轻站起身,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李莲花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 方多病在厨房内四处检查,揭开锅盖、掀开灶台,甚至还仔细翻看了每个角落,但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丝毫没有他所担忧的蛛丝马迹。 发现身后只有李莲花跟上来,方多病皱眉问道:“乔姐姐呢?” 李莲花淡淡地回答:“她出去探查了。” 方多病一愣,露出几分不解的神情:“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让她一个人出去?你这人也真放心?” 李莲花抬手摸了摸鼻子,笑得无辜:“阿娩一个人行动更方便吧。再说了,我这不会武功的跟着,只怕真是拖她后腿。” 方多病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哼,才一天就改口叫人家‘阿娩’了?乔姐姐准你这么叫了么?” 李莲花眨了眨眼,坦然道:“自然啊。” 方多病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调侃。李莲花不以为然,低头继续检查厨房里的物什,淡淡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方多病忍不住玩味地笑道:“我说你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长相嘛,也不过就那样吧。倒不知何时竟敢觊觎武林第一美人了,死莲花,你胆子够大啊。”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轻淡:“胡言乱语。” 方多病继续揶揄:“今早你看乔姐姐的眼神我可都瞧见了,那般含情脉脉的,唉……” 李莲花微微抬头,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方小宝,你多大年纪了?动过几次情念,就这么自信能看懂我的眼神?我不过是感念她昨日救我罢了。” 方多病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拆穿:“得了吧,还敢嘴硬。我昨天可是也出了不少力呢!哼,死莲花,你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师父的女人身上,我可警告你,别觊觎我师娘!” 李莲花轻叹一声,声音淡然却又隐隐透出一丝苦涩:“阿娩不是你师娘,她将来有属于她的路。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我配不上她,李相夷也配不上她。 ” 方多病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更圆了,气得直冒火:“你说自己也就罢了,竟敢诋毁我师父?” 李莲花见方多病又要着恼,连忙转移话题,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一挥手:“方小宝,你之前不是还祝福我吗?” 方多病立刻哼了一声,义正词严地反驳:“那能一样吗?我那会儿不知道她是谁!话说回来,你不是有过妻子吗?当年还发誓不会再娶,怎么这会儿还...” 李莲花叹了口气,语气满是不正经的无奈:“哎,方小宝,真是误会。我们啊,不过关系好罢了,很自然的。” 方多病立刻抓住他的破绽,毫不留情地冷哼道:“你当我是瞎子吗?乔姐姐一在,你那尾巴都摇得比狐狸精还起劲儿,司马昭之心啊!” 李莲花微微愣了一下,神情掩不住些许心虚,低声辩解道:“哪有……” 这时,笛飞声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斗嘴,走上前来,手里抱着一坛酒,拍了拍酒坛,冷冷道:“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看看这个。” 他将酒坛递给李莲花,李莲花接过一看,见上面贴着“柔肠玉酿”的标签,顿时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端详起来。他抬眼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可想过,这柔肠玉酿在江湖上传得这么神,却从未听说过有人真喝过它,或者讲过自己到过石寿村的经历?” 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拍了拍脑门,立刻接话道:“对啊!江湖上全都是传闻,可没谁真说自己来过石寿村。若真有那么多武林人跑来寻酒,那应该有不少人会在江湖上到处炫耀吧?” 笛飞声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接道:“那么,关于柔肠玉酿能增进内力的传闻,又是从哪儿来的?”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远处,低声道:“方才我问石长老,既然冷泉早就枯了,那这柔肠玉酿是怎么来的?她答得支支吾吾,根本说不清。” 方多病的表情瞬间变得谨慎,眼神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看来这地方还真不能掉以轻心。今晚我们还是警惕一点,不要睡觉。” 笛飞声冷冷点头,握紧了刀,淡淡道:“陌生之地,我一向保持清醒。” 李莲花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道:“好,那守夜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这点微末武功,醒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就先睡一觉。有事的话,你们记得护着我啊。” 说完,他不等两人反应,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步伐闲适,满脸得意。 方多病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咬牙低声骂道:“真是个老狐狸!”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陆剑池与人头尊者 石寿村的地缝石牢位于地下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霉味,石壁上偶有水珠滑落,滴答声回荡在四周的死寂中,仿佛在计时一般。昏暗的光线从地缝上方投射进来,断断续续地照亮周围,勉强能看清石牢内的轮廓,却更添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息。 陆剑池身上衣衫狼藉,眉宇间带着一丝隐忍的愤怒与疑惑。他本是为了悼念故人昆仑派“乾坤如意手”金有道而来到八荒混元湖畔。那位昔日好友生前与他约定,每年都会在湖边比武切磋,以此增进武艺。可今年的湖畔,却多出了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山间小路。 那日,他因好奇踏入此地,却未料自己正一步步走入了一个陷阱。山村表面寂静而祥和,但村人显然心怀不轨,施毒暗算,将毫无防备的他捉住,囚入这幽深的石牢。最初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因江湖恩怨而遭人掳获,直到亲耳听闻村人意图用他进行邪术炼痋之时,才惊觉此处远比想象中更加阴险可怖。 然而,当村人要对他下手之际,一道熟悉却变异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形似人非人的怪物,皮肤苍白如死人般惨淡,全身无毛,手臂扭曲而奇长。怪物似乎出于某种本能,不顾一切地护在他面前,竟让村人一时间无法近身。村人称那怪物为“人头神的使者”,见极其在意陆剑池的安危,便转而挟持他,以此威胁怪物退后。 当陆剑池看清怪物面容的刹那,内心震惊到几乎无以复加——尽管面色苍白、眼神呆滞,但那熟悉的五官与轮廓,分明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故友金有道!自己曾以为好友早在江湖恩怨中身亡,未料对方竟以这样骇人的姿态“活”在眼前。 村人最终将两人一并擒下,分别囚入石牢,而陆剑池也逐渐弄清了所谓的“人头神的使者”竟是被村民改造的“怪物”。 几天以来,他听到其他牢房中不时传来低沉的呻吟和痛苦的嘶吼,顺着破旧的铁栏杆望去,隐约能看到不同牢房中关押的多个形态扭曲的怪物,衣衫不整,多有江湖门派的标记。这些怪物们,有的身形瘦小,有的魁梧结实,服饰新旧各异,似乎来自不同的时间段,但都已褪去了人类的形态。 陆剑池心中一阵酸楚,每当目光落在金有道身上时,心中更觉刺痛。他思绪回转,想起金有道原本为了追查某件事而行踪不定,自己曾一度误信传言,以为他遭人毒手,心中满是对那“凶手”梅若雪的恨意。 可如今却发现,金有道并未死于刀剑,而是被囚禁在此,遭受了远比死亡更为残酷的折磨。 陆剑池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救自己的挚友脱困,但是目前的处境着实令他心灰意冷,那些村民没有杀他,也没有再拿他炼痋的打算,每日会定时送来三餐,不过食物里面应该下了散功的药,他现在一点真气也提不起来。 他曾想象过无数种与挚友金有道重逢的方式,却从未想到会是这般景象。眼前的“神使”那双深陷的眼窝、空洞的瞳孔,不再是他熟悉的温和睿智,而是某种生硬的、麻木的冷漠。可尽管如此,当他的目光锁定在陆剑池身上时,那双眼睛深处似乎还残留着微弱的温度。 他听说村人交谈发现其他的怪物都失去了自主意识,只有动物本能,金有道的意志虽被削弱,却似仍存执念,可以对其他“神使”发号施令,因而将他视作一个“特殊”的神使对待。 陆剑池站在冰冷的石牢铁栏前,伸出手,低声唤道:“有道兄,是我,陆剑池,你还记得我吗?” 金有道默默地凝视着他,那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疑惑,仿佛在某种模糊的记忆里寻找什么。他的身形僵硬,苍白而干枯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在某种无声的呼唤中试图唤回他早已遗忘的过往。 陆剑池的声音在狭小的石牢中轻轻回响,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哽咽:“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泉百酿酒肆,那时为了争夺最后一坛百里花酿,你我相遇不打不相识,自那以后,每年八荒混元湖畔比武成了我们的约定。三年前,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然后,你就从此消失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金有道那苍白、僵硬的面孔,眼中含泪:“我以为你遭了刺客的毒手,一直在寻找梅若雪帮你报仇……可如今才知晓,你竟然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牢中,成了他们所谓的‘神使’……”陆剑池的声音微微颤抖,心底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久久无法平息。 金有道没有回应,他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嘶哑之声,那双似乎被悲痛磨灭了的眼睛逐渐湿润,缓缓伸出那苍白如死的手。那手上指甲尖锐漆黑,带着森冷的气息,但当他伸向陆剑池时,却又迟疑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陆剑池没有退缩,反而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金有道那只微微颤抖的手。那手冰冷僵硬,却被他那温暖的掌心包裹,金有道的手轻轻挣扎了一下,却在陆剑池坚定的目光中停下了动作。 陆剑池轻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决然:“有道兄,我知道你还认得我。若非如此,你不会在他们要下手时不顾一切护我周全……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我曾立下生死之约,共同在这江湖中肝胆相照,我不会放任你一人堕入这黑暗之地。我定要让你重见天日,恢复自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承受这些苦难的。” --- 昏暗的石牢外传来声响,石长老的笑声如同阴冷的寒风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她一脸冷漠地看向陆剑池和金有道,眼中充满了怨毒与嘲讽。 石长老哼笑一声,冷冷道:“你倒是和人头尊者关系不错。不过别打歪主意,待在这儿好好服从便是,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陆剑池紧攥双拳,怒不可遏地质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行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阿飞与方多病分饼 石长老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愤慨,冷冷开口:“伤天害理?你们大熙人才该死!百年前,你们的祖先踏入南胤,生生剥夺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山川,让我们的人饱受凌辱。如今这不过是你们欠我们南胤的报应,我要的,就是大熙的天、大熙的理通通颠倒,生灵涂炭又如何!” 陆剑池听着这席话,心中愈发震动:“南胤……原来你们是南胤余孽,竟为了复仇行这等邪祟之事。好,既然我已落入你们手中,要杀便杀,不必再惺惺作态。” 石长老闻言发出一阵冷笑,目光凌厉:“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你还有价值,等你尽了用途再送你上路。而你的这位朋友……”她瞥了眼金有道,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他如今是我们尊贵的人头尊者,身为人头神的使者,他还要替我们效命,完成我南胤的大业!” 说罢,石长老示意守卫打开金有道的牢房门。门缓缓开启,守卫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将金有道强行将他拉了出来。金有道虽不再抗争,但眼神却依然停留在陆剑池身上,带着一抹令人揪心的痛楚。 石长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对金有道低声道:“人头尊者,你身负神命,莫要辜负人头神的降临,你该出马了。” — 夜深沉静,石寿村长老家的客房中,烛火微微摇曳,映出屋内寂静的气氛。方多病和笛飞声各自盘坐一侧,面色平和,神情专注。可方多病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啃了一口,咽了几下,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他偷偷瞥了眼一旁的笛飞声,咬了咬牙,掰下一块干粮递了过去:“给!” 笛飞声原本闭目养神,听到方多病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接过干粮,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方多病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笛飞声竟会接受这份心意。 “哎呀,我还以为你这种黑面煞星不屑于别人给的东西呢,”方多病自言自语地笑道,“原来你失忆了倒好相处得多,竟然还有几分人情味。” 正说着,方多病一口干粮没咽好,呛得满脸通红,忙着要倒桌上的水喝,却被笛飞声按住了手。笛飞声将自己随身的水囊递过去,淡淡道:“这里的东西最好别碰。” 方多病愣了一下,看着水囊,忽然觉得这个杀伐果断的黑面煞星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他接过水囊,笑着说了声“谢了”,心中不由得对眼前之人增添了几分探究的兴趣。 喝了几口水,方多病忍不住又凑近他,满脸好奇地问道:“阿飞,你人生中有没有什么理想?” 笛飞声连眼睛都没睁,淡淡回答:“练武。” “练武不算理想吧!”方多病不甘心地追问,“那得练成什么样才算?” “天下第一。” 方多病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真是“武痴”得紧,随即语气一转,继续说道:“练武是不错,但练武之人也分两种嘛。有些人练武是为了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有些人则是持强凌弱,做人人得以诛之的大魔头,你选哪个?” 笛飞声依旧没睁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重要。” 方多病挫败,换了个方式问道:“那我再换个问法,若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会怎么做?” 笛飞声回答得干脆利落:“杀了。” 方多病一惊,心中暗暗叹息,压下不安的情绪,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无奈:“那怎么行!古语有云,‘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不积善不足以成名,不积恶不足以招祸。难道你就不觉得,习武之人当心怀正气,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妄动杀机吗?应该保护弱小,除暴安良才对吧。” 笛飞声眉头皱得更紧,睁开眼,不耐地看向方多病:“聒噪!到底想说什么?” 方多病稳住心神,正襟危坐,喋喋不休地继续劝导:“我是说,哪怕之前走了岔路,人嘛,谁没有错?关键在于是否懂得回头是岸,改过自新。习武不光是为了自己,总该有更好的追求,对不对?” 笛飞声不耐烦地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方多病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继续说教:“阿飞,你看啊,你以前可能误入歧途,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能活得堂堂正正。武功再高,也该是为了除暴安良,而不是为了恃强凌弱……”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笛飞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越皱越深,拳头也渐渐攥紧。方多病却丝毫不觉,继续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分析。 烛火在桌上晃动,渐渐烧到一半,灯影摇曳中,笛飞声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手边未出鞘的刀,挥向方多病。方多病反应迅速,堪堪避过,惊得连忙挡住刀式。 “说话就说话,干嘛一言不合就动刀……”方多病不满地嚷道,手忙脚乱地挡住笛飞声的攻势。 正僵持间,方多病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气味,熟悉却又隐隐带着不安。方多病皱眉:“什么味道?” 笛飞声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掐灭了蜡烛,压低声音道:“蜡烛下半截掺了东西!” 两人顿时感到四肢麻痹,双腿酸软。方多病心头一沉:“晚了,吸进去不少……” 瘫倒在地的两人无力动弹。笛飞声在模糊中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无心槐!脑中如被利刃撕裂,骤然浮现出当日被黑衣人下毒的支离画面。他额头冷汗涔涔,神情痛苦,双手死死按住头,竭力忍受痛楚。 方多病艰难地侧头,看着笛飞声隐忍的神色,焦急地低声唤道:“喂,你没事吧?” — 乔婉娩回到李莲花的客房,发现他并未真的入睡,似乎正静候她归来。他一见到她,便露出温润的笑容,目光细细打量,确认她毫发无损,才轻轻舒了口气,柔声问道:“阿娩,发现什么了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那些事情怎能与你相比呢 乔婉娩看着他掩饰不住的担忧,心中不禁一暖,平静地答道:“村子里静得诡异,似乎一个人也不在,所有村民都消失了……或许,是故意躲起来了。” 李莲花略一沉吟,眸光渐深,低声道:“他们全都离开,只留下我们,恐怕是早有打算……” 说到这里,他脸色微变,沉声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 正当两人准备出门去寻方多病与笛飞声之际,屋外却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悄然贴近门边,从门缝中小心地观察着夜色。 只见数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院中,模样似人却又非人,双目无神,披着不同武林门派的破旧服饰,形容枯槁,如尸般的肌肤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显得格外恐怖。他们有的躬身缓缓爬行,有的则步履蹒跚地向客房围拢过来,低低的嘶吼声在夜色中回荡,森冷而又不祥。 乔婉娩见状,眉间微皱,低声道:“这些怪物……若看他们的衣着和身形,生前恐怕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如今成了这般模样,恐怕只会更凶悍。” 李莲花目光沉静地注视门外,点了点头,缓声道:“恐怕今晚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场恶战了。” 乔婉娩缓缓握紧手中的银色剑鞘,微微低垂着眉目,目光凝聚,面上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沉稳。她的眼神定格在身旁的李莲花身上,悄声道:“花花,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棘手,但交给我吧。你现在不宜动用内力,千万别出手。若事情不对,咱们就分散逃开,这些怪物速度不快,追不上我们的。” 她语气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然而内心却不无忐忑,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能将这些怪物击退。可她知道,若真的到了危险关头,李莲花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浮岚曾提醒过她,李莲花身中碧茶之毒,每动用一分内力,便是在消耗寿命,而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他因强行出手而引发毒发之苦。她说出这番话,既是交代最坏的准备,也是暗暗希望,李莲花能听从。 李莲花的眸子微微一颤,瞳中流转着复杂的光,似是带着几分受伤,淡淡道:“阿娩,我现在也没那么弱...” 乔婉娩听出他声音中的那一丝倔强,忍不住轻轻一笑,眼中却满是柔和,她轻声道:“我从没觉得你弱,只是这些小角色不值得你出手。而且,你不是说过不想让过去的身份被人知晓么?若让方小宝知道你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李相夷,估计从今往后,你这清静日子可就真的没了。” 李莲花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欲言又止:“阿娩……” 她看出他眼中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笃定的安抚,“别担心,你忘了我现在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断魂剑,这些小麻烦还难不倒我。你就在这里等我,不必多想。” 话音未落,她便推门而出,反手带上了门。 李莲花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缓缓掩住夜色的门,看着月光被遮蔽的刹那,心口竟微微发紧。他眼神黯然,轻轻吐出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那些事情……又怎能与你的安危相比呢。” --- 在石寿村的夜色笼罩下,客房内一片寂静,而窗外的怪物们却步步逼近。方多病瞪大了眼睛透过窗户,只见那些怪物在月光的映照下缓缓逼近,苍白扭曲的脸庞透出狰狞,仿佛失去了人性,眼神中却仍带着些许挣扎与痛苦。 方多病喃喃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随着怪物们靠近,凶恶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窗框被撕裂的声音,每一声都如敲在他心头。方多病急得四肢发软,试图运起内力,却发现身体被莫名的无力感控制着,动弹不得。方多病心急如焚,目光扫向一旁的笛飞声,见他半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双手死死撑地,勉强支撑着要站起,却同样无力起身。 就在方多病的挣扎中,他终于看清了其中一只怪物的模样。那怪物胸前挂着一枚八卦镜,破旧的绳子将镜子固定在瘦削的身躯上,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寒光。 方多病惊呼道:“那是……玉霄八卦镜?翠华山的掌教?!”他的目光游移,认出了另一个怪物,肩膀上刺着苍鹰纹身,脸上半张红斑,“天鹰帮的赤脸飞刀,朱莫非!”他看向那独眼的怪物,一只眼上罩着黑眼罩,腿上绑着厚重的铁护膝,震惊地失声道:“苍狼旋风舒天化……这里简直像是开武林大会一样,怎么全成了这种鬼模样!” 笛飞声睁开眼,虚弱地哼了一声,勉强问道:“这些……都是你认识的?” 方多病痛苦地点头,声音里透出一丝绝望:“他们全是卷宗里记载的高手,几年前江湖中失踪的那些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急得咬紧牙关,“这些人若是一个个来我还能想办法对付,哪知一群扑上来……还不得把我们撕成碎片!” 他暗中试图提气运功,欲让自己恢复些许力气,但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将他压得死死的,气息提了一半便再也无法上来。心急如焚的方多病将目光转向笛飞声,焦急地低吼道:“不行,内力完全使不上来!” 这时,一个怪物用力撞破窗户,玻璃破碎的声响伴随冷风灌入室内。怪物们纷纷伸出干枯扭曲的手臂,似要爬入室内,带来死亡般的压迫感。笛飞声看着那群怪物靠近,用尽力气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位,艰难地开口道:“……运气……逼毒……” 方多病闻言忍不住骂道:“若我还能运气,还用得着你来废话?” 门忽然被怪物狠狠撞开,木屑四溅,怪物们成群而入。一个怪物冷不防地抓住前方桌子,徒手撕裂出一条缝隙,露出布满黑红纹路的长爪,带着一股腥风直扑向两人。 方多病被一阵冷意逼得额头渗出细汗,咬牙撑起身子,心里知道自己气力早已被毒气侵蚀,手脚发软,连避开一击都勉强。 笛飞声则靠在墙角,艰难地挣扎着去够他放在旁边的刀,但毒性已蔓延全身,双手微微颤抖,终究力不从心。 方多病暗暗心惊,奋力想滚到一边,只见那怪物长爪狠狠掠过,瞬间撕破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来不及喘息,怪物狰狞的面容再度逼近,眼看利爪已到身前。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白衣大侠他来了 忽然,一道银光如雪刃破空,快如流星,稳稳地挡在怪物与方多病之间——是乔婉娩及时赶到,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将怪物的爪子震退。 方多病心头一松,眼底满是庆幸与惊讶:“乔姐姐!你和李莲花没事吧?这蜡烛……有问题,我们都中毒了。” 乔婉娩轻轻颔首,目光带着一丝冷冽:“我知道。你们别管这些怪物,尽量运功逼毒,我来挡着他们。”说罢,乔婉娩挥剑再度迎向一波扑来的怪物。她的剑势如骤雨疾风,银光裹挟剑气,将怪物们一一逼退,门口处瞬间成了她一人撑持的防线。 然而这些怪物丝毫不惧疼痛,她的剑锋在一只怪物手臂上扫过,切开一条深痕,黑红色的血喷涌而出,但怪物竟全然无动于衷,接连扑上,眼中透出死寂般的凶狠。 乔婉娩心下微沉,知道自己虽能勉强支撑片刻,但这些怪物显然比一般的武林高手更加难缠。自己独挡的时间越久,体力消耗越快。 僵持片刻后,门外又涌来更多怪物。这些怪物仿佛受人操控一般,步调一致,层层叠加,慢慢逼近。而在它们群中,赫然显现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全身无毛,皮肤苍白干枯,像被曝晒过的树皮般裂开斑驳的血纹,双臂奇长,动作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灵活。乔婉娩目光微凝,心知这怪物气势不凡,显然是这群怪物的首领。 乔婉娩很想去直接攻击他,但想到笛飞声和方多病毒性未解,她心中又一沉,始终不敢贸然离开门口。她瞥了眼身后两个神情痛苦的身影,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怪物闯进去伤到他们。 乔婉娩再次挥剑迎敌,银色剑气在月光下如闪电般疾速劈开,但怪物们却接连扑上,犹如无尽之潮。她逐渐气息微喘,额角已见汗珠,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乔婉娩耳边一声低沉的兽吼,侧身迅速回剑,眼角余光却见一只怪物竟从窗户处窜入房内,直扑向笛飞声。笛飞声微皱眉头,硬是强撑着用巧劲一掌将怪物击退,却因力竭,随即踉跄后退,唇色泛白。 转眼,另一个怪物又向方多病扑来。方多病因毒素未清,功力提不上来,身形滞重,眼见怪物利爪即将抓向他胸口,方多病神色一变,甚至来不及回避。就在这一刻,一道白影轻快如风地掠来,以树枝作剑,灵巧地挡开怪物的利爪。 方多病怔住,抬眼望去,那白衣人随即侧身一掠,又在笛飞声身边击退另一怪物,护二人周全。 衣袂在夜风中飘动,白衣人一身淡然气势,仿若凌霄之云,冷然站在他们身前,树枝上剑气微动,锋芒毕露。 “白衣大侠!”方多病脱口而出,眼底带着几分敬佩。 那白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手指间夹起两片树叶,飞速掷向方多病和笛飞声,精准割破二人颈侧,顷刻间,暗红的血珠溢出,夹杂着黑色毒液。二人顿觉体内一松,毒素去除了一些,气息逐渐回稳,纷纷运功逼毒,力气开始恢复。 乔婉娩眼见李莲花化身白衣大侠,心中酸楚更甚。他那轻描淡写的掠影仿佛不沾一丝尘烟,但她却知道他每一招出手都是在消耗本已脆弱的身体,牵动那潜伏在血液中的碧茶毒素。她远山般的眉头微锁,喉头一紧,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 “他这身子,如何扛得住?”心中千头万绪盘绕,却无力阻止。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光掠过眼底,握紧剑柄,调动体内更多的真气。剑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她忽然冷静下来,眼神凝重,心中仅剩一个念头:眼下的怪物群围困,若不尽快解决,她会被这群野兽般的怪物活活耗死,而李莲花的身子也会因此每一刻都消减一分生机。 剑光霍霍,乔婉娩沉住气,毅然向着那群怪物的首领处疾冲而去,眼底一片决绝。 见她身影若闪电般冲入怪物中,白衣人目光微敛,掠过一丝担忧,随即收剑,提气一跃,也向着乔婉娩冲杀的方向迅速移动。 这时,笛飞声与方多病亦在他的帮助下逐渐清出体内毒素,真气回升,也纷纷提剑加入了战局。 乔婉娩银剑翻飞,剑气交织成一片冷光,将前方一批怪物逼退,随后迅疾如电地朝领头怪物刺去。领头怪物躲闪不及,低吼着迎上锋芒,双臂挥舞犹如狂风骤雨,带着巨力。乔婉娩眼神一凝,步法灵动地避开怪物凶猛的攻势,但周围的怪物如潮水般围涌,渐渐让她难以招架,眼看一只怪物的利爪即将逼近—— 却见一道白影从侧面飘然而至,一道凌厉剑气裹挟而来,精准地刺向领头怪物的肩胛,怪物一声惨叫,动作一滞。乔婉娩趁势回剑,与白衣大侠联手合围,攻势凌厉。怪物被刺伤后愈加狂暴地嘶吼,然而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渐渐败退。首领怪物终在最后一剑之下发出一声悲凉的嚎叫,随后余下的怪物仿佛受到召唤般渐次后撤,嗷嗷低吼着退向黑暗深处,消失在夜色之中。 乔婉娩的目光转向身旁的白衣大侠,眼底掠过一抹愠怒的担忧。白衣大侠察觉到她的视线,故作无谓地耸了耸肩,掩饰着眼中的关切。确认乔婉娩安然无恙后,他收起手中的树枝,身形一展,便向后退去。 “李相夷!”方多病踉跄上前,喊道,声音中带着一种难掩的激动与困惑。 白衣大侠的身影微微一顿,终究未作停留,一掠而去,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方多病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黑夜,愣了片刻,似有不甘,又向前追了几步。 身后的笛飞声,此刻隐约听到“李相夷”三字,脸色微变,脑海中瞬时涌现出一幕幕零散的回忆碎片——东海上的决战,劈风斩浪的剑影,李相夷沉寂的面容。他低声呻吟,手不自觉地捂上额头,似在与突如其来的回忆斗争。 方多病回过神,看向乔婉娩,目露疑惑和些许恍然:“乔姐姐,你和他……是不是认识?他是不是李相夷?”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白衣大侠被抓走了 乔婉娩神色一凛,眼中复杂之情一闪而逝。心底那股怒意尚未完全平息,她对李莲花的不听劝告心有余悸,气恼他冒险,更气恼自己未能在危急中独当一面。听到方多病的疑问,她深吸一口气,勉力收敛了情绪,沉声道:“方小宝,这人来的蹊跷,我也不清楚底细……” 方多病的眉宇之间一闪而过的怀疑之色,似乎不太信服。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凛:“李莲花!” 说罢,他匆忙转身朝卧房奔去。笛飞声目露迟疑,稍作思索后,亦跟上去。 乔婉娩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她也跟了上去,心中却浮现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 方多病冲李莲花的客房,气喘吁吁地掀开床帘,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帘角,似嘲弄般飘动。 方多病愣在原地,嘴唇嗫嚅了几下,低声喃喃:“真是他……” 笛飞声和乔婉娩随后进屋。笛飞声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敞开的窗户上,迈步走过去检查。 方多病则呆呆站在床边,手指攥紧了床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点可能。他抬头看向乔婉娩,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隐隐的失望。 “乔姐姐,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吧?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乔婉娩没有立刻答他。她的视线在房间内游移,掠过窗户的缝隙,床榻的凌乱,甚至方才帘角扬起的弧度。眉间锁着的愁意渐渐沉重,她低声道:“不对……他人呢?” 乔婉娩的目光从窗边滑过,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在确认着什么。她的手下意识地握住剑鞘,指节发白,力道之重连手腕都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柄银色的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微凉的光,映得她的神色越发冷凝。 笛飞声冷静的声音传来:“这里没有打斗痕迹,他应该是自己走了。” 然而乔婉娩却无法因此放下心来。她深知李莲花的状况——中了碧茶之毒的他,一丝一毫的内力消耗都是在与自己的寿命较劲。他既然强行出手,毒素必然反噬。他的轻功可是世间绝顶,理应在方多病进来前可以赶回房间的,他却仍未赶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是途中毒发,还是遭遇了别的凶险?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个可能,却没有一个是好的结果。 乔婉娩闭了闭眼,竭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语气却冷得像夜色:“他一定出事了,我们要去寻他才行。” 方多病被她的语气震住,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低声喃喃道:“他是李相夷啊,怎么会出事?” 乔婉娩抬眼看向他,目光冰冷又带着说不尽的痛楚,缓缓开口道:“他不是李相夷,他是李莲花,他会出事。” --- 夜风低吟,像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寂静的石寿村,将夜色撕扯得支离破碎。李莲花缓缓迈过长老家的院墙,已然能望见那熟悉的窗棂。月光洒在地上,勾勒出他略显踉跄的步伐。 他步履轻慢,却未能掩去每一步的沉重。走到一半,脚下忽然一软,他膝盖一弯,猛地半跪在地。握着树枝的手微微颤抖,那枝条随着他的动作垂向地面,划出一条短暂而无力的弧线。 他低头,唇角掠过一抹无奈的苦笑,低声喃喃道:“果然……动了一下内力,就支撑不住了。” 月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容,像是要将他的一切疲惫和虚弱尽数曝露。他抬头望向那扇还未点灯的窗,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又被无奈盖住。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自嘲:“这幅样子,若被阿娩看到了……估计又要惹她生气了吧。。” 他撑着树枝试图站起,却发现连这简单的动作都难以为继。他缓缓伸手捂住胸口,似要让那翻涌的痛楚稍稍平息,却不想背后风声骤起,空气里传来一丝沉闷的腥臭。 一个怪物从他身后的阴影里猛然窜出,扑向毫无防备的李莲花。那怪物枯瘦的双臂奇长,指甲尖锐如刃,一把攫住李莲花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他无力反抗,整个人软软地垂在怪物爪中,怪物带着他朝村外的黑暗深处迅速掠去。 李莲花的蒙面巾被扯脱,打着旋儿坠在地上,静静停在石板上。 --- 乔婉娩,方多病,笛飞声三人穿梭在长老家的院落间,一间间搜寻着,漆黑的夜色像沉重的幕布,将村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他们推开了几乎每一扇门,甚至翻找了隐秘的角落,却始终不见李莲花的踪影。 乔婉娩的步伐略显急促,她的目光焦灼,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在走到李莲花客房附近时,她的视线突然定住了——地上那一抹白色,熟悉得让她心口一紧。 她慢慢弯下腰,拾起那块白色的蒙面巾,触手微凉,像是夜风的冰冷凝聚在了上面。她捏着那巾的手微微颤抖,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抬头望向房间的方向。眉眼间的焦虑已经无处可藏,但她却没有声张,只是压抑着内心的惶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此时,方多病注意到乔婉娩的脸色苍白如纸,忍不住开口道:“乔姐姐,别太担心了……李莲花是不是李相夷暂且不论,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方多病的话虽带安慰,却无法化解乔婉娩心中翻涌的忧虑。她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眼,指尖下意识地紧握住袖中那块蒙面巾,冷意沿着手腕蔓延到全身,连呼吸都透出几分寒凉。 笛飞声目光一沉,视线扫过院落的每个角落,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搞了这么大的动静,长老呢?村子里的人呢?居然没一个出来看看?” 乔婉娩略微回神,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低沉:“我之前查探过村中,村民早就离开了。这里……现在更像是那些怪物的狩猎场。”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黑化ing 方多病蹙起眉头,沉思片刻,神情渐渐凝重:“那些怪物也用无心槐下毒,难道……这个村子和南胤有什么关联?” 一阵冷风刮过,夜晚的寂静更加压抑。方多病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若真是这样,那恐怕就更糟了……” 笛飞声目光如刃,语气虽淡却透着决然:“他不会有事的。” 乔婉娩听言侧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竟也会在意他的安危?” 笛飞声哼了一声,抱着双臂,冷冷道:“反正,他不能死。” 乔婉娩未置可否,转而沉声说道:“这些怪物身上的痕迹都表明,他们原本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谁能想到,他们竟然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笛飞声微微点头,补充道:“此前在客栈中的打斗痕迹,分明是正常神智下留下的招式。刚才那些怪物却显然已经失去了心神。莫非,他们被引到村中后,中了毒或感染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方多病听得一惊,眼神里带着几分恐惧,喃喃道:“那死莲花……他被抓走了,会不会也被弄成那样?!” 乔婉娩的心猛地一颤,握剑的手指几乎陷入鞘中,因用力过度而泛出一片惨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已带着冰冷的决绝:“分头找。”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步伐疾如风般向外而去,月光下一抹残影消失在夜色深处。 “乔姐姐!”方多病急忙喊道,“这里这么危险,别一个人行动啊——” 然而他的话语被夜风吹散,乔婉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远处。方多病气得跺了跺脚,回头看向笛飞声,似在无声询问他的打算。 笛飞声冷静得多,沉吟片刻道:“客栈里的痕迹……或许可以提供线索。” 方多病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对!那间客栈一定藏着什么!先前和你交手的怪物,和这些是不是一样?” 笛飞声没有多言,目光一凛,转身向客栈方向而去,丢下一句:“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迅速提气奔向客栈,夜色中只留下风声呼啸。 — 夜色如墨,乔婉娩的身影掠过沉寂的巷道。她屏息凝神,银色佩剑微垂,剑身反射着点点冷光,映着她眉宇间凝重的神色。这村庄的宁静早已透出一股诡异。白天那些村民显然早有准备,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们布下的圈套。 突然,一声细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死寂。乔婉娩足下一顿,眸光微转,循声而去。她的脚步如风掠过小巷,狭窄的空间让四周一览无余,只有几个倒扣的藤筐随意散落。 她蹲身靠近,仔细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声响极轻,但绝不可能是虚幻。她手腕一转,佩剑悄无声息地出鞘,剑尖一挑,翻开了其中一个藤筐。空无一物。 乔婉娩没有放松,剑光闪动,一个接一个翻开倒扣的藤筐。就在挑起最后一个藤筐时,她的背后突然风声袭来。 她下意识转身,佩剑疾出,格挡住来袭的柴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巷中回荡。她定睛一看,正是白天在村口见到的那个男人。他满脸戾气,咬牙切齿地盯着乔婉娩。 男子声嘶力竭地大叫:“虎子,快跑!” 伴随着他的喊声,一个孩子的小脑袋从最后一个藤筐下探了出来,怯怯地抱着一个藤条编的小球,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 乔婉娩却并未理会那孩子。她的目光始终锁在男人身上,手中长剑一动,迅速逼近。男子挥舞柴刀胡乱劈来,但他动作笨拙,根本不是乔婉娩的对手。她一个翻身,轻巧地避开刀锋,剑气划过,将柴刀击落。长剑直指男子颈项,他眼中终于显出恐惧。 孩子见状,吓得又将脑袋缩回藤筐下,悄无声息地不敢露面。 乔婉娩声音低沉,带着威严和杀意:“村里的人都去哪了?你们把我们同行的人带到哪里去了?” 男子嘴角带着几分疯狂的冷笑,啐了一口:“哼,你们这些外来者都该死!至于你的朋友,他现在已经被剁碎喂……” 话未说完,只听“噗”地一声轻响,乔婉娩手中长剑一划,直接斩下他的右手。 男子的惨叫响彻小巷,鲜血喷涌而出。他摔倒在地,手腕断处的血液将地面染成深红,剧痛让他挣扎扭动,面容扭曲。 乔婉娩的面色阴沉如夜,周身杀气冷冽,仿佛凝成实质,将狭窄的小巷挤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她的目光中充斥着血丝,像一头濒临暴怒的孤狼,死死盯住地上的男人。剑尖垂下,鲜血顺着剑刃一滴滴落下,染红了她脚边的土地。 她的目光幽冷如千年冰霜,眉目间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怒火下,还有一层深深的焦虑与不安,只是被她用冷酷的外表牢牢掩盖。她的声音低沉,几乎每一个字都像是寒冰敲击在石面上:“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我将你一块块切碎。” 男子半跪在地上,脸上写满痛楚,额头的冷汗滑落,打湿了鬓角。他的手臂已然断去,血流不止,肩膀因失血而微微抽搐。即使如此,他依旧死死咬牙,双目血红地盯着乔婉娩,带着仇恨和疯狂。 “要杀便杀!我们南胤族人不会怕死……”他嘶哑着咆哮,语气中满是倔强和仇怨,“天神会惩罚你们大熙人,你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男子话音未落,只听“噗嗤”一声轻响,乔婉娩的长剑已然洞穿了他的肩膀,剑刃带着寒气,直接没入血肉,直到剑柄。 “啊——!”男子的惨叫划破夜空,声音尖锐刺耳。他的头猛地向后仰去,脸色因剧痛而惨白如纸。 乔婉娩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怜悯,眸光冷得像深渊,毫无感情可言,焦躁的内心已接近疯狂,李莲花多失踪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她握住剑柄,微微旋转,鲜血顺着剑身淌下,滴落在地面上,和先前的血泊融为一体。她的语气比寒夜更冷,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冻住人的血液:“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耗下去。如果你不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李莲花危矣! 她的目光冷冷地掠过男子,落向一旁的倒扣箩筐。箩筐下的小孩已然瑟瑟发抖,藤条编的小球滚落在脚边。她的话未说完,剑锋已然微微转向箩筐,寒光在月色下闪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接下来,”她的声音低哑,透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就轮到他了。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被——” “住手!住手!”男子双目充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着:“你还是不是人!他才四岁……他什么都不懂!” 乔婉娩面色未动,依旧冰冷如霜,咬牙切齿道:“你们恨大熙人,就该去皇宫,去找龙椅上的那位报仇!若是李莲花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必将铲平你们这个邪性的村子,一个不留!” 说罢,她迈步向箩筐走去,手中的剑尖还滴着血,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压迫感。那箩筐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里面的孩子被这份杀意吓得瑟缩成一团。 “我带你去!别动他!”男子终于崩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声音嘶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带你去……但你要放过他!” 乔婉娩闻言,终于停下了脚步,手中的剑却未放下,目光依旧凌厉地看着男子,声音冷冷道:“带路。” --- 笛飞声和方多病进入暗室中,用火把照着四处查看。昏黄的火光在四面墙壁上摇曳,映出那面南胤燧龛标记的邪神符号,似乎在黑暗中微微跳动。整个暗室四周密封,除了进来的那扇暗门,再无门窗。方多病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面,突然停在一块被掀起的地板上。 他举着火把凑近,发现掀开的盖子上赫然画着通红的燧龛标记,像是用血涂抹,鲜艳得刺目。他脚步微顿,呼吸也瞬间停滞了片刻,喃喃道:“燧龛……果然又是南胤!” 笛飞声闻言,抬眼扫了一圈房间,目光与方多病交汇时,眼中多了一抹冷意。两人一齐靠近那地板下的凹槽,火光探进去,赫然照见一具仰天而卧的无头女尸。 “啊!”方多病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火把也晃了晃。他稳了稳心神,定睛看去,只见尸体衣衫整齐,但整个颈部却被硬生生地撕裂,伤口层叠,如纸被撕碎般,触目惊心。 “她是断头而亡?”方多病试探着问。 笛飞声蹲下身,眼神微冷,仔细打量着尸体的颈部,缓缓摇头:“不对,她不是当场被杀的。看这干尸的样子,死亡后很久才被断了头。而且这里衣物整齐,并没有打斗痕迹。”他伸手在尸体周围轻轻拨动,声音低沉又凝重,“她的头……应该被单独拿走了。” 方多病眉头紧锁,目光不由得落在尸体旁边的衣角,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伸手捡起了一片撕碎的纸,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字:“鬼入妾屋,妾绝笔。”纸上最后的“笔”字还未写完,显然是临死前留下的遗言。 “这字迹……不就是之前上吊屋里看到的那封遗书的笔迹吗!”方多病大惊,“那女子竟被搬到了这里?” 笛飞声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站起身,目光扫向一旁墙壁上的燧龛邪神标记,眼神深不可测。 “她已经死了,还要将她的尸体藏到这种地方,甚至特意取走头颅……”方多病的声音微微发颤,“这群南胤人究竟想干什么?” 笛飞声缓缓抬头,视线落在房间顶梁处,一丝异样吸引了他的注意。方多病却一脚踩到地上一块暗板,随着一声“咔哒”轻响,笛飞声的瞳孔微缩,低喝一声:“小心!” 头顶传来阵阵晃动声,紧接着,一只陶罐从房梁上翻倒,罐内腥臭的褐色液体混着黏腻的物体倾泻而下,直扑二人。 — 山洞中,火光跳跃,将洞壁映照得忽明忽暗。洞口外风声呼啸,隐约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寒意顺着风灌入洞内,驱散不了那堆积如山的骷髅堆散发的森冷气息。骷髅的空洞眼眶似乎正无声地盯着洞中一众跪地村民。 所有村民双手捧心,闭目跪坐,嘴中念念有词,那是一种怪异的南胤语调,声声如暗夜中的低喃,令人不寒而栗。石长老拄着一根人头雕刻的拐杖,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似在聆听冥冥中的某种呼唤。 洞内的诡谲气氛在一个青布衣人被村民押入时,微微一滞。那人缓步被推至火光正中,脚步虚浮,双手被反绑,衣襟微乱,却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神色。他环顾了一圈,似乎对眼前这森然景象并不以为意,而是略皱了皱眉,懒懒道:“我说,石长老,你们这待客的方式着实让人无福消受。我正睡得香呢,就被请到这儿来,未免太不体贴了些。” 押着李莲花的村民甲听得怒火中烧,狠狠推了他一把,恨声道:“长老,人头神使者们只抓到他一个,那几个人没能一次性处理干净!” 石长老缓缓睁开眼,目光在火光的映衬下幽暗如深潭。她拄着拐杖走近了两步,冷冷笑道:“那几人还有些本事,不过不打紧。客栈里的布置早已做好,人头煞早已埋伏其中……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变得和那些武林高手一样,成为人头神的使者,任我等驱使。” 听到这话,李莲花微微挑眉,目光淡淡扫过石长老,语气不紧不慢:“哦?这么说,你们倒是处心积虑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都能杀出这么多讲究来。” 石长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拐杖在地上一点,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她盯着李莲花,眼神如蛇般阴冷,带着几分玩味:“杀人?不不不,这可不只是杀人这么简单。”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骷髅堆,声音幽幽地继续道,“这些骷髅,哪一个不是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武林好手?可是最后,他们还不是成了我们人头神的信徒,任我们驱使?而你——”她的目光定在李莲花身上,“看起来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再拖上几日,怕是只能拿去喂痋虫了。” 李莲花闻言,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懒得与他计较,只轻声叹道:“我这辈子倒是没见过这么没情趣的村子,待客不周不说,还惦记着拿我去喂虫。”他摇了摇头,仿佛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遗憾一般。 石长老听罢,竟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挥手,对身旁的手下厉声道:“拿人头煞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李莲花已危。 村民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黑漆陶罐走了过来,罐身上赫然刻着燧焱的邪神标记,标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透着阴冷的寒意。陶罐里隐约传来细微的搅动声,像是某种液体在其中微微波动。罐中是些淡黄色的粘稠液体,仔细看去,竟似有无数微小的东西游动,密密麻麻地搅动着罐内液面,令人头皮发麻。 李莲花被强行拖到陶罐前,低头瞥了一眼,目光掠过罐中那诡异的流动,心下一沉。他立刻意识到,这正是将那些武林高手变成怪物的罪魁祸首。那些曾经叱咤江湖的高人,如今被腐化成了失去理智的人头使者,正是拜这些东西所赐。 他想要挣脱,但浑身虚软,连半分力气也提不上来。双臂被身后两个壮汉钳得死死的,如被铁钳锁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火光映在他微微发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虚弱,那双惯常平淡无波如深潭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藏的恐惧。 石长老看到李莲花的模样,嘴角得意地咧开,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怎么?刚才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去哪里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哈哈哈哈!” 李莲花抬了抬眼,脸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懒散得像在调侃:“哎,我说,你们炼制这些怪物,想来也没多大用处吧?那些东西根本不受你们控制,否则之前伏击我们的时候,怎么还得把你们村里人撤走?要不就算了,这东西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用吧。” 石长老一听,脸上笑意更甚,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呵呵,不用你操心!我们早就找到控制低等人头使者的方法了。只要把你变成使者,你也会乖乖听我们调遣,成为我们复仇的利刃!” 李莲花听罢,摇头叹了口气,仿佛听到什么让人无奈的笑话,语气却依旧从容:“唉,要称霸武林呢,其实可以换个法子。这样吧,把我放了,我帮你们出出主意,别看我现在这样,对江湖上的事还算了解,兴许还能给你们出些主意,说不定更有效。” 石长老闻言,仰头大笑,笑声回荡在山洞中,显得尤为刺耳。他俯身靠近李莲花,眼中满是嘲弄:“放了你?做梦!大熙人都该死!你们皇帝毁了我们的国家,践踏我们的圣土,屠杀我们的同胞。就算是现在,南胤的血脉还被你们踩在脚下。不是躲在深山苟活,就是沦为乞丐!你们的血债,还远远不够!”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尖锐,像一把刀剜进寒夜的空气中:“就该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熙人,全都变成怪物!让你们彼此撕咬、自相残杀!” “哎,可是你们这邪术不太行啊。”李莲花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语调懒洋洋的,“传说中南胤的秘术不是叫‘业火痋’来着?怎么没见你们用?还是说……你们用的这个就是?”他低头瞥了一眼石长老手中的陶罐,眼神里满是故作的嫌弃,“说真的,传得神乎其神,结果就搞出点不人不鬼的东西。” 石长老脸色骤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逼近,眼中满是嘲弄:“哼!业火痋当然是我们天神燧焱赐予的圣物!但炼制这种圣物需要被天神认可的皇族血脉,岂是你们这些肮脏的大熙人的血所能亵渎的!眼前这些,不过是我们用你们的血炼出的低级痋虫罢了。你也不用嫌弃,你马上就要变成不人不鬼的一员了,为你自己转化后还能保留部分意识祈祷吧” 李莲花眉梢微微一挑,似乎未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上却仍挂着那副懒散的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都要变成那个样子,不如祈祷自己千万别有意识。只是没想到啊,这些年南胤的背后,竟然有万圣道撑腰呢。啧,有点意思。” 石长老原本得意的神情陡然僵住,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你从哪里知道万圣道?” 李莲花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嘴角弯起:“原来真是万圣道啊?我随口一说而已,你这么紧张干嘛?”语调一如既往的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像在闲话家常。 石长老被他这副模样激怒,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拐杖猛然向前一指,厉声喝道:“翘舌如簧!我倒要看看,等你变成使者后,还能不能开口说半个字!”她挥手示意手下动手。 李莲花嘴角的弧度依旧未变,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轻微的波动。两个村民上前,粗暴地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强行压跪在地。膝盖触地时发出闷响,他整个人被迫低垂,苍白的面色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透出几分病态的冷意。 石长老缓缓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火光下刀刃反射出森冷的光芒。她步伐缓慢,却仿佛带着某种仪式感般逼近李莲花。 刀刃划过李莲花的左手掌,深深的血痕瞬间浮现,鲜血顺着掌心滴落。李莲花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垂下的眼睑遮住了一切波澜。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忍痛,也像是无所谓地叹气:“啧,也不必划这么深吧。” 他的声音听不出惶恐,甚至仍带着调侃,但颤抖的指尖和越发苍白的唇色,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他余光扫了一眼陶罐中那蠕动的粘液,指甲用力掐进地面,压住掌心的手拼命挣脱,却只换来压制者力道更大的加重。 石长老阴狠地将陶罐举到李莲花的面前,缓缓揭开罐口,腥甜的味道扑鼻而来,罐中淡黄色的液体泛着冷光,里面那些微小的蠕动物此刻显得尤为恶心可怖。 “把他的手掌压进去!”石长老厉声喝道。 李莲花被死死按住,手掌距离罐口越来越近。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他抬起眼,目光落在罐口时,似有些许恍惚。那种被命运推向绝望深渊的感觉,竟让他一瞬间生出一种强烈的排斥与恐惧。但他嘴角的笑意始终未退,反而带着某种倔强,嗓音低沉沙哑,却依旧平稳:“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让我变好看点,否则,太亏。” 这句话让石长老和周围村民都愣了一下。他趁这一瞬,用力挣脱了一下,却没能成功,反而让血流得更急。那血滴入罐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罐中的粘液翻滚得越发剧烈。 “乖乖成为天神的使者吧!”石长老狂笑,李莲花的手掌离液体已近在咫尺。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麻烦…送我一程吧 陆剑池旁的牢房门在刺耳的金属声中被拉开,两个村民拖着一个青色衣衫的瘦弱身影走到门口,随手将人影扔进牢内,动作粗暴,锁好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昏暗的火光中,那道身影蜷缩在地,似乎连支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青色的布衣上染满尘土与血迹,衬得人越发憔悴虚弱。 陆剑池皱眉盯着那人,隐约觉得熟悉,便缓缓靠近隔开的木栏,借着火光看去。目光聚焦的一瞬,他的呼吸陡然一滞。 “李神医?李兄?!”他试探地轻声唤道,语气中透出一丝难以置信。 地上的人微微动了动,似乎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地上慢慢撑起身子。他抬起头,额前的几缕乱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脸颊上,但那双熟悉的眼睛依然清澈,带着几分强作的轻松。 “陆兄,”他声音微哑,带着浅浅的笑意,“真巧,竟在这种地方再见。” 陆剑池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木栏边:“李兄,你还好吗?”他目光扫过李莲花布满尘土的衣衫和苍白如纸的脸庞,眉头深深皱起。 李莲花扶着墙缓缓坐起,勉力挤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声音沙哑又带着无奈:“现在还行,估计等会儿就不好了。” 陆剑池瞳孔骤缩,急声问道:“他们给你种了人头煞?” 李莲花轻轻点头,低声道:“不知道我能清醒多久……陆兄,你被抓来多久了?对这些情况了解多少?” 陆剑池闻言,脸色骤变,声音低沉:“我见过那些被种下人头煞的人,能清醒撑到天亮的,已经是极限了。” 听到这话,李莲花垂下眼帘,轻轻叹息了一声,语调平静得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本以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没想到,连那些时间也用不完呢。” 他将背靠在木栏上,调整了下姿势,试图让自己更舒适些,但很快他便绷紧了全身。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尖掐入掌心,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如果说碧茶发作时极寒之痛,现在被痋虫转化的过程则是烈火灼烧之苦。 陆剑池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酸涩。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时竟无言可说。 李莲花压抑着痛楚,断断续续的向陆剑池告诉自己探得的消息。每一句话,似乎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间或被短促的痛吟打断。他的身体已被高热覆盖,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下,脸色由苍白渐渐转为潮红,像被烈火灼烧,连脖颈上的青筋都微微暴起。 陆剑池听着他断续的低语,越听眉头锁得越紧。他明白李莲花的意图,他想把他探得的消息传递出去,但他却听着心里极为难受,仿佛时间格外漫长。 他抓住木栏的手指攥得发白,声音低沉道:“李兄,别再说了!这些话以后再告诉我也不迟。你现在得休息——保住力气。” 李莲花的身体因剧烈的灼热与刺痛而微微抽搐着。他的呼吸断断续续,每一次起伏都像是挣扎着从深渊中攀爬。全身的力气似被一点点剥离,而那种侵蚀感随着血液流动,将痛楚深深烙入骨髓。 他蜷缩着,像一片风中的枯叶,微微颤抖着。过了许久,才从喉间挤出一声微弱的自嘲:“陆兄……阿娩……我的朋友乔婉娩,一定会找到这里。到时候……希望你能把这些线索交给她……我怕是撑不到那一刻了。” 声音低得像一缕哀风,在空荡的地牢中徘徊。 陆剑池听出其中的决绝,急切地靠近木栏,皱眉道:“乔婉娩?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李兄,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勉力撑起身子,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每一寸挪动都像被烈焰灼烧。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透过地牢昏暗的光影投向虚无。他闭了闭眼,手指试图聚拢最后一丝内力,想要自断经脉,却数次提气失败。内力像从指缝间流失的水,无论他如何集中,都无济于事。 “啧,”他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似笑非笑,“真是可笑,连自我了结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无力地靠回木栏,眼神幽深而复杂。不是畏惧死亡,而是那种难以诉说的无奈与不甘。他的气息微弱到几不可闻,却依旧用那带着一丝戏谑的语调说道:“陆兄,麻烦了……送我一程吧。” “胡闹!”陆剑池猛然站起,声音因愤怒和焦急而颤抖,“李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就算被感染了……你也可能像我的朋友金有道一样,保留意识!只要活着,就还有办法!” 李莲花抬眼看着陆剑池,神情平静,却藏着一抹深深的疲惫。仿佛这一切争执与苦难,早已将他的希望耗尽。他没有再辩驳,只是缓缓抬起手,将手腕上的念珠紧紧压在胸口,仿佛这样做,就能让他的痛楚稍稍缓解一些。 那串念珠的木质光泽早已被时光磨得暗淡,但对李莲花来说,它却是这世间唯一仍带着温度的东西。 指尖轻轻摩挲着念珠,他的思绪仿佛被带回了十多年前。那时的乔婉娩,在普度寺的佛前跪了一整夜,只为求来这一串开光念珠,说是能保他与血域天魔比武平安。她跪得双膝发红,却固执地不肯挪动半分,直到将念珠奉到他的手中时,脸上的笑容比寺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那时,他说了什么?或许是调侃,又或许是感激,但现在早已记不清了。唯有那串佛珠,一直被他贴身收好。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那人倔强而又带着温柔的笑容。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随着岁月磨平,却不曾想,那些过往早已深深烙在了他的灵魂里。 泪水悄然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没入衣襟,悄无声息。 “阿娩……”他低低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深深的不舍,“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吃了那么多苦楚,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现在,又要让你伤心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踏碎云光,坠入红尘的修罗 李莲花靠着木栏,目光垂落,似是盯着地面,实则空洞无焦点。他喘息着,低声开口:“我不想变成那副样子……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被她看到,已经够糟糕了。我若是变成了怪物,阿娩那么心软估计一时没有办法了结我...她更不会允许别人杀我,我又怎么可以那么残忍逼她来做那种选择...” 声音低沉得像是融入了地牢的阴影中,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他抬眼望向陆剑池,眼神中流露的复杂情绪远比言语更沉重。 陆剑池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却还是下不了手。他缓缓叹了口气,语气多了几分柔和:“李兄……那位乔姑娘对你应该很重要吧?我明白那种怕让亲近之人看到自己变成怪物的痛苦,但我依然认为,人只要活着,就还有转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告解:“我的挚友金有道,我曾和你说过他的事。他曾是昆仑派的骄傲,更是我的知己。三年前,我以为他被梅若雪所杀,当时的痛苦几乎让我不能自持。每年我都会来这八荒混元湖畔祭奠他……可是我错了,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那些人当作怪物控制利用。” 陆剑池的声音哽了一瞬,努力平复后继续道:“可是,但是当我见到他那一刻,我是无比庆幸的,他还活着,无论什么样子,他还活着是比死掉好太多的结果。他变得不人不鬼,我可以走遍天下,遍寻名医,为他寻找奇药良方,总会有治好他的机会;他被人控制囚禁,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想尽办法哪怕拼上性命也会将他带出这里。但是他若是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 陆剑池的目光凝视着李莲花,神情一片郑重:“李兄,这个世上,只有死亡是真正不可跨越的事。其他的,我们都可以想办法。你的生死,是你的选择,但我不会帮你杀了自己。” 他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似乎试图化解自己的沉重:“更何况,我若是真杀了你,你的红颜知己怕是不会放过我。” 李莲花没作声,只是紧紧闭着眼,呼吸因痛楚而起伏。他的右手微微颤抖,却依然紧紧按在胸口,佛珠被死死攥在手心。 陆剑池的声音在耳畔渐渐模糊,似乎连意识都被那高热与灼痛吞噬。他不知是改变了心意,还是再没有力气挣扎,只是低低地痛吟一声,声音里透着极度的疲倦与压抑。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终于不支地陷入昏迷。 — 山洞外寒风呼啸,黎明的光线尚未照进地缝深处,洞口依然笼罩在浓重的黑暗中。 乔婉娩站在洞口,夜风掠过,黑暗的地缝中仿佛传来远古的低吟。脚边,两个守卫已无声倒下,脖颈的血迹蜿蜒着渗入地面的碎石缝隙。她的衣袖被鲜血濡湿,粉嫩的布料浸成刺目的深红,宛如蔷薇凋零后的残瓣。她抬手甩去剑上的血痕,动作迅捷而机械,像是在抹去自己心底的杂念。 目光扫过洞口深处的火光,她没有犹豫,迈步而入。 通道两侧的村民已经听到动静,慌乱聚集成一团,手中的刀棍带着仓促和恐惧的颤抖。他们喊着南胤的咒语,试图用怒吼壮胆。然而,入目的是一道剑光。鲜血喷溅的瞬间,他们甚至没看清那抹人影。 乔婉娩的动作快得像一道寒光,每一次剑锋的起落,都精准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那些刀棍在她面前不过是枯枝败叶,甚至连触碰她衣角的机会都没有。鲜血沿着剑锋滴落,她的手依然稳如铁石。 她的内心却早已被焦灼的情绪烧得近乎失控。时间流逝得太久了。她甚至不敢去想,李莲花是否已经被这些狂热的村民用那可怕的邪术侵蚀成了那些怪物的模样。每一次挥剑,她似乎都能看到他虚幻的身影——那个总是温文尔雅见到她便会露出一脸柔和笑容的人,他就像是她阴暗道路中的一道暖阳,若是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她该如何面对? 她没有丝毫迟疑,脚下的路早已被血染成了深红。黑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扬,发梢上似乎也沾染了一抹暗红。她的容颜依旧精致绝美,如琉璃描绘的仙姿,却被鲜血晕染出一抹妖冶,仿若九天谪仙踏碎云光,坠入红尘,以修罗之姿行覆世之舞。 火光渐近,她脚步未停,直至跨入祭祀大厅。 大厅的景象宛如地狱——堆积的骸骨、泛着恶臭的陶罐、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祭台。石长老站在骷髅堆前,刚指挥着村民布置迎敌的防线,转头看到乔婉娩走入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满身是血,长剑微垂,剑尖依旧滴血不止。她的面庞冷得像一块寒玉,双眼中猩红如火光跳跃。她每走一步,脚下似踩着亡魂的哀嚎。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石长老试图稳住心神,声音里却已压不住颤意。 乔婉娩并未理会,她脚步不停,直到距离石长老不过三步远,剑尖向上一扬,鲜血划出一道弧线,染红了石长老的脚边。 “李莲花在哪里?”她的声音低而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寒气,让人毛骨悚然。 石长老冷笑了一声,试图用狰狞掩盖内心的惶恐:“哈哈哈哈!他现在已经变成人头神的使者了!你们这些大熙国人灭我南胤,践踏我们的土地,如今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受尽折磨,变成这些怪物!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乔婉娩的杀意瞬间攀升到顶点,双眼中一片冰冷,杀机几乎凝为实质。她一步踏出,剑光一闪,离石长老最近的几名村民瞬间倒下,鲜血洒了一地。 “再废话一句,我现在就让你变成地上的骨堆!”她的声音冷得像是从刀刃上刮过,透着逼人的杀意。 石长老心头大骇,明明是她占据着主动,却被这双赤红的眼眸盯得如坠冰窟。她试图稳住身形,却发现双腿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石长老心头发寒,但面上却努力装作镇定:“好,好……我带你去找他。” 她缓缓举起拐杖,指向祭祀大厅深处。眼中却暗藏着一抹凶光,似在盘算着下一步。可当她再看向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睛时,心头一颤,杀意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只得压下心中愤恨,带着乔婉娩朝地牢方向走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我只是有点困 地牢的甬道狭长而幽深,弥漫着湿冷的寒气,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甬道勉强容得下一人通过,狭窄得让人感到压抑。随着不断向前,空间逐渐开阔起来,石壁上的凿痕显然是人工开凿的痕迹,四周散发着一股腐朽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通道两侧分布着一间间牢房,每间牢房中都关着怪物,它们披着破烂的衣物,神情呆滞,四肢如枯枝般扭曲,偶尔发出低沉的嘶吼。火把的光芒在这些怪物无神的眼睛中倒映,显得格外阴森。 石长老走到一间石牢前停下,冷冷一笑,用拐杖指了指里面:“他就在这里。” 乔婉娩听到这句话时,心脏骤然一紧。她快步上前,眼眸冷凝,目光穿过铁栏,向牢房深处望去。火光微弱,但她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青色身影——蜷缩在牢房的一角,靠着木栏,动也不动。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一颤,握着剑的手稍稍用了力,锋利的剑刃在灯火下反射出寒光。她未多言,抬手一剑便将石牢的门锁斩断,剑刃划过铁锁时迸发的火星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庞,眼中那抹隐忍的猩红更显刺目。 石长老见状,趁机转身溜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远。然而,乔婉娩的注意力全在石牢里的人身上,根本无暇去追。 她缓步走进牢房,手中的剑微微垂下。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容颜染着点点血痕,红肿的眼眶里含着强忍的情绪。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熟悉又狼狈的身影上,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呼吸也跟着滞了片刻。 李莲花蜷缩着身体,平日里清瘦的他此刻看起来更是羸弱不堪。他靠着木栏,头微微垂着,额前的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侧,似乎已失去了意识。 “李莲花……”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他,又像怕惊醒自己的噩梦,带着一丝颤抖。可回应她的,只有牢房里幽冷的回音。 乔婉娩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剑柄,骨节已然发白。她想靠近,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住,像是害怕眼前的人已经无法醒来。那种深藏于心的恐惧正疯狂涌出,几乎要淹没她的冷静。 鲜血从指尖滑落,与地牢的湿润泥地融在一起。 隔壁牢房的陆剑池听到动静,转头望来。他的目光越过木栏,落在乔婉娩的身上,顿时一怔。 那是怎样一副模样啊。即使染上鲜血,即使眉宇间满是痛楚与冷凝,也无法掩盖她令人屏息的绝美。火光跃动,在她的眼中燃起一抹猩红,眉眼间的杀意却未完全散去,像是浴血坠入红尘的仙子。 他想起了在李莲花说那个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觉得耳熟了。 七年前的江湖第一美人正是叫乔婉娩。后来,她因李相夷的失踪销声匿迹,成为江湖中一个令人遗憾的传说。 陆剑池的心微微一震,收敛心神,压下满腹惊叹与复杂情绪,缓缓开口:“你就是乔婉娩吗?李兄他……被下了人头煞。” 乔婉娩的目光落在李莲花的左手掌心,那一道深深的伤口狰狞得刺目。她的心一颤,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攫住,随之而来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那伤口上隐隐透出的血迹,仿佛正在无声地控诉着时间的残忍,她的迟来。 她缓缓靠近,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蹲下身,她将剑随手搁在一旁,双手轻轻托起李莲花的头,将他虚弱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抱入怀中。他曾是那样洒脱,眼中藏着世间万象的从容,可此刻,他闭着的双眸,毫无生气的面容,像是被岁月无情地掏空了灵魂。 她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那微弱的体温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还好,还有温度,他还活着。可下一刻,这一丝慰藉被更深的恐惧吞没。她看着他的脸,那闭着的眼睛、苍白的唇瓣,让她几乎不敢想象,若是他醒来,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她熟悉的那抹清澈与温柔,而是像那些牢房里的怪物一样——死寂、空洞。 “李莲花……”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微颤抖,似是在哀求,又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楚。她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那微弱的呼吸,声音轻如叹息:“你醒醒,我来寻你了……”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乔婉娩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的心也随之一寸寸地沉入深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他的笑容,李相夷用少师与她拆招时的那份潇洒随意,李莲花与她站在月光下侃侃而谈。这一切的鲜活,难道都要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吗? “李莲花,你不可以有事……”她哑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些许嘶哑,那是内心几乎崩溃的痛楚。她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身体,越收越紧,像是要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夺回来,又像是想把他的骨血融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 乔婉娩的意识被耳边那熟悉又虚弱的声音拉回,“阿娩,我没事……抱得太用力了,有点痛。”声音沙哑,却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婉娩怔住,抬起头看向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疲惫,却依然是她熟悉的模样——澄澈柔和,没有被吞噬神志的死寂。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他脸上,那张往日儒雅淡然的面容此刻虽然憔悴苍白,却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宠溺中透着歉意,仿佛在无声地安抚她不要担心。 一瞬间,乔婉娩的心像是被什么猛烈地撞了一下。仿佛从无尽的深渊中挣脱,她几乎能感受到那些巨大的恐惧与压抑在瞬间退潮,连带着松懈的情绪像洪水般冲垮了她的所有防线。她无法抑制地扑在李莲花的胸口,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下来,指尖嵌入李莲花的衣襟,压抑已久的情感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尽数倾泻。 “花花……花花……”她哽咽着,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痛苦和释然,仿佛这两个字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寄托。 李莲花撑着身子,勉力抬起手臂,将她紧紧环在怀里。他的身体依旧虚弱,手指有些发抖,却依然轻柔地在她背上拍着,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动作很慢,像是生怕用力会惊扰她的情绪。 他低下头,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他的颈项,滚烫的热度灼烧着他的肌肤,却更刺痛了他的心。他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那颗炽热而跳动的心脏。他的喉头发紧,愧疚与心疼交织在一起。 “阿娩……”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深深的歉意与温柔,“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他顿了顿,轻轻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低柔得像是怕吓着她:“我刚才只是有点困,没事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你这点还真是没变 方多病笛飞声二人发现那些怪物害怕人头,从而推断出村中人可能藏在他们昨天看到骷髅山的地方的过程不必多述。 洞穴的入口静默无声,血腥气息却像无形的锁链般盘旋在空气中,令人心头发紧。方多病与笛飞声踏入其中,目光立刻落在洞口外横躺的两具尸体上。脖颈处那一道剑痕干净利落,血迹早已凝结,足以证明施剑者的精准与冷酷。 笛飞声蹲下查看尸首体温,低声道:“刚死不久。” 方多病点了点头,声音略显干涩:“是乔姐姐的剑法,她在里面。” 二人踏入洞穴,迎面扑来血腥气息,随着脚步声的回响,昏暗中显得愈发压抑。沿着通道向前,他们看到散落的尸体,有的倒在墙角,手中还攥着钝器,似曾挣扎过;有的甚至背对着通道倒下,死状仓促,像是逃命时被追上。方多病脸色微微泛白,低声道:“这些人没什么武功,乔姐姐怎会杀得如此……” 笛飞声冷笑一声,打断道:“方多病你不要太天真了,江湖上流沙断魂剑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却是冷峻的疑虑。 方多病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半晌才道:“这些人做了那么多恶事,她……她大概也只是心急了些。” 方多病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忽然停下脚步,神色复杂。他素来敬重乔婉娩,心底甚至对她的温和善良抱有某种天真的憧憬。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心中乔婉娩的形象产生了割裂感。他盯着地上的血迹,脑海中浮现江湖传闻中那个冷酷无情、刀剑下不留活口的流沙杀手。 一抹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那个人是李相夷的红颜知己,江湖公认的第一美人,自从李相夷失踪后便也销声匿迹,没有想到会变得如此... 提到李相夷,又想到李莲花... 他摇了摇头,仿佛想要将脑中的种种猜测甩掉。 “快走吧。”笛飞声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她若在里面,恐怕已经收尾了。”方多病定了定神,默默跟上。 方多病深吸了一口气,甩开那些纷乱的想法。他知道现在不是动摇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道踉跄的身影忽然从甬道深处窜出。石长老!她正拄着拐杖,满面狼狈,显然是在慌不择路地逃窜。 方多病冷哼一声,挡在她面前:“真不巧啊,石长老,这是要去哪?李莲花呢?带我们去找他。” 石长老咬牙瞪着他们,额头冷汗直冒。她目光阴沉,似在权衡是否反抗,但很快又意识到无路可逃,只得闷声道:“好……我带你们去。”她话音未落,笛飞声便冷冷扬起刀尖点向她,示意她在前领路。 石长老无奈,又被押着,带人回到石牢。 --- 李莲花轻轻拍着乔婉娩的背,像哄孩子般,缓缓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透着几分惯常的温柔:“阿娩,别哭了,我没事……这样,我要心疼了。” 乔婉娩缓缓止住了哭泣,抬起脸,仍挂着泪痕的双眸微微泛红。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为流沙的一堂之主,她怎能如此脆弱?一丝羞赧爬上脸庞,耳尖悄然染上桃花般的红晕。她连忙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试图掩饰自己的狼狈。 “抱歉……”她低声说道,抽身离开李莲花的怀抱,退开了些许距离,目光却不敢直视对方。 李莲花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依旧带着淡然的笑意,却深藏着无法言说的怜惜。乔婉娩的容貌绝美如月下青莲,即使满脸泪痕,眼眶微红,依旧带着一种令人无法移开的凄美韵味。此刻的她,脆弱得仿佛稍一触碰便会碎裂,让李莲花不禁心头一酸。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伸手递了过去,想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乔婉娩抓住。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轻轻将手帕接过,低头拭去泪水。 “谢谢。”她轻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刚哭过后的沙哑,却多了一丝镇定。 乔婉娩这才注意到李莲花的手掌,掌心的伤口依旧狰狞,隐隐渗着血迹。她心中一紧,拉起他的手,将伤口托在掌心,小心地为他清理。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宝,连触碰都显得小心翼翼。 “疼吗?”她低声问。 李莲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那张绝美的容颜因方才的泪水染上几分憔悴,却依旧藏不住骨子里的温婉与坚韧。他微微摇头,隐藏起眸中酸涩,淡然的笑道:“皮外伤,哪会疼?” 乔婉娩抬眸瞥了他一眼,低声嗔怒道:“现在还笑得出来,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 而李莲花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低垂的眉眼,让他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驱散了方才缠绕在他身体上的痛苦。 乔婉娩给李莲花的伤口包扎完,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担忧开口道:“刚才那个石长老说已经给你种了人头煞,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李莲花像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反而一派轻松地倚在墙边,低头看着手上缠着的粉色布条——那是乔婉娩自衣裙上扯下来的,目光柔和得像是在欣赏一件珍宝。他唇角扬起一个浅笑,语气懒洋洋的:“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不舒服,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觉得累,就睡了一会儿。” 他抬眼望向她,带着一丝得意的调侃:“阿娩你看,我福气真是不错,这些痋虫也奈何不了我。” 乔婉娩被他轻快的口气逗笑,但心里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可能像他说的这般轻松。从她认识李相夷那天起,李相夷但凡受的伤比较棘手都会用轻松的口吻来打趣,生怕她心痛,反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伤,倒是会委委屈屈的要跑到她身边撒娇。 她轻笑了一声,眸光柔和,却掩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花花,你这点还真是没变。”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莲花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明白,故作疑惑地问:“啊?阿娩,在说什么没变?我可是在说真的呢。” 他那无辜的模样配上那懒洋洋的语调,像极了从前般的得意。乔婉娩盯着他那灿烂的笑颜,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欣慰,也有说不清的心疼。她抬起手,想像从前那样轻轻掐一把他的脸颊,借此让他老实点。然而,手刚抬起,背后却传来了低低的话语声。 乔婉娩动作一顿,迅速放下手,转过身去。方多病和笛飞声已经从甬道尽头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地牢内的情形,似乎有些意外。 方多病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看到李莲花和乔婉娩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乔姐姐,李莲花,你们没事吧?” 李莲花与乔婉娩转头,看见方多病风风火火地跑来,后面还跟着笛飞声,脸上带着一丝阴沉,手里拖着石长老。 李莲花皱了皱眉,轻轻一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方小宝,我这不好好的么,大喊大叫的做什么?” 方多病气喘吁吁,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愤不平地说:“好啊,死莲花,看你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大半夜不睡觉,跑这么远来救你,你见到我还嫌我吵?”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微笑,语气里透着一丝真诚:“自然是感谢的。” 这时,石长老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似乎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彻底失了方寸。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不信:“不可能!你怎么没变成使者?痋虫是我亲眼看到进入你体内的!” 李莲花轻轻挑了挑眉,目光带着一丝戏谑,略带不屑地笑了笑:“啊,可能你家的邪神,嫌弃你们杀孽太重,不再庇佑你们了吧。” 石长老闻言猛地一惊,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恐惧,几乎不自觉地跪了下去:“除非...除非你是皇族!只有皇族的血脉,才能免疫痋虫的控制!” 几人闻言皆是一怔,齐刷刷看向李莲花。乔婉娩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似在细细打量他;方多病则目瞪口呆,脑中一时间乱成一团。他早就怀疑李莲花可能就是失踪的李相夷,可现在又冒出什么南胤皇族的后裔,这简直荒唐到令人无法接受。 方多病挤出声音:“李莲花……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南胤皇族血脉?” 李莲花眨了眨眼,伸手挠了挠鼻子,轻描淡写地开口:“我呢,曾经尝百草,偶然吃下一株剧毒的草药,那毒早就融入血液了,霸道得很。这些痋虫进了我的血,估计瞬间被毒死了。” 方多病简直要跳起来:“死莲花!你又骗我吧?你之前说有心疾,现在又扯什么毒……你几张嘴?!” 李莲花坦然一笑:“啊,我说的心疾是真的,毒也是真的。这两件事,彼此并不冲突嘛。” 李莲花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却又透着一丝沉重:“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个村子其实是南胤人用来炼制痋虫的地方。”他顿了顿,低声道:“村里人都是南胤后裔,他们原本打算炼制出业火痋,用来控制它人。那些被抓来的人,都是他们用作实验的武林高手,然而由于某些原因,他们炼制的痋虫失败了。现在,这些所谓的人头煞,正是那些失败品。” 方多病听到这,眼神愈发怒气腾腾:“这些南胤人真是可恶!竟然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天亮我就传信百川院,连夜将这里彻底捣毁!” 说到这,方多病突然想到这一路上看到的血流成河的场景。村人们几乎已经被乔婉娩屠戮过半,剩下的那些似乎四散而逃了... 正当他思索时,笛飞声忽然眉头紧锁,面露痛苦,头痛欲裂。片刻后,记忆的碎片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糟了。”李莲花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的无心槐发作了。” 李莲花想要起身,可是由于长时间的躺卧,双腿一时麻木,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了一下。乔婉娩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将他扶住。李莲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朝笛飞声走去,步伐虚弱却坚定。 李莲花转头看向方多病:“方小宝,只能再麻烦你运功帮他压制一下了。” 方多病的眉头紧蹙,心中本来对李莲花的怀疑已经达到了顶点,愤怒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想救他?我跟他可没有旧情旧义。你自己来不就好了,内功心法你不是也会吗?” 李莲花被噎了一下,轻轻一叹,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他不再争辩,而是抬起自己受伤的左手,向方多病展示:“方小宝,你之前不是探过我的内府,我没内功,没办法帮他。而去你看我伤成这个样子,我可是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你心肠向来侠义,难道见死不救吗?”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那副狼狈的模样,心底划过一丝不忍。他白了李莲花一眼,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烦躁,但也知道现在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老狐狸,等事情解决之后,我要你给我说清楚,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话虽如此,他的手依然轻轻搭在笛飞声背后,运起杨州慢,帮助他压制体内的无心槐毒素。周围的一时间变得安静,方多病的气息也随之平缓了下来,尽力让笛飞声的内息恢复过来。 — 地缝深处,火光摇曳,昏暗的石牢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潮湿气息。陆剑池紧握手中的长刀,脚步沉重地走过一间间牢房,目光始终在那些铁栏间搜索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安,又夹杂着一丝近乎卑微的期待。 当他走到一间石牢前,身影倏然一滞,目光锁定在牢中的一个模糊身影上。那身形消瘦佝偻,动作迟缓,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夜幕下微弱的烛光中,化作了过往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影子。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金有道与挚友 陆剑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音调:“金兄……是你吗?” 铁栏内的怪物缓缓转头,那双原本应该死寂空洞的眼睛竟泛起了一丝光亮,像是听懂了陆剑池的呼唤,朝他缓缓靠近。那动作迟钝而僵硬,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熟悉。 陆剑池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将刀举起,用力砍断了石牢门上的锁链。门锁应声而落的那一刻,他的心也仿佛重重落地,带着颤抖和不安,他踏进牢房,缓缓伸手扶住金有道的手臂。 “金兄!”陆剑池声音哽咽,眼中泪光闪动,喉间的呼吸几乎被压抑得无法流畅,“我等了你三年啊……三年了……” 他看着眼前的挚友,那张因人头煞侵蚀而变得憔悴苍白的面容,那僵硬的四肢和满身的伤痕,却仍旧在他的注视下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神情。那一刻,陆剑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我每年都会去八方混元湖畔,等你来赴约!”他声音嘶哑,仿佛要将这三年来的所有压抑尽数倾泻,“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知道你一诺千金,绝不会失约!” 金有道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残存的一点神智。 陆剑池仰头将腰间的酒壶扯开,豪迈地灌了几口酒,随即将酒壶递到金有道的手中。他的笑容里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满足:“金兄,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把这场酒补上吧!” 金有道小心翼翼地接过酒壶,低头嗅了嗅,像是在努力辨认,随即笨拙地举起壶口,将那熟悉的酒香送入嘴中。他的动作僵硬,甚至酒水大半洒落,但他的脸上却似露出了一抹难得的愉悦。 乔婉娩站在石牢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未发一言。她从未与金有道相识,却在陆剑池对挚友的深情中不自觉地被触动。 她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金有道的脸上,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日在女宅,陆剑池为友报仇,将她一剑击下悬崖的情景。她原以为,这位陆少侠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被幕后黑手设计的局罢了。 她垂下眼睑,冷峻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心道:陆剑池……到底是多深的情谊,才让他这么执着地等待三年……幸好,幸好不是我接了那个任务。 李莲花的脚步轻缓而至,他目光温和,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笑意:“阿娩,在想什么呢?” 乔婉娩抬眸看向他,目光略显黯然:“陆剑池找了他好友三年,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乔婉娩的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江湖上的悲欢离合,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她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低垂,似是在思索,却又像是与她心意相通般轻声道:“有些交代,注定不是圆满的。” 说完,他转身走向石长老,目光骤然一冷。此刻的李莲花,似乎从方才的平和切换到一种凌厉的威压。他低声问道:“人头煞的解药在哪里?” 石长老如梦方醒,抬起头看向李莲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她沉默片刻,终究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人头煞怎么会有解药?把灵魂献给人头神的人,永远是人头神的奴仆。” 陆剑池闻言,瞳孔猛然一缩,几乎下意识地反驳:“你胡说!这天下,毒药也好,蛊术也好,既然能制出来,就一定有解药!你快说!” 石长老却只是闭目,不发一言。 陆剑池顿时失去理智,双拳紧握,猛地挥拳打向石长老。拳风带起沉闷的响声,掷地有声。 “说!快说!”陆剑池几近咆哮,双拳雨点般落下,“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石长老吃痛,却仍闭着眼不吭一声,仿佛将自己化作一块石雕,无论如何也无法动摇。她颤抖着吐出一句话:“你就是将我打死,他们也不可能再变回来了。” 陆剑池的拳头停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神情愣住,眼中浮现绝望。他颓然跪坐下来,抬眼看向一旁沉默的金有道,声音沙哑:“金兄……我们……” 金有道只是低低叹息,似有安慰却说不出口。陆剑池闭上眼,拳头死死捏紧,肩膀微微颤抖,任由痛楚在心底翻涌。 陆剑池颓然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仿佛这一切的沉重压得他无法再站立。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莲花缓缓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陆剑池的肩膀。那动作不轻不重,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安慰。他低声道:“剑池,或许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这江湖之大,总还有其他的可能。” 陆剑池没有抬头,只是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其他办法?可我连半点方向都没有了。”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隐忧,终究什么都没再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下来,只有风声轻轻掠过,带着几分萧瑟与悲凉。 --- 石长老被众人押解着关入了一间阴暗的石牢,牢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随后重重关闭,将她的身影隔绝在寒冷的牢笼中。 众人走出地缝来到石寿村外围,此时阳光已经升起。 陆剑池携金有道缓步走到李莲花几人面前,面容间隐隐带着一丝沉重。他郑重地抱拳,声音中透着感激:“四位,这次多亏有你们相助,我和金兄才能逃出生天。陆某在此谢过诸位。” 他说罢,弯身深深一揖,神色真挚。 李莲花连忙上前扶起他,轻轻摇头,语气柔和:“陆兄快起,不必如此。”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金有道呆滞的脸上,心中一声叹息,“我们也并没有真的帮到什么。我倒还是应该感谢陆兄你呢。”这话说得含糊,似意有所指,又因乔婉娩在场没有细说。 陆剑池直起身来,嘴角微扬,目光清亮而坚定:“天大地大,天下的奇人异事何其之多,我相信,踏遍天涯海角,总有一天能找到让金兄恢复的办法。” 他话音刚落,便举起手中酒葫芦朝三人晃了晃,随后侧头看了眼金有道,道了句:“走吧,金兄。”金有道恍惚间点头,像是下意识跟着陆剑池迈步。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渐渐隐没在山间的岔路中,直至再也看不见。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要不你还是失忆吧 目送他们离去,李莲花微微叹了口气,眸中似有怅然之意。 笛飞声却眯起眼,盯着那两个背影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之间也有过一个约定。” 李莲花闻言,身躯微微一僵,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笛飞声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般盯着李莲花,郑重道:“我要和你,比武!” 李莲花无奈地抬手扶额,苦笑道“这人怎么失忆了还要记得和人比武的事!” 这话没说出口,乔婉娩已轻轻挑眉,侧目看向笛飞声,眼神中隐隐带着不善的意味。她的目光仿佛锋利的剑锋,从笛飞声身上一扫而过,笛飞声似有察觉,却又不明所以。 方多病则狐疑地扫视着两人,目光在李莲花和笛飞声之间来回打转,眉头不由得紧皱。 李莲花感受到气氛逐渐凝重,连忙开口打岔:“哎,对了,这里的南胤人在研究痋术,说不定有无心槐的解法,我们去找找。” 乔婉娩收回视线,最后看了一眼笛飞声,压下眼中情绪抬步跟了上去。 方多病虽心中仍存疑,看着李莲花轻快的背影,不愿再纠缠,也迈步跟上。 只剩下笛飞声一人站在原地,目送几人离去。他的目光落在乔婉娩的背影上,眼中带着困惑,刚才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杀气,可为什么呢…… — 天坑地缝深处,光线昏暗潮湿。李莲花四人踏入一间隐秘的石室,脚步轻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药草的混合气息。 石室门口堆放着数十颗人头,形态各异,表情僵硬而狰狞,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苦痛。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旧的案牍,案上凌乱地堆叠着卷宗、书册,散发出陈年的霉味。 石室四周的容器里装着死去的痋虫,有的尸体已干瘪发黑,有的还浸泡在腥臭的药液中。角落堆放着一些辨识不清的草药,气味刺鼻。 方多病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这是……他们专门研究人头煞的地方!” 李莲花的目光扫过案牍,神色微凝:“你们来看这。” 众人围到案牍旁,只见堆积的卷宗旁,摆放着一块古壁画的拓片。纸质泛黄,但纹路清晰。 笛飞声挑眉,略带惊讶:“这是从墙上拓下来的古壁画?” 方多病靠近观察,手指抚过画面轮廓:“果然是拓片。内容保存得还算完整。” 乔婉娩低头看了一会儿,眉心微皱:“这壁画的风格倒是和芳玑王墓室中的颇为相似。” 方多病猛然瞪大双眼,指着壁画上某个部分:“上面画的是古南胤秘术‘业火痋’的炼制之法!”他语气颤抖,眼中难掩惊骇,“这是取人头养痋的画面,以头骨来养虫卵,这些人头……就是这样来的。” 李莲花的目光越发凝重,指向壁画的另一处,画面上描绘着一条明显较大的痋虫,身周环绕着无数小型痋虫。大虫张开尖牙,似乎统领着其余所有。 乔婉娩轻声道:“在头骨中炼成的业火疽有母痋和子痋之分。子痋钻入人体血肉,进入脑部,但母痋与子痋之间能够相互感应,掌握母痋就能控制所有被子痋寄生的宿体。” 李莲花点点头,语气低沉:“南胤人应该是想炼制业火母痋,只是一直失败。这和我们从石长老那边得到的信息对得上。” 他又指了指壁画拓印上某个模糊不清的地方,眼神略带深思:“业火痋是古南胤的邪法,炼制的方法据说早已失传。当年南胤皇族存有一枚传下来的业火母痋,但随着南胤覆灭,这母痋也下落不明。” 方多病闻言,猛地转向李莲花,语气急促:“你的意思是,南胤后人发现了这块记录炼制业火痋的壁画,但因为这里的内容有损毁,他们无法完整掌握炼制方法,所以才会一次次试验,结果导致那些武林高手变成了不受控的怪物!” 李莲花轻轻颔首,目光冷静:“我猜是如此。正因为他们十几年来炼制的人头煞都失败了,南胤人可能才决定放弃此处,转而寻找南胤皇族遗失的那枚业火母痋。” 方多病面色骤然沉下,喃喃道:“南胤人想用业火母痋控制中原武林!这才是他们需要罗摩天冰的真正目的!” --- 石寿村地缝深处的石牢阴冷潮湿,墙面上附着青苔,偶尔滴落的水声回荡在狭窄的通道内,格外刺耳。那些被南胤秘术所控制的怪人被关押在一间石牢中,个个木然不动,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没有灵魂。 另一侧的石牢中,石长老与残存的几个村民被拘押着,气氛寂静而压抑。 李莲花几人站在牢外,将刚才发现的壁画拓印扔在石长老面前。李莲花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石老,我们的猜测可有错漏?” 石长老低垂着头,语气蔫蔫地回道:“正如你所言……” 她的目光略显躲闪地瞥了一眼李莲花,停顿了片刻,沉声道:“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我早就派人出去通知了主人,她现在正带金鸳盟的人赶来。你们发现了这个村子的秘密,又毁了人头煞,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方多病闻言一怔,随即怒气上涌:“金鸳盟?”他的目光愤愤地投向一旁的笛飞声,怒不可遏地拔出剑,剑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寒光。 然而,他的手停在半空,咬了咬牙,最终将剑收回剑鞘,冷哼一声:“算了!你这十年都在闭关养伤,想来不可能是你干的。” 笛飞声眉头深锁,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似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他抬手按住太阳穴,声音沙哑地呢喃:“金鸳盟……南胤……”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晃,脚步踉跄,扶住身旁的墙壁才勉强没倒下。 方多病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中透着些许关切:“喂,阿飞,你怎么了?我没怪你,你可别装啊!刚才为了给你输内力,我自己都还没缓过劲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那女人开车来接他了 笛飞声闭目缓缓坐下,强迫自己调息,面色苍白如纸。 李莲花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笛飞声的脉象,眉头紧蹙:“他身上的无心槐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会出大问题。” 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展开壁画拓印,目光快速扫视起来,像是在寻找某些关键内容。 “我刚才好像看到这壁画上有解无心槐的方法……”他低声喃喃,双手沿着画面边缘仔细翻找。 方多病听罢,也凑上前,双眼飞快地扫过画面,最终在某一处停住,眼神一亮,指着画面道:“在这!” 他指尖落在画上一个小而清晰的标记处,语速急促地解释:“这画的意思是,用以无心槐养大的水蛭,从太渊穴吸出毒血,便能散去体内的无心槐!”话到一半,他似是想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石长老,眼神凌厉,“你们既会用无心槐,必然有这种水蛭在身边!” 石长老似是知道反抗无用,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开口:“在石牢通道放着的水缸里有你们要的东西。” 方多病闻言立刻直起身,神色坚定地看了李莲花一眼:“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取来。”说罢,他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消失在狭长的通道尽头。 李莲花注视着石长老,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怎么感觉你的态度突然变好了,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石长老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在李莲花的脸上,语气沉缓而又复杂:“痋虫不可能被普通的毒药杀死,你体内流淌着我们南胤皇族的血。” 李莲花眉头一挑,嘴角却露出几分淡然的笑意:“这你是真误会我了。” 一旁的乔婉娩闻言,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南胤皇族的血可以克制一切痋虫?” 石长老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她缓缓点头,冷声道:“即使是业火母痋,碰到皇族的血也会被湮灭。不过也有例外……你问这些没有用,那种痋虫早已失传。” 李莲花看向乔婉娩,眸色带了几分探究:“阿娩,是有什么线索吗?” 乔婉娩抬手捏了捏发尾,淡然一笑,掩去眸中的情绪:“我只是好奇罢了。” 正此时,方多病匆匆赶了回来,手中抓着一只水蛭。那水蛭通体漆黑,挣扎着扭动,显然极不安分。方多病看了眼笛飞声,又看了看李莲花,迟疑地说道:“替他解了无心槐,他恢复记忆可就又变回原来的笛飞声了。” 李莲花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方多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这么信任他?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乔婉娩一直沉默,此刻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落在笛飞声身上。她不由得想起在一品坟的那次交手,对上刚刚伤愈的笛飞声,即使自己突破极限拼死决战,仍旧无法将这人击败,反而险些被他置于死地。如果现在替笛飞声解了无心槐,他恢复了记忆,如果他起了歹心想要杀掉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她的眉头微蹙,情绪虽未显露,却早已被李莲花捕捉到。李莲花转头看着她,声音柔和却坚定:“阿娩,别担心,他现在恢复记忆对我们比较有利。” 方多病见李莲花态度如此笃定,又看了看一旁仍在隐忍着痛苦的笛飞声,终于一跺脚:“罢了,就算是还你先前帮我挡机关的人情了!” 他走上前,将水蛭轻轻放到笛飞声的手腕太渊穴上。那水蛭像是嗅到了血液的气息,迅速贴附在皮肤上,吸附得紧紧的。随着时间推移,水蛭的身体逐渐膨胀,变得滚圆而肥大,通体发出一层暗红的光泽。 笛飞声闭目静坐,额头冷汗密布。他轻缓地运转内息,脸色逐渐从苍白转为潮红,眉头微皱,像是在忍受着某种剧烈的痛苦。 --- 地缝中突然传来几声巨大的撞击声,地面剧烈颤动,石牢四壁上的碎石簌簌而下。紧接着,火药的轰隆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地缝都在崩塌。 众人俱是面露震惊。 “怎么回事?”李莲花皱眉低声问道,目光警觉地环视四周。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巨大的撞击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箭雨如骤风般袭来,夹杂着雷火弹,凌厉地从天堑顶端射向地缝深处。 乔婉娩和方多病当即反应过来,长剑出鞘,化作一道寒光,将飞射而来的箭矢一一挡开。两人护在李莲花和打坐中的笛飞声身前,动作敏捷而凌厉,将箭雨阻挡在外。 石牢中的村民一片骚乱,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石长老看清头顶飞过的咸日辇,脸色骤然大变,失声喊道:“圣女!是圣女来了!” 话音未落,一颗巨大的火弹砸向石牢,轰然炸裂,震得整面石壁瞬间坍塌,厚重的断壁狠狠砸下,压住了几个躲闪不及的村民。鲜血横流,石块飞溅,哀嚎声和哭喊声回荡在石牢内。与此同时,箭雨依旧无情地穿梭在石牢中,将更多的村民和怪物射倒在地。 “圣女!圣女手下留情!我们还在里面!圣女救我们!”石长老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脸上满是绝望与恐惧。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地缝,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石壁之间——是角丽谯的内力传音。 “一群废物,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业火痋至今也炼不出来,留了也没用。” 石长老听罢,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怒:“圣女!我们都是南胤的子民啊!我们为了复国,一直尽心尽力守在这个石狩村!” 角丽谯的声音依旧冷漠无情,带着刺骨的杀意:“攻!” 地缝之外,几驾咸日辇调整方向,再次对准天坑中,箭雨和火弹如骤雨般射入。爆炸声和箭矢穿透石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整个地缝化作了血与火的炼狱。 石牢内的村民和那些怪物毫无招架之力,死的死,伤的伤。哭喊声和惨叫声渐渐被火焰的噼啪声掩盖。 在此情景中,乔婉娩挥剑挡住更多袭来的箭矢,身形灵动如风,与方多病一左一右护住正在打坐调息的笛飞声。而李莲花从地上拾起一根火把棍,双手一抖,棍端点燃的火光随剑势晃动,竟生出几分剑气。他站在乔婉娩身侧,目光如电,身姿虽似书生般瘦弱,却散发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势,与她并肩击退袭来的箭雨。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李相夷,将我的尊上还来! 笛飞声盘膝而坐,额头冷汗如雨,浸透了鬓发。他的手腕被水蛭紧紧咬住,那水蛭贪婪地吸着他的血,身体逐渐膨胀变得通体透红。笛飞声闭目调息,体内经脉间的真气涌动。 在这一片静谧的痛苦中,他的脑海如波涛翻涌,记忆的碎片飞速闪现。 --- 东海风起浪涌,笛飞声与李相夷立于船首,对峙的目光如刀锋交击。 “我笛飞声此生认定的对手只有李相夷一个!”笛飞声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我毕生所愿,就是要在众人面前赢了你!杀死你!” 李相夷轻抚剑身,语气带着几分桀骜不驯:“那对不住了,这个愿望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两人身形如电,剑光刀影间,东海的浪涛被劈得粉碎。一次猛烈的对击后,笛飞声脚下不稳,身影一晃,跌入海中。寒冷刺骨的海水将他吞噬,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掩盖。 十年后,山洞中,笛飞声睁开双眼,寒芒闪动。闭关十年,体内真气破而后立,他的气息沉稳如山,却隐约透着杀意。 “我笛飞声,此生认定的对手只有李相夷!”他推门而出,长刀出鞘,刀锋反射的冷光映在他坚定的眼眸中,“我的人生意义,就是要赢了他!” 黑暗中,角丽谯的身影悄然出现:“尊上……” 笛飞声面无表情,手一伸,迅速扣住角丽谯的脖子,将她提到半空,冷声道:“我笛飞声,不留二心之人。” 他独自在山洞逼毒,用鲜血在手掌上写下四个字——“找李莲花”。 --- 外界的轰鸣声猛然将笛飞声从记忆中拉回。他的眉头紧皱,额头青筋暴起,真气在经脉中狂涌不息,水蛭猛地一颤,身体已然吸满血液,开始出现裂纹。 与此同时,李莲花与乔婉娩正在竭力挡着箭雨,躲着火弹。剑光交织成盾,将袭来的箭矢尽数挡开。然而,头顶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山壁应声崩塌,直直向他们砸来。 李莲花和乔婉娩抬眼看去,双双心头一凛。此刻的他们正在抵挡箭雨,无暇顾及那坠下的山壁。 就在山壁眼看就要砸下之际,笛飞声手腕上的水蛭突然炸开,喷涌出一股腥红的血雾。他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凌厉如刀,身形如同一股旋风冲天而起。半空中,他长刀出鞘,一道刀光如月牙般劈向山壁。 “轰!”刀气席卷,巨大的山壁应声而碎,崩裂的石块四散飞溅。 乔婉娩与方多病齐齐一惊,转头看向半空中的笛飞声。他悬停片刻,身后隐隐透出一道真气,像是喷薄而出的力量。随即,他身形一晃,刀入鞘,人坠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双目再度闭合,昏厥过去。 “阿飞!”李莲花低呼一声,快步上前。 方多病见状,连忙跑过去将笛飞声扶起,脸色复杂:“他这算是救了我们……这人情还的真快啊。” 李莲花目光沉静,却迅速抬起头看向远处,声音急促:“先出去!” 方多病一咬牙,将笛飞声扛在肩上,快步往外跑去。李莲花却转头看向石牢,快速冲过去,一脚踹开牢门,将那些村民和怪物一同释放出来。 混乱中,村民和怪物们四散奔逃。然而,猛烈的箭雨和火弹仍在不断袭来,村民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缝中,石长老惊恐地想逃,却被一道尖锥穿胸而过,血如泉涌,瞬间倒地。 李莲花四人从天坑的陡峭边缘爬出,阳光刺目,映照着他们狼狈的身影。然而,还未等他们松一口气,几辆咸日辇已虎视眈眈地挡在前方。咸日辇周身不断刺出寒光闪烁的尖锥,发射着带有火焰的弹丸,轰鸣声震耳欲聋。 方多病剑眉紧蹙,迅速站到队伍前方,手中长剑出鞘,寒光闪烁,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攻击。他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回头低声道:“快带阿飞走,这里交给我!” 几乎同时,咸日辇后方的敌人涌出,为首的是雪公和血婆,他们带着大批手下迅速靠近,刀光剑影在日光下寒意逼人。 乔婉娩回头看了一眼扶着笛飞声的李莲花,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花花,你不能再动用真气了,带阿飞先走。我和方小宝拖住他们。”她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挥出一道剑光,与方多病并肩迎上了雪公和血婆的攻势。 李莲花低头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笛飞声,脸色微沉,扶着他左右闪避,灵活穿梭在敌人箭雨和火弹之间。他一边施展婆娑步,一边手指捏起石子,指尖轻弹,石子飞向敌人的膝盖或手腕,精准地打断他们的攻势,为两人减轻压力。 就在他扶着笛飞声好不容易突围出包围圈,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准备藏身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厉的怒喝:“尊上!李相夷!” 李莲花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台上,角丽谯手持长剑,目光炽烈地盯着自己。她的脸上满是恼怒,显然无法接受她一直追随的“尊上”竟然被李莲花护在身边。 “李相夷,将我的尊上还来!”角丽谯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身形一动,长剑带着凌厉的剑风直指李莲花而来。 李莲花眉头一皱,脚下轻点,婆娑步如流水般展开,身影如幽灵般飘忽不定,险之又险地避开角丽谯的每一剑。 不远处,正在与雪公血婆激战的方多病听到角丽谯的喊声,眼中惊愕瞬间浮现:“李相夷?”他握剑的手一颤,心神一瞬分散。 与此同时,乔婉娩挥剑击退血婆,听到喊声后猛然转头,目光追向李莲花。她心中一紧,急忙挥剑向李莲花方向赶去。然而,血婆看准时机,扔出链刀偷袭乔婉娩的后心。 乔婉娩警觉地听到身后风声,手腕一转,挥剑挡住了链刀。然而,链刀上的倒钩仍划破了她的手臂,血珠瞬间渗出,刀尖更是深深扎入血肉。血婆猛然一拉,锁链缠上了乔婉娩的剑身,将她的动作牢牢限制住,周围的敌人一拥而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乔女侠也在啊 乔婉娩美目冷凝,左手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断魂”,与冲杀而来的敌人交锋。她动作迅猛果断,虽有不便,却仍未让敌人占得便宜。 此时方多病也因为分神看向李莲花,失手被雪公一刀砍伤、倒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乔婉娩手臂上渗出的鲜血如同一枚燃烧的烙印,深深刺痛了李莲花的眼睛。他的脚步停滞了一瞬,随即眼中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焦急与心痛,心底深处的某根弦被狠狠扯动。 乔婉娩的话语早已被心底的波澜冲散。 李莲花轻轻将昏迷不醒的笛飞声放到一旁,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起来。他脚下一动,身形如风,踏着婆娑步几个起落跃至乔婉娩面前。他动作迅捷而流畅,从腰间抽出一柄柔软如带的长剑,剑光隐隐透着寒意。 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光,李莲花手腕轻抖,缠绕在乔婉娩剑身上的锁链被银光般的剑锋轻轻一划,化为两截断落。破裂的金属发出一声脆响,在众多喧嚣声中清晰得像一道雷鸣。 血婆尚未来得及反应,李莲花已身形一转,剑锋如惊鸿般直刺而去。软剑带着凌厉的剑意,瞬间贯穿血婆的胸膛。血婆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手中的链刀无力地垂下,随即倒地,再无声息。 鲜血顺着软剑的锋刃滴落,沾染在剑尖,映得李莲花的白衣染上一抹妖冶的红。他立于血婆倒下的身旁,神情平静,眼神如潭水般幽深,看不出丝毫波澜。 乔婉娩看到这一幕,心中震颤,眉头紧锁,眼中尽是焦虑。她的剑势稍有滞涩,却很快被激烈的战况逼回神。她并非担心方多病看出他的身份,而是知道李莲花所动用的真气,每一分都损耗着他的生命力。 可大敌当前,她也无暇阻止,只能专注于眼前的对敌。 乔婉娩剑光凌厉,手中银色长剑因与血气相融而散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激荡的情绪。一时间,她的剑意凛然,周围的敌人竟无一人敢上前。 此时,远处观战的角丽谯目光一凝,死死盯住李莲花刚才的剑招,失声惊道:“游龙踏雪,相夷太剑!” 李莲花眼中毫无波澜,脚步轻踏,剑光再起,直逼雪公。剑锋如龙蛇蜿蜒,剑气如冷雪霜刀,带着无可抵挡的气势。雪公见状大骇,慌忙挥剑抵挡,然而李莲花的剑意早已压制住了他,仅仅几招,雪公便已无力还手。 “噗——”李莲花一剑斩落,雪公的肩膀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他身形踉跄后退,几乎跌倒,满面骇然。 方多病目睹这一切,怔在原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李莲花手中滴血的软剑,脑海中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白衣大侠李相夷的场景:在宗政明珠面前,他曾施展同样的剑法,剑气惊世,俨然不可一世。而今,这一幕竟再度重现。 李莲花缓缓走近,剑尖微垂,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仿佛未染尘埃,却分明带着无法掩饰的杀伐之气。 角丽谯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怨毒和讥讽:“李相夷,当年你在东方青冢的梅苑中,看中一株异种梅树,美不胜收,欲折梅十七朵赠与四顾门中女子十七人。东方青冢不允,于是你与他在梅苑比武,一剑将其挑败,折梅而去。用的就是相夷太剑中的这招——游龙踏雪。” 她一字一句,声音高亢而嘲讽,“你,果然承认自己是李相夷了!” 方多病惊愕地看着李莲花,声音几乎在喉间凝滞:“相夷太剑!” 他的目光顺着李莲花的剑尖看去,那柄拿在李莲花手中的软剑,正因沾血而散发出一抹蓝光,幽幽冷冽,如同透彻的冰霜刺入他的眼中。 “吻颈剑!”方多病脱口而出,他的呼吸一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云铁饮血,会泛蓝光。” “只有同为云铁所铸的吻颈剑,才能刺穿单孤刀的云铁宝甲。” 方多病一瞬间仿佛被雷击般愣在原地,他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失去了判断力。眼前的一切,逐渐拼凑成了他无法接受的真相。 这时,乔婉娩挥剑破开包围圈,身影灵动而凌厉,她长剑横挥,将敌人逼退数步后,踏前一步,与李莲花并肩而立。 对面高台上的角丽谯见状,眸光一变,突然展露出一抹妖娆妩媚的笑意。她轻移莲步,目光像一条蛇般在李莲花和乔婉娩之间游移,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与狠毒。 “李门主,真是别来无恙。”她声音婉转,带着刻意的挑逗,“十年未见,您还是这般年轻英俊,风采如初。”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眼底藏不住的轻蔑与毒意:“呦,乔女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红颜薄命,早就轮回投胎去了。” 李莲花嘴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意,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年轻英俊,那是自然。只是十年未见,角大美女倒是见老了。” 角丽谯听到李莲花的话,面色骤变,她的笑意顿时僵在唇边,瞪向李莲花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扫向乔婉娩,那张经历了岁月打磨却越发出尘绝美的脸庞,更让她怒不可遏。 “李相夷!”她咬牙切齿,几乎是从喉间挤出这三个字,“你嘴真是贱!比十年前更讨人厌!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长剑出鞘,内力灌注,剑锋一振,直指李莲花。带着致命的杀意,剑气凌厉如骤雨般袭来。 乔婉娩正准备提剑挡在李莲花身前,迎接角丽谯的剑招,耳畔却忽然传来凌厉的破空之声。她迅速偏头,只见几枚暗器如雨般疾射而至,寒光刺目。 乔婉娩目光一凛,脚步轻移,身形灵巧地避开暗器,余光扫向暗器飞来的方向,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从角丽谯身后掠出,身法迅捷,带着几分鬼魅般的诡异。他手腕一抖,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刀柄吊着一枚狼牙,刀锋弧度优美,却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直奔乔婉娩而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流沙苍狼登场! 乔婉娩目光一凝,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她认得这刀——啸月弯刀。 不待她多想,那人已如鹰隼般扑来,弯刀一转,刀势凌厉如半月劈下。乔婉娩挥剑迎击,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震鸣。刀锋传来的巨大力道震得她虎口一麻,但她依旧稳住身形,剑势一转,将对方刀锋挡开。 二人缠斗数招,那人的刀法迅捷,招式狠辣,且刀中暗藏诡异变化,几次差点突破乔婉娩的防线。乔婉娩虽勉强应对,但肩头还是被弯刀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她咬牙忍痛,剑势如流光般展开,借势一挑,将对方的斗篷挑落。 斗篷滑落,那人的真容显露出来。他约莫三十岁,面容刚毅狂野,狭长的双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浮,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带着戏谑的笑意。然而,那眼底深处却藏着阴冷与残忍,令人生出警惕之意。他黑发披散,随风微扬,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只猎杀中的猛兽,危险而不容小觑。 他目光在乔婉娩身上打量片刻,轻笑出声:“这位美人的功夫……好眼熟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乔婉娩面色如常,神情冷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暗色。她心中已然认出眼前之人——厉风啸。 燕如霜的得意弟子,表面俊傲轻浮,实则心狠手辣,擅长弯月刀与暗器之术,武功一流,也是她名义上的师兄,二人在流沙有过切磋,但她从未赢过。历风啸之所以没认出她,是因为当时加入流沙做了易容,流沙的人只知道梅若雪,除了夜莺和浮岚等几个心腹之人,没有人知道梅若雪便是乔婉娩。 如今这种情况看来角丽谯早已与历风啸联手,糟糕至极。 厉风啸站在不远处,双眸微眯,目光流连在乔婉娩冷若冰霜的面容上。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语气轻佻:“美人啊,怎么只顾冷着一张脸?笑一笑嘛,这样漂亮的脸,板着多可惜。” 他缓缓迈步,弯刀垂在身侧,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轻松。目光虽落在乔婉娩身上,却不时瞥向周围,显然心思并非如他表现得那般随意。 “说起来,我可是听说这里能见到传说中的李相夷,才赶来凑个热闹。”厉风啸目光一转,眼底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没想到啊,这热闹还没看到,先遇到了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收拾打扮一番再来,不然岂不是太失礼了?” 乔婉娩面色冷然,目光中丝毫没有被他轻佻言辞撩动的情绪。她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角丽谯的新宠?” 厉风啸听到这话,笑得更大声了。他摇头晃脑,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哎呀,别这么说得那么难听嘛。角圣女,我可消受不起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倒是你,美人,要是有意思,随时可以加入我这边。我厉风啸可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 他说着,目光落在乔婉娩肩膀上的伤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假惺惺的关切:“瞧瞧,肩膀都流血了,看起来就很痛。要不要我帮你包扎一下?说真的,只要你点个头,我保证护你周全。” 乔婉娩神色如常,眼中却闪过一抹极深的冷意。她再熟悉不过厉风啸这种轻浮的伪装,外表看似多情,实际上不过是戏弄他人的一种手段,像毒蛇一样,先用柔软的鳞片麻痹对手,再狠狠露出獠牙咬住猎物。 和厉风啸这种人多说无益,靠言语无法解决眼前的危机。如今,笛飞声尚在昏迷,方多病已负伤,能战斗的只有她自己和刚刚熬过人头煞,身体已到强弩之末还在硬撑的李莲花。 局势危急,唯有一战,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乔婉娩深吸一口气,默默调动真气,压下肩膀的伤痛,提剑攻了上去。 — 角丽谯的剑势如疾风骤雨,凌厉而迅猛,剑尖带着破空的尖啸直逼李莲花胸口。李莲花见状,目光一凝,脚下轻点,身体如轻烟般后退,手中吻颈剑一抖,剑锋骤然扬起。 “铿!” 两柄剑在空中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伴随着一声巨响。李莲花运尽全身内力,以相夷太剑的绝学迎击,将角丽谯的剑势硬生生逼回。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滞。 角丽谯翻身向后,轻盈落地,脚步稳如泰山。她低头看向自己的长剑,剑身虽无缺损,却隐隐发出颤鸣。虽未落败,却也并未讨到便宜。 她目光复杂地盯着李莲花,眼中透着不可置信:“你身中碧茶之毒,竟还有不输当年的武功?!” 李莲花却淡然一笑,握剑的手虽微微发颤,却掩饰得极好。他眉目间仍是当年的意气风发,那股不容挑衅的从容如刀锋般直刺角丽谯的骄傲。 “区区碧茶之毒,”李莲花语气轻佻,眼神中却藏着凌厉,“你以为就能奈何得了我这相夷太剑?” 角丽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锋芒再现:“我苦练这一招十年,就是为了破你的相夷太剑!方才那一击足以证明,我的剑已经可以对付得了你!今日,你休想再像十年前一样逃出生天!” 李莲花闻言,目光微微一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是吗?” 他的目光转向角丽谯鬓边的发丝,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角丽谯察觉到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鬓边的一簇头发正缓缓飘落。她的脸色陡然一变,握剑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李莲花看到她的神情变化,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他轻轻抖了抖剑尖,剑身上的血迹随着动作滑落,落在地面,溅起几点红色的花纹。 “练了十年才能勉强接我一招,角大美人,”李莲花摇头笑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相夷太剑共有六十四招,招招变化无穷。不知道你还要再练多少个十年才够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这个人很危险 角丽谯面色铁青,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反驳。李莲花身形一晃,手中吻颈剑猛然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扑角丽谯。剑气携带着浑厚的内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清晰的涟漪,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角丽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她的脚步顿住,目光却不禁瞥向李莲花的身影。他站在那里,手持吻颈剑,眉宇间满是从容与锋芒,那种意气风发的气势,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无可匹敌的模样。 角丽谯咬牙,心中生出一丝怯意。她眼神一转,迅速虚晃一招,长剑带出一道虚影,趁着李莲花尚未追击的空隙,她飞身跃向昏迷在地的笛飞声,一把将他架起。 “今日我且不与你斗!”角丽谯冷声道,面容隐隐透着几分急切,“救尊上要紧!” 说罢,她从腰间掏出一颗雷火弹,用力掷向地面。雷火弹在空中炸开,火光和浓烟瞬间弥漫,刺耳的炸响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趁着浓烟四散,角丽谯迅速架起笛飞声,与重伤的雪公等人汇合。她一挥手,带着众人撤离。李莲花提剑上前一步,却被滚滚浓烟阻住了视线,只能眼睁睁看着角丽谯等人消失在烟雾之中。 乔婉娩与历风啸交手之间,刀光剑影交错,寒芒四射。乔婉娩已是强弩之末,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手中的剑势却不曾停顿,强行逼退历风啸几次试探。可她的动作已然稍显迟滞,每一剑都比上一剑更显吃力。 历风啸的弯刀如灵蛇一般,游走于刀锋之间,每一击看似随意,却刁钻狠辣。他的神色却悠然自得,像是在玩弄猎物一般,脸上的轻佻笑意让乔婉娩心中怒火中烧,剑锋愈加凌厉。然而愤怒无法弥补她的疲惫与伤势,她的攻势越来越难以为继。 “美人,你的剑法倒是不错,但体力不支啊。”历风啸笑着,又一刀劈向乔婉娩。弯刀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银光,“还是认输吧,我可舍不得伤了你。” 乔婉娩冷哼一声,剑锋迎上,试图封住他的刀势。然而,历风啸身法迅捷,刀锋一转,轻松绕过剑势,直逼乔婉娩的侧腰。 就在乔婉娩即将招架不住时,一道寒光从侧方凌空刺来,剑势精妙,角度刁钻,直取历风啸胸口。 “什么?”历风啸心中警铃大作,急忙一个鹞子翻身向后,动作利落如燕。但即便如此,剑锋仍在他胸前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渗出,沾湿衣襟。 历风啸落地后定睛一看,那剑锋正是吻颈剑。持剑之人面容俊美,神态从容,双眼冷然,却又隐隐透着锋芒。他轻轻一抖剑尖,蓝光在剑身上流转,像是一泓寒水。 “李相夷。”历风啸低声道,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此刻的李莲花,眉宇间不再是那惯有的散漫与淡然,而是一种锋芒毕露的凌厉之气,宛如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剑神。他站在乔婉娩身前,手中的吻颈剑微微扬起,仿佛下一剑便会再度取人性命。 他目光冰冷地锁住厉风啸,声音如剑般锋利:“这位兄台,你的主子都夹着尾巴跑了,你还想把命留在这?” 厉风啸先是神色一滞,随即洒然一笑,抬手抹去胸口的血迹,仿佛并未将伤势放在心上:“李相夷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他语气轻佻,目光却藏着几分忌惮,“不过,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做,改日再战。” 他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用力掷向地面。烟雾顿时弥漫开来,灰色尘雾遮蔽了视线,只听得他渐行渐远的声音传来:“美人,我很中意你,下次见。” 烟雾散尽,历风啸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李莲花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垂眸收剑,目光却冷若冰霜,眉宇间的杀意未曾消退:“这个人很危险。” 乔婉娩叹了口气,疲惫地靠着剑站稳,低声说道:“他是流沙青龙堂的堂主,也是梅若雪的师兄。” 李莲花闻言,回头看向她,目光中透着几分诧异与探究,仿佛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他还未开口,身躯便一晃,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脸上早已是难掩的虚弱之色,周身细密的冷汗洇湿衣衫。 “相夷!”乔婉娩连忙扶住他,声音中透着慌乱。 李莲花靠在她肩上,闭目喘息,气息凌乱。方才那一剑用尽全力,早已让他压制多时的碧茶之毒反扑,痛楚如潮水般涌上。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李莲花低声说道,语气中仍是惯有的轻描淡写。 乔婉娩却从未见过他这般虚弱,心中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只能将他扶到树下,让他靠着休息。 方多病缓缓起身,手中紧握着长剑,脚步沉重地走向李莲花。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脸上的表情复杂而痛苦。 李莲花原本靠着树干微微喘息,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不得不抬头看去。迎上方多病红了眼眶的脸,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隐隐升起几分不安。 方多病停在他面前,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你,当真是李相夷?!”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莲花垂下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来。乔婉娩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轻轻推开,示意自己无事。李莲花站直身形,看着方多病,目光中复杂而难掩一抹疲惫。 “是。” 这一字轻飘飘,却仿佛掷地有声,击打在方多病的胸口。他脸色骤变,呼吸微微急促,像是在努力压抑情绪。 “所以你会扬州慢。”方多病的声音带着颤抖,“所以你一直和笛飞声有瓜葛!所以你对我爹的事这么了解……所以你一直想甩下我,就是怕我发现你的身份!” 李莲花听着这连珠炮般的质问,没有回应,目光却愈发沉寂。 方多病像是被这沉默激怒了,声音越发激动:“所以那白衣大侠也是你!” 李莲花依旧沉默,只是微微垂眸,不去直视方多病的眼睛。 方多病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痛苦地转头看向乔婉娩:“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你们两个……合起来骗我!你可是乔婉娩啊,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李相夷?在我知道你是乔婉娩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游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迫不得已?! 乔婉娩垂下眼眸,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方小宝,有些事,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方多病猛然提高声音,眼中的失望与愤怒清晰可见,“那他手里的吻颈剑又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听到这里,缓缓抬眼,语气淡然:“吻颈剑怎么了?” 方多病咬牙,目光灼灼,指着李莲花手中那泛着蓝光的软剑:“施文绝告诉过我,我爹当年托铁甲门施家用天外云铁打造了两样东西——一件护心甲,还有一柄软剑!那云铁坚韧而锋利,唯有同是云铁所铸之物才能刺破!我爹迁移骸骨时,你也看到了吧,他穿着的就是那件云铁宝甲!也就是说,世上唯一能刺穿那宝甲的,就只有这柄吻颈剑!” 方多病的目光落在那柄软剑上,剑身微微闪烁着蓝光。他咬牙切齿道:“云铁饮血便会泛蓝光!正如你手上的吻颈剑一样!李相夷,你还想怎么狡辩?!你敢说,这剑不是你用来杀我爹的凶器?!” 李莲花闻言,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吻颈剑,蓝光在剑刃上流转,他的目光随之颤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他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你说,吻颈之所以会泛蓝光,是因为它是云铁所制?” 李莲花的思绪猛然被拉回多年之前。 --- 练剑场上,剑光挥舞如雨,然而随着一声脆响,李相夷手中的剑竟从中断裂,碎片四散,落在地上。他愣了一瞬,随即皱眉低头看着断成两截的剑,脸上写满了不满与扫兴。 “什么破剑!”他语气中满是懊恼,将断剑丢到一旁。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单孤刀大步走近,手里拎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他笑着说道:“师弟,这已经是第几把剑了?每次都练得太猛,可别把剑都用光了。” 李相夷挠了挠头,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办法,一直没找到一把趁手的剑。” “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个。”单孤刀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将手中的匣子递了过来。 李相夷好奇地打开匣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剑,那剑柔软如鞭,盘在匣中,乍一看竟不像一柄剑,而更像一条沉睡的蛇。 “师兄,这是……”李相夷略显惊讶,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抖,剑身瞬间展开,如同一条矫健的银龙,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你内力猛劲,这剑柔韧且灵活,或许正适合你。”单孤刀看着李相夷挥动长剑,满意地笑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的十八岁生辰,师兄便将这剑作为礼物送给你。” 李相夷一听,眉眼间顿时多了几分喜色。他舞了几招,剑光柔韧中带着锋利,招式间毫无阻滞,正是他一直追求的趁手之物。 “好剑!”他停下动作,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欣赏。 “此剑柔韧,出鞘吻颈,战无不胜。”单孤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李相夷沉吟片刻,笑道:“吻颈,亦如刎颈。既是师兄所赠,刎颈之交,同生死、共患难,那我以后便叫它‘吻颈剑’吧。” 单孤刀闻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名字。希望它陪你披荆斩棘,无往不利。” --- 思绪如潮水般退去,李莲花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吻颈剑,那蓝光幽幽流转,仿佛在提醒着什么不可忽视的真相。 “难道……”李莲花低声喃喃,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我的吻颈剑竟来自贺家那块云铁?那贺家三郎,莫非是被师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紧紧握住剑柄,仿佛这柄剑一下子变得沉重无比,压在他的掌心,压在他的心头。 “你说你不知道云铁,那手上的剑作何解释?”方多病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李莲花抬头,看到方多病红着眼眶,眼神中充满质问与愤怒。他开口想要解释,声音却透着几分无力:“方多病,你听我说,此事另有内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我听着。”方多病声音低沉,语气中夹杂着痛苦,“是真是假,我自会分辨。” 李莲花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的声音低缓而凝重:“我并不知道这把剑是云铁所铸……云铁原本是贺家的……” 话到这里,他突然哽住了。目光落在方多病脸上,看着他紧握的双拳和颤抖的身躯,心中一阵酸涩,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这柄剑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也知道,这秘密一旦说出口,可能会将方多病拖入更深的痛苦漩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方多病的冷笑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握紧手中长剑,目光如刀般剜在李莲花身上,语气冰冷如霜:“怎么?这回还没想好谎话要怎么编下去?还是有太多隐瞒,不知从何说起?” 李莲花沉默片刻,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痛楚。他低声说道:“我还有些事没有弄清楚,怎么说,大约都像是假话。方多病,你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方多病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的冷意越发刺骨,“李莲花,不,李相夷!和你一路走来,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呢?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多少次言无不实,结果到头来,却还是满肚子虚妄。论到算计人心,到底谁也比不上大名鼎鼎的李门主!这就是你所谓的知交吗?是我错看了你!” 他的话如一柄柄利刃直刺李莲花的心口,字字锥心。 “今日,你若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此刻就为我爹报仇?!”方多病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痛苦与怒火,他猛然将长剑举起,剑尖直指李莲花的胸口。 乔婉娩见状,立刻迈步上前,企图阻止,却被李莲花抬手拦下。他侧过头,对乔婉娩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悲痛与无声的请求,不希望她插手。 乔婉娩顿住了脚步,眉头紧锁,却没有再上前,只是站在一旁,目光悲伤地盯着方多病。 李莲花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沉静而苍凉。他望着方多病,仿佛在承受着刀刃的刺痛,却不曾闪避,也没有丝毫抗拒之意。 方多病举着剑,咬牙切齿,目光如燃烧的烈火般难以平息。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与李莲花四目相对,难过地对峙了许久。 最终,方多病怒吼一声,扬起剑刺了过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药好苦啊,有糖吗? 李莲花却毫无动作,只是直直看着方多病,目光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沉重与疲惫。他站在原地,已经准备承受这一剑的刺入。 剑光在眼前闪过,方多病的动作却在最后一刻骤然停下。他狠狠收回长剑,将自己的玉笛从怀中取出,猛地掰断! 清脆的裂响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断裂的玉笛被他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罢了!”方多病的声音里透着沙哑与痛楚,他冷冷道,“真假难测,不如不听。” 他看向李莲花,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失望:“你说过,剑不虚实。也好。”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像刀锋般冷冽:“今后你我之间,就如这笛子一样,从此陌路!若有一日,我发现我爹的死当真与你有关,必与你决一死战!” 说罢,他将长剑收入剑鞘,转身大步离去,未再回头。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决然离去的背影,眼神定定地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的目光里满是痛楚与无奈,胸口的压抑最终化为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 他的身体随之失去了支撑,向前一倾,狼狈地跪倒在地。他蜷缩起身体,胸口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他抬手撑住地面,强迫自己抬头,仍旧望着方多病离去的方向,那坚定而决绝的背影像是将两人之间的联系彻底切断。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断成两截的玉笛上,伸手将它捡起。破碎的玉笛在他手中显得那样冰冷,他盯着它看了许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乔婉娩看着他,眼中涌动着深深的心痛。她知道方多病对李莲花的误会多深,也知道这些话刺痛了李莲花的心。但她同样明白,这些是她无能为力的事。 她轻轻搀起李莲花,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花花,我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你,你为何不愿和他解释清楚?至少告诉他实情,也好让他明白……” 李莲花面色苍白,微微摇头。他的声音虚弱却透着难言的执着:“事关师兄的名誉……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和他说太多。” 乔婉娩闻言,叹了口气:“算了,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不必多言。可是你的身体……我问过浮岚,你不能再如此消耗了。” 李莲花抬头看向她,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酸楚。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笑,但笑容却是那样无力:“没事的……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他说着,却感觉视线愈发模糊,周围的一切仿佛笼罩在浓重的迷雾中,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影子。他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不敢告诉乔婉娩这些,只是强撑着脚步,怕她担心,更怕她难过。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棘刺之上,痛楚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住乔婉娩的手臂,将大半的重量倚在她的身上。乔婉娩强撑着对方的半身重量,将他带回了莲花楼。 — 莲花楼内,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摇曳在静谧的地板上。 乔婉娩小心翼翼地将李莲花扶到床上安顿好,又在床边升起两个火盆,让暖意缓缓驱散寒气。她看了一眼李莲花苍白的脸,目光中透着隐忍的担忧,而后起身去了厨房,开始熬药。 药炉上的药液渐渐浓稠,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乔婉娩一边搅动,一边出神地想着一路上李莲花的反常。他明明是那样倔强的人,却闭着眼睛任由她搀扶,分明有异。她眉头微蹙,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药熬好后,她将药碗端了过来,用勺子搅动汤药,轻轻吹凉,确保入口不烫。坐到床边,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将李莲花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花花,药好了,喝了吧。”她柔声说道。 李莲花睁着眼睛,双眼无神。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伸向药碗的方向。他沉默了一瞬,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阿娩,我手没力气,你喂我喝药可好?” 乔婉娩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李莲花的脸。他的眼角微微下垂,虽然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眼眸里却什么也没有,像一片雾气弥漫的湖,看不见底。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目光痛楚。最终,她没有拆穿他,只是柔声应道:“好。” 她用手将李莲花的头轻轻扶正,药碗缓缓送到他的唇边。李莲花似乎在药碗的方向找了几次,转动眼球对准碗边,而后才抬手虚虚托住碗底,开始大口喝下。 一碗药喝尽,李莲花眉头微皱,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像是藏不住的委屈,又像是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药真苦啊,有糖吗?” 乔婉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她知道,李莲花的味觉向来不太敏锐,何况此刻碧茶毒发,怎会尝得出药的苦味?分明是他又在装作无事,想要安慰她罢了。 李莲花没有听到乔婉娩的回应,心中略感奇怪。他双眼看不清,只能凭借声音和气息判断方向,微微歪着头,转向乔婉娩所在的方向。 他等了一会儿,未等到她拿来的糖,却感觉到一股柔软温暖的触感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唇。 像是轻风拂过,带着隐忍又试探的克制,带着不敢放肆却又无法抑制的情感,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含着一丝绝望的依赖。那苦涩的药香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和她滚烫的泪珠一起,滑落至他的心里。 那是乔婉娩的吻。 李莲花怔住了,仿佛全身都在这一瞬僵住,脸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晕,直到耳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羞涩染红,心跳的声音在耳畔轰鸣,连呼吸都忘了如何继续。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物品掉落的声响,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尤为突兀。 乔婉娩的心神瞬间被拉回,她猛地抬起头,朝门外看去,双颊因情绪起伏而染上了未曾褪去的红晕。 门外,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姑娘正愣愣地站着,瞪大了眼睛,手中提着的篮子早已滚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姑娘的脸像熟透的大虾般通红,眼中满是震惊与尴尬。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山间精怪?! 苏小庸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张大了嘴,愣愣地盯着那粉衣女子,脑中一片空白。她几日未见李莲花,怎的莲花楼里就多出了一位这样绝色的女子?而且这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对那从不近女色的李莲花做出这般……这般不可言说的事!她一时间不知道哪件事更令她震惊,只得愣在原地,篮子掉到了地上也忘了捡起来。 乔婉娩站起身来,心跳如擂,耳尖的红晕始终无法褪去。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方才的情绪涌动中,失控地吻了李莲花——那本不该发生的一幕。 她努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但心中的混乱如潮水般翻涌。她明明决意不再过多地介入李莲花的生活,只想助他解毒,让他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然而,刚才那一刻,她的情感显然超越了理智的掌控。 更糟糕的是,偏偏这一幕被意外到来的苏小庸撞见。 乔婉娩的手指微微蜷起,藏在袖中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她低头看了一眼李莲花,后者似乎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神情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茫然。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离开了床榻。 她起身朝门外走去,步伐虽稳,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急切,似乎想要摆脱什么。 李莲花躺在床上,眼神中透着几分怔然。他并未探寻外面的声响究竟是怎么回事,脑海里满是方才的那个吻。他的心仿佛被突然点燃了什么,竟有些恍惚。他抬手,指尖轻轻触碰自己的唇瓣,仿佛还能感受到片刻之前那温暖柔软的触感。药香与苦涩的味道尚未完全散去,却让他感觉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他的心情愈发复杂。自从与乔婉娩再遇,他便察觉到她刻意与自己保持着某种距离——一种温柔的疏离。她的关心与帮助中夹杂着理智的分寸,仿佛她在用这种方式向他传达,两人如今已是不同的世界。而他亦不愿打破这种平衡。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风华绝代的李相夷已成过去,乔婉娩则有了新的生活轨迹。她的好意,或许只是出于当年与李相夷的少年情谊。 但刚刚那一个吻……该作何解释? — “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乔婉娩站定在门口,微微俯身,目光冷静而平和地看向地上的散落物品。 苏小庸猛地一震,像被惊醒一般,慌忙低头捡起散落在地的篮子。她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眼神游移不定:“啊……谢谢!不是……”她抬头看向乔婉娩,突然愣住了,语无伦次道,“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乔婉娩,越看越觉得这人美得不像凡人,尤其是那一身粉衣飘然的气质,让她忽然想起那些话本子里写的故事。她回想起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不由得浮想联翩——如此绝色佳人,为何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了那个懒散又温润如书生般的李莲花? 这……难道是山间妖怪吸男子精气的情节?! 她越想越觉得离奇,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眼前这个女子,莫非就是某种修炼千年的精怪? 苏小庸的脑中瞬间翻江倒海,她瞪大双眼,慌乱得举起双手护在胸前,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不要过来!我有家族传承,神鬼不侵,专克山灵精怪!” 乔婉娩听到苏小庸的话,微微一愣。她虽然不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从那紧张的神态和颤抖的语气中,隐隐察觉苏小庸似乎误会颇深。她心中叹息,带着一丝无奈解释道:“苏姑娘冷静一点,我不是精怪,我是李莲花的...朋友,花花...李莲花受了点伤,你要进来看看他吗?” 苏小庸听到这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失态了些,顿时羞得耳根发烫。可她都已经到了这里,原本的目的也是来看望李莲花,现在若是掉头离开,未免显得过于奇怪。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我进去坐坐吧。这些是我带来的一些补药,也许能派上用场。” 乔婉娩接过篮子,低声道谢,转身将苏小庸引进楼内。她没有多言,直接去了厨房烧水泡茶,留下苏小庸自己前往楼内。 苏小庸走到李莲花的床榻边,忍不住又朝乔婉娩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心中对这位容貌绝色的女子充满了疑问。回过头时,看到床上的李莲花,她的目光顿时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满是担忧。 李莲花的蓝色长衫满是血污与泥土,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微闭着双眼,虚弱得连呼吸都显得细不可闻,抬手正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在缓解痛楚。 “李莲花,你没事吧?”苏小庸试探着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李莲花早在听到二人的对话时,便知道来人是苏小庸。他轻轻睁开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语气虚弱但依旧带着几分熟悉的调侃:“苏姑娘啊,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受了点伤罢了。” 苏小庸见他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连忙伸手想查看他的伤势。 李莲花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微微往床榻里面缩了缩,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仍旧强撑着开玩笑:“不劳烦姑娘了,我命硬,死不了的。” 苏小庸愣了一下,听他这语气轻松却又掩盖不住的疲惫,心中更觉不安。她迟疑了一瞬,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刚才那位姐姐,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她看起来……颇为不凡。” 李莲花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神情中却透着一丝疲惫。他的声音低缓,却平静:“一位故人。” “哪种故人……”苏小庸下意识地低声喃喃,话音未落,顿时觉得自己多嘴了,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眼中满是困惑与关切,语气略显急促:“阿飞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将你带回流沙关起来 李莲花沉默片刻,嘴角的笑意更苦了几分,轻声答道:“回家了。” “回家了?”苏小庸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疑惑,“那方多病呢?” 李莲花的神情微微一顿,眉头轻轻皱起,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他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也回去了。” 苏小庸神情严肃,将话题引向正事:“对了,李莲花,说正经事。我爷爷打探到关于罗摩鼎的消息了。” 李莲花闻言,强打起精神,勉强撑起身体,虚弱地问道:“罗摩鼎里装的不就是业火痋吗?” 苏小庸点了点头,解释道:“是,不过业火痋有母痋和子痋,罗摩鼎里装的只有子痋。至于母痋,早在南胤覆灭时便下落不明。但我有些想不通——角丽谯自己也是南胤人,若真是为了复兴南胤,找到四块天冰应当理所当然,可她为何至今如此艰难?” 李莲花微微皱眉,陷入思索。他轻轻咳了一声,压下身体的不适,缓缓说道:“我猜,最初带着天冰来中原企图复兴南胤的那四个人,他们的后人带着那些南胤复兴的财宝,久而久之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并不愿再为了南胤的兴起而奔走冒险。为了保护自己积攒的财富和地位,他们隐匿了身份。这便是为何四块天冰至今难以汇集。” 苏小庸认真点了点头:“听起来确实有道理。不过,我爷爷查到一个更令人担忧的消息——母痋如若有宿体,就可以百年千年地活下去,而子痋能通过感应找到母痋的位置。”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声音低沉:“你的意思是,他们拿到罗摩鼎,不仅仅是为了掌握子痋,而是为了通过子痋找到母痋的下落?” “没错!”苏小庸神色凝重地说,“有了母痋之后,他们就可以繁衍出无数子痋,那些痋虫便可用来控制宿体。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莲花闻言,脸色更加苍白,目光中透出深深的忧虑:“看来,这件事远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莲花楼内安静得出奇,仿佛能听到火盆中的炭火微微作响。 这时,乔婉娩端着一壶热茶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手中还拿着一个茶杯,走到苏小庸身旁,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苏小庸连忙接过,连声道谢:“谢谢……这位姐姐,该怎么称呼?” 乔婉娩淡然一笑,声音轻柔:“我姓乔,名婉娩。” 这简单的自我介绍却让苏小庸怔住了,手中刚刚端起的杯子差点又掉到地上。她瞪大眼睛,惊讶道:“乔婉娩?江湖上传说中……东海殉情的那位乔婉娩?” 乔婉娩听到这话,微微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大概是吧。” 苏小庸还未来得及追问更多,床上的李莲花突然身体一颤,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捂住胸口,发出一声低哼,身躯无力地往后一倒,眼睛闭上,竟晕了过去。 — 屋内的光线被窗外枝叶筛得零碎,洒在地面上,像散落的碎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火盆中的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李莲花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眉头微蹙,眼睛缓缓睁开。眼前的景象依旧灰蒙蒙一片,像笼罩了一层浓雾。他试探着伸出手,手指在空气中摸索,但所见的景象还是模糊不清,仅能勉强辨别出眼前的轮廓。 他抬起眼,看向窗台边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声音略带沙哑,虚弱地唤道:“阿娩?” 那影子微微动了动,随即传来一声柔和的回应:“我在。” 是她。 乔婉娩站起身,将李莲花的举动看在眼里,目光复杂却没有说什么。她端起一旁的药碗,走到床边,将碗轻轻放在手中,用汤匙搅了搅,试探着温度。 她语气平静,却掩不住一丝隐忧,“这是浮岚最近新研制的方子,应该会有些用。” 李莲花听声辩位,正想伸手去接药碗,但乔婉娩却先一步将药碗递到了他的唇边。他愣了一下,随即顺势仰头,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药液顺着喉咙流入胸腹,随后他皱起了眉头。 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乔婉娩已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梨膏糖。 李莲花微怔,舌尖触及糖块的一瞬间,感受到一丝淡淡的甜意在苦涩的余味中萦绕。他的味觉一向不甚灵敏,但这一丝甜味却让他莫名觉得安慰。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阿娩,辛苦你照顾我了。” 乔婉娩低头整理药碗,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声音依旧淡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只希望你最近不要再冒险追查下去了。等我找到忘川花,为你解了毒,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莲花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扰与挣扎。他看向模糊的影子,语气低沉:“阿娩,这件事已经查到些眉目了,我不能现在放弃……” 乔婉娩闻言,抬眼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忧虑,叹息了一声:“相夷,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昏迷三天?”李莲花一怔,随即心中一沉。他想起无了和尚曾说过,毒入肺腑后会三日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时间会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光也会越来越少,最终的结局或瞎、或聋、或疯。 他握紧了手指,心中一片苦涩:看来,离尽头已经不远了……手脚得更快才行。 乔婉娩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眸光暗了几分,语气变得冷硬:“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李相夷,如果你再如此不顾惜性命,我便将你绑回流沙,关起来,直到我找到忘川花为止。”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完,她拿起空药碗,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轻轻掩上,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李莲花知道又把人惹生气了,但是又不能不去继续查下去,在自己走到尽头之前,关于师兄的事必须弄清楚...李莲花开始头痛起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流沙四象令 日月交替,晨昏如常。莲花楼外,夜晚的凉风带着枯叶划过夜色,将一切映衬得静谧而深沉。 莲花楼的夜晚格外安静,火盆中的炭火噼啪作响,将屋内映得温暖而昏黄。李莲花身体恢复了些,已能视物,此时正披着厚厚的外衣,靠在椅子上,手中摆弄着方多病掰断的玉笛,神色显得恹恹,眉宇间的沉思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乔婉娩推门而入,看到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轻声问道:“你在担心他?” 李莲花被声音唤回了神,抬起眼看向她,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带着几分无奈:“小宝这孩子性子太单纯了,总怕他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乔婉娩轻轻叹了口气,扶着他的手臂将人引到桌边坐下:“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别一心只顾着别人的事。” 桌上的饭菜被布巾罩着,乔婉娩掀开罩布,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李莲花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惊讶地笑了笑:“这么丰盛!阿娩下山采买了吗?” 乔婉娩摇头,将桌上的碗筷摆好:“这些都是在石寿村里拿的。”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堆放着的粮袋。 李莲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粮袋上,眉头微微一蹙。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只见那些粮袋上印着一个特殊的标记,简洁而古怪,隐隐透着某种熟悉感。 乔婉娩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这是万圣道内部联络所用的符号,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李莲花听到“万圣道”三个字,神色顿时一震。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目光愈发凝重,喃喃道:“这标记……我好像在哪见过……” 他闭上双眼,努力回想。记忆的碎片浮现在脑海中。 阳光下,少年李相夷与少年单孤刀在山间切磋比武。剑影交错间,单孤刀的玉坠被李相夷一剑挑落,落在他的手中。少年李相夷得意地扬起手中的玉坠,笑道:“师兄,你又输了!” 单孤刀笑着摇头,眼中没有一丝怒意,只是看着李相夷的模样,带着些许纵容。 而那玉坠上的纹路,竟与粮袋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李莲花从回忆中惊醒,脸色复杂,眼底透着一丝震惊与痛楚。他缓缓坐直,声音低沉得几乎难以听清:“万圣道……云铁甲……无心槐……” 这些碎片的信息在他脑海中迅速拼接,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语气中透着隐忍的怒意:“难怪十年前四顾门和金鸳盟大战,双双损伤。这些年,受益最多的便是万圣道!十年前,十年后……这些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阴谋?”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声音愈发低沉:“师兄啊师兄,你可骗得我好苦。这些年,你……究竟在这些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他的话语低不可闻,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痛楚,更多的却是无法形容的失落。他不敢再往深处想,害怕揭开的真相会让他更难以承受。 乔婉娩站在一旁,听到他的喃喃自语,神色也变得复杂,眼中透着震惊与隐忧:“你是说,这一切都和单孤刀有关?” 李莲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掩住眼底的痛楚。 — 流沙总坛,深埋于荒漠地下,一片死寂阴冷。议事大厅昏暗,四壁嵌着几盏灯火,却似被吞噬了大半光芒,仅有零星光点勉强照亮堂中,映出厚重的阴影。 大厅中央的高台上摆着一张雕刻繁复的座椅,座椅上斜倚着一个苍白病态的身影。那人身形枯瘦,脸色如蜡,双颊微微凹陷,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隐隐可见下方的青色血管。他的眼窝深陷,双目虽显疲惫,却透着诡谲阴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流沙的现任大当家——裘无咎。 堂前站着历风啸,他一身黑衣,身材修长挺拔,眉目俊朗间透着几分倨傲,唇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轻佻,却掩不住眼底的精明与阴鸷。他拱手行礼,沉声道:“大当家,我在石寿村,寻到了李相夷的踪迹。” 裘无咎原本显得倦怠的神色微微一振,他抬起眼皮,目光像钩子一般扫向历风啸:“当真?李相夷中了碧茶毒竟然都没死……”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狡黠,“哈哈哈哈,扬州慢果然奇妙!” 他轻轻咳嗽两声,抬手揉了揉胸口,声音虚弱却不失威严:“来人,传令四分堂,全力捉拿李相夷。我要活的。谁能将他带回流沙,本座就将副当家的位置传给他。” 裘无咎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堂中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连灯火似乎都微微一晃。历风啸心中暗暗吃惊,尽管面上依旧带着惯常的从容表情,但心中已然翻涌不已。他自然知道,裘无咎一向痴迷于那些奇妙的功法,如今为了扬州慢竟然愿意以副当家的位置为诱饵。那副当家的地位在流沙之中,几乎等同于被承认为继承人。除非有人发动叛变,否则无从撼动。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心中又惊又喜——四位堂主之中,数他武功最高,若有人能将李相夷带回,总归非他莫属。这是天赐的良机。 历风啸面色不动,拱手劝说道:“大当家您正值壮年,身体也只是暂时的小恙。只要拿到李相夷的扬州慢,定能治好您的伤势。不必如此着急,过早立副当家的位置,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裘无咎倚在座椅中,半睁的眼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而玩味。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那位置你不想要?” 历风啸身子微僵,立刻拱手:“属下不敢。只是这副当家的位置关系重大……” 裘无咎轻轻敲了敲椅扶手,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位置自然是给最有资格的人。这也是对你们的历练。历风啸,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完,似乎力气耗尽,弯下身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声中带着难掩的疲惫。裘无咎抬起一只手,微微挥了挥,示意历风啸退下。 历风啸抬头看了裘无咎一眼,双手抱拳,声音低沉而恭敬:“属下明白。属下告退。”说罢,他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消失在昏暗的门廊中。 大厅中重新归于寂静,只剩裘无咎低低的喘息声回荡。他半眯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却透过昏暗的灯光,投向未知的远方。嘴角勾起的笑意,渐渐染上了一抹病态的疯狂。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雨打残花开未尽 百川院自赏剑大会后因假李相夷之事,风波骤起。院主云彼丘背叛四顾门门主李相夷的恶行被揭,声誉一落千丈。他不堪外界压力,自请入一百八十八牢,以赎其罪。 云彼丘一去,百川院顿时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仅靠佛彼白三人勉强维持局面。然而,这个百废待兴的局势很快被肖紫衿所抓住。他以曾任四顾门右护法的声望,迅速拉拢了一批旧部,力挽狂澜,化解了舆论危机,成功当上百川院院主。 如今的肖紫衿已非昔日可比。他不仅武功卓绝,被誉为当今正道第一,还借助家族雄厚的财力,使得百川院在他的掌控下重新站稳脚跟。佛彼白二人对他唯命是从,全院上下对其肃然起敬,甚至有部分弟子将他视为四顾门传承的正统。 然而,百川院的核心力量中,仍有人不以为然。石水便是其中之一。她始终认为,四顾门的一切只属于李相夷,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奈何大势所迫,她无法与肖紫衿正面抗衡,只得自请调离中枢,转到一线案件的办理中。她甘愿远离纷争,潜心投入江湖探案,与杨昀春搭档行动,日子虽奔波,却也自在。 百川院的茶室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一丝紧张的气息。一名被反绑双手的金鸳盟手下被石水掼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石水冷声说道:“今夜抓了一个细作,是金鸳盟的人,装作香客混进了普渡寺。目标正是那一百八十八牢的地图。” 白江鹑站在一旁,目光冰冷,慢慢蹲下身,靠近金鸳盟手下,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莫大的威压:“谁告诉你们,地图在普渡寺的?” 那手下满脸惊恐,却一言不发,双唇紧闭。 肖紫衿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拖到茶炉旁,火炭的热气扑面而来。他的声音冷如寒冰,眼神透着危险:“谁?!说!” 金鸳盟手下感受到脸颊传来的灼热,连忙挣扎着喊道:“我……我只听圣女说她是从莲花楼得来的消息!其他我真的不知道!绝无虚言!” 此言一出,石水眉头微蹙,眼中透出几分狐疑。 纪汉佛在一旁也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李莲花?百川院那边刚刚收到一封密信,正是告发李莲花的!” 此言一出,茶室内众人一片死寂,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纪汉佛,神情复杂。 — 莲花楼的正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室内却因秋日的寒意显得格外萧索。 李莲花坐在床榻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身子微微佝偻。他咳嗽了几声,略显疲惫,视线却比前些日子清明了不少。他眯起眼,朝床头靠了过去,用指甲轻轻在木板上划下一道痕迹。 因为碧茶之毒的侵蚀,他的记忆力大不如前,许多事都开始模糊不清。银钱放在哪里、什么日子该做什么事,他总是记不住,甚至连苏小庸上次来过的时间也模糊了。 为了不至于饿死,他将银钱藏得满楼都是,却常常找不到。想到自己因昏迷耽误的时日,他轻轻叹了口气,暗自盘算:“六天了……不能再等下去。” 李莲花感觉今日阳光不错,便将自己挪到莲花楼外边的躺椅上晒太阳。 这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苏小庸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神色颇为欢快。她一见到披着披风的李莲花,摇了摇头,开口打趣道:“起来啦?乔姐姐人呢?” 狐狸精从楼里跑了进来,径直凑到苏小庸身边,用湿润的鼻子嗅了嗅,又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苏小庸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狐狸精的毛发。 李莲花指了指二楼,懒懒说道:“她在楼上呢,给小白喂食。” 楼上的窗台旁,乔婉娩正蹲下身,将最后一块肉条喂给小白。这只白隼体态修长,羽毛洁白如雪,双眼锐利有神。乔婉娩看着它将肉块咽下,伸手轻轻顺了顺它光滑柔顺的羽毛,动作熟稔而温柔。随后,她从一旁取过一封信,用细绳绑在小白的腿上。 信是要送往玄影那边的。李莲花在石寿村一战后,身体恢复得极慢,乔婉娩一直心系他的安危,于是决定让浮岚前来莲花楼为他调理。虽然忘川花始终无迹可寻,碧茶之毒难以根治,但乔婉娩相信以浮岚的医术,定能为李莲花多争取些时日。 然而,浮岚虽医术高超,能以毒术、痋术御敌,却无半点武功傍身。江湖上仇家众多,一路孤身前来并不安全。因此,她安排了夜莺派人护送,以免途中生变。 乔婉娩送走小白,看着那一抹白色融入湛蓝天际。看向楼下聊天的二人,陷入沉思。 这些日子以来,苏小庸经常过来探望李莲花,每次都会带来一些奇珍,或是药材,或是补品,又叫她义兄关河梦给李莲花开了调理的方子,可谓是非常上心。 乔婉娩看着小姑娘和李莲花聊天时灵动欢快的面庞,怎么会不明白这姑娘的心思,明明是青涩的姑娘家有了喜欢人的模样。当年她对李相夷芳心暗许,大概也是这样,眉眼含笑,仿佛整个世界再也入不了自己眼,眸中全是下眼前一人的身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婉娩微微叹气,心中有些酸涩,泛起点点涟漪。 她不由的想李莲花若是现在身体康健,应该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纪,早已不是曾经在她身边围着她的那个青涩少年。 苏小庸善良,单纯,感情真挚,敢于追逐自己的心中所爱,也没有江湖纷争困扰,外貌灵动俏丽,性格活泼阳光,又是万人册的孙女,出自武林世家,身份背景无一不优。她应该是现在最适合李莲花的人,可以陪着李莲花在远离喧嚣的山野隐居,过着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为纷争所扰的生活。她可以陪着他做一个普通人,简单地活着,爱着,死去。 而且她并不知道李莲花的过去,她不是因为他的过去喜欢他,她喜欢的是平平淡淡的李莲花。 光这一点,就让乔婉娩自愧不如,乔婉娩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喜欢他作为李相夷的时候,还是作为李莲花的时候,两者性格在她心中不尽相同,却又无法分说。她只是觉得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罢,他就是他。 乔婉娩的心思千回百转,摆弄着李莲花误以为是杜鹃花种下的两盆黄花菜。 其中有一盆因为两人最近的外出,无人照料已经生机耗尽,几近枯萎,另一盆则因为放在窗边靠外的位置,在雨天能获得雨水的浇灌,长势正好。 乔婉娩心中低叹,不由的想起一句诗:雨打残花开未尽,风摇新蕾映朝阳。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我现在偏偏喜欢与天争命 苏小庸坐在一旁的木桌旁边,满脸不解地看着他:“我说李大哥,你这身子怎么弱得跟纸糊的一样?明明没什么外伤,不过是些寒症而已嘛,可这些日子愣是躺得连床都快成你的窝了。我哥的那些人参丸你也吃了不少,怎么还不见大好?一发病,连眼神也不大好使,让我和乔姐姐担心得很!”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要不然,你别找那个什么连泉了,还是跟我回我哥那,让他给你好好诊诊吧。” 李莲花掩下几声咳嗽,脸上挂着一贯漫不经心的笑意,摆摆手说道:“丫头,我可是堂堂大夫,要我去找你那义兄看病,那不是等于承认我技不如人?你这不是要我难堪吗?不去不去!再说了,我已经好多了,病人嘛,就要多活动,有点事做,病自然就好得快。” 苏小庸气鼓鼓地盯着他,转而将话题引开:“那好吧,既然你不愿去,那就说说我们下一步去哪儿找连泉吧?石寿村的线索断了,他失了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李莲花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神色中带着一丝犹疑。半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小庸,我问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张祖母绿矿藏的舆图?” “祖母绿矿藏?”苏小庸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疑惑地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李莲花靠着床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深思:“连泉修了一门功夫,叫‘黄泉圣经’。其中最厉害的一招,叫‘碧中计’,是一种极毒的掌法。这掌法威力极强,但却有个致命的缺陷——施术者需时常将毒从掌中排出,否则毒会反噬自身,损害根基。” 他停了停,回忆起一些往事:“我记得,连泉当年斥巨资购得一块巨大的祖母绿影壁,用来解毒退热。这块祖母绿异常珍贵,也非常难以移动。他当年离开,祖母绿影壁被仇人击碎。可这么大块的祖母绿不好挪动,要找到另一块等量的更是不易。所以——” 苏小庸接过话头,眼中泛起恍然:“所以你认为,他一定住在祖母绿矿藏附近,以此替代那块影壁!” 李莲花点点头,轻笑道:“聪明丫头,就是这个道理。” 苏小庸闻言,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找舆图!”她抓起放在桌上的竹篮,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干脆利落得像一阵风。 李莲花见人走了,抬头望向二楼,便见乔婉娩倚在栏杆旁,身影单薄,眼神专注地落在面前的两盆“杜鹃花”上。她眉目间有种淡淡的忧伤,恹恹的神情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情绪压得透不过气。 李莲花站起身来,感到微凉的空气,拉紧了披风,又理了理衣摆,迈步上楼。 乔婉娩依旧站在那里,仿佛没注意到他接近,神情专注而又空茫,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像是神游天外。 李莲花怕吓到出神的人,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轻声呼唤道:“阿娩,在想什么呢?” 乔婉娩听到他的声音,猛然回神,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她转身看向李莲花,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无措,仿佛怕自己的心思被窥破。 “没……没什么。”她垂下眼眸,掩饰地低声说道,“我就是看这盆黄花菜快要枯了,有点难过而已。毕竟是你辛苦挖来种上的,因为这段时间无人浇水照料才至此,也算是累它受了无妄之灾。” 李莲花看向哪怕枯萎的黄花菜,平平无奇,并不好看,甚至都不能算作观赏植物,但是不知道为何乔婉娩却好像十分在意的样子。 李莲花想到可能是乔婉娩见到它的状态想起自己的生命也似走到尽头,即将如同它一般枯萎,所以才会如此神伤。如若是以前的李相夷,他必然笑着安慰乔婉娩不用多愁善感,然后用扬州慢将枯萎的植物救活。 但现在李莲花做不到那些。 李莲花只能拉回自己也差点跌落的心绪,露出一个淡雅柔和的微笑道:“阿娩,要到秋天了,再如何照料,它们也过不了冬的,我在春天将它们带回,它们于夏季盛开,已有过最美好的时候,我亦将它们的盛放看入眼中记入心底,于它于我,都已没有遗憾。” 乔婉娩听到这话,怎会不知道李莲花误会了,这是在开导自己,无奈苦笑:“我前二十年,生于殷实之家,拜师于武林名门,入了江湖又遇到了你,得你庇佑,可谓顺风顺水,没遭遇一点波折,也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觉得命运给予我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习惯了逆来顺受。”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坚毅,“但我现在偏偏喜欢与天争命。你曾经更相信手中的少师剑,而非拜佛求神;我如今也一样,与其认命天道无常,倒更信事在人为。” 她说完,伸手轻轻替李莲花理了理披风的领子,将风口掖紧,语气柔和下来:“花花,外面风有点凉了,我们进去吧。” 李莲花微微一怔,看着乔婉娩熟稔地为他整理披风,心中一阵复杂涌动。既为她如今的坚韧而暗生欣慰,又忍不住生出几分酸涩的疼惜——那样的决绝,究竟是经历了多少风雨才练就的? 这样的乔婉娩,明明离他更近,却也让现在的他越发不敢靠近。 最终,他掩下所有心绪,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低声道:“好,我们进去吧。”声音温和,却透着某种隐忍的不舍,像是将未尽的话语与未解的情感,留在了渐凉的风里。 — 午后微弱的阳光被夹道两旁的檐廊遮得七零八落,风卷起几片落叶,飞旋着消失在远处。普渡寺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探头探脑的脸从门内露了出来。 无了左右张望,像做贼般小心翼翼地从小屋中走出。门边的小沙弥看着他,脸上满是担忧。 “方丈,这边走应该安全。那方少侠堵在您寮房外已经三天三夜了,您当真不见他吗?”小沙弥小声提醒。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先把李相夷通缉了 无了闻言一拍额头,叹了口气:“他要的答案老衲给不了他,就说我尚未归寺——” 他的话音未落,屋檐上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大师,不是说好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无了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上的方多病正一脸憔悴地坐在那里,双眼布满血丝。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下一瞬便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站在无了面前。 “我可算找到你了!”方多病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激动与质问。 无了合十行礼,嘴里却含糊地推辞:“方施主,老衲有一门要紧的功课,需要马上去诵经——” 方多病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大师,您无须躲我。我已经知道李莲花是谁了。” 无了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却依旧平淡:“知道了,那你还堵着老衲作甚?” “我只想问明白,他为什么隐姓埋名,不肯回归?还有,我爹单孤刀的死,是不是他所为?”方多病目光灼灼地看着无了。 无了摆了摆手,示意小沙弥退下。等人走远后,他才叹了口气:“第一个问题,老衲知道却不能说;第二个问题,老衲不知道也不能胡说。” 方多病眼中闪过一抹急切,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为什么不能说?您到底在帮他隐瞒什么?” 无了闭口不答,只是摇了摇头。 方多病几乎气极,语气带着些许失控:“好,那我再问您一个问题。他的武功是真的废了?还是故意隐藏实力以掩饰身份?他到底想做什么?” 无了眼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缓缓说道:“方施主,你有没有想过,最简单的答案往往才是正确答案。这不过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方多病皱眉,显然不明白其中深意,“您再说明白些!” 无了叹息,微微摇头:“言尽于此,剩下的,老衲有言在先,帮不了你。真相只能由你自己去寻。” 方多病紧握双拳,目光复杂地看着无了,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追问。却在他转身之际,无了忽然开口:“不过,方施主,老衲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方多病愣住,迟疑地转过身:“您问吧。” 无了看着远方的天空,眼中有着难以捉摸的神色:“你这般纠结,是因为他是李相夷,还是因为他是李莲花呢?” 这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方多病的心上。他怔住了,似乎一时无法回答。 无了继续说道:“心中有风雨波涛,你就失去了一滴水的智慧。遇事倒不如回头想想那一滴水中的乾坤。这么多年来,他独来独往,可老衲在他身边见过的朋友,却只有你一个。” 方多病听了这话,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嘴唇微微颤抖,冷笑一声:“朋友?大师,这话说得可笑!我和他认识这么久,您知道他是谁,笛飞声也知道。可唯独我不知道,我算什么朋友?” 无了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了望天,低声叹息:“天气坏了,风暴只怕就要来了。”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匆匆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百川院衣袍的年轻人。 “方丈,有人找方施主。”小沙弥恭敬地行礼。 那年轻人正是霍平川,他一眼便认出方多病,快步上前:“方多病,可算找到你了。” 方多病见状,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皱眉问道:“何事?” 霍平川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张通缉令递给他:“破刃榜上又有新的通缉之人,四位院主都让你尽快回去。” 方多病接过通缉令,目光一扫,脸色骤然大变:“李莲花?!” 他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甚至有些发颤。霍平川点点头,脸色沉重:“没错,正是他。” 方多病握着通缉令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的震惊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他抬头看向无了,却发现无了早已转身走入小屋,门在他身后轻轻阖上,仿佛隔绝了一切纷扰。 方多病愣在原地,心中翻涌如潮,久久未能言语。 — 方多病匆匆赶到了百川院内,庭院正中,肖紫衿、纪汉佛、白江鹑三位院主已在等候,神色各异,氛围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方多病气喘吁吁地止步,急切地问道:“纪院主,为什么李莲花会上了破刃榜?” 肖紫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冷意:“百川院收到一封密信,声称李莲花已加入金鸳盟。百川院自然要彻查此事。” “绝不可能!”方多病急忙反驳,语气中透着焦急与愤怒,“一封莫须有的密信,怎么就能定他的罪?我与他一起闯荡江湖数月,我可以替他作证!破刃榜之人都悬有暗花,全江湖的正道都会追拿。李莲花武功不济,万一不小心被人所伤……” 他话未说完,纪汉佛便冷冷打断,将一枚面具扔到他面前,随之一张画像也落在桌上。 “你可知李莲花身边那个戴面具、名叫阿飞的人是谁?”纪汉佛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方多病愣住,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面具上,心头猛然一紧。他迟疑了一瞬,声音有些发虚:“这……他是……” 肖紫衿冷冷一笑,言辞犀利:“有人亲眼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他就是笛飞声。” 这句话如一声炸雷,让方多病脑海轰然一响,整个人都怔住了。 纪汉佛缓缓起身,气势威严,声音压迫得方多病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你与李莲花之前形影不离,那位‘阿飞’也曾和你一起出入过多次。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过什么蹊跷?” “我……”方多病一时间语塞,不知该不该在此时解释他早已知晓“阿飞”是笛飞声的事。他低头避开纪汉佛的目光,脸上写满了挣扎。 肖紫衿端着茶,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眼神却在方多病身上流转,似笑非笑地观察他的神态。 白鹌鹑看着方多病陷入窘境,出声解围道:“小病病才刚涉足武林,怎么可能认得十年未曾在江湖走动的笛飞声?何况现在慕容腰还未曾离开大熙,石水已经去寻他了,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举报他和笛飞声私通 方多病心下焦灼,额间已渗出一层细汗。 片刻后,石水带着慕容腰匆匆赶来。慕容腰目光掠过地上的面具,眉头微微蹙起,迟疑了一瞬才开口道:“……我见过阿飞,却没见过他的真容。” 肖紫衿放下茶盏,语气闲适地问道:“那你可曾见过他的武器?” 慕容腰点了点头,回忆着说道:“他身背一把长刀,用布缠住。” “未曾出过刀?”肖紫衿目光微微一凝。 “他很傲慢,说寻常人不值得他出刀。”慕容腰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恍然,“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曾出过一次刀!”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连方多病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把横刀,双边开刃,刀身上有一个金玉转轮。出刀时,能听到金石呼啸的声音。”慕容腰描述得极为细致。 肖紫衿闻言,取出纸笔迅速勾勒出几笔,将画好的刀图递到慕容腰面前:“可是这样?” 慕容腰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纪汉佛神色凝重,缓缓开口:“笛飞声杀的第一个成名高手是西域番僧狂芥子。他拆下法棍上的金玉转轮,挂在刀上作为战利品。” 石水沉声问道:“那他出刀时用的是什么招式?你还记得吗?” 慕容腰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单手一斜切劈下,复述了笛飞声的动作。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威力非凡。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纪汉佛、肖紫衿、白江鹑与石水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最终都点了点头。 纪汉佛肃然道:“斩荒刀法第三式,确是笛飞声无疑。” 石水眉目间顿时浮现出怒意,冷哼一声:“没想到那个李莲花竟然真的和笛飞声混在一起!” 百川院的议事大厅中,气氛沉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白江鹑声音平静,却冷酷如刀:“无论如何,正邪不两立。他既与魔教盟主笛飞声混迹在一处,那我们便没有冤枉他。” 方多病心中一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咬了咬牙,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语气急切:“等等——就算他和笛飞声在一起,也不代表他是金鸳盟的人!或许他只是借助笛飞声的力量查南胤的罗摩天冰!” 此言一出,四位院主彼此对视一眼,显然被这个消息所震动。 “罗摩天冰?”纪汉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压迫。 方多病迟疑了一瞬,心念飞转。他知道如果再隐瞒下去,只会让李莲花陷入更大的危险,索性将金满堂一案的线索一并抛了出来:“我们在金满堂一案中,发现了一种古老的容器。我们怀疑里面藏着南胤的万蛊之王——业火痋!”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业火痋?”纪汉佛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方多病,“......没想到业火独竟有可能现世,如此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 白江鹑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要我说,业火痋早就消失百年,是真是假,很难辨别。” “即便如此,总要将它查个清楚。”石水沉声说道,目光直视方多病,“那片罗摩天冰呢?它究竟在哪里?” 方多病一怔,拳头握紧,却迟迟没有开口,最终摇了摇头。 石水追问,目光如炬:“是在李莲花身上?” 一旁的肖紫衿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如此信赖他,他却对你处处提防。他不过是个身无武艺的游医,难道由他保管会比你更安全?方少侠,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方多病不甘示弱,脱口而出:“我不是信他,我是信我的直觉!他或许有事隐瞒,但绝非大奸大恶之人!” 肖紫衿轻摇着头,眸中冷光一闪,语气却不急不缓:“你的直觉?你可知道,我们去查过他,他的名字和来历均是伪造。他对你有过一句实话吗?他若当真只是一个没有功夫的游医,为何总是卷入这些江湖纷争之中?你以为,是你在主导案子的调查?”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来,宛如一柄锋利的匕首直刺入方多病的心头,“不妨回头想想,你们二人之中,究竟是谁在主导?” 这话如同一记重击,方多病的心头狠狠一颤。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肖紫衿嘴角挂着冷笑,面色严肃道:“笛飞声是什么人?自负自大,冷血无情。可他却愿意乔装打扮跟在李莲花身边。试问江湖中,有谁能让笛飞声俯首帖耳?更别提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李莲花,深不可测。只怕背后藏着许多秘密……他到底是谁?我们必须要弄清楚!” 话音刚落,纪汉佛一挥手,将手中的文件盖上了百川院的印章。白江鹑接过文件,将一份破刃榜的通缉令扔进情报阁的机关盒之中,随着齿轮的转动,那通缉令已飞速传往四方。 纪汉佛看向方多病,语气冷肃:“你最了解他,一定比旁人更清楚他下一步的动向。这个案子就交由你首席,尽快带他归案。” 石水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你放心,百川院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若李莲花当真无辜,等抓他回来,将一切说清楚,我们自然会还他清白。你也希望早日解开他身上的谜团,不是吗?” 方多病垂着头,心中满是矛盾——到底是选择追随百川院的命令,还是选择相信李莲花?他自己都不知道。 夜色沉沉,方多病独自坐在屋顶上,手中抱着酒壶,眼神被深深的夜幕吞噬。他仰头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滋味直冲喉咙,却压不下胸口翻涌的烦躁。他想起过往种种,与那人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如同昨日重现,却又如幻影般不可触及。他攥紧酒壶,怒火中烧地将它砸向地面,清脆的破裂声划破夜空。方多病一跃而下,衣袂翻飞,跃入百川院的庭院中。 书馆昏暗的灯火将书架映得影影绰绰,方多病推门而入,气势迫人,吓得守夜的伙计一颤。 “把所有关于黄泉府主的记载找出来!”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目光灼灼如炬。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喜欢就是喜欢 伙计不敢多言,忙不迭搬来一堆厚重的资料册。方多病点亮油灯,随手将一册资料翻开,指尖带着急促的力度划过纸页。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堆积的疲惫和愤怒让他越看越烦躁。 “所有线索都停留在十年前,这十年他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全无动静!”他一拳砸在桌上,微弱的灯火跳动了一下,映出他眼底的焦灼与不甘。 东方渐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上。 方多病仍坐在灯下,双眼布满血丝,他嘟囔着:“连泉可以隐藏行踪,但他的属下不可能全都销声匿迹。” 翻过一页,他的目光忽然定住。几行字赫然入目:“黄泉府主属下——牛头马面,先天畸形,连体之身……” “连体人……”方多病喃喃自语,脑海里迅速掠过种种可能。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明亮,“这两人如此特殊,恐怕连易容都无法掩盖他们的痕迹!” 他转身冲着伙计大喊:“把所有关于黄泉府属下牛头马面的踪迹都给我找出来!” 不久后,伙计气喘吁吁地送来一本记载册。 方多病迅速翻开,终于在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中找到了线索:“牛头马面交手后,逃往离州小远城。” 他盯着这句话,眼中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猛地合上书册,眼神变得坚定:“有了!” — 乔婉娩提着采买的物品,步履轻缓,却不经意间瞥见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几乎要将瘦弱的身躯掩埋,脚步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压垮。 乔婉娩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加快步伐:“苏姑娘?” 苏小庸抬头,见到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因自己的窘态露出几分羞赧:“乔姐姐,麻烦你了,是我高估了自己,想着一趟搬完,没想到……” 话未说完,乔婉娩已然接过她手中的几件重物,轻轻说道:“无妨,反正顺路。这些东西也是要带去莲花楼的。” 苏小庸抿唇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和好奇:“乔姐姐,你和李莲花认识很久了吗?” 话刚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冒失,连忙补充道:“啊,我听说过你和李相夷的故事,但李莲花好像是最近才出现在江湖上的,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乔婉娩脚步微顿,语气平和,听不出波澜:“我和他,大概认识十年有四了。” “十年?”苏小庸眼中露出讶异之色,“竟然那么久……这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脸颊微微泛红,低头想要掩饰,乔婉娩却只是轻笑:“青梅竹马倒不至于。如今只能算是关系很好的老友罢了。” “老友?”苏小庸念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些许复杂的情绪。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在莲花楼所见的情景——乔婉娩偷吻李莲花,神情隐忍又复杂,像是小心翼翼藏起什么的模样。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小声问道:“可是,我看你们相处得那样默契,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在一起么?还是说,乔姐姐,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人?” 乔婉娩脚步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天边渐染的晚霞,语气平静却夹杂着些许波澜:“没什么可避讳的。李相夷早已不在,我也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并接受了这个结果。” 她顿了顿,像是把内心的某些情绪压回心底,语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感慨:“至于李莲花,他是很好的人,但我的人生,除了自己的感受,还有太多身不由己。他想要的生活是温润如水的,渴望安稳和自由。而我,早已身处江湖的风雨之中,注定与这世间的纷争纠缠。” 乔婉娩掩下眸中的哀伤,面带柔和的笑容,对苏小庸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若是真心所付,就大胆去追吧。李神医他啊,看似对什么都漠然,其实也会被真心打动的。”她顿了顿,笑意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他值得被好好喜欢,你也值得为自己的心意去争取。” 苏小庸被乔婉娩的话语点破心思,脸颊顿时染上绯红,面露几分局促,抬手抿了抿鬓角的碎发,眼神中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她低头沉思片刻,又忍不住抬眼看向乔婉娩。 在苏小庸的认知里,乔婉娩分明也是喜欢李莲花的。虽然她并不了解两人之间的过往,但自从李莲花病倒,乔婉娩对他的照顾细致入微,几乎无所不至。 更别提乔婉娩看向李莲花时那种复杂的目光——炽热而哀伤,温柔中透着心痛与眷恋,甚至夹杂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那绝不是普通朋友之间会有的眼神。 苏小庸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无论容貌、气质还是阅历,都无法与乔婉娩相比。与这样的女子争夺李莲花,她本是心虚的,但乔婉娩方才那番话却令她意外。 她竟坦然承认与李莲花的关系并非恋人,甚至鼓励自己去追求他。苏小庸眼神微敛,双手轻轻握紧,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乔婉娩,目光难得的坚定而肃然:“乔姐姐,我的阅历有限,,我也不懂那些江湖纷争。但我明白,喜欢一个人就该勇敢去争取,跟随自己的心意去行动。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若是你因为自己遭遇到的事情,就放弃自己心中所爱,那我觉得可能你那份感情,并没有多么重要,甚至可有可无吧。” 她顿了顿,声音低缓,却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锐意:“我喜欢李莲花,我不会轻易放手,除非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原本以为乔姐姐的心意是和我一样的,但现在看来……你的喜欢,竟如此不堪一击。” 苏小庸微微抬起下颌,带着一丝青涩的固执,语调虽轻,却字字有力:“我不需要你相让,喜欢就是喜欢,我不会被什么束缚,我会按照我的心意行事。”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有没有机会帮乔女侠分忧? 乔婉娩被她这一番直言震得一时语塞,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眉宇微蹙,心绪竟有些紊乱。苏小庸的坦然与执着如同一块投向平静湖面的石子,将她心底早已安放好的念头激起波澜。她以为自己早已了然心意,下定了决心,可这番话,却让她在顷刻间乱了阵脚。 二人都不再言语,气氛因这意外的坦白而变得沉默而微妙。落日余晖洒在她们身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不知不觉间,她们已走到莲花楼门口。 李莲花正从灶间端出最后一道红汤烩鱼,热腾腾的香气瞬间溢满整间屋子。他转身,正好看见乔婉娩和苏小庸一前一后走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苏小庸满脸轻松,嘴角还带着笑意,而乔婉娩却神色恹恹,目光里仿佛藏着说不清的心事。 李莲花微微挑眉,赶紧迎上前,将两人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放到一旁的案几上。他一边放置,一边随口问道:“阿娩,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婉娩被这一问,似是有些猝不及防,目光微微闪烁,仿佛被人看穿了心事。她抬眼看向李莲花,却因心中纷乱而一时说不出话,便随意敷衍了一句:“没什么……我在想流沙的事。啊,不过,别担心,流沙也没事……” 话音未落,她自己便觉得这话苍白无力,不禁咬了咬唇,似乎对自己的失措感到懊恼。 李莲花目光微敛,狐疑地打量着乔婉娩。这样慌乱的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自从七年后重逢以来,乔婉娩总是沉稳冷静,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遇都能泰然处之,仿佛已经历过世间最糟糕的事,无需再惧怕任何风浪。然而此刻,这一抹流露的慌乱和掩饰不住的失措,竟让李莲花生出几分久违的熟悉感。 他不禁轻笑,笑容柔和而带着一丝调侃:“想来一定是天大的事,才能让赫赫有名的流沙堂主这般慌张。也不知道我这么一个江湖游医,有没有机会帮乔女侠分忧?” 乔婉娩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原本压抑的情绪被轻轻拨散了些许。她轻轻摇头,低声道:“你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莲花楼楼主,名头比我这不入流的堂主大得多,哪里还敢劳烦你帮忙。真的没什么大事,我就是……” 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李莲花,嘴角微微扬起,“就是肚子饿了。” 李莲花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失笑。他眉眼弯弯,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那容易!饭都盛好了,这次红汤烩鱼我改了几味调料,待会儿你尝尝,看有没有长进。”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苏小庸,温声道:“苏姑娘,别站着了,一起坐下来吧。” 苏小庸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答,李莲花神色间带着更甚往常的温和笑意,而乔婉娩的目光虽略带疲惫,却因他的调侃而染上了些许柔软的光。 她一时竟有些愣住,脑中回想起刚才自己在路上的那番话,忽觉话说得未免太自信了些。 — 饭后,乔婉娩挽起袖子,走进厨房洗碗。 李莲花则坐在桌边,手中摊开一张地图。 苏小庸凑过来,神色认真地指点着地图上的标记:“……虽然我朝的祖母绿多是波斯进口,矿场本就不多,但这一张图上竟有五处。如此分散,你也不能挨个去找吧?” 李莲花一边听一边凝神看着,指尖在地图上轻轻游移。他的目光落在两处大矿标记上,沉吟片刻后开口:“连泉要躲避仇家,大矿人多眼杂,他必不会去。可以先排除这两处。” “那剩下的这三个小矿呢?”苏小庸忍不住追问。 李莲花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画着弯弯扭扭符号的地方,微微挑眉:“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苏小庸顺着看了一眼,解释道:“此地有温泉。” 乔婉娩洗碗碗筷,坐在桌边,给李莲花填满了茶水,听李莲花继续分析。 李莲花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目光明亮起来:“背靠群山,可以隐匿踪迹;坐拥温泉,可以疗伤。若是我来选,这个地方最为理想。” “那我们就去这个离州小远城?”苏小庸雀跃地看向他。 李莲花点了点头,将地图折好。 却在这时,乔婉娩低低开口:“花花,玄武堂传来消息说,你已经被百川院的人送上了破刃榜。” 她抬眼看向李莲花,眉间含着一抹忧色,“这事恐怕有人从中挑唆,意图嫁祸于你。连泉手上那枚天冰,是我想要的得到的东西,我会派玄武堂的人全力去寻。你现在成了正道的众矢之的,出去露面太过危险,就留在莲花楼养伤吧。苏姑娘,这件事与你本就无关,你也不要掺和了。” 苏小庸眨眨眼,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微微皱眉,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无奈:“阿娩,你自己不也是破刃榜上的人?” 乔婉娩眼眸一闪,随即淡然一笑:“不必担心,我会易容的。” “那不就得了?”李莲花抬起头,目光明亮地看着她,“阿娩,你可以帮我易容啊。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看——” 说着,他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还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动作看起来倒是颇为轻松。 乔婉娩却并不为所动,眉心微蹙,声音低沉下来:“花花,我不想再看你出事了。” “对啊,李大哥!”苏小庸也赶紧附和,“你那小身板,才一场风寒就养了这么久,还是好好养养吧。” 李莲花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阿娩,这件事我若不亲自去办,心里总是放不下。即使我留在莲花楼,也只会让我更加心焦,寝食难安啊。” 乔婉娩听到这话,眉间的紧锁更深了几分,却终究沉默了下来。 二人僵持片刻,气氛有些凝滞。 苏小庸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乔婉娩终于看不下李莲花那委屈巴巴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般哀伤的眼神,叹了口气道:“花花,你可以一起去,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出手,一切都交给我。 李莲花连忙点头轻笑着答应:“若有违言,任君处置。” 乔婉娩开始有些后悔,那小动物般的眼神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老狐狸。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最近糖吃多了,有点腻 二更天,小远城的石子路在深夜显得格外幽静。月光从云层间洒下,将张家后门前的地面映出一片冷清的光。 街道上传来打更人拖长的喊声:“关门关窗,小心火烛!” 声音渐远,脚步声消失,四周的夜色变得更加寂静。 一个女子悄悄走到张家的后门前,脚步急促却压抑着声音,神色间满是警惕,似乎时刻担心身后会有人尾随。她背着一个旧包袱,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后,才轻轻扣响了后门。 “嘎吱”一声,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露出一张满是忧色的中年女人的脸。 “娘!”女子低声唤道。 素华娘一见是她,脸色大变,声音发抖:“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早告诉过你,家里危险,千万别回来吗?” 素华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安:“娘,姑父一家要去陕北做生意了。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临走前看看你和爹,没人知道的……” 素华娘听罢,连忙探出头,警惕地朝巷子里张望,确定没有人后,才赶紧将素华拉进门,低声呵斥:“快进来!快进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素华娘又将门栓死死顶住,刚转过身,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砰——”正门竟突然被风撞开! 素华娘浑身一颤,转头望去,正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静静地立在门槛上。她浑身冰凉,颤抖着后退两步,脸上血色尽褪:“他知道了!阎王……阎王他知道了!” 张家柴房内,惊慌四起。 素华一家早已紧急聚在柴房中,屋内点着几盏昏暗的灯笼,素华的爹、娘,以及几位家人都手持木棒守在门前,个个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柴房的每扇窗都被钉死,四周堆满了杂物,仿佛要将素华藏得更加严实。 素华则被锁在房内的一只大衣柜里,瑟瑟发抖。她缩成一团,手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衣柜顶上传来一阵剧烈震动,紧接着,一只大手从屋顶破洞而入,五指如钩,猛然将柜锁扭得粉碎! “咔嚓!” 柜门瞬间打开,一件红色喜服被重重丢在素华身上。她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啊——!” 家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只手从柜中抓起素华,顷刻间将她扛在肩上,身形如鬼魅般破空而去。 “素华!”素华娘尖叫着想要追上,却被风掀翻在地。 柴房屋顶上的人影像一道黑雾般掠过,顷刻消失于夜色中。素华的尖叫声刺破寂静的夜空,渐行渐远: “啊————!” 隐隐约约的低沉声音,伴随着夜风回荡在张家上空,仿佛来自地狱: “阎——王——娶——亲……” — 正午时分,日头微暖,三人来到小远城外的一家酒馆。 酒馆并不大,陈设简朴却干净,门口挂着一串招牌菜的竹签,随风轻轻摇晃。李莲花一行人推门而入,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乔婉娩已经换了一副清秀女子的人皮面具,略显平凡的面容让她整个人少了几分冷艳,多了些亲和的气质。而李莲花却在给自己易容时极力抵制,说什么也不肯往脸上贴面具。乔婉娩只得哄着在他下巴和嘴唇上方贴了点假的胡须,勉强掩去他原本过于引人注目的俊秀。 三人坐定,苏小庸已熟门熟路地招呼店小二点菜,语气里带着她特有的灵动与欢快。 李莲花则低声向乔婉娩传音,嘴角含笑,语气里却透着几分促狭:“阿娩,为什么要带上苏姑娘一起?若是出什么事,她未必能帮上忙。” 乔婉娩眼帘微抬,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淡然:“以防你乱来,真有危机的时候,苏姑娘可以拉着你一起跑。” 李莲花撇撇嘴,嘴角含着几分笑意,目光透着戏谑:“都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断魂剑出手做我护卫了,哪还有危机时候。” 乔婉娩懒得理他,自顾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这时,店小二端上了几盘精致的菜肴,苏小庸神色轻快,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李大哥,我看你上次喜欢吃桂花糕,这次特意点了这道桂花糯米藕。听说这里用的是小远城特有的桂花制成,味道特别,别处可吃不到呢!”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片糯米藕,正要放到李莲花的碗中。 李莲花慌忙端起碗躲开,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最近糖吃多了,有点腻,吃不下甜的,就不劳烦了,苏姑娘多吃些。” 苏小庸有些尴尬的收回筷子,将藕片放在自己碗里,默默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乔婉娩似乎对这一幕视若无睹,淡然自若地用筷子挑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神色平静如常。 李莲花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乔婉娩在他面前已经坦言不想回到从前,但不知心里为何还是放不下。他也并不想在剩下的短暂时光里再欠下一分情。 饭吃到一半,李莲花忽然放下筷子,对店小二喊了一声:“来,拿一坛好酒来!” 苏小庸一愣,抬起头惊讶地问:“李大哥,你身体刚好,怎么还想喝酒了?” 乔婉娩的目光也移了过来,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解。 李莲花嘿嘿一笑,从腰上解下他师父的酒葫芦,晃了晃说道:“这葫芦腹中早空了。现在天渐渐凉,喝点酒暖暖身子,不也是件快事吗?” 他熟稔地将葫芦灌满,又要了个瓷碗,给自己斟上了满满一碗。 苏小庸看得目瞪口呆,似是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斯文儒雅的李莲花,竟还有贪酒的一面。她眨了眨眼,仿佛献宝一般兴奋地说道:“李大哥,我爷爷的窖藏可是一绝!下次见面,我偷几坛给你尝尝!” 李莲花连连摆手推辞,笑着说道:“苏姑娘太抬举了,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喝不出来酒的好坏,别拿你爷爷的好酒糟蹋在我这糙人身上。” 乔婉娩则边夹菜边饶有兴味的偷瞄李莲花。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莲花楼楼主….挺有趣的? 李莲花因为以前没有胡须,贴着假胡子颇为不习惯,一碗酒竟然有半碗都浇到了假胡子上面。 苏小庸瞧着他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大哥,这胡子怕不是嫌弃你喝得太多,自己也要分一杯羹吧?”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露出几分尴尬的模样,低声道:“果然,没胡子的日子过得久了,这东西不习惯啊……”话音未落,胡须便顺势滑落,他拿在手中晃了晃,抬眼看向乔婉娩,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乔婉娩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苏小庸发现周围不少食客已朝他们这桌投来探究的目光,顿时有些尴尬,压低声音道:“李大哥,这地方人多眼杂,咱们还是低调点吧。” 李莲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正欲再倒一杯酒,乔婉娩黑着脸冷声道:“别喝了。”随即将几块碎银丢在桌上,站起身来,拉着李莲花便走。 苏小庸慌忙放下筷子,提起包袱,匆匆跟了上去。 刚出酒馆,三人便被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拦住。那人手中持着一份破刃榜,目光凌厉,声音低沉:“阁下可是李莲花?” 乔婉娩眸光一沉,手已悄然握上剑柄。眼见她就要拔剑,李莲花却一把拦住她,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笑容:“兄台认错人了,小姓乔。” 壮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榜单,又抬头细细打量李莲花,语气中满是怀疑:“认错了?这画像分明和你一模一样。” 李莲花笑得云淡风轻,朝他伸手:“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 壮汉犹豫了一下,将榜单递了过去。 李莲花低头看了看,画像上正是他本人的模样,旁边还盖着百川院的印章。他摇了摇头,指着画像,笑道:“这画得还挺帅。请问此人犯了什么事,竟能上破刃榜?” 壮汉冷哼一声:“勾结魔教教主笛飞声。此人现下已成江湖公敌。” 李莲花目光微闪,却不动声色,随口胡诌:“啊,怪不得看着眼熟。方才在村口左岔路,好像看到这么个人,驾着一辆拉着莲花小楼的马车,往西南去了。” 壮汉闻言,顿时警觉:“当真?” “千真万确。”李莲花神色坦然,目送那壮汉招呼同伴朝西南奔去。 李莲花得意的对乔婉娩使了一个眼色,乔婉娩面无表情的回了他一记眼刀。 三人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中。 苏小庸忍不住偷瞄乔婉娩的脸色,小声嘀咕道:“乔姐姐,你这易容的东西效果不错,就是……粘得不怎么牢吧?” 乔婉娩目光微沉,似笑非笑地瞥了李莲花一眼,语气淡淡:“可能是李神医的那张脸太过张扬,不习惯被遮掩,所以才受不得这委屈,胡须粘不住也正常。” 苏小庸听得似懂非懂,歪了歪脑袋,又仔细瞅了李莲花一眼:“李大哥这张脸确实长得不错,白净又光滑……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粘不牢?” 李莲花被这直白的评价弄得一阵尴尬,脸颊微红,轻咳了一声掩饰:“咳咳……那个,抱歉啊。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郑重地看向苏小庸,“那群人一会儿肯定会反应过来,重新搜寻我们。苏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苏小庸听出他语气里的郑重,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问:“什么忙?” 李莲花微微一笑,语调柔和:“追兵不少,不如咱们分头行动。你帮我带着莲花楼和狐狸精先到小远城外会合。如果他们发现你,想来也不会为难你;可若发现我,咱们这一行,只怕难以为继了。” 苏小庸撅起嘴,满脸的不情愿:“为什么偏偏是我去?”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娩武功高强,自然要留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可没内力,万一再遇到搜寻的人,我们跑不掉,至少也能拼一拼不是。” 苏小庸盯着他看了半晌,嘟囔了一句:“每次都是这样……”随即转身,拖着步子往外走了两步,却忽然又停下来,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包小小的药粉,转身走回到李莲花跟前,一把拍在他怀里。 “这是重金求购迷药,虽然有乔姐姐护着你,还是留神点你的小命。!”她语气别扭,眼神却带着几分不舍。 看着苏小庸匆匆离去,李莲花正欲松一口气,转过头便对上乔婉娩那难以捉摸的目光。 李莲花脸上笑意僵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挤出一句:“阿娩……” 乔婉娩冷冷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嘲弄:“我的易容术什么时候遇上一点酒就会脱落?莲花楼楼主,编故事骗小姑娘,挺有趣的?” 李莲花咽了咽口水,陪着笑试图化解气氛:“苏姑娘武功不高,我们去寻连泉拿天冰,难免发生打斗,况且这件事说到底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何必让她涉险呢。” 乔婉娩眼中神色难辨,意味不明:“你倒是关心得紧。” 李莲花闻言微微一愣,正要解释,乔婉娩却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帕,甩手扔给他。随即转身走出小巷,背影挺直而疏离。 李莲花怔了片刻,低头将丝帕绑在脑后,蒙住半张脸,随即快步跟了上去,语气小心翼翼的道:“阿娩,生气了?别啊,我错了还不行么?” — 李莲花和乔婉娩刚踏出小远城的城门,耳边便传来一道冷冷的喝声:“站住!” 两人回头望去,城门边站着一个身影,月白衣衫在暮色中显得分外清晰。方多病双臂抱剑,神情冷峻,目光如剑般直刺向李莲花。 李莲花看清来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冤家路窄”四个字再贴切不过。他摇了摇头,轻声对乔婉娩说道:“阿娩,你先在旁边等一会儿。”随即抬脚走向方多病。 方多病瞥了他一眼,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拽下了他脸上的丝帕,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和讥讽:“瞧你遮遮掩掩的样子,想必是已经知道破刃榜之事了吧?既然知道,就乖乖跟我回百川院走一趟。”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肋骨断了 李莲花却不怒反笑,目光柔和:“破刃榜上写的是李莲花,说明你并没有对百川院揭穿我的身份。方小宝,你心里还是信我的,不是吗?” 方多病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手中剑微微抬起,挡在两人之间:“我不揭穿你,只是不想做落井下石之人。你把所有事情都藏得密不透风,想必是存了心要给旧友们一个‘惊喜’吧?你自己亲口去解释好了。” 李莲花的目光落在方多病手中紧攥的丝帕上,神情难得认真了几分:“方小宝,我和笛飞声并无瓜葛。这一点,你应当比谁都清楚。” 方多病冷笑,语气中带着一抹锋利:“我不清楚。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何曾看清过你?”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丝歉意:“方小宝,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甚至是许多个解释。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跟你回百川院,我必须先找到连泉,拿到天冰,才有机会解开一切的真相。”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却依然透着几分真诚:“咱们联手了那么多次,不能再一起查这最后一次吗?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方多病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缓和,语气冰冷:“你是逃犯,我是刑探。你凭什么和我联手?” 李莲花脸上露出一抹讪讪的笑容,试图化解这份剑拔弩张的气氛:“那……那这样成不成?既然我们都猜到连泉就在这小远城,那咱们赌一赌。如果你先找到他,我就乖乖跟你回去。” 方多病却并不买账,他的声音冷如冰雪:“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他眼神一寒,语气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冷厉,“别怪我不客气。” 李莲花微微退后一步,挑起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徒弟打‘师父’,这可不大厚道啊。” 这话彻底点燃了方多病心中的火,他怒不可遏地喝道:“师父?你觉得你担得起这两个字吗?” 不等李莲花再开口,方多病已然动了。他长剑未出鞘,剑柄一送,当胸便朝李莲花撞了过去。李莲花站在原地,竟然连躲都不躲,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砰——”一声闷响,李莲花被击得向后飞了出去,撞在墙角,跌坐在地,脸色苍白。他捂着胸口,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耍赖的意味:“哎哟,我的肋骨……” 乔婉娩在一旁看着方多病这一举动,面色肃然,但并没有插手,只是将头别了过去,她深知这是李莲花师徒的事,只能交由李莲花自己处理。 方多病见李莲花倒地,心里一急,皱着眉头小跑上前,嘴里还念叨着:“李莲花,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说着伸手将他扶起。 李莲花捂着胸口,皱眉低声道:“好像断了——” 没想到,李莲花趁势掏出怀里的迷药,对准方多病一撒:“对不住了,小宝,师徒各显神通吧!”还不忘扬声喊了一句,立刻拉着乔婉娩施展婆娑步,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方多病呛了几口,连忙捂住口鼻,后退几步,恨恨地稳住身形,眼见两人已经跑远,他气得跺脚,咬牙切齿地喊:“李——莲——花!” 李莲花回头一看方多病没追上来,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这时才意识到还牵着乔婉娩的手。 他微微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松开了,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的自然,却掩不住手心那一瞬间的空落感。他垂下眼睫,仿佛不经意般后退半步,嘴角勉强勾起淡淡的笑意,试图掩饰心底那丝挥之不去的怅然。 乔婉娩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满是探寻和隐隐的担忧:“花花,你刚才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李莲花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方小宝这孩子看着凶,手上还是留了分寸的。”他顿了顿,扬了扬手里的空药包,带着几分自得,“幸亏苏小庸给了这包迷药,不然这次可真要栽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李莲花扫了眼四周,摸了摸空空的脸颊,忽觉少了点什么。他环顾四周,恰巧路过一间茶棚,见旁边喝茶之人的斗篷挂在椅背上,便不客气地顺手一扯,裹在身上,快步融入人群中。 乔婉娩见状忍不住挑眉:“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拜了妙手空空为师。” 李莲花回头朝她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没办法,情况紧急嘛,没想到方多病了也来了此处,这下麻烦可大了。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正说着,他忽然看到路边墙角蹲着一群小乞丐,晒着太阳,打着盹。他目光一亮,脚步一转,径直凑了过去。 “几位小兄弟,打听点事。”李莲花弯下腰,笑容和煦,“知道这城里有没有一个叫连泉的人?或者,有没有个地方叫黄泉府?” 其中一个小乞丐抬起头,咧嘴一笑,伸手搓了搓,意思显然是要点赏钱。 李莲花伸手摸向自己的钱袋,脸上的笑意却在一瞬间僵住了。他低头翻了翻身上的衣袋,顿时满脸尴尬。 他回头看向乔婉娩,眼中满是可怜兮兮的神色:“阿娩……” 乔婉娩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正要掏钱,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急呼:“唉唉唉,张家做法事了,快去抢流水席!” 话音未落,那些小乞丐就像炸了锅一样一哄而起,撒腿朝着巷子口跑去,撞开李莲花,混乱中,一个小乞丐猛地撞倒了路过的一位老太太。 “哎哟!走路看着点啊!”老太太坐在地上,声音颤巍巍。 乔婉娩连忙上前将她扶住,语气温和:“老人家,您没事吧?” 这时,一个推着馒头车的年轻人从巷口大喊着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娘——”他扔下馒头车,匆匆赶到老太太身边,伸手将她搀住,一脸心疼。 馒头铺内,炭炉旁升腾起一缕热气,屋子里暖意融融。王八十正扶着他娘坐下,一旁的郎中已收拾好箱子,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那郎中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眉宇间带着几分隐隐的倦意。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这位是李夫人吧 “没什么大事,这位处理得挺好,”他语气平淡地说,抬眼似是不经意地瞥了李莲花一眼,“正骨手法不错。” 李莲花轻笑了一声:“薛郎中过奖了。” 郎中没有回应,只是低声说道:“以后这种小问题,就别再麻烦我了。”说完便径直离开,背影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王八十娘连忙在身后道谢:“麻烦您跑一趟,薛郎中!”王八十送走郎中,把他娘扶着坐下。 “哎,真是个怪人,”王八十小声嘀咕着,看向乔婉娩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忽然瞥见她手中的长剑,神色顿时多了几分恭敬,“多谢女侠。” 乔婉娩未置可否,只是淡淡点头,目光却落在了郎中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李莲花从怀中掏出一帖膏药,递到王八十手中:“这个化开敷上,歇歇就没事了。” 王八十娘感激地接过,脸上带着由衷的感激:“真是谢谢大夫了,咱们这小远城啊,就薛郎中一个大夫,他平日忙得脚不沾地,平常人家很难请得动。” 王八十憨憨地插了一句:“大大大夫,您吃吃吃包子,我王八八……八十包的包子,可是响当当的!” 李莲花忍俊不禁,咳嗽一声掩饰笑意:“王八……” “王八十,”王八十娘随口接上,解释道,“他出生那天,他爹正好赚了八十个铜板,就取了这么个名儿。” 她转头看向李莲花,满脸好奇地问:“大夫您贵姓啊?” 李莲花目光扫过不远处墙上的破刃榜,心中一紧,含糊道:“小姓李,那个……” 王八十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带着几分揶揄地说道:“哦,原来是李那哥大夫啊。”她看了看乔婉娩,笑着说,“这位是李夫人吧,多少诊费,我给您... ?” 乔婉娩刚想开口否认,却又在一瞬间打消了念头。萍水相逢的路人,何必认真解释?她只淡淡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李莲花也不作声,反倒主动转开话题:“诊费就免了,不过,我想打听个人。” “打听人?”王八十娘语气一下子热络了几分,“那就找对人了!我年轻时是做媒婆的,这小远城啊,祖祖辈辈没有不认识的人!” 李莲花目光微亮,压低声音问:“您听说过连泉这个人吗?” 王八十娘和王八十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那黄泉府呢?”李莲花不死心地追问。 两人还是摇头。 乔婉娩忽然接过话,声音低缓而带着几分试探:“那您有没有见过一对连体兄弟?他们共用一双腿,却有两个身子,人称牛头马面。” 王八十又摇头,王八十娘却皱起了眉,似是回忆起什么:“你这么说……倒让我想起一个人。大概是六年前吧,那时候我们这里还有矿工开采祖母绿,常有外乡人来来去去做工。” 她顿了顿,眉宇间浮现一丝犹疑:“有个外乡人,长得怪模怪样,背上像驼着个驼峰。我们都以为他是个驼子。可有一次,他去逛怡红院,脱了衣服才发现,他背上竟还有一个人!差点把小翠姑娘吓得魂飞魄散!” 李莲花来了兴趣:“后来呢?他们去哪了?” “没了,”王八十娘摇头叹道,“这矿五年前就停了。这地方啊,老祖宗都不叫动山的,说这山里有山神。后来外地人出高价收绿石头,大家一窝蜂开矿,把山挖得千疮百孔。” 她低声叹气,继续说道:“五年前,一场大火烧了那座矿场。听说是个外地来的有钱人家姓严的,被烧得干干净净。后来,山也塌了半边。再也没人敢动它。” 乔婉娩轻声问:“严家的矿山?” 王八十的娘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惧色:“可不是嘛!那场火就是从山外一个洞烧起来的,一下炸了半边山。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每隔十天半个月,山里那洞里就会传出声音,喊着‘阎王娶亲’。然后,城里必有一户人家的门口出现一个钱匣子,接着,家里的姑娘就不见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压低了一些,带着几分忌惮:“大家都说这是阎王爷降罪,怪我们动了山里的财库,于是降山火警告,又派阎王来娶亲惩罚。那钱匣子,是阎王爷的聘礼。不过,自从‘阎王娶亲’后,这里倒是再也没出过山火……” 王八十娘抬手,指向对面不远处正在设灵堂的张家。那处灵堂布置得简单,香烛袅袅,哀声隐隐。灵堂一侧,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和尚忙进忙出,他三十许人,相貌清秀,神色淡然。 “那是寒山寺的辽远主持,”王八十娘继续说道,“他劝我们说,那些被阎王娶走的姑娘,其实是保佑了小远城的平安。可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这里的姑娘也都不敢再待下去了,一到婚嫁年纪,就赶紧嫁到外地;有点钱的,干脆全家搬走了。” 话音刚落,王八十猛地站起身,气得结巴道:“不、不、不是阎王!是坏人——坏、坏人抓的!” 王八十娘连忙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压低声音斥道:“八十,别乱说话!” 李莲花闻言,皱眉看向灵堂:“张家的姑娘,也是被‘阎王’娶走了?” 王八十抹了一把眼睛,哽咽着道:“素华,是偷偷回娘家看看,结果……坏、坏人抓了……” 王八十娘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八十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要不是这些邪门事,兴许……兴许她早就嫁给八十了。可惜了孩子啊,跑到外地也没逃过去。” 王八十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抹了抹眼睛,红着脸说道:“我、我、我去送馒头……”说罢,提起包袱转身走向灵堂。 李莲花目送他离去,沉声问王八十娘:“当地捕快怎么看?” “查了,”王八十娘摇头叹气,“查来查去,姑娘藏得再隐秘,都能让人抓走。你说这不是阎王爷,还是啥?张家以前也采过矿,这就是报应啊,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李莲花与乔婉娩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带着一抹探寻之意。片刻后,他们起身跟随王八十的脚步,向灵堂走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携手江湖? 灵堂内,哭声哀哀,烟火缭绕。李莲花目睹王八十将馒头恭恭敬敬地摆在祭台上,随后又掏出一个小荷包,走到辽远面前。 “大、大、大师,请给素华多点几盏长明灯吧……”王八十声音哽咽,抬手擦了擦眼睛。 辽远双手合十,声音平和:“阿弥陀佛,自当如此。” 李莲花远远看着这幕,心中微动。他缓步走上前,向辽远微微拱手行礼,又上了一炷香,语气平静地问:“大师不是本地人吧?” 辽远抬眼看了他一瞬,语气平淡:“时如逝水,贫僧来此已有十余年。” 乔婉娩也走上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大师双腿不便,不知为何会选择来这偏远山城?” 辽远神色不动,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贫僧的双腿,是因山火所断。此地阎王现世,生民受苦,贫僧若能为死者超度,令他们往生极乐,也算是尽了一份微薄之力。” 他说完,神色淡然地低下头,专注于自己手边的经文。 李莲花正欲再问,忽有人匆匆走来,低声唤道:“大师,该诵经了。” 辽远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语气平和:“失陪了。” 李莲花向前一步,带着几分轻松地笑意拦住:“等等,在下对这个‘阎王爷’很感兴趣,不知道大师可否指点一下去黄泉府的路?” 辽远神色如常,语气淡然:“人死自会走那条路,施主又何必着急?” 说完,他转动轮椅,缓缓离去,背影融入灵堂的香火与暮色之中。 李莲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乔婉娩。见她眉宇间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便好奇地问道:“阿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乔婉娩微微摇头,眼神却未完全收回:“暂时没有,只是觉得这小远城的郎中和这位主持的气息……有些奇怪,不像是身具大功德之人。” 李莲花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阿娩也开始学着看相了?” 二人正欲继续讨论时,忽然一个小乞丐神色匆匆地从她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乔婉娩脚步微晃。 李莲花连忙上前扶住她,目光担忧:“阿娩,没事吧?” 乔婉娩捏了捏手中刚被塞进的一张纸条,脸上神色如常,摇了摇头:“无事。这里人多拥挤,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 — 方多病刚从衙门接下“阎王娶亲”的案子,走在路上却远远瞧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路边。心中一惊,不由加快了步伐,果然看到他娘何晓慧正站在路边,手里挥着绢帕,冲他笑得一脸灿烂。 “娘?”方多病满头雾水,走上前去,“你怎么在这里?” 何晓慧一见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拉着他就往旁边一处宅院走:“正好碰上你,随娘回新宅看看!” 方多病脚步一顿,愣道:“新宅?娘,您买房了?这地方离咱们家驾马车十来天的路程,您跑到这儿来买房做什么?” 何晓慧摇头晃脑,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懂得理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钱生钱’?早叫你接手咱们家的生意,你偏不听。这些年你逍遥自在,哪一天少得了你娘我的苦心经营?告诉你,买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当今圣上英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正是买地置业的好时候。” 方多病听得一阵头疼,皱眉道:“可这地方这么远,您买来做什么?” 何晓慧轻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自得:“生意!我这趟出来,可是带着离儿一路南下,三十六座宅院,千亩良田全都入手了。就拿这宅子来说吧,我打算在这里建一座汤泉山庄,叫‘十八潭美人汤’,一定要和南山的美人汤争个高下,成为西南一绝!” 方多病推开宅门,只见院子半旧,墙角堆满了瓦砾和残破的木板,几个下人正忙着清扫修缮。他挑眉打量四周:“娘,这宅子看着也不新,还烧过火呢,这不是凶宅吗?您还买?” “凶宅才便宜!”何晓慧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咱家有多少钱,钱都是这样省下来的。听说后院之前着过一场大火,把房子烧坏了,所以才这么便宜。我请了当地的主持来做过法事,还超度了一番,干干净净。要是平时,这么大的宅子少说也得五千两,娘我多少买下来的?五十两!便宜吧?快夸娘有眼光!” 方多病听得一阵无语,忍不住扶额:“您这是怕爹知道,趁着他回京述职偷偷买的吧?” 何晓慧笑容一滞,随即心虚地摆摆手:“别管这些细节,快点看看,宅子的位置是不是一流?靠山又有温泉,这生意肯定不会差的!” 方多病一甩衣袖,语气半是无奈半是调侃:“这位风韵犹存的何晓慧何娘子,不愧是独具慧眼、出手狠辣!好了,您修您的美人汤,我公务在身,先走了。” “站住!”何晓慧一听,连忙拦住他,脸上满是不悦,“去哪儿?公务在身也得吃饭吧。” 方多病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她悠悠道:“别装了,我方才在路上遇见他,已经把他叫来了。” “他?”方多病微微一怔,警觉地问道,“哪个他?” 何晓慧抬了抬下巴,笑得意味深长:“还能有谁?你们两个一起携手江湖,我不是早说了不反对了嘛!” “携手江湖?”方多病愣了片刻,随即隐隐升起不妙的预感。正要追问,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何晓慧笑吟吟地抬头道:“说曹操,曹操到。” 离儿快步跑去开门,李莲花与乔婉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李莲花站在前头,面带些许犹豫,乔婉娩则面容平静,抱剑微微作揖:“何堂主。” 何晓惠见二人一个俊秀儒雅,一个俏丽温婉,站在一起十分登对,笑容中多了几分打趣,“哟,快请进!这位难道是李公子的夫人?”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李莲花刚想解释,乔婉娩却微微一笑,语调平静却不失礼数:“在下李莲心,是李莲花的……妹妹。” 李莲花眉间一动,显然没料到乔婉娩会这么说。他唇角抿了抿,目光闪过一丝复杂——是惊讶,是窘迫,更夹杂着些许自嘲般的无奈,但很快恢复了淡然,只是微微低头避开众人的视线。 “误会了,原来是兄妹。”何晓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瞧你们站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对璧人呢。” 方多病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似乎把自己当成空气,竟然旁若无人地自顾自介绍,心头一阵火气蹿起,随手一按剑柄,“锵”地一声,半截剑已出鞘。 “李——莲——花!”他声音不大,但一字一顿中满是压抑的怒气。 这一声喝得李莲花脚步一顿,原本要迈进来的半只脚又悄悄收了回去,目光闪了闪,像是一只被人捉住的狐狸,干笑着缩了缩脖子。 “你胆子倒是不小,”方多病冷声道,手中剑微微发颤,“真当我不敢动你是不是?还敢送上门来!” 李莲花陪着笑,手无意识地在袖中搓了搓:“你别生气……真的是意外。路上遇到了离儿,我也是盛情难却啊。而且,我想小远城就这么大,我们总是躲来躲去也不是个事,不如把话说清楚……还有,我的钱袋都被你抢走了,我连饭都没得吃了……” 方多病冷哼一声,抬手一指站在一旁的乔婉娩:“你没钱?不还是有她在吗?” 何晓惠听到这里,微微一愣,目光在李莲花与乔婉娩之间转了一圈,开口打圆场:“小宝,你这是干什么?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方多病冷笑着,从怀里抽出一张破刃榜,啪地拍在桌上,“娘,他不是我朋友。他是百川院破刃榜上的通缉犯,而她,也是榜上有名。饭你们慢慢吃,这两个人,我现在就带走。” 何晓惠瞥了一眼榜单,眉头微蹙,面上却仍是淡定从容,抬手挡在李莲花与方多病之间,语气却多了几分严肃:“等等,你把话说明白了再动手。” 方多病一甩手,满脸的不耐烦:“娘,我说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他!” “他犯了什么事?”何晓惠慢条斯理地问,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奸淫掳掠?还是杀人越货?” 方多病被她堵得一噎,语气更显焦躁:“你别管了!和你说不清楚。” “都不是?”何晓惠双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儿子,语气突然一沉,“那你娘我就要管一管了。李莲花是我请来的,我与他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他现在就是我何晓惠的客人!谁敢在我地盘上抓我的客人,就是和我何晓惠过不去——包括你!” “娘——!”方多病几乎要跺脚了,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无奈。 “再说了,你小姨对他也是推崇备至。你小姨那么大岁数,何曾夸过一个人?”何晓惠轻轻一哼,话锋一转,“李公子,是不是啊?” 李莲花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偷偷瞟了一眼乔婉娩的方向,见她眉目淡然,便硬着头皮接了话:“对,令妹……呃,女中豪杰,我和她……也很聊得来。” 方多病闻言,脸色一黑,怒气直冲天灵盖。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李莲花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李莲花,你闭嘴!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敢拿我小姨当挡箭牌!” 李莲花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重新挂上。他眼神飘忽,似是心虚又似是无奈,嘴唇抿了一下,露出一点讨好的意味,轻声道:“方小宝,你……有话好说嘛。” “凶什么凶!”何晓惠眼中一沉,脸上笑意尽敛,声音低了几分,“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松开他!” 方多病纹丝不动,气势凶巴巴地与她对峙。何晓惠微微一眯眼,身形轻转,脚尖一挑,柴火堆里的一根荆条便落入她手中。她“啪啪”几下,手起条落,毫不留情地抽在方多病的臀腿上。 “哎哟!娘!”方多病猝不及防,吃痛之下连忙跳开,一边揉着被打的地方,一边委屈地嚷道:“你怎么打我!” 何晓惠冷冷瞥了他一眼,手里的荆条轻轻一扬:“方小宝,我何晓惠可没教过你这样对待客人!你要是再敢胡闹,小心我用家法伺候你!” 方多病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偏头看向离儿,却见她一脸无奈地给自己使眼色。方多病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李莲花一眼,终究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李莲花像是脱了大难,连忙往乔婉娩身后一缩,抿着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眼中却带着明显的心虚。 “还愣着干什么?”何晓惠扬了扬手中的荆条,对离儿吩咐道,“还不快请人进来!” 何晓惠见状,语气一转,立刻恢复了笑意:“李神医,莲心姑娘,这边请。”语气中透着一股主人的热情。 李莲花连连摆手,满脸堆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何堂主,您可以叫我李先生、阿莲……阿花都行,就是别叫我李神医,我受不住啊!” 方多病听得直翻白眼,冷笑道:“矫情!” 何晓惠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儿子:“那你呢?‘多愁公子’这么个诨号,是谁自己取的?我瞧着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哪里多愁了?愁家里钱太多?” 方多病被她噎得一噎,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闷闷不乐地别过脸。 乔婉娩在旁边看得忍俊不禁,掩嘴轻笑,眼中带了几分调侃。李莲花瞅了瞅她的笑意,松了口气,跟在何晓惠身后进了堂屋。 客厅里,白水园的晚霞从雕花窗棂透进来,落在桌案上,晕出一片温暖的光。几道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清香馥郁。 李莲花扫了一眼满桌的饭菜,又抬眼看笑意盈盈的何晓惠,微微颔首,柔声笑道:“此前只听说堂主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才知竟是如此年轻。”语调轻缓,仿佛天生带着三分谦逊与三分赞美。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不是有妻子的?现在说抛下就抛下? 何晓惠听得眉开眼笑,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心花怒放地摆了摆手:“真的吗?哈哈哈,李公子太会说话了!” 一旁的方多病冷哼一声,将酒盏放得重了些,愤愤地吐出两个字:“狗腿。” 何晓惠瞪了儿子一眼,将李莲花让到上座:“李公子,请坐。”转头又吩咐下人上菜,亲自为李莲花与乔婉娩布菜,一边将方多病晾在一旁,语气里带着些打趣:“我可是没想到,臭小子口中那足智多谋的李兄,竟然是这般芝兰玉树的风姿。令妹也是如此,温婉端庄,宛若一枝清梅。” 乔婉娩淡然地微微颔首,举箸轻夹菜肴,神色不惊,语气浅淡:“堂主谬赞,李某不过是一介江湖小女子。” 何晓惠却不以为意,摆摆手笑道:“这谦逊倒是合了李姑娘的气韵。”说着话锋一转,目光柔和地落在李莲花身上,“总听小宝说你们探案的趣事,说李公子能谋善断,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 李莲花忙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何堂主过誉了,令郎才智过人,处事果决,是他护我多一些。” 方多病闻言冷笑,端起酒杯闷了一口,语气酸溜溜地道:“哪里,小狐狸怎敌得过老狐狸,姜还是老的辣,是不是?” 何晓惠敲了敲筷子,眼风一斜:“方小宝,收起你那股酸劲儿。李公子今日是我请来的贵客,你莫要给我添乱。”转而看向李莲花,语气似有深意,“不知李公子婚配没有?” 李莲花正要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瞥了乔婉娩一眼。视线只是一掠而过,落在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垂下眼睫,心头却浮起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以往常对外宣称自己已有亡妻,心中自有几分执念;而今乔婉娩活得好好的,却与他不再有任何可能,这个答案如何回答才合适?片刻的迟疑后,他笑了笑,语气平淡:“不曾。” 这话一出,方多病的眼睛几乎瞪圆了。他转头望向乔婉娩,见她眉目平静,丝毫没有异样,心中更是恼火,忍不住怒道:“老狐狸,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什么都不顾了吗?!” 李莲花被他这话冲得一愣,忍不住挠了挠鼻子,目光闪躲,似有几分心虚,又有几分茫然,但又感觉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才对。 何晓惠笑意不减,语气却带着一丝认真:“家是哪人?” 李莲花顿了顿,眉目间带出些许无奈的从容,似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问题:“打小是孤儿,四处为家。” 方多病冷笑一声,放下酒杯,目光不善地瞥向他:“你不说你是莲花山莲花镇莲花村人吗?也是,之前总说自己是有妻子的人了,现在说抛下就抛下,还有什么慌编不出来。” 李莲花闻言,微微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边缘,神色间掠过一抹短暂的尴尬,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却越发苦涩。 何晓惠听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宝,你不是总说李莲花千好万好吗?什么‘人生得一知己,不枉入江湖一趟’,还说只愿能与李兄结伴再同游。那些话是你说的,还是我记错了?” 方多病脸色微红,窘迫地瞪了母亲一眼:“那时候我没有带眼识人!” “交友不用眼睛,用的是心!”何晓惠不悦地一拍桌子,声音微微拔高,“我一见李公子就觉得十分和缘,绝不信他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矛盾,今日就在这里说清楚!” 李莲花踟蹰片刻,缓缓端起面前的酒盏,低声道:“堂主,不怪方少爷,是我有所隐瞒在先,他生气是应该的。我在这罚酒三杯,算是给方少爷赔罪。” 话音未落,他已端起桌上的酒碗,接连饮下三杯。李莲花体质本就虚弱,喝得急了,酒气冲入喉中,不由得咳嗽几声。他抬袖掩唇,强压住不适。 乔婉娩坐在一旁,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动作自然熟稔。 何晓惠见状,拿筷子戳了戳方多病的胳膊,示意他放下成见。方多病却端着酒杯自顾自地饮了一口,冷冷道:“喜欢喝我家的酒就多喝几碗,等进了百川院的牢里,可就没这些好酒伺候了。”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僵住了几分。 何晓惠拍了拍桌子,斜睨了一眼方多病,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小宝,当初你非要去闯荡江湖,我这做娘的本就不愿意,怕你那些阔少爷的臭毛病惹了是非。谁知道你遇上了李公子,他不仅没带坏你,还护着你。冲着这份情,我何晓惠就认!人这一辈子,谁没有不想说的秘密?给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余地。” 方多病听了这话,眉间不觉一拧,脱口而出:“就像你们瞒着我,单孤刀是我爹那样吗?” 话一出口,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下来,气氛紧绷得仿佛一根随时会断的弦。何晓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目光一沉,气息冷了几分。 方多病意识到失言,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未说完,何晓惠已反手拧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扭,冷冷瞥了他一眼:“臭小子,敢在你娘面前上眼药,是不是胆子肥了?你爹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我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 方多病连忙告饶:“娘,疼疼……我错了还不行吗!” 何晓惠松开手,冷哼一声,拿筷子敲了敲桌子,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我最讨厌的就是百川院和四顾门那些人,江湖的风浪,哪个不是他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弄出来的?妄想给江湖立规矩,到底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江湖就是江湖,江湖的规矩由江湖人自己说了算。本朝律法共四百二十卷,条贯有三千余册,若真论起来,哪条能约束得了江湖人?什么名门大侠,说到底不过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我就欣赏李公子这样的人,逍遥自在,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门派。哪像你此前崇拜的那个李相夷,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别学李相夷 李莲花闻言,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苦涩,神色平静如常,唯有稍稍抬高的呼吸泄露了几分隐忍。 “娘!”方多病急忙打断她,试图转移话题。 何晓惠的语气一瞬柔和了下来,眼神却带着几分感慨:“……方小宝从小为了将来能成为他的徒弟,这么大的苦丸子硬是咽下去,每天扎针十二处大穴,那针扎下去多疼你是知道的,他几次疼得昏过去都不肯哭一声。就为了李相夷的一句话,说等他能拿剑了,就收他为徒。这孩子啊,傻得让人心疼……” 方多病的脸上腾地浮起一片红晕,像是被什么戳中了痛处。他猛地起身,语气里带着隐约的慌乱和羞恼:“娘!你别说了……” 李莲花的眉眼一瞬微微下沉,那双平日里总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有了一丝隐隐的酸涩和痛楚。他缓缓垂下目光,手指轻轻触着杯沿,动作显得不自觉而漫无目的。 正当气氛变得有些僵硬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有人敲门。”方多病借机开口,语气不善地瞪了李莲花一眼,仿佛他是所有不愉快的根源。 没一会儿,离儿端着一包药进了厅堂,走到何晓惠面前,恭敬道:“夫人,这是郎中把抓好的药送来了。” 方多病眉头一皱,语气里透着担忧:“娘,你哪儿不舒服吗?” 何晓惠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这里不是有矿嘛,地下水多半被污染了,初来乍到的,我们没留意,这两日肚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喝点药就好。” 方多病显然并不放心,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还是赶紧把药吃了吧。别喝酒了。” 李莲花温声附和:“堂主,正如方少爷所言,身子要紧,无需再为我们操劳。” 乔婉娩看了何晓惠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关切:“堂主不必操心我们这些客人。您若身体不适,还是早些歇息为好,身子无恙,才是大事。” 何晓惠闻言,略略点了点头,站起身道:“那我就不奉陪了。小宝啊,待客的礼数别丢了。”她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回头叮嘱:“对了,你们还没仔细看过这宅子吧?离儿,一会儿带少爷和李公子四下走走,看看这地方。” — 已是夜晚,离儿提着一盏灯笼,带着三人从前院走向后院。 前院尚算整洁,装饰虽朴素却有几分小巧别致。然而,一步踏入后院,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院内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依稀可见焦黑的痕迹。 李莲花环顾四周,鼻息微动,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低声道:“这后院,怎如此荒凉?” 离儿将灯笼举高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听隔壁家仆说,这宅子以前发生过一桩惨案……” 方多病闻言,眼神一冷:“是我娘说的那场火灾?” 离儿点点头,脸上透出一丝犹豫,仿佛不愿多言,最后还是低声道:“原来的主人叫严青田。听说他老婆和管家……有染,半夜联手把他害了,还一把火烧了半个宅子,把家里的财宝都卷走了。夫人倒是不怕,但我们这些下人……实在吓得很。”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已有些发颤,话尾微微抖动。忽然,一只猫从墙角窜过,离儿惊叫一声,脚下一软,直接躲到了方多病身后。 离儿哆嗦着:“少、少爷,后院你们自己看吧……莲心姑娘,要不要……一起离开?” 乔婉娩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伸手接过灯笼:“不必了,我不怕这些。”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隐隐的笃定。 离儿听罢,急匆匆跑回前院,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院中重归安静,只有风声穿过残垣断壁,隐约带着几分幽远的寒意。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乔婉娩目光微转,似是察觉到李莲花有话要对方多病说,便不动声色地转身向院内的另一边走去,提着灯笼独自探寻,留给两人一方沉静的空间。 李莲花低头,神色间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确实对不住……辜负了你的信任。” 方多病冷笑一声,目光冷冷扫过他:“你还会不好意思吗?李莲花,我只问你一句——你到我家来,跟我娘攀交情,到底想干什么?” 李莲花抬眸看他,神色平和却透着一丝坚定:“我说过,我想与你合作。” “用不着。”方多病冷声打断,语气里满是拒绝和戒备。 李莲花叹了口气,目光微微一黯,但随即正色道:“方小宝,我没有杀你爹。” 原本准备将事情解释清楚的李莲花,却被方多病突然的回答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可以相信你。” 李莲花怔住,眉间露出一丝难掩的诧异:“你……” 方多病冷哼了一声,抬眼看向他:“冷静下来想,这么多线索突然冒出来,齐刷刷指向你,未免太巧了些。有人故意推波助澜是很可能的。不过,‘故意’并不代表全是假的。你或许清白,也或许并非如此。” 他说着,语气逐渐平静下来,目光却愈发锐利:“但我可以给你机会。如果你愿意把隐藏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我,我会自己判断。”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神色中透着几分挣扎,片刻后才开口:“我……除了我的身份……旁的事情,我从未做过,也没欺瞒过你。” 方多病冷笑,唇边勾起一抹讥讽:“哦?当真如此?那你是不是意外出现在一品坟外,也是个巧合?你敢说你没早猜到笛飞声会去找观音垂泪?人人都知道那柄横刀是谁的,你敢说,作为他的老对手,你见到那个孩子,就真的没认出来?” 话音落地,李莲花的神色僵住。 方多病的目光如刀,直直刺向李莲花,语气咄咄逼人:“你当真是因为赏识我,才愿意与我一起查案?不是为了方便进百川院?你和笛飞声,真的只是因为你拒绝救人,他才在我身上种下罡气?你骗我说他是铁头奴,将他留在身边,也真是歪打误着?”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方案B 他越说越快,情绪几近失控,眸中的愤怒与质疑化作逼人的压力,直压得李莲花无从闪躲。 “这样算下来,你对我倒是毫无欺瞒呢!”方多病冷笑一声,眼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倒是笛飞声与你,共享的秘密还更多些。” 李莲花张了张口,声音略显干涩:“我……那都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方多病猛地一挥手,灯笼光摇曳,他气得转身欲走,脚步一顿,肩膀剧烈起伏,像是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李莲花垂下眼,眉间染上一抹愧色,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时,不远处传来乔婉娩柔和的声音:“你们过来看这个。” 方多病脚步一滞,转头看向乔婉娩,只见她站在一处废弃的牌匾前,指着上面的字迹。月光透过破旧的瓦檐照在她微微扬起的脸上,神情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的冷意。 李莲花眉头一跳,与方多病对视一眼后,快步走过去。他蹲下身,轻轻拂去牌匾上的灰尘,缓缓念道:“白……水……园?” 方多病站在一旁,目光在牌匾上凝了片刻,冷静分析道:“白水,是为泉。”他的声音微沉,却因一丝微妙的紧张而低缓。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在半空中相交。李莲花率先开口,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惊讶:“难道这里就是黄泉府?” 说着,他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椅子的残片,凑近灯光细看,指着上面的痕迹低声道:“鞭痕。一鞭便将这椅子劈成碎片,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内力非常人可及。” 方多病举高灯笼,环视荒芜的后院,神情复杂:“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我娘竟然买下了黄泉府的旧宅……若仆人们说得不错,这里死的便是连泉。” 乔婉娩上前一步,目光在废弃的院落中来回扫视,声音淡淡,却字字如锋:“黄泉府主武艺高强,怎可能随随便便被妻子与情夫所杀?” 李莲花抬起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这里闹着阎王娶亲的怪事……我怀疑这件事与连泉有关。他十年前便位列武林第三,成名绝技碧中计沾之化骨,想对付他绝非易事。方小宝,既然你也找到此处,不如一起行动,多一个人多一份把握。” “李莲花。”方多病冷笑一声,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我就查不了案子?那岂不是太枉费李门主你对我的‘栽培’了?” 他稍稍停顿,声音愈发冷冽:“既然你的那些秘密都不可对我说,那就去对佛白石说吧。他们与你相识更久,也许你更好开口!” 话音未落,方多病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李莲花与乔婉娩心中暗叫不好,正欲后退,却见两道身影从屋脊跃下,挡在退路上——正是石水和白江鹑。 三人将李莲花与乔婉娩围在中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李莲花看着眼前的局势,急得抬手指着方多病,带着几分懊恼又无奈的语气喊道:“方小宝!你来真的!” 方多病冷冷看着他,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快意:“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离开?我在城门遇到你的时候,我便放了信鸽。” 李莲花看向白江鹑与石水,脸上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苦笑:“二位,真的弄错了,我和笛飞声没关系……” 石水冷哼一声,目光锐利:“那次在女宅,你妨碍我抓捕流沙刺客梅若雪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这游医不可能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白江鹑眉梢微挑,语气却依旧温和:“李神医,是否有关系,跟我们回百川院,自会查个清楚。百川院素来讲究公道,冤枉不了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乔婉娩闻言轻轻呲笑,语气如春风般和缓,却透着讥诮:“这可未必。” 白江鹑眼神微凝,终于将目光转向乔婉娩。见她眉目俊丽清秀,神色自若,气质温婉中透着冷淡,一时间竟拿不准她与李莲花的关系,沉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何人?对我们百川院,可有成见?” 乔婉娩侧首扫了一眼方多病,见他虽然面露纠结,却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百川院的人,心底微微一动,眼中露出一抹感激之色。随后,她回头直视白江鹑,语气笃定:“是否是我的成见,公道自在人心。至于我……”她略一顿了顿,语调从容,“我是李莲花的妹妹。” 此话一出,石水与白江鹑对视一眼,显然都有些迟疑。石水冷冷道:“倒是从未听闻李莲花还有个妹妹。之前他可说自己有个哥哥。”话锋一转,他语气更冷,“我们此行只为李莲花而来,还望姑娘不要妨碍百川院办案。” 话音刚落,李莲花立刻往乔婉娩身后缩了缩,一副求助的模样。他以手掩口,压低声音凑到乔婉娩耳边:“哎,莲心,你有准备后手么?我们现在可不方便动手啊……” 乔婉娩看都没看他,只是微微一笑,声音压得更低,含着几分戏谑:“后手倒是有一个。” 李莲花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回答毫无头绪:“什么办法?” 话未问完,乔婉娩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气质一变,冷然地看向石水与白江鹑,语气平静无波:“既然家兄上了你们的破刃榜,那你们查便是。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会配合调查。” 李莲花瞬间僵住,震惊得嘴巴微张,甚至忘了掩饰自己表情。他一时忘了“莲心”这个身份,差点脱口而出“阿娩”两个字,幸好生生止住,只是睁大双眼,嘴巴张了又合,像条濒死的鱼,显得滑稽无比。 方多病闻言也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二人被老熟人如此逼迫,若想脱身,必然要暴露武功,身份也就藏无可藏。没想到乔婉娩竟“卖”了李莲花,主动将他送上百川院的盘子。 石水眯起眼,神色复杂地盯着乔婉娩片刻,随即掏出一根绳子,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将李莲花双手反绑,捆了个结实。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被抛弃了 李莲花总算回过神来,乔婉娩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将自己“交”了出去,堪称离奇之举。他就算相信这小远城有活阎王,也不愿相信乔婉娩是因为麻烦或随意,才置他的处境于不顾,任由百川院的人带走。除非发生了什么,让乔婉娩觉得将他交给百川院,比留在身边更为安全。 李莲花眯起眼思索,心念急转:难道她是找到了黄泉府主连泉的线索,怕自己动手引起毒发,想独自去取那块天冰? “看莲心做什么?”石水见他回头凝望乔婉娩,冷冷一哼,语气中带着不耐,“莲心姑娘可比你明事理多了。走吧!”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推了李莲花一把,逼着他往前走。 李莲花被迫迈步,但却控制不住地回头,目光追随乔婉娩的身影。乔婉娩此刻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玩味的浅笑,似乎不以为意,甚至还有几分若有所思。 这笑容看得李莲花心中百味杂陈,他将她神色间的每一丝变化都尽收眼底,只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被轻轻抛掷一旁,心头竟生出几分受伤的情绪。然而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但终究无可奈何,被石水和白江鹑带离现场。 方多病看着两人押走李莲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转向乔婉娩,皱眉道:“你就这么任由他们带走李莲花?居然一点都不阻拦?” 乔婉娩神色不变,语调平静:“我若出手阻拦,不是辜负了方少侠替我隐藏身份的好意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微微一沉,声音低下来几分:“况且,以目前的情况,他们应该不会对他如何。挑唆此事的幕后之人,怕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你们在女宅所得的那块天冰。而那东西,现在并不在他手上。” 方多病猛地看向乔婉娩:“天冰在你手里?” 乔婉娩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些许隐晦:“方小宝,天冰的事之后再说吧。眼下你更该担心眼前的麻烦事。” “眼前的事?”方多病下意识问道,心头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乔婉娩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淡然却透着几分锐利:“既然这里是白水园,我们能查到,万圣道和金鸳盟自然也能查到。如今这里被你娘买下,你觉得你们现在安全吗?只有提前找到连泉,拿到天冰,才能解开这个局面。” 她稍稍停顿,语气一转,带上几分难得的柔和:“方小宝,和我合作吧。” 方多病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就在他开口之前,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高昂和兴致。 何晓惠步履轻快,一派得意模样:“方小宝,这次既然让我逮着了,你就别想跑!跟我回天机山庄吧,刑探的瘾也过足了,剩下的日子就给我安安分分成亲立业!” 方多病皱眉,连头都没回:“谁说我要回去了——” 何晓惠轻笑,语气透着揶揄:“搭档都没了,你还打算一个人上路吗?江湖险恶,我看你该认命了。” 方多病正要反驳,余光瞥见她手中提着的一个匣子,神情瞬间警觉:“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何晓惠扬了扬匣子,随口道:“不知哪个好心人在门口放的,一匣子钱,倒是有点意思。” 方多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微颤:“阎王娶亲?” 闻言,一旁的乔婉娩快步走了过来,目光扫了一眼匣子,脸色也微微一沉:“看来,麻烦找上门来了。” — 夜色渐深,白水园灯火通明。 不多时,白水园内的众人被召集在大堂。方多病将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眷——四个女仆和一个年轻厨娘,全部安置在大堂里。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状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不敢多言。 乔婉娩与何晓慧坐在一旁,轻声谈论着家常琐事。乔婉娩言谈温柔,时不时几句话便逗得何晓慧笑出声。何晓慧越发喜欢这位温婉得体的“莲心姑娘”,拉着她的手不松开。甚至在谈笑间,乔婉娩还送了一枚精致的荷包给她,两人投缘得仿佛多年老友,令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然而,另一边的方多病却丝毫不敢松懈。他严阵以待,召集家丁分配任务,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十人,守住大门!你们十人,在屋内寸步不离!其余十人在院中布岗,十步一哨,确保彼此都在视线范围内。若有任何动静,立刻敲磐示警!今晚谁都别想睡了,打起精神来!” 众人齐声应道:“是,少爷!” 方多病转身,目光锐利地扫向几名下人:“后院的门,可都锁好了?” 一名下人连忙应道:“已经锁住了,少爷!” 方多病依然不放心:“我再去检查一遍。” 何晓慧见儿子如此紧张,忍不住摇头笑叹,起身叮嘱了几句莲心不要轻易离开屋后,便跟上了方多病。 走到院中,何晓慧见方多病眉头紧锁,心情沉重,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轻声安慰:“儿子,别担心。肯定没事的,咱们院子里加起来有四十余人,还怕他一个黄泉府主不成?” 方多病抿了抿唇,低声道:“人多并不一定有用。娘,你也知道,这次你出门只带了两名得力的好手,其他人都是临时雇来的家丁。黄泉府主武功深不可测,这些人对他来说,怕是连半个回合都撑不住。” 何晓慧轻轻一拍他的肩,笑道:“你忘了还有两个好手呢!” 方多病一怔:“哪两个?” 何晓慧眉头一挑,抬手点了点自己,又指了指他:“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怎么?天机堂的手段,你娘我教你的东西,都白学了?母子联手,不信抓不住这个‘假阎王’!” 方多病忍不住被她逗笑,压抑的心情稍稍舒缓。 何晓慧见状满意地说道:“这就对了。愁眉苦脸像个老头,笑一笑才帅嘛!” 正当方多病放松了一瞬时,却见何晓慧转身朝一侧厢房走去。 “娘,你去哪儿?”方多病立刻警觉,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去拿床被子啊。”何晓慧轻松回道,“枯坐一晚,你娘我可吃不消。” 方多病皱眉,不放心地快步跟上:“让下人去拿就好了!你和乔……莲心姐姐待在一起,何必亲自去拿?” “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何晓慧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去就回。你看紧她们几个年轻姑娘,别操心你娘。” 方多病见劝不住,急忙对身边几名家丁吩咐:“你们跟着堂主,保护好她!” 几名家丁连忙应声跟上,这才让方多病稍稍安心。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后院走去,继续查看布防。 --- 夜色浓重,郊外弥漫着一层白色的烟雾,像是鬼气从地底渗出。忽然,一声低沉而幽长的叹息回荡开来—— “阎——亲——” 郊外洞中声音如潮水般扩散,枯叶卷着寒风裹挟这回音,一路直冲城内,满街的纸钱竟随风飞舞,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们从地上扬起。 李莲花此时被关在驿站中,昏暗的房间内,他原本懒散地靠在床边,听到这诡异的声响,眉头瞬间紧皱,绷直了身子坐起,脸上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 白水园前院的厢房外,夜色笼罩的院落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掠入院中,身法极快,动作如鬼魅般灵活。他接连出手,仅凭手刀便将两个家丁砍晕倒地。家丁们甚至来不及敲响示警的磬,那人已轻松接住即将落地的磬,未发出任何声响。 厢房内,何晓惠正收拾被褥,耳边隐隐传来些许异动。她警觉回头,却只见一个红色嫁衣兜头罩下,遮住视线。她愣了一瞬,随即伸手欲去取剑,但那人动作更快,手起掌落,正要将她击晕。 谁料何晓惠身手不凡,腰间迅速掏出一枚爆骨珠,借着身体翻转时猛然抛出,正中黑衣人胸口。“嘭——”一声闷响,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晃,怒极反手一掌,重重劈向何晓惠!何晓惠避之不及,被一股强劲的掌风掀飞,撞到墙边后软倒在地,再无声息。 这动静惊动了后院的方多病与乔婉娩,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喊:“堂主——!” 方多病面色大变,几乎没有一刻迟疑,与乔婉娩一起向厢房飞奔而去。 --- 厢房外一片狼藉,几名家丁面色乌青,显然中了毒掌,倒在地上呻吟不止。黑影扛着一名用红布裹住的人,脚尖一点,身形如燕,已跃上屋檐,正要飞檐走壁而去。乔婉娩从另一处屋脊飞掠而来,抬掌与黑衣人对上。 掌风交击,黑衣人退了数步,乔婉娩也被震得倒退几步。她低头看去,只见掌心隐隐泛出碧绿色泽,顿时心中一凛:毒掌! 这短短一瞬间的迟疑,竟让夜行人抓住了空隙,他脚尖一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站住!”方多病恼怒地大喝,抽剑追了上去,身后带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黑衣人的轻功极为高明,步法迅疾,几个起落之间便已越过数条街巷。方多病咬紧牙关,纵身跃上屋脊,然而视线一转,那黑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方多病四下张望,却听手下禀报:“少爷!不见了!” 忽然,传来隐约的破风声,他回头望去,竟见另一个黑影背着“新娘”般的身影窜上钟楼,向更远的地方逃去。 方多病低喝一声:“追!”声音中透着不甘与急切。他奋力追了上去,身后数名护卫紧紧跟随,然而眼看着那黑影一次次变换方向,速度快如疾风,不留半点痕迹。 “少爷!”几个好手紧跟而至,与方多病会合。 “人呢?”方多病冷声问道,目光在周围扫视,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 “丢了。”手下语气懊恼。 就在此时,左侧的屋檐间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方多病心中一震,立刻转身,喊道:“那边!快追!” --- 夜色浓重,乔婉娩穿梭在小远城寂静的街巷中,耳边只有冷风呼啸和脚步声回荡。不远处,她瞥见一个带兜帽的黑影一闪而过,身形极快。乔婉娩目光一凝,当即提气追去,脚下轻功如流云。 与此同时,驿站中,石水与白江鹑被街上传来的锣声惊动。大堂外,有人敲锣高喊:“阎王又娶亲了!” 石水眉头紧锁,沉声道:“你看好李莲花,我去瞧瞧。”话音未落,她已经冲向街头。 白江鹑回身推开房门,却见空荡荡的房间内,锁链被扔在原地,李莲花已然不见踪影。他瞳孔微缩,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追出。 小远城的街道上,李莲花正施展轻功,追逐远处一个身影。那人身披红衣,背着一人,正是娶亲的“阎王”。李莲花脚下生风,很快便追上了对方,朗声喝道:“把人留下!” 黑衣人闻声停下,转身间单掌劈来。李莲花与他交手数招,忽觉掌风凌厉而寒,竟是碧中计的路数。他正待追击,忽然侧边又蹿出一个身影!那人背上也扛着一人,双掌齐出,掌风如刃。李莲花避开,余光却见那人抛来一件喜袍,喜袍落地后迅速腐蚀成灰,毒劲之烈令人骇然。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交错间如鬼魅般各奔不同方向。李莲花追了几步,眼见两道“阎王”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扫视四周,发现地上一口虚盖的草筐,连忙踢开,只见筐底竟藏着一个隐秘的洞口。 李莲花没有迟疑,纵身跃下,落入一片昏暗的矿道。他擦亮火折子,四周的墙壁映出斑驳的痕迹,蜿蜒的通道四通八达,竟如蛛网般将整个小城连成一片。 矿洞里,黑暗压抑,寂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回响。李莲花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四周,发现这地底竟是四通八达的矿道,蜿蜒曲折,像一座迷宫。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莲花立刻熄灭火折子,屏住呼吸悄然靠近。他刚探头去看,一道寒光突然横空而来,凌厉的剑气擦着他的鼻尖划过。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谁!”李莲花低喝一声,迅速出手压住袭击者。两人短暂过招,剑气交错间,李莲花蓦然认出对方的手法熟悉,不禁脱口而出:“是我!” 对方微怔了一瞬,停下动作,摸出火折子点燃。火光摇曳间,露出方多病满是紧张的脸。 “你怎么在这?”方多病声音略带急促,眼神飞快扫过周围,“你看到什么人了吗?” 李莲花喘了口气,低声道:“我是追着‘阎王’来的。途中有人现身掩护,将我与他分开。我与那人交了一掌——是碧中计!”他顿了顿,目光沉重,“当真是连泉无疑。” 方多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连泉……那另外一个,莫非就是牛头马面?” 李莲花点头:“应是如此。他们联手后分头行动,我追到这里,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目光四下搜寻,没有看到乔婉娩,心中忐忑,“他们抓了谁?” 方多病脸色铁青,攥紧了拳头,低声吐出两个字:“我娘。” “什么?”李莲花目光骤然收紧,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担忧。 李莲花叹了口气,又道:“阿娩呢?” 方多病抿紧了唇,目光微闪,答道:“我和乔姐姐追到半路便分开了,分散了。” 听到这话,李莲花眉头微蹙,心中已有隐隐的不安。尽管他知道乔婉娩如今的武功远胜以往,但对手是曾经万人册排名第三的黄泉府主,那等狠厉之人,若乔婉娩独自面对,未免还是凶多吉少。 方多病此时显然失了先前的镇定,语气急促:“那两个人轻功极高,先假意引我追击,再以虚招扰乱我的判断,片刻间便没了踪影。我回头查看家中,发现并无外人硬闯的痕迹,反复搜查之下,才注意到院中有一口枯井,井底竟然通向这片矿道。”他声音越来越低,似在自责,“原来那人是顺着枯井上来夺人的,我竟没想到会如此防不胜防……” 几名家丁陆续从四周汇聚过来,手中提着火把,却皆摇头:“少爷,没有发现人。” 另一人附声:“这边也是空的。” 方多病咬紧牙关,猛地一拳砸在矿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他低头喘息,声音微微颤抖:“那畜生!都怪我……竟没想到他会对我娘下手!若早些防备——” 李莲花走近一步,眼中掠过一丝担忧,却语调沉稳:“冷静,方小宝。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他的目光环视矿道,“分头行动,沿着这些通道再仔细搜一遍,或许能找到线索。”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情绪压下,脸上的懊恼转为一抹隐忍的冷静。他点点头,但随即转头冲侍卫怀德吩咐:“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够的,我们已经失了先机。怀德,你立刻带着银子去公门,请他们发告示——” 怀德闻言一怔:“告示?” 方多病冷声道:“就说天机堂出重金悬赏,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帮忙搜查矿道和城中每个角落,来者便给十两银子。任何线索,定当重谢,绝不食言!” 怀德抱拳领命:“是!我这就去!” — 乔婉娩一路紧随那个黑色兜帽之人,直到小远城的郊外。月光下,荒郊冷寂,那人终于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动作从容,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随后,抬手将兜帽揭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阿姐!”黑斗篷之人语气轻快,眼中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借着冷清的月光,乔婉娩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的脸,神色微微一怔,语气中透着复杂:“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斗篷之人微微一笑,目光坦然:“大当家下了四象令,说谁能抓到李相夷,便能成为副当家。而李莲花就是李相夷,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我打探到李莲花在小远城出现,便猜到阿姐或许也会与他同行,所以特意寻来。” 乔婉娩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隐隐的责备:“你不该与我见面的。” 黑斗篷之人却不以为然,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露出几分撒娇的神色:“阿姐,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好久没见了,有点想你。这次借着阎王娶亲的乱子,没人会发现的。对了,我还收到消息,我的人在青州遇到了浮岚,她被围攻,幸好及时出手相助,已经脱困了。” “浮岚被围攻?”乔婉娩眼中闪过一抹自责,声音也沉了几分,“我就说为何最近断了她的消息。我明明派了玄影卫保护她,却还是让她遇险。查清是谁下的手了吗?” 黑斗篷之人收起了几分轻松,语气略带冰冷:“应该是历风啸的人。” 乔婉娩冷笑一声,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意:“看来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四象令一出,谁抓到李莲花,谁便能接手流沙。他若对副当家之位志在必得,自然不惜一切;哪怕李莲花落入其他堂主手中,他也一定会强取豪夺。更别说,八年前,流沙的当家之争,他以暗算自己师父为代价,结果却替裘无咎做了嫁衣,他怎会甘心?若不是裘无咎武功高绝,且在流沙中威望如山,历风啸早就觊觎那把椅子了。” 黑斗篷点点头,语气低沉:“裘无咎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若无奇药或者扬州慢续命,只怕撑不过一年。到那时,流沙必然大乱。” “一年时间……”乔婉娩缓缓抬头,目光望向远方夜色,声音冷冽中带着隐隐的疲惫,“对我来说,还是太长了。如今,我的人已是明面上的靶子,能自保便已是竭尽全力。你……要早做准备。” 黑斗篷抬眼看向乔婉娩,嘴角带着几分倔强的笑意:“阿姐,你就放心吧,我可有让你失望过?即便与历风啸正面对上,我也不会输给他!” 乔婉娩听后,眉宇间微微一皱,语气柔和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你啊,还是这副孩子心性。历风啸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切不可让他察觉你的意图。我们之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黑斗篷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反驳:“哼,阿姐的心思全在李莲花身上,他现在那副样子有什么好的?只要坐上那个位置,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我看,不如直接把李莲花带回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乔婉娩眉眼间顿时覆上一层寒意,语气里多了一分冷厉,“你最好不要打他的注意,否则,即使是你我也绝不原谅。” 黑斗篷闻言,微微一震,脸上的倔强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已久的怨怼与委屈。隐于斗篷下拳头攥得发紧,声音颤抖而低哑:“阿姐,总是这样……你的眼里,只有他。你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可是我呢?我做的这一切,你可曾看过一眼?” 乔婉娩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依然坚决:“你不懂,这不一样。” 黑斗篷怔了一瞬,目光复杂地看着乔婉娩,眼中的光芒如同夜色般晦暗难明。阴影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话音未落,黑斗篷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暗夜之中,只余下一片沉寂。 乔婉娩独自站在林中,望着黑斗篷离去的方向,沉默了良久。微风拂过,带起她衣摆的轻微颤动。她抬头看了看那轮微缺的月亮,叹息一声,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沉重。 --- 矿道幽深,寒气森森,几盏微弱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摇曳着冷光。 李莲花和方多病带着几名随行之人,步步探进。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亮光。 “少爷!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离儿?”方多病抬头,看到离儿提着灯笼匆匆跑来。他眉头微皱,看了看四周,恍然道:“看来我们绕回来了。” 离儿上前,眼眶泛红:“少爷,您找到夫人了吗?” 方多病懊恼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隐隐的自责:“还没有。” 离儿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怎么办?夫人会不会出事?” “莫慌。”李莲花柔声打断她,冲她摆摆手,示意不要再给方多病增添压力,“已经请了公门的人帮忙搜查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她。” 李莲花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枯井底的一块白色鹅卵石上。他弯腰捡起,仔细端详后递给方多病:“你看这个。” 方多病接过,疑惑地打量了一眼:“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有什么蹊跷?” 李莲花眯了眯眼,指着井底四周:“这枯井中并无暗河,按理不该有这样的鹅卵石。它可能是从别处带来的,说明这里的地势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人没拿稳刀,刀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 “等等。”李莲花抬手制止众人,凝神细听。他忽然转向方多病,语气略显急切:“你不觉得,这里的回声比别处更响亮吗?” 方多病立刻领会,站起身四下敲击墙壁,直到一处隐秘的墙面传来异样的声响。他俯身细看,那道墙缝抹满了厚厚的灰尘,与周围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里!”方多病沉声道,随后催动内力,一掌轰开了墙壁。一道隐藏的门赫然显现,门后竟是一个巨大的矿坑,晶莹剔透的祖母绿散发出莹莹绿光,映亮了众人的面庞。 “这……”方多病一时愣住,半晌才低声道,“原来小远城的祖母绿并没有被完全挖空……最大的一处矿藏竟然藏在白水园的地下。” 他目光转为坚定,正欲踏入矿坑,却被李莲花一把拉住。 “等等!”李莲花眉心微蹙,语气郑重,“慢着。这种封闭多年的矿藏,空气久不流动,极易发生爆炸,明火万万不可。” 方多病点点头,压下急切的情绪,转身吩咐:“有没有夜明珠?” 有人立刻递上几颗夜明珠。众人熄灭了火把,小心翼翼地走进矿坑。 众人灭了火把,换上夜明珠,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去。李莲花一路扫视四周,忽然在一面岩壁上发现了几个深深的掌印。他走近细看,伸手轻触其上,神色渐渐凝重。 “这是练功的痕迹,”他轻声道,“而且很新,显然最近还有人在这里活动。” 方多病扫视着整个矿坑,眼神渐渐变得冷峻:“看来这里正是名副其实的‘阎王府’。他为了保住这片矿,煞费苦心。过去的‘阎王娶亲’只对未出阁的姑娘下手,而今天却掳走了我娘……原来是因为我们买下了这座宅院。他想赶走所有在这里住的人!乔姐姐早提醒过我,我竟没听进去……” “可还是有件事说不通。”李莲花的目光依旧沉思着,缓缓开口,“如果他想保住这宅院,为何要伪装成死于火灾的假象?他若真的‘死’了,这宅院反而会落入旁人之手。他隐匿至今的理由,恐怕另有隐情。” 方多病眉头紧锁,低声道:“难不成是仇家找上门,他走得匆忙?” 李莲花却摇头,眼神中透着疑惑:“可如果是为了躲避仇家,他为何要搞出‘阎王娶亲’这样的闹剧?这不等于自己暴露行踪,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方多病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色字头上一把刀,也许就是为了贪女人罢了。” 李莲花依旧摇头,语气坚定:“不对。我认识的连泉,从来不是为了区区美色就能不要命的人。他的性子远比这复杂。” 话音未落,方多病眼角忽然瞥见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自然的凸起。他走过去,用力一推,一扇隐藏的石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后,一股呛人的异味扑鼻而来,带着潮湿与腐败的气息。 方多病用袖子掩住鼻子,目光在暗室中扫视。李莲花举起灯一照,只见墙壁上嵌着一具陈年尸骨,被铁索牢牢地锁在墙上。而地上,还散落着一具残缺的尸体,只剩上半身,死状极为凄惨。墙上的尸骨在微弱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荧光,令人毛骨悚然。 离儿瞥见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尸体怎么只有半截啊?腿去哪了?” 李莲花目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或许……他本来就没有腿。”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玉女桥 方多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沉重与惊疑。 方多病上前仔细查看墙上的尸骨,沉声道:“墙上这具骨架完整,但股骨上有刀痕。而地上这具尸体,从腰部下方被齐根砍断。难道……他们就是传闻中的牛头马面?” 李莲花蹲下身,灯光下照着地上残缺的尸体,眉头紧蹙:“胸骨发黑,骨骼腐蚀,像是中毒后的痕迹。这确实是碧中计毒掌留下的迹象。他们生前应该受了不少折磨。” 方多病握紧拳头,语气愤然:“看来黄泉府主连泉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与牛头马面反目成仇,将他们骗到这里杀害。甚至还残忍地将这对连体兄弟强行分开……这个连泉,真是心狠手辣!” 李莲花却并没有附和,反而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奇怪……” 方多病转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奇怪什么?” 李莲花微微抬头,目光重新落在两具尸骨上,缓缓道:“我总觉得这尸身有哪里不对劲。而且,如果牛头马面真的死在这里,那么外面那个协助连泉行动的人又是谁?他究竟是谁找来的帮手?” 正说着,离儿忽然晃了晃身子,扶着墙,声音虚弱地开口:“少爷……我怎么觉得头好晕……” 方多病脸色一变,立刻扶住她:“离儿,你怎么了?” 李莲花脸色瞬间沉下,环顾四周,语气急促:“不好,这里有毒!大家赶紧掩住口鼻,先离开再说!” --- 夜色沉沉,白水园内的房间灯火微摇。方多病和李莲花对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块从矿井中取出的石头。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沧桑的老矿工,他仔细端详着石头,摸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老矿工叹了口气:“这不是祖母绿,是一种祖母绿的伴生矿,叫翡翠绿。” 说着,他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另一块矿石,放到桌上,与眼前的石头并排。借着灯光,两块石头几乎一模一样,稍有不同的是,翡翠绿的颜色微微偏深,透着一丝阴沉的光泽。 老矿工继续解释:“这两块矿石,看似差别毫厘,但功效却是天壤之别。祖母绿是宝石,能卖大价钱,而这翡翠绿,根本没什么用处不说,还剧毒!长时间待在这种矿石附近,毒气能钻进肺里,咳着咳着就得吐血。这石头还易燃易爆,偏偏祖母绿就喜欢跟它长在一块儿!我们挖矿的时候,碰到翡翠绿都会标记,这东西要了不少矿工的命。” 李莲花低头端详着两块石头,沉吟道:“确实不易分辨,一般人恐怕根本看不出来。” 老矿工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惋惜:“要分辨这些,需要干矿几十年才行。你们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他拱了拱手,起身离开。 李莲花起身回了一礼,示意他离开:“多谢。” 方多病一直压抑着焦躁的情绪,直到老矿工走远,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气:“李莲花,我不明白你查这些破石头到底是什么意思!祖母绿也好,翡翠绿也罢,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把时间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李莲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块翡翠绿上,似乎没有听见方多病的抱怨,片刻后,他突然抬头,目光中多了几分笃定:“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方多病语气不耐,但还是被他的神色勾起了几分好奇。 “我明白连泉为什么要折腾‘阎王娶亲’的把戏了。”李莲花缓缓开口,语气中隐含着几分冷意,“你想,连泉初来小远城时,或许也无法分辨祖母绿与翡翠绿。他若是误用翡翠绿修炼碧中计,那会发生什么?” 方多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脸色一变:“碧中计本就是靠祖母绿的毒引导内力流转!他若是用错了矿石,毒素非但引不出去,反而会滞留体内,毒入骨髓!” “正是如此。”李莲花眼神微沉,语气冷峻,“连泉显然不甘心放弃这门功夫,为了保命,便依赖翡翠绿的毒素强行维持功法。西域有一种邪门功夫,叫‘玉女桥’,可以通过特殊的内力,将毒素转移到他人身上而不损害自身的内息。连泉应该是借此将毒素过渡到那些少女体内。” 方多病猛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好毒的功法!这种人简直禽兽不如……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娘落在他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李莲花连忙起身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沉稳而急切:“方小宝,冷静些。乔婉娩现在也没有回来,我的心情和你一样焦急。但此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可以不原谅我、不相信我,但在找到连泉之前,我们必须合作。之后你要抓我,要论我的罪,我都答应。但眼下,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方多病抬头与李莲花对视,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最终,他狠狠别开视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烟,塞到李莲花手里,语气别扭而低沉:“分头找线索。若有消息,用这个通知。”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大步离去,背影里带着压抑的焦躁与隐隐的决绝。 — 李 王八十跪在一座新坟前,双手合十,眼中满是红肿的泪痕。他低头拭泪,身形颓然。 李莲花轻步走来,声音温和地打破沉寂:“这是素华姑娘的坟吧?” 王八十猛地抬头,看到来人是李莲花,不禁怔住:“李……李大夫……是她,她……” 他的话未说完,喉头哽咽,只能不停地点头。 李莲花取出一吊纸钱,递到王八十面前,轻声道:“多烧些银子,到了那边,总得让她过得宽裕些。” 王八十接过纸钱,眼中带着一丝感激,又点燃了香烛,将纸钱投入火中。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的脸,却掩不住泪水。 李莲花蹲下身,拨了拨火堆,随口问道:“被阎王捉了的人,尸身向来下落不明。你是如何找到素华姑娘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各显神通 王八十咬着嘴唇,艰难开口:“那边山脚……有个深深深洞……前阵子雨大,冲出来了几几几具尸体,全是最近失踪的姑娘……”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伸手胡乱擦了擦脸:“不知为何……尸体没没没腐,我……一眼就认认认出是素华……” 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再度涌出。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李莲花的目光微微凝重,伸手帮他将燃起的纸钱拨匀,语气依然平缓:“那另外几位姑娘的尸身,现在何处?” 王八十抬头,哽咽道:“放在义义义庄里……那些姑娘家里人……都不敢要……” 李莲花沉吟片刻,站起身来,拍了拍王八十的肩膀:“八十,能带我去看看吗?” 王八十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 乔 阳光洒在小远城的街巷间,城内一片热闹,唯有乔婉娩的脚步显得从容而急促。 她刚从,目光扫过渐升的朝阳,脚下却没有片刻停顿,直接沿着记号,寻到了玄武堂在小远城的一个隐秘驻点。 驻点是一家名为“典弦居”的当铺。 她推门而入,掌柜抬头一瞥,带着几分职业性的笑容:“客官想典当什么物件?” 乔婉娩没有多言,直接从袖中取出一块漆黑的令牌,隔着柜台的小窗口递了过去。 掌柜接过令牌,脸色瞬间一变,带着几分惊讶与恭敬。他显然没想到,这样一个边远小城的驻点,竟会迎来一位玄武堂的大人物。 他连忙低声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乔婉娩微微抬眸,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可违逆的威严:“把最近七年来,小远城江湖中人的恩怨沉浮、势力更迭的情报,统统调来给我。” 掌柜恭敬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 方 白水园内,方多病坐在桌边,手里反复把玩着那块鹅卵石,眉头紧锁,似乎正陷入深思。 门外却是另一番忙碌景象。不断有天机堂的人匆匆来报,将写满区域的牌子递给离儿后便躬身退下。 离儿将一块牌子放在桌上,一边念叨,一边焦急地看向方多病:“少爷,咱们快把小远城搜完了!城东甲一到乙七,城南丙四到丁三……还是没有夫人的消息!” 她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这可怎么办啊!少爷,你倒是说句话!” 方多病却似没有听见,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鹅卵石上,指腹轻轻摩挲,神情凝重。 离儿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少爷!你倒是——” 方多病终于抬头,目光锐利:“这鹅卵石为何会在矿道中出现?那里既无水流,也无暗河。” 离儿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方多病低头细细思索,突然目光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离儿,去衙门,调来小远城的石材录!快去!” — 李 义庄内,阴冷的空气弥漫着沉重的死寂,横七竖八摆放的棺木和草席上陈列的数具女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昏暗的灯光下,尸体青白的肤色带着一种诡异的冷意。 王八十低着头,身体紧绷,手脚不住颤抖。他硬着头皮跟着李莲花走进来,却一眼也不敢多看。他偏过头,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李……李大夫,咱们一定要……看这些吗?” 李莲花却蹲下身,一具一具地细细查看,眉心微皱,目光在每具尸体上停留片刻,似乎正在捕捉某种线索。他手指轻轻掠过其中一具尸身,指向肩膀处一处青紫掌印,那掌印边缘如火焰般,恐怖的纹路向四周蔓延。 “李莲花目光幽深,轻声道:“这些被害姑娘的身上,果然有用玉女桥度过来的掌毒,或是这毒掌使得 尸身未腐......” 他站起身,环视周围,语气变得更沉:“八十,你之前为何说,这不是阎王,是坏人?” 王八十低头搓着手指,嗫嚅道:“如如……如果是真阎王,为为为何只在城里神出鬼没?但凡逃出城……就会平平平安……” 李莲花微微一怔,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说得没错。‘阎王’能这样神出鬼没,必定是依赖小远城地下错综复杂的矿道。” 他转过身,看着王八十,目光锐利:“这些矿道可通向全城?” 王八十点了点头,吞吞吐吐道:“五五五六成的宅子下面……都有矿道……可……可地下七弯八绕,没人能说清……究竟能通向哪儿……” “七弯八绕,却能每次准确找到姑娘所在,一击即中。”李莲花眸光一凝,转头重新看向地上那些遗体,声音低缓却带着思索,“‘阎王’究竟是如何筛选这些姑娘的,又如何确定她们的具体住处?” 他走近其中一具遗体,目光扫过女孩的脸庞,继续问:“八十,这些姑娘可有共同之处?” 王八十慌乱地摆手,语气急促:“共共共同……都……都是女的?” 李莲花无奈叹了口气:“年龄呢?” 王八十用力回想:“小翠刚及笄……傅家小娘子却错过了婚期……年纪大些了。” “家宅可有相近之处?”李莲花再问。 王八十摇头:“不不不在一处。” “朋友呢?她们可有共同的朋友?或是爹娘兄弟做同一行当?” 王八十皱眉想了想,摇头道:“各各各行各业,什么都有。要说共共同的朋友……这这城小,许多人彼此都认识……” 听完,李莲花缓缓起身,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沉思:“明面上看,毫无关联,可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阎王’行动从未失手,就算他熟悉矿道,也无法如此精准锁定每个人的房间。必然是进过她们家宅之人。” 他边思索边踱步,目光不经意停在其中一具尸体肩膀上那一圈淡淡的火罐印迹上。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手指轻轻触碰印痕。 “拔过火罐……”他低声自语,又走向另一具尸体,指着手臂上几处排列整齐的青紫针孔,“针灸……” 他的目光一转,走到第三具尸体旁,翻动尸体的鞋子,在脚踝处发现了一贴残破的膏药。他手指微顿,随后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王八十:“膏药!素华出事之前,可曾看过病?”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撞到哪里了? 王八十摇头:“素素素华没有……可可可她的娘亲……那日头疼,倒是叫过郎中上门……” 李莲花闻言,瞳孔微缩,脑中闪过何晓惠那句轻描淡写的话——“不过是腹泻罢了,没什么大碍。”他的思绪瞬间串联起来,心中已有定论。 “原来如此!”他猛然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王八十连忙跟上:“李大夫!你去哪?” “去找郎中。”李莲花头也不回,声音透着一股笃定。 — 乔 乔婉娩从“典弦居”走出,朝白水园的方向行去。她的目光却落在脚下,一寸寸扫视着路面,寻找某种不易察觉的痕迹。 昨夜,她与何晓慧相谈甚欢,临别时将一只精致的香囊赠予了何晓慧。那香囊看似寻常,却别有乾坤——内中装了一种浮岚秘制的药粉。这药粉质地细腻,没有特殊气味,平日里呈暗黑色,落在地上难以察觉,但若经正午阳光的炙烤,不出一炷香时间便会化作金粉般的色泽,在日光下闪烁夺目。这药粉工艺繁复,价值不菲,唯有浮岚精于其道,江湖中知者寥寥,便是乔婉娩,也只得了这么一小包。 她曾趁何晓慧不备,在香囊内稍作手脚,只要香囊贴身携带,那药粉便会随时间慢慢撒落。昨夜李莲花被百川院带走后,她已提醒方多病,白水园是黄泉府主的旧居,注定会引来风波暗涌。而现今宅子主人何晓慧,自然也难逃被卷入其中的可能。药粉虽算不得万全之策,但在这步步杀机之中,却是她为何晓慧布下的一枚后手。 乔婉娩的脚步轻快而从容,目光却未曾错过地面每一处细微的异常。行至昨夜与黑衣人交手的街口,她停下脚步,低头仔细辨认。果然,在路面的石砖间,她看到了一抹淡淡的金色痕迹。痕迹并不显眼,若非正午的阳光倾洒而下,几乎无法察觉。 她眼中光芒一闪,脚步微顿,随即抬起头,顺着那金色痕迹的延伸方向追踪而去。 — 方 方多病啪地一声合上石材录,眼中隐隐透出几分冷意。他的手指轻敲着书册封面,声音低沉:“小远城并不产这种白色鹅卵石,只有城外溪边才有。果然是有人故意将它丢进井中的。” 离儿正忙着收拾屋子,听到他的话,抬头答道:“那几日来白水园的外人可不少,旧园翻新,请了好些工匠。” 方多病眉头一皱:“枯井附近也有工匠?” 离儿摇摇头,端起一盆药渣准备往外走:“那儿偏僻,少有人过去。” 方多病的目光随着她手中的药渣扫过,忽然起身拦住她,目光凌厉:“这是些什么?” 离儿怔住:“之前夫人腹泻,郎中开的药。这是煎完后的药渣。” 方多病沉默片刻,伸手从药渣里挑出一粒,细细端详,忽然冷笑了一声:“治腹泻的药,里头却夹着犀姜草……这可是解剧毒的良药。” 他目光一寒,声音低而冷:“那个郎中,是在哪配的药?” 离儿被他突如其来的神色弄得一愣,怯怯地答道:“在枯井旁的偏厅里。” 方多病听罢,脸色愈发阴沉,咬牙道:“果然是他。” 离儿愕然:“什么是他?” 方多病冷声道:“翡翠绿有毒的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却能直接开出夹着犀姜草的方子,显然早就熟知矿洞情况!这鹅卵石也是他趁配药时故意丢进井中的标记!” 话音刚落,他已迈步往外走,脚下急切,几乎是疾行而去。然而刚走了几步,他的步子忽然顿住,似是思索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烟,抛给离儿。 “把这信烟燃了。”他说得冷静,却不容置疑。 — 密室中,空气阴冷,墙壁上悬挂的铁灯昏黄摇曳。何晓惠被紧紧绑在石椅上,嘴里塞着布条,双手双脚缚得结实。她怒目而视,眼神如刀般刺向前方的郎中。然而那郎中视若无睹,低头解开自己的外衣,露出满身恐怖的溃烂疤痕。那些疤痕深处,点点莹绿光点微微闪动,宛如鬼火。 何晓惠心头一颤,骇然之色一闪而过,却迅速隐去,只剩一抹冷厉的盯视。 郎中神情冷漠,将一盒银针打开,动作熟练地在自己身上施针。一根根银针精准刺入,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张诡谲的地图,那些绿光斑随施针轨迹缓缓移动,自胸口汇聚至肩头,继而流向手臂,最终全部凝聚在掌心。绿光越发浓郁,翠色欲滴,如毒蛇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他起身,缓缓走向何晓惠,双掌间毒芒闪烁。他深吸一口气,双掌缓缓压下,掌心直对何晓惠的胸口。何晓惠拼命挣扎,眼中怒火灼然,却徒劳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毒掌越来越近。 忽然,剑光破空,一柄长剑准确无误地挡住了即将落下的毒掌,绿光在剑身上溅出细碎的涟漪,像是毒蛇吐信般蜿蜒散开。郎中抬头,眼中寒光暴涨。 “还好赶得上。”李莲花带着他惯有的几分轻松从暗处走出,手中剑微微一转,长剑贴着毒掌擦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他嘴角含笑,眉目却分外凌厉,声音温和却带着压迫:“不如,我们先聊聊?” 何晓惠眼中惊喜一闪,但很快隐藏起心绪。郎中却目光森寒,眼中绿光与毒芒交织,抬掌便向李莲花袭来。李莲花足尖一勾,剑入手中,剑刃轻灵,与双毒掌交击,寒光与绿芒交错翻飞。 郎中的毒掌所至,木石尽化青痕,掌力溅出的毒烟腐蚀之力惊人。李莲花剑尖灵动,碰即走,剑锋绕着郎中的攻势如游龙戏珠,却从不与之正面硬拼。他剑光连挑,将屋内杂物接连掀起,砸向郎中。郎中被扰得勃然大怒,回头凶狠地瞪向何晓惠,掌风陡转,直奔她而去。 “别啊,要打先打我 !”李莲花笑得从容,剑影一扬,强行拦在毒掌之前,连连格挡,仍不免被逼得连连后退。郎中掌势狠厉,毒烟环绕,终于一掌击中,李莲花被震得身子倒飞而出,直向墙壁撞去。 “砰!”预料中的剧痛并未袭来,李莲花撞在一个柔软的身影上。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他被卸了力,稳稳站住。 “阿娩?”李莲花下意识回头,脸上带着几分意外,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乔婉娩的声音冰冷得能结霜,黑眸如刀般直直看进他的眼里。她站在原地,表情一片冷淡,唇角却似压着怒火未发,冷得如寒冬腊月。 李莲花挠了挠鼻子,眼底有些无奈,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哎,我这也没办法不是?眼见毒掌就要打到何堂主了……” 乔婉娩冷着脸瞧了他一眼,懒得与他争辩,转头看向郎中。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多病提剑闯入。 方多病冲到何晓慧身旁,目光里带着一丝急切:“娘,你没事吧?” 何晓慧眼神复杂,略显狼狈,嘴角却挤出一抹笑意:“没事,多亏了李神医……”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凌厉,“小宝,给我狠狠教训这个混账东西!” 方多病怒视郎中,眼神如刃,手中长剑直指对方:“我老娘你都敢抓!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提剑而上,剑锋带着怒火呼啸而去。 乔婉娩瞥了李莲花一眼,冷冷道:“咱们的事,回头再算!” 说罢,她提剑欲上,却见李莲花也迈步跟了过去。乔婉娩猛地一顿,回身厉声喝道:“李莲花!” 李莲花一愣,站在原地,眼神里透着几分乖巧和委屈,语气软软的:“我错了……”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懒得再理会他,转身与方多病一同夹击那郎中。 郎中却似毫无惧色,反而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他身子微震,刺入身上的银针应声弹飞,散落在地。他再运气,掌心的绿色毒芒骤然大盛,如点点磷火,在昏暗的密室里显得尤为刺目。 方多病见状冷哼:“毒掌又如何?看本少爷砍了你的手!”他说罢提剑猛攻,剑光如霜雪铺卷,直取郎中双掌。 他疾步上前,剑气横扫。郎中目光一冷,掌风骤起,一股碧绿毒光自掌心喷涌而出,声势骇人。千钧一发之际,乔婉娩飞身而至,抓住方多病的肩膀将他拉开。 “嘭——” 毒掌轰然击中墙壁,毒烟翻涌,发出刺耳的“嗤嗤”腐蚀声。片刻后,坚固的墙壁竟然塌开一个大洞,碎石簌簌坠落,外面的日光斜射进来。二人见状,皆心中一凛。这一掌之毒,着实可怕。 而郎中此刻已气喘如牛,脸上显出一抹不自然的苍白。 李莲花在旁观战,心中焦急,忍不住高声提醒:“这碧中计虽毒,但他体内毒素有限,如此大掌每日不过一击之力。看他毒功的路数,走的是‘五合经’,阿娩,你攻他少阳经,方小宝,你取他阙阴脉,断他毒源!” 乔婉娩与方多病闻言,剑法迅速变换。方多病剑招凌厉,直取郎中双掌内合;乔婉娩剑势轻灵,专攻经脉薄弱处。郎中绿光虽盛,却连连被逼退,身上几处要穴被封,动作逐渐迟滞。 不消片刻,郎中已是脚步踉跄,气息紊乱,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他眼中寒光一闪,忽然怒喝一声,拼尽最后力气,从破洞飞身而出。 二人追出密室,眼前人影一闪,郎中似穷途末路,双掌一震,跃身朝墙外掠去。 忽然听得“哗啦”一声,一张铁网从半空兜头落下,将郎中紧紧罩住。他挣扎不休,却不过片刻,已被铁网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墙头上,两道身影凌空而至,正是白江鹑与石水。石水脚尖一点,稳稳落地,将铁网一收,对方多病点头道:“接到你的消息,我们就在此处布下罗网,这下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白江鹑目光一沉,扫过郎中,复又看向方多病,冷声问:“你可见过李莲花?” 方多病微微一滞,眼角余光瞥向藏身的李莲花与乔婉娩,随即正色道:“他不是被你们关在驿站吗?” 白江鹑眉头一蹙,语气不善:“此人狡猾,早就自行开锁逃了。你若见到,务必将他拿下送回,我们驿站再见。” 石水不疑有他,将铁网收紧,拖起那郎中道:“我们先带此人回去审讯,你稍后可来。”言罢,二人已兜着郎中,转身没入夜色。 待二人走远,李莲花才从藏身处探出头来,眉眼含笑:“方小宝,谢了。果然咱们还是合作愉快啊!” “合作?”方多病气得脸色铁青,转身劈头便是一顿怒斥:“说好的找到线索互相通气,可你们俩查出了郎中还寻到这里,却为什么不通知我?乔姐姐也就算了,我可是亲手交给了你信烟,你也不点燃信烟告诉我?你又想搞什么鬼!” 李莲花脸色讪讪,挠了挠鼻子,正欲辩解,忽然抬眼看向方多病身后,惊呼:“哎呀,石水回来了!” 方多病大惊,下意识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他回头时,李莲花与乔婉娩早已不见踪影,隐约只见两道轻快的身形翻过墙去。方多病气得手直抖,狠狠将剑入鞘,冷哼一声:“李莲花,你给我等着!” 方多病回到密室,将何晓慧松绑。刚伸手相扶,却被何晓慧一把揪住耳朵。 “哎哟哟!娘,您这是干什么?”方多病吃痛,偏头连连告饶。 “干什么?”何晓慧怒气未消,揪得更紧,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到现在才来,你娘差点被毒掌打死了!若不是李莲花,哼!你还能见到我?” 方多病被揪得直叫痛,挣脱不得,急忙道:“我这不是赶来了么……哎哎!他跑了!那家伙心怀鬼胎,不跑才怪!” “跑了?”何晓慧闻言一愣,旋即冷哼:“你这臭小子,人家明明救了我!刚才又护着你挡下毒掌,这样的恩人,你竟还敢说他们心怀鬼胎!” 方多病强行避开这个话题,拉住何晓慧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娘,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何晓慧冷哼一声,挥开他的手:“你娘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亏?他确实占了上风,可我也不是吃素的。中了我天机堂的爆骨珠,那滋味够他受的。” 方多病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搀扶:“娘,我们先回白水园吧。” 何晓慧站起身来,边走边嘱咐:“回头记得把李莲花兄妹喊来,我得好好谢谢他们。” 方多病抿了抿唇,没接话,只是眼神晦暗不明。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蒙冤之人定会昭雪 柴房内,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腐朽和血腥的味道。角落里,郎中被捆绑在柱子上,身上的伤口隐隐透着诡异的绿色荧光,他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发出含混的呻吟。 “水……”郎中声音沙哑,带着绝望的哀求,“给我一盆水……快!” 方多病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冷声道:“他体内毒素太盛,没用玉女桥排毒,这会儿毒气攻心,只能暂时靠水来稀释几分。” 石水闻言,提着一盆清水走近,水波在盆中荡漾,清澈见底。郎中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盆水,眼底满是疯狂与渴望。他的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拼命挣扎,甚至连绑住他的绳索都在微微震颤。 “拿去……拿去!你们想要的……在我身上!拿了就给我水……”郎中哑声嘶吼,额头青筋暴起。 方多病没有动,微微蹙眉,手中的剑一挑,挑开了郎中怀中的衣襟,掀出一个小盒子。方多病打开盒子,见里面竟是一小片晶莹剔透的冰片,冰面折射出奇异的冷光。 “罗摩天冰。”石水一语点破,目光冷冽如刀。 三人对视一眼,石水将水盆丢在郎中面前。郎中如疯了一般扑倒在地,将头深深埋入水中。只听“刺啦”一声,清水迅速变作碧绿,冒出阵阵白烟,连铜盆也被腐蚀得发出刺耳的响声,随后竟融化开来,毒水四散流淌。郎中却仿佛得了救赎般长出一口气,靠着柱子坐下,神色稍稍放松,喘息着低声道:“你们百川院……果然也知道罗摩天冰了……” 石水上前一步,目光犀利,语气森然:“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业火痋。你最好把当年南胤的计划说清楚,否则再过几个时辰,你怕是连第二盆水都等不到了。” 郎中似乎感受到了逼人的寒意,低头苦笑了一声:“说就说,我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闭了闭眼,语气缓慢而低沉:“当年我家先祖,与另外三人一同带着罗摩天冰来到中原,原本计划是借此开启罗摩鼎,用其中的子痋寻到母痋,再孵化千千万万的业火痋,用以控制中原……但拿着天冰的四人,尝到了荣华富贵的滋味,谁也不愿再冒险,便将此事搁置。可惜……躲得过金鸳盟,终究是躲不过你们百川院。” 他抬起头,眼中透着一抹希冀:“我知道的都说了,天冰也交了……现在,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了吗?” 方多病冷冷一笑,语调森然如刀:“放你一马?你可曾放过那些被你毒害的姑娘?罗摩天冰的事是江湖的恩怨,但你对那些姑娘的所作所为,是血债人命。江湖事了,人命债未清。你还是去牢里慢慢还吧。” 说罢,方多病上前一步,将绳索一拉,绑缚声中,郎中的双臂被死死束在柱子上。 --- 方多病、白江鹑与石水并肩走出柴房,脚步间却各怀心事。 方多病缓缓开口:“接下来二位是要把连泉押往一百八十八牢吗?” 白江鹑神色如常,却略带沉重:“罗摩天冰事关重大,我们得先去找万人册苏老爷子求证天冰的真假。连泉暂且关在这里,我们三日内便会赶回来。” 石水顿了顿,目光掠过方多病的脸,忽然说道:“不过,驿站不够稳妥。将连泉关在你家新买的白水园内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方多病点了点头,神色间却透着些许晦暗,像是有话未尽。石水察觉出异样,微微皱眉,试探问道:“你怎么了?” 方多病沉思片刻,低声道:“我在想……当年舅舅,对南胤计划查到了哪一步?”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石水望着他,眼底隐隐多了一分郑重。她抬手轻轻按住方多病的肩,语气少有的柔和:“无论当年怎样,我们这次一定会查清楚。蒙冤之人定会昭雪,饮恨之人也可含笑九泉。” 方多病听罢,目光一敛,神色愈发坚定:“从连泉开始,我会一条线索一条线索查下去,直到真相大白。” 石水微微一怔,眉头一挑:“连泉?你觉得他还有隐瞒?” 方多病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当然。他嘴里藏的东西,不吐出来,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 白水园内,深宅的角落中,一座金色八角雕工精美,仿佛并非用来关人,而是件精致的艺术品。郎中被牢牢锁在其中,身上的铁扣如同铜墙铁壁,令他动弹不得。他看了看四周,眼中透出难掩的惊愕。 “这是哪?”他的声音因长久受毒折磨而沙哑,带着一丝惶恐。 方多病站在笼外,嘴角带笑,目光却冰冷如霜:“天机堂出品,必属精品。这座流水八角笼可是我连夜给你打造的,如何,够意思吧?” 他拍拍手,下人拉动一旁的机关,笼子缓缓下降。水流哗啦啦灌入,冰凉的水没过郎中的肩头。郎中借由着流水排毒,顿觉浑身舒畅。 方多病负手而立,语调悠然:“怎么样?这流水笼的设计,还贴心吧?毒素随时可以排出来,保你暂时不死。”他停了停,话锋一转,声音骤然冰冷:“不过——” 他挥挥手,水流瞬间排干。郎中湿漉漉地靠在笼中,体内青色的毒素再次爬上他的脉络。。 方多病俯下身,双目直视他,眼中是锐利到令人窒息的寒意:“你若不把你的同党交代出来,这救命的水,可就没有了。” 郎中的目光微微一动,咬紧牙关,低低道:“同党?什么同党?” 方多病轻笑一声,语调中透出几分讥诮:“别装傻了。那天追你的时候,有人替你打掩护。这人是谁?难不成你毒素入脑,连自己人都忘了?” 郎中靠在牢笼里,眼神飘忽,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强撑的硬气:“那是我雇来的飞贼。每次作案,我都会自黑道雇个飞贼混淆视听,好方便得手。事后交钱走人,两不相干,并非什么同党。”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你可知她心中的什么价位 方多病轻轻“哦”了一声,慢悠悠地在牢笼外踱了两步,像是在咀嚼他的说辞,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两不相干?不对吧……”他猛地回头,眼神一凌,“那天,我娘的一记爆骨珠,可是结结实实地打在来人身上!爆骨珠钩骨入髓,我刚刚仔仔细细看过你,全身上下竟然没留下一丝痕迹。” 郎中的呼吸猛地一滞,目光微微一闪,却强自镇定地别过头去。 方多病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唯一的解释,就是中了爆骨珠的并不是你。你雇个飞贼替你出手、替你中招,这买卖也未免太赔本了吧。”他俯下身,眼神像是刀刃一般直逼郎中,“老实交代——你的同党到底在哪?” 郎中咬紧牙关,目光怨毒,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一言不发,仿佛将所有的答案都藏进了胸口。 方多病直起身子,眼中寒意渐深,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闭口不谈,指望刚才那点水顶几个时辰?没那么容易。”他转身,朝门外扬声唤道:“何女侠——!” 门外立刻传来一阵咔啦啦的响动,何晓惠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群下人,个个手中捧着奇形怪状的器具,寒光森森。何晓惠站定,双手叉腰,冷笑一声:“好久没亲自动手做机关了。这次为了你,我熬了一整夜!摆上!” 下人们得令,咔嚓咔嚓地将各种机关装置围绕牢笼布置完毕。那些细杆尖端微微闪着寒光,全都精准地对准郎中的身躯。 何晓惠扬扬眉,满脸得意:“这是我的机关手,专挑人身上最疼、最痒的穴位戳。一炷香的工夫,变化七次。让你一会疼出眼泪,一会笑到上天。”她话音一顿,目光一冷,喝道:“识相点!小宝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可有苦吃!” 郎中闭上眼睛,脸色隐隐发青,却咬牙不吭声,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何晓惠见状,顿时怒不可遏,冷哼一声:“视死如归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开机关!” 随着她一声令下,机关细杆轻轻动了,精准而迅速地戳向郎中的身躯。他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声音沙哑而凄厉,满身冷汗如雨。 何晓惠冷冷地看着,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拍拍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方多病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郎中的凄惨模样,却转身往门外走去,声音淡淡:“他要是招了,叫我一声。” 何晓惠见状,一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的背影:“你这小子倒会躲清闲!” — 王八十的馒头铺前,热气蒸腾而起,馒头的香味随风弥散。李莲花和乔婉娩对坐,气氛却如冬日霜寒。 乔婉娩面色冷凝,语调中压抑着不易察觉的怒意:“你是不是忘了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李莲花神色一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辩解:“阿娩……那个时候,再不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我总不能看着何堂主殒命吧?” 乔婉娩抬眼看他,目光里浮起一抹难掩的哀伤,带着几分无奈与自责:“你总是有这么多身不由己……我当初就不该放任你调查这件事,早该把你带回流沙,关起来才不会有这么多事。” 李莲花闻言一怔,急忙向她挪了挪,讨好地笑着:“阿娩,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这不是毫发无损吗?”他说着,话锋一转,语气里竟带了点委屈,“说起来,你居然直接跑掉,任由石水他们把我抓走!他们还逼问我天冰的下落,说要对我用盘龙烟,吓死我了,幸好我跑得快……” 乔婉娩闻言一惊,眼中闪过一抹寒意:“盘龙烟?那不是对罪大恶极之人才会用的刑罚?你不过是被怀疑与笛飞声勾结,他们怎会用如此手段?” 李莲花摊了摊手,苦笑着摇头:“好像是肖紫衿下的命令,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逼我交出天冰。” 乔婉娩眉头微蹙,眼中透出几分深思,语气也低沉了下来:“总觉得你上破刃榜这件事,恐怕不只是误会那么简单。” 李莲花见她神色异样,眸色微敛,低声试探:“阿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乔婉娩闻言微微一僵,目光略显闪躲,避开了他的注视:“何出此言?” 李莲花没有放弃追问,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昨日午时,我们在街上,我见那小乞丐往你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从那之后,你故意将我交给石水他们。我猜,你之所以那么做,是觉得我落在百川院的人手里会更安全,这恐怕与你收到的信息有关吧?” 乔婉娩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李莲花脸上,眼中透着无奈和复杂的情绪:“花花,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傻得让人生气,可有时候你又偏偏那么敏锐。” 她停顿片刻,仿佛在斟酌措辞,语气微沉,“我收到了来自流沙大当家的四象令。” 乔婉娩低垂下眼,声音里夹杂着难掩的忧虑:“四象令不会轻易被发出,一旦发出,流沙上下,所有人都会以此为最高优先……而这次,四象令是针对你,李相夷。” 她的语气顿了一顿,随即抬眼看向李莲花,眼中哀痛与担忧交织,“你的身份暴露了,大当家要求四堂主全力抓捕李相夷,务必要将你带回流沙。他盯上了你的扬州慢。” 李莲花闻言,非但没有露出半分惊慌,反而嘴角微勾,笑容清淡,像是在听旁人讲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看来我这条残命竟然价值不菲呢。”他笑着摇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百川院的破刃榜,流沙的四象令……真是让他们费心了。” 他的轻描淡写并未让乔婉娩的心稍安半分。她看着他的笑容,眉心深锁,心中的忧虑越发浓重:“花花,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能护下你...”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我可是真的饿了 李莲花看着她,眸中微光温润。他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动作轻缓,掌心的暖意却传递得分明。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丝笃定:“阿娩,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安抚之意,“现在还没到那么糟糕的时候,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我们先处理眼前的事,拿到连泉手中的那枚天冰,再考虑其他,好吗?” 乔婉娩一愣,低头看着那双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心的温度像一股细流,悄无声息地驱散了她心头的寒意。她轻轻抬眼,目光复杂,却多了些许沉静,语气里掺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柔软:“……花花,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说得轻描淡写。” 李莲花见她眼中悲伤稍减,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柔和:“阿娩,我可是真的饿了。”他指了指热气腾腾的蒸笼,语气轻快,“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二人点了一笼包子。 李莲花不急着动筷,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忙碌的王八十身上。只见王八十左手揉面,右手切块,双手分做各司其职,动作熟练得令人眼花缭乱。 李莲花目光一凝,忽然开口:“一手揉面,一手切块?” 王八十被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娘也说这样不不不太好,街坊们看了都说面揉不开......但但我力气大,习惯了,就改不了。” “改不了……”李莲花低声重复,目光渐渐暗了几分,似是在沉思。他脑海中浮现出白水园惊魂一幕,那个抢走何晓慧的人出手惯用单掌,而另一旁却杀来一人,双掌齐出——两人的招式截然不同。 随后,他又回忆起与郎中交手的情景,郎中双掌毒劲如同鬼魅,一招一式全是双手发力。李莲花若有所思:“半路杀出来阻拦的,和用‘玉女桥’过掌毒的,确实是同一人,双掌齐出无疑。但进白水园抢人的那位,却是惯用单掌。另有他人……这人到底是谁?” 他微微停顿,神色愈发凝重:“我曾见过连泉,那郎中并不是连泉的模样。” 乔婉娩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我曾调查过樊术换皮之术,据说源自佛经,是高僧参悟所得。玄武堂的记录上显示,四年前,附近的一座庙宇里有位得道高僧被害,时间点正好与白水园主被害前后相近。这些事情会不会有关联?”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她,缓缓道:“矿洞里的牛头马面尸骨,骨骼结构确实不对,像是伪造之物。若真是如此,牛头马面或许还活着,而死在当年的火灾中的,可能正是连泉和他的夫人。” 他说着顿了顿,回忆起昨日的追击,眉头微蹙:“昨日来袭的两人,动作与身形皆似……牛头马面可能已经分离成了两人。” 此时,有人走到铺前买馒头和油条。王八十麻利收下铜钱,将钱往一旁的水盆里丢去。只听得轻轻一声响,铜钱落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层细细的油花。 李莲花目光一凝,目不转睛地盯住水盆,神色微动。 王八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讷讷解释:“我我我手上沾了太多油荤……钱上都是脏的,丢丢丢水里洗洗干净。” “脏的好……”李莲花低语,声音里透着一丝难掩的喜悦。 王八十愣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起身,动作利落,从一旁拿过一个干净的水碗,盛了小半碗清水,又从怀中摸出白水园门口拾来的那只钱匣。 他将匣中的铜钱一枚枚丢入水中,片刻后,碗中的水面上便浮出一层细细的灰白色粉末。 乔婉娩目光一凝,俯身细看:“香灰?” “嗯,香灰。”李莲花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深意,“阿娩,我们去一趟寒水寺。” — 寒水寺禅房内,月光如水,静静泻入。辽远低头卸下僧袍,肩头一道深及骨髓的伤口触目惊心。他神色沉静,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指尖捏起金创药,一点点洒在伤口上,动作却并不急促。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悠然:“好定力。天机堂的爆骨珠滋味如何?换做旁人,早疼得满地打滚,大师却一声不哼,真是佩服。啊,不对......该叫你大师吗?或许我该问,你是牛头,还是马面?” 话音未落,李莲花已翩然靠在窗边,夕阳为他面容镀上一层柔光,映得那笑意分外无害。他目光直直看向辽远,带着不加掩饰的探究。 辽远的手顿了顿,却并未回头,声音平淡:“你不是亲眼看到牛头马面死在矿洞中?” “嗯......”李莲花长长叹了一声,似是极为遗憾,“起初确实以为那是牛头马面,毕竟尸骨上连体特征清晰,又有毒掌痕迹,确实足以迷惑人。不过,我这人素来爱较真,方才特意又去看了一遍,这次总算明白是哪儿不对了。” 辽远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下,低头沉默不语。 李莲花继续道:“那两具尸骨,一个较重,一个较轻。我本以为是因为连体人发育不全,后来检查了其中无腿那具的骨骼结构,才发现真正的原因——那具无腿的盆骨下口宽大,分明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子!所以,矿洞里死的根本不是两个男人,而是一男一女。我猜,这二人正是连泉与他的夫人。这样一来......”他目光微挑,笑意深深,“你们,自然只能是牛头和马面了。” 辽远闻言,忽而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声音里竟带着几分不屑:“聪明人果然难缠。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说罢,他缓缓转身,僧袍下赫然是一双冰冷闪亮的铁腿。 李莲花微怔,眉心微蹙:“假腿?” 辽远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些许悲凉。他声音低沉,带着深沉的倦意:“我们杀连泉,并非为了夺他的武学,而是为了自保。” 李莲花微讶,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你怕是不清楚流沙的手段 辽远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眼底浮起过往的阴影:“多年前,我们兄弟出生连体,自幼受尽歧视,唯有连泉对我们另眼相看,还传授武功,我们兄弟本是感激不尽。所以,当金鸳盟为了罗摩天冰围剿黄泉府时,我们舍命陪他杀出重围,逃到这小远城隐居避世。”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低垂,似不愿再看李莲花的表情:“可惜好景不长。连泉在这里娶了一位女子,自此开始对我们兄弟疑神疑鬼。他以为我们对他那夫人起了觊觎之心,连昔日的兄弟情义也不复存在了。” 李莲花静静听着,脸上的笑意已然褪去,神情平静,眼底却漾起波澜。 “他以传授碧中计为名,引我们入矿洞。可他用的是剧毒的翡翠绿,取代了真正的祖母绿。”辽远抬起手,那冰冷的铁腿泛着冷光,“等我们察觉不对,毒已入骨,无法根除。” “他本以为我们会毒发身亡,困死在那地下。可我弟弟李雄,却逆转功法,将毒素尽数吸入自己体内,同时借此之力强行分离了我们连体之身。”辽远说到这里,目光落在自己的铁腿上,声音微微颤抖,“我虽失去下肢,但并未中毒,还能借机关术行动;而我弟弟却因此中了剧毒,命悬一线,生不如死。” 李莲花凝视着他,眼底波澜未动,但指尖微微叩击窗棂,似在思索什么。 辽远继续说道,语气中透出一种深藏的苦涩与愤恨:“为救李雄,我尝遍了能找到的法子,终于得知寒水寺的主持藏有一本《玉女桥心法》,能够排毒救命。那时,我顾不得其他,杀人夺书,才保住了弟弟的性命。”他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沉,“之后,我借寒水寺主持的身份,隐匿于此,只为伺机找连泉复仇。” “你终究还是报了仇。”李莲花静静开口,语调平淡,像一柄轻薄的刀。 辽远的脸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解脱:“是啊,我终于等到那一天,将连泉引入矿洞,亲手杀了他和他的女人。然后将他们的尸骨伪装成我们的模样。如此一来,即便日后金鸳盟查来,也不可能查到我们兄弟头上。” 他抬眼望向李莲花,目光复杂,摇头叹道:“本以为这一切都天衣无缝,连金鸳盟也能瞒过,却终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我的弟弟李雄,已经落在百川院手中了吧?” 李莲花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是。” 乔婉娩神色冷然,声音如剑般锋利:“你身份暴露,还谈什么生机?黄泉府的故事已经落幕了。” 李枭闻言,忽然深深看了李莲花一眼,那目光中夹杂着试探与笃定:“有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在,我为何不能绝处逢生?” 李莲花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这一转折,目中闪过一丝意外。 辽远低低一笑,声音中透着笃定:“那日你追我时,虽只片刻,但你用的是婆娑步。旁人或许不识,但我认得——梵术换皮的法门,是我们黄泉府传至中原的,你以为能瞒过我?” 李莲花闻言,抬手无奈地扶住额头,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这法子果然并非万灵,看来瞒得了一时,终究瞒不过有心人。不过,”他抬眼看向辽远,神色微冷,“既然你已知我是李相夷,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还能脱身?何谈绝处逢生?” 辽远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笑得从容:“因为我知道,李门主亲自到小远城来,目的与金鸳盟并无不同,都是为了罗摩天冰。”他的语气缓缓低沉,却如重石入水,击得人心底生波,“只要李门主答应帮我一个忙,我愿将罗摩天冰双手奉上。” 李莲花挑眉,语气平静如常:“百川院已经从你弟弟那得到了天冰。” 辽远闻言,目光冷然,嗤笑一声:“那块不过是假的罢了。我们兄弟无依无靠,天冰是保命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拿出来。可现在有了李门主,天冰才值得一搏。如何,李门主愿意听我一言吗?若你不答应,我便将天冰交给金鸳盟。他们或许没有你守诺,但至少会保我们兄弟一命。” 李莲花轻轻叹了一声,语气依旧平和:“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辽远目光一沉,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决然:“救出我弟弟李雄,替他解了碧中计之毒。” 乔婉娩的冷声仿佛惊雷落下:“不行!”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余光瞥向李莲花。李莲花果然侧头望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安抚之意,仿佛在提醒她稍安勿躁。 他轻咳一声,笑意浅浅:“李枭,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只可惜……”顿了顿,他摊开双手,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并非百川院的人,百川院还把我列在破刃榜上通缉,你弟弟的事,我可插不上手。” 李枭嗤笑一声,目光中流露出深藏的狡黠:“这便是李门主要操心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知李门主数次为那位百川院刑探方多病出头,你们关系匪浅。若是李门主愿意费些心,想办法不是难事。” 乔婉娩眉目沉冷,语气锋利如刃:“我们可以帮你从百川院的手里救出李雄,但解碧中计的毒,我们办不到。”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李枭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缓缓摇了摇头,神情间却并无慌乱,反倒透出一种逼人的笃定。“不过也无妨——我再提醒李门主一件事。你们只有两日时间。两日一过,我便将天冰交给金鸳盟。” 乔婉娩怒不可遏,冷喝一声:“别得寸进尺!你怕是不清楚流沙的手段。” 李枭的眼底泛起一丝冷笑,语调平静却针针见血:“我与我弟弟已是苟延残喘,命若悬丝。毒入骨髓,他随时可能丧命,我自己又是一个废人。到了这步田地,你以为,我们还会在乎什么威胁?” 乔婉娩闻言,眉宇间的怒意不减,刚欲开口,却被李莲花轻轻拉了拉袖子。他凑近她,声音压得极低:“稳住他。若是他真的将金鸳盟引来,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乔婉娩眸光一冷,尽管不满,却也深知轻重缓急,只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抓两个凑一对 李莲花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无奈,语气却依旧温和:“唉,李枭,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得让我安心才成。” “李门主想安什么心?”李枭扬眉,目光里隐隐透出戒备。 李莲花缓缓抬起手,指了指他:“你弟弟的天冰是假的,我得验验你手上的天冰是不是真品。总不能为了一块赝品,白费这许多力气。” 李枭沉默片刻,似是在权衡。目光仔细打量着李莲花,而后低声道:“我对李门主自是信得过,江湖传闻,李相夷一诺千金,从未失信。让我给李门主验宝也无妨。但……”他眼神一转,落在乔婉娩身上,语气变得冷了几分,“这位姑娘似乎是流沙中人。方才她凶神恶煞地威胁我,我如何敢信她不会暗中下手?”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用这些过时的江湖名声来挤兑我了。你只需记住,我只验宝,不抢宝。而她——”他语气一顿,语调虽轻,却透出一股笃定,“她既然与我同行,我可以担保,她绝不会插手。” 李枭目光闪动,似是思忖,终于缓缓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递了过来。 木盒被打开,一片冰蓝色的晶莹赫然在内,通体透亮,边缘寒意逼人。李莲花缓缓伸出手指,小心地拨动了一下木盒的角度,微微观察,又迅速缩回手,仿佛不愿沾染分毫。 “货真价实。”李莲花轻笑,点头道,“成交。” 李莲花和乔婉娩并肩离开寒水寺,寺外小道寂静无声,乔婉娩的脚步却微微急促。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藏着压抑的怒火:“花花,为何阻拦我?我没有必要遵守约定,那是你与他做的交易,与流沙毫无关系。” 李莲花听她语气不善,脚步却未停,只是淡淡一笑,缓缓道:“阿娩,那里是他的底盘,若是有什么后手,吃亏的还是我们,小心为上。” 乔婉娩侧头看他,目光微冷:“我大可以召集玄武堂的人手,把那里平了便是。” 李莲花轻轻摇头,语调柔和却透着一丝笃定:“寒水寺香火鼎盛,香客和僧人众多。若是大动干戈,难免伤及无辜。何况,我已与他达成交易,不妨换一种更稳妥的方式。先将李雄救出来,再做其他打算。” 乔婉娩闻言,面色微微一僵,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语气稍缓,却仍带着决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用杨州慢为李雄解毒!大不了我们把人抓到手后,当面以他的性命要挟李枭交出天冰,我再寻浮岚替他解毒便是。” 李莲花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笑容透着温和的包容,没再多言。 — 方多病端坐在白水园院内,剑横在膝,他目光专注,手指轻轻扣着剑柄,似在细细琢磨着什么。 脚步声打破了院内的寂静,何晓惠大踏步走来,神情间仍带着些许不服气:“方小宝,你把牢房锁起来做什么?那郎中还没吐口呢!” 方多病抬眼看她一眼,语气却平静如常:“您的机关指把他折腾得连白沫都吐出来了,说明他咬死了不会招。同伴的事,靠逼问是问不出来了。” 何晓惠眉头一拧,语气有些不甘:“我天机堂主亲手做的机关居然治不了一个小小的郎中?我不服!开门,让我改进一下,再试试!” 方多病摇了摇头,语调不急不缓,却透着一丝坚定:“不必了,娘。咱们换个法子。他拼死也不肯吐口,说明同伴对他确实重要,羁绊很深。那既然如此,同伴必定会来救他。牢房的钥匙我已亲自锁在房中,四周机关也布好了。只要他敢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何晓惠一听他这般认真,盯了他片刻,忽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些感慨:“要是李莲花在就好了。你们俩一块商量商量,总是更稳妥些。” 方多病闻言,神色一冷,面色僵硬几分,却不答话。 何晓惠不死心,凑上前来,语调里带着一丝打趣:“喂,方小宝,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那李莲花兄妹明明在毒掌下救了你。可你提到他们时脸就拉得跟驴脸似的。更奇怪的是,那俩人救完我后话也不多说一句,径自就走了,连个面都不露。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生死之交,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要不这样吧——改日我做桌好菜,你们喝几杯,好好聊聊?” 方多病被她说得脸色更加难看,抬手扶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娘,咱们能不能先把正事办了?” 何晓惠看着他不接话,撇撇嘴,正欲再说什么,却听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方多病骤然起身,神情一凛,握紧剑快步赶去。 方多病急匆匆赶到墙边,铁网里倒吊着一个人,那人笑得一脸无辜,竟是李莲花。 “是我,是我!”李莲花抬手挥了挥,神色从容得仿佛正坐在茶馆喝茶,而不是被困在捕网中。 方多病目光一沉,心里却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冷哼一声,飞身跃上,手中一抖,解开了网扣。李莲花“咚”地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腰连连叫痛:“哎呦呦——方小宝,你就不能对旧友客气些么?这可是公报私仇!” 方多病立在他面前,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莲花扶着腰站起来,叹了一口气,神色却故作认真:“自首啊。我仔细想了想,既然都上了破刃榜,逃也是逃不掉的。与其便宜了别人抓我领赏金,不如给你了——抓吧!” 方多病微微挑眉,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李莲花满脸诚恳地点头:“想好了!赶紧的,把我关进最结实的牢房里,免得我改主意逃跑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来抓第二次,多不划算。” 方多病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半晌不语,声音低冷:“乔姐姐呢?她人呢?” “阿娩啊,”李莲花一边拍掉身上的尘土,一边语气轻快,“她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忙。再说了,我来自首就够了,哪用得着她陪着?还是你方大刑探抓人还要两个人凑个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那条丝帕是我的 方多病冷哼一声,不再多问,转身就要将他押走。 “哎,等等。”李莲花忽然伸手拦住,笑得讨好,“先把我的东西还我。” 方多病皱眉回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 李莲花神色一滞,难得露出几分不自在:“就是城门口……你扯下来的那条丝帕。” 方多病一怔,随即想起,确实在城门口追他时扯下过一条蒙面用的丝帕,当时顾着追人便随手塞在了怀里。他摸了摸,从怀里翻出那条丝帕,眉头微挑:“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就为了这个你还特地来讨?李莲花,你也太小气了吧。” 李莲花接过丝帕,小心地抖开看了看,又细致地折好,动作轻缓如对待什么珍贵之物。收好后,他神色颇为满足,甚至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不懂,这不一样。” 方多病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发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不会是乔姐姐的东西吧?” 李莲花笑而不答。 --- 李莲花被双手反绑着推进了柴房,抬头一看,这屋子四面漏风,墙角堆满柴火,根本不像个关押人的地方。他愣了愣,脱口而出:“就这儿?这不是牢房,这是柴房啊!” 方多病站在门口,双臂抱胸,神色冷淡:“你这人,遇事要么逃要么躲,这次却主动自首,事出反常必有妖。和你打交道太多,我早明白你的套路。你要我把你关进最结实的牢房,那我偏偏把你扔在这四下漏风的柴房,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李莲花眨了眨眼,略显无辜地试探道:“那个……郎中交代了同党了吗?要不要带我去问问,兴许我还能问出点线索来。” “办案自有刑探,”方多病冷哼,“你来自首的,乖乖当你的犯人就行。” 他话音刚落,柴房的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何晓惠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方小宝!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李莲花放开!” 方多病转身挡在李莲花前面,目光锐利:“他是主动投案的,我不过是成全他的心愿。” 何晓惠闻言怒极:“越闹越不像话了!你不放人,我来!” 方多病剑光一闪,冷光直逼何晓惠,目如寒霜,声音低沉而庄重:“我乃百川院刑探方多病,押的是破刃榜上的要犯李莲花。若有不顾劝阻、意图纵放者,当按大熙律例法办。法行如山,不容人情。” 何晓惠盯着面前的儿子,眉头紧锁,分不清是震惊还是失落。 李莲花微微一笑,开口劝道:“何堂主,您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与方少侠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 何晓惠怔住,抬眼看着李莲花,又看看方多病,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无奈:“长大了,管不住了。可方小宝,江湖艰险,能交个朋友不容易啊……” 说完,她摇了摇头,拂袖而去,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柴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莲花靠着墙坐下,无奈地看向方多病:“不必搞得这么严肃。你若想问什么,直说便是。” 方多病收剑入鞘,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冷声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第一,那日我给了你信烟,你为何不燃,反而独自去追连泉?第二,今天你究竟为何来投案?第三——”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李莲花的内心,“你七年隐忍,一朝而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莲花微微苦笑,刚张开口,却被方多病抬手阻住。 “别急着回答。”方多病语气低冷,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惯会说谎,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托词。等你想清楚了,准备说真话时,再喊我吧。”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柴房门半掩,风从门缝中灌进来,带着夜晚的凉意,将李莲花的叹息掩在无边的暗色之中。 白水园内,方多病卧房里灯影摇曳,离儿站在桌前小心为他掌着灯。忽然有下人快步而入,行礼后低声禀告:“少爷,那个李莲花让我转告少爷,说他……受伤了。” 方多病抬眼,语气里半是疑问,半是诧异:“受伤了?受了什么伤?” 下人摇头:“小的也不清楚,只是他说,‘不慎负伤,手不能提。望盼关照’。” 方多病皱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莫非是内伤?” 他披了外袍,带着一丝怀疑快步向柴房走去。推开门时,看到李莲花举着一个手指头,满脸无辜。 “这是什么?”方多病忍不住沉声问道。 “伤啊,”李莲花叹了口气,“刚才摸着蜡油,烫的。” 方多病登时气得头顶冒烟,额间青筋隐隐:“这就是你说的‘不慎负伤,手不能提。望盼关照’?” 李莲花眨眨眼,点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对啊,很疼的,你还是快放了我吧。” 方多病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转身就走:“李莲花!你不要太过分!” 身后传来李莲花懒洋洋的声音:“喂……这么点事就生气了?” 方多病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 “方多病。”李莲花忽然低声唤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 方多病缓缓回身,看着他,眉头皱起。 李莲花轻声笑道:“我饿了,给点小菜垫垫肚子吧。” 方多病看着他,无奈又无语:“囚徒还挑三拣四,我家厨子不给犯人做菜!” “那就给我床棉被吧。”李莲花耸了耸肩,“夜里冷,我身上寒毒会发作,很难熬的。” 方多病冷哼一声,目光讥诮:“你不是心疾么?哪来的寒毒?况且你的扬州慢无敌天下,这点寒毒还能奈何你?别演这出重伤体弱的戏码了。” 他甩袖而去,柴房门砰然关上,风从门缝灌进来,带着冷意。李莲花耷拉着肩,叹了口气。 夜色深沉,霜露渐浓,瓦楞上凝起点点寒霜。柴房内,李莲花本倚着墙闭目歇息,忽然身子一震,额间虚汗涔涔,牙关不住打颤。他低头蜷缩,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沙哑声:“好冷……有人吗?给我一壶热酒吧……”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原来又是你的计 方多病的卧房内,下人跪在地上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惶急:“少爷,那李莲花刚才说好冷,还要热酒……” 方多病冷笑一声:“热酒?你去告诉他,把那三个问题答清楚,热酒热菜随他要,别再装腔作势。” 下人领命离去,一旁的离儿站立不安,踌躇半晌,终是悄悄跟了出去。片刻后,她急急跑回来,脸上满是惊慌。 “少爷!不好了!” 方多病抬头,脸色一沉:“又怎么了?” 离儿急道:“李莲花他这回……好像真的病了!” 方多病闻言一怔,丢下手中的书,飞身冲出门去。 柴房门被猛然推开,只见李莲花蜷缩在地,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额间冷汗淋漓,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方多病大惊,急忙上前,探手触他额头,却被冰得猛地缩回手。 “热酒!快!拿热酒来!”方多病急呼,身旁的下人飞奔而去。 片刻后,一壶滚烫的热酒端了上来,方多病将李莲花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接过杯子,一点点将酒喂入他嘴里。酒香袅袅,热气氤氲,李莲花渐渐停止了颤抖,却依旧虚弱得无力。方多病低头看着他,眼中掠过一抹心疼。 月影渐隐,晨光熹微。 李莲花缓缓醒转,眉间仍有些倦怠的阴影,微微发出一声低哼。 方多病立刻凑近,语气里满是关切:“李莲花!你醒了?” 李莲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带着几分调侃的无力:“醒了。” 方多病蹙眉,上下打量着他:“你身上的寒毒,到底怎么回事?是碧茶的毒?可为什么连扬州慢都压不住?” 李莲花半垂着眼,模模糊糊伸手去摸旁边的酒壶,摸了两下没摸着,神色却依旧波澜不惊。他微微一顿,又摸了一次,终于抓住了酒壶,拿起来浅酌一口。 方多病盯着他的动作,丝毫未觉异样。 李莲花轻轻叹息:“扬州慢啊……当然压得住。不过嘛,我这次得演一出苦肉计。不然哪能让你又送热酒又送衣服的?” 方多病脸上的关切瞬间冻结,转为森冷,语气也沉了几分:“原来又是你的计。” 李莲花见状,忙虚弱地伸手虚拦:“方小宝,别急,听我说……” 方多病收剑眉,声音冷淡:“又要玩什么花样?” 李莲花无奈地靠着墙,抬起一只手虚摇了摇:“这次不玩花样。咱们好好说话。我就先回答你那三个问题的第一个吧。” 方多病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 李莲花抬眼,神色似真似假:“那天我没点信烟,是因为知道碧中计的厉害。我怕你腿脚快,若是先一步遇上连泉,会吃大亏。” 方多病怔了怔,似是被触动,语气也不觉放缓:“那剩下的两个问题呢?” 李莲花却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的轻叹:“剩下两个问题,我回头再答。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一对相依为命的师兄弟的故事。” 方多病身子一震,眸光微微变冷,却没有打断。 李莲花继续道:“这对师兄弟,从小乞讨为生,颠沛流离,直到遇到师父才得以修习武艺。师弟长到十四岁时,第一次跟师兄下山历练,却遇上了一桩惨案。” 他说到这里,声音缓缓低了几分,像是在唤起一段遥远的回忆:“那是贺家的灭门惨案。贺家虽发迹不正,却早已金盆洗手多年。然而,就因为藏有一块天外云铁的传闻,竟引来无数觊觎。师兄弟赶到时,只剩贺老爷子一口气吊着,他求师兄弟护送贺家唯一的血脉去投靠外祖家。” 李莲花顿了顿,神情变得复杂:“到了洛阳,师兄让师弟去买特产,自己护送幼童入门。谁知,不久后,传来那幼童死于敌手的消息。” 方多病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冷了下来。 李莲花却仿佛未觉,继续说道:“三年后,师兄送了师弟一柄极为锋利的软剑,说是生辰贺礼。师弟感激不已,却全然不知,那柄剑的材料,正是来自那块天外云铁。” 空气凝结般的沉默,压在两人之间。 方多病忽然起身,目光冷如冰霜,怒声道:“你想说什么?我父亲私吞了那块云铁?你想说他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李莲花抬眼看他,语气却平静得令人无法分辨真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讲个故事,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 方多病死死盯着李莲花,拳头紧握,怒火在胸腔里翻涌,却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就在这时,门被猛然推开。 下人急匆匆跑进来,神色惊慌:“少爷!不好了!连泉……连泉不见了!” 方多病猛然转身,疾步奔了出去。 — 时间回溯至昨夜,月影幽暗,寒意弥漫。 乔婉娩立在白水园外,月光落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她与李莲花合计之后,李莲花假意自首,吸引方多病注意,而她则潜入白水园,救出被囚的李雄。 夜深人静,院中只余冷风穿堂,偶尔树影摇曳,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乔婉娩足下轻盈,身影在暗影中如灵燕掠过,眨眼已至那座关押李雄的地牢。 灯火幽微,八角水笼静静立于牢房中央。那是一座精铁打造的牢笼,寒光森然,笼内隐约可见一道人影蜷缩在地,像是早已耗尽了力气。 乔婉娩凝眉,心中警惕几分,缓缓靠近。她眯了眯眼,确认人影未有异动后,抽剑斩断笼锁,推开笼门,迈步而入。 “李雄,”她低声唤道,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别装了,我带你出去见李枭。” 笼中人影依旧未动,沉默得令人心生不安。 乔婉娩眉头微蹙,手中剑微微一转,剑尖挑起那人的外衣。外衣应声滑落,露出的却是一具稻草做成的假人,乔婉娩心头猛然一紧—— 糟了! 她刚转身欲离,四周便传来一阵低沉的金属轰鸣。数面铁栏从上方骤然降下,将出口层层封锁。铁栏相扣,结成天罗地网,将她牢牢困在八角笼内。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走过最长的路是你的套路 笼外,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何晓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手执灯笼,神色间带着几分歉意:“莲心姑娘,得罪了。受李公子所托,要委屈你一晚,等天亮后自然会放你出来。” 乔婉娩怒意涌上眼底:“李雄呢?你们已经放了他?” 何晓慧坦然点头:“不错,李公子交代得清楚,我也只得依他。” 乔婉娩只觉胸腔翻涌,怒火与凉意交织,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紧握铁栏的双手微微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声音几乎从齿缝中挤出:“放我出去,否则……李莲花会有危险。” 何晓慧目光沉静,摇了摇头:“莲心姑娘,你不必担心。李公子既然有此安排,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我答应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出去。” 乔婉娩死死盯着她,眼中翻涌着失望与愤怒,但何晓慧却丝毫不为所动。沉默良久,乔婉娩忽然垂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她缓缓转过身,双手微抬,掌心真气蓄积如潮,猛然一掌拍向铁栏。 “砰!”一声闷响在牢房中回荡,但铁栏纹丝未动,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乔婉娩不甘,又蓄力出掌,掌风凌厉如刃,却只听得金铁交鸣,铁笼稳如磐石,未有丝毫裂痕。 何晓慧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动作,摇头叹息:“莲心姑娘,别白费力气了。这铁笼用的是天机山庄的精铁打造,能吸收冲击。别说你,即使咸日辇的雷火轰下来,也无济于事。” 乔婉娩气息微乱,双拳紧握,猛然一拳砸在铁栏上,铁笼只震了震,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力。她缓缓垂下手,转身靠在铁栏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她缓缓滑坐在地,双手垂落,紧握成拳。房间内沉默如死水,她的背影显得单薄而倔强。 李莲花...... 你竟骗我。 --- 方多病一脚踹开牢门,目光迅速扫过牢内,八角流水笼中的景象令他神色一变。 “乔姐姐?”他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笼中的乔婉娩闻声回头,满脸焦急,语调急促:“方小宝!李莲花有危险,快放我出去!” 方多病眉头紧蹙,大步上前:“什么意思?他不是好得很,能出什么事?” 乔婉娩攥紧铁栏,神情凝重,急声道:“没时间解释了,快放我出来,我们边走边说!” 方多病见状也不多问,快步走到笼边,伸手去摸开锁的机关。正此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何晓慧从门口走了进来。 “不能放她。”何晓慧语声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答应了李莲花,要将她困在这里。” 方多病一愣,转头看向母亲,语带不解:“娘,你为何帮着李莲花?” 何晓慧双手抱臂,冷冷瞥他一眼:“我为何不能帮他?他救了我的命!你小子倒好,忘恩负义。你娘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乔婉娩胸膛起伏,咬牙压下心头的担忧与焦躁,语调却低沉了几分:“何堂主,您或许是想报恩,但这么做,却是要害了他的性命。” 何晓慧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此话怎讲?” 乔婉娩垂下头,手指轻轻扣着冰冷的铁栏,语气哀伤得近乎嘶哑:“李莲花中了碧茶之毒,全凭最后一点内力吊着命。他与李枭做了交易,承诺帮他救出李雄,并用自己的内力为李雄祛毒。他知道我会阻止,所以让您困住我……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她声音微颤,竭力压抑心中痛楚,眼角隐隐有泪光滑落:“何堂主,我求您放了我……” 方多病与何晓慧俱是一愣。何晓慧眉心微蹙,目光复杂地看着乔婉娩,而方多病更是心头一震,手中的动作顿时利落了许多。机关“咔哒”一声解开,八角流水笼的门缓缓打开。 乔婉娩顾不得多说,一闪身出了笼子,回头只留下一句:“多谢!”便如风一般飞身而去,转瞬便消失在牢房之外。 方多病见状,也欲追出去,却被何晓慧一把拉住。 “娘!”方多病满脸焦急,“你都听到了,李莲花有危险!” 何晓慧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是想拦你。只是李莲花说过,他另有安排。”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布袋,塞到方多病手中:“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方多病微怔,迅速拆开布袋,里面赫然是一只精巧的竹筒。他眯起眼,认出其中的机关,喃喃道:“简凌潇的追踪蜂?” 他又在袋底翻出一封信,展开来匆匆扫过,念出声来:“‘郎中并非连泉,连泉已死,牛头马面犹生。’” 何晓慧看着他满脸困惑的模样,摇了摇头道:“他说,你之前问的那两个问题,等明天他再告诉你答案。” 方多病一怔,怔然片刻,攥紧了手中的信和竹筒,低声骂了一句:“这老狐狸……”随后再不迟疑,转身出去。 — 寒水寺内,禅房一片静谧。 李莲花盘膝而坐,面色微白,双掌抵在李雄背心,内力如涓流般输入。李枭则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李雄,神情复杂而急切。 一炷香后,李雄周身的翠色荧光逐渐散去,他胸口微微起伏,睁开了双眼,长出一口气。 “好了……”李莲花虚弱地撑住身子,额间已布满细密的冷汗,“碧中计的毒已经解了。” 李枭急忙探过手去替李雄把脉,片刻后,眼中终于浮现一丝欣慰,低声道:“不愧是李相夷,不愧是扬州慢。”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森冷刺骨,“很好,李门主,你的任务完成了,也就没用了。” 李莲花还未反应过来,便觉两道凌厉掌风直扑而来。他身形一侧,险险避开攻击,衣袖却被掌风撕裂。身子连连后退,终靠在墙边,显得狼狈不堪。 “你们兄弟,过河拆桥得也太快了吧?”李莲花倚墙而立,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调侃。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知道怕了? 李枭眯起眼,冷笑更甚:“李门主重诺重义,我们黄泉府却历来是邪道行事。你真的以为,我们会如约将罗摩天冰交给你?” “他刚才驱毒耗费太多功力,如今站都站不稳,正是杀他的好机会! ”李雄已恢复些许气力,声音森冷,双目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啧……”李莲花长叹,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里满是无奈,“急着杀我,却不急着找罗摩天冰,真是本末倒置。” 李枭一怔,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摩天冰啊……”李莲花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腕,语调轻缓,“不就在你们藏在禅房的棋盘底下么?你们应该先去看看,还来得及。” 李枭的脸色瞬间大变,眼中透出一抹惊疑。 “不信么?”李莲花笑意更浓,缓缓站直身子,“那天我验天冰时,悄悄在上面涂了些花粉。这东西从前向朋友借的追踪蜂最喜欢——半日前,我就看那蜂儿在禅房左近打转儿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兄弟,“所以我才故意引你们到外院来驱毒。你们的宝贝,现在恐怕早被百川院那个少年刑探带走了吧?” 李枭闻言,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怒喝道:“好个李相夷!没有天冰,我便将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去换回来!” “哎……”李莲花垂下眼帘,轻轻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凉薄,“半死不活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弟弟。” 李莲花话音未落,李雄忽然浑身一颤,惨哼一声摔倒在地。李枭大惊,蹲下身急忙将弟弟扶起,却见李雄的瞳孔迅速被青灰覆盖,脸色也瞬间暗沉。 “碧茶之毒!”李枭伸手探李雄的脉搏,面色骤变,怒目直视李莲花,“解药!快交出解药!” 李枭怒不可遏,身形一转,带着森然的掌风直逼李莲花而去。李莲花眼见不妙,身形一闪,连忙施展轻功向外逃去。他脚步急促,风声贴耳而过,心中却隐隐不安——为何身后并无追击声? 他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乔婉娩执剑挡在李枭面前,那一袭粉色衣裙在夜风中轻扬,仿佛寒冬里的梅花,凌厉而冷峻。 “阿娩……”李莲花不由自主唤了一声,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惊讶与不安,“你……你怎么来了?” 乔婉娩却未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未分给他。她的目光如冰霜般直盯着李枭,双眸微微泛红,怒火却未在面上泄露半分,而是凝聚于剑尖,化为寒芒。她一步踏出,长剑一震,直向李枭攻去。 剑光冷冽,招招直取要害,锋芒如雪,杀气逼人。她不发一言,却仿佛将无声的怒意尽数倾泻在剑锋之上。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不计后果的决绝。 地上的李雄挣扎着发出一声痛吟,李枭心神一分,侧头看了一眼,见乔婉娩攻势凛然,气势迫人,不禁心下一沉。他虽狠辣狡诈,却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纠缠过久,眼见时机已到,虚晃一招,猛地扔出一颗烟雾弹。 “砰!”浓烟骤起,白雾翻涌,遮蔽了视线。趁着烟雾的掩护,李枭一把扛起李雄,几个起落间消失在弥漫的白烟之中。 乔婉娩看着烟雾渐渐散去,剑锋微垂,终究没有追击。她缓缓转过身,直直看向不远处的李莲花。 她的目光冷得刺骨,眉眼间却藏着怒火熊熊,仿佛烈焰燃烧。她仍握着剑,手指因用力而泛着青白,紧扣的指节微微颤抖,剑尖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透出一股压抑至极的怒意。 李莲花看着这样的乔婉娩,不禁一个激灵,忍不住后退一步。因为方才拼尽全力给李雄祛毒,此时的他身子发虚,动作间带着几分摇晃。李莲花强作镇定,暗自撑住墙角稳住身形,勉强挤出一抹干笑:“阿……阿娩……” 乔婉娩并未出声,缓步向他走近,步伐缓慢,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李莲花的心尖上。李莲花一向巧舌如簧,眼下却连一句打趣的话都编不出口,只觉冷汗涔涔而下,后背几乎已湿透。 他知道,自己算计了乔婉娩,将她困于牢中,本想拿到天冰再去请罪,万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这会儿她怒火上涌,定是来与他算账的。李莲花脑中飞快盘算着,想要讨饶,却又不敢开口,生怕一句话说错更惹她恼怒。 “轰——!” 乔婉娩将人逼到墙角,正要发作,忽听禅房方向发出一声爆炸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整个屋顶在爆炸中震颤,尘土簌簌而落。两人齐齐被震得一晃,禅房方向的烈焰几乎映红了半边天。 “糟了!”李莲花猛然回神,失声道,“方小宝还在那边!” — 方多病只觉全身沉重,意识如坠入深渊。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拖行,背部摩擦着粗糙冰冷的地面,耳边是脚步声和矿车的吱嘎声。他费力地睁开眼,隐约看到石壁上点点荧光,那是翡翠绿矿石特有的微光。他的头重重一垂,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方多病的喉咙火辣辣地疼,嘴角尝到一股血腥味。他半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而不远处,李雄正虚弱地盘膝运功,面色苍白如纸。另一侧,李枭立在矿洞中央,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罗摩天冰,目光里满是冷意。 方多病目光一转,注意到石台后方放着一辆堆满翡翠绿矿石的小矿车,那翠绿色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宛如鬼火般摄人心魄。 “方少侠,”李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得意与森冷的笑意,“没想到吧?那棋盘是我早已设好的机关,罗摩天冰,现在又回到我手里了。” 方多病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勉强开口:“那……你还抓我做什么?” 李枭轻笑着,缓缓转动手中的天冰:“自然是引李门主来。你看,这不,他已经到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实属意外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卷起矿洞中散落的灰尘,李莲花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依旧带着那抹从容的笑,脚步轻缓,看似闲庭信步,但他的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冰冷。 李莲花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我来了。” 李枭的目光紧紧盯住李莲花,冷声道:“李门主心计深沉,为我弟弟解了碧中计,却又下了天下第一奇毒碧茶之毒,是我看轻你了……现在,把解药交出来吧。” 李莲花一挑眉梢,目光轻嘲:“你也说了,这碧茶之毒是天下第一奇毒。哪有什么解药?” “别人或许没有,但你,李相夷,一定有。”李枭的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笃定,像是一个赌徒压上了最后的筹码。 李莲花收敛了笑意,面色一冷,缓缓抬起剑,声音低沉却透着威压:“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他袖中暗藏内力,剑尖轻点地面,激起一缕剑风。无形的劲风卷起矿洞内的尘土,翡翠绿的光点仿佛在黑暗中飘动,矿洞瞬间多了几分森冷的杀意。 “你不是没听过李相夷的名头。”李莲花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得如同夜色中的寒风,“我劝你尽早放人,否则你会后悔自己没早死。” 李枭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他迅速定下心神,猛地抽出戒刀,横架在方多病的颈上,冷笑道:“李门主神功盖世,我自然不敢轻易开罪。可你若再敢踏前一步,我就让这位方少侠人头落地!” 方多病的呼吸略微一滞,但他却看着李莲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李枭伸手一指旁边的小矿车,语气更加阴冷:“瞧见没有?这些翡翠绿矿石,稍有火星便会炸得粉身碎骨,李门主若要硬闯,不如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李莲花缓缓停下脚步。他的目光落在李枭身上,视线微微发虚,实则眼前一片模糊,早已看不清具体的轮廓。他定定站在原地,神情依旧平静,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用力以掩饰身体的摇晃。 李枭见状大喜,挑眉冷笑:“很好。我就知道,方少侠对你李门主的分量,果然非同一般。” 方多病听罢,忽然一声冷笑。 “牛头马面,你们太天真了,真以为用我可以要挟得了李相夷?”方多病一字一顿,声音中满是嘲讽,“他冷血无情,骗人的次数都数不清,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罗摩天冰!” 方多病的目光扫过堆满翡翠绿矿石的小矿车,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忍不住喝道:“喂!你就别再耍花样借机夺天冰了!快滚吧!快滚!” 李枭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矿洞中,透着一股阴冷:“没想到李门主沉寂十年,竟然结交了这样一个新朋友。宁可污你名节也要保你平安。”他话锋一转,目光转向方多病,语气森然,“不过,方少侠,李相夷只是桀骜不驯罢了,冷血无情这个词,跟他不沾边。” 方多病被这话一噎,正欲反驳,却听李枭语气骤沉,语带戏谑地继续道:“当年单抓刀搜寻南胤后裔,明面上说是保护中原,实则是与南胤勾结,妄图颠覆武林的阴谋,这等事,江湖中早有秘闻。但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告诉李相夷吗?因为大家都明白,他对师兄情谊太重,绝不会信。” 此言一出,方多病神色震惊,瞳孔微微放大,目光无意识地转向李莲花。 然而,李莲花却依旧神色淡然,唯有眼底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芒一闪而逝。他嘴角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对这番话并未放在心上。 李枭见状,更显得得意:“看吧,方少侠。这样为义气所困的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呢?” 他戒刀忽然用力一压,刀刃贴着方多病的颈侧肌肤,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李枭的声音低沉,森冷得如同渗入骨髓的寒风:“李相夷,我最后再问一次——碧茶之毒的解药,交不交出来?” 李莲花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碧茶之毒确实无药可解。” “你!”李枭眼中怒意陡增,正欲再度发难,却听李莲花忽然换了语调,带着几分戏谑与漫不经心,“令弟中毒,实在是个意外,非我有心害他。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微微一凝,“我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定能解毒。” “说!”李枭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 李莲花抬手横端起手中的吻颈剑,剑身上的光泽在矿洞幽暗的光影中流转,似是附着了灵动的光辉。他低声道:“这柄吻颈剑中藏有一块化龙之晶,我可以将它取出试试,或许能祛毒。” 李枭目光落在那流光溢彩的剑刃上,眼中透出一丝犹疑,随后一字一顿道:“退后——三步。” 李莲花点了点头,缓缓后退三步,动作平稳而不失从容。他双手轻轻一转,将剑握在掌心,却在退至第三步时,剑身猛地向内一弯,随后以惊人的力道猛然弹射而出! “嗖——!” 剑光如虹,直取李枭手中的戒刀!李枭瞳孔一缩,刀应声被击飞,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枭!”李莲花趁机飞身扑向方多病,试图将人救下。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李枭暴怒出掌,一股凌厉的掌风携着劲气直击李莲花后背! 李莲花并未躲闪,千钧一发之际,寒光骤现—— 一道银光破空而至,挟着凛冽剑气刺向李枭面门!李枭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光逼得收掌急退,堪堪避过锋芒,却见银剑剑势一转,随即横斩而来,直逼他的侧身。 “谁!”李枭怒目看去,正见一抹粉色的倩影出现在矿洞中,手持长剑,剑刃冷冽如霜。来人正是乔婉娩! 乔婉娩剑光再起,招招凛厉,直指李枭咽喉要害。 李枭失了戒刀,眼见剑锋逼近,只得连连后退,左躲右闪间显得颇为狼狈。乔婉娩步步紧逼,剑光如雨,直将李枭压得抬不起头。 李莲花趁机蹲身解开方多病手上的锁链,耳边却忽听一道凌厉的劲风直逼而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碧落黄泉 “身后,小心!”方多病急呼,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警觉。 李莲花身子一顿,来不及细想,猛然转身,一掌迎上背后袭来的掌风。掌力交击,那人被震退一步,而李莲花却连退三步,险险稳住身形,却依旧牢牢挡在方多病身前。 定睛看去,袭击之人竟是方才倒地不起的李雄!他的脸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双掌间荧光闪动,透出一种诡异而压迫的气息。 原来,李雄见李枭处于下风,知道这样下去,二人必死无疑,不如拼上性命相斗,为李枭拼得一线生机,以逆运之法操控碧中计,将体内的碧茶之毒逼入心脉,与碧中计的内力强行融合。他的气势骤然暴涨,掌风毒气交织,但这样的法子,事后必将毒发而亡。 李雄看着自己手掌难以置信,李相夷的内力怎么会不如自己?思索片刻猛然醒悟:“李相夷,你中了碧茶之毒?” 李莲花欲开口,却只是张了张嘴,唇边已渗出一抹鲜红。 李雄目光一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果然如此!你中了碧茶之毒,所以方才疗伤时才将毒转移到我的体内。如今你连我的一掌都接不下,看来功力早已不足一成。” 方多病闻言,脸色大变,颤声道:“李莲花……你……你不是说碧茶之毒奈何不了你吗!” 李莲花轻轻吐出一口气,面色惨白却挤出一丝苦笑:“别那么紧张,这毒我中了许久,早就习惯了,真没那么严重。” 李雄冷哼一声:“说得轻巧。看来碧茶之毒确实无解,但你这杨州慢,倒像是唯一能暂时压制它的法子。难怪你能活到现在。可惜,就算你交出杨州慢,我这次也保不住命。既如此,你们三人,就在这里陪我们兄弟葬身吧!” 李莲花目光微敛,语调淡然,浅笑道:“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看你嘴硬到何时!”李雄低吼一声,身形如电,飞扑而来,掌风带着毒雾直取李莲花。 李莲花冷静应对,身子一旋,凌空避开对方的锋芒,与他斗在一处。 李雄掌中毒光凛冽,攻势凌厉无比,李莲花却仗着身法轻灵,步步游走,避开毒掌硬碰。数十招过后,李雄见始终拿他无可奈何,心中暗恨,毒发渐显的迹象也让他愈加暴躁。 李雄眼神一凛,忽然变招,身形一转,毒掌竟直冲着方多病打去! “方小宝!”李莲花瞳孔一缩,失声惊呼。他顾不得其他,身形一展,猛然挡在方多病面前,与李雄硬碰数掌。毒气弥漫间,李莲花被震得连连后退,口中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终究不敌毒掌威力,被生生逼开。 方多病趁乱俯身,用脚边的吻颈剑解开了手上的束缚。他翻身而起,长剑在手,毫不迟疑地冲入战局。 此时,乔婉娩一剑刺穿了李枭的胸膛,但李枭虽重伤,仍死死抓住剑刃不放,鲜血顺着剑锋滴落,染红了地面。乔婉娩用力抽剑,却被李枭卡住,难以脱身。 李雄见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哥——!” 伴随着这一声嘶吼,李雄的身子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他的双目变得幽绿如鬼火,皮肤迅速腐烂溃败,整个人宛若化作毒气的凝聚之体。 方多病惊愕得瞪大了眼:“这招不简单啊!李莲花,小心了!” 李莲花抢过方多病手中的吻颈剑,冷冷扫了李雄一眼,长身而立,将方多病护在身后:“让开。” 方多病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李莲花单手拉起,用力抛到一旁,摔在远处墙边。 此时的李莲花衣袍无风自动,手中的吻颈剑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剑气冲天。他神色冷峻如霜,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透李雄的一切。 “李相夷——纳命来!”李雄怒吼着扑来,双掌猛然推出,带毒的掌风化作实质般的利刃,卷裹着无尽杀意扑向李莲花。 李莲花轻描淡写地抬起剑,剑锋一抖,剑身上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刹那间将昏暗的矿洞照亮如昼。那白光自剑身直泻而下,他挥剑一劈,嗡然一声震响,白光如雷霆斩落,瞬间撕裂了李雄的毒掌。 毒掌余劲轰然砸在墙壁上,发出沙沙的腐蚀声。而白光未停,继续一往无前地划过李雄的身躯。 片刻后,一切归于死寂。李雄的身子在白光划过之处裂开,喷涌而出的鲜血如怒放的血花,他仰天倒地,被生生斩为两段。 李莲花轻轻吐出一口气,冷冷看着李雄的尸体,微微一笑:“装什么黄泉府主……现在,去黄泉了吧。” 这时,乔婉娩终于挣脱了李枭的纠缠,结果了他的性命,持剑走向李莲花。 李莲花步履踉跄地走到李雄的尸旁,弯腰捡起罗摩天冰,用手指轻轻抹去血迹,转头对乔婉娩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拿回来了。” 乔婉娩却眼眶微红,面色苍白,嘴唇紧抿着,没有接话。 李莲花勉强直起身,话音未落,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他撑着剑,肩膀不住颤抖,终于吐出一口浓黑的血。 乔婉娩心下一惊,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声音颤抖中透着压抑的焦躁与心痛:“相夷!你怎么样了?!” 李莲花却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费力地指了指头顶,语气轻快得仿佛没事:“没事,只是刚刚用力太猛……矿洞要塌了……快跑吧……” “轰——!” 话音未落,矿洞顶上传来一声巨响。李莲花方才挥剑的地方,洞顶裂开一道笔直的裂缝,岩石纷纷坠落。矿洞内开始剧烈摇晃,碎石泥沙如雨倾泻。 “快走!”乔婉娩一手扶着李莲花,转身就跑。 方多病见状冲过来,挥剑挡下坠落的碎石,护着二人一路狂奔。 三人刚刚冲出矿洞口,身后便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矿洞在轰然倒塌中化为废墟,烟尘翻涌,遮天蔽日。 李莲花脸色惨白,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乔婉娩紧扶住他,目光复杂,眼中泛着浓浓的焦急与痛楚,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伤的伤 毒的毒 “花花……”乔婉娩低声唤他,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担忧和心疼,眉心深锁,双眼却强忍着湿润。 李莲花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心里一软,正要说些轻飘飘的玩笑话宽慰一番,却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娇媚的笑声,声音柔腻中透着危险的寒意。 几人抬头,便见角丽谯款款而来,身旁雪公相随,身后还跟着一队金鸳盟高手,已将几人团团围住。 “哎呀,这位姑娘是哪来的?乔女侠呢?”角丽谯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显然并未认出她,嘴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李门主身边还真是莺莺燕燕从不间断呢。方少侠也真是辛苦,护花护得这么周到……好了,把罗摩天冰交出来吧。” 李莲花脸色更白了几分,虚弱地靠在乔婉娩肩上,眼前灰蒙蒙一片,身子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乔婉娩扶着他的手微微一紧,感受到他碧茶毒发的迹象,心中一沉,焦躁不安。然而,她只是沉住气,垂眸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目光已然变得如寒刃般冷冽。 “方小宝,”她转头对方多病道,声音低沉却坚定,“保护好李莲花。” 方多病一愣,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李莲花:“乔姐姐,你要做什么?” 乔婉娩没有回头,只是抽出长剑,目光如刃,冷冷扫过四周,将身影挡在二人身前。那一瞬间,她的身影决绝而冷峻,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孤傲的寒梅,傲然立在风雪之中。 角丽谯微微一怔,目光流转,似是发现了什么,随即娇声一笑:“呵,这般冷峻的目光……倒是让我想起了他还是李相夷的时候呢。这双眼睛,真叫人心动。不如——送给我如何?” 话音未落,她脸色骤然一沉,厉声喝道:“动手!把天冰抢来!” 金鸳盟众人得令,齐齐拔剑,向乔婉娩攻去。剑影如潮,杀气四溢,乔婉娩却纹丝不动,迎风而立,剑气凌厉,硬生生将攻势挡了下来。她步法稳健,每一剑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而方多病护着李莲花,背靠矿洞外的岩壁,挥剑杀退冲上前来的敌人,阻止他们靠近李莲花。 “乔姐姐!你别逞强!”方多病一边护着李莲花,一边焦急地喊道。 乔婉娩没有回头,手中剑光翻飞,刺出一片剑雨,将逼近的几名金鸳盟高手击退。她的内力已然消耗过半,刚刚的战斗又让体力急剧下降,动作虽依旧迅捷,但已显露疲态。 角丽谯见状,冷哼一声,亲自上前,与乔婉娩交手。她的招式阴柔毒辣,剑走偏锋,而乔婉娩虽然顽强抵挡,却逐渐落入下风,勉力支撑之间,眉心已渗出一层薄汗。 “果然是个硬骨头……”角丽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中剑势更猛,招招直逼乔婉娩的死穴。但很快,她眼角余光一瞥,看见李莲花靠在方多病身旁,显得格外虚弱,眼神一转,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李相夷伤得这么重?”角丽谯轻笑一声,声音陡然转冷,“看来该先擒下他——” 她骤然转身,厉声喝道:“先拿住李相夷!” 方多病正左右支绌,剑锋挥舞间劈开几个试图靠近李莲花的敌人,来不及喘息,便见一道身影凌空跃起,直扑向已经无法动手的李莲花。那人手持利爪,动作如鹰击长空,寒光闪烁,直取李莲花头顶。 “圣女说过,留你不得!”雪公冷声道,杀意冰冷彻骨。 李莲花强撑着举剑相抵,剑光与利爪交击,发出刺耳的金铁之声。他的双臂剧烈颤抖,显然已力不从心。乔婉娩眼角余光瞥见此景,内心猛然一紧,脚下急退,试图救援。然而角丽谯的掌风已然如影随形而至。 “砰!”乔婉娩被一掌击中胸口,身形猛地后退几步,勉强站稳。她只觉胸中真气震荡,鲜血涌上喉间,嘴角不受控地渗出血迹。 “还想分心救人?”角丽谯冷笑,手中掌风再起,直逼乔婉娩心口。乔婉娩咬紧牙关,压下体内翻涌的真气,再次提剑迎上,硬生生将角丽谯的攻势挡住。然而方多病那边同样被围攻得分身乏术,他既要保护自己,又要顾及李莲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场面危机四伏。 乔婉娩勉力支撑,终是再挨了一掌,身形猛然跌倒,单膝跪地,以剑支撑着身子。鲜血顺着她嘴角滴落,染红了她粉色的衣裙。她抬头看了一眼被雪公步步紧逼的李莲花,眸中闪过一抹决然。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罗摩天冰,咬牙厉声道:“给你们!” 说罢,她将天冰用尽全力掷出,天冰划过一抹寒光,远远飞向矿洞中一处深坑。 “罗摩天冰!”角丽谯见状,惊喜交加,一声令下,带着金鸳盟的一部分人马迅速追向天冰落点。 围攻三人的敌人顿时大减,压力也随之减轻。乔婉娩趁此喘息一瞬,捂着胸口踉跄起身,却见雪公的利爪已然逼近李莲花。 乔婉娩心中焦急,强行提起真气,手中长剑一挥,堪堪架开了雪公的利爪。然而雪公爪法阴狠诡谲,指尖骤然一转,竟抓向李莲花的肩头。 “撕拉——”一声,雪公的爪子在李莲花肩膀上留下三道狰狞的血痕,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地。 乔婉娩眼见此景,心如刀割,目光陡然冷如寒霜,长剑如龙吟般挑出,锋芒逼人,招式中透着不要命的狠劲。雪公一时措手不及,被她一剑刺穿左臂,鲜血飞溅,惨叫着后退。 此时,远处的角丽谯已将天冰捡回手中。她将天冰捧在掌心,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乔婉娩横剑而立,目光森然,冷冷扫视着周围试图靠近李莲花的敌人。她周身气势凌厉,杀气几乎凝为实质,笼罩着她周身,冰冷得让人心悸。几个敌人被这股杀意震慑,竟不敢轻举妄动。 方多病此时也击退身边几人,抹去嘴角的血迹,护到二人身侧。 角丽谯轻轻鼓掌,媚笑着走上前来,手中托着罗摩天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真是一场好戏,你们三人可真能挣扎。不过……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你们还能撑多久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交织 正在这紧要关头,天边传来一声清越的鹰隼啼鸣,一抹白影在空中盘旋而下,如一道飞掠的闪电划破浓重的杀气。紧接着,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近百名劲装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入战场。 这些黑衣人个个蒙面,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目光如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杀伐之气,与寻常江湖武者迥然不同。他们身着紧密的夜行劲装,行动间衣料摩擦不发半点声响,腰间悬挂着各式暗器与利刃。 为首之人,是一名身姿纤细却气场凌厉的女子。她身着墨黑战袍,腰间缠有银色细链,刀鞘斜背,唐刀寒意隐隐,眼中杀意凛然。她面上虽覆黑纱,挡住了容貌,却难掩那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冷锐。 正是玄影卫长——夜莺。 夜莺迅速走到乔婉娩身侧,抱拳单膝跪地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堂主恕罪,属下等人在路上遭遇阻拦,来迟了。” 乔婉娩还没有从刚才爆发的汹涌杀意中抽离出来,脸色冰冷,眼底怒意翻涌,语调沉如寒冰:“稍后再说,先把这些人都解决,一个不留。” “是!”女子应声,抬头看向敌人,眼神如刀。 角丽谯见这些人气势不同于寻常江湖人,警惕地退后一步,冷笑道:“不知阁下何人?竟敢与金鸳盟为敌,可想清楚了后果? 女子却不答话,只缓缓拔出背后唐刀,那刀刃映出冷冽寒光,微微一震,竟发出一声低吟般的刀鸣。 “杀。”她声音不大,却冷彻入骨。 玄影卫如潮水般涌向金鸳盟众人,刀光剑影中厮杀声顿时响彻矿山。双方人马交战,鲜血飞溅,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场面惨烈无比。 --- 乔婉娩未动,只低头看向身旁的李莲花,却见他脸上已泛起一层可怖的青灰,双唇微颤,气息浅得几不可闻,身体如风中落叶般微微晃动。 “李莲花!”乔婉娩低声唤道,手紧紧扶住他的肩膀,语气中压抑着深深的焦急与痛楚。 李莲花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睫毛轻颤了一下,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半垂的头微微靠在她肩上,气若游丝。 方多病赶到二人身旁,见此情景,脸色一变,急声问道:“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乔婉娩未答,低头看着怀中虚弱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李莲花,内心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她眸中充满痛楚,双唇微微颤抖,咬牙硬生生压下恐惧,低声道:“阿莺,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带他先离开。” 夜莺挥刀挡开袭来的敌人,回头应道:“堂主放心,定不负命!” 乔婉娩扶着李莲花,踉跄着往矿洞外走去。方多病见状,提剑挡下一招后迅速追了上去,步履急切,生怕他们出了什么差池。 — 莲花楼内,烛光摇曳,映在昏暗的墙壁上,诉说着屋内弥漫的压抑气息。 李莲花被乔婉娩扶坐在床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骨骼般软倒在她怀中。他的呼吸断断续续,额头布满冷汗,青碧色的脉络隐约浮现在颈侧与手腕,仿佛毒蛇游走于皮下。他越发昏沉,耳边依稀传来乔婉娩焦急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李莲花?”乔婉娩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呼唤他,眼眶微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不肯掉落。 李莲花本想回应,可刚张口,一阵尖锐的痛楚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喉咙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吟,额头不由自主地抵在乔婉娩肩头,身躯因剧烈的痛意而轻轻颤抖。 乔婉娩看着怀中人越发憔悴,面色如纸,胸口像被大石头压住一般,她咬紧牙关,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终于无声地滚落,她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是疼,还是冷?” 李莲花颤着嘴唇,声音几不可闻:“冷……” 方多病见状,急急跑出去取火盆,脚步声匆匆远去。乔婉娩却没有动,只是将李莲花紧紧抱在怀中,生怕他从自己手中滑落。她低头看着他脖颈间浮现出的青碧脉络,毒意渐浓,心口犹如刀绞。 李莲花勉力睁开眼,朦胧间视线早已模糊,眼前的一切化作一片暗影。他咬着牙,嘴角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阿娩……吓着你了么?” 乔婉娩抬眼看他,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声音颤抖,几乎哽咽:“花花,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李莲花微微扯动嘴角,苦笑中带着几分宽慰:“别……别害怕……”话音未落,他胸口猛然一痛,整个人剧烈一震,捂着心口往后倒去,瞬间脸色惨白,脊背僵硬。 “花花!”乔婉娩惊呼,泪如泉涌,手足无措地扶住他,不让他滑倒。她的指尖因恐惧而冰凉,不停地颤抖,嗓音哽咽:“别吓我……你不要吓我……” 此时的李莲花全身不住颤抖,浑身冰冷如雪,仿佛体内有千万只虫蚁在撕咬。青碧毒气顺着脉络疯狂攀爬,直冲心脉。他咬紧牙关,却仍止不住发出一声声痛哼,指尖因用力而抓紧了乔婉娩的袖口,仿佛是溺水者最后的挣扎。 火盆终于送来,赤红的炭火发出微微的噼啪声,将微弱的暖意撒在冰冷的空气中。乔婉娩替李莲花裹上厚厚的被褥,心头却越发慌乱。他依然脸色青白,牙关咬得死紧,浑身打着摆子,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 “热酒来了!”方多病端着热酒赶回,连忙将酒送到乔婉娩手中,“小心烫。” 乔婉娩小心翼翼地托起李莲花,温暖的热酒靠近他的唇边。她轻声哄道:“花花,喝一点……会好些的……” 谁知酒刚入嘴,李莲花便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唇间呛出,染红了雪白的被褥。乔婉娩猛地一僵,心脏像被撕裂一般,瞬间乱了手脚:“相夷!你怎么了?!” 她慌乱地去擦他嘴边的血迹,却擦不干净,指尖在他的脸上冰凉地颤抖。她咬紧牙,泪水止不住地落在他的额头与鬓发间,泣声哽咽:“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三日 李莲花靠在她怀中,目光已暗淡,唯有胸膛轻微的起伏昭示着他还活着。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奄奄一息的模样,满目的焦虑和心痛。他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猛然起身。 “乳燕神针……对!我们带他去找乳燕神针关河梦!”他的声音急促,透着一丝狂喜的希冀,“他一定有办法救他!我这就去找我娘借追云车,乔姐姐,你……你千万看好他!” 他的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房门,脚步带起楼道一阵风。 乔婉娩仍然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握着李莲花苍白无血的手掌。她垂着头,眼底涌动着难以平息的痛楚。李莲花眉头紧皱,闭着眼睛,似是陷入了无边的噩梦。 乔婉娩抬起手,颤巍巍地理了理他散乱的鬓发,眼神空洞而呆滞,像是在竭力压抑心中的某种情绪。 就在这时,夜莺的身影闪入房中,带来一阵冷风。 “堂主,”夜莺抱拳跪下,声音带着几分自责,“属下办事不力。我们正在与金鸳盟的人厮杀之时,不料百川院的人马赶到,角丽谯那群人趁乱逃脱,天冰……没有拿到手。” 夜莺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无波的湖面,但乔婉娩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波动。她只是低头盯着李莲花的脸,那张痛楚中依然沉静的面容让她的心仿佛被攥住一般,无法呼吸。 “浮岚呢?”她的声音低而哑,仿佛从喉间硬生生挤出来的。 夜莺一怔,抬头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愧疚:“属下来迟,正是因为收到浮岚被截杀的消息,赶去支援耽搁了时间。浮岚现已躲起来修整。即便沿途更换马匹,日夜兼程,预计赶到此处也需要三日……” “三日……”乔婉娩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极轻,带着绝望般的沙哑。她缓缓抬头,眼中染着红血丝,微微闭了闭眼,像是用尽全力才压下那一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李莲花冰冷的手背,仿佛怕稍用力就会惊醒他。 “他等不了那么久……”乔婉娩终于开口,语气低沉,带着彻骨的疲惫与悲伤,“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乳燕神针不负他的侠医之名。” 她抬起头,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浮岚一到,立刻带来见我……” — 关河梦正专注于药炉,手指间夹着一根长长的银针,精准地挑拨药液的火候,屋内氤氲着浓烈的草药香气。 突然,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药童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公子,天机堂少主和一位姑娘在外求见——” 关河梦连头都不抬,语气冷淡:“不见。” 话音未落,门外“砰”地一声巨响,两扇沉重的木门被强行撞开,寒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乔婉娩和方多病扶着奄奄一息的李莲花,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乔婉娩眉间紧锁,声音急促带着一丝颤意:“关侠医,帮我救一个人。” 关河梦一怔,目光掠过那几乎脱了人形的李莲花。只见他面色惨白,唇间渗出乌黑的血丝,胸膛起伏得极浅,仿佛下一瞬便会断气。关河梦心头微动,却转瞬敛去情绪,冷声道:“你是何人?不请而入,这人我救不了,回去吧!” 乔婉娩眼底瞬间凝结出寒意,声音冷得如覆霜雪:“我是流沙玄武堂主梅若雪。他伤重,我已想不到其他办法。如果他死在了这里——”她顿了顿,双眸如冰凌般刺向关河梦,“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紧绷。 关河梦脸色沉了下来,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你当我江湖上的侠医名号是白来的?我能救人,同样也能杀人!” 两人目光相接,针锋相对,屋内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便会拔剑相向。 方多病急得不行,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连声劝阻:“关兄请息怒!乔姐姐救人心切,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可您若不肯救他,我们当真不知还能去哪儿求医了……无论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方某绝不食言!” 关河梦依然冷着脸,目光扫过李莲花,又落在方多病身上,薄唇微抿,并不作答。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僵局:“关大哥!他快不行了,你别再犹豫了!” 苏小慵闻声而至,冲进屋来,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李莲花,顿时泪如泉涌。她扑到关河梦跟前,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身子不住颤抖:“关大哥!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肯救他,我……我什么都愿意!” 苏小慵的哭声如一柄利刃刺入关河梦的耳中,他心头微颤,狠狠瞪了乔婉娩一眼,冷哼一声:“进来再说罢!” 关河梦的客房内,弥漫着浓烈的药香,关河梦手持一枚金针,眉头紧锁,将针扎入李莲花的大脉处,细细诊断。他面色晦暗,久久未语,只是沉沉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莲花,眼中隐有复杂情绪。 稍作停顿后,他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小慵:“小慵,去准备三元归一汤,给他做药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小慵见状,忙不迭点头应声,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去。关河梦将目光移向乔婉娩和方多病,眉宇间压抑着几分沉痛。 “他快死了。”关河梦语气冷然,却直击人心。 乔婉娩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四肢发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她强撑着开口,声音却颤得厉害:“他……不能死。”顿了顿,她艰难地咬住下唇,垂下微红的双眸,仿佛在强压心中翻涌的痛楚,“三天……你只需要保住他三天,他就有救。” 方多病急急上前,眼中闪过一丝祈求:“关兄,你总是有办法的吧?” 关河梦微微一愣,似被乔婉娩的话勾起了疑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二人,语气中透着不解:“三天?三天后又会有什么能救得了他?” 他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莲花,继续道:“他如今损耗过大,伤及本源,纵然以药补养也不过是勉强吊住气息,气血早已枯竭。上次诊脉时,他还有四个月性命,怎么短短数日就将自己的寿命折掉了一半?”说到这里,关河梦目光一沉,“他是不是中过什么毒?” 方多病闻言,神色一颤,艰难地吐出四个字:“碧茶之毒。” “碧茶之毒?”关河梦猛地转头,眼中闪过震惊之色。他一步上前,将金针扎入另一处大脉,探查得更加仔细。片刻后,他缓缓抬头,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碧茶之毒一旦入血,应该是肺腑俱毁、如虫噬骨,必死无疑才对……可他——”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仍旧是他在遮挡风雨 关河梦的话语戛然而止,神情陡然一变,似乎瞬间想通了什么。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莲花,脸上浮现出复杂的震撼与钦佩。 “以毒攻毒!”关河梦喃喃道,眼中浮现出几分不可置信,“他用自己的内力修为与碧茶之毒博命!一边压制剧毒,一边硬生生撑住经脉。难怪我诊不出脉相异常……这种事几乎没人能做到,除非他是——” 关河梦猛然看向方多病,目光凌厉如刀:“他是……” 方多病心头一震,知道关河梦已然看透,连忙接口:“不错,他用扬州慢压制住了碧茶之毒。” 关河梦闻言,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多了一分敬意,甚至隐隐有些怜惜:“竟然是他……难怪。”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李相夷的名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关河梦抬手轻触李莲花的脉门,又摇头叹道:“可他本不该一次次强行催动内力。” 方多病一愣,忙问:“强用内力会怎样?” 关河梦放下手中的金针,抬眼看向乔婉娩和方多病,眼中带着掩不住的沉重与无奈。他语气低沉,却每一个字都如石落深潭,沉痛地敲在人心上。 “他越动用内力,残毒就越是侵入肺腑,消耗性命。如今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就算我费尽全力吊住他的性命,也不过月余之期罢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乔婉娩心绪剧烈翻涌,浮岚早就和她提过这件事,只是,她没有拦住这人。但是又能怪李莲花什么呢?那些紧要关头,要不是李莲花出手解围,自己怕是早已去了黄泉路...明明认出他时,便下定决心要护他接下来的岁月周全,她本以为,以她现在流沙堂主的身份,护下一个江湖游医并没有难度,可是二人接连被卷入阴谋的漩涡,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李莲花救自己脱困... 没有想到七年前乔婉勉被李相夷庇护于羽翼之下,七年后自己成了流沙堂主,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断魂剑,却还是被李莲花护在身后。 乔婉娩低下头,静静坐在李莲花的榻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微凉,那股凉意仿佛顺着指尖渗入她的心中,让她感到四肢僵冷,连呼吸都透着寒意。 “相夷……”她轻声呢喃,声音沙哑如风中细柳,颤抖着仿佛随时会断裂。 她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一种无力感像潮水般淹没了她,将她的全身压得冰冷彻骨。她看着他的生命在她的掌心流逝,宛若凌迟一般,一点点将她逼入绝望的深渊。 一旁的方多病也早已红了眼眶。他怔怔看着榻上的李莲花,心中翻涌着痛楚和自责。他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懊悔:“我……我只当他是为了掩饰身份,才刻意伪装成不会武功的模样。原来……原来他一次次用扬州慢救人,竟是以消耗性命为代价……” 他回想起李莲花多次轻描淡写的举动,想起自己那些无知的言语,胸口仿佛被钝刀割开,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喃喃道:“我竟然……还一次次责怪他。” 方多病的目光忽然亮起,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转身上前,紧紧抓住关河梦的手臂,双眼因焦急而泛着红光:“关兄,他教过我扬州慢!他既然能用扬州慢救我、救别人,那我是不是也能救他?!” 关河梦一怔,旋即皱起眉头,目光透着深深的探究:“你习扬州慢多久了?” “已有数月!”方多病急急应声,声音中透着几分期望和几分不安。 关河梦神色凝重,收回诊脉的手,轻叹一声:“你可以每日用扬州慢引导他运转体内的残余内力,勉强让他不至于日日昏沉、缠绵病榻,但要想如他一般,为他人祛毒救命,没有十年以上的精纯内功根基,根本不可能。况且……”关河梦顿了顿,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李莲花,“他左右不过月余的性命,等不了你修习十年。”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方多病的手颓然滑落,整个人摇摇晃晃,脸上的神色悲痛不已。他看着榻上虚弱不堪的李莲花,心中翻涌着自责和无力。 可很快,他眼神一变,猛地攥紧了拳头,目光里燃起一抹执拗的倔强:“我不信!天无绝人之路!当年没人相信他能活着回来,可他硬是撑过来了!他不是这样轻易倒下的人! 只要还有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救他的法子!踏破铁鞋也好,倾尽一切也罢,总会有办法的!” 关河梦看着他这样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目光中透出些许不忍,但仍未作声。 就在这时,苏小慵端着药汤推门而入,看到众人神色肃然,顿时心中一紧。她将药汤放下,上前看向关河梦,惊愕地问道:“关大哥?你……你不愿救他吗?你常说,在你这里,病人只有病,其他一概不论的!关大哥,你要是不救他,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关河梦猛地提高了声音,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小慵被他这一喝吓得一愣,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哽咽着看着他:“我就……我就——” 看着她眼中泪光闪动,关河梦皱了皱眉,终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罢了,罢了,我不是不救他,而是……”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方多病,声音沉稳中透着一丝谨慎,“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去云隐山,寻芩婆。或许,她能救他。” “云隐山?”方多病目光一亮,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问道:“那里……是李相夷师父漆木山出师之处,芩婆是……” “他的师娘。”乔婉娩抬起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希望,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对...芩婆或许有办法。她应该还住在云隐山内峰的云居阁中。方多病,我们这就去云隐山!” “云居阁,我听过!”苏小慵眼中一亮,语气里带着迫不及待,“我也去!关大哥,我和他们一起去——” “你不许去!你刚才说的,我答应救他,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关河梦声音一沉,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小慵一愣,泪水又一次涌上眼眶,倔强地看着他:“关大哥……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 关河梦看着她泪眼盈盈的模样,目光复杂,终是轻轻转过身,背对着她,不再言语。片刻后,他的声音低低响起,透着几分隐忍和叹息:“此去云隐山,路途遥远,结果如何尚未可知。把你强留下来,总比让你亲眼看着他不治而亡……伤心欲绝要好罢。”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要见家长了 追云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辙碾过湿润的青石,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云隐山的雾气愈发浓重,笼罩着周围的林木,仿佛将天地隔绝成一片静谧的孤岛。 方多病手握缰绳,目光深沉,时不时抬头望向远处的云影山巅,神情中带着几分焦灼。他低声叹息:“漆木山前辈、爹,时间紧迫,今日就不能下车祭拜了……请保佑我们能找到芩婆,救回李莲花的命……” 马车内,车厢宽敞舒适,柔软的垫子吸去了颠簸的震动。李莲花静静地躺在乔婉娩的腿上,眉间微蹙,脸色苍白,额头布满了冷汗。一件白狐裘大氅盖在他的身上,却似乎难以驱散从骨髓中透出的寒意。 这次毒发,比以往更为凶险。若非他们赶着将人送到关河梦处,用他的银针和三元归一汤从鬼门关前硬生生拉回来,李莲花的性命恐怕难保。而后方多病又将自己修炼的扬州慢内力输送过去,虽说不够精纯,无法祛毒,却让李莲花体内的扬州慢自行运转,逐渐稳住了他的状况。虽然还昏迷着,但呼吸平稳,偶有苏醒迹象。 “师父……师娘……”李莲花喃喃梦呓,声音微弱,却隐含着无尽的惶然与迷茫。 乔婉娩低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轻轻取出帕子为他拭去额头的冷汗,指尖温柔地顺着他的眉心抚下,试图平息他不安的神情。她的声音如涓涓溪流,轻轻唤道:“花花,不用担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莲花似乎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原本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过了一会儿,他的睫毛颤动,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似乎还未从梦境中完全脱离。他的视线模糊地掠过乔婉娩,看到窗外迷茫的云雾,低声呢喃:“阿娩,这里……是哪里……?” 方多病听见动静,扭头探进车厢,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又有几分不耐:“李小花,你可算醒了!我说这云隐山的路绕得要命,雾气这么大,都午时了,我兜兜转转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咱们可是要去找你师娘救命,你总该知道路吧?” 李莲花听得“云隐山”三字,彻底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努力撑起些许精神,扶着车窗环顾四周,目光定在满山云雾中,呢喃道:“云……隐山……”。 李莲花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却倔强地支撑着身体坐直。他抬手按住胸口,微微喘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强笑:“我已经大好了,真的不必麻烦师娘。咱们回去吧,先把正事办了才要紧。” 方多病顿时急了,坐直了身体,几乎要从车座上站起来:“现在咱们上山,找你师娘芩婆,把你身体彻底瞧好了,这就是正事!” 李莲花笑意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的表情,抬起虚弱的手,勉强摆了个轻松的姿态:“你看,我没事了,真的好了。咱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方多病看着他的模样,气得差点将缰绳丢开,指着他说道:“少拿这些糊弄我!你就是这样,总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李莲花闻言一怔,眼底的笑意稍稍收敛。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了几分:“方小宝,我哪有不在乎?是人都怕死,我怎么会不怕?”他说着顿了顿,眼神略带几分揶揄,“只是关河梦那个庸医哪懂扬州慢的玄妙?我自有扬州慢护体,岂会有性命之忧……” 他话音未落,便觉车厢内一片静默。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一直未发一言的乔婉娩,却迎上了她的目光。 乔婉娩的双眼微微泛红,眼眶中隐隐闪动着一层水光。她眉心微蹙,咬紧了唇,明明努力想要保持平静,却仍透出掩藏不住的担忧。那种复杂的情绪,如山雨欲来一般压在空气中,无需多言,便让人心中发闷。 李莲花与她对视,所有的言辞在这一刻都被卡在喉间。他心底那一点点用言语筑起的轻松,被她的目光无情地击溃。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底的某根弦断裂的声音——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是因为看见她眼中的沉痛而涌上的不忍与怜惜。 他最终移开目光,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阿娩……师父当年教导我,我却生性叛逆,没少气得他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师娘对我更是恨之入骨。今日送上门去,她岂会救我?只怕巴不得教训得我死无葬身之地。” 乔婉娩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眼中的忧伤却愈发浓重。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带了微微的哽咽:“花花……关河梦说你油尽灯枯,已然不治。芩婆是救你性命的唯一希望。若师娘真气你,我也求她先救你的命,再一同跪地请罪便是。” 方多病急忙附和:“对!来都来了,自然得看个明白!你要是真有个好歹,谁都不会原谅你。” 李莲花听着这话,再度对上乔婉娩的目光。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却藏着化不开的沉痛,那种牵挂让他的心微微一颤。他终于不再争辩,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透出些许无奈:“哎,云隐山的路设了迷障林阵。算了,我带你们去便是。” — 三人穿行在山间小路上,方多病在前方挥剑清理着拦路的荆棘,身影利落而干脆。乔婉娩则小心地扶着李莲花,步步跟在后头。山路湿滑,李莲花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每走几步便需停下来喘口气,乔婉娩却没有半点不耐,扶着他的手始终稳稳当当。 终于,几人穿过迷障林阵,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座素雅的竹屋静静伫立在山腰间,周围竹林环绕,山风吹过,带起一片沙沙的声音,显得幽静而清寂。 方多病眼睛一亮,忍不住欢呼:“这就是云居阁?” 李莲花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没正面回答,神色却透露出几分心虚。方多病已迫不及待地大步上前,在院门外恭敬拱手而拜,高声道:“芩前辈,晚辈天机堂方多病有要事拜访,还望前辈一见!”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又骗人 方多病的声音穿透了竹屋的寂静,却只引来几声风中竹叶的摇曳。片刻后,院内依旧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动静。方多病皱起了眉,转头看向李莲花,后者摸了摸鼻子,低声嘀咕:“看来是没在……我师娘素爱云游,归期难定,说不定等个十年八年才回来呢。不如我们先回去,等了结了罗摩天冰的事再来也不迟。” 方多病回头直直盯着他,半晌抱臂冷笑:“武林大事自然有各派操心,你一个病人少操点心吧!之前不是天天嚷嚷着江湖纷争跟你没关系么?现在怎么倒是你忙起来了?”他不等李莲花反驳,便大手一挥,“不管怎样,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到芩婆回来!反正也是你师门,进去等啊!” 说罢,他大步迈过竹门,干脆利落地进了院子,毫无半点犹豫。 李莲花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轻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对一旁的乔婉娩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这孩子……太莽撞了。” 乔婉娩抬眼看了看方多病,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莲花,眨了眨眼睛,淡淡开口:“挺好的,坦率,真诚。不像某些人,满嘴胡言,吐不出一句真话。” 李莲花闻言,脸上僵了一瞬,随即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正要辩解几句,却见乔婉娩目光带着几分似笑非笑,明显没有与他争辩的兴趣。她一手稳稳地拉住他,另一手半扶半架,将他引向竹屋的方向。 竹屋内,陈设极为简单,竹编的座椅摆在窗下,木案正中放着漆木山的牌位。牌位前供着一盏青铜香炉,香灰积累了厚厚一层,似经常有人祭拜。 李莲花走到牌位前,目光轻轻落在那几字牌位上,仿佛在凝望着岁月深处的影子。他沉默片刻,伸手取过一炷香,缓缓点燃,插入香炉后恭敬地拜了几拜,动作间带着一种从未展露过的庄重与深情。 乔婉娩站在一旁,目光追随他的动作,却始终未跟着上前。她静静等到李莲花祭拜完毕,才从香案旁取出一炷香,同样燃起,弯身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 李莲花瞥见她的动作,目光微微一动,却终究未开口。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取过酒葫芦,拔开盖子,举了举,像是向师父敬酒,又像是借酒遮掩复杂的情绪。他仰头灌下一口,酒香弥散在清冷的空气里。 方多病正四下打量,闻见酒香,忍不住问道:“你这么爱喝酒,是跟你师父学的?” 李莲花手里转着酒葫芦,半晌才低声道:“我师父在时,我从不知道喝酒有什么好,只顾着习武,想着赢过这个、打败那个,整日痴狂。他常揪着我耳朵念,‘人生一世,烂漫之处何其多,你偏只有求胜心,无聊至极。’”他微微苦笑,像是嘲笑从前的自己,“那时我不懂,觉得他的话无聊得很。后来,我死过一回才明白,早该多陪着师父喝喝酒,聊聊天的。” 他说着,将酒葫芦盖好,轻轻放在牌位前,又用手帕细细擦拭着牌位的木面,动作极为认真。方多病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仿佛也能感同身受。他低下头,似在体味这难言的沉重。 李莲花擦完了牌位,起身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散周身的情绪,露出一抹轻松的笑:“阿娩,你看,我这也祭拜了师父,酒也喝完了,人却不见踪影。我师娘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与其守在此空耗,不如择日再来?” 方多病闻言,立刻转身盯着他:“那怎么行!见不到芩婆,谁来救你性命?我们就在这儿等她回来!” 乔婉娩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相夷,你忘了么?你曾跟我讲过你师父和师娘的趣事,他们早已分居两处。这竹屋是你师父的居所,你师娘当然不在这里。” 李莲花脸色一僵,转头看向乔婉娩,似乎想要辩解,却终究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挠了挠头,故作茫然地说:“啊?有这回事么?我都记不清师父师娘的事了……” 方多病顿时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又骗人!你就这么怕见芩婆?”他目光扫向四周,忽然一顿,低声道:“说起来,这屋里显然有人定期打扫,但没有半点生活的痕迹——院中小路上的针叶在这处是没有的,必是常来打扫的人沾带。”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远处的山峰,目光锁定在南面的高峰:“那南峰之巅松林密布,倒是与这儿一山之隔,想必芩婆的云居阁在那处。” 李莲花讪讪尴尬清清嗓子,小孩子气地别开头不说话,被两人架着向南峰之巅而去。 — 山路蜿蜒陡峭,碎石嶙峋,三人艰难地攀行在林间小径。山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落叶,也将脚步声与喘息声衬得愈发清晰。 李莲花走得极为吃力,虽然一路被乔婉娩扶着,但体力早已透支,脚下渐渐虚浮,终于忍不住在一方青石上坐了下来。他的脸色比平日更为苍白,额角沁着薄汗,呼吸急促,还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咳嗽。 乔婉娩俯身在他身旁,将水袋拧开递了过去,语气轻柔:“喝些水吧。” 李莲花接过水袋,手微微颤抖,低声道:“谢谢。”他仰头喝了几口,将水润过干涩的喉咙,整个人似乎略微恢复了些气力。 乔婉娩站在一旁,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太阳,眉头不由微微一蹙。她心中暗暗思忖:天机山庄的追云车果然名不虚传,速度风驰电掣。他们到云隐山后已经耽搁了小半日时间,夜莺和玄武堂的人竟然还没追上来。若是他们在,抬着李莲花上山也不过是片刻功夫。 她刚转过头,便见方多病蹲下了身。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青石上的李莲花,略显无奈地说:“老狐狸,别磨蹭了,上来吧,我背你。” “哎?”李莲花微微一怔,摆手拒绝,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戏谑,“方小宝,不至于吧?不就是爬个山么,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你背?”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 方多病却不容他分说,直接背过身,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就你这小身板,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你这条命这么娇贵,我可不敢让你掉链子。上来吧,别废话!” 乔婉娩站在一旁,看着方多病的动作,目光不由落在他腹部隐隐渗出的血迹上,眉头轻蹙,却没有多说什么。她抬起手,轻拍了一下方多病的肩膀,低声提醒:“小宝,量力而为,别逞强。” 方多病知她所言为何,老狐狸因为碧茶的影响,视力模糊,注意不到这些细枝末节,但乔婉娩的眼睛可是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方多病虽然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伤,为了转移李莲花的注意力,故意轻松笑道:“乔姐姐别担心,我背得稳着呢。老狐狸这么轻,跟根竹竿似的,没事。” 乔婉娩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只恨自己与角丽谯打斗所受内伤还未恢复,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默默跟在后面。 方多病一路手脚并用,轻功与攀爬交替,硬生生将李莲花背到了山巅。他背上的人虽轻,肩头却隐隐发麻,而腹部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中拉扯着隐隐作痛,但他始终咬紧牙关,半点都不肯显露。 三人终于站在了山巅,脚下已是层层翻涌的云雾,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仿佛置身云海之上。山巅正前方,一座高大的石门伫立在云雾中,石匾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云居阁”。 方多病弯下身,将李莲花从背上放下,手臂仍环住他的肩膀,将人稳稳扶住。他忍不住喘了口气,却听李莲花轻声咳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方多病只得扶他靠在石门旁的一块石头上,目光还不忘在周围打量,仿佛在警惕什么。 乔婉娩则迈步向前,抬手叩向石门。门前空旷无声,只有云雾涌动,竹林沙沙作响。 “阿娩,小心!”李莲花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急切。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倏然从地面下窜出,直射乔婉娩。她本能地抬起剑鞘,箭矢撞在剑鞘上,发出清脆的“当”一声,跌落在地。但箭矢未停,紧接着,四面八方无数支箭从地底机关中猛然射出,似骤雨般扑面而来。 乔婉娩迅速后撤,剑鞘横在身前护住要害,堪堪避开了几支险些擦中肩头的箭。她稳住身形,回头扫了一眼阵势,目光沉静却隐隐透着戒备。 这时,竹门内传来一声冷清严厉的声音,穿透云雾,带着锋锐的威压。 “谁人擅闯我云居阁?”芩婆的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老婆子已立誓,此生不出山门不见外人!擅闯者自重,仔细老婆子的箭阵送你们上路!” 乔婉娩反而面露欣喜,立刻抱拳高声道:“芩前辈,晚辈...乔婉娩,与我一道的还有令徒李相夷和天机堂少主方多病!请前辈开门一见!” 石门内沉寂片刻,随即传来一声冷哼。芩婆的语气变得更加凌厉:“李相夷已是故去的人了,没想到已经七年,还有人打着他们的名号上门招摇撞骗!老婆子这儿没什么好东西,滚吧!” 方多病听到这话,愣了一瞬,错愕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却仍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将大氅裹得更紧了些,神情淡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 乔婉娩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她知道李莲花绝不会主动承认身份,只得深吸一口气,脚步向前迈了一步,冷然开口:“若前辈不信,那晚辈只得冒犯了!” 话音未落,乔婉娩已拔剑跃入阵中。 “阿娩!不可胡闹!”李莲花猛地抬起头,脸色微变,忍不住咳嗽几声,急声道,“这箭阵根本就没有生门!快出来!” 乔婉娩置若罔闻,剑影翻飞,将袭来的箭矢一一格开,步伐坚定地向石门靠近。箭阵无章法,箭矢从四面八方骤然射出,仿佛专为将人困死阵中而设。她的肩头衣料已被一道飞箭擦破,却仍然咬牙不退。 “没生门我便打出一个生门出来!”乔婉娩的声音清亮中透着决绝,“今日无论如何,我都得见上芩前辈!” 方多病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回头看向李莲花:“李小花,现在不是劝乔姐姐的时候吧?你快想想怎么破了这箭阵!” 箭阵愈发凶险,尖锐的破风声夹杂着漫天箭雨,像是无数冰冷的蛇信在空气中撕裂着前路。乔婉娩挥剑格挡,步步向前,虽然面色如常,但额间已渗出汗珠,衣袖多处被箭矢划破。石门前的机关似察觉到她的逼近,箭矢骤然加密,几乎无处可避。乔婉娩步伐微顿,险险躲过一道疾射而来的冷箭,但身后仍有数支箭袭来。 李莲花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大变,忙用昔日嗓音急声高呼:“师娘!逆徒相夷拜见师娘!请师娘手下留情——师娘!” 乔婉娩本以为自己已无路可退,忽然一阵强劲的山风卷来,那些箭矢在强大的内力中骤然停滞,纷纷掉落在地。尖端离她不过寸许,却已失了所有威胁。 乔婉娩收回长剑,目光微转,唇边浮现一个计划得逞的浅笑,带着几分狡黠,像是早已预料到李莲花会不得不如此。李莲花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却多了几分纵容。 就在此时,厚重的石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竹香与陈旧的气息随之散出。一个苍老却带着几分急切的身影出现在门内。芩婆一身素衣,鬓发如霜,眸光冷然。她扫了一眼乔婉娩和方多病,眉头微蹙,声音中透着警惕:“相夷何在?”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俯身叩拜,声音低沉而恭敬:“不孝徒儿……相夷,拜见师娘。” 芩婆原本冷硬的神情在听到这声“师娘”时顿了一顿,她的目光落在李莲花的身上,仔细端详,眼神从怀疑到渐渐变得复杂。许久,她颤抖着伸出手,将李莲花托起,细细看了半晌,眼眶已不知何时微微泛红。 “是、是了……”她喃喃道,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情绪,“你这孩子,怎的这时候才回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脱衣服,上药 方多病见乔婉娩平安无事,又见李莲花与芩婆之间的气氛渐渐缓和,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忙上前一步,扑通跪地,语气急切:“芩前辈!李……相夷他七年前与金鸳盟一战中受重创,又中了碧茶之毒,这些年苦撑下来已是时日无多,请前辈相救!” 芩婆闻言,身形微震,眼中瞬间掠过痛色。她回头再看李莲花,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怜惜与自责。李莲花却反手扶住她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声音温和:“师娘,徒儿无事。您放心。” 芩婆望着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来,进屋说话。” — 夕阳渐沉,庭院染上一抹浅红,乔婉娩安静地坐在外厅,指尖轻抚着手中匕首,目光却不知飘向何处,神情怔怔。方多病则蹲在门前,仰望天边晚霞,眉宇间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焦灼。 内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乔婉娩倏地起身,匕首落回袖中,方多病也连忙直起腰,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门口。芩婆缓步走出,身后跟着李莲花。他面色依旧苍白如纸,脚步微显虚浮,虽努力掩饰,却瞒不过二人敏锐的目光。 乔婉娩眼眸微微一颤,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却终究默然无语。方多病却再也按捺不住,匆匆上前几步,急声问道:“前辈,他的毒……如何了?” 芩婆淡淡瞥了一眼李莲花,转而看向方多病,语气平静,却带着些许深意:“他的毒,确实极难根除。不过,老婆子在这云隐山隐居多年,也非徒然。我与他内力同源,虽无法彻底清除毒性,但护他周全还是有法可循。”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天边暮色,又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一路赶来,应也疲累。先吃些晚饭吧。今晚,我会为他准备药汤沐浴并传功化毒。此法极为凶险,过程不能有丝毫中断。虽说这云隐山极少有外人踏足,但为以防万一,仍需你们二人在外护法。” 闻言,乔婉娩紧绷的面色稍稍松动,眉间露出一抹喜色,拱手深深一拜,语气里压抑的感激难以掩饰:“多谢前辈出手搭救。” 芩婆微微眯起眼,目光从她身上缓缓掠过,像是在细细打量。片刻后,芩婆忽然笑了一声,似有几分玩味:“我自家的徒儿,救他自是份内之事,这为姑娘倒是对相夷极为关心,竟然会不顾自身性命硬闯老婆子的箭阵也要救他,不知你们是何关系? 乔婉娩一怔,听着这话,脑中蓦地浮现几日前何晓慧问话的情景。当时,自己顺口胡编了个身份,自称是李莲花的妹妹“李莲心”,轻轻松松糊弄过去。可这次不同,眼前站着的,是看着李莲花长大的师娘,身份明了,绝无可能蒙混。她微微垂下眼睑,收敛思绪,神态恭敬地开口:“芩前辈,我是李相夷的故交好友。多年前闯荡江湖,与相夷一见如故。他对我……颇为照顾,我自是对他的安危不能不管。” 李莲花在一旁听着,原本泛着些病态苍白的脸忽而红一阵,白一阵,神色莫测得紧。 方多病站在一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好笑:这老狐狸一向油滑,今日竟也有这般吃瘪的时候,倒是有趣得紧。 芩婆本还想再细细问下去,话到嘴边,却被李莲花抢先打断。他一扬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的岔开话题:“哎,师娘,我饿了!好久没尝到您做的饭菜了,我可是想得紧。咱们先吃饭吧,其他的稍后再说。” 芩婆活了这么把岁数,看到二人神态,加上李莲花的遮遮掩掩,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估计两人是互有情意,但是中间还隔着一张纸没有捅破,这才不愿旁人多谈。 她眸中浮起一抹揶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好!那就先吃饭吧。相夷,你先带他们两个去大厅歇息片刻。”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朝厨房方向而去。 乔婉娩愣了一瞬,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情绪。随后,她抬头看了李莲花一眼,语气平静道:“我去帮忙。”说罢,长剑随手抛给方多病,未等回应,便径直跟着芩婆而去。 二人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后,方多病看向李莲花,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眼中满是戏谑:“怎么,老狐狸也有怕带人见家长的时候?” 李莲花斜睨了他一眼,掩去几分不自在,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丝没好气的意味:“方小宝,说起来,你师祖都见了,师门也算带你回了,今日不如正儿八经磕头敬茶,叫声师父,礼数也算齐了。” 方多病听闻此言,神色骤变,连忙摆手,仿佛被什么吓着了似的:“拜师不过儿时戏言,谁拿小孩子的话当真?!” “灵山初见,你还自称我徒弟来着,这会儿又躲什么?”李莲花笑得不怀好意,语气中透着几分揶揄。 方多病闻言,脸色涨红,哼了一声,梗着脖子道:“老狐狸,你倒是想得美,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你占这便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音未落,他话锋刚一转,还未来得及再讽几句,忽然脸色一滞,神情变得不对劲,身子一个踉跄,腿一软险些跌倒。 “方小宝!”李莲花见状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 手一伸,触碰到方多病的身子,才发现他衣衫下湿漉漉的,似有鲜血浸出。李莲花脸色一沉,迅速掀开他的外衣,果不其然,腹部那处被雪公所伤的爪痕竟还在渗血,伤口应是在背他上山时撕裂开,鲜血淌得触目惊心。 李莲花又急又气,低声斥道:“方小宝,你的伤口撕开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方多病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是飘过来似的:“没事……一点小伤,忘了。” — 李莲花拉着方多病来到他和单孤刀曾经居住的房间包扎伤口。 推开门,房间内的布局依旧如故。一侧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武功招式,线条清晰却凌乱,另一侧却格外素净。方多病走进房间,目光四下打量,片刻后停在那两张床铺上。他指着靠近墙壁的一张,扬了扬下巴:“你和我爹住这儿,这张床铺旁满是武功招式的,是我爹睡的吧?” 李莲花也走进房间,闻言顿住,眸中闪过一丝怀念,轻轻笑了笑:“怎么知道的?” 方多病转头看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李相夷是天资奇才,这是全武林都知道的事,天才是不会硬背招式的。我爹跟你一起练功,压力肯定大到不行,能在墙上刻招式记下来,才勉强追得上你的步伐吧。” 李莲花怔了一瞬,似有些动容,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橱柜,找来了纱布和外伤药。他回头一看,发现方多病站在原地发呆,衣服还没脱,顿时皱起眉头:“方小宝,愣什么神呢?快把衣服脱了,我好替你上药。”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他恨他 方多病回过神来,慢吞吞地扒开贴身的衣物,一边撇嘴嘀咕:“这药放这么久了,不会早就过期了吧?” 李莲花一听,翻了个白眼:“放心吧,这是当年你师祖给我和你爹备下的上好金疮药,出自回春堂,就算药效打点折,也比一般的好上十倍。” 他一边说,一边比了个手势:“把手臂抬起来,别耽误功夫。” 方多病乖乖照做,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过没过期,估计你这假神医也分辨不出来。” 李莲花好气又好笑,故意手上用了点力,按住伤口的时候惹得方多病“嗷”地叫了一声,像只踩到尾巴的猫。 “嘶——”方多病疼得一声惨叫,连连后退,咧着嘴瞪他,“李小花,你谋害亲友是不是?!” “方小宝,”李莲花一本正经地开口,眼底却隐隐含着笑意,“没大没小的,虽然还没正式敬茶,但好歹你也叫了我那么多声师父,尊敬点。” “敬茶?!”方多病听了,忍着疼从凳子上一蹦而起,躲到一边,赶忙穿上衣服,边套袖子边抗议:“我都说了那是儿时戏言,谁拿小孩子的话当真?!” 方多病刚穿好衣服,随意瞥了一眼单孤刀的床铺,却注意到床下似乎藏着个木箱。他凑近蹲下,伸手将箱子拉了出来,厚重的木箱在地上拖出一道沉闷的声响。他抱起箱子放到桌案上,拍了拍上面的灰,眉梢一挑,露出几分好奇。 “哎,这藏的是什么?”方多病用手指敲了敲箱盖,转头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目光落在木箱上,眉头微微蹙起:“未曾见过。” 方多病没多犹豫,将箱子轻轻推开。木盖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或断裂或残损,多是些奇门兵器。 方多病挑出一把断剑,举在手中端详,嘴里嘟囔:“我爹这是收藏了一堆破烂吗?” 李莲花的目光落在那把断剑上,脸色微微一怔。他认得,那是自己当年送给师兄的。 方多病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继续在箱中翻找,从中拿起几样七零八碎的贴身武器和暗器,状似感兴趣地评头论足:“倒是些稀罕玩意,可怎么全是破的?这剑折了,弩也断了……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了吧?” 李莲花的视线却被其中一件折断的银弩吸引,目光渐渐变得沉重。 “咦,这刀倒是挺特别的。”方多病举起一柄碧玉刀,刀身透着微光,显然是好材质。他翻转刀柄,注意到上面刻着小字:“赠师兄。”顿时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李莲花,眼里满是疑问:“这是你做的?” 李莲花讪讪一笑,神色有些不自在:“嗯……好像是哪一年,我正痴迷于自制兵刃,就随手做了一件送给师兄。看来是功夫不到家,用不了几次就折了。” 方多病皱眉,仔细端详那刀,又摇了摇头:“可这刀还很新啊,分明没用过,是被生生折断的……”他低头扫过箱子里的其他东西,脸色越发凝重,“这些东西全是人为损坏的。为什么?我爹他干嘛这样?” 李莲花没有答话,眼神微微晃动,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他的目光定在箱底,抬手拨开那些堆叠的兵器。箱底的木板逐渐露出,那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李莲花一看清,身体一僵,脸色瞬间苍白。 “李相夷……”那些名字全是“李相夷”。每一个都被用刀深深划上了“X”,划痕凌乱而凶狠,像是要将这些字彻底毁去一般。 方多病也看到了,眉头紧锁,呼吸顿时有些急促。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李莲花一眼,试探着问:“这些……都是我爹刻的?” 李莲花伸出手,指尖轻轻触过那些刻痕,手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血色尽褪,青白得像一张薄纸。他沉默得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一切,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凝滞。 方多病看着他的表情,那是他鲜少见到的——近乎破碎,像是被一股难以承受的情绪压得透不过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为什么?”方多病声音微弱,带着迷茫和无措。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终于忍不住抬头,转身疾步走出了房间。 方多病连忙追了上去。 --- 小院中一片寂静,唯有竹叶沙沙轻响,仿佛在低声絮语。李莲花独坐在石桌旁,身影显得有些清瘦,目光落在院中的几棵老竹上,似是透过它们看向遥远的过去。他手指轻扣在桌面上,动作缓慢而无意识,目光中带着难以散去的惘然。 他忽然咳嗽了几声,声音闷而低,像是胸腔里积压的郁结难以纾解。咳嗽逐渐变得急促,仿佛要将体内的压抑尽数吐出。方多病端着一碗热水从屋里快步走出来,见状不由心生忧虑,连忙将水放到一旁,运功以掌心抵住李莲花的后心。 内力缓缓注入,李莲花的咳嗽渐渐止住。他抬手揉了揉胸口,神色略微平缓。方多病收回手,将热水推到他面前:“喝点热水吧,润润喉。” 李莲花看了一眼那碗热水,却没有拿起,而是微微垂眸,轻声道:“不如陪我喝酒。我师娘这里,必然还有师父从前偷藏的好酒。” 方多病原本想劝阻,张了张嘴,却又被李莲花的神情堵住了话头。那双平日带着看尽世事淡然的眼睛,此刻沉郁得像笼了一层雾。方多病沉默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屋里。 片刻后,他抱着一坛酒回来,放在石桌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酒喝多了伤身,但话憋在心里更伤身。我陪你喝,喝痛快了,你就把心里那些不痛快的,都吐出来!” 他话音刚落,便伸手去取酒盏,准备倒酒。谁知李莲花已经一把抓过酒坛,直接举起仰头灌了一大口。他的动作带着几分决然,酒水从唇边滑落,洇湿了衣襟,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你难道不想回到以前吗? “喂!你——”方多病本想阻止,但看到李莲花那种带着几分固执的神情,终究还是咽下了劝阻的话。 李莲花重重地将酒坛放回桌上,声音因酒劲变得略低沉:“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师兄如手足。纵使后来我们理念不同,走上了不同的路,我也以为,那些纷争不会影响兄弟情义……却不知,他早已怨恨我至深……” 方多病静静听着,拿起酒坛,倒了两杯酒。一盏放到李莲花手边,另一盏自己端在手中。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抬眼看着李莲花,目光带着几分试探:“你从前……都没察觉这些吗?” 李莲花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像是陷入了某种沉重的回忆。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恍惚:“师兄从前很护着我,也曾帮我挨过师父的打,我那 时主意很多、很拧,师父总罚我,我罚跪时,师兄就悄悄塞糖给我吃,后来,师兄却渐渐成了挨罚越来越多的人......” 李莲花垂着眼帘,指尖轻轻转着酒盏,低声道:“后来,师娘和师父闹得凶,谁都不肯让步。师娘要跟师父打赌,说要看谁教徒弟更胜一筹,两人抓阄选弟子。师父把我留在身边,师娘则教导师兄。自那以后,每月一比试,成了惯例。”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落在杯中的酒影里,仿佛透过那幽深的琥珀色,看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往。 方多病抿了一口酒,眉头微蹙,试探着开口:“自那以后,我爹每次比试就没赢过你了吧?他心里只怕更恨了。” 李莲花闻言,眼神微微一颤,怔怔地抬起头,似是喃喃自问,又像在质问自己:“我是不是从未做对过?” 方多病放下酒盏,目光认真地看着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并非你错。人生一世,皆在自渡。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透罢了。” 李莲花听后,却只是颓然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我年少时结识无了和尚,他总说我心无菩提树,亦无明镜台。我那时候心高气傲,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后来细想,有人入江湖是为立心,有人是为立命,而我却从不知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方多病眉间微蹙,低声道:“可李相夷是江湖人心中的第一人,少年天才,惊才绝艳。你虽不知为了什么,却已成为了众人心中的向往。” 李莲花低笑一声,那笑意带着几分自嘲与感慨:“少年时浮华太甚,什么也不懂。傲慢终究付出了代价。我总以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而然便会环绕在我身边,不需我费心维护。师兄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别的,可说到底,我却从未对这段关系尽过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在夜风中。 方多病听着,沉默了一瞬,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盏为两人满上,低声说道:“你这是全怪自己了?倒也不必自省如此。”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该自省的人是我。我娘曾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相处如同喝酒。杯杯盏盏,你来我往,多多少少各自随意,才能喝得畅快。可我却忘了,我与你,李莲花,早已推杯换盏交过心,原本就不必杯杯见底,非要掏尽方能算真情。” 李莲花听罢,怔了一瞬,随即轻轻摇头,眼中黯然渐散,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他举起酒盏,对方多病遥遥一敬,抬头饮下。 方多病朗声一笑,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酒香在两人之间散开,似将那些沉重的回忆一同冲淡。 李莲花放下酒盏,顺手将酒坛搁在桌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多了几分慵懒与洒脱:“好了,再喝下去,等会儿又要让师娘和阿娩担心了。走吧,方小宝,咱们去吃饭吧。” — 夜色如水,月光洒落院落,清辉笼罩着几株老树,树影疏疏,摇曳如在低语。偶有风过,拂起墙头的几片枯叶,沙沙作响。 乔婉娩与方多病守在院中,方多病懒散地倚在石桌旁,一手端着茶盏,目光在月色间游离,似是随意放松的模样。乔婉娩却神色凝重,眉心微蹙,目光时不时掠过四周,显然心中不安。 方多病见她如此,轻笑一声,试图缓和气氛:“乔姐姐,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芩前辈让我们护法,多半只是怕我们进去打扰她为李莲花祛毒。你这么紧张,倒让我觉得这院子里藏着什么大魔头似的。” 乔婉娩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我何尝不希望是我多虑了。”她顿了顿,声音低沉,透着几分无奈,“然而李莲花的身份已然被金鸳盟和流沙的人知晓。现在,百川院的人在通缉他,金鸳盟的人想除掉他,流沙的人想得到他...可以说整个江湖对他而已都危机四伏。我们来这里的路上是坐了天际山庄的追云车,目标太明显,我们的行踪,怕是早已暴露。那些心存觊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上门来。” 方多病听完,原本轻松的神情渐渐凝滞,他放下茶盏,眼中带出几分讶然:“李莲花现在的处境,竟然危险至此?他自己知道吗?” 乔婉娩收回凝视远处的目光,轻轻点头:“相夷心思敏锐,怎会不知?只不过,他一向如此,什么都藏在心里,不愿让旁人为他担忧。” 方多病皱了皱眉,正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乔婉娩稍稍舒了口气,低声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沿途留下了记号,玄武堂的人正在赶来,他们武功不弱,若真有人敢来,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方多病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而眼珠一转,压低声音,神情中带了几分促狭:“乔姐姐,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和李莲花都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现在好不容易再聚,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之间隔着点什么?说真的,你难道不想回到以前吗?”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死战不休 他这话问得不轻不重,却如一枚石子投进乔婉娩心湖,激起些许涟漪。乔婉娩端着茶盏的手微顿,差点被茶水呛到,放下茶盏后,她抬头看向方多病,目光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我和他……”她低声开口,却在下一刻被突如其来的异响打断。 院外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箭阵齐发的“簌簌”声刺破夜的宁静。乔婉娩瞬间站起身,方多病亦警觉地放下茶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提剑向前门奔去。 月光清冷,将云隐山的小院照得如披银霜。箭阵簌簌作响,寒光交织,仿佛一张巨网将门外一切笼罩其中。夜风带着竹叶的沙沙声,将远处的脚步声送入院中。 乔婉娩和方多病迅速赶到门口。乔婉娩神色冷峻,提剑在手,低声喝问:“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回应,透着几分恭敬与急切:“堂主,属下夜莺,带玄武堂武者前来护卫!” 乔婉娩闻言,目光一凛,略一沉思后确认来者无误,对方多病点了点头:“撤了箭阵机关。” 方多病利落地操作机关,阵法缓缓停歇,簌簌的箭雨声戛然而止。石门被缓缓推开,视线所及处,夜莺一身黑色劲装立在月光之下,英姿飒爽。她身后是整齐列队的玄武堂武者,皆着黑衣,腰佩短刃或长剑,神色肃然。一行人齐齐向前,单膝跪地,沉声道:“拜见堂主!” 夜莺的动作稳如松竹,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隐现的唐刀。她身后的玄武堂武者和玄影卫,队形井然,跪姿如一,宽肩黑衣,在月下如一道沉默的铁流,肃杀之意渗透夜风。 乔婉娩神色未动,语气却柔和了几分:“辛苦你们了。”她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夜莺和众人齐齐站起,动作整齐,未发出半分杂音。 方多病靠着门框,打量着这群人,心中暗道,这些人的气势果然非寻常江湖人士可比,难怪乔姐姐行事总能杀伐果决,有这样一支精锐在手,自然底气十足。 乔婉娩将目光转回夜莺,神色一肃:“可有金鸳盟和青龙堂的消息?” 夜莺脸色微沉,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寒意:“金鸳盟内部似乎出了些变故,角丽谯被笛飞声囚禁,笛飞声正在搜寻忘川花,据探子消息,他已和万圣道结盟。而青龙堂方面……”她顿了顿,神情愈发凝重,“他们在附近的据点召集了大量人手,应是已发现了李莲花的踪迹,如今正往山上赶来。” 乔婉娩眯了眯眼,眉间紧蹙:“他们有多少人?” 夜莺低头道:“据探报,他们集结了数百人,声势不小。” 乔婉娩扫了一眼夜莺身后的队伍,目光深邃而凌厉:“你这次带了多少人?” 夜莺垂首,神色隐隐带着几分悲痛:“上次与角丽谯的人厮杀,我带去的人伤亡过半。现今有些人在附近城镇养伤。我在来的路上又调集了些人,跟我上山来的玄武堂武者有一百二十九人,玄影卫八十七人,共二百一十六人。” 她语气沉重,眼底难掩愧意,似在自责人手不足。 二百余人,对上青龙堂数百人,优势无疑微乎其微。 乔婉娩抬眸,问道:“青龙堂的人到哪了?” 夜莺答道:“据探报,他们应是刚至山脚,正在集结兵力。堂主,我们可以分成几路,从不同方向撤离,以避其锋芒。” 月光如洗,映在乔婉娩的脸上,光影交错间将她的神情衬得格外冷峻。她站在竹院中央,目光扫过玄武堂和玄影卫的众人,抬起头又望向深沉的夜空,闭了闭眼。她知道,接下来她的决定将关系到在场众人的生死,每一个字都将牵动整个战局。 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坚定如刃,声音清冷而决绝:“随我勘察地形,立即布防迎敌。” 夜莺闻言,目光一震,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堂主,先不说我们的人数差距过大,我带来的这些人,一日前刚经历一场恶战,又马不停蹄赶来这里,不曾休息。如若此时迎战,怕是对我们相当不利!” 乔婉娩低下头,手轻轻握了握剑柄,似在压住心头的沉重,像是将所有的迷茫与不安一并压入心底。她的目光沉重而肃穆,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低声道:“阿莺,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只能死守。” 夜莺迟疑了一瞬,眼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跪地抱拳,目光变得无比决然:“既然堂主已然决定,我等必将誓死跟随!” 乔婉娩从夜莺身边缓缓走过,步伐沉稳,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声音清冷,却如寒冬的铁击般敲在每个人心头:“今日一战,敌众我寡,胜算渺茫。我知道你们心中或许有惧意,也有人会怀疑——这么做,值不值得。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场战斗,与四象令息息相关。如果青龙堂今日得手,历风啸登上副当家之位,玄武堂将再无立足之地。”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逐一看向众人:“我们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孤魂野鬼,才会投身流沙。如果流沙容不下我们,这江湖将再无我们立足之地!这一战,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取胜。” 听到此话,众人心头震动,原本的惧意被高昂的斗志取代,齐声应道:“誓死追随堂主!” 乔婉娩转身,目光落在夜莺身上:“夜莺!” “属下在!”夜莺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等待命令。 “挑几个懂机关的好手,跟着方多病在云居阁四周和登上峰顶的必经之路设下陷阱!” “遵命!”夜莺起身,目光一凌,已经开始在队伍中挑选人手。 乔婉娩转向玄影卫:“玄影卫分散于云居阁周围,暗中截杀潜入的探子和刺客,绝不能让青龙堂之人靠近内屋半步!” 玄影卫齐声应道:“属下领命!” 乔婉娩拔剑而出,月光映在剑刃之上,寒光四溢。她最后环视玄武堂武者,目光中透着寒霜与杀气:“剩下的人,带好你们的兵器,跟我去杀青龙堂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围杀云居阁 众武者齐声呐喊,声音震彻竹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方多病站在一旁,整个人似被雷击般怔住,眼前的阵仗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些训练有素的流沙武者,这肃杀的气氛,分明像两军对垒的战场。 夜莺看着他发愣,不禁蹙眉,冷声道:“方少侠,愣着做什么?人手我都给你找齐了,趁青龙堂的人还没杀过来,还不赶紧去布置机关,等死啊?” 方多病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愣了愣,咽了咽口水。面前这名女子,黑色劲装,长刀在背,眉眼间英气逼人,却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容置疑。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跟我来吧,我先教你们大门机关如何启动和关闭。” 他刚要转身,又忍不住回头对乔婉娩说道:“梅姐姐,刚才的话没说完,我们改日接着聊。你也小心些,李莲花......这些年一直在等你。” 乔婉娩微微一怔,随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带着几分轻松地打趣道:“放心吧,我的命大着呢。倒是你,也要多小心,你可是他唯一的徒弟,要是有事,他可是要记恨我一辈子的。” 方多病忍不住笑了笑,虽是几分玩笑,却不觉轻松了许多,带着一群人匆匆进了云居阁,忙着布置机关去了。 乔婉娩目送他离开,转头看向身旁的夜莺:“阿莺,你也留在这里,替我护下他。” 夜莺闻言一怔,眉头倏地皱起,语气中带着焦急:“堂主,我来护他,那谁来护你?我的命是你救的,让我跟着你吧。” 乔婉娩神色微缓,伸手轻抚夜莺的头,动作中带着几分安抚与不舍:“阿莺,我不会有事的。我的经历你是知道的,什么样的绝境我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也一样奈何不了我。”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望向紧闭的内室,语气低沉却坚决:“反倒是他,现在毫无自保之力。如果把他交给你,我才放心。等芩婆解了他的毒,你立刻带他和方多病去玄武堂隐秘的据点,万万不可耽搁。” 夜莺咬紧牙关,眼中透出挣扎,但她知道乔婉娩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尤其事关李莲花。她垂下眼,单膝跪地抱拳道:“我明白了。堂主,我们撤离后,我会让小白给你带信号。你……千万不要出事。” 乔婉娩看着夜莺眼中难掩的担忧与不安,心中微微一动,柔声说道:“好,你也不要有事,等我回来。” 说罢,她一挥手,目光凌厉,转身带着玄武堂的武者迅速消失在回廊尽头。月色倾洒,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凛然的背影透着决绝。 — 夜色深沉,竹林在月光下投下晦暗的阴影,云居阁内静谧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方多病带着玄影卫布下机关后,回到小院,院中早已陷入一片死寂。院中数十名玄影卫隐匿在阴影中,警戒着四周。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夜风掠过竹叶的沙沙声,落针可闻。 方多病站在小院中央,手握剑柄,耳朵紧贴着夜的动静。他的手心微微发汗,却没有一丝松懈。所有人都像弓弦上拉满的箭,随时准备应对那一刻的到来。 忽然,正门方向传来箭阵启动的“铮铮”声,仿佛一道尖锐的警报刺入耳中。夜莺立刻抬头,神色一凛,眼中闪过几分了然——此刻乔婉娩应该已经带着玄武堂武者与敌人交手,而触动这道机关的,极可能是突破乔婉娩防线或者绕路而来的敌人。 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间刚劲有力,像是将所有人的气息都压住。随后,她用手指点了点身旁的一队玄影卫,示意他们跟随自己前去查看。她转头望向方多病,目光沉稳,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划,示意他注意院内四周,防止敌人从其他方向潜入。 方多病点点头,手心一紧,额角渗出薄汗。他目送夜莺带人消失在小院的阴影中,独自站在中央,感觉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他自踏入江湖以来,打斗厮杀早已不胜枚举,可这一刻,四周的静谧、无形的压力,却让他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 他的手缓缓握住剑柄,将剑从剑鞘中悄无声息地抽出,尔雅剑在月光下泛起一道冷冷的寒光。方多病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四周,耳边的每一声细微响动都像是击中鼓膜的重锤。 忽然,“嗖——”一道火光划破夜空,在漆黑的天幕中拖出一道刺目的轨迹。随即,几根火箭接连射入小院,燃烧的箭头撞在地面和墙壁上,溅起点点火星,将夜色点燃。火光映照中,一群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涌入视线。 他们行动迅速,有人借助攀爬工具飞快攀上院墙,有人施展轻功从夜空中跃下。每人手中都握着寒光凛冽的利刃,步伐无声,眼中透着冰冷的杀意。 “来了……”方多病低声咕哝,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紧张和兴奋交织的情绪。他蓦地大喝一声:“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攻进来!” 话音刚落,箭雨再次从四面八方洒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时间,机关触动的声响此起彼伏,金属齿轮转动声与爆发的炸裂声混成一片。火光中,玄影卫已迅速迎上敌人,刀刃撞击声像是密集的雷霆,夹杂着敌人沉闷的闷哼与玄影卫低沉的怒喝。 方多病举剑挡下一名敌人的刺击,剑刃相接,火星四溅。他脚步一错,剑锋旋转将敌人的刀刃荡开,顺势一脚踢向对方的腹部,将其踢下院墙。 “这些人身手不错!”方多病暗暗心惊,知道来者不凡。还未待喘息,又有两名黑衣人从火光中跃来,动作迅猛,直扑他的面门。 “喝!”方多病一声低喝,手腕翻转,尔雅剑带着一抹寒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将其中一人逼退。他回身堪堪躲过另一人的刀锋,剑光再转,斜削而下,将对方的刀刃斩成两截。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是李相夷啊 院内喊杀声震天,金铁相击声不绝于耳。火箭将院中的竹子点燃,火光熊熊,将整个小院映照得宛如炼狱。玄影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借着火光与敌人周旋,刀光剑影间透着无声的杀意。 室内蒸腾的药雾如薄纱轻笼,朦胧间,可见李莲花半裸着身子坐在药汤中。他的身形修长匀称,肌肉线条虽不夸张,却透着隐约的力量感,清瘦中藏着一种柔韧的美感。 药汤周围水汽氤氲,若仔细观望,便会发现其中仿佛有热流流动,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涟漪,正是杨州慢一脉相承的内力在经脉间循环涌动。 芩婆盘膝坐在他身后,双掌稳稳贴于他的后心,掌中内力如春风化雨般徐徐渡入李莲花体内。虽然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神色如常,气息平稳,将这浩然真气导入得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李莲花眉头微蹙,紧闭的双眼间隐约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的嘴唇泛白,身躯时不时微微战栗,仿佛即便浸在炙热的药汤之中,也无法抵御从体内溢出的彻骨寒意。 外面传来的喊杀声隐隐透过薄墙传了进来,尽管声音被隔得模糊不清,却依然扰乱了这片沉寂。李莲花的耳朵动了动,他感知到外面情况有变,眉间的蹙意更深了几分。 芩婆察觉到他的分神,双掌微微一顿,声音低沉却稳如磐石,以传音入密之法缓缓道:“静心凝神,稳住心绪!此刻正是紧要关头,不可自乱心神。若有差池,不但前功尽弃,你我二人都会走火入魔!” 李莲花闭了闭眼,竭力压下心中的焦虑,将所有注意力重新聚拢到内力的运行上。他感受到芩婆输入的内力如涓涓溪流,被体内残存的扬州慢引导,缓缓流转于奇经八脉之间。内力每行一个小周天,便汇入丹田,化作一股更为澄澈强劲的真气,再次循经流转。 渐渐地,他感到原本虚弱枯竭的气海如同久旱逢甘霖,重新焕发出一丝生机,而寒冷刺骨的冰意也被这磅礴的真气逐渐压缩,最终被束缚在气海之中。 月色渐浓,夜幕如泼墨般深沉,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云居阁四周,透过被刀剑劈裂的树木和杂乱的战场,将零碎的光影投射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偶有寒风掠过,带动树叶瑟瑟作响,仿佛为这片厮杀的战场哀悼。 方多病设下的陷阱虽然让黑衣人付出了一些代价,但大部分机关早已被触发或破坏。云居阁石门前的箭矢亦已耗尽,夜莺带领玄影卫与黑衣人鏖战多时,彼此伤亡惨重。玄影卫本就人数不足,此刻每倒下一人,局势便更危急一分。方多病与夜莺虽技高一筹,但体力和内力都逐渐耗尽,身上已有数处伤口,鲜血将衣衫浸湿,他们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在激战中,夜莺带着仅剩的十余名玄影卫与方多病边战边退,退守至李莲花与芩婆所在的屋外。敌人步步紧逼,将他们彻底包围。残存的玄影卫一个个咬牙坚持,鲜血沿着刀锋滴落,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为首的黑衣人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夜莺,脸上挂着得意而残忍的笑容:“夜莺,我们可是交手多次的老对手了。谁能想到,这竟是你我的最后一战。哼,真可惜,你那个好主子早就跑了,只留下你们这些傻子为她送死!” 夜莺身上的黑色劲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飒爽英姿。虽然血迹并不明显,但衣料多处裂开,隐约可见里面的伤口。 她面色苍白,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手中长刀横在身前,犹如最后一道屏障。强弩之末的她,仍倔强地直起脊背,目光如刀,语气中夹杂着冷冽与讥讽:“我倒是希望她能抛下我们逃生。可惜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她是怎样的人。” 她拖着带血的刀往前迈了一步,声音低沉却透着决然:“与其操心她的下落,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性命。今日我注定战死于此,但临死之前,我会亲手把你拉进地狱,让你陪葬!” “嘴真硬。”黑衣人头领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屑与杀意,他扬了扬手中的刀,冷冷下令:“上,杀了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动,刀刃反射着火光,空气中杀气骤然浓烈得令人窒息。玄影卫与方多病身后的玄武堂武者同时挺剑而上,准备迎战,然而就在兵刃即将相交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砰——!” 屋内的一面墙壁陡然从内而外炸裂开来,碎裂的墙体夹杂着凌厉的劲气冲天而起,裹挟着碎石与木屑向四周席卷而去。靠得最近的几名黑衣人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强大的冲击力生生震飞,撞在院墙上,口吐鲜血,倒地不再动弹。 烟尘四起,碎石落地的声音仿佛催命的鼓点。方多病和夜莺怔住,手中的兵刃微微一颤。烟尘散开,露出一个从屋内缓步走出的身影。 那是一道白衣身影,逆着屋内昏黄的烛光而立,显得笔直如松。月光与火光交错映在他身上,将那一抹白色衬得尤为刺目,宛如寒夜中的一抹冷光。白衣人手持一柄剑,剑身狭长,隐隐泛着诡异的蓝光。 黑衣人头领怔愣在原地,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嘴唇微张,似想说些什么。然而,那白衣人的身影骤然一闪,快得如同风掠过夜林。下一瞬,他的头颅已然飞起,鲜血喷涌而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骇人的弧线。 白衣人静静立于月光下,剑身未曾染血,只有剑尖微微滴落几滴殷红,仿佛盛开的血花。方多病愣住了,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牢牢锁在那熟悉的身影上,嘴唇张了张,声音低不可闻:“李相夷……” 李莲花转过身,目光冰冷如霜,扫过院中剩下的黑衣人。他的眼神再不复以往的温润如玉,而是透着寒刀般的锐利,冷酷得令人难以直视。黑衣人被他这目光一扫,竟纷纷止住了脚步,背脊生寒,仿佛被猛虎盯上。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无需一盏茶 短暂的寂静后,众黑衣人中开始有人迟疑,他们的领头已死,再无统帅之人。撤退?死战?他们的脚步微微移动,目光流露出惧意。 然而,李莲花不给他们半分犹豫的时间。他手腕一翻,脚下婆娑步运转,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的剑已划过空气,在月光下带出一道冷冽的寒芒。 “噗——”一道血线飞溅而出,接着又是一道。剑光之中,几名黑衣人仰头倒下,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杀了他!”有人大喊,但声音中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李莲花的身影如鬼魅般腾挪辗转,似幻似真。他的剑未曾停下,那柄名为“吻颈”的剑,此刻仿佛化作收割生命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个敌人的生机。 黑衣人终于彻底被逼入绝境,四散而逃已是不可能。有人高举兵刃,咬牙冲向李莲花,试图以死相搏,去拼那一线生机。兵刃碰撞的声音再次在夜空中响起,却显得愈发绝望与杂乱。 院中,鲜血混着火星渐渐渗入泥土,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味。竹影摇曳,战斗的喧嚣已经彻底平息,四下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刀刃散落一地,寒光在残月下如死灰般惨淡。 一盏茶的功夫,院内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黑衣人。仅存的玄影卫六人聚在一旁,动作熟练地为彼此包扎伤口,脸上却难掩疲惫。夜莺也靠着院墙,低头给肩膀上的刀伤洒药,止血的动作带着几分急促和凌乱。 方多病站在一旁,呆呆地盯着李莲花,目光炽热而复杂,似有滔天星光压在眸底。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与一种久违的、少年般的崇拜。 李莲花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身来。那张方才还冷峻如霜的面庞,此刻却恢复了那熟悉的淡然温和,嘴角轻扬,眼中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他仿佛又是那个随意潇洒的江湖游医,不再是方才所向披靡的李相夷。 方多病愣愣地盯着他,像是被人点了穴,半天没有反应。 李莲花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微微偏头,笑意加深了一分,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打了个响指:“方小宝?看傻了?” “李小花……”方多病终于回过神,嘴唇微张,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你真的是李相夷。” 李莲花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说什么傻话呢?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他说着,抬手又挠了挠鼻尖,脸上的笑容中透着几分无奈与玩笑间的真实。 方多病还想开口,却见李莲花已经将目光移开,快速扫了一圈四周。环视一周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敛去,语气里多了几分焦急:“阿娩不在这里吗?” 方多病回过神来,连忙答道:“乔姐姐带着人去上山的要道阻击青龙堂的人了。” 李莲花脸色一沉,眼底涌起波涛汹涌的担忧。眉心微皱,眼神暗沉得像积雨的云,手中长剑的剑锋微微一颤。他似乎在极力压制某种情绪,但语气已显不稳:“什么时候的事?” 方多病低头看了看四周血迹:“约莫已有两个时辰了。” “阻击?”李莲花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抹阴沉,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对方多少人?她又带了多少人手?” 这时,夜莺从一旁站起,肩上的伤口洒上止血药后,胡乱用布条一绕,拎起了身边那柄已经多处缺口的唐刀,步伐略显疲惫地走到两人面前。 “玄武堂一百二十九名刺客,”她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沙哑和疲惫,却依旧干脆利落,“青龙堂那边大概有四百人。” 李莲花听罢,面色骤然沉了下去,眼底掠过一抹自责与隐隐的懊悔。他的手微微攥紧了剑柄,剑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嗡鸣。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的山路,眉心紧锁,面容看似冷静,实则透着压抑的焦灼。 “我去寻她。”他语气低沉,但坚定无比,说完已提剑迈步而出。 夜莺身形一动,手中那柄布满缺口的唐刀横在李莲花身前,锋刃虽钝,却仍透出凌厉的气势。她目光沉稳,却透着坚决:“堂主有令,若你出关,我须立刻带你们前往玄武堂据点。” 李莲花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声音低沉:“若她能拦住来敌,为什么要交代你要带我们撤退?她不是你们的堂主吗?”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夜莺的脸,语气中夹杂着一种锐利的质问,“你放任她处于危险之中?” 夜莺闻言,唇角微抿,双眼低垂,却未发一言。她的手握着长刀,手背微微泛白,显然用尽了力气,却依旧执拗地将刀挡在李莲花身前,寸步不让。 李莲花看着她,眼神深沉,仿佛能洞穿她的心绪。他的声音低而坚定,带着一抹隐隐的怒意:“让开。你拦不住我。她的命令若是叫你杀她,你也要执行?” 夜莺的神情终于有了松动,执刀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后缓缓放下,低垂的目光掩不住她心底的矛盾与挣扎。半晌,她低声道:“我……随你一起去。” 李莲花冷然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我赶时间,就不等你了。”他语毕,转身便要踏入夜色。 “相夷。”一声低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李莲花脚步一顿,转头看去,正是芩婆。 芩婆从药浴边缓缓起身,身影虽不复先前的挺拔,但目光依旧沉稳有力。她看着李莲花,神情间有着隐隐的担忧与不容置疑的严肃:“你的毒.....刚解,不能过于动用内力。” 李莲花的眉眼微垂,片刻后抬起目光,眼中决然坚定,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悲伤:“师娘……您耗费功力救助,相夷感激在心。但阿娩是为了我才会陷入危险境地,我不能坐视不管。” 芩婆听罢,沉默了片刻,最终却只是深深地看着他。那目光中带着千言万语,却终究未曾出口。她轻轻叹了一声,抬手缓缓一挥,像是无声的允诺。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我带你回家 李莲花目光一敛,微微一躬身,声音低不可闻:“多谢师娘。” 话音未落,他已踏出步伐,婆娑步轻灵如风,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白影与长剑的寒光。 夜莺回头,目光扫过坐在院中疗伤的六名玄影卫。她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玄影卫,我们去找堂主。” 方多病处理完伤势后,原本想要追上李莲花和夜莺,但目光落在坐于一旁的芩婆身上,见她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眉间隐约透出几分疲态,显然是内力耗损严重。他心下一顿,思索片刻,终是停住了脚步。 他走近几步,挪来一只矮凳坐下,语气带着几分关切:“芩前辈,为了帮李莲花祛毒,您一定耗费了不少功力。现在感觉如何?” 芩婆睁开眼,目光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如常。她摇了摇头,声音微哑:“无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片刻就好。” 方多病听罢,目光中透出几分释然的放松,但随即又带着一丝迟疑,试探着问道:“对了,前辈,李莲花他……如何了?碧茶之毒真的被拔出了吗?” 芩婆闻言,目光微微低垂,缓缓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已无大碍。” 方多病闻言,眼中立刻浮现出几分欣喜,嘴角扬起一个轻快的笑:“是了,我这是被他骗惨了,才会心生疑虑,看他刚才对敌身手顺畅、功力已无滞怠,必然已是解了的。” 芩婆听着他的轻快语调,眉头微微一蹙,叹气道:“内力大概只能恢复到三四成而已。” 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声音爽朗而明快:“那也是极好的!” — 黎明的天幕才刚刚揭去黑色的帷幔,一丝清浅的微光悄悄洒落在山间,云雾散去,露出山路的轮廓。天冰微凉,轻风拂过,林木在寒意中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李莲花踏着轻功疾行,脚下的山路蜿蜒向上,随着天光愈亮,周遭的景象愈发清晰。 他放眼望去,小路两旁横陈着断裂的兵刃与四分五裂的肢体。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草木间渗透着大片暗红,湿泥被血液浸染成刺眼的锈色。 断剑折刀,尸体残骸散乱其间,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惨烈战斗。草尖上挂着点点凝结的血珠,随着微风摇曳,仿佛低语着无声的哀怨。 越往前走,尸体越多,战场残破不堪,惨烈至极。李莲花一步步前行,步伐却愈加沉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每一具尸体、每一滴血迹都如无声的警告,撕扯着他的神经。他面色愈发凝重,耳边似乎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绷得越来越紧。 终于,他来到战场的中心地带。这里出奇地安静,寂静得连风都像被压制住了,只余满目疮痍。尸横遍地,却不见活人的气息,唯有满地狼藉和早已干涸的血迹昭示着战斗的惨烈。 李莲花的脚步停了下来,心中一种深深的恐惧蔓延开来。那双向来从容淡然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焦灼。他轻声唤着那个无数次呼唤在梦中的名字,声音微颤:“阿娩……?” 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如一块石子投进死水般,激不起任何回响。周围静得让人发疯,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显得格外突兀。 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开始翻找那些尸体。双手颤抖着,一具一具,他小心翼翼地翻过,眼中透着深深的挣扎与矛盾。每一次揭开,心中既渴望快些找到,又害怕那张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的白衣沾染了血迹与尘土,早已失了往日的风雅。额角的发丝被冷汗打湿贴在面颊,眼底涌动着压抑的悲痛。那一声声“阿娩”在他的心中盘旋,却无人回应。 就在他即将被恐惧与绝望吞噬之时,他终于在尸体间看到一抹粉色。那抹粉色的衣裙早已被血染得鲜红,宛如一件触目惊心的嫁衣。她的身影跪坐在几具尸体之间,银色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她的身体,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如纸。唇角残留着血迹,宛如涂抹了凄艳的胭脂。 李莲花几乎是扑过去的,脚下的步伐已失了平日的轻灵,带着几分踉跄。他跪在乔婉娩面前,将她轻轻搂入怀中,那一瞬,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双手紧紧抱住她,却不敢用力,仿佛她会在他的怀中碎裂。 “阿娩!”他的声音哽咽,连唤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无助和压抑的悲伤。他低下头,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颈边,微微颤抖的手伸到她的鼻下试探。 当他的手感受到那微弱却尚存的呼吸时,他整颗心猛然一松,几乎虚脱般闭了闭眼,涌上眼眶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一边将乔婉娩抱得更紧,一边仔细查看她的伤势。她身上的衣衫破损,血迹斑驳,多处是刀剑留下的痕迹,尽管多数只是皮肉伤,但那鲜血浸透衣衫的模样,依然刺得他心口发痛。 李莲花的呼吸略显急促,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他低下头,紧贴她的脸颊,声音低哑而颤抖:“对不起……阿娩,对不起,是我不好……”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楚和愧疚,“是我让你独自背负了这些……” 泪水滴落在乔婉娩的脸上,那微凉的触感让她眉间微微一动,疲惫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布满悲伤的脸,嘴角努力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相夷……最爱干净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如既往的调侃,“我……把你的衣衫弄脏了……” 李莲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哽咽难言。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指尖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她脆弱的生命力。他声音断断续续,眼底的悲痛与自责化为不可言说的深情:“阿娩……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我已经...没事了,以后都交给我吧...” 乔婉娩的唇角弯起一抹虚弱的弧度,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最熟悉也最安心的依靠,轻声道:“相夷,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儿……” 李莲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尽是怜惜与疼痛。他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声音轻柔如风:“好,睡吧……我带你回家。”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生怕惊扰了她的安宁。他站起身来,抱着她,缓缓踏着婆娑步,向着云居阁而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你的毒真的解了? 云居阁经过一夜激战,早已满目疮痍,院落里血迹斑斑,碎裂的兵刃与箭矢散落一地。夜莺带着还能行动的几名玄影卫,将院中的尸体一一搬出,堆积起来点燃火堆,烈焰升腾,滚滚浓烟掩去了那些生死的痕迹。 方多病蹲在院角,正细致地调整着院门的机关,手中拿着一把修复用的工具。他的眉头轻轻皱着,额角已渗出汗珠,但手上的动作依旧一丝不苟。 李莲花抱着乔婉娩回到云居阁后,便匆匆将她送入芩婆的卧房,然而还未等他说上两句话,就被芩婆挥手赶了出来。芩婆要替乔婉娩清理伤口,查看内伤,自然不容外人打扰。 被挡在门外的李莲花心里焦躁不安,反复踱步,几次想推门而入,却都忍住了。乔婉娩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想到她昏迷前那满身的鲜血与疲态,李莲花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闷。思索片刻,他终是跑去厨房寻了些事做,也算给自己找些分心的办法。何况院中的人昨夜一战早已人困马乏,总不能叫他们一直靠干粮充饥。 至近午时,云居阁内的众人各自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夜莺从外头归来,脸上虽仍带倦色,但神情稍显轻松。方多病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带着玄影卫将修好的机关重新检查了一遍。李莲花则在厨房忙活了一上午,两张桌子被他摆得满满当当,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落。 就在这时,芩婆终于从乔婉娩的卧房走了出来。李莲花眼见房门开动,早已等不及地迎上前去。 “师娘,阿娩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急,目光更是紧紧盯着芩婆,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 芩婆看着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刚才替那女子查看伤势时,她已然明白了几分。这女子身上的旧伤与新伤叠加,尤其是那些掩盖不住的要害处的疤痕,虽然正在慢慢淡去,但足以想见当时所受之险。而昨夜为了保护李相夷,这女子竟调动如此多手下与青龙堂厮杀,可见身份绝非寻常之辈。 她再回头看李莲花,这曾经的四顾门门主,此刻站在她面前,眼中只剩下对那女子满满的担忧与牵挂。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到令人动容,但两人行至今日所经历的苦痛却也让人不忍。前路如何,她不敢断言,但可以想见,这二人注定要在荆棘与风雨中一同前行。 “无碍,”芩婆平静地说道,“外伤我已处理过了,虽多是皮肉之伤,却无伤要害。她的内力耗尽,这才陷入沉睡,休息一阵便会醒来。” 李莲花听罢,眉间的紧蹙终于松开了几分。他的神情缓和下来,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里满是感激:“师娘,辛苦您了。” 芩婆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揶揄,嘴角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透着一种见惯世事的宽容与慈爱:“你啊,回来的时候衣服上全是血,眼睛还哭得通红,真是吓坏老婆子了。” 李莲花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抬手挠了挠头,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声音低了几分:“师娘,让您担心了。” 芩婆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依然温和:“担心倒没什么,人没事就好。” “那……”李莲花话锋一转,目光略显急切,“师娘,我进去看看她。” 他刚要推门而入,却被芩婆一把拉住。她的手劲虽不大,但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坚持:“人什么时候都能看,先把饭吃了。你自己的身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少让我们操点心。” “我们”二字让李莲花一怔,他听出了芩婆话语中的深意,耳尖顿时染上微微的红意,目光略显慌乱。他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般地转头:“好,那我们先去吃饭。” 饭后,李莲花端着一碗药粥,轻手轻脚地来到乔婉娩的客房。他推开门,房间里光线柔和,乔婉娩已然清醒,正靠在床头,目光有些散漫地望着窗外,似在出神思索什么。 李莲花站在门口,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脸上的笑意由心而发,柔和得如三月春风:“阿娩,怎么不多睡一会?” 乔婉娩闻声回头,目光落在李莲花的脸上。他眉眼含笑,温润如玉,那种从容与明朗的神态让她原本心头压着的担忧,像春雪遇暖阳般逐渐融化。 “我感觉休息好了。”她轻声答道,眼中透着一丝探究与期待,“花花,你的毒……真的解了?” 李莲花走到床边坐下,将药粥放在一旁的几上,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他低头吹凉了一勺,递到乔婉娩的唇边,脸上挂着一抹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目光里却满是柔和:“师娘出手,自然是解了的。阿娩尝尝这粥的味道如何?我加了一些云隐山特有的补气血的药材石龙根,又放了些干桂花调味。” 乔婉娩听他语气轻松,心中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卸下,长舒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那碗粥。粥色如玉,混着点点金黄的桂花,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她抬眸望向李莲花,见他眉眼含笑,灿若桃花,心中也染上几分轻松,轻启朱唇,将粥含入口中,缓缓品了几口,随后笑着点头:“还不错,进步很快嘛。” 李莲花听她的评价,眉头一扬,眼中闪过几分得意,像是献宝一般:“那是当然咯!我现在能尝出味道了,下厨自然难不倒我。” 乔婉娩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李莲花的脸上,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有些气色不足,眉间略显郁滞,眼下也微有青影。”她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大概是毒素在你体内积累太久,身体虚耗的缘故。等浮岚到了,再让她给你诊诊脉,开几副调养的方子。” 李莲花闻言,眉头一挑,随即笑着挠了挠鼻子,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轻松:“不至于吧,阿娩,我的扬州慢,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么?等我内功再有突破,这些积累的顽疾自然会自行痊愈。”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是她葬送了他们 乔婉娩听他这话,目光略微一顿,似是透过他的脸色看到了更多未曾明言的隐忧,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却最终只是轻轻摇头,嘴角弯起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是么,希望如此吧。” 她低头继续用粥,将药粥尽数吃下,神色间已恢复了平静。 饭后,夜莺推门而入,略带拘谨地站在门边。李莲花见状,心中了然,便笑着站起身来:“阿娩,我去把粥碗带下去,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顺势离开房间。 待李莲花走远,夜莺上前一步,低声唤道:“堂主。” 乔婉娩抬眼看她,神情却渐渐变得凝重,声音中透着一丝克制的哀伤:“阿莺,这次参与此战的玄影卫,还剩下多少人?” 夜莺垂下目光,语气里透着一丝压抑:“玄影卫中目前能动的,仅余六人。伤重者两人。至于玄武堂的武者……”她顿了一下,语气里透着难掩的沉痛,“未找到活口。” 这句话像是重重击打在乔婉娩的胸口,她的手微微握紧了床边的被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后事处理得如何?” “死者已然火化,”夜莺低声答道,“骨灰会带回玄武堂的英灵殿供奉。” “若他们有家人在世,给够他们后半生生活所需的银两。”乔婉娩的声音依旧沉静,但眼眸深处却藏着无声的悲悯。 夜莺点头:“属下明白。” 乔婉娩抬起目光,落在夜莺的肩膀上,声音中透着一丝担忧:“阿莺,你伤得如何?” 夜莺淡然道:“已经处理过了,只是些皮外伤,不妨事。” “辛苦你了。”乔婉娩低叹一声,目光中多了一分愧疚与心疼,“自从你跟了我,总是要你处理这些险之又险的事。” 夜莺神情一肃,语气却带着坚定:“堂主,莫要再说这些。我只希望,我能成为你的助力。” 乔婉娩望着夜莺,沉默片刻,唇边露出一抹淡笑,像是欣慰,又像是无奈。她低声问:“浮岚有消息了吗?” “刚收到小白带来的信件,”夜莺从腰间取出一封简短的信笺,呈上来,“浮岚已到达云隐山下的小镇。需要现在让她上山吗?” “不必了。”乔婉娩摇头,声音平静而果断,“这里不安全。我们等下修整好了,就出发去别的地方。现在莲花楼在何处?” 夜莺答道:“在山脚城镇。” 乔婉娩低声吩咐:“我们先去莲花楼。” 夜莺迟疑了一瞬,抬眼望着她:“堂主,莲花楼目标太明显,不易隐藏,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乔婉娩神色不动,语气却坚定:“附近的柳云镇是我们的地盘,先往那个方向走,把周遭几个据点能动的人手都调集过来,我自有安排。” 夜莺微微一颔首,简洁地应道:“属下明白。”随即转身退去。 乔婉娩目送夜莺离开,转头望向窗外,李莲花正与方多病并肩而立,似在闲聊什么,他的身影慵懒而随意,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她眼中的神色却渐渐晦暗下来,思绪被扯回破晓的战场。 这一战,玄武堂的二百一十六名武者,最终仅余八人。她不止一次在刀光剑影中感到,自己或许会倒下,就像那些倒在她身边的战友。 每一剑挥出,都是从血海中挣扎而起的意志;每一分真气耗尽,都是她拼命燃尽的生命。她记得那些人临死前的目光——有决绝,有恐惧,也有不甘。她能听到他们用最后的力气高呼“堂主”,但回应他们的,却只能是寂静的死亡。 她的心像被重锤一下一下击打,每一次回忆,都是对心脏的凌迟。那些人,是她的命令让他们上战场,是她将他们送上了黄泉路。玄武堂折损至此,责任全在她一人。她说过要带他们在流沙之中觅得安身之地,却将他们埋葬在了战火的余灰里。 她闭了闭眼,攥紧手指,缓缓深吸一口气。可这份痛楚,终究只能被压入心底。她无法放下,也没有时间去沉溺。 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荆棘遍布,步步维艰。她的血海深仇尚未报,答应师父燕如霜的誓言尚未完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确认了李相夷还活着——他没有死,他还在她的身边。只是这份欣慰,却也夹杂着无法消弭的隐忧。江湖险恶,风波不断,他们就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竭力挣扎,却不知还能经得起几次风浪。 她本想夺得天冰,将南胤秘宝作为筹码,巩固自己的势力,为未来的布局增加砝码。然而,局势却一次次偏离了她的预期。天冰已被金鸳盟夺走两枚,她手中的仅存一枚也被盯上。她曾视为依靠的玄武堂,如今折损殆尽;身边的李莲花虽然暂时脱离险境,若再起战事……她不敢去想。 乔婉娩的指尖微微颤抖,轻触窗沿,目光凝望着窗外的阳光,却始终冷得如同冰雪。 如果能有更强的势力……如果能彻底掌控流沙……这些危机,是不是就能迎刃而解? 她的思绪在这个念头上停驻了一瞬,又迅速压下。流沙这个巨大的黑影,吞噬过她,也塑造了她。若要掌控它,代价是什么?她没有更多的选择,或者说,她早已为自己堵死了所有退路。 — 李莲花站在云居阁院中,目光落在昨夜战斗中被砸坏的几件摆设上,眼神带着几分出神的疲惫。那些竹制的花架和石制的水盂,此刻零散地倒在一旁,表面满是碎裂和焦黑的痕迹。他微微皱眉,蹲下身,用手轻轻触碰那些残破的竹片,似是在琢磨该如何修补。 正出神间,方多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压抑:“李小花。” 李莲花回头,见方多病站在院中,平日活泼张扬的神色早已褪尽,整个人透着一股沉郁。他抿着嘴唇,目光晦暗,声音低沉:“我发现了我爹藏着的一个盒子。” 李莲花站起身,目光中浮现几分疑惑:“什么盒子?”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你老爹有问题 方多病垂下眼帘,低声解释:“我刚才想小睡一会儿,躺在了我爹那张床上。可枕头硬得不对劲,我坐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枕头里面藏着一个带机关扣的小盒子。” 听到这话,李莲花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然是师兄故意隐藏的东西,说不定和他遇害有关。我们拿出来看看吧。” 方多病点了点头,和李莲花一同走向院中石亭。两人分坐于石凳上,方多病将盒子放在石桌中央。 盒子不大,但制作极为精巧,木质表面隐约透着些许岁月的痕迹,机关扣精密繁复,非一般人所能解开。然而,方多病出身天机堂,从小被何晓慧耳提面命,拆解这类机关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咔哒——”随着最后一环解开,盒盖缓缓弹开。 李莲花和方多病都向里探去,只见盒中整齐叠放着几页散乱的手抄资料,还有一个小巧却沉重的铁匣,匣身锁着复杂的密码扣。 李莲花拿起那些资料,眉头微微一蹙,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神色逐渐凝重。那些手抄内容潦草而零散,显然是某人随手记下的片段: “南胤三大秘术:修罗草、无心槐、业火痋,传于南胤皇室。南胤灭国于熙,南胤亡国公主龙萱为质嫁于芳玑太子,即为萱妃。萱妃暗启南胤复兴大计,携罗摩鼎徐徐谋图之,宗亲王谋乱,杀熙成帝,芳玑王后称帝,萱妃殉葬芳玑王。罗摩天冰……光庆帝……” 字迹有些许凌乱,却清晰地刻画出了某种扑朔迷离的历史纠葛。 方多病盯着那些文字,神色复杂。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情绪:“这些是我爹的字迹吧?” 李莲花点了点头,将手抄资料放回盒中:“字迹确实是师兄的。” 方多病抬眼看向李莲花,眼中浮现一抹愤怒与疑惑:“他竟然还在云隐山时就已经在查南胤这些事了,他却骗陈瞎子说是发现南胤与金鸳盟勾结危害武林才开始查的。 ” 石亭下的风拂过,竹林微动,发出低低的沙沙声,仿佛在为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低声呢喃。二人坐在石亭内,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小巧的铁匣之上,那匣子的光滑表面映着斑驳的阳光,似乎沉淀了许多未解的秘密。 李莲花眉头微蹙,沉声似是自言自语:“师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多病皱着眉头,拿起铁匣在手中晃了晃,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也许,这里面有答案。但这个密码锁……”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它有自毁装置,我不敢乱试。” 他低头端详铁匣上的花纹,眉头越皱越紧:“这花纹古怪,却让我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莲花静静注视着铁匣,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低声道:“这是南胤纹。” “南胤纹?”方多病疑惑抬头。 李莲花缓缓开口:“我在一品坟看到过萱妃随葬品上的纹饰,和这匣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这是她身为南胤龙萱公主的标志,应该是她的私有物。试试用萱妃的生辰来开锁。” 他说着,从桌上那叠手抄资料中翻出开头一页,上面标着“龙萱公主”“萱妃”的字样,还记载着她的生辰八字,递给方多病。 方多病依言输入密码。只听“咔哒”一声,匣锁轻松解开。两人对视一眼,将铁匣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几封书信,最上方一封信上写着“风阿卢亲启”。 李莲花将那封信拿起,展开细看。信开头称呼“术师”,结尾处落款是一个纱路形的印记,与铁匣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方多病愣了愣,低声道:“这……是萱妃写给一个叫风阿卢的术师的信?” 李莲花点点头,目光深沉:“苏姑娘曾提过,南胤术师向来是负责保管和控制业火痋王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低头细读信件内容。信中笔迹流畅却隐含急切,透出一种压抑的悲愤。 二人屏息静气,继续将信笺展开细读。 “萱自含恨忍辱嫁于芳玑太子,心中无刻不思念家国故土,细细琢磨复兴大计。我率金、玉、黄、权四人本已在中原扎根立基,只待东风配合术师成就大业。恨只恨萱错信奸人,宗亲王与萱利益互许,借萱之手与芳玑太子相争,野心既成,却过河拆桥,背信弃诺,故萱与芳玑王一并身陷囹圄,几无生机。 唯尽力护吾儿逃出生天。望术师念及吾儿乃南胤皇室血脉延继,赶往京城城郊竹林接应吾儿,护其安然,再联络金、玉、黄、权四人完成萱未尽之心愿,复我南胤社稷。” 信至此,笔锋骤止,仿佛留下无尽的悲怆与不甘。 “原来萱妃一直密谋复兴南胤,”方多病率先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恍惚,“金满堂他们的祖辈,竟然是跟随萱妃在中原立基的?但看来,这个叫风阿卢的术师并未接应到萱妃的儿子。不然,那金玉黄权四家也不会这么早瓜分了复兴南胤的财富与罗摩天冰,转而隐匿不出了吧?” 李莲花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凝重:“或许当时出了什么岔子。但从信中种种线索看,萱妃的血脉并未断绝,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她儿子的后人。不然,这些信又为何出现在师兄的手中?” 方多病闻言心头一跳,猛然抬头:“你的意思是……不会吧?你是想说,我爹就是萱妃儿子的后人,南胤皇室血脉?!” 李莲花没有直接回答,只将匣中尚未读过的书信递给他,语气平静:“信还没读完,看看便知。” 方多病急急翻开余下的信件,随着字句映入眼帘,他的神色逐渐复杂,双眉紧蹙,直到最后一封信读罢,他呆呆地放下信纸,与李莲花对视,二人皆无言。 “看来,你说得没错……”方多病语调颤抖,声音不自觉放轻,“从这些信来看,风阿卢家族确实忠心耿耿。最初虽未能接应到萱妃的儿子,他们却穷尽百年,追寻她的后人……直到凭借萱妃的旧信物和胎记,最终确认我爹就是她与芳玑王的后人。” 他停顿了一下,眉宇间既有愤懑又有复杂的情感涌动:“万圣道的封磬,就是风阿卢家族的后人,难怪……难怪我爹会与万圣道暗通款曲!他……早就在谋划这一切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待人家好些,别再让她吃苦了 李莲花沉默片刻,眼中一丝哀色掠过。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纸,自嘲一笑:“枉我一生自诩聪明绝顶,却被师兄瞒得彻底……他这局,布得真深。” 方多病也长长叹息,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凉:“可纵他谋算再多,野心再大,又如何?他何曾算到自己会早早死于非命,最终落得一切成空的下场?” 李莲花抬眸,目光深邃,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轻声道:“也许,他算到了。” “什么?”方多病不解地看向他,疑惑中带着一丝警觉。 李莲花目光变得愈发复杂,沉声说道:“方多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方多病本能地挺直了背。 “我想……”李莲花顿了一下,声音微沉,“开棺验尸。 --- 李莲花与方多病并肩立于单孤刀的墓前,气氛肃穆而沉重。 方多病已挖开坟墓,将棺木挪到地面。他撬开棺盖,露出其中的尸骸,仍穿着那副熟悉的护甲。 李莲花目光幽深,盯着棺中骸骨,声音低沉:“当年寻回这具尸骸时,只凭这身护甲和右手小指那半截断指,就断定是师兄,从未怀疑,也未细细辨认过……可有短刀?” 方多病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刀递给李莲花。李莲花接过,掀起尸骸上的护甲,用短刀轻轻一刺——护甲毫无阻碍地被穿透。 方多病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这不可能!师父的护甲是用天外云铁所铸,除了你的吻颈剑,没有任何兵器能刺穿……原来,这护甲竟是假的!” 李莲花冷静地掀开护甲,目光扫过尸骨,语气渐冷:“为了以假乱真,连那半截小指骨都伪造得天衣无缝。可师兄的右小指,是当年破阵时被箭簇震断,这具尸骸上的小指,却是整齐斩断的。” 方多病怔住,脸色惨白:“所以……这根本不是我爹!” 李莲花缓缓摇头,语气森然:“是另一个人,被生生挫骨剥皮,改造成师兄的模样。这样的术法残忍至极,所以尸骸上才残留着无心槐的香气……那是用来减轻痛苦的。” 方多病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满目震撼:“所以……当年引得四顾门与金鸳盟决战东海,两大派元气大伤的‘单孤刀之死’,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低声喃喃,自顾串联起所有线索:“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便一心想要光复南胤。他原本想与朝廷合作,再以四顾门为刀反制朝廷,但你坚决反对与朝廷牵扯。而他追寻南胤后裔的秘密被刘如京察觉,于是索性以‘死’脱身……更可怕的是,他早就算到你必会为他报仇,于是与同为南胤后裔的角丽谯勾结。利用她对笛飞声的执念,暗中推动一场谋划——一杯碧茶,一批擂火,将江湖正邪两大派都拖入深渊。他自己则暗藏于万圣道的阴影之中,趁乱壮大势力,继续推动所有图谋……” 方多病一口气推断完,只觉得脊背发凉,怔怔看向李莲花:“这简直是……天衣无缝的局!” 李莲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寒意四溢。他抚摸着棺木,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四顾门做不了他的刀,他就亲手毁了四顾门,再打磨出一把趁手的新刀。师兄这一步步算计得滴水不漏,我却一直蒙在鼓里……” 方多病握紧拳头,心情沉重:“我爹……真是个疯子。” — 李莲花和方多病各怀心事返回云隐居。 乔婉娩站在院中,她已换了一身新的衣裙,黑色为底,绣着火焰般艳红的花纹,衣袖微宽,裙摆收束利落,行动间仿佛流火游走,妖艳中透着冷冽之气。腰间的长剑被红色丝绦固定,剑鞘的点缀恰到好处,令人无法移开目光。她的长发挽成简单的高髻,黑玉簪斜插,露出纤长的颈项,整个人气质妖冶而决绝,仿佛已经脱离了从前的明艳娇俏。 她正冷静地安排下山的细节,语气虽平淡却不容置疑。玄武堂的几名武者站在一旁,恭敬听命。 李莲花与方多病并肩走入院中,见此情景,李莲花藏起心底纷乱的思绪,露出惯常的温润笑容:“阿娩,不再多休息一晚,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乔婉娩抬眼看他一瞬,又低垂眼眸,声音冷静:“这里不安全,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我带你们去玄武堂的据点,那里更隐蔽,也更安全。” 李莲花依旧眉眼含笑,语调柔和:“好,都听阿娩的。” 一旁的方多病忍不住偷笑,眼中尽是揶揄的意味。 乔婉娩却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脚下的阴影上,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像是回答,又像是对自己低声呢喃:“那你可不要再骗我……” 李莲花微微一愣,正要追问她话中的含义,芩婆已推开屋门走出。 “师娘,”李莲花收回心绪,走上前道,“我们正准备下山转移,您和我们一起走吧?” 芩婆摇摇头,目光沉静:“你们此行注定不平,我一个老骨头反倒是累赘。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何况你师父也葬在这里,我不想离他太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莲花微蹙眉头,面露不安:“师娘,徒儿不孝,惹来诸多是非,若留您在这里,难免有人找上门来,您……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乔婉娩也劝道:“芩前辈,这里已经暴露,那些人既然来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山下的玄武堂据点隐秘安稳,离这里也不远,您若愿意,随时都能回来看看。” 芩婆微微一笑:“多谢乔姑娘的好意。不过我在云隐山多年,自有退路。相夷他师父闭关的地方极为隐蔽,外人寻不到。你们走后,我会转去那里暂住,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李莲花依旧目露担忧,眼眶微微发红:“师娘……” 芩婆摆了摆手,语气中多了一分慈爱:“好了,相夷,这么大人了,老婆子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们,别再让我担心了。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平平安安的。”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了几分,“你若办完了事,记得回来看看我。你的毒...虽已拔出,但我用内力再帮你修补一下经脉,总是好的。” 李莲花听到这里,双膝一曲,郑重地跪下:“师娘万望保重,我处理完缠身之事,必会回来……” 芩婆微微叹气,将他扶起,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慈爱中带着几分怜惜,又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乔婉娩,低声在李莲花耳侧说道:“去吧,待人家好些,别再让她吃苦了。” 李莲花怔了一瞬,耳尖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他垂眸掩去眼底的窘意,唇边浮现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像是春风拂过,难掩几分少年般的腼腆。 乔婉娩看李莲花这幅样子,不明所以。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真南胤医仙登场 李莲花、乔婉娩、方多病与芩婆拜别,带着残存的玄影卫几人踏上下山的路,前往莲花楼。 方多病走在中间,目光在李莲花和前方的山路间来回打量,终究没忍住心中的疑惑:“李小花,我还没来得及问呢,芩前辈既然能解碧茶之毒,你怎么早前不回来呢?” 李莲花轻笑一声,语气懒散却带着几分俏皮::“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这次我们来得正巧,师娘在云隐山中寻到了一株极为罕见的仙草——龙血草。这草通体如玉,茎叶赤红似血,采摘之时需趁晨露未干,其性清烈,药效卓绝,可解百毒。 方多病闻言,啧啧称奇:“还有这种草药?倒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李莲花笑得眉眼弯弯,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师娘将龙血草炼制成药汤让我沐浴,这才能配合师门的内力心法,将体内残毒逼出。说到底,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方多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李莲花轻轻点头,神情稍显认真:“不过,这可不算便宜的解法。整个排毒过程极耗内力,为此,我还答应了师娘的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多病挑眉,语气里满是好奇。 李莲花轻叹一声,目光看向山路尽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她给了我两个月时间,待我处理完琐事之后,必须要回云隐山乖乖继承师门才行。你这下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想回来了吧?继承师门就意味着要留在云隐山,哪儿都不能去了。救回了性命,却失去了自在,唉……” 方多病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身体第一嘛!青山仍在,未来可期。芩前辈未必真会困你一辈子。”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随即又恢复了温润的笑容:“还笑?到时候你这个徒弟也一并得回山陪我守着,跑不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趣,方多病忍不住抬手护着脑袋,作势欲逃:“别,我可不当什么山门守护神,谁爱当谁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渐渐轻松了些。乔婉娩始终安静地走在一旁,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她目视前方,神色平静,步履不疾不徐,但眼神深沉如海,令人捉摸不透。 李莲花察觉到乔婉娩的沉默,心中微动,正要上前与她说些什么,却听方多病忽然在旁插了一句:“李小花,你真的不打算回到过去的身份了?” 这句话一出,李莲花脚步微顿,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他目光略显悠远,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你看这云隐山,十年前我离开时如是,现在依然如是。幼芽生枝,新木长成。武林也一样,总会有新的传奇替代旧的名字。说不定,你就是那个新的传奇呢。” 他说着,转头看向方多病,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眸中满是鼓励与期许。 方多病被他这样看着,愣了片刻,神色一时有些恍惚。 李莲花见状,轻轻拍拍他的肩,趁机走向乔婉娩,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阿娩,你说是不是?” 乔婉娩脚步微顿,回头看了李莲花一眼,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然而那笑意却止于唇边,未达眼底。她的目光深邃,像是覆着一层冰霜,声音低而缓,却透着一丝冷意:“也是。这江湖沉疴已久,也该变变天了。” 她的话似笑非笑,意有所指,李莲花却一时分辨不出。微风拂过,吹散她裙摆间的些许红意,竟有些刺目。 几人返回莲花楼时,天色已近傍晚,夕阳斜照,天边云霞如火,将楼外的木桌映得一片温暖柔和的光晕。木桌旁,一道红衣银发的身影正闲适地坐着,手中捧着一盏茶,神态悠然,正是南胤医仙浮岚。 乔婉娩一见来人,脚步未停,语气中透着一丝难掩的欣喜:“浮岚前辈,可算是等到你了。” 她微微侧身,向身后的李莲花与方多病介绍道:“这位是南胤医仙浮岚前辈,之前在元宝山庄,我假借过她的身份,想必你们对她的事比较熟悉。”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正色,“这位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也是我这次不远万里请您过来的原因;这位是天机堂少主方多病。” 李莲花与方多病闻言,同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浮岚行礼。 浮岚却似全然未放在心上,自几人入莲花楼后,她的目光便落在李莲花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之意。此刻,她目光微转,轻轻一笑:“莲花楼楼主,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这丫头非得要我亲自来。”她说着,看了乔婉娩一眼,眼中带了几分揶揄,“也罢,我不想在此过多停留。我药卢里的草药,也该成熟了,等着我回去照料。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话音未落,她已伸出手,示意李莲花将手腕递过来。 李莲花一怔,随即挠了挠鼻子,嘴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浮岚前辈不必如此心急,咱们坐下慢慢诊嘛。”他一抬手,做出请的姿势,指向稍远处的一张木桌。 浮岚挑眉一笑,顺势坐到主位上。她目光掠过乔婉娩,对方的表情无波无澜,虽淡然,却藏着些微深意,让人难以捉摸。浮岚笑意更深,没再多话。 李莲花自然也坐了下来,伸出手腕,神态坦然,一副随时任人处置的模样,只是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掩在桌下。 他一抬眼,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却见她神色淡然,眸光深沉,竟看不出其中的喜怒。李莲花心中微微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抿了抿唇,掩去心中的不安,只是一声轻叹,坐得愈发端正。 桌旁的方多病注意到这一切,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隐约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沉重,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只得安静坐着,目光落在浮岚诊脉的动作上。 浮岚轻轻将指尖按在李莲花的腕上,指下力度极轻,神色却逐渐变得认真。片刻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说道:“脉象平稳,脉起于寸关尺,寸脉浅,关脉空,尺脉虚,督脉与冲脉皆显滞涩之象。” 她顿了顿,眸中含笑:“不过,脉象来看已无大碍,气血两虚而已。只需多进补,少操劳即可。” 方多病闻言松了口气,笑着接话:“那就是说,他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别喝!有毒 浮岚看他一眼,语气里透出几分骄矜:“想要彻底恢复,可不是那么容易。我这里倒有一套针法,江湖人称‘回天十三针’,可助疏通滞涩的筋脉。” 李莲花将手收回,随意地放下袖子,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小事而已,怎敢劳烦前辈用那般高明的医术?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我吃点补药就好,劳烦浮岚前辈操心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乔婉娩,笑容温润:“阿娩,这回你可放心了?” 乔婉娩神态松弛了几分,语气淡淡:“我对你不是一贯放心?” 李莲花闻言笑意更甚,伸手拍了拍衣袖,抬头看了看天色:“啊,天都要黑了,我去做些吃食来,浮岚前辈远道而来,岂能怠慢?阿娩,你也是劳累了一天,陪着浮岚前辈喝喝茶就好。”他说完也不等人回应,便站起身,迈步走向厨房。 乔婉娩坐在原处,目光追随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一时难辨。 桌边,浮岚随意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悠然自得。乔婉娩却始终安静,手指轻轻把玩着杯沿,并不主动开口。 方多病站在一旁,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终究觉得气氛沉闷,借口道:“我去帮李小花一把,厨房的事我可比他拿手。”说完便溜了出去。 只剩乔婉娩与浮岚两人,院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乔婉娩低垂眼眸,看着手中的茶杯,声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真如你刚才所言?” 浮岚闻言,抬眼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脉象确实如此。” 乔婉娩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浮岚,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与压抑的情绪:“除了脉象呢?” 浮岚闻言,将茶盏放下,唇角微扬,语调里透着几分讥诮:“我刚才把脉时,藏了一枚痋虫于指甲之中,肌肤相触,顺势引入他体内。不过,入体后瞬间便失去了与它的感应。”她顿了顿,缓缓补充,“此痋唤为‘闻华’,遇毒即死。” 乔婉娩的脸色骤然阴沉,眼中寒光乍现:“若他的毒未解,脉象又该如何解释?” 浮岚冷笑:“他刚才伸出的右手,左手却始终隐在桌下。若是用巧妙手法点压右腹部‘幽门’穴,再配合扬州慢的内力调整,的确可以伪造出正常的脉象。” 乔婉娩的瞳孔微微一缩,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绪,声音低哑:“你能确定他的毒是否真的未解?” 浮岚的笑意淡了几分,神色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冷意:“不需要我确定。若无人相助,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两月,你自然便会知道答案。” 这句话落地如一记重锤,沉沉砸在乔婉娩的心上。她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眸中的情绪宛若深渊,无人窥探得清。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茶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冷得如冰霜:“我知道了。对了,之前我与你提过的事……可行吗?” 浮岚脸上的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凝重:“若是可行,你待如何?” — 厨房里,灯火温暖,水声潺潺。李莲花正在清洗最后一只碗,动作闲适,嘴里还哼着一首扬州小调。方多病则站在他旁边,神色阴郁,时不时回头张望一眼,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凑近低声道:“李小花,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在莲花楼周围,感觉到了数十股高手的气息。” 李莲花头也不抬,拿起一只碗慢条斯理地擦拭,轻声笑道:“方小宝,疑神疑鬼的,那些不过是阿娩派来保护我们的护卫罢了。紧张什么?” 方多病皱眉,语气更低了几分:“可我感觉到他们身上有杀气……这不是护卫该有的气息。李小花,你真的察觉不到?” 李莲花擦干最后一只碗,随手将它放回架子上,又慢悠悠地拿起一块布巾擦手。他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笑,语气轻松:“方小宝,你想多了。我看啊,是你最近操劳过度,疑心生暗鬼,今晚该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管方多病的反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径自走到一旁逗起了狐狸精。 方多病站在原地,眉头皱得更紧。他低声嘟囔:“难道真是我感觉错了?可李相夷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杀意?”他摇了摇头,心中愈发狐疑,转身向莲花楼外走去,想再确认一番。 月色如水,笼罩着院落中的花木与影影绰绰的人影。李莲花正在逗狐狸精,指尖轻抚它柔软的毛发,动作温柔细腻。忽然,耳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后是一阵熟悉的气息。 李莲花微微侧头,看到一身黑衣的乔婉娩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近。他站起身,笑容如春日的暖阳,语气轻快:“阿娩。” 乔婉娩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瓷碗递过来:“我做了一碗莲子羹,特意加了浮岚前辈配的几味补药,你尝尝。” 她一身黑色长裙,在夜色中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裙摆边缘点缀着暗红色的花纹,犹如血丝绽放其中。月光下,她皮肤略显病态的苍白,唇红齿白,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暗涌,似墨沉其中,淹没了星光。这样的乔婉娩,美得摄人心魄,却冷得如冰雪笼罩的深渊,仿佛堕入人间的堕仙,美丽又危险。 李莲花接过瓷碗,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笑容依旧儒雅从容,却带着几分真切的温柔,那是见到心爱之人才能流露出的柔软。他看着她微垂的眸光,感受到其中冰冷的气息与隐隐的哀痛,仿佛涟漪自她的目光深处散开。他只是用那温暖的笑意抚平这冷意:“既然是阿娩做的,那我可得仔细品尝一下。” 李莲花舀起勺中的莲子羹,正要送入口中,突然从树林深处飞来一颗夜明珠,带着劲风将瓷碗击飞。莲子羹洒落在地,与泥土混成一团,散发出一阵诡异的药草香气。 树林中传来方多病急切的呼声:“别喝!有毒!”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我的剑永远不会指向你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方多病踉踉跄跄地从树影中走出,衣衫凌乱,手臂上赫然一道渗血的伤口。他喘息着快步靠近,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怒。 他大步走到李莲花身旁,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目光死死盯住“乔婉娩”。“李莲花,这个人不是乔姐姐!” 乔婉娩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洒落的莲子羹,眼神晦暗不明,随即抬头看向方多病,唇边扬起一抹浅笑,语气轻缓却透着危险的冷意:“方多病,我怎么不是乔婉娩了?” 方多病声音低沉且带着颤抖:“我的感觉没错,那些人……并不是来保护我们的!我刚才去查探,结果被他们埋伏袭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停了一瞬,艰难地喘了口气,语气中已然掺杂了一丝绝望的质问:“乔姐姐是不可能想对我们出手的,所以这个女人一定是别人假扮的!乔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替换了!” 乔婉娩闻言,脸上的浅笑逐渐转为一种诡异的弧度,眼神深处似有疯狂的光焰跳动。她的眸光冷冷扫过方多病,看向李莲花,声音低柔却刺骨:“我是真是假,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李莲花抬手轻压方多病护在身前的手臂,神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让人心安的微笑。“小宝,她是阿娩,我不会认错……你去楼里等我们,好吗?” 方多病心中一凛,下意识想转头,却感到四周空气骤然凝滞。伴随着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周围的玄影卫悄然显露身形,每人手中皆持利刃,无声无息地将三人围在了中央。 刀光在月色下泛着寒光,映衬得方多病的脸色越发苍白。他看向那些执刀之人,再看向乔婉娩,眉间的疑惑与痛楚更深。 “李莲花,你看看周围这些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回头望向李莲花,语气中透着深深的不解与恼怒,“李小花,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乔姐姐,她若真的是乔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婉娩的唇角依旧带着一抹笑意,却冷得如刀锋,双眼中的光芒透着隐隐的疯狂与决然,宛如深渊里燃烧的烈火。 方多病又转头看向乔婉娩,声音颤抖:“你若真的是乔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多病说到最后,心中终于明白,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被替换,她的声音、她的神态、她一颦一笑的气质,都做不了假。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与他们共闯江湖的乔婉娩了。 乔婉娩周身的杀气再无掩藏,宛如冬日三九的寒霜笼罩了整个院落。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扭曲的笑容,那笑意刺骨,夹杂着隐隐的疯狂:“为什么?那得问他!” 她猛然抬手,指向李莲花,声音冷得几乎带上了刀锋:“自你我二人重逢,我对你真心以待,视若珍宝,你却对我百般欺骗!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李莲花低头轻叹,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哀伤与疲惫:“阿娩,那些,我都可以解释……” 可乔婉娩却冷笑着截断了他,声音陡然拔高:“不需要了,李莲花……不,李相夷!你应该知道,流沙的四象令已经发出,整个流沙倾力而动,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擒下!你知道捉住你的四堂主会获得什么样的奖赏吗?” 李莲花微微皱眉,眼中浮现一抹哀伤,心头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阿娩……” 乔婉娩的眼神如刀,寒光凛冽,那是流沙玄武堂堂主的眼神,冰冷,无情,甚至嗜血。“反正你也要死。不如用你的命,助我登上当家之位。” 她的话像是利刃狠狠刺入了方多病的心。方多病大惊失色,向前一步挡在李莲花身前,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不顾当年的情分了吗?要是将他带回流沙,他还有命可活吗?” 乔婉娩没有回答,只是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银色长剑,寒芒在剑身上流转。那是往日总是护在李莲花身前的剑,如今却冷冷直指他的心口。 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像是从无边的黑夜里传来:“本来你喝了那碗莲子羹,在睡梦中被我擒住,我们也不必刀剑相向...李相夷,我们还真是有很多年没有过招了,拔剑吧,让我看看那碧茶侵蚀之下,当年的你还剩下几分实力?” 院中的空气几乎凝滞,杀气在无声中蔓延。李莲花缓缓抬起头,面色惨白如纸,没有愤怒,唯有眼中的悲伤愈发浓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过腰间缠着的吻颈剑。 “阿娩……”他的声音哑得如碎裂的琴弦,低不可闻,“原来,你都知道了……” 李莲花看着乔婉娩的眼睛,那双深沉如墨的眸子中裹挟着寒意,像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他的情感。他压下胸腔中翻涌的苦涩与痛楚,面上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淡然,只是苦涩地勾起一抹浅笑。 忽然,他抬手将手中的吻颈剑掷向地面,动作干脆利落,剑身带着凛冽的劲气刺入地面,发出低沉的闷响,只余银色的剑柄裸露在外。 “铮——”这一声清越的震响如同沉闷的号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多病目瞪口呆,刚要开口,却见李莲花身形一晃,已然逼近自己。他甚至未能反应过来,便被李莲花一掌劈中后颈,瞬间晕厥过去。 然而,李莲花的动作并不粗暴。他轻轻扶住方多病昏倒的身体,将他稳稳捞在怀中,动作温柔得如同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他护住方多病的头部,将他缓缓放在地上,起身如往常般理了理自己并未凌乱的衣襟。 做完这一切,抬眼看向乔婉娩。目光中再无哀伤的涟漪,只剩下如往常一般的淡然。若不是他那张过于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怕是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 他缓步向乔婉娩走去,步伐平稳,却透着一种决绝的气息。 乔婉娩站在原地,面色如覆霜雪,眉眼间的凌厉与冷意仿佛将四周空气冻成寒冰。她紧抿着唇,持剑而立,静静注视着李莲花的靠近。 身后的玄影卫见状,纷纷握紧兵刃,欲上前将李莲花制住,却见乔婉娩缓缓抬起左手,示意他们停下。她的目光始终未曾从李莲花身上移开。 李莲花走到乔婉娩的剑尖前,直到剑尖抵住他的胸口,才停下。他低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银色剑刃,又抬眼望向持剑之人,露出一抹苦涩而温柔的笑容。 “阿娩,”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却温润如水,“终是我对不住你,若是能拿我能换取你到想要得到的,那我这条命便交由你也罢。只是方多病,对你并无用处,请你留他一命。” 乔婉娩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挣扎,那一瞬间似乎有裂隙浮现,但很快便被冰冷的寒霜重新覆盖。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喜似悲的笑容,嗤笑道:“哼,你不想动手,也好,倒是方便了我。” 她收起剑刃,缓步走到李莲花面前,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他的侧颈。 李莲花看得清她出手的每一个细节,却没有半分闪避,只是双眼紧盯着那熟悉的容颜,好似想将其刻入心底。直到他的意识被那一掌击碎,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向地面倒去,乔婉娩却没有丝毫动作,任由他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收回手,敛起神情,眼眸暗淡,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将他捆结实了,等他醒了,再给他喂点软筋散,他向来诡计多端,别让他跑了。我们连夜动身,回流沙城。” 夜莺走到方多病的身旁,低声问道:“堂主,这个人如何处置?” 乔婉娩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冰面上的刀锋:“绑了,一块带回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人为刀俎 流沙城的地牢阴暗且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混杂着新鲜血液的腥味。偶尔,能听见不远处其他牢房里传来的呻吟与痛呼,那些受刑之人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内回荡,撕裂着静寂,令人心悸。 李莲花睁开眼,费力地抬了抬头。火盆里的光摇曳不定,将整个地牢映成了一个晦暗不明的囚笼。他低头望向自己,发现自己被牢牢锁在一具十字形的铁架上。冰冷的镣铐将他的双腕高高悬起,整个人被迫成一个仿佛受审的姿态。 铁架上的寒意直逼入骨,刺得他不由自主地发颤。他想稍微挪动身子缓解背后的疼痛,却发现自己连这一点小小的自由都不被允许。长时间的捆绑让他的手臂和腿部酸痛不堪,血液滞缓,双手的麻木让他几乎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四周沉寂得可怕,唯有不远处墙上的刑具在火光中投下狰狞的影子,仿佛一群沉默的旁观者。 “流沙城暗牢……”李莲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切还是远超他的想象。那些挂在墙上的刑具——生锈的铁钩、锋利的刀刃、形状怪异的夹钳——无不昭示着这里的惨烈。 微弱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将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刻出几分疲惫与憔悴。他闭上眼,努力屏蔽耳中传来的惨叫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暗中运气,却发现内力如泥牛入海,瞬间明白了自己被喂了散功的药。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心道:虽然是已经决定将此身性命交由阿娩,成全她达到目的,但这情形看来,只会比想象中更糟糕,囚而不杀,接下来怕比死亡更难捱。 还没等李莲花叹完气,牢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一道昏黄的火光照亮了几分阴暗的地牢。一个面貌狰狞丑陋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数道疤痕,五官仿佛被粗糙刀刻拼凑,极为骇人。身形不高,却浑身肌肉紧绷,皮肤黝黑,赤裸着双臂,透出一股凶悍之气。 那男子环顾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被绑在铁架上的李莲花身上,唇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他从墙角拖过来一把粗糙的木椅,“咚”地一声摔在李莲花身前,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动作间浑不在意,椅子脚与地面的摩擦声刺耳异常。 男子瞥了李莲花一眼,狞笑着开口:“呦,李相夷!没想到我竟有审问四顾门前门主的一天。天纵骄子的骨头,是不是比那些江湖杂碎硬上几分啊?” 李莲花抬起头,目光微微躲闪,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大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过是个江湖游医,万万不是传言中的李相夷呀!只不过出门吃了碗素面,竟被莫名其妙绑到了这里!” 男子冷笑一声,嘴角的疤痕随着表情的变化而扭曲,看起来更加可怖。他拍了拍膝盖,语气中满是嘲弄:“你确实不像李相夷。要是四顾门那些狗东西知道他们的门主如今成了这副怂样,估计能羞愧到死。” 他语气一顿,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换上了压抑的狠戾:“你也别装了。你是谁,他们不可能弄错。否则,你就不会被送到这暗牢的最深处。老子今天不想废话,你要是想少吃点苦头,就乖乖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莲花垂眸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明知故问:“你想知道什么?” 男子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狡诈。他缓缓靠近李莲花,低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我们大当家看中你那独门的内功心法。叫什么来着?扬州慢,对吧?只要你乖乖把心法交出来,或许我们大当家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命。” 李莲花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唉,我这人自从中了碧茶之后,记性就越来越差。别说内功心法了,有时候连银子放哪儿都记不住。也为这事经常饿肚子呢,真是无可奈何。” 听到这话,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冷意。他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那些纵横的伤疤随着五官的变化挤在了一起,看上去既恐怖又荒诞,像一张被撕裂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画。 周拴虎站起身来,凳子被他一脚踢飞,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他迈前一步,伸出那双粗糙如老树皮般的手,一把掐住李莲花的脖子,力道如铁钳般,将他死死钳住。周拴虎的脸几乎贴近李莲花,声音低沉而粗暴,一字一顿道:“你听好了,老子叫周拴虎,在这地底城暗牢里,老子说了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我撬不开的嘴。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告诉我想知道的,要不然,等下就别怪我让你哭着求着招了,自己选吧!” 李莲花被掐得呼吸困难,喉间发出低哑的喘息声。他感觉气管像被铁环勒紧,血液堵在脑袋里无法流通,脸涨得通红,耳边嗡嗡作响。他试着挣扎,但双手双脚都被锁住,根本无从用力。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周拴虎终于松开了手,像是施舍般,让他喘息片刻。 李莲花如同从水里捞出一般,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胸膛剧烈起伏。他低垂着头,喘息了几声后,抬眼看着周拴虎,眼底带着一丝倦怠和讥讽,缓缓开口:“大爷,我哪敢不说?只是……”他抬了抬被束缚的双手,无奈地苦笑,“绑得这么紧,您要我跪,着实做不到啊。” 这句话刚出口,周拴虎的脸色骤然阴沉,眼中燃起暴怒。他怒吼一声,抡起拳头狠狠砸向李莲花的腹部。 “嘭!” 这一拳宛如重锤砸在身上,李莲花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拧成了一团,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的胃部抽搐,刚吸进的一口气瞬间被打了出去,胸口一阵发闷,甚至有些反胃。还未等他缓过来,周拴虎的第二拳又落了下来。这次砸在他的肋骨上,骨头传来剧烈的震动感,像是要裂开一般。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我想见她 第三拳、第四拳……周拴虎像是发泄一般,每一拳都带着巨大的力道,精准地落在李莲花的腹部和胸膛上。铁链随着他的拳风微微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李莲花的头垂了下来,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嘴角渗出一抹鲜血,顺着下巴缓缓滴落。 他微微张开嘴,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声,痛得几乎无法成句。他的身体被固定在铁架上,无法后退分毫,只能硬生生承受着每一拳的力道。那种深切的痛感仿佛贯穿灵魂,像是被钉在冰冷的岩石上,任人摧残。 周拴虎打了几拳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粗重地喘着气,拳头上的青筋微微鼓起。盯着李莲花狼狈的模样,他似是冷静了些,心中暗暗警惕。自己这是中了激将,若是失手打死了这个人,怕是上头定饶不了他。毕竟上边特意交代,这李相夷身中剧毒,身子骨本就羸弱,命不久矣,务必在他断气前逼出“扬州慢”的内功心法。 周拴虎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声音透着几分讥讽:“好啊,李相夷,除了武功了得,算计人心也是一流。不过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他转身走向墙边,目光扫过那些挂满刑具的铁架,伸手取下一条沾满暗红色血渍的皮鞭。 李莲花看着他拎起那条皮鞭,心中顿时苦涩万分。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他的眼神中透出几分疲惫和无奈。心中暗暗叫苦:这次没激得他杀了我,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谨慎。唉,这一劫,还真是难逃了…… — 李莲花再次醒来时,四周依旧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他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有身体深处隐隐的痛感和喉间干涩的灼烧提醒着他尚在人世。他模糊地记得,昏迷间有人强行灌了些水和食物给他,但那苦涩的味道和凉意仿佛来自梦境一般。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冰冷的铁链摩擦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唤回了他的意识。他动了动耳朵,听到脚步声渐近,轻而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李莲花估摸着可能是周栓虎又来“关照”他了,闭着眼睛继续装昏睡。 来人站定在他身前,没有急着开口。目光像刀刃般扫过他破烂不堪的身躯。原本月白色的衣衫早已被血污侵染成暗红,破碎的布片零散地挂在身上,露出肌肤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有几条深可见骨,惨不忍睹。 “别装了,”来人终于开口,语气淡漠而冷峻,“我知道你醒着。” 这声音让李莲花的眉头微微一动。他睁开双眼,目光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站在他面前的是夜莺,那把锋锐的唐刀依旧随意地背在她肩后,干练的装束与从容的神态使她看起来决绝。 “是你。”李莲花声音嘶哑,带着沙哑的疲惫,“她坐上副当家了吗?” 夜莺眉头微皱,片刻后点了点头:“是。” 李莲花听闻,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那笑意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释然,唇角染着干涸的血迹,却显得凄凉又倔强:“那就好……”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夜莺,目光平静中透着一丝苍凉:“所以,你是来送我上路的?” 夜莺的神情掠过一丝烦躁,却依旧冷静:“相反。”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我要让你在交出‘扬州慢’之前活下去。” 话音未落,她手中亮起一个木盒,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染满鲜血的物件。那是一件李莲花无比熟悉,却也深恶痛绝的东西。 泊蓝人头。 李莲花看着那蓝色的头颅,瞳孔骤然紧缩,呼吸一窒,连脸上的苦笑也凝滞。他的声音低沉而痛楚:“泊蓝人头……你们竟然还留着这种东西。” 夜莺声音听不出来感情,将那头颅举到李莲花面前:“没错。泊蓝人头的药血可以吊着你的命。我们大当家特意嘱咐,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得活着,活到将杨州慢交出来的那一刻。要想解脱,那也简单——乖乖交出心法,立刻给你个痛快。” 李莲花垂下眼睑,眼底掠过一丝难掩的愤怒和悲凉。他声音略带嘶哑,却透着冷冷的坚持:“你们……抓了芷榆姑娘?她不过是个孤女,金满堂已经害了她半生,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生路吗?” 夜莺的神情毫无波澜,声音依旧冷漠:“她的遭遇与我们何干?我们只需要达成目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她举着泊蓝人头,那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淌,散发出刺鼻的腥气,向李莲花逼近。 李莲花的目光瞬间如同燃起的火焰,他紧抿着唇,额上青筋微微绷起,瞪向夜莺。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如同冰雪消融后的怒涛,一种深沉的愤怒与无力交织在其中。 夜莺看着李莲花倔强而冷然的模样,怕贸然上前,被他将泊蓝人头中的药血打翻,这药血可是稀有金贵的很。 她眼神一冷,语气更为冰寒:“李相夷,你最好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副当家交代了,每两日一定要灌一碗药血给你,你若打翻,我就再去那药人那边割取一碗,翻一次多去取一次,直到你喝下为止,若是那姑娘失血死了,那也是拜你所赐。” 她顿了顿,似要试探他的底线,语气微微放缓:“若你乖乖配合,我们那边给她吃点好的上点补药,她也不会伤了身子。” 夜莺的话字字寒冷,像冰刃一样刺入李莲花心底。他眼中的怒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沉默。她见状,这才慢慢靠近,将那碗腥红的药血端到他的面前,捏住他的下颚,用力逼迫他张开嘴,将药血一点点灌下。 李莲花没有反抗,他的喉结微微滚动,配合地咽了下去。喉间的腥涩味和身体里的凉意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我要见她。” 李莲花虽然没有说要见谁,但夜莺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乔婉娩。 夜莺收拾了下,将泊蓝人头重新封存进木盒中。她语气淡漠:“我会禀报上去,但她来不来,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相夷,交出扬州慢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到牢门口时,正好与周栓虎擦肩而过。 周栓虎咧嘴一笑,那纵横扭曲的伤疤随着表情而显得更为狰狞,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嘲弄:“上边对这人还真是看得起啊,这泊蓝人头可是疗伤圣物,每用一次便减一分效力,竟然这样奢侈地用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 夜莺脚步不停,冷冷地回道:“仔细点你的手段,功法没有问出来,他若死了,我保证你的下场比他惨十倍。” 周栓虎闻言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当老子是吓大的?”他冷哼着转身,打开李莲花的牢门,走了进去。 牢房内阴冷的火光映在他狰狞的脸上,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李莲花:“怎么样?那药血好喝吗?听说可是大补之物,想必你这次可以撑的更久一点。” 李莲花本来正用衣袖内藏的簪子悄悄撬动镣铐的锁扣,听到周栓虎的声音,他动作一顿,将簪子迅速收了回去。他闭上眼,脸色如常,紧抿的嘴唇不发一言。 周栓虎看到他这副冷漠的模样,脸上的嘲笑更深。他俯身靠近李莲花,用粗糙的手掌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知道么,我最喜欢的,就是把那些自命不凡的硬骨头折断,磨成粉。放心,老子一定会慢慢陪着你,直到你乖乖开口。” — 李莲花这次似乎昏迷了更久些。他在模糊的意识中感到一阵阵沉重的压迫感,丹田处的碧茶毒开始蠢蠢欲动,似有复发的迹象。显然,这几日的外伤已经让他本就不稳的内力失去了对毒性的压制。 他感受着碧茶毒在体内流窜的炙痛,心中却不免闪过一丝惋惜。本来得芩婆的几分内力暂时压住碧茶,他原以为尚能撑两月,足够找到最后一枚天冰,阻止单孤刀的阴谋,并夺回南胤秘宝交到乔婉娩手上。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泡影。 好不容易那周栓虎不在,李莲花得闲正闭眼努力通过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使自己忽略对身体上疼痛的感受,却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目光的主人不知道盯了自己多久,虽然没睁眼看到,但是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与肉体上的疼痛全然不同,像是将他从痛苦的虚无中硬生生拉回了现实。 他缓缓睁开眼,费力转头寻找目光的来源。碧茶毒发作让他的五感迟钝,视线模糊间,他只能看清一团黑色的影子伫立在不远处,隐约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夹杂着梅花的清冷香味。 李莲花终于发现面前之人是谁。 李莲花的喉咙干涩发紧,仿佛被烧灼一般。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让声音不至于太过嘶哑,缓缓开口:“阿娩?” 那黑影动了动,向他走近了几步,直至昏暗的火光将她的面容映得清晰起来。他终于看清来人:一身黑色衣裙点缀着暗红,面容如月般清冷,却略显苍白——正是乔婉娩。 “听说你想见我?”乔婉娩声音淡漠,带着一丝寒意,目光中毫无感情掠过李莲花的狼狈身影。 李莲花目光从她冷漠的神色掠过,最终落在她那双幽深的眼眸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眼睛依然仿佛刺入他心底的利刃。 李莲花脑中翻涌着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艰难地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放了芷榆……”他的声音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却带着一份平静的请求,“她不该被卷进来。” 乔婉娩冷笑了一声,那嘲讽的弧度如刀锋般割在李莲花的心上:“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她微微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更锋利,“李相夷,我早已不是那个跟在你身后,事事听你安排、对你言听计从的柔弱女人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李莲花沉默,半垂的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还是说……”乔婉娩目光微眯,唇边的笑意更显冷然,“你打算交出杨州慢了?这是你的条件?”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锐利的威胁。 李莲花抬起头,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却满是苦涩。他的眼睛像是一汪寂静的湖泊,湖底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我若是当真交出‘扬州慢’,你真的会放她离开?” 乔婉娩的目光冰冷如刀,直直刺入李莲花的眼底:“你觉得呢?流沙据点可以称为‘城’,百年间却无人知其所在。我虽不能放她走,但可以保证,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李莲花垂眸,肩膀微微垮下,似是笑了一声,又似只是呼出了一口长气:“那我还是觉得,多活几天划算。” 乔婉娩缓步上前,直至与李莲花仅一步之遥。火光在她清冷的面容上跳跃,将那张因疲惫而显得越发苍白的脸映衬得更为冰冷。她的唇鲜红如血,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艳。她开口,声音低哑却透着刺骨寒意:“李相夷,我现在已是流沙的副当家。若是能再献上‘扬州慢’,无限的权力便能握在我手中。所以,我一定会撬开你的嘴。” 李莲花微微偏头,带着那抹惯常的淡然苦笑,语气如同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得看梅副当家的本事了。前几天也有个人这么对我说来着。” 乔婉娩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弄的弧度:“他不了解你,我却了解。若说这世上什么对你李相夷最重要,那必然是你引以为傲的武功绝学——轻功、剑术、内功,无一不是天下第一流。你若不说,我今日便震断你的经脉,让你在死前成为一个废人。” 李莲花那苦笑中透着几分无奈,却依旧风轻云淡:“那可要劳烦梅副当家,下手轻点咯。”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眼中决绝之色更甚。她抬掌聚气,掌风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劲气未至,李莲花便已感到胸口一阵压迫。下一瞬,那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布满伤痕的胸膛。掌劲如刀,毫不留情地撕裂他的经脉,宛如一把利刃在体内强行开路,剧烈的疼痛瞬间将他的意识吞没。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经脉寸断 李莲花的身体猛地向后撞在冰冷的铁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的内力如被狂风卷起的枯叶般支离破碎,顷刻间四散消失,任由那霸道的真气侵袭而无力抵抗。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经脉如同陈旧的弦线,被一根根震断,细微的断裂感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后,再被寒冰反复碾压。那股侵入的力量横冲直撞,撕扯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剧烈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李莲花的手指颤抖着攥紧,又因无力而垂落,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他听不到自己的惨呼,耳中只剩下如雷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耳膜深处不断炸裂。他的眼前开始出现黑色的斑点,那些斑点逐渐扩散,将他所见的火光和乔婉娩的身影一起吞噬。 丹田处的碧茶像猛兽般涌动,原本被压制的毒性此刻脱缰而出,疯狂地攀附上他的筋脉,将寒意注入每一根血管。寒冷自四肢向内渗透,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呼吸凝结成霜,血液也缓慢成冰。 那一瞬间,李莲花的思维仿佛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脑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碧茶毒发,五感皆失,陷入疯癫…” 李莲花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眼皮,目光落在乔婉娩脸上。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冷酷与决绝,也看到了更深处,那一点未能完全掩饰的痛楚。 — 流沙议事厅一如既往地弥漫着一种沉压的气氛。整个厅堂由暗红色的檀木打造,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虽无烛火却光辉柔和,将这座地下建筑渲染得更加神秘而深沉。大殿中央铺着深紫色的地毯,周围雕刻着流沙的标志纹路,细腻而凌厉,仿佛每一道纹线都透着森冷的杀意。高悬于大殿顶端的巨大流沙图腾灯笼,垂下几缕金丝流苏,随着空气中的微风轻轻晃动,映衬着整个议事厅的庄严与肃杀。 裘无咎端坐于大殿之上的高位,他的椅背高耸,如一座阴森的山岳,装饰着流沙象征的龙蛇暗纹,透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威严。他身着宽松的黑色绸衣,衣料如水墨般润泽,袖口与衣领上绣着低调而华丽的银丝暗纹,稍稍反光便流转出冷冽的光辉。此刻,他神态慵懒,身形微微倚靠,眉宇间却带着疲惫和厌倦。 裘无咎,这位现今江湖中最神秘组织的掌权者,虽正值壮年,却面带衰败的死气。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甚至隐隐透出灰败,宛如长期深受病痛与旧伤折磨的虚弱之人。但即便如此,他那深陷的眼眶中,仍透着一股冰冷而狠毒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威压。哪怕仅仅与他对视片刻,都仿佛能感受到无形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殿中站着四道人影,各自沉默,气势却各有千秋。 大殿最左侧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墨绿色长衫,长衫边缘用细线勾勒出飞龙暗纹,与腰间悬挂的银色弯刀交相辉映。他的皮肤呈古铜色,身材高挑结实,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感,五官深邃立体,眉宇间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桀骜不驯。头发随意披散着,发丝中夹杂着几缕淡褐色,如沙漠中燃烧的流沙,为他狂野的气质更添几分不羁。 这人便是流沙青龙堂堂主历风啸。他腰间的弯刀刀柄尾部悬挂着一颗磨得光滑的狼牙吊坠,那是他少年初入大漠时的战利品。传闻他彼时不过十几岁,独行于大漠深处,遭遇狼群围攻时,竟赤手空拳击杀十余只豺狼,最终亲手拔下狼王的犬齿,将其制成吊坠,随身佩戴。 历风啸并不仅精于算计,更是流沙的顶级战力之一,隐隐成为裘无咎之下的第一战将。他的存在,便是流沙在江湖上不可忽视的一柄利刃。更有传闻,他是梅若雪的名义师兄,同时也是燕如霜昔日的弟子。 历风啸右侧站着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与历风啸的狂野不羁形成鲜明对比。此人须发皆白,眉如剑锋,满头银丝却依然精神抖擞,仿佛将岁月风霜转化为浑厚的生命力。他年近五十,却不显衰老,面容线条硬朗,鼻梁高挺,眼神如刀,透着冷酷与威严。灰白色的衣袍剪裁简练,方便行动,裙摆处以流沙特有的银线绣出猛虎暗纹,纹路隐隐流转寒芒,彰显着一种低调的霸气。 此人正是白虎堂堂主沈策。虽然名为“策”,却并不善权谋,而是一位以忠诚与力量着称的实干派。他是裘无咎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流沙组织的中流砥柱。他身后的双手重锏尤为瞩目,锏身暗银色,虎头纹饰栩栩如生,虎目以黑曜石镶嵌,透出一种逼人的威压。这对重锏名为“崩山”,力大如他者方能驾驭。一般人若能抬起一只已是罕见,他却以双锏为武器,随手挥舞便可开山裂地,足见其臂力之强。这位彪形大汉不单四肢发达,亦是个沉稳内敛之人,在流沙内部威望极高,堪称无咎最坚实的臂膀。 而在这彪形大汉身旁,却伫立着一个身影娇小的女子。她长发用朱红发带随意束起,身着一袭赤色劲装,装饰繁简得当:前襟、后心、腰腹、裙摆等要害处覆有金色甲片,兼顾防护与灵巧。双手带着暗金色手套与臂铠,缝隙间隐隐有暗芒闪动,透出锋锐与危险。她的肤色白皙细腻,五官清秀却冷艳,眼眸黝黑如墨,气质冰冷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桀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足以引起她的兴趣。 此人正是朱雀堂堂主秦璇,流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堂主。传闻她出身于五毒教,幼时便被当作药人囚禁,用以试验各种毒药的药性。十三岁那年,她被一名侠士所救,而那侠士却因不明原因丧命。秦璇为报救命之恩,毅然加入流沙,用鲜血和冷酷书写自己的生存之道。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嚣张 初入流沙时,面对组织内的严酷淘汰法则,她以超乎常人的强韧体质与天赋脱颖而出。试药的经历让她的身体融合了诸多药性的奇效,力气与抗打击能力远超常人,即便未习武时便能与寻常武者抗衡。裘无咎慧眼识珠,不仅给予她学习上乘武功的机会,还亲自安排她历练,使她成长为流沙最锋利的一柄利刃。十六岁时,秦璇便以过人的实力与果敢登上朱雀堂堂主之位,一举成为流沙组织中的传奇人物。 如今的秦璇虽偶尔流露孩童般的心性,却手段狠厉决绝,她的部下无人敢违逆其意。 殿前最后一人,便是乔婉娩,此时众人眼中的“梅若雪”。她一袭华丽的黑色长裙,裙摆曳地,沉静如夜,仿若深渊般摄人心魄。长裙的边缘以黑色暗纹绣出玄武图腾,那四灵中最具坚韧与力量象征的玄武,在裙身细腻的绣工下栩栩如生,隐隐透出威严。裙摆和肩部点缀着几抹鲜红的流苏,红与黑相间,更添一分艳丽与肃杀。 她的上半张脸覆着一枚黑色的半面鬼面具,遮住了眼睛与鼻梁的区域,仅露出精致的下颌线与鲜红的唇。鬼面两侧各延伸出尖锐的角,恰似生长于额间的凶兽犄角,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既神秘又充满压迫感。此时的梅若雪,已非从前仅为玄武堂堂主的她。自完成裘无咎发布的四象令后,她成功捉拿李相夷,如今已被提拔为副当家,威望与声势直逼殿中的其他堂主。 殿中四人分立于裘无咎面前,正向其汇报近期各分堂的事务。 梅若雪率先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清冷却透着不容忽视的锋锐: “禀大当家,我玄武堂查得近日金鸳盟势力在河南、河北两地故意针对我流沙的产业,不仅在交易期间破坏行动,还试图抢夺生意。这些事虽小,但多次累积,已致使流沙声誉受损。上月首刃榜交易的数量锐减,与此不无关系。而河南、河北,分别是青龙堂与朱雀堂的地盘。历堂主与秦堂主未及时查明此事根由,反而放任事态扩大,实属失职。” 她语气顿了顿,面向裘无咎,微微抬眸,眼神透过鬼面难掩冷厉:“若二位堂主无法妥善处理此事,我玄武堂愿接手,必将此事调查清楚,为流沙挽回损失。” 梅若雪话音未落,大殿中一片死寂。裘无咎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黑袍下的手指缓缓敲击扶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历堂主,秦堂主,可有此事?” 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历风啸与秦璇相视一眼,皆感到无形的压力,连忙单膝跪下,拱手回话。 历风啸率先开口,他不再是往日里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五官紧绷,眉宇间带着几分急切: “禀大当家,近期属下确有几项任务遭遇破坏,但目前尚未查实是否为金鸳盟所为。我已命人彻查,一旦查明幕后之人,定不姑息。此事并非副当家所言那般我们放任不管,而是对方行事狡诈,刻意隐匿踪迹。” 他说罢,微微低头,态度恭谨,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几分隐忍与不服。 秦璇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却努力克制情绪:“启禀大当家,此事确有蹊跷。我身为堂主,方才收到确切消息,尚未彻查根源,副当家所言的事态已久恐有偏颇。还请大当家稍宽限时日,我定会将此事查清,给流沙一个交代!” 裘无咎目光微抬,盯着跪在殿前的秦璇,语气仍是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压迫感:“半月。若半月之后仍不能平息风波,流沙规矩自有定夺,你便自行领法吧。” 秦璇闻言,指尖微微蜷紧,却知再争辩无用。她深吸一口气,低头道:“属下领命。”起身时,她抬眸冷冷扫过梅若雪,那一眼中满是隐忍的怒意。 梅若雪对此却毫无反应,面色如霜,向裘无咎行礼后,步伐从容地退了出去。 议事大厅内渐渐安静,只剩裘无咎与沈策二人。昏暗的烛光映在裘无咎苍白的脸上,病态的阴鸷更显几分诡秘。 沈策沉吟片刻,拱手问道:“大当家,梅若雪刚任副当家不久,却迫不及待地针对秦璇与历风啸。方才看您态度,似有偏向,不知是何用意?” 裘无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颊,语气淡漠中带着些许冷意:“物极必反,慧极必伤。她越是急于削弱历风啸与秦璇的势力,便越容易招致反噬。这些争斗,不过是一场自我消耗罢了。” 沈策目光微动,试探道:“大当家是有意引发他们之间的争端吗?” 裘无咎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凉意:“梅若雪确实是个能干的属下,她将李相夷带回来,对我来说,只要能逼出‘扬州慢’的心法,我便可稳握流沙数十年。但一个野心勃勃且能力出众的副当家,终究不是好事。尤其是当她发现我的身体渐渐康复,她的野心只会更加膨胀。”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里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既如此,何不给她找些麻烦,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历风啸与秦璇虽各有缺陷,但用来牵制她,足够了。” 沈策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大当家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如此一来,副当家虽手握权势,却难免陷入两堂的敌意与纠缠,反倒成了她自己为难自己的局。” 裘无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语气讥讽:“聪明人,总是擅长将自己推向绝境。” 大殿烛火摇曳,沈策不再多言,安静垂手而立。殿内气氛沉凝如水,只有裘无咎轻叹了一声,带着一丝看破世事的疲惫。 — 梅若雪刚刚跨出大殿,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声怒喝炸裂在背后。 “好啊,你竟然有胆子诬陷我!”秦璇怒目而来,面容冷峻,眉眼间因愤怒而多了几分凌厉。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谋划 梅若雪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那怒气冲冲的少女,神态却丝毫未乱,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嘲笑,声音清冷:“没有管好自己的事务,竟然反口污蔑于我。我身为流沙副当家,一心只为流沙的基业着想,怎么会做诬陷你们的事?” 秦璇闻言,胸口起伏,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武功是四堂中最差的,不过运气好一点罢了!” 梅若雪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听罢却毫无怒意,反而从容一笑,那笑意清浅却冷意森然:“武功不如你们又如何?流沙的副当家,一旦立下便不可再更改,这是规矩。而规矩,你比谁都清楚。早晚有一日,你会在我面前俯首称臣。我劝你最好现在对我客气一点,若是现在立马道歉,我可以因为你年幼,不去计较。” 说罢,梅若雪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落入秦璇耳中,仿佛轻蔑至极,火上浇油。 “你——”秦璇怒火中烧,抬手便要向梅若雪劈去,却被身后突然伸来的一只手牢牢握住。秦璇怒视来人,却见历风啸一派轻佻模样,嘴角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半真半假地叹息:“哎呀,小璇啊,向我师妹出手可不好哦。不就是一点误会嘛,我们各自处理完不就好了。” 历风啸一边说着,一边松开秦璇的手,随即目光一转,对着梅若雪玩味一笑,故作恭敬地微微一躬身:“师妹大人别放在心上,小璇她只是心直口快,绝无冒犯之意。” 梅若雪看到历风啸这副样子,唇边的笑意更深,故作惊讶地捂住胸口,柔声笑道:“还真是吓死了,我还以为朱雀堂堂主要在这流沙城中大庭广众之下刺杀副当家呢。幸亏有师兄在,若雪才能安然无恙。这份恩情,铭记在心。” 她轻轻掸了掸衣袖,语气含笑,语意却冷淡至极:“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随即转身离去,背影如一尾冰冷的箭,消失在回廊深处。 秦璇狠狠甩开历风啸的手,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你拦着我做什么?你当真咽得下这口气?我还以为她当上副当家,你是最不满的人!” 历风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戏谑:“生气有什么用呢?她毕竟是裘无咎钦点的副当家,规矩就是规矩,我们这些人,只能看着,不是吗?” 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神秘兮兮地凑近,语气轻佻:“小璇,不要生气嘛。走,去我那,我新得了些西域果酒,听说味道极好,正好一醉解千愁。” 秦璇冷哼一声,嘴上嫌弃道:“喝酒会影响我长身体,要喝你自己喝。”却还是被他拖着往前走。两人渐行渐远,历风啸那漫不经心的笑声融入夜色。 — 流沙城,位于漠北无尽黄沙之下,一座与世隔绝的地下城。这里四季皆可避开风沙侵袭,也能掩藏于仇敌眼下,成为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秘据点。然而,终究物资匮乏,沉闷的地底世界令人压抑。可历风啸的居所却与周遭的阴暗截然相反——雕梁画栋,灯火通明,华丽程度堪比地上豪宅。墙壁上挂着西域织锦,几案上陈列着罕见的珍玩,空气中萦绕着一丝果酒的甜香,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历风啸从柜中取出一套白玉制成的杯盏,命手下取来自己珍藏的西域葡萄酒。酒液呈淡紫色,光滑清透,隐隐散发着一股酸甜的果香。他亲自斟满两杯,端起其中一盏递向对面的秦璇。 “来,小璇,尝尝我这西域美酒。”历风啸笑意潇洒,眉眼间尽是与他野性魅力相衬的不羁,“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哪能错过?身为朱雀堂堂主,滴酒不沾,未免太小气了。” 秦璇冷眼看着他递来的酒杯,并未接下。她天生倨傲,眼眸中流露出的不屑并非针对历风啸,而是对世间一切的漠然与冷淡:“酒就免了吧,说正事。我可不觉得历堂主这种人会无事献殷勤。” 历风啸见她这副模样,嘴角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他并不恼,自顾自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冽甘香的酒液滑入口中,酸甜苦涩交织,回味绵长。历风啸满足地砸了砸嘴,放下酒杯,神态慵懒:“你心中气闷,我能理解。不过直接对副当家动手,未免太冲动了。流沙里可不止你我,还有不少老顽固,天天将‘规矩’挂在嘴边。如今梅若雪是副当家,在他们眼中,她可是未来流沙的主人,你当真敢公然与她对抗?” 秦璇闻言,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眼前的桌案,声音也透着不忿:“梅若雪算什么东西?武功远不如你我,玄武堂的手下也不过是一群窝囊废!她凭什么坐上副当家的位置,还骑到你我头上作威作福?流沙是实力为尊的地方,弱者不配掌权!” 历风啸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秦璇的怒火全然入不得他的眼。他优雅地为自己斟满另一杯酒,食指与拇指轻轻捏住杯盏,在空中轻晃。淡紫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荡漾,却一滴未洒。他悠然开口,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若真是不甘,不如你我联手,改一改这流沙的规矩,如何?” 秦璇轻笑一声,声音虽轻却透着凌厉:“你有什么把握,历堂主?” 历风啸嘴角微扬,眼神里带着惯常的轻佻与笃定:“如今的梅若雪,虽然身居副当家之位,可她的底子,早就被几场硬仗掏空了。之前与金鸳盟圣女角丽谯正面火拼,她折了不少得力手下;后来又在云隐山与我的人争夺李相夷,更是两败俱伤。这两战下来,她还能倚仗的,不过是些没用的残兵败将。” 历风啸慢悠悠地晃动杯中酒液,语气更添几分玩味:“最近江湖局势不稳,她不敢随意抽调各处据点的精锐,只能将这流沙城当做最后的堡垒。据我所知,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过十几人,能打的更是寥寥无几。至于她自己?不过是裘无咎庇护下的一只金丝雀,若没有他,她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棋局 秦璇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抱胸,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即使玄武堂垮了,裘无咎的武功和他的支持者也不容小觑。尤其是沈策那个老东西,对他唯命是从。你莫不是忘了,这位白虎堂堂主的锏,可是真能开山裂地的。他若是横在我们面前,想办成事可没那么容易。” 历风啸洒然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仿佛一切早已成竹在胸:“沈策?他确实是个麻烦,不过,也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罢了。他空有一身横练武功,偏偏胸无丘壑,只要我们设法将他调开,等到裘无咎咽气的时候,他还在别处操心。事成之后,梅若雪也难逃一死,等他回来,只需告诉他,是梅若雪急于篡位杀了裘无咎,事情就能顺理成章。” 历风啸将杯盏轻轻放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哪怕沈策事后看出些端倪,他能如何?裘无咎死了,梅若雪也没了,他为了流沙的未来考虑,顶多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到时候还能掌控流沙的人,只有我们。” 秦璇的神情逐渐从愤怒转为思索,她低头,手指轻轻划过杯盏的边缘,眼眸中一瞬的惊讶很快被冷意取代。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丝试探:“这可是件要掉脑袋的买卖,历堂主愿意跟我一起疯一把,却不告诉我,我的好处在哪?” 历风啸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表情依然轻松:“除了大当家之位,其他条件,任你开。” 秦璇闻言,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她放下手中的杯盏,语调冷得像冰:“我要权力做什么?我没兴趣。我要的是裘无咎的武功心法,还有——”她顿了一下,嘴角挑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个女人,我要她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历风啸闻言一愣,随即放声大笑,抬手端起酒杯,举向秦璇:“好条件,成交。” 秦璇冷冷一笑,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杯中紫红的酒液晃荡间,隐隐映出两人各怀鬼胎的冷峻表情。 — 青州城的夜,静得出奇,仿佛一切都被秋风卷走,只剩下无尽的寒意。街头巷尾无人,宵禁将至,连偶尔的犬吠都显得遥远而压抑。 酒肆内,油灯的光亮将墙壁上陈旧的斑驳映得越发黯淡,空气中弥漫着陈酒的气味。屋内只剩两桌客人,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围坐,他们的兵器随意地摆在桌边,隐隐反射着冷光。尽管这些人貌似随意地喝酒划拳,但小二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在门口和后院之间游移,像是在等待什么。 小二走到门口,抬头望了一眼沉沉的夜空。月黑风高,街头空无一人,连路灯都像被寒意冻结了光芒。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刚想关门回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他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冷冷的眼睛。 那眼神,不像是来喝酒的客人。 小二心下一紧,脚步顿了顿,强作镇定地继续向掌柜的方向走去。然而,他刚路过那一桌,寒光乍现——一柄锋利的长刀陡然向他劈来!小二毕竟身怀些功夫,虽然猝不及防,但身子一扭,硬是将力道卸去大半,然而刀刃还是划过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破旧的酒肆地板。 “有敌袭!”小二一声惨叫,捂着肩膀踉踉跄跄向后院跑去。还未跑出几步,那桌大汉已纷纷起身,亮出藏在衣衫下的武器,长刀、铁棍,甚至还有弩箭,寒光闪烁间,杀意充斥了整个酒肆。 后院的锣声瞬时响起,灯火迅速被点燃,然而伴随灯火而来的,却是院墙外翻进的一道道黑影。数十名黑衣人接连跃入院内,步法轻灵迅猛,显然个个都是高手。他们手中长刀交错,寒光闪过,酒肆内已是一片惨叫和喊杀声。 小二跌跌撞撞冲进后屋,眼看后院已有几人倒下,暗红的血水蜿蜒蔓延,夹杂着灯火摇曳的光芒,映得人头皮发麻。他瞥见掌柜正从后门逃出,嘴里喊着:“救命——”话未出口,一把短刃已刺入他的后心,鲜血顺着掌柜的后背汩汩流下,他的身子无力地跪倒在地,眼中写满了惊恐与不甘。 小二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下一瞬,黑影已掠至他的面前。一抹刀光闪过,他连最后的呼喊也未能发出,便重重倒下,血流将地板浸成一片猩红。 夜风夹杂着血腥味从破开的门窗灌入,酒肆内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惨叫,随着风声飘散。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名过路的商人发现酒肆大门虚掩,心生好奇,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杯盏,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一滩滩早已凝固的血迹。 商人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冲出酒肆,跌跌撞撞地向衙门跑去,大喊:“出事了!快报官——” — 夜深如水,流沙城玄武堂据点的书房内,一盏青铜灯微微摇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勉强驱散了书房中的几分阴冷。书桌前,乔婉娩正低头翻阅一卷最新的情报,眉心微蹙,神色冷凝。书房的窗户半开,秋风带着些许寒意掠过,将烛火吹得摇曳不定,映得她黑色锦衣上的暗纹隐隐发亮。 夜莺立于一旁,面色难掩疲惫,低声汇报:“青州、扬州、苏州以及贵州玄武堂的据点这几日接连遭到袭击。有些据点因未作防备,无一人生还,被屠杀得干干净净。收到消息后,我已紧急通知其他据点加强防备,但因前几场战斗伤亡惨重,各处人员都比较薄弱,很难短时间内补充。” 乔婉娩抬眸,眸光冷冽:“袭击者可有眉目?” 夜莺摇头,神色黯然:“在袭击者的尸体上发现了金鸳盟的腰牌,以及刻有金鸳盟标记的武器。”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执子 乔婉娩闻言,微微一顿,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陷入沉思。半晌,她冷静开口:“金鸳盟?笛飞声前几日刚肃清角丽谯的势力,重新夺回了金鸳盟的控制权。按他的性子,他并不是会针对我们玄武堂发动袭击的人。” 夜莺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问:“那么……是否有可能是笛飞声与其他势力达成了某种合作?抑或,是有人冒充金鸳盟行事?” 乔婉娩的目光微沉,语气冷静却透着几分锐利:“前者或许存在可能,但笛飞声与流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没有理由在此时挑起纷争。至于后者……假借金鸳盟之名,必是为了嫁祸或隐藏真身。如此手段,不可能没有幕后主使。” 夜莺略显犹豫:“会不会是历风啸的人?如今青龙堂与我们势同水火,此事不无可能。” 乔婉娩轻轻摇头,声音淡然却带着冷意:“虽说我们人手匮乏,但要在一夜之间将多个据点屠杀殆尽,且毫无反抗之力,人数必然数倍于守卫武者。青龙堂与玄武堂前阵之战,同样元气大伤,历风啸手下现如今尚未恢复元气,凑不出如此规模且实力强劲的队伍。” 夜莺闻言,眉头紧锁,低声道:“若真是他们下的手,只怕已经找到了一位实力雄厚的合作者。” 乔婉娩的目光在烛火间晃动,面上却是一片寒霜。沉思片刻后,她开口:“阿莺,你带上驻留在流沙的玄武堂武者,亲自去查明此事。若再有袭击,务必将伤亡降至最低。” 夜莺闻言,面露担忧之色:“可流沙城内的玄武堂武者本就所剩无几,我若带走这些人,你身边岂不无人护卫?如今暗流涌动,我实在不放心。” 乔婉娩听罢,唇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阿莺,莫要担忧。这是流沙城,是流沙的地盘,我是副当家。只要裘无咎还在,就没人敢动我分毫。”她顿了顿,眸中掠过一丝坚决,“你按我的吩咐行事,其他事无需多虑。” 夜莺虽知道乔婉娩的决定素来难以更改,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副当家,属下冒昧,近来流沙城的气氛有些古怪。青龙堂与朱雀堂的人明显比往常更加戒备紧张,属下总觉得似有隐情……可否让我留下,由朱掌柜代为前往?” 乔婉娩听罢,眉梢微挑,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似嘲似慰。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向后靠入椅背,抬手揉了揉因久坐而微酸的肩颈,动作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书房的烛火轻轻摇曳,将她的侧影映在墙上,轮廓清冷而坚韧。半晌,她方才缓缓开口,语气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无妨,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我初掌副当家的权柄,玄武堂内外尚需朱掌柜从旁协助。他不能走,这件事,只有你去最合适。” 夜莺张了张嘴,似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垂首拱手,沉声应道:“属下明白,必不负副当家所托。”语罢,她直起身,行礼退下。 乔婉娩目送着夜莺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外,面上的从容渐渐退去,目光深处透出一丝淡淡的落寞与疲惫。她倚靠在椅背上,静静凝视着烛火跳跃的光影,神思有些飘远。 — 最近几日,玄武堂众多分据点遭袭的消息已在流沙城内闹得沸沸扬扬。按理说玄武堂内部的情报一向严格保密,怎会以如此快的速度在城中传开?这般反常,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将暗事摆上明面。 梅若雪倚坐在书房内的主位,神色凝重,指尖轻叩桌面。朱九笑站在一旁,面带惯有的微笑,但那双眯起的小眼睛却透露出几分深思。 “朱掌柜,你怎么看?”梅若雪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些许寒意。 朱九笑轻抚自己肥硕脸庞下的山羊胡,目光微微闪动:“依我看,这消息传得太快,分明是有人故意泄露出去。如今城中人尽皆知,副当家的权威怕是难免受到些许影响。” 梅若雪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泄露消息的人,不论是谁,怕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二人正低声讨论,外头有手下快步来报:“副当家,青龙堂堂主历风啸向大当家自请出战,要讨伐金鸳盟在蜀中的分舵,大当家已批准此事。” 梅若雪闻言,眉梢微扬,神情似惊似笑:“历风啸?他竟然会主动请战?这可不太像他的风格。” 朱九笑却笑得更意味深长,捏着胡须缓缓道:“历风啸此人,平日虽作风散漫,但这等行动绝非临时起意。依我看,他是最近被咱们玄武堂压得有些急了,才想趁此机会向大当家表现一番,同时也能借机积攒声望,为青龙堂收揽人心。” 梅若雪轻笑,目光却冷冽如刀:“历风啸向来深藏不露,怕不止是这般简单。他若真的动起手来,与金鸳盟两败俱伤,倒也算是为我们省了一桩麻烦。”她顿了顿,目光微转,冷静地补了一句:“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多加留意。若他真与金鸳盟私下有某种勾连,此行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朱九笑抿了一口茶,随后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捻了捻胡须,笑得不疾不徐:“正是如此!玄武堂经历数次战事,人手折损严重,若青龙堂在此次行动中也能损失些许人手,两堂的实力差距或能稍稍拉回一些。堂主如今是流沙副当家,四堂中白虎堂的沈策只知守成无谋,朱雀堂堂主秦璇不但心高气傲而且资历尚浅,真正能威胁堂主地位的,唯有青龙堂堂主历风啸一人。他行事素来诡谲,堂主当引起重视。况且,上次云隐山之事,正是青龙堂的人出手狙杀,导致玄武堂的高手与暗卫损失惨重。这般罪责,难道堂主不打算禀明大当家,请他主持公断?”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落子 乔婉娩端坐主位,眉目间透出几分冷意,修长手指轻扣桌沿,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四象令只命我们带回李相夷,却未规定四堂不可争夺。大当家既未追究,显然对‘能者得之’的流沙规矩一向默许。此事即便闹到大当家面前,也未必会有结果。相反,只会让众人知晓玄武堂因上次战事实力大损,从而将人心推向历风啸,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她说到此处,语气转冷,目光微敛:“朱掌柜,朱雀堂那边,可有新的动向?” 朱九笑闻言,眉头微蹙,随即低声道:“确有些奇怪。他们近日秘密调集了不少高手回流沙城,即便是为了应对赏金任务,依照常理也无需如此大动干戈。” 乔婉娩闻言,神色愈发凝重。她轻轻叩击桌面,眸中似有风暴翻涌,随即将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冷声道:“夜莺那边已去了数日,却未有消息传回。朱掌柜,立刻安排,将玄武堂黄河以北各城镇据点暂时撤除,所有人手立即回撤总坛,归流沙城听从调遣。” 朱九笑一怔,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随后不解地问道:“撤除据点?堂主,此举意味着直接放弃这些城镇的利益。这些据点多年来扎根深厚,影响广泛,如今局势虽然紧张,却未必发展到非撤不可的地步。” 乔婉娩轻轻一笑,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朱掌柜,你该知道,流沙中‘孤身无援,必招败亡’是最忌讳的。最近我总觉心神不宁,似有不祥之事即将发生。撤除据点,调回人手,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 朱九笑低头沉思片刻,终于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属下明白了,堂主睿智,朱某佩服。属下这便去安排。” 目送朱九笑离去,乔婉娩却并未放松,反而更添几分冷肃之意。 — 流沙议事大殿,气氛压抑如铅。裘无咎半倚在高高的宝座上,肘撑着头,双目微垂,神态慵懒中带着些许疲惫,似是连听他们争论的力气都懒得费。他身着黑绸长袍,衣袖微垂,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动,发出极轻微却又让人心神难安的声响。 大殿之下,梅若雪、沈策、秦璇三人分立两旁,低头而立。 秦璇俯身行礼,神情肃然:“大当家,我安插在百川院的线人传来急报——流沙城的大致位置已然暴露。百川院广发英雄帖,五岳各派纷纷响应,短短数日便聚集了大约八百人,正在向北漠进发,意图寻得流沙城,一举歼灭。” “五岳”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正道联盟,囊括嵩山、华山、衡山、恒山、泰山五派。他们以五岳为名,却不仅限于山川地貌,更象征五派在江湖中同气连枝、鼎足而立。五岳各派素来以武林正道自居,视流沙这等杀手组织为江湖毒瘤,多年来虽未能找到确切位置,但对流沙的仇恨积蓄已久,若此次消息属实,恐怕流沙城将面临建城百年来最大的危机。 沈策听闻此言,脸色陡变,剑眉倒竖,声音如雷:“我们流沙虽做的是人头买卖,结怨甚众,但流沙城位置乃是最重要的秘密!数百年来从未外泄,难道今日竟会有门人背叛,将此秘密泄露给外人?” 秦璇冷然一笑,唇边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背叛,自然不是无因。根据线人的回报,是有人匿名将流沙城位于落叶城以北十三里的消息透露给了百川院的肖紫衿。这等行事,不用说,定是别有用心之辈,欲借百川院之手挑起祸端。” 沈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是谁?究竟是谁胆敢如此与流沙为敌?!若让我查明,我定要将他抽筋剥皮,将他肠子掏出来用来勒死他,以消我心头之恨!” 他怒极,气息如虎啸般震慑,但殿中无人应声。秦璇微微偏头,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梅若雪身上,语气冷嘲:“背叛者就在我们之中,谁能保证不是某些人勾结外人,将我们卖个干净?” 沈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秦璇,沉声喝道:“大敌当前,不是彼此内讧的时候!流沙城内有谁手上是干净的?若是流沙不存,谁也逃不过百川院的追捕。” 梅若雪并未理会秦璇的挑衅,低头思索,沉默不语。 沈策立刻拱手上前,朗声道:“大当家,属下以为,既然流沙城位置暴露,不如将各分堂的人手尽数调回,与他们正面决战!虽说敌人数量众多,但我们流沙皆是江湖顶尖好手,弟子个个骁勇,何须怕那些虚伪的正道之徒!” 秦璇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不屑:“沈老头,现在才想到调回人手?晚了吧?别忘了,我们流沙城的位置可是藏在北漠深处。飞禽传书送达各据点得花上一两日,他们再调集人手回援,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四五日。到那时候,百川院的那些正道伪君子怕早就把我们这儿端了个干净!” 沈策脸色一沉,怒声争辩:“那你说怎么办?流沙城是流沙几代人的心血,我们不可能弃城!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秦璇嗤笑,双手抱臂:“你就会讲这些废话。” 沈策怒不可遏,猛然向前一步,瞪视秦璇,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废话?秦璇,我看你是不知轻重,敢再说一句试试!” 沈策被她这话激得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却被裘无咎慵懒而冷淡的声音打断:“够了!” 裘无咎依然半倚在高座上,病态的脸上带着几分烦躁。他原本就因近期得不到扬州慢的心法而心情恶劣,听着这两个堂主的争吵更是头疼。 最近几日,看守李相夷的人来汇报,几乎所有不致命的刑罚都用遍了,但始终未能撬开他的嘴,哪怕半句口诀也未曾泄露。而李相夷体内的碧茶之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加之刑讯酷烈,多次差点咽气,完全是靠流沙医师提供的药人血吊着一口气。 扬州慢心法始终未得,眼看着李相夷命不久矣,他自己也时日无多。流沙城的存亡,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谓的蝼蚁之争。 听着殿下几人你来我往地争吵,裘无咎觉得愈发心烦意乱。他随意抬眼看向梅若雪,声音懒散:“副当家,你有何良策?”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对弈 梅若雪缓缓向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大当家,流沙城位于茫茫无尽的沙漠地下,入口隐蔽,一场沙暴就足以改变外部的环境。即使他们知道流沙城位于落叶城以北,想找到入口也绝非易事。除非他们人手分散,在地面逐寸搜索,否则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她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众人,继续道:“敌人虽然人多势众,但若无法找到流沙城入口,对我们来说就不足为惧。我们在流沙城的人手虽少,却可以借助地势,以逸待劳。趁他们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之时,主动出击,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主动出击?”秦璇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再借助地势又能如何?流沙城中的朱雀堂和白虎堂人手加起来不过三百余人!至于青龙堂的人,全都跟着历风啸出去征讨金鸳盟分舵了。现在我们手上能用的,怕是连他们一半的人数都不到。三百人对八百人,你打算怎么赢?” 秦璇冷笑,声音中充满了尖锐的嘲讽:“而你的玄武堂,我没记错的话,有实力的人手已经被你几次冲突消耗殆尽,加上金鸳盟的袭击,现在连各处据点的防卫人手都捉襟见肘。听说你的亲卫也被派出去维持据点防线了,现在的你,拿什么打?” 梅若雪并未因秦璇的言语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淡然的冷笑,语气如冰:“不错,我身边是没什么可用之人,但此战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实力。” 她稍稍侧身,对裘无咎行了一礼,语调平稳中透着自信:“只要我们能将来敌的人数消灭三分之一,我们就已经赢了。流沙城入口本就隐秘难寻,他们的人手一旦大幅减少,就更难找到入口。大漠里物资匮乏,无论是粮食还是水源,完全依赖他们随身携带的补给。只需拖延数日,他们必因补给不足而不得不撤退。若他们强撑不走,执意寻找入口,到那时,我们到时以逸待劳再出击,打杀这些饿上几天的人,总不至于落败。” 沈策一直对梅若雪有所防备,觉得她来历成谜,且心机深沉,武功虽逊于自己,但颇具智略。他对她当上副当家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认为她不过运气好罢了。然而此刻听闻她的谋划,他不禁对她的从容和冷静心生几分赞赏。不得不承认,她的计策确实能化被动为主动。沈策微微颔首,声音洪亮:“此计甚妙,我觉得可行!” 裘无咎依然倚在椅背上,病态的面容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皮抬了抬,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带着深不见底的冷意。他嘴角微微挑起,却没一丝笑意,显得格外阴郁。 “很好,就按副当家的计策行事。白虎、朱雀两堂各自做好伏击准备。只要他们敢出落叶城,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裘无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透着几分懒散,但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他顿了顿,将目光移向梅若雪:“此次行动,就由副当家全权督办。” 秦璇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争辩,却碍于裘无咎的威严,只能愤愤垂下头。沈策闻言朗声称是,梅若雪则微微一笑,行礼应下。 — 从南方一路北上,穿过青翠连绵的丘陵,渐渐进入广阔的平原。长城如一条巨龙横亘在天地间,守护着中原边陲。经过山海关,地势愈发辽远,秋风夹杂着塞外的寒意扑面而来,草木稀疏,天地间一片肃穆。行至边关,最先到达的是云州城,这座城池是北方通往大漠的必经之地。云州城内商旅繁忙,城外却是绵延的黄沙与旷野交织,预示着真正的荒凉即将到来。 离开云州城后,一条名为乌河的河流横亘在行进的路上。河水颜色深沉,因两岸泥沙丰富而得名。河边散落着几个小渔村,炊烟袅袅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生气。再往北,草木逐渐稀少,黄沙开始肆虐。道路起伏不平,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沙漠边缘已显露出它的狰狞面目。几日跋涉后,终于抵达漠北重镇落叶城。落叶城虽名“落叶”,却与秋意无关,城外终年风沙漫天,寸草难生。黄土夯筑的城墙高大坚实,饱经风沙侵蚀,却依然屹立不倒。 从落叶城向北,黄沙成海,风声如号角。沿途再无补给点,沙漠中的生机微如浮尘。骆驼与行人步履沉重,沙丘在风中起伏,宛如海浪。这片荒凉的沙海深处,隐藏着一个宛若鬼蜮的地下城,那便是流沙城的所在。 夜幕降临,落叶城内百川院驻地灯火通明,誓师大会正在这里召开。肖紫衿立于大堂中央,紫袍曳地,目光冷峻而锋锐。他手持酒杯,面向群雄,神情从容。 “诸位!今日能在此齐聚一堂,皆为江湖中顶天立地之人。流沙为祸江湖多年,无数豪杰命丧其手。此等江湖毒瘤,若不除去,何以平天下英魂?此次百川院得流沙总坛之所在,我肖紫衿愿与诸位共担此责,共讨流沙,为武林正道开一片新天!”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响应。 华山掌门岳松起身,朗声道:“肖大侠此言极是!流沙组织刺杀无数,伤天害理,我门下弟子也有不少命丧流沙刺客之手。今日得肖大侠领头,为江湖清扫这颗毒瘤,是我五岳剑派的荣幸!” 嵩山长老元安附和道:“流沙行径卑劣,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我等身为正道中人,自当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此番随肖大侠出征,誓灭流沙!” 衡山派的青年高手莫言端起酒杯,目光炯炯,向肖紫衿行礼道:“肖大侠,您武功盖世,实乃当世第一人。此次正道集结,肖大侠必能带领我们旗开得胜,还江湖一个清平朗朗!” 众人言辞激昂,气氛瞬间被推向顶峰。有人高举杯盏,有人拍案叫好,堂内群情激奋,杀声震天。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杀局 肖紫衿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缓缓饮尽杯中酒,将酒杯轻轻放下,环视在场众人:“明日天明,便是我们出发之时。诸位,请养精蓄锐,待到落叶城外,给流沙这些害人之徒一个迎头痛击!” 大厅内的群雄齐声高呼,斗志昂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决绝,剑光未亮,却已凝聚成一股摧山裂海的气势。 — 玄武堂内,烛光微弱,摇曳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像一张巨大的网,悄然笼罩住每一寸空气。乔婉娩静坐在堂中,目光低垂,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动,节奏平稳而冷静。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是隐隐的不适,却掩在一贯的从容之下。朱九笑站在她身旁,垂手静候,目光不时扫向门外,神情如常,实则暗藏警惕。 “沈策与秦璇已经离开多时,”乔婉娩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疲惫,“消息迟迟未回,派人查探一下吧。”她稍稍坐正身子,欲吩咐朱九笑。 然而,尚未来得及开口,屋外突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隐约夹杂着兵刃交击的铿锵声响。声浪如潮,迅速逼近堂内。乔婉娩手指顿住,眼中一抹寒光一闪而过。她缓缓抬头,与朱九笑对视一眼,未说半句,便将一旁的宝剑握在手中。 “外面何事喧闹?”她声音一沉,语气如霜。 门外一阵脚步声急促而乱,紧接着,一名黑衣武者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他的衣襟染着鲜血,持刀的右手微微颤抖,似是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他来不及行礼,便沙哑着嗓子急促开口:“副……副当家,有人袭击!他们已经……杀进来了……我们挡不住……” 乔婉娩目光微沉,剑锋轻转,刚要问清敌情,忽见武者的眼神骤然一滞。随即,他整个身躯无力地向前倾倒,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鲜血自他背后涌出,将地面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他的身后,一把弯刀滴着血,寒光如月,刀锋正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抽出。 来人懒散地站定,手中的弯刀扛在肩上,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他的一头乌发披散着,墨绿色长衫在烛光下泛着暗暗的光泽。他的眉眼如刀刻般凌厉,透着与生俱来的狂傲,而那略显痞气的笑意,更为他增添了一种不可捉摸的危险感。 “历风啸!”乔婉娩目光微凛,冷声道,“你不是去讨伐金鸳盟分舵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师妹啊,这都想不到?”历风啸将弯刀扛得更高了些,语气轻佻中透着几分挑衅。他的目光落在乔婉娩的脸上,带着刻意的戏谑,“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最近坐这个副当家太过操劳了。师兄我来替你分担分担,也算尽点同门之谊。” 玄武堂内,杀意渐浓,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乔婉娩手中的银色长剑缓缓出鞘,剑身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映出她沉静却锋利的眼神。她深知现下被堵在房中,已是插翅难飞,但心中并未被慌乱占据半分。她低垂眼睫,似将心底的情绪压下,语气平静而冰冷:“百川院是如何找到流沙城的方位,我本以为是偶然,看来却是你在背后策划。先是假装带人离开流沙,其实暗中潜伏,又将百川院引来绞杀流沙城。等流沙主力离城迎敌,你反手袭击本部……历堂主,果然好棋。” 她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似细数对方的每一步布局,剑锋微微一颤,映衬着她眸中的寒意。 历风啸抬手挠了挠脸颊,眉眼间的笑意更显轻佻,仿佛全然无惧她的剑锋。他的语气懒散中透着嘲弄:“这才是我机警的师妹嘛,都被你猜到了。要不配合我一下,别让我动手,我可是舍不得伤害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呢。” 乔婉娩摆出架势,剑尖微扬,对准他的心口,冷声道:“也许今日你能除掉我,但你以为就凭你能杀掉裘无咎吗?就算你侥幸得手,白虎堂和朱雀堂的主力回来,你也不是他二人的对手。更别提流沙长老会容忍一个反叛者夺权。” 她的话语如同刀刃,直指他的野心,却并未能动摇历风啸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师妹啊,你搞错了一点。今天杀死裘无咎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这个急不可耐想登上大当家宝座的副当家。至于我呢,不过是早已察觉你反叛之心,率领青龙堂衷心护主回援罢了。虽然可惜,没能及时阻止你,但好歹在你杀了裘无咎之后,把你捉住了。如何?这说辞你觉得能过关吗?” 乔婉娩眼中掠过一丝寒意,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冷笑:“裘无咎若有事,他身上的伤出自谁手,是什么武学功法,一验便知。你以为,这种拙劣的伎俩能骗得过那些长老?” 她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仿佛要将历风啸的伪装撕得粉碎。 历风啸不恼,反而低低笑了一声,那笑意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蔑。他将啸月弯刀在指间转了一圈,刀锋的寒光划过堂内的昏暗。“所以,我这不是来接师妹了吗?走吧,跟我一起去炎冥殿,届时,你可以亲自给那些长老一个交代。” “想到美!”乔婉娩的声音骤然拔高几分,银剑一抬,寒芒直指历风啸的咽喉,“今日我若不能突围,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落入你手中。” 历风啸闻言,却笑得越发肆意。他迈步向前一步,刀尖垂下,轻轻点在地面上,声音懒散中透着一丝凉意:“师妹,生死可由不得你决定。” 话音未落,历风啸已然挥刀攻来,刀光如流星划破夜空,直逼梅若雪面门。她脚下微动,银剑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寒芒,瞬间迎击。刀剑相交的刹那,震耳欲聋的金属声响彻堂内,伴随着火星四溅。 梅若雪只觉手腕一痛,剑势不稳,手中的银剑几乎脱手而出。额间已有冷汗渗出,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握紧手中之剑,但脸色愈发苍白。不到二十招,梅若雪已被逼得连连后退,败势尽显。 朱九笑站在一旁,看着局势急转直下,突然大喝一声:“副当家,我来帮你!”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困子 他双手握住八卦棍,大开大合,棍风呼啸而起,直逼历风啸的刀势。那一棍虎虎生风,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道,逼得历风啸退后半步。他抬眼看向朱九笑,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哦?你倒是忠心得很。” 梅若雪趁机调整呼吸,剑尖微抬,正欲追击,忽然间感到肩头一麻,真气瞬间凝滞。她目光一凝,猛然低头,正见一只手掌缓缓收回,那手的主人却是朱九笑。 “朱掌柜!”梅若雪愣在当场,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她从未料到会是朱九笑出手点住自己的穴道。他是玄武堂的二把手,一直被视为心腹之人。她强忍身体僵硬的不适,冷声问道:“朱掌柜,我从未亏待于你,你竟然背叛我!” 朱九笑站在她面前,肥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中却透着淡淡的嘲讽:“副当家,流沙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你的武功、人脉皆不如历堂主,良禽择木而栖,我不过是为自己选择了更好的归宿罢了,何谈背叛?” 梅若雪气得胸口起伏,强忍怒火冷声道:“玄武堂人手不足也不至于被敌人攻破,连内堂都毫无警觉,原来是你与他内外勾结!朱九笑,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朱九笑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低头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淡淡一笑:“副当家,多谢夸奖。不过,我倒要夸夸你,心思缜密,却还是被我瞒了这么久。连你去乔家进行刺杀的消息,也是我透露给乔家的。从那时候起,我便已投靠历堂主了。你看,你那么聪明,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你!”梅若雪浑身一震,身体虽被点穴不能动弹,眼神却如利刃般刺向朱九笑,“果然是你!玄武堂屡次失利,我以为是运气不好,却没想到是你在背后捣鬼。连女宅那次,也是你向百川院透露的消息?” 朱九笑抬起眼,轻轻笑了笑,那笑意平淡,却如刀锋般寒冷:“是啊,可惜了,你以为自己运气不好,却不知运气为何从未站在你这边。副当家,怪只怪你自作聪明,又没实力。”他说话间声音一顿,故意压低了几分,“这么久了,你居然没发现身边早有人背叛。啧啧,真是让我失望。” 梅若雪沉默片刻,眼中冷意渐浓,不再理会朱九笑,目光转向历风啸,语气低沉却锋锐:“我今日之败,在于我识人不清。但这样的人,你将他留在身边,不怕有一日,他也会让你落得与我一样的下场?” 历风啸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神情却未有半分动摇。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挑逗意味,声音懒散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这就不劳师妹费心了。我的人心,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现在只需要乖乖配合我,好好陪我演完这场戏。” 梅若雪很想别开脸,但穴道被制,她的身体如被囚禁在无形的枷锁中,动弹不得。她紧紧咬着牙关,目光如冰,语气寒冷:“休想!” 历风啸并未被她的倔强激怒,反而摸着下巴,露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说起来,师妹,总感觉你今天的武艺要比往常弱了许多。”他语气一转,微微眯眼,露出几分假意关切,“是李相夷的事让你太过操心了吧?不过也罢,过了今日,我便会是流沙的大当家,而你呢……”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的笑:“你会被送去给秦璇那个疯丫头。她可是一直嫉恨你,怕是早已等不及了。不过,师兄我若心情好,也可以网开一面——只要你乖乖配合,做我的女人,保你一命也未尝不可。毕竟,咱们可是一同学艺的师兄妹啊。” 梅若雪一语不发,只用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怒意和不屈仿佛两道利刃,直刺向历风啸的轻浮笑容。 历风啸毫不在意,甚至笑得更轻松。他俯身靠近她,压低声音说道:“看样子,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倔。没关系,等我坐上大当家之位,有都是时间陪你,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他站直身子,随手挥了挥刀,懒懒地吩咐道:“把她押到炎冥殿,带到裘无咎面前。” 一旁的属下立即上前,押住梅若雪的肩膀,架着她向外走去。梅若雪始终咬牙不语,目光却如寒霜般冰冷。 历风啸转身看向朱九笑,神色倏地变得冷厉,轻描淡写地说道:“玄武堂没必要留活口。夜莺不在流沙城,听说我师妹手下还有个名医师,是她的得力助手,就交给你处理了。记住,别让我失望。” 朱九笑躬身作揖,肥胖的身躯弯曲成一个圆弧,笑盈盈地应道:“历大当家放心,属下定会处理得干净利落,绝不留后患。” 历风啸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冷漠而淡薄,挥了挥手,转身大步离去。 — 浮岚的药庐静立在偏僻的独栋宅院中,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风过草动的声音,仿佛与世隔绝。然而此刻,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杀伐声打破了。 朱九笑带着三十余名武者,将这座宅院团团围住。他站在院门外,肥胖的身躯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嘴角挂着惯有的笑意,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狠毒。他凝视着这座朴素的茅草屋,语气中满是戏谑:“南胤医仙……浮岚,真是好大的名头。听闻你不会武功,但医毒双绝,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他冷笑着抬手一挥,命人破门而入。随着一声令下,几名武者手持兵器冲向药庐,脚刚踏入院门,却骤然被一股巨力掀飞出来,撞翻了后面的人,惨叫声接连响起。 朱九笑眉头一皱,肥胖的脸上多了几分惊异。他冷冷扫了一眼倒地的武者,沉声道:“机关?”随即,他又恢复了惯常的轻蔑笑容,摇头叹道,“想不到梅若雪那女人为了护住你,竟然花了这么多功夫。可惜,不过区区几个机关,又能挡住几人?”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破局 他话音未落,便又命人继续试探。一名武者小心翼翼地靠近药庐,刚踏进门槛,数支弩箭便从暗处射出,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和咽喉。那人倒下时发出一声闷响,身下血流成河。 见状,朱九笑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他猛地一挥手,怒声道:“一起冲进去,把她的房子拆了!我倒要看看,这药庐还能藏多少猫腻!” 数十名武者齐声应命,手持刀剑一拥而上。茅草屋在众人的攻击下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坍塌。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巨响炸开,浓烟与火光中,草屋瞬间四分五裂。随即,数道暗器如狂风暴雨般射向众人,金属的寒光划破夜幕。 尽管暗器威力惊人,但敌人数量太多,还是有不少人侥幸躲过,随即惊魂未定地看向屋内。烟尘散尽,一道身影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银发红衣的女子,容貌美艳,眉宇间透着冷峻。她的银发被绾成数条发鞭,用红色头绳和银饰固定,垂在肩后,犹如燃烧的烈焰。她的眼中寒意深深,静静站在原地,却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朱九笑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大笑:“哈哈哈,浮岚,看来你还有点能耐。可惜,这次没人能护得了你。上!杀了她!” 武者们持刀向前,杀气腾腾。然而,浮岚只是轻轻一挥袍袖,一圈白色的粉末从她身边散开,扩散到四周。众人见状,皆以为是毒雾,急忙捂住口鼻,却依旧毫不停步,挥刀向她砍去。然而,才走了几步,便一个接一个倒地哀嚎,口吐白沫,面上皮肤迅速溃烂脱落,血肉模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便戛然而止。 朱九笑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死状凄惨,自己也不免心生惊恐。他正欲后撤,却发现白色的雾气已迅速向他蔓延而来。他捂住口鼻急退,可为时已晚,只觉面部一阵火烧般剧痛,头皮和脸皮成片剥落,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再也动弹不得。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浮岚周围已无一活人。药庐偏安一隅,与其他屋舍无一相连,这样的设计本就非为清净,而是为了在危急时避免毒雾波及自己人。可惜,那些轻视她的人知道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浮岚收起漫散的寒意,轻抬脚步,越过一片死寂的废墟,向流沙城深处走去。银发在火光下微微闪动,红衣犹如燃烧的火焰。她的目光沉静而深远,心中惦记着乔婉娩的嘱托,未有片刻耽搁。 — 炎冥殿内火光摇曳,殿中央裘无咎盘膝而坐,苍白的脸被火光映得愈发阴冷。他闭目运功,眉头却紧锁。他所修习的噬魂无相功,原本以无形侵蚀见长,内力如绵里藏针,既可模仿敌人招式,也能反制对手内力。然而此刻,他却感到真气凝滞,经脉如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气血逆流,甚至隐隐有散功之兆。 他心中一凛,迅速凝神调息,试图以功法压制体内的异样气息。可是,那股侵入的毒素如附骨之蛆,不断蚕食着他的力量。他咬牙吐出一口淤血,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迅速流失。这非寻常毒物,而是某种专为克制高手内力的奇毒。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厚重的殿门撞击在石壁上发出巨响。裘无咎缓缓睁眼,目光冷冽地看向闯入之人。 一身墨绿色长袍的历风啸大步而入,眼神桀骜,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身后,他的手下押着一人走进,正是梅若雪。她手被反绑,脸上带着一抹擦伤,但依旧神色冷峻,毫无惧色。 裘无咎的目光落在梅若雪身上,又移回到历风啸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此时,从暗处涌现出数十名身穿黑衣的暗卫,与历风啸带来的手下当即厮杀起来,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天。 裘无咎深知,自己的内力正在逐渐涣散,这种情况下若要与历风啸硬拼,绝无胜算。他面色阴沉,冷笑一声,声音透着几分沙哑与不屑。 “历风啸,每日的饮食、丹药,皆需经过重重检验,经手之人更是我的心腹。你又是如何将这等散功毒物送入我的体内的?” 裘无咎语调缓慢,仿佛只是随意一问,实则暗暗观察对方神情。他需要时间逼毒,必须拖住历风啸。 历风啸哈哈一笑,神情得意:“裘大当家,你的谨慎确实令人佩服。只可惜,你再谨慎,也躲不过我这精心布置的妙计。实话告诉你,今日你中的毒,名为无心槐。此毒无形无味,无声无息地散人功力,就连那些所谓的绝世高手也难以察觉。这可是南胤传说中的三大秘术之一,一般人想中它,连资格都没有。你中招,也算得上是你身份的荣耀。” 裘无咎目光微冷,声音依旧沉稳:“无心槐?倒是小瞧了你。原来你早已与南胤有了来往,难怪你能如此迅速筹谋。” 刀光如寒月幽幽,映在历风啸桀骜的面容上。他将啸月弯刀轻轻转动,刀刃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他大步向前,神情懒散而随意,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这话说的,流沙的人,谁不觊觎你那个位置?是你自己不小心罢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何况,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七年前,我偷袭刺伤了历绝风,本以为大当家之位手到擒来,没想到和燕如霜争斗之时,竟被你捡了这个便宜。现在,也该还给我了。” 说着,历风啸一步步逼近裘无咎,手中的啸月弯刀渐渐抬高,刀锋直指他的咽喉。 裘无咎依旧盘膝而坐,额角冷汗滑落,却神色不变。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放过我,我把大当家之位传给你。我在七年前那一战中受伤,现在只想活下去。”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棋道 历风啸听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与狠毒:“难怪这位置你坐不稳!裘无咎,让你当了七年大当家,已是对你天大的仁慈。我们是流沙中人,会做斩草不除根的事?你可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啸月弯刀突然闪电般刺向裘无咎的胸膛。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他衣襟的一刹那,裘无咎骤然暴起,双掌猛然夹住刀身,掌力如同铁箍,将刀死死卡住。历风啸大惊,迅速收力后撤,却已不及,裘无咎翻掌一击,内力如狂潮般灌入刀身,震得历风啸手腕剧痛,险些松开弯刀。 “历风啸。”裘无咎的声音低沉,隐含冷意,“你以为,这点把戏,就能置我于死地?” 历风啸怒喝一声,强行稳住身形,挥刀直劈裘无咎。刀光连成片片寒芒,势若惊雷。然而,裘无咎身形一转,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欺身而上,右掌猛然击出。掌风如雷,直冲历风啸胸口。历风啸勉强侧身避开,却依然被掌力扫中肩膀,身躯踉跄后退,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噗——”历风啸吐出一口鲜血,身形略显不稳,但他眼中依旧带着不屈的狠意。他紧咬牙关,挥刀再战。 二人刀掌相交,激斗愈演愈烈。裘无咎虽已中毒,但毕竟多年修习噬魂无相功,内力深厚,渐渐占据上风。历风啸多处受伤,招式愈发凌乱,几次险些被裘无咎的掌风逼至死地。 然而,就在裘无咎一掌即将拍向历风啸胸口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掌风。他心中警铃大作,急忙转身招架,却仍旧迟了一步。只觉一股霸道的内劲猛然冲入背心,他的身形顿时一震,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踉跄着倒退数步,重重瘫倒在地。 一袭红衣的秦璇于阴影中缓缓现身,双臂微垂,掌心仍残留着内劲的余波。她看向裘无咎,目光中满是讥诮与冷酷。 “秦璇?”裘无咎以手撑地,艰难地抬头看向她,声音低哑中带着几分震怒,“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策呢?” 秦璇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语气轻佻而凌厉:“沈策?你还真是天真。引百川院的人来,本就是历风啸的计策。目的嘛,就是把那顽固的老家伙引走,我当然做个样子随他去装模作样便是。” 她缓缓走近,眼神越发冷酷,继续说道:“沈策那傻子,估计现在已经和百川院的人马交上手了。他这会儿,可没空回来救你!” 裘无咎嘴角溢血,脸色惨白,语气却依然低沉有力:“你竟然和他联手!秦璇,你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你忘了你的武功为何人所授?” 秦璇轻轻一笑,红衣在烛火下如烈焰般燃烧。她桀骜地抬起头,目光冷然:“栽培?真好笑。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何曾管过我的死活?将我安排到那些必死的刺杀任务时,你可曾想过什么栽培?你以为你的算计能瞒得了我?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一副要死的样子,却偏偏还能高高在上。” 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裘无咎,声音透着压抑许久的愤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我们青龙、朱雀二堂的势力增长对你构成威胁,便借梅若雪打压我们,让我们受尽窝囊气。裘无咎,现在,是你尝尝从高位跌落的滋味了!” 裘无咎闭目,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若死灰。 历风啸命人将梅若雪押至裘无咎面前。历风啸扬手挥刀,将啸月弯刀架在梅若雪的颈上,锋刃轻轻贴住她白皙的肌肤,透出几分阴冷。他转身从属下手中接过一把银剑,递到梅若雪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好师妹,舞台我已搭好。抬个手,杀了裘无咎,你就能活。” 梅若雪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冰冷的嘲讽:“这里都是你的人,你拿我的剑杀了他,再说是我下的手,不也一样?” 历风啸微微一怔,正欲再开口,一旁的秦璇却走到两人身侧,声音淡漠:“真是墨迹,不用这么麻烦。” 话音未落,秦璇掌风已至,快如闪电。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啸月弯刀竟被震飞,直向裘无咎而去,刀锋如闪电般刺入他的胸膛。裘无咎双眼微张,身躯一震,随即瘫倒在地,鲜血汩汩而出,断了气息。 “你……”裘无咎的嘴微微张动,最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与此同时,梅若雪目光一凛,银剑骤然出手,直刺向历风啸。历风啸显然没料到秦璇会对自己出手,反应稍缓,手中兵刃又已被震飞,只能迅速后撤闪避。然而,梅若雪的第二剑紧随而至,锋刃划过他的袖口,险些刺中胸口。 “秦璇!你疯了吗!”历风啸厉喝一声,猛然跃退数步,伸手去夺另一把武器。然而,秦璇已不容他喘息片刻,冷哼一声,回身再次攻向历风啸。梅若雪虚弱不堪,只能勉力支撑,她虽剑招凌厉,但每一击都带着力不从心的虚浮感。反观秦璇,招式凌厉迅猛,掌风如烈火般席卷而至。 历风啸虽武功不凡,但在受伤的状态下显然不敌两人的联手。他勉力招架,却被秦璇的一记重拳击中胸口,身躯猛然后仰,单膝跪地,口中喷出一口血沫。 他抬起头,脸上早已没有了轻浮与游刃有余的笑容,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秦璇……你竟然帮她!” 秦璇红衣飘动,步步逼近,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帮她怎么了?你真信了我和她敌对,恨不得她死那些话?” 历风啸听罢,脸色一沉,瞳孔微缩,忽然冷笑出声:“原来如此……你们一直在演戏给我看。梅若雪看起来孤立无援,裘无咎当然会更希望借她来削弱我的势力。而实际上,她才是最大的威胁!” 秦璇抬手拂了拂额前散落的发丝,目光傲慢而不屑:“你终于明白了,可惜太迟了。我一直都是她的人,怪只怪你太蠢,连我的底细都没调查清楚。三年前,我从五毒教脱身,救我脱离魔掌的,正是梅若雪。”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残局 “三年前?”历风啸的目光陡然一凝,眼中闪过不可思议,“那时候她刚来流沙,怎么可能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 梅若雪冷冷一笑,声音如刀锋般刺入:“历风啸,你既然知道我的师承是谁,我来到流沙,自然是为了取你和裘无咎的性命。” 历风啸闻言,愣了片刻,随即仰天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几分怨毒与苍凉:“好大的棋局!梅若雪,你竟然将我和裘无咎都算进去了。裘无咎到死也不会想到,真正要他命的人是谁!” 秦璇眸中寒意一闪,红衣如火,抬拳向他击去,冷声道:“少废话,去死吧!” 拳风呼啸,直逼历风啸面门。然而,历风啸久经生死,此刻虽重伤,却并未失去战意。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待秦璇接近时猛然仰头,一口血剑喷出。秦璇抬臂格挡,血剑溅在她的手臂上,化作暗红的血珠滚落。 秦璇咬牙低喝,正欲再攻,却见历风啸从怀中掏出一枚霹雳弹,向她猛掷而来。 “退开!”梅若雪见状,脸色骤变,身形如电般冲向秦璇,一把拉住她后撤而去。霹雳弹击中地面,骤然炸裂,浓浓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大殿,遮天蔽日。 “咳……”秦璇眉头紧锁,运转内力震开眼前的烟雾,与梅若雪一同戒备四周。然而,烟尘散尽之时,大殿中却早已不见历风啸的踪影。 秦璇冷冷环顾四周,目光中满是未消的杀意,恨声道:“竟然让这家伙跑了!” 梅若雪脸色惨白,勉强支撑着身形,声音虚弱而平静:“算了……他已失势,日后再杀他,机会多的是。” 话音未落,她的身躯猛然一晃,险些倒下。秦璇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阿姐,你受伤了?” 梅若雪强撑着站稳,轻轻摇头,目光冷然坚定:“我无事……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 — 流沙城内,一片混乱。青龙堂的叛变如同骤然点燃的烈焰,整座地底城化作一片火海。火光四起,将原本幽暗的地下世界映得通亮,却更添几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到处是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刃交击的铿锵声。 银发红衣的浮岚悄然出现在混乱的暗牢前。暗牢外围的守卫因城内的动乱已被抽调大半,留下的寥寥几人分布在各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浮岚缓步向前,红衣在火光下仿佛燃烧的火焰,银发如霜雪般闪动,步伐轻盈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站住!”守卫们抬刀拦住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急。浮岚停下脚步,抬眼看向这些人,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然而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冷淡得如同深冬的寒霜。下一瞬,她抬手甩出一把粉末,粉末在空中散开,守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齐齐软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失去了生息。 浮岚的笑容消散,红衣一动,迈步向暗牢深处走去。地牢的气息愈发阴冷,浓重的霉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每一步似乎都踏入更深的黑暗。 当她走到最深处时,听到了鞭子破空的呼啸声,夹杂着男人粗鲁的怒骂。 “别装死!”一个沙哑的声音咆哮着,语气中满是暴躁与狠戾,“快点说出心法口诀!大当家有令,三日内你再不开口,就将你凌迟处死!” 浮岚的目光越过牢房的铁栅,看见一个满脸狰狞疤痕的男人正挥动着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向铁架上吊着的身影。那被吊在铁架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着他尚有一丝生息。 “他奶奶的!”那男人骂骂咧咧地停下手,怒气冲冲地将鞭子扔在地上,“又是这副死样子,害得老子天天挨骂!”正当他抬手欲再施毒刑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谁!”男人恼怒地转身,狰狞的脸上眉头皱成一团,“不是说了吗,老子问话的时候,别来打扰——” 话未说完,他看清了身后的人,整张脸顿时僵住了。银发红衣的浮岚立在昏暗的地牢中,眉头微微蹙起,冷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地牢阴森的气氛与她鬼魅般的出现,让男人的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口中喃喃:“你……你是谁?难不成是鬼……”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被这女人的打扮吓到了,旋即咬牙,脸上的恐惧被凶恶的狠戾掩盖。他扬起手中的鞭子,正欲发作,却见浮岚冷笑一声,抬手一甩,迎面撒来一把粉末。 “啊——”男人惊叫,慌忙用手去抹脸上的粉末,然而抹下的却是一层猩红恶臭的碎肉。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手掌中腐烂的皮肉,惨叫声陡然拔高。还未挣扎几下,毒性便彻底侵入他的体内,男人瞳孔放大,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便再无动静。 浮岚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铁架前,目光落在那被吊着的人身上。铁架上的人如同破布般垂挂着,胸膛微弱地起伏,气若游丝。他的衣物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破烂烂地贴在满是血污的身体上,斑驳的血迹与污垢将他染成红黑色。 浮岚的目光微微一顿。那人身上遍布着狰狞的伤痕,鞭痕、刀割、烙印交织着密布,宛如一张扭曲的网。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有些已结痂,却又被硬生生撕开,露出殷红的嫩肉。还有些伤口开始化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与腐臭味。 浮岚皱起了眉头。她见过无数的伤者与尸体,但眼前这个人被折磨到这般地步,依旧苟延残喘,仍让她心中暗叹。她在心中冷冷地想:“看来,这段时间我注定不得清闲了。” 她微微俯身,检查他的伤势,随即从怀中取出几颗药丸,喂入他的口中。 浮岚抬起头,银发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火光映在她的红衣上,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不可闻:“也罢,谁叫我欠她的。”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光与暗 李莲花的世界已经陷入黑暗许久。 他不清楚是多久——时间似乎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耳边也寂静得如同死水,嗅不到血腥、霉味,甚至连疼痛都消失了。他仿佛被与外界隔绝,囚禁在一个静谧而无边的黑暗中。 唯一还让他意识到自己尚存于世的,是身体的些许感知。他能感受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胸口起伏的节奏虽缓慢,却尚未停止。他试图控制手指,指尖的微微颤动告诉他,至少他的意志还没有完全散去。至于四肢……它们被锁链束缚着,动弹不得,这点,他也隐隐能觉察。 他的意识像一只游荡的孤魂,缓缓飘荡在这片虚无中,没有冷,没有热,也没有饥饿。这里仿佛剥离了所有感官的刺激,连痛楚也一并带走。他自嘲地想:“这样也好,若真能这样一直走到终结,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李莲花的意识断断续续,偶尔昏沉,偶尔清醒,因为感受不到周围的环境,这个界限并不是很分明。有时清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有时在梦中,他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因为可以再度感知到,看到,听到,闻到,但是再次陷入黑暗后,他又回到无知无觉的状态,方才确认自己之前只不过是在做梦罢了,但他又无法分别现在的自己是否也是在梦中。 渐渐的,李莲花不再在意自己是梦是醒,两者好像对现在的他而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偶尔会觉得无事可做,有些烦闷,江湖那些事,师兄的事,再也对他造不成困扰,一切人世的忧愁对一个孤魂野鬼而已,何谈意义?只是,人的内心一旦放空,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过往的细碎时光。 儿时的记忆如一抹模糊的影子,在黑暗中悄然浮现。 他记得,那是一个永远食不果腹的年代。他与师兄相依为命,流浪于街边,常与恶犬抢食,只为活下去。夜里蜷缩在破庙的角落,寒风呼啸时,师兄总会用瘦弱的身躯护着他,用几句软糯的安慰抵御漫漫长夜的寒冷。 后来,他们遇到了师父。那是命运中少见的温暖转折。师父不仅救了他们,还传授了他们一身武艺,让他们从泥沼中挣脱,拥有了扬眉吐气的力量。 出山后的岁月犹如一场酣畅淋漓的盛宴。他有友人相伴,谈笑间便能定下一场局,刀剑所指,敌人无不闻风而逃。他与师兄并肩,建立了四顾门,将它推向武林的顶峰。那时候,人人敬仰,个个崇拜,他成了江湖传奇。喝最烈的酒,赏最艳的花,皇宫亦曾涉足,奇珍异宝尽收眼底,纵情天地,酣畅快意。 但让他真正回忆起的,却并非那些风光无限的日子,而是那些转身后依然有人静静等候的瞬间。 那个人,像出水芙蓉,清纯而温柔。她默默陪伴着他,包容着他的桀骜与不羁。她如一汪清泉,轻轻涤荡着他刀剑间沾染的血腥与疲惫。淡淡的,却温暖得不可忽视,像午后树荫间洒落的细碎阳光,让他觉得,这世间并非只有冷冽的剑光。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记得阳光是明媚的,温暖的。他从未见过那样的颜色:粉色的衣角,在清风中轻轻摆动,像雪后迎寒绽放的梅花,清冷中带着温婉,似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那时,梅花香拂过鼻尖,微微沁人。 可是,最后一次见到她,记忆中的画面却被黑暗与压抑笼罩。那时的空气中满是血腥气,玄色的衣裙如浓重的夜幕,她如忘川边盛开的曼陀沙华,美得让人屏息,却危险得令人不敢靠近。艳丽中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只要靠近一步,便会坠入无底的深渊。 李莲花想着这些琐碎的片段,意识像无帆的小舟漂浮在大海上,任由浪潮推荡,不知所终。他无法控制这些回忆,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那些画面就这样从心底涌出,散落在黑暗中。 — 李莲花的意识再次浮现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从架子上解了下来。他的身体在摇晃,四肢依旧无法动弹,但却能感受到被带到另一个地方。他试图捕捉周围的变化,却发现意识再一次陷入沉沦。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这一次,他的感知仿佛被一层层剥开,周围的声响渐渐清晰了起来——炭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水在炉上渐渐沸腾的“呜呜”声,窗外传来的鸟叫,轻脆得仿佛一串珠子在撞击,还有人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吱呀”声。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恍惚觉得自己置身一场似真似幻的梦境。 可比声音更真实的,是那骤然回归的痛觉。痛,像惊雷般从身体的每一寸骨骼、肌肉、皮肤上轰然炸开。四肢百骸的疼痛仿佛积压了许久,一瞬间全部涌上头脑,冲击着他的感官。他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呻吟,那声音生涩得仿佛已经许久未曾用过。 生理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脊背涌出,将贴在皮肤上的衣物湿透。他连张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动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感官恢复。 室内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慌忙放下手中的事物,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朝他靠近。 “李小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急切与难以掩饰的颤抖,“你恢复感觉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声音有些沙哑,哀伤与沧桑,却又带着熟悉的亲切感。李莲花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从记忆深处将那声音和一个名字对上。 李莲花不知道时光是过去了多久,才会让曾经那么一个开朗阳光的少年变得如此。 “方小宝?”他用沙哑得近乎破碎的声音问道,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空气中。 方多病听到这声呼唤,似是再也忍不住了,语气里带着哽咽:“是我,李小花,是我!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握住李莲花冰凉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好受……你别急,先把这药喝了,这里面有麻沸散,可以让你好过些。”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没得选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碗端到李莲花的嘴边,药汤的热气微微拂过李莲花的鼻尖,那苦涩的味道让他本能地皱了皱眉。 李莲花顶着一头冷汗,睁开空洞的双眼,盯着前方的虚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每一处传来的撕裂般痛楚,声音低哑却尽力镇定:“我还不能睡……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在哪里?” 方多病愣了一下,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垂下眼,低声道:“我们还在流沙。”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那日你把我击晕后,我醒来就被关进了地牢。那地牢防守严密,我试过许多次,始终逃不出去。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几日前,他们把我带出来……让我照顾你。我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方多病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不忍再多看李莲花一眼。 李莲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那哽咽中,依稀能拼凑出一张悲伤而无助的脸。他无法确切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但从方多病的语气、眼前的痛楚,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记忆,他大致能推测出自己的身体如今该是怎样的惨状。 “方小宝……”李莲花努力开口,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别哭了……我还没死呢。”他顿了顿,声音稍稍加重,问道,“他们是谁?是流沙的人……还是阿娩的?” 方多病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现在流沙的人……都已是她的人。那个疯女人已经是流沙的大当家了!她把你当成筹码,任由那些人……将你折磨到如此地步!” “原来她……得到了……”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楚,但他的脸上却扯出一抹欣慰的笑,仿佛听到的不是自己的悲惨境地,而是某种值得庆幸的事。 方多病泪痕未干,几乎气得骂出来:“傻小花,你还能笑得出来!” 话音刚落,李莲花脸上的笑容突然扭曲成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蜷缩起来,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 “李小花!”方多病慌忙扶住他,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满是冷汗的脸,连忙将药端了过来,小心地喂入他口中。 “喝点,快喝点……很快就不痛了。”方多病低声安慰着,眼中含泪。他的声音颤抖,却努力维持平稳。 药汤的苦涩涌入口中,李莲花勉强吞咽几口,随后微微偏过头,靠在方多病的臂弯里。药效开始发作,渐渐驱散了撕裂般的痛感。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双眼缓缓阖上,陷入了另一轮昏睡。 方多病将李莲花的被角轻轻掖好,又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眼泪刚刚抹去,新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涌上来,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目光落在李莲花惨白的脸上,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日云隐山的夜晚。 那时,他们遭遇袭击。李莲花提剑破墙而出,犹如从天而降的神只。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剑光如虹,每一剑都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那些来袭的武者连他一合之敌都不是。 那一柄陨铁打造的吻颈剑在月光下泛着微蓝的光芒,剑随人动,凌厉无匹。他一袭白衣,翩然若仙,月光披在他身上,仿佛将他与天地融为一体。他像剑仙一般,风姿绰约,潇洒出尘。 就在那一刻,方多病第一次确信,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传说中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然而后来,他被李莲花挥掌击晕。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囚禁在一个地牢里,四周戒备森严,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时光在黑暗中模糊了流逝的痕迹,直到某一日,他被人带出了地牢。 他以为自己终于要迎来自由,然而见到李莲花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那人全身被纱布层层包裹,像一具不完整的瓷器碎片被强行拼凑在一起。他的呼吸轻微得几乎难以捕捉,微弱的胸膛起伏仿佛下一秒便会停止。昔日的剑仙之姿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仿佛被碾碎的残破身躯。 后来方多病才知道,那些人将他带到李莲花身边,是因为他修炼了扬州慢,而扬州慢能够催发生机,是最适合疗伤的内功心法。 李莲花的经脉早已被废,武功尽失,失去了扬州慢的庇护。他体内的碧茶毒素原本依靠药人之血压制,可药人之血毕竟有限,终究不能维持长久。而方多病的扬州慢,可以为李莲花重新催发微弱的生机,使他的伤势恢复得稍快一些。 方多病给李莲花换药时,,拨开李莲花身上的纱布,那些紧密缠绕的白色布条一层层松开,露出了伤口下的血肉。 当最后一层纱布被解开时,方多病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动作僵住了。 那些伤口层层叠叠,有些是伤上加伤,有些深可见骨,李莲花的身躯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方多病不知道李莲花是如何熬下来的,他红着眼质问过送药夜莺。 “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对他!”方多病红着眼睛,语气中压抑着的愤怒几乎要撕裂嗓子。 夜莺看着他,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些许悲悯:“是流沙之前的大当家想从他身上得到‘扬州慢’的心法,对他进行了逼问,但他一直没有松口。” “那个女人呢……”方多病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滚落下来,“乔婉娩!她就任由他被如此对待?” 夜莺的目光微微一动,她看着方多病眼中的愤恨,停顿片刻,低声说道:“她没得选。” “没得选?”方多病泪痕未干,边流泪边冷笑,声音中充满了刺骨的讥讽,“她是流沙的玄武堂主,是流沙的副当家,后来还成了大当家!她怎么可能没得选?她只是不想选而已。她只是想用他换取更大的利益罢了!现在,她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们还想对我们做什么?” 夜莺垂下眼,声音平静而冷淡:“我们不会做什么。” 方多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就放我们离开。” 夜莺摇了摇头:“在他伤好以前,你们哪也去不了。”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你们每天给我喝的……是这个? “你们想要‘扬州慢’,为什么不来问我?”方多病语气中带着悲凉与绝望,“我修炼了‘扬州慢’,如果你们早来问我,我一定会将心法交出来!” 夜莺抬眼看向他,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声音不再平静,反而带上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与无奈:“方少爷,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你是一点也没学会什么。他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没说。” 方多病被这句话震得一愣,双手无力地垂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他怔怔地看着夜莺离开的背影,心中仿佛有一团压抑不住的悲痛在翻腾,却又无法爆发。 方多病思绪回转,抹干眼泪,心中愧疚愤恨交加。 — 方多病曾想带李莲花逃离这里,但是经过观察发现这是一间独立的屋舍。 屋舍四周布满了流沙的护卫与暗哨,尤其是窗户的位置,更是有人严加看守,似乎生怕他们逃脱。唯一的出入口只有一扇门,常年紧闭,时刻都有守卫轮班驻守。这样的防御,无疑是插翅难飞。而何况,李莲花的身体现状根本经不起任何形式的突围。 而且,令方多病的心情略显宽慰的是李莲花的恢复比他预期得要快——可能是流沙医师提供的药确实有效,再加上他每日用扬州慢在李莲花体内运行几个周天,李莲花的外伤逐渐愈合,破裂的肌肉开始生长新的肉芽,结疤处也变得平整干净。 李莲花虽然依旧双目失明,但近来嗅觉似乎有了恢复的迹象。 自李莲花清醒以来,每日都会听到夜莺送药时的脚步声。但她从未提起乔婉娩,更没有提到她会过来探望。 夜莺是个话少的人。她每次到来,都会提着一个藤编的篮子,将其中的两份药端出来,摆在桌上,然后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地注视着方多病为李莲花喂药。等到药碗见底,她便默默收走碗碟,转身离去,整个过程简洁而沉默。 方多病对流沙的人无疑是愤恨至极。自从他知道李莲花被如此折磨至今,他的怒火便始终未能平息。面对夜莺,方多病从未给过好脸色,更不会主动与她交谈。哪怕偶尔需要一些必需品,他也是冷着脸简短地提要求。而夜莺却并未因此流露出任何不悦,她只是一一记下,过不了多久,那些所需之物便会被送来,而且品质都属上乘。 更让方多病感到复杂的是,除了他们的必需品,夜莺还会偶尔送来一些她觉得他们可能需要的物件:冬日里的暖手炉,夜间助眠的熏香,还有一些干果、饴糖之类的小零食。 若非处于被软禁、失去自由的状况,两人倒也还算过的舒适。 — 这日中午,阳光温暖,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满室的阴郁添了一丝生气。李莲花正靠在窗边的躺椅上,微微仰头,将脸迎向太阳。尽管双目依旧看不见,他却能感受到阳光落在皮肤上的温热,像旧日那些平静的时光。 屋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李莲花听出来了,是夜莺。 夜莺如往常一样提着藤篮,进屋后将药碗从提篮中取出,稳稳地放在桌面上。瓷碗与木桌接触发出的轻响让李莲花侧了侧头,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夜莺姑娘。” “李先生。”夜莺的声音依旧冷清,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莲花像闲聊般,语气轻松地问道:“你们大当家,梅若雪,她还好么?她可有受伤?” 夜莺的动作一顿,声音依旧平淡:“她很好,并没有受伤。” “哦……”李莲花微微点头,像是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又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夜莺低头整理提篮中的药瓶,回答得言简意赅:“流沙刚经历内乱,有很多事需要她决断。” 李莲花静静地听着,脑中思绪翻涌。他自从暗牢中被废了经脉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乔婉娩。他想,她大概是不愿面对自己,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以平静的语调说道:“夜莺姑娘,替我转告她——我并不恨她。”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夜莺没有立刻回答,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许久,她才低声说道:“李先生请放心,我会转达。” 李莲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的双目依旧空洞,但他能够感受到方多病端药碗走近时脚步的节奏,以及夜莺站在一旁时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沉重气息。 方多病这段日子一直注意着夜莺的表情变化。从前的她冷若冰霜,仿佛一块无情的寒玉,可最近,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像极了刺骨的冰刃。方多病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也不搭话,端着药碗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接过药碗,小口饮下。微苦的药汤滑入喉中,那淡淡的苦味让他的唇角浮现一丝笑意——看来,他的五感又恢复了一种。嗅觉、味觉已渐渐回归,接下来便是视觉了。到那时,他便能够重新感受这个世界。 只是……李莲花轻轻皱了皱眉,指腹摩挲着药碗的边缘。失去武功的他,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 乔婉娩在震碎他经脉时故意说,那些内力武艺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以此来威胁他,其实他当时很想说,那些都比不得你,但是他不能开口,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处于危险之中。 他低头,将第一碗药放下,又端起另一碗。然而这一次,弥漫在空气中的却不是药香,而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李莲花的眉头紧皱,手中的碗微微一滞。他闻出了那是什么——这根本不是药汤,而是药血。 李莲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困惑与颤抖,仿佛话语间的真相让他难以置信:“这是芷榆的血?你们每天给我喝的……是这个?” 方多病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却始终没敢告诉李莲花。夜莺曾直言,如果不是靠药血吊着,李莲花根本撑不到现在。他的经脉已废,体内碧茶毒未除,只有充满生机的药血才能护住他的性命。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你若敢死,我便让全天下为你陪葬! 方多病不敢说,甚至不敢直视李莲花的脸——他害怕李莲花知道真相后,会毅然拒绝继续饮用,而他只想让李莲花活下去。 夜莺的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变得低沉却坚定:“是。李先生受的伤太重,没有药血根本救不回来。” 她余光注意到李莲花的手在颤抖,那微微发抖的手指像是在与什么激烈抗争。夜莺心中一紧,生怕他会一怒之下将碗砸了。药碗可以再拿,但血却不是能轻易取来的。她连忙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强压的冷静:“希望李先生手拿稳一点。记得我之前提醒过您,这药血,每两日必须饮下一碗。如果弄洒了,我只能再去取一碗。为了那药人着想,李先生还是不要抵触,乖乖饮下的好。” 李莲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讽刺的事情,嗤笑一声,将药碗缓缓放在桌上。他的动作轻柔,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愤怒:“夜莺姑娘说得轻松,像是再去取一碗药一般。我且问你——从那日起,到今日,我便一直在饮她的血?” 夜莺面对李莲花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是。” 李莲花闭上双眼,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在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哑:“多少天了?” 夜莺垂下眼帘,语气依旧平静:“一月有余。” 李莲花垂下头,以手扶额,指尖轻轻揉着眉心,语调中透着难掩的自责与痛苦:“芷榆姑娘能活到现在,已是极其不易。若是继续如此被取血……想必将要油尽灯枯而亡。” 夜莺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这点请李先生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我们会控制分量,不会伤及性命。” 李莲花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痛的沉静与无力。他低声说道:“不会有事?不会伤及性命?”他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会再饮她的血。” 他转向夜莺,空洞的目光中是死一般的沉寂:“我要见乔婉娩。我要见你们的大当家。” 夜莺上前一步,目光冷冷地扫过李莲花,将桌上的药血端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会将李先生的要求上报给大当家。但这是我的任务,希望李先生不要为难我。” 李莲花别过头去,脸上浮现一抹不屑与倔强,仿佛在无声地拒绝。 夜莺的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不再犹豫,手指迅速点了李莲花的穴道,使他的身体顿时僵住无法动弹。接着,她抬手捏住李莲花的下颚,动作干脆利落,便要将药血强行灌下。 “够了!别这样对他,把手放开!”方多病再也忍不住,怒吼着冲向夜莺。 夜莺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物,手腕一抖,将那物甩向方多病。 方多病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却发现那是一只女子用的金钗。他认得这只金钗——是前年他母亲何晓慧生辰时他亲手赠送的。母亲极为喜爱,每日都将这金钗挽在发间,从未离身。 方多病瞳孔猛地一缩,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夜莺的神情依旧淡然,语气却如寒刃一般刺入他的耳中:“流沙的人拿到一只金钗有什么奇怪的?方少侠,最好稍安勿躁。天机山庄早已有我们的暗桩。你应该清楚,我们能拿到令堂每日不离身的金钗,拿到她的人头,也是易如反掌。” “你们敢!”方多病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嘶哑,双拳紧握,身躯微微颤抖,显然已是怒极。 夜莺目光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冷冷的警告:“放心,我们并无意伤人。但若你不配合,后果如何,你自己清楚。只要方少侠听话,令尊令堂必会安然无恙。” 方多病气得浑身发抖,目光像利刃般射向夜莺,却最终不敢再上前,只能僵立原地,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夜莺见他不再反抗,捏开李莲花的口,将药血缓缓灌下。 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一丝异香,瞬间充斥了李莲花的口腔。他想挣扎,却因被点住穴道而无法动弹,眼前空洞的双瞳微微颤抖。 夜莺确认药血已尽,解开李莲花的穴道,随即收拾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李莲花一被松开,便猛地转头干呕,喉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药血仿佛仙髓灵药,早已在体内化开,与他的血脉融为一体。 他情绪激动,身体一时无力,从躺椅上跌落在地,喘息着拼命呼吸。方多病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他,神情中满是担忧。 夜莺的脚步未停,便欲离去。 “等一下。”李莲花喘息着,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他抬起头,朝着夜莺的背影冷冷开口:“告诉她,放了芷榆。若她继续相逼,我定会自我了断。我若想走,她留不住我……” 夜莺的脚步顿住,背影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李莲花。 “李先生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还有一句话我忘了转达,她说:‘你若敢死,我便让全天下你在乎的人为你陪葬!’” 话毕,夜莺转身离去,背影隐入门外的阴影之中。 — 夜莺送来的消息与晚饭一同到来。 她依旧带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将提篮放在桌上后,淡淡说道:“李公子,我们大当家吩咐,明日会安排南胤医仙浮岚前来助你重塑经脉。若是你能重塑成功,她便不会再为难芷榆姑娘。” “重塑经脉?”方多病眉头紧皱,语气里满是不信,“这怎么可能?我从未听说过有筋脉被续接的事。” 夜莺听了他的话,目光微微一顿,语气冷淡却不失坚定:“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我们的神医没有办法。只要他乖乖配合,不会有危险。” 方多病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没有危险?怎么没早让你们的神医过来?若是这事儿这么简单,他又何必受这些罪!” 夜莺沉默了片刻,没有接话。 李莲花微微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而冷淡:“为什么这些话,她不自己来说?”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对立面 夜莺稍稍抬眼,答道:“流沙易主,百川院的袭击和金鸳盟的纠葛诸多事宜,都需大当家费神考量。几句话的事,并不需要劳烦大当家亲自来。” 李莲花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低沉:“她受伤了。” 这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夜莺站在原地,表情毫无变化,冷声道:“并未。” 李莲花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垂下眼,指尖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有点拿不准乔婉娩的想法,毕竟他们之间隔了七年的时光,他现在觉得他们之前横亘的事物越来越多,裂隙越来越大,而且复杂,如果只是单纯的问他愿不愿意为她而死,他会毫不犹豫;但若是她走到了对立面,要杀掉他在意的人,他会怎么选? 李莲花不愿深想。他隐隐觉得,这个答案只会让他们两人之间的结局变得更加无解。 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她不来……也罢。什么时候能放我们离开?” 夜莺依旧语气平静:“李公子经脉修复之后的第三日即可。” 李莲花闻言,抬起头,微微伸了个懒腰,仿佛对此并不甚在意:“好,那明日就开始吧。” — 乔婉娩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材气息,刺鼻的味道夹杂着一丝血腥。四周的装饰虽不算简陋,但因连日紧张的事务处理,房内摆设显得凌乱不堪。木质的屏风半遮着床榻,透出些许摇曳的火光。火盆里木炭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暖意充斥在冷肃的空气中,却驱散不了压抑的气氛。 床榻中央,乔婉娩倚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纯白的里衣包裹着她消瘦的身体。小桌上摆着几个喝空的药碗,碗口染着深褐色的药渍,浓重的苦味随着血腥气充斥在空气中,令人胸口发闷。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唇抿得很紧,眼底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疲惫与阴影,虽仍旧清丽绝尘,却多了一层病态的凄美。 榻前,一身红衣的浮岚坐在椅子上,银发披散,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虚弱的乔婉娩身上,带着一抹浓浓的担忧。 浮岚先开口,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意:“你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不该再冒险了。” 乔婉娩倚在枕头上,眉梢微微挑起,吐出一口压抑的浊气,语气轻缓,却带着一丝自嘲:“他的经脉是被我亲手震碎的……这,本是我欠他的。” 浮岚目光一沉,语气越发不善:“这三年来,我亲眼看着你一步一步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到这个位置。这千岁之种是用来保命的,不是用来这般救人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药引子了?虽说你现在体质特异,比常人的生命力强上许多,但连日的虚耗,换成旁人早就撑不住。若是再取那……即便是你,也可能没命。” 乔婉娩缓缓抬手,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却带着几分坚定:“不会的,我的身体我清楚。千岁之种蕴含强大生机,我能感受到它在心脉处无时无刻不在修复着我的身体,只要它还在,我便不会有事。” 浮岚白了她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你真把它当成不死的灵药了?” 乔婉娩似乎察觉到浮岚的情绪,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语调中多了几分调侃:“别这样,我现在可舍不得这条命,何况还有你在呢。你不会让我出事的,不是么?” 浮岚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意却不减:“我在为你不值。他的命就算拿到忘川花,也不过是油尽灯枯之相。多年来碧茶毒的侵蚀,早已伤及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大限将至。服下忘川花,最多也只能延命三年。” 乔婉娩喘了几口气,靠在床头缓了缓,伸手从枕侧取出一个红色的小鼎,缓缓托在掌心。火光映在鼎身上,透出一抹暗红的光泽,她的声音低哑却冷静:“还有这个。” 浮岚一见那鼎,神色骤变,语气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怒火与担忧:“你疯了?我看不如让我直接毒死你,还能给你个痛快!” 说完,她霍然站起身,甩袖朝门口走去,步伐干脆利落,显然已不想再多费唇舌。 乔婉娩见状,急忙唤道,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丝急切:“前辈!” 浮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会安排那事。” 火光跳跃间,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乔婉娩一人倚靠在床头。她的神色依旧苍白,唇角却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仿佛对浮岚的愤怒并不在意。 她低声自语:“多谢了。” — 第二日,刚过中午,阳光透过厚重的帘布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浮岚捧着一个小盒子,挎着一只精巧的木制诊箱,推门而入。随她而来的,还有神色冰冷的夜莺。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冰冷中透着一丝隐隐的恼意,仿佛对今日之行带着某种不满。 方多病此时也是愤然,虽然李莲花没有说什么,但是方多病作为李莲花的好友,好兄弟,好徒弟,自然是将他李莲花的事当做自己的事,那个曾经自己心甘情愿称为师娘的女人却出卖了李莲花,任由李莲花被流沙的人折辱欺凌,伤重差点死去,还被废除了那一身武功,那可是江湖传说中的武艺! 方多病越想越气,那个疯女人,竟然一丝当年的情谊也不顾,李莲花自从伤重,她都没有过来探望过一次,虽然即使她来探望,自己也打算将她赶出去,动手可能打不过,但也非得比斗一番不可。 李莲花却镇定的多,只是自从昨日知晓自己一直都在被喂食药血吊命后,变得异常的沉默,那双本就无神的眼睛盛满空洞,方多病更是琢磨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希望李莲花别因为这件事和自己过不去,做些自伤的事出来。 浮岚将东西放稳,板着一张脸,开始讲解接下来几人需要做些什么。 喜欢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请大家收藏:()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