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福宝:糙汉的掌心娇》
1. 穿越七零
初夏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她吃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简陋的灰砖墙,透着一股潮湿陈旧的味道,小小的窗户镶着斑驳的玻璃,光线昏暗。
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衫款式老旧,打着好几个补丁,又脏又破。这一瞬间,初夏的内心充满了惊恐与茫然,她的思绪如同陷入了一团乱麻。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拼命地在记忆中搜寻,可只记得睡前自己还在现代舒适的公寓里,享受着便捷与安宁,怎么一觉醒来,世界就完全变了样?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落后而陌生,一种强烈的无助感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混乱的思绪中,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
原身也叫初夏,自幼父母双亡,在这村子里一直饱受冷眼与欺辱。那些婶子们平日里没少对她指桑骂槐,同龄的孩子也常跟着起哄,朝她扔石头、叫骂。
原身孤苦伶仃,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生活对她来说,就像这昏暗破旧的屋子,看不到一丝光亮。
“哼,林家丫头,你还敢出来啊?”门外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初夏趿拉着破旧的布鞋走出门去,看到几个妇女正站在不远处。
为首的张大婶,眼角微微下垂,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向下撇着,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那一道道沟壑仿佛都在诉说着她的刁钻与刻薄。旁边的李大婶,颧骨较高,脸颊有些凹陷,嘴唇薄薄的,此刻正撇着嘴,眼神里满是不屑。王大婶则是眼睛小小的,眼袋有些浮肿,目光中透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她们对着初夏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这丫头,没爹没娘的,以后可怎么活哟。”
“就是,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啥样儿。”
听到这些话,初夏的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愤怒的火焰,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都几乎嵌入掌心。
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刻薄,仅凭一眼就对她肆意评判?
都还是亲戚吗?
但她很快意识到,愤怒无法解决问题,必须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既然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不能被这些人看扁,一定要改变这糟糕的现状,让他们都大跌眼镜。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初夏心想,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吧。
看着院子里那一小块空地,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现代那些先进的种植技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哎呀,瞧我这记性!”这时,张大婶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她那松弛的皮肤跟着抖动了一下,说道:“林家丫头,我们都忘了你还饿着肚子呢。赶紧进屋吃饭吧。”
差点把正事忘了。
说完,赶紧拉着初夏进屋。
“哦。”
初夏垂着头应了一声,心里却对这几位妇女态度的明显转变充满了疑惑。
原身记忆中,这几位婶子对自己并不好,如今这般殷勤,肯定没安好心。
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之前还对自己冷嘲热讽,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殷勤?
初夏怀着满心疑惑,慢步走进屋内。
桌上饭菜虽简单,粗瓷碗碟倒也干净。
“丫头,快吃,别饿着。”先前说话尖酸的张大婶,此刻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关切,眼睛却没有笑意,只是机械地往她碗里夹菜。
初夏心里纳闷,这转变太突然了。
看着碗里的菜,初夏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问:“张大婶,你们今天咋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啥事儿?”
几个大婶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李大婶赔笑着说,她的嘴角上扬,露出几颗有些发黄的牙齿,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哎呀,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这不,村里来了个贵人,说要找能干的人帮忙做事,我们就寻思着你挺合适。”
“贵人?帮忙做事?”初夏一脸狐疑,心中暗自思忖:有好事她们自己不去?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大婶连忙附和,她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似乎想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是啊,从前天开始,这贵人就在村里到处打听人,像是有啥重要的事。我们一合计,就想到你了。虽说你身世可怜,但脑子灵,手脚也勤快。”
初夏心里犯起了嘀咕,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目前自己的处境,又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罢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先看看再说,说不定这是个转机。
初夏盯着她们,追问道:“真的就这么简单?你们可别瞒着我。”
几个大婶纷纷摇头,王大婶急切地说:“丫头,真没瞒着你,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就别多想了。”
初夏心里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她佯装相信,感激道:“那多亏几位婶子想着我,我一定好好干。”
初夏不再追问,闷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她跟着几个大婶往村口走去。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只见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停在那儿,周围围着不少村民。
车子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车身的漆面光滑得如同镜子一般,轮胎又大又厚实,轮毂上的金属装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满是新奇与惊叹。有的村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车身,又像触电般地缩了回来,生怕把车弄坏;有的村民则在一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与好奇。
七零年代,谁家能有这样的车?
车旁站着一个衣着时尚的男子,正和村长交谈。看到初夏过来,男子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就是林家丫头?”
初夏点点头,鼓起勇气问:“请问您是?找我有什么事?”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叫苏然,是城里苏家的人。听闻你聪明伶俐,我这儿正好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这时,张大婶在一旁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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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苏老板,这丫头可勤快了,您就放心交给她吧。”
几个大婶也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然而,初夏敏锐地捕捉到她们背着自己交换的眼神,心中一紧,这场所谓的‘好事’背后,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她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初夏心中虽疑云密布,但还是假装感激,乖巧说道:“苏同志,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
此时,她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这个苏然到底是什么人?他和这些大婶是不是一伙的?可她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先假意入局,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算计。
苏然轻轻点头,带着初夏上了吉普车。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村外驶去。
一路上,初夏悄悄打量着苏然,只见他穿着一件时髦的夹克,头发打理得很整齐,戴着一副□□镜,看起来很有派头,但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苏然似乎察觉到了初夏的目光,偶尔转过头来,对她露出温和的微笑,这让初夏更加不安。
他为什么要对我笑?这笑容背后是不是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初来乍到,初夏感觉自己现在真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车子行了许久,终于在一座气派的工厂前停下。
苏然率先下车,然后伸手扶着初夏下来,说道:“林姑娘,到了。”
初夏抬眼望去,这座工厂有着高大的围墙和崭新的厂房,门口挂着一块写着“苏氏食品厂”的牌子。她心中暗自惊叹,同时也更加警惕起来。
进了工厂,苏然领着初夏穿过忙碌的车间,来到一个安静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几个沙发。
“林姑娘,请坐。”苏然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也在对面坐下。
“苏公子,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初夏忍不住问道。
苏然坐下说,“实不相瞒,你父亲生前欠了我们苏家一笔钱,如今他走了,这债自然落到你头上。你那些亲戚无力偿还,便把你抵押给了我。”
初夏如遭雷击,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我刚穿越到这里,没爹没娘也就算了,还背负债务被亲戚抵押,这也太惨了吧!
“不过,林姑娘不必惊慌。”苏然接着说,“只要你能帮我解决食品厂目前的困境,我可以考虑减免你的债务。”
初夏心想,自己在现代对美食和食品创新有些了解,或许能起点作用。但她明白事情不简单,苏然和大婶们到底有何谋划?
“要是不能解决……”苏然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那你就得一直在这厂里干活抵债,直到还清为止。”
初夏的心猛地一沉,合着就是把她卖给食品厂了呗!我不能坐以待毙,可现在又毫无头绪,只能先稳住局面,再寻脱身之法。
正沉思,门被敲响,一工人慌张进来,对苏然低语几句,苏然脸色微变后镇定说:“林姑娘,你先休息,我出去下。”
初夏看着苏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2. 初遇糙汉
七零年的夏日,骄阳似火,烘烤着苏氏食品厂所在的这片土地。
厂区内,苏然那间办公室宽敞而气派,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旁边摆放着几张款式考究的沙发,然而,初夏此刻满心焦虑,哪有心思去留意这些。
初夏站在办公室中,身姿纤细却透着一股倔强。
她身着一件泛着岁月痕迹的蓝色衬衫,淡淡的色调,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独特的韵味。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脖颈白皙修长,像细腻的羊脂玉,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柔弱之态。
她的脸庞小巧精致,眉如远黛,双眸恰似一泓秋水,眼波流转间闪烁的聪慧之光,被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巧妙地遮掩着,让人难以窥探。
苏然离开后,初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艰难,被莫名的债务束缚,又卷入了食品厂这一团乱麻之中。
于是,她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决定在这办公室里探寻一番,或许能找到关于苏然或者食品厂困境的蛛丝马迹,为自己寻得一丝转机。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走近办公桌,桌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文件和账本。
轻轻翻开账本,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进出货数据,可那陌生的商业记录格式让她看得颇为吃力,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账本旁静静躺着一支钢笔,笔帽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的目光只是匆匆扫过,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文件上。文件大多是些生产计划和报告,她逐页翻看,却未发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失望之情在眼中一闪而过。
接着,她移步窗边,窗外便是食品厂的车间。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忙碌而嘈杂的劳作之歌。初夏无心分辨那空气中弥漫的食品香气究竟源自何处,只是目光快速地扫视着车间内的景象。只见工人们忙碌地操作着那些看起来颇为陈旧的机器,这一幕让她心中一动,心想这或许便是食品厂生产效率低下的关键所在。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田园风景画,画中的景色宁静而祥和。
初夏的目光在画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自揣测,苏然挂这幅画是在向往那种简单宁静的生活,还是仅仅为了装饰这略显沉闷的办公空间。
就在她继续在办公室里四处查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的身体瞬间紧绷,以为是苏然回来了,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然而,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可与此同时,好奇心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狂生长。
她迫切地想知道,苏然如此匆忙地离开,究竟是去处理什么事,这会不会与自己背负的债务或者食品厂的困境有关?
怀着这样的疑问,初夏悄无声息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探出脑袋谨慎地张望了一下。
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顺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追去。
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入耳中。初夏心猛地一紧,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悄悄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苏然正与一个中年男子争得面红耳赤,那男子看起来像是供应商。
苏然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严肃与不满,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你们提供的原材料质量越来越差,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生产进度和产品质量。倘若再这般下去,我们之间的合作恐怕难以维系。”
供应商却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回应道:“苏老板,你也清楚当下的形势,原材料本就不好找,而且我们给你的价格已经相当优惠,你可不能太苛求。”
苏然听到这话,气得脸色涨红,他提高了音量,愤怒地说道:“价格低廉又有何用?质量不过关,生产出来的产品无人问津,到最后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初夏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两人的争吵,心中暗自明白,原材料问题已然成为食品厂当前面临的一大棘手难题。她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她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
回头一看,这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他身着一身略显破旧却干净整洁的工装,下身的黑色粗布长裤裤脚随意地挽起,露出小腿上结实有力的肌肉,上面还沾着些许田间劳作留下的泥土。
他的皮肤黝黑发亮,脸庞轮廓分明,浓眉下的双眸深邃有神,眼神中透露出质朴与坚毅。
陆续年看到初夏的瞬间,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他刚要开口说话,初夏便迅速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警惕,示意他不要出声,以免被苏然和供应商察觉。
陆续年见状,微微点头,随后两人默契地退到一个更为隐蔽的角落。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初夏身上时,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脸上瞬间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悄然爬上他的脸颊。
他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原本坚毅的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无措和娇羞,那粗糙得如同砂纸般的大手不自觉地在衣角上蹭了蹭,似乎想要抹去手心因紧张而冒出的细密汗珠。
“你……你是谁?咋会在这儿?”陆续年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乡土口音。
初夏心中一惊,赶忙收起眼中的慌乱,瞬间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
她眼珠子一转,微微扬起下巴,刻意用一种冷漠而高傲的语气说道:“我是城里来的技术员,苏老板请我来查看食品厂的生产问题。”
身不由己,可别怪她忽悠老实人。
陆续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上下打量着初夏,心中暗自觉得这个城里来的姑娘与他以往见过的人截然不同。
她的穿着虽然朴素简洁,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气质,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在这简陋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哦,这样啊。”陆续年应了一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初夏身上游走,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如平静湖面被微风轻轻拂过,泛起层层细小的波纹。
“那你忙你的,我……我先走了。”他有些慌乱地避开初夏的目光,转身欲走,却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在瞬间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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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初夏见状,赶忙小声叫住他,“我叫初夏,是被苏然带来的。你又是谁?”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陌生男人的警惕与好奇,毕竟在这陌生而复杂的环境中,任何一个未知的因素都可能成为她摆脱困境的阻碍或者助力。
陆续年看了初夏一眼,挠了挠头说道:“我叫陆续年,在这附近村子里做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憨厚与质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任感。
初夏心中暗自思忖,或许这个男人只是来食品厂碰碰运气找份工作的,看起来似乎帮不上自己什么大忙。
就在他们轻声交谈之时,苏然和供应商的争吵愈发激烈。供应商威胁道:“苏先生,你要是不接受这批原材料,那我可就把它们卖给别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苏然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以为我怕你?没有你们,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优质的原材料供应商。”
初夏听到这里,心中一紧,心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倘若苏然和这个供应商彻底决裂,食品厂极有可能马上陷入停产的困境,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将变得更加艰难。
虽说这食品厂的兴衰与她并无直接关联,但如今她深陷其中,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陆续年皱着眉头想了想,刚要开口说:“没……”
初夏却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眼睛一亮,抢先说道:“这倒是个办法。我们得找个机会跟苏然说一说。”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仔细考虑该如何跟苏然提及此事,就被发现了。
苏然看到初夏和陆续年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云密布。
他冷冷地对初夏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办公室待着吗?”
初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苏老板,我听到你们在争论原材料的问题。这位大哥说他知道一些质量上乘的原材料来源,或许能解食品厂的燃眉之急。”
苏然闻言,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下陆续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陆续年看了看初夏那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道:“对……!”
苏然沉思片刻,说道:“那你跟我详细说一说。”
于是,陆续年将村子里的农产品种植情况以及大概的供应量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然。
苏然听后,脸色稍有缓和,但眼中仍残留着一丝疑虑。他说道:“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可以考虑合作。”
陆续年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苏然看了初夏一眼,说:“你也跟着一起吧。”
初夏无奈,只得跟着苏然和陆续年走出了食品厂。
一路上,初夏默默地观察着陆续年。
只见他走路的姿势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无比,给人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
她心中暗自想着,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粗糙质朴,但却有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气质。
只是可惜了,这个男人并不是姐的菜。
穿越到这个地方,她只想好好活下去,摆脱困境。
3. 乡间小路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乡间小路上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苏然、初夏和陆续年一行三人的身影,被拉得时长时短。
此时正值7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的春风虽已轻柔拂过这片土地,然而,新旧观念的激烈碰撞,让社会的前行步伐显得有些蹒跚。
初夏,这位意外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子,眼中满是好奇,就像初次踏入新世界,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土坯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墙壁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泥泞的小路蜿蜒曲折,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褶皱里;村民们质朴憨厚的面容,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繁华便捷的现代社会大相径庭。
她看到田边摆放着的老式农具,那些陈旧却充满故事的物件,忍不住快步凑上前去,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在她的时代,这些都成了稀罕的老古董,只能在博物馆的展柜里静静陈列。
随着他们深入村子,泥土的芬芳愈发浓郁醇厚,那是大地最本真的气息,混合着庄稼清甜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深深吸气。
陆续年满怀期待地引领着苏然走向那片农田,步伐轻快而急切,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即将展示的是最珍贵的宝藏。
在这个刚刚开始包产到户没几年的时代,土地对于农民而言,不仅是维持生计的根本,更是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全部寄托,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梦想。
翠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饱满的果实或穗粒沉甸甸地挂满枝头,彰显着这片土地无尽的生机与潜力。
陆续年走在前面,脚步带着几分急切,心中暗自思忖着家中母亲那卧病在床的憔悴模样。母亲满是沟壑的手,粗糙干裂;蜡黄的脸,毫无血色,尽显病痛的折磨;因疼痛而时常紧蹙的眉头,让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一定得让苏老板看上这地的东西,娘还等着钱治病。”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那是被生活逼迫出的决然,也是对母亲深深的爱与责任。
很快,初夏和苏然就被带到了一块农田前,只见这片农田广袤开阔,农作物郁郁葱葱。玉米棒子饱满结实,高粱穗沉甸甸地随风轻摆;菜地中,青菜、白菜等蔬菜郁郁葱葱,鲜嫩欲滴,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亮。
陆续年看着苏然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与欣喜,心中紧绷的弦微微松了些,他快走几步,踏入田间,伸手轻轻抚摸着一片玉米叶,自豪地说:“苏老板,您看这玉米,我们村的地好,种出的粮食都好。这地都是我们用心种的,用的是天然肥,没农药,城里人就爱这天然的。”他的声音因激动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自豪与骄傲。
苏然微微点头,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农作物,又捻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神情逐渐缓和:“地是不错,可产量能有多少?能稳定供应吗?我这食品厂要合作,得有稳定货源。”他目光紧盯陆续年,眼神中带着精明与谨慎,毕竟这关乎食品厂的未来。
陆续年的心猛地一沉,慌乱瞬间闪过,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急切地说道:“苏老板,村里种粮的多,这片只是一部分,收成稳定,没大灾害,供应绝对没问题。俺们村人老实,答应的事一定做到。”他边说边比划着,试图用最直观的方式让苏然相信。
初夏轻声说:“苏同志,找村里长辈拿些往年收成记录看看?这样您更有底。”
苏然点头:“嗯,也好。”
当陆续年满怀期待地带着苏然和初夏去与村里长辈商议合作之事时,却未料到迎接他们的是一片质疑之声。
村中的老人们坐在陈旧却擦拭得干净的木桌旁,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吧嗒了一口旱烟袋,率先打破沉默:“娃啊,这苏然虽说看着像是个有本事的人,但咱听说他那食品厂刚接手,如今正面临着一堆烂摊子,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咱这辛苦种出来的庄稼,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他,万一到时候钱没收到,咱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这几年政策是好了些,可咱也不敢瞎冒险啊。”言罢,周围的长辈们纷纷点头应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与疑虑。
食品厂离村子很近,对于苏然,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喻户晓。
当年食品厂风声正旺,生意火爆,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好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可谁能想到,如今却门可罗雀,冷冷清清,濒临倒闭的边缘,甚至连工人都招不到。
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不看好现在的食品厂,大家都翘首以盼它什么时候彻底倒闭。
陆续年一听,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着急地涨红了脸,连忙说道:“各位叔伯,俺知道你们担心啥,可俺们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啊。俺瞧着苏老板是个有主意、有干劲的人,我觉得他们一定能把厂子盘活。”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试图用自己的热情和信念说服这些固执的长辈们。
苏然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论,眉头微微皱起。
他深知这些长辈们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食品厂如今的处境确实艰难,外界对其信心严重不足。但他也明白,这次与村子的合作或许是扭转乾坤的关键,是食品厂重焕生机的希望所在。
他走上前,神色诚恳,语气真挚地说道:“各位长辈,我理解你们的顾虑。食品厂现在是遇到了些困难,但我接手后,已经在着手解决问题。我们有专业的技术人员和销售渠道,只要能有稳定优质的原材料供应,推出新产品,一定能够重新打开市场。而且,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在合作的过程中,我们会签订详细的合同,确保大家的利益不受丝毫损害。如果一开始大家不放心,我们可以先进行小批量的合作,看看效果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顿了顿,他又说:“现在国家都在鼓励企业和农村搞合作,共同发展,咱们也顺应这个潮流,说不定能走出一条新路子来。”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试图传递给这些朴实的村民们一种可靠、值得信赖的感觉。
他临危受命,接受了这个厂子,就下定决心不让它就此倒闭,一定要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初夏也在一旁附和道:“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苏老板说的是实话。我和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为食品厂的事情奔波,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切实可行的计划和想法,只要原料供应跟得上,食品厂一定能好起来的。而且我们也会帮助村子里发展一些副业,让大家的收入更加稳定。现在好多村子都在搞新产业,咱们也不能落后啊。”
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山间的清泉,流淌着活力与希望,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热情。
她心里却在想着,这在21世纪都是常见的商业合作模式,没想到在这个年代推行起来这么困难,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七十年代,人们的观念还比较保守。
然而,长辈们依旧面露难色,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脸上的担忧并未消散。
许久,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叹了口气说:“孩子们,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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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事儿关系到全村人的生计,我们得慎重。这样吧,你们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再商量商量,也去打听打听这食品厂的情况。”
陆续年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只得无奈地点头答应。
离开长辈家时,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心中满是忧虑。初夏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灰心,加油!办法总会有的。”
就在初夏陷入沉思,考虑着如何能促成村子与食品厂的合作时,村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传出村长洪亮的声音:“村民们注意啦,上头有新政策下来,鼓励咱们发展农业产业,会给技术和资金支持……”
初夏听到广播,心中猛地一动,她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打破僵局的一个绝佳契机。
不过眼下,她首要任务是拯救食品厂,让自己能顺利全身而退。可是那些村民,明显对苏然不信任,不愿意合作。
苏然和陆续年因着有急事先行离开,留下初夏独自一人在这乡间小道上。
她正思索着如何利用新政策说服村民,却没料到麻烦已悄然逼近。
李、王、张大婶像幽灵般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她们三角眼一瞪,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王大婶率先发难,扯着嗓子喊道:“哟,这不是林家丫头,咋没在食品厂干活呢?俺们好心给你介绍的活儿,你可别偷懒!”
初夏心中一惊,只觉得这几人神色不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大婶也跟着附和,脸上的褶子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就是就是,俺们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弄进去,你可不能拍拍屁股走人,把俺们的恩情当驴肝肺。”说罢,还斜眼瞟了瞟初夏,眼神里满是贪婪与算计。
李大婶更是直白,伸手就想来拽初夏的胳膊:“快说,是不是工钱没发呢?发了可得分我们一份,要不是我们,你能有这挣钱的机会?”
初夏猛地甩开她的手,心中怒火顿起,可又明白此时不能冲动。
就算那破厂子要倒闭了,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可不嫌钱少。
“大婶们,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不是说好只是去帮忙看看,怎么就成这样了?”
初夏强忍着怒气,试图跟她们讲道理。然而这几个大婶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围着她叫嚷不休,步步紧逼,如同几头凶猛的野兽。
李、王、张大婶见初夏甩开了手,更是来了劲儿,她们像恶狗扑食一般将初夏围得更紧,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嚷着。
王大婶双手叉腰,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哼,你这丫头片子,可别不识好歹!我们给你找的活儿,你就得给我们好处,哪能这么轻易就想溜?”
张大婶也凑上前,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就是,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想从这儿走!那食品厂再怎么着也得给你开工钱,你可不能独吞。”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仿佛初夏已经是一棵摇钱树。
李大婶更是直接伸手去翻初夏的口袋,粗糙的手指差点划破初夏的皮肤:“我看你是把钱藏起来了吧?快拿出来!”
初夏又惊又怒,不断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土墙,退无可退。她心中涌起一阵恐惧,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困境。
就在李大婶的手快要触碰到初夏的口袋时,一声怒吼如炸雷般响起:“你们干啥呢!”
那几个大婶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4. 英雄救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续年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飞奔而来。此刻的他,脸涨得通红,仿佛被怒火点燃,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那眼神好似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径直冲向事发之地。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矫健、神色冷峻的男人,其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跟着陆续年。
李、王、张大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原本紧紧围困着初夏的包围圈,不自觉地松散开来,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但王大婶向来泼辣,很快便强装镇定,嘴角一撇,不屑地说道:“陆续年,你少管闲事,我们和这丫头的事儿还没掰扯清楚呢,你可别瞎掺和!”
陆续年冷哼一声,那声音中饱含着愤怒与不屑。他几个箭步便跨到了初夏身前,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几个蛮不讲理的大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休想欺负她!”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紧握着双拳,指节泛白,彰显出他正极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张大婶眼珠子滴溜一转,狡辩道:“我们当初为了把她弄进食品厂,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点报酬怎么了?这丫头在食品厂干活,挣了钱就该分我们一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续年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大声驳斥道:“食品厂还没开工呢,哪来的工钱?你们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强词夺理,明摆着欺负人!”
李大婶见陆续年态度如此坚决,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耍赖起来,双手不停地拍着大腿,哭闹着喊道:“你少管闲事,今天这钱要是拿不到,我们就不走了!”
陆续年眉头紧皱,他心里清楚这几个大婶平日里就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胡搅蛮缠的本事一流。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初夏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他转过身,神色关切地看着初夏,轻声说道:“你别害怕,有我在,我先送你回去。”
初夏微微点头,眼中饱含着对陆续年的信任与依赖。
于是,陆续年不顾身后几个大婶的叫嚷声,紧紧拉着初夏的手,打算快步离开了这个混乱之地。身后还不时传来王大婶尖锐的叫骂声:“陆续年,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两人还没走远,远处走来了村里的老支书。老支书身姿挺拔,面容坚毅,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沉淀出了一份令人敬重的威严。他在村里德高望重,一直秉持着正直公道的行事作风,深受村民们的爱戴与信任。
老支书看到眼前这阵仗,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阴沉极了,大声问道:“这是咋回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三个大婶一见老支书来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她们很快便强装镇定,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王大婶抢先一步说道:“支书,您来得正好。这林家丫头在食品厂挣了钱,可却忘恩负义,不想着报答我们的介绍之恩,我们这才找她理论呢。”
老支书目光如炬,先看了看她们三个,又将视线转向陆续年和林初夏,脸色愈发阴沉,语气严厉地说道:“都别在这瞎闹!现在村里正商量着关乎全村人未来发展的大事,你们却在这扯这些没用的,不嫌丢人现眼吗?”
李大婶还想开口分辨几句,老支书猛地一瞪眼睛,那眼神仿佛有着千钧之力,吓得她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老支书接着说道:“上头刚下了新政策,要大力发展农业产业,这是关系到全村人过上好日子的绝佳机会。你们却在这为了点莫须有的事瞎闹腾,像什么话!”
初夏见此情形,赶忙走上前去,神色诚恳地对老支书说道:“支书,您听我说……”
老支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闹!都给我散了,别在这耽误村里的正事。”说完,便转身欲走,他这几天为了新政策的落实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心思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李、王、张大婶却不依不饶,她们好不容易揪住初夏这个“挣钱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王大婶一把拉住老支书的衣角,哭喊道:“支书啊,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您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这丫头片子不能就这么白白占了我们的便宜。这工厂的活儿可是我们好不容易给她介绍的,她就得去挣钱给我们。”
老支书怒不可遏,他用力甩开王大婶的手,大声呵斥道:“你们还有完没完!整天就知道瞎闹,正事不干一点。那食品厂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不清楚?自身都难保,还想着从初夏身上捞钱!”
这时,陆续年心急如焚地走上前,他满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支书……您看,初夏她……她也不容易,一直都在帮忙,没……没干啥坏事。那工厂现在也不行,她咋挣钱嘛。咱……咱不能这么对她。”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揪着衣角,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是对初夏的担忧和焦急,生怕老支书不答应。
几位大婶一听陆续年帮初夏说话,立刻把矛头转向了他。李大婶尖着嗓子喊道:“陆续年,你少在这充好人,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你是不是也想从这丫头身上得啥好处?”
陆续年一听这话,更加着急,连忙摆手,说话也更加语无伦次:“不……不是,大婶,您别乱说。我就是觉得……觉得这样不好,初夏她是个好姑娘,咱……咱村人不能这么不讲理。”
但几位大婶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依旧在那吵闹不休。老支书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烦躁不已,他猛地提高了音量:“都给我闭嘴!再吵就都到大队部去好好说道说道。”
众人这才安静了些,老支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初夏,你这几天就先去食品厂看看,要是有什么能做的活,就先干着。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几位大婶要是再敢无理取闹,我绝不轻饶!至于你们几个,”他又看向那几位大婶,“要是再敢为这点事来烦我,村里新政策下来的福利,你们就别想沾边!”
几位大婶一听老支书的话,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
王大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闹道:“支书啊,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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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啊!凭啥让我们吃亏,这丫头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李大婶“嗷”的一嗓子就蹦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冲到初夏跟前,手指几乎戳到初夏的鼻尖,扯着嗓子尖叫:“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今天不把钱给我们,你就别想好过!”
张大婶也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双手在空中乱挥:“就是,我们费了多大劲把你弄进厂子,你敢耍赖,我跟你没完!”
初夏一个闪躲,似不小心又无意地躲到了村支书身后。
老支书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反了天了!你们还把不把我这个支书放在眼里?”可几位大婶根本不听,依旧围着初夏叫骂不休。
王大婶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尘土飞扬,她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老天爷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支书欺负我们几个可怜的老婆子,这丫头片子欠钱不还啊!”
李大婶也跟着干嚎起来,在地上来回打滚,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我不管,今天不给钱,我就死在这儿了!”
老支书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吼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来人啊,把她们几个先带到大队部关起来,让她们好好反省反省!”
张大婶见老支书态度如此坚决,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索性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不得了了,村支书欺负人咯!”她双手开始不停地用力拍打着大腿,那“啪啪”的声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村里的几个壮小伙立刻上前,费了好大劲才把几位大婶从地上拉起来,可她们仍拼命挣扎,又抓又挠,嘴里骂着各种难听的话,几个小伙半拉半拽地把她们往大队部拖去,一路上都是大婶们的叫骂声。
初夏都惊呆了,头一次看见这种场面。
老支书又看向陆续年,神色缓和了些,说道:“小年,你跟我来一下,村里新政策的落实有些事儿还得你帮忙。”陆续年虽满心担忧初夏,但也不敢违抗老支书的命令,只得跟着他走。
临走前,他回头望向初夏,眼神中满是歉意与关切。
初夏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命运犹如风中残叶,难以自主。
但她骨子里那股倔强又被激发了出来,暗暗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不能被这些困难轻易打倒。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食品厂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食品厂,苏然还在为合作的事情四处奔波,丝毫不知初夏这边的遭遇。
而初夏决定,先去食品厂看看能否找到解决问题的一线生机,尽管前路迷茫,但她已决心勇敢面对这一切。
当陆续年跟着老支书忙完村里的事务后,天色已晚。
他心急如焚地赶到食品厂,四处寻找初夏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默默整理着杂物的初夏。男人快步走上前,轻声说道:“林姑娘,对不起,我来晚了。”
初夏抬起头,看着他疲惫却又关切的面容,微微摇头,露出一丝坚强的微笑:“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你。”
5. 仓库有人
七十年代的暮霭,带着陈旧的气息,缓缓笼罩了这座小小的食品厂。
残阳如血,渐渐隐没于远处的山峦之后,只留下几缕黯淡的余晖,洒在厂区那斑驳的围墙之上。
厂内一片死寂,唯有寥寥几盏昏黄的灯泡,在微风中无力地摇曳着,像是几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幽幽叹息着这往昔热闹非凡、如今却萧条破败的角落。
高大的烟囱不再冒烟,陈旧的机器停止了轰鸣,空旷的厂区里,废弃的设备和杂乱的物料随意堆放着,墙壁上的标语已经褪色,隐约可见当年的激情与梦想。
初夏静静地站在那堆已被收拾整齐的杂物前,她身形单薄,宛如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花。秀眉微微蹙起,眼神中满是无奈,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将这些东西顺利搬到仓库。
在这个物资匮乏、生活艰难的年代,每一份力气都显得弥足珍贵,她不禁自问:就凭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搬动这堆东西吗?
陆续年的目光先是落在初夏那柔弱的身形上,随即移向那堆杂物,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担当。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下身是一条打着补丁的黑色长裤,脚下的解放鞋沾满了灰尘。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自己宽厚结实的胸脯,带着几分那个年代特有的豪爽与质朴,瓮声瓮气地说道:“林姑娘,我来帮你,我力气大。”
初夏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颤,抬起头望向陆续年。只见他那张被岁月磨砺却依然真诚坦率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那明亮的眼眸深处,却藏不住如火的热忱与善良。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与信任。在这个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质朴而真挚的时代,一份小小的帮助,便足以温暖人心。
陆续年见此,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他弯下腰,粗壮的双手紧紧握住那堆杂物的一端,猛地一用力,那堆杂物便稳稳地被扛在了他宽阔的肩头。他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如同一条条坚实的绳索,彰显出他那蕴含在身躯内的、在艰苦岁月中磨炼出的强大力量。
初夏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担忧,轻声说道:“小心些,别摔着。”
在那个物质虽不丰富,但人心善良、互相关爱的年代,这样简单的关怀话语,也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子,格外温暖。
陆续年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爽朗地说道:“放心吧。”
两人相伴着朝着仓库走去,月色如水,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在地面上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仓库的门半掩着,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些陈旧而破败。门板上的漆皮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暗褐色的木纹。
陆续年走上前,用自己结实的肩膀猛地一顶,那门便发出了“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仓库中堆放的杂物散发的味道,这是八十年代特有的气息,带着历史的厚重与生活的艰辛。
仓库内昏暗无光,陆续年小心翼翼地侧身进入,初夏紧跟其后,手中拿着从门卫室找来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线微弱而黯淡,在黑暗中晃悠不定,勉强照亮了脚下那坑洼不平的地面。
“就放在那边角落吧。”
初夏指了指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陆续年依言将杂物轻轻放下,直起身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初夏,咧嘴笑道:“林姑娘,还有啥要帮忙的不?”
初夏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些摆放杂乱的货物,便说道:“这些货物也得重新整理一下,不然下次找东西又得费一番功夫。”
陆续年挠了挠他那乱蓬蓬的脑袋,脸上带着几分憨态可掬的神情,瓮声瓮气地说道:“林姑娘,你瞧这都啥时候了,要不咱明儿个我再来帮你拾掇这些货物?”说着,抬起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
在那个生活节奏不快、人们更注重人情往来的八十年代,主动提出帮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不放心,又加了句:“你一个人可别瞎忙活,累坏了身子骨可就不值当了。”男人的话语中满是关切。
初夏听了这话,心头一暖,刚要开口答谢,忽然,一阵夜风吹过,仓库那扇半掩着的门“哐当”一声关上了。两人皆是一愣,瞬间,仓库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黑暗,唯有初夏手中那手电筒还散发着微弱且摇曳不定的光亮。
“这可咋整?”陆续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焦急与懊恼。
他赶忙走上前去,用力地推了推门,然而那扇门却纹丝未动,显然是被锁上了。在那个基础设施并不完善、生活中充满意外的年代,这样的突发状况并不罕见。
初夏的心也猛地一沉,但她还是强自镇定,将手电筒的光投向四周,试图寻找其他出口或解决办法。
“别着急,我们再找找看,说不定有办法能出去。”她轻声说道,声音里虽有一丝紧张,却也透着坚定。
陆续年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仓库里四处摸索起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光晕中显得有些笨拙却又无比执着。
仓库里弥漫着陈旧货物散发的腐朽气味,混合着灰尘,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陆续年突然喊道:“林姑娘,这边有个通风口,不过看起来有点小,不知道能不能钻出去。”
初夏急忙走过去,仰头看着那个通风口,微弱的光线从外面透进来,显得遥不可及。
“我先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它弄大些。”陆续年说着,便开始四处寻找可以用来撬动通风口边框的工具。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铁棍,费力地举起,朝着通风口的边框砸去。
一下,两下……铁棍与金属边框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
初夏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不时用手电筒照着他的动作,以防他受伤。
随着陆续年的敲击,通风口的边框渐渐出现了一些松动的迹象,但他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颤抖着。
“小心点。”初夏忍不住提醒道,简单的话语里饱含着关心与担忧。
“快了,应该能行。”陆续年咬着牙,继续用力。
终于,通风口的边框被砸开了一个稍大一些的缺口,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
陆续年转头看向初夏,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林姑娘,你先出去,我在后面推你。”初夏有些犹豫,但看着陆续年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她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攀住通风口的边缘,在陆续年的帮助下,艰难地往上爬去。
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凝重,她的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
当她的身体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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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出通风口时,衣服却被一处突出的金属片勾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衣服被挂住了。”初夏有些着急。
“林姑娘,别急,我来看看。”陆续年在下面焦急地说道,他伸长了手臂,试图帮初夏解开衣服,但由于角度问题,他的手够不着。
初夏心急如焚,用力地扭动着身体,突然,只听“嘶啦”一声,衣服被扯破了,但她也成功地钻出了通风口。她顾不上整理衣服,趴在通风口旁,伸手去拉陆续年:“快,你也上来。”
陆续年双手握住初夏的手,借力往上攀爬。就在他快要出来的时候,仓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原来是食品厂的员工刘二带着两个陌生人匆匆赶来,刘二神色慌张,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有人吗?我们听说这仓库闹老鼠,可别把货物咬坏了,赶紧来看看。”
初夏和陆续年在通风口处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他们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陆续年悄声对初夏说:“林姑娘,先别出声,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啥。”初夏微微点头,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刘二和那两个陌生人在仓库里四处搜寻,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像乱舞的幽灵。
“你确定看到他们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低声问刘二。刘二拍着胸脯保证:“我亲眼看见的,肯定在这儿。”
初夏心中一紧,她意识到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她凑近通风口,小声对陆续年说:“他们是不是想害我们?”
陆续年皱紧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轻轻拍了拍初夏的手,示意她镇定。
就在这时,刘二的手电筒光朝着通风口照了过来,初夏和陆续年赶忙缩回头,大气都不敢出。
刘二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慢慢走近通风口,嘴里念叨着:“奇怪,刚才好像有动静。”
那两个陌生人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伸手在通风口周围摸索着,差一点就碰到了初夏的手。
初夏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紧闭双眼,默默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续年在下面用力一拽,将初夏的手又往下拉了拉,让她的身体尽量往通风口里面缩,这才避免了被发现。
初夏的衣服被扯破后,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晃眼。
陆续年不经意间瞥见,顿时脸微微一红,赶忙移开了目光,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虽不是那等轻薄之人,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初夏并未察觉到陆续年的异样,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那几个人的动静上。
刘二坚信仓库有人,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对着那两个陌生人说道:“我明明看到它们进来了,肯定没出去,再仔细找找!”说着,他的手电筒光在仓库里疯狂地扫射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仓库有人进来了,要是少了什么东西,我们都不好向老板交代。”
那两个陌生人虽有些不耐烦,但也被刘二的笃定影响,又开始在仓库里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抱怨的话。
刘二则紧紧盯着通风口的方向,似乎笃定初夏和陆续年就藏在那里。
6. 被锁仓库
初夏和陆续年在通风口内大气都不敢出,初夏的手心里全是汗,她紧紧地握住拳头,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陆续年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地用手指在她的手背上点了点,似乎在传递着“别怕”的信息。
突然,一只老鼠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吓得刘二“啊”地大叫了一声,那两个陌生人也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说:“这鬼地方,哪有什么人,说不定早就跑了,就你疑神疑鬼的!”
刘二惊魂未定,但还是嘴硬地说:“不可能,他们肯定还在这儿。”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仓库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人声。
原来是工厂的老板苏然临时回来取一份重要文件,听到仓库这边有动静,便带着几个亲信过来查看。
刘二看到老板来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老板,我……我听说仓库闹老鼠,就想着来看看,别把货物咬坏了。”
苏然皱着眉头,目光狐疑地在刘二和那两个陌生人身上扫过,说:“这么晚了,你们几个在这儿干嘛呢?”
那两个陌生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较机灵的赶忙说:“我们是刘二叫来帮忙的,真的是来抓老鼠的。”
苏然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他们的话。他走进仓库,四处看了看,说:“行了,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以后别在厂里瞎折腾。”
刘二等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离开了仓库。
苏然又在仓库里待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带着人走了。
仓库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初夏和陆续年长舒了一口气。陆续年先从通风口爬了出来,然后把初夏也拉了出来。
陆续年闷哼一声,双手用力将初夏托起,初夏借力往上攀爬,双手紧紧抓住通风口的边缘,双脚在墙壁上蹬踹寻找着力点。她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她的上半身探出通风口时,却发现外面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艰难。
通风口的外侧边缘十分狭窄,且布满了灰尘和锈迹,稍不留意就可能滑落下去。而且,从这里到地面的距离颇高,下方是一片杂乱的空地,没有任何可以缓冲的东西。
初夏尝试着挪动身体,想要找到一个更稳固的姿势以便继续出去,但她刚一动,脚下就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她惊呼一声,双手本能地更加用力地抓住通风口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姑娘,小心!”后方的陆续年见状,心猛地一揪,大声喊道。他的双手在下方张开,准备随时接住可能掉落的初夏。
初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身体,她喘着粗气,向下望去,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奈。
“我……我出不去,这里太危险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
陆续年抬头看着初夏,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林姑娘,别怕,你慢慢下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初夏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往下退。她的动作十分缓慢,每移动一点都要确保自己的安全。陆续年在下方紧紧地盯着她,双手一直保持着准备接住她的姿势,嘴里还不时地说着“小心”“慢慢来”之类的话,给她鼓励和安慰。
终于,初夏安全地回到了地面。
她的双腿有些发软,靠在陆续年的身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办法,她天生恐高。
陆续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的。”
两人站在仓库内,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无奈与焦急。仓库内弥漫着陈旧货物散发的腐朽气味,混合着灰尘,愈发压抑沉闷。
再次回到仓库大门前,初夏使劲推了推那扇紧闭的门,门依旧纹丝不动。
陆续年愤怒地捶了一下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初夏靠在墙边,疲惫地滑坐在地上,望着前方。
“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把门关上,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陆续年自责地说道,脸上满是懊恼。
初夏抬起头,轻声说:“不怪你,这只是个意外。”
仓库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两人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陆续年在角落里找到一些旧麻袋,铺在地上,让初夏坐下,然后开始在仓库里翻找,看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初夏看着陆续年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这困境中,有人陪伴和照顾,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过了一会儿,陆续年拿着几个有些干瘪的苹果走了过来,他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初夏:“林姑娘,先吃点东西,补充□□力。”
初夏接过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虽然苹果并不甜,但此刻却觉得无比珍贵。
正吃着苹果,突然发现仓库一面墙上有一面窗户,相比之下,窗户并没有那么高,空间也大一点。
初夏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眼神中既有一丝希望,又满是纠结与恐惧。
“陆大哥,那窗户是个机会,可我……我恐高,我怕我爬不上去。”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陆续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疼惜,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安慰道:“林姑娘,别怕,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你在下面等我。”
说罢,陆续年便开始攀爬那由货物堆成的临时“梯子”。他手脚并用,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每一步都很稳当。
不一会儿,就爬到了窗户边。
他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发现外面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雨棚,从窗户跳下去到雨棚上,再顺着雨棚的支撑柱滑到地面,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只是,要怎么让初夏克服恐惧呢?
陆续年低头看向初夏,喊道:“林姑娘,上面有个雨棚,我们可以从这儿出去。你别着急,我这就下去陪你。”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回到地面,陆续年看着初夏依旧惊恐的眼神,突然灵机一动。他在仓库里找到一些绳索,然后将绳索的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递给初夏。
“林姑娘,你拉着这绳子,我先爬上去,然后拉你上来,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陆续年坚定地看着初夏说道。
初夏犹豫了一下,看着陆续年真诚而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陆续年再次爬上“梯子”,到达窗户边后,他紧紧握住绳索,喊道:“林姑娘,你抓住绳子,开始爬吧,我会拉着你的。”
初夏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绳索,开始慢慢地攀爬。她的心跳得飞快,每往上一步,都感觉头晕目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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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绳索传来的那股力量,让她有了一些勇气。
陆续年在上面咬紧牙关,用力拉着绳索,同时不停地给初夏打气:“林姑娘,加油,你快到了,别往下看,看着我就行。”
在陆续年的鼓励和帮助下,初夏终于艰难地爬到了窗户边。她紧闭双眼,不敢往外看。
“林姑娘,别怕,我先跳下去到雨棚上,然后你再慢慢出来,坐到雨棚上,我接着你。”陆续年说完,便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雨棚上。
他站在雨棚上,张开双臂,对初夏喊道:“林姑娘,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初夏颤抖着身子,慢慢地挪出窗户,坐在窗沿上。她的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地抓住窗框。
“续大哥,我不敢……”初夏带着哭腔说道。
“林姑娘,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就当是闭着眼睛从一个小台阶上跳下来,我就在这儿,你跳下来就能抱住我了。”陆续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初夏紧闭双眼,一咬牙,松开了双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急速下落,吓得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两人刚一落地,仓库外突然传来了刘二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仓库内却格外清晰。
“刘二,你确定把他们锁在里面了?”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几分焦急。
刘二听到女人的质问,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也开始闪躲。
“李姐姐,我……我真的把他们锁在里面了,刚刚可能是仓库太黑,我没找仔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和不自信。
女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刘二的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刘二,你可别跟我耍什么花样。这次的事情要是办砸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刘二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道:“李姐姐,您放心,我这就再进去仔细找找,他们肯定还在里面。说不定是躲起来了,我一定把他们找出来。”
女人冷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不耐烦地说:“那你赶紧去,这次要是再找不到,你就等着瞧吧!”
刘二战战兢兢地转身,再次朝着仓库大门走去。他的手颤抖着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他一边推开门,一边大声喊道:“林初夏,陆续年,你们别躲了,出来吧!”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仓库内空洞的回声。
刘二硬着头皮走进仓库,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眼睛慌乱地四处搜寻着。
他仔细地查看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后面都不放过,但依然没有发现初夏和陆续年的踪影。
“怎么可能?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刘二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惊恐和疑惑。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明明看到他们进了仓库,还亲手锁上了门,可现在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刘二在仓库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女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大声喊道:“刘二,找到人了吗?”
刘二慌乱地回应道:“李姐姐,还……还没找到,但是他们肯定在这儿,我再找找。”
回过头来,身后早已没了人。
“我靠,别吓我啊!”刘二惊呼一声。
7. 表姐其人
初夏和陆续年成功摆脱了仓库的禁锢,然而初夏心犹有余悸,心跳剧烈得似要冲破胸膛。
“林姑娘,时辰已然不早,咱们得赶紧回家。”陆续年压低了嗓音,话语中满是警惕与关切,同时紧紧握住初夏的手,在复杂的厂房建筑群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的道路。
就在他们拐入一条狭窄逼仄的过道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哟,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两人惊讶地仰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双手抱胸,从那深沉的阴影中缓缓踏出,脸上挂着那副得意扬扬又阴狠毒辣的笑容,硬生生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清人后,初夏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入了冰窖,下意识地往陆续年的身后躲去,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陆续年则迅速地将初夏护在身后,挺直了脊梁,目光如炬般死死地瞪着那女子,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孤男寡女,独处这瓜田李下之地,深更半夜的,你们在这工厂里鬼鬼祟祟,莫不是想偷东西?”那女子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眼神中充斥着不善与恶意,声音在这寂静的过道中显得格外尖利刺耳。
初夏柳眉紧蹙,怒目而视着那女子,大声反驳道:“你少在此处信口雌黄污蔑人!我们不过是在仓库收拾货品。反倒是你,夜深人静出现在此,谁知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初夏认出了这个女子,她名叫李素芳,是村里那个撒泼打滚的李大婶李成玉的女儿,亦是原身的表姐。自小,她便因嫉妒原身的美貌,处处给原身使绊子。仗着李大婶在村里横行霸道的脾性,无人敢去招惹她,原身更是从小就对她心怀畏惧。
但如今的初夏可全然不惧她。
李素芳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恰似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少在这嘴硬,谁晓得你们是不是在编故事呢?依我看,你们就是心怀不轨。”
初夏冷笑一声:“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们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倒是你,半夜在此现身,怕是心中有鬼吧。”
李素芳眼神闪烁了一下,仿若被人戳中了痛处,随即恼羞成怒,大声叫嚷道:“你个臭妮子,竟敢这般跟我说话!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她便张牙舞爪地朝着初夏扑了过去。
初夏轻盈地侧身一闪,极为轻松地避开了李素芳的攻击,同时顺势将陆续年推到更为安全的位置。
李素芳扑了个空,心中的恼怒更甚,转过身来又要去抓初夏。
初夏身姿灵活地再次躲开,她回想起原身往昔的种种遭遇,心中的怒火仿若被浇上了热油,燃烧得愈发旺盛。“李素芳,你莫要太过分了!以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倘若你今日依旧纠缠不休,我也绝不会怕你。”初夏大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李素芳被初夏这般气势震慑住了片刻,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哼,你以为我会怕你?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轻易离开。”
她心中暗自纳闷,这林初夏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似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竟敢这般与自己叫板。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突然落在初夏那被仓库杂物划破的衣服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即尖叫起来:“好啊,你们还敢说没偷东西,这衣服怎么破了?我看你们就是在仓库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把衣服都弄破了!”
初夏和陆续年闻言,顿时又惊又怒,仿若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陆续年涨红了脸,大声驳斥道:“你莫要污蔑人,我们只是在仓库整理东西,林姑娘的衣服是不小心被划破的!”
“哟,整理东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苟且之事!”李素芳双手抱胸,脸上挂着那副得意又阴狠的笑容,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将这寂静的夜生生刺破。
陆续年气得紧紧握住拳头,上前一步,怒喝道:“你若再这般污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我这就去告知村里的人,让大家都瞧瞧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李素芳说着,便佯装转身要走,那模样好似吃定了他们一般。
初夏心中一急,她深知在这个民风保守的村子里,一旦这般谣言散播开来,自己和陆续年必将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突然,她灵机一动,高声喊道:“李素芳,你莫要忘了,你之前和外村那个男人在树林里私会的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若是敢去乱说,我也定会将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李素芳的脚步瞬间僵住,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地转过头来,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怎么会知晓?”
初夏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冷峻,冷声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今日若是敢诬陷我们,我保证明日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你的丑事。”
李素芳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仿若川剧变脸一般,心中权衡着利弊得失。
“不让我说也行,听我娘说,你欠了我们家钱。”李素芳的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若一个掉进钱眼的财迷。
暂且不论林初夏是如何知晓她的秘密的,林初夏想要告发她却也并无确凿证据,而她若是想要告发林初夏,只需即刻喊人来便可。这般权衡之下,李素芳自认为自己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方。
初夏心中一凛,她明白李素芳这是要借机敲诈勒索,但她面上仍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怎不记得有这回事?你莫要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李素芳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从鼻腔中挤出:“少在这装蒜,我娘说有那便是有,你今日若是不拿出钱来,我这就去把你们的丑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让你们在村里无立锥之地,待不下去。”
初夏的眼珠快速转动了几下,仿若灵动的算盘珠子,瞬间便有了主意。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对李素芳说道:“素芳姐,这次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
“你瞧如今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钱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凑齐。但我知晓你素来喜爱那些时髦玩意儿,就像最近城里流行的带水钻的发夹,精美别致又洋气大方。你给我三日时间,我拼了这条命也定会去给你弄一个来赔罪,另外再额外给你添上五块钱,权当是补偿你的精神损失。”
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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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本意是先稳住李素芳,假意答应赔罪,再寻机找寻应对之策,绝不能任由她这般肆意拿捏。
“咱毕竟是亲戚,闹得太僵了让外人看笑话不说,以后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是不自在,你说是吧?等我把发夹和钱给你送来,就当是给你赔个不是,往后咱们便将这事儿彻底揭过去,谁也不要再提及了。”
李素芳一听,心中不禁有些心动。她早就对那种带水钻的发夹垂涎三尺,眼馋不已,况且还有钱可拿,这让她如何能不动心?但她心底依旧存着几分疑虑,不太放心地说道:“哼,你可莫要想着糊弄我,若是三日后我见不到发夹和钱,我立马就去村里把你们的事儿宣扬出去,让你们俩在村里待不下去。”
初夏连忙点头保证:“素芳姐,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定会尽快将发夹和钱给你弄来。”
待李素芳离去后,陆续年满脸愁容地对初夏说:“林姑娘,你放心,钱和……发,发卡我会想办法的。”
他满心自责,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林姑娘也不会陷入这般被人威胁的困境。
初夏看着陆续年那愧疚的模样,轻轻拍了拍陆续年的肩膀,柔声说道:“陆大哥,这事儿怎能怪你呢?若不是李素芳心思不纯,我们又怎会陷入这般田地。你莫要担忧,我们一同想法子应对便是。”
两人心事重重地回到村里后,并未被这棘手的状况吓得乱了阵脚,失了分寸。他们凑到一起,脑袋紧紧挨着,开始精心谋划起来。
她初夏可不是任人宰割、随意摆布的柔弱女子,与其这般受制于人,倒不如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初夏向陆续年招了招手,轻声说道:“陆大哥,你且过来一下。”她望向身边的男子,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已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听完初夏的计划后,陆续年先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片刻后,他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对初夏说:“林姑娘,我先去村里放出些风声,引那李素芳乱了阵脚,让她自顾不暇。你趁着这个时机,去她家里找找看有没有能让她彻底闭嘴的关键证据。”
初夏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信任:“陆大哥,你行事务必小心些,我也会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你放心便是。”
于是,陆续年在闲暇之时便开始在村里的几个闲聊聚集地徘徊游走。
他瞧见几个婶子在树下悠闲地唠着家常,便佯装路过,不经意地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莫测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婶子们,你们近来可有听闻什么新鲜事儿?有人瞧见李素芳晚上老是偷偷摸摸地往村外跑,那行为举止甚是奇怪,也不知到底在干啥勾当呢。”
那几个婶子一听,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仿若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好奇地追问道:“真的吗?这李素芳平日里就不安分守己,该不会是又在搞什么名堂吧?”
陆续年故意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这事听起来就不简单,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
“这都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到了说亲嫁人的年纪了,怎么会做这种事。”
几个大婶先是诧异极了,又啧啧惋惜。
8. 流言蜚语
李素芳很快就察觉到了村里这异样的氛围,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逢人就问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李素芳逢人就拉住质问:“是不是你在编排我的坏话?快说!”
但村民们只是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开,这让李素芳更加抓狂。她又气冲冲地跑到初夏家门前,双手叉腰,大声叫嚷:“林初夏,你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在搞鬼?你这个贱人,敢算计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此时的初夏,正在屋内和陆续年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听到李素芳的叫骂声,只是轻轻冷笑一声,并未回应。她知道,李素芳越是这样气急败坏,就越说明陆续年的计划起了作用。
深知流言蜚语害死人,初夏并不想怎么样,她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原身出口气,二来只是让李素芳自乱阵脚,露出马脚。
而那些传言,根本不想要她们多嘴,只是不动声色,那些爱八卦的大婶便在村里散播了那些模棱两可却又引人遐想的话。
李素芳在初夏家门前叫骂了一阵,见无人应答,心中更加恼火,又在村里四处寻找那些传播流言的人,可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家,“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肯定是林初夏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初夏和陆续年这边,趁着李素芳被流言蜚语搅得心神不宁之际,开始了下一步行动。陆续年依旧在村里巧妙地散布着一些关于李素芳的可疑消息,进一步扰乱她的心智。
初夏则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李素芳的家。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院子里的杂物,轻手轻脚地靠近屋子。
屋内,李素芳的母亲李成玉正在大声咒骂着什么,似乎在抱怨最近村里人的异样眼光。
“这死丫头,整天不知道在外面瞎搞什么!现在可好,村里都在传你的闲话,让我这老脸往哪搁!我看你是想把这个家的名声都败光!”
李素芳听到母亲的咒骂,不耐烦地吼道:“够了!你就知道骂,有这功夫还不如帮我想想办法!”
李成玉一听,眼睛一瞪,双手叉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平时耀武扬威,现在被人算计了吧!那林初夏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去招惹她了?”
李素芳撇撇嘴:“我不过是想教训她一下,谁知道她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还拿我和外村男人的事威胁我,现在又在村里散布谣言,让我怎么出门见人!”
李成玉坐到椅子上,一拍桌子:“哼,她能有什么证据?我看她就是吓唬你!你也是个没出息的,被她一吓就慌了神。”
“娘,你说得轻巧,要是她真把这事捅出去,我可就完了。她还说要给我弄个带水钻的发夹和五块钱,这都三天了,还没动静,肯定是在耍我!”李素芳越说越气,在屋里走来走去,把凳子都踢倒了。
“我就说她没安好心!你呀,就不该相信她的鬼话。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李成玉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
“怎么出击?”李素芳停下脚步,急切地看着母亲。
“你去把她和那个男人叫到咱家来,就说要好好谈谈,把事情解决了。等他们来了,咱们就把村里的人都叫过来,看他们怎么解释在仓库里的事。到时候,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李成玉恶狠狠地说道,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更深了。
李素芳犹豫了一下:“这样能行吗?要是她把我的事抖出来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胆小!她要是敢说,咱们就耍赖,反正不能让她好过。咱们在村里这么多年,还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李成玉站起身来,走到李素芳身边,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就听娘的。我这就去找他们。”李素芳咬咬牙,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转身出门朝初夏家走去。
而此时,初夏和陆续年已经找到了李素芳的把柄,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揭露她的丑事,没想到李素芳却主动找上门来。
李素芳来到初夏家门前,用力敲门:“林初夏,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要给我发夹和钱吗?怎么还不给我送来?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跟你没完!”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心中明白李素芳肯定没安好心,但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打开门,李素芳看到他们,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见我了?跟我走一趟吧,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初夏镇定地说:“好,我们跟你走。不过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后悔的。”
李素芳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朝家走去。初夏和陆续年跟在后面,心中暗自警惕。
来到李素芳家,初夏和陆续年发现屋里已经聚集了一些村民,显然是李素芳母女事先安排好的。
李成玉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大声说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两个人深更半夜在仓库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好事。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初夏和陆续年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好奇。
初夏不慌不忙地说:“李大婶,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只是在仓库整理东西,倒是你女儿,半夜出现在那里,谁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李素芳一听,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少胡说八道!今天你要是不拿出钱来,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大家!”
初夏冷笑道:“好啊,你说吧。不过在你说之前,我也有件事要告诉大家。”说着,初夏从怀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信纸,“这是李素芳和外村男人的通信,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他们都约了哪些地方见面,做了哪些事。还有她偷拿村里公共物资去变卖的收条,我都找到了。大家看看吧。”
初夏在李素芳家翻找时,在一个旧鞋盒里发现了这些信件和收条,这可比现在的日记更有说服力。
村民们听到这话,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李成玉和李素芳也愣住了,没想到初夏会有这样的证据。
李素芳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初夏说:“这是你自己留下的罪证。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今天我就把它公之于众,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李成玉率先反应过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凶狠所取代。她冲上前去,试图抢夺初夏手中的信件和收条,嘴里叫嚷着:“你这是伪造的!你这个坏心眼的丫头,就是想陷害我们!”
村民们见状,自动地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了中间的空地。李素芳也跟着母亲一起,张牙舞爪地朝着初夏扑过去。
陆续年眼疾手快,一把将初夏拉到身后,大声说道:“大家不要被她们骗了!这些证据都是真的,我们随时可以找人来鉴定笔迹。”
李素芳母女听到这话,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李成玉眼珠子一转,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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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村民们哭诉道:“各位乡亲们啊,我们家虽然穷,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些事啊。这都是林初夏嫉妒我家素芳,故意编排出来的。她和这个男人肯定有勾结,想把我们家往火坑里推啊!”
一些村民开始交头接耳,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李素芳见势,也跟着跪了下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这些信肯定是她模仿我的笔迹写的,她就是想让我在村里待不下去。”
初夏看着她们母女俩的表演,心中一阵冷笑。她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用再狡辩了。这些收条上都有经手人的签名和印章,是不是真的,一查便知。至于通信内容,你们敢不敢把外村那个男人叫过来对质?”
李素芳母女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李成玉知道事情已经很难再隐瞒下去,她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李素芳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就说让你好好做人,你偏不听,现在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然后,她又转向村民们,哭着说:“各位乡亲,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育好孩子,我给大家赔罪了。但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和我没有关系啊!”
李素芳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她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她愤怒地说:“娘,你怎么能这样?这些事不都是你让我做的吗?”
李成玉一听,连忙冲过去捂住李素芳的嘴,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她这是被吓糊涂了,在胡说八道。乡亲们,你们可不要相信她的话啊。”
“请村长过来吧,这种事还是得由村长主持公道。”初夏淡淡地说道,眼神坚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很快,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跑去请村长了。
李素芳母女俩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在这个宁静的山村里,70年代,带着质朴与保守。然而,李素芳却暗自进行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倒卖公共财产。
村头那间原本存放着集体农具和物资的仓库,被李素芳视作了自己的“宝藏库”。她偷偷将仓库里的物资搬出来,转手卖给外村那些来路不明的贩子,只为换取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些在她看来稀罕无比的物件。
在当时这个物质匮乏、人们都秉持着勤劳朴素、爱护集体的年代,李素芳的行为无疑是一颗毒瘤。
不多时,村长匆匆赶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听了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又仔细看了初夏拿出的信件和收条,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素芳,你做的这些事,太让大家失望了。咱们村一直以来都是和和睦睦的,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干出这种偷鸡摸狗、伤风败俗的事呢?”村长的声音里充满了痛心和责备。
李素芳低垂着头,不敢看村长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
村长又转向李成玉:“你作为她的母亲,不仅没有好好教导她,还跟着一起胡作非为,你也难辞其咎。”
李成玉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在村长严厉的目光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按照村里的规矩,李素芳偷拿公共物资,必须把变卖的钱如数归还,并且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每天都要到村里的公共区域打扫卫生,以示惩戒。至于你和外村男人的事,我们会通知外村的村长,让他们也好好管管。”村长严肃地宣布道。
李素芳母女俩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村长的命令,只能默默点头。
9. 分配土地
李素芳母女俩虽在众人面前被迫低头,但那眼中闪烁的怨毒之光,仿佛在诉说着她们心底无尽的恨意。
回到家中,李素芳“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她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林初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今日让我如此难堪,我定要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李成玉坐在昏暗的堂屋里,眼神怨恨地望着前方,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恶意:“这小妮子,竟敢坏了我们的好事,还让我们在村里丢尽了脸。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治她。”
李素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从床上坐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凑到李成玉跟前,压低声音说:“娘,我想到一个主意。咱村不是快要分新的耕地了吗?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让林初夏一家分到那块最偏远、最贫瘠的地,让他们种不出庄稼,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李成玉听了,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办法好是好,可怎么才能让队长听我们的呢?”
李素芳冷哼一声:“队长那人我了解,最是爱占些小便宜。咱给他送些礼,好好说说情,就说林初夏一家之前得罪过咱,他肯定愿意帮忙。”
李成玉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也只能这样了。这次,一定要让林初夏知道我们的厉害。”
母女俩说干就干,第二天,李素芳便拿着家里积攒的一点干货,偷偷去找队长。她满脸堆笑地对队长说:“队长,您看马上要分地了,我听说村东头那块地土质不太好,一直荒着。我想着,林初夏最近风头太盛,也该让她吃吃苦头,把那块地分给她们,您说是不是?”说着,便把手里的东西往队长手里塞。
队长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经不住李素芳的软磨硬泡和礼物的诱惑,最终点了点头:“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尽量安排。”
李素芳得到队长的答复,满心欢喜地回家告诉了李成玉。母女俩仿佛已经看到初夏一家在贫瘠土地上挣扎的惨状,心中的怨恨似乎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上面有了新的政策,为了大力发展农业,提升农作物产量和质量,决定给每家每户分配一块试验田,并派遣农业专家团队驻村指导。
这些专家会定期举办农业知识讲座,从选种、播种、灌溉、施肥到病虫害防治,进行全方位的技术支持。
而且,村里还设立了农业发展专项奖励基金,谁家在试验田上种出的农作物产量高、品质优,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金,还将被评为“农业示范户”,在村里进行公开表彰,其种植经验也会在全村范围内推广。
这消息一传出,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李素芳母女听后,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娘,这可不行,不能让林初夏又占了便宜。”李素芳跺着脚说道。李成玉阴沉着脸,沉思片刻后说:“咱得再想招儿,让她种不成这试验田。”
过了几天,村里开始分配试验田,李素芳母女早早地来到现场,眼睛紧紧盯着负责分配的干部。当轮到林初夏家时,李素芳突然冲上前去,尖着嗓子喊道:“干部同志,这林初夏她们家之前种地就偷懒耍滑,根本没用心,这试验田分给他们也是浪费,不如给我们家,我们一定好好种,为村里争光。”
干部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初夏却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冷静地说:“李素芳,你不要血口喷人,种地的事岂能容你随意污蔑。”
这时,旁边的村民也纷纷指责李素芳母女的无理取闹。但她们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依旧胡搅蛮缠。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村里的老支书站了出来,严厉地说:“这试验田的分配是按照政策来的,谁也不能随意更改。李素芳,你要是再这样捣乱,就按村规处理。”
李素芳母女见势不妙,狠狠地瞪了林初夏一眼,不甘心地退到了一旁。然而,她们并没有就此罢休。
李素芳母女见在分配试验田时没能得逞,心有不甘地回到家。没过几天,队长找到了她们,一脸得意地说:“我虽没办法直接把试验田换给你们,但可以在分配的时候做手脚,把靠近垃圾场、土壤板结还缺肥的那块边角地分给林初夏家。那里种啥都难活,她们家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根本没机会跟你们竞争。”
李素芳母女听后,眼睛放光,连声道谢。
到了分配试验田那天,队长按照计划行事,初夏毫无防备,被分到了那块最差的地。
林初夏看着手里的土地分配结果,眉头微微皱起,试验田挨着垃圾场,垃圾腐臭刺鼻。土地板结严重,土质坚硬难翻动。土壤肥力极度匮乏,附近无水流,仅有的井也干涸见底,土地干裂,种植条件极差。
我嘞个老天奶啊!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啊!
为什么这样的土地都能成为试验田,别人家的土地都没有她这样的,她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整她。
念及她无父无母,就可以随便欺负她。要是打了这个算盘,那些人可就想错了。
深知抱怨无济于事,初夏决定主动出击。
她找到村里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虽未直言是某些人的阴谋,但聪慧的长辈们也听出了端倪,纷纷表示会关注此事,并在适当的时候为她主持公道。
他们一口一个关注,但也只是打着哈哈,没什么实际行动。
别人靠不住,初夏开始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查看那块被分配的最差的地。
她发现虽然土地有很多问题,但也有地势相对较高、光照相对充足的优点。
初夏心想,这块地或许也能种出东西。
“林姑娘!”一声洪亮的呼喊传来,初夏抬眼望去,只见陆续年迈着大步匆匆走来。他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发亮,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
“陆大哥,你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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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初夏微微诧异,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
陆续年皱着眉头看着初夏手中的土地分配结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是咋回事?他们怎能如此欺负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平。
初夏苦笑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陆续年听完,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哼,他们太过分了!林姑娘,你别担心,我来帮你。”
初夏心中一暖,轻轻摇头道:“陆大哥,这是队长的意思,说是上面统一分配的。”
她知道,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说罢,她便撸起袖子,走到那块试验田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土壤。“这地是差了些,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地势高、光照好,也算是有优点。咱先把这土地松一松,我再从别的地方挑些好土来掺和着,说不定能行。”
“我帮你。”陆续年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人。你一个姑娘家,本就不容易,我有的是力气,能帮一点是一点。”
初夏看着陆续年认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陆大哥,谢谢你。”
陆续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咧嘴笑道:“谢啥,咱们都是同村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而且,我……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委屈。”说到后面,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初夏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陆续年。
陆续年挠了挠头,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路边,苏然匆匆下车,几步跨到初夏面前,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与焦急。
“初夏,厂里情况不妙,资金链断了,订单也被退了不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你。”苏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初夏面露震惊,“怎么会这样?苏老板,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苏然环顾四周,看到那块贫瘠的试验田,眼睛一亮,“我听说你在农业种植和食品生产上很有想法。现在城里对有机、绿色蔬菜的需求很大,价格也高。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许能挽救食品厂。”
啊哈?
擅长农业种植和食品生产?
是说她初夏吗?她怎么不知道?
初夏心想,自己哪懂这些,估计是那几个大婶为了坑苏然和初夏,给她戴的高帽吧,故意夸大其词罢了。
不过,初夏也没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苏然,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苏老板愿不愿意试一试?”
就当她那几个好大婶说对了,七零年代的初夏什么都不懂,但二十一世纪的初夏可就不一样了。她有着来自未来的见识和想法,也许能借此改变现状。
苏然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急切地说:“只要能救厂,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你快说!”
10. 风干食品
初夏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之前在食品厂仓库偶然看到的那些因存放过久而风干的食材,有萝卜干、豆角干,还有一些微微发硬的面饼。
这些食材在当时看似毫无用处,但此刻却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在她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计划。
“苏老板,您厂里是不是有一批因为储存不当或者放置时间过长,已经有些风干的食材?”初夏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苏然。
苏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有一些,之前觉得可能只能扔掉了,怎么了?”
初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这些风干的食材,看似没有价值,但其实可以变废为宝。”
苏然似懂非懂,那些东西他从来都只是当成存储不当的废料,没想到还有别的用处。
“我们可以把那些萝卜干、豆角干清洗干净,泡发后重新加工。萝卜干可以做成香辣可口的萝卜咸菜,豆角干能炖成美味的干豆角炖肉,那些发硬的面饼也可以碾碎,做成酥脆的饼干或者混入面粉中,做成特色的杂粮馒头。”
“这些经过二次加工的食品,不仅成本低,而且口感独特,只要我们做好包装和宣传,说不定能在市场上大受欢迎。”
苏然听着初夏的描述,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食品厂起死回生的希望,“这听起来确实可行,但是我们怎么解决加工过程中的技术问题呢?而且包装和宣传也需要资金投入,我们现在……”
初夏摆了摆手,打断了苏然的话,“苏老板,技术方面,我们可以请教村里那些有经验的长辈,他们虽然不懂现代的食品加工技术,但在传统的腌制、晾晒和烹饪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对于我们加工这些风干食材来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至于资金问题,我们可以先从小规模做起,利用村里现有的一些简单工具和设备进行加工,包装也尽量采用简单朴素但干净卫生的方式,等产品有了一定的市场反响,再逐步扩大规模,寻求更多的资金支持。”
苏然沉思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初夏,你说得有道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这就回去安排人整理那些风干的食材,你这边也尽快准备起来。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沟通。”
初夏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苏老板,我会尽力的。”
苏然离开后,陆续年有些担忧地看着初夏,“林姑娘,你真的有把握吗?这听起来可不容易啊。”
初夏拍了拍陆续年的肩膀,笑着说:“陆大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机会,总要试一试。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去做,总会有收获的。”
试验田刚分配下来,具体工作还没开始,初夏也得每天来试验田处理处理砸物,短短几天,垃圾和碎石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哇塞,蚯蚓。”
初夏惊喜地发现,这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下,竟然隐藏着一些蚯蚓。她知道,蚯蚓可以帮助疏松土壤,提高土壤的透气性和肥力,这对于农作物的生长是极为有利的。
初夏还留意到,在试验田的边缘,有一条小小的沟渠,虽然已经干涸,但如果能想办法引来水源,稍加修缮,或许可以作为灌溉的渠道。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陆续年,两人决定利用闲暇时间,一起动手清理沟渠,寻找水源。
苏然再次找来时,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虑,眉头紧锁,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初夏,情况变得更糟了。厂里员工因为担心工资发不下来,已经大量罢工,现在生产几乎停滞。而且我去找村里那些长辈请教食品加工的事,他们也不愿意帮忙了,说是怕惹上麻烦。这可怎么办才好?”
哈?
也就是说食品厂员工大量罢工,长辈也不愿帮忙,供应商还催账。
这………
苏然不得已暂时关闭了食品厂。
初夏知道,一个大厂,突然关闭机器代表着什么。
初夏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理解,她轻轻拍了拍苏然的肩膀,说道:“苏老板,我明白您现在的难处,暂时关闭工厂也许是目前无奈但正确的选择。这能让我们有时间重新整顿,解决当下的问题。您别太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然苦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初夏,谢谢你的理解。只是这一关,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他只是不想要这个厂子毁在自己手里。
初夏望着苏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但眼神愈发坚定。
她深知,此刻必须有所行动,才能拯救食品厂。
在那个特殊的70年代,虽然整体经济环境较为严格,但近期村里恰好有政策允许一定程度的小型经营活动,这无疑给初夏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初夏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更加用心地筹备着一切,她转身径直走向食品厂的仓库,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在角落的一堆杂物下,她费力地翻找出那些风干的食材,有萝卜干、豆角干,还有已经发硬的面饼。初夏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整理好,用干净的布袋装起来背在肩上。
回到家中,她开始忙碌起来。
先把萝卜干和豆角干仔细清洗、泡发,按照记忆中的配方,加入从村里换来的辣椒、盐、香料等,精心腌制萝卜咸菜,炖煮干豆角。面饼则被她碾碎,混合着从自家为数不多的存粮中拿出的一点面粉,加上一些野菜,制成了简易的杂粮面饼。
为了摆摊,初夏四处搜罗家里可用的东西。她找到一张破旧的桌子,修补好桌腿,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当作桌布。还亲手绘制了一些简单却醒目的招牌,上面写着“特色农家风味美食”。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初夏就起身了。她将准备好的食品一一摆放在推车上,用干净的纱布盖好,防止灰尘。
然后推着车,沿着村里的小路,朝着集市的方向走去。
集市上人头攒动,初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便开始摆放她的摊位。
当她在集市上摆好摊位后,周围的百姓们很快被这个新鲜的景象吸引过来。那时的人们,日常饮食相对单调,对于这些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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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食物,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大家快来尝尝,新鲜出炉的农家美食,香辣可口的萝卜咸菜,美味的干豆角炖肉,还有酥脆的杂粮面饼,都是用传统方法制作,干净又好吃!”初夏热情地吆喝着,声音清脆响亮,在集市的嘈杂声中格外引人注目。
她热情地向过往的村民吆喝着:“大家快来尝尝,新鲜出炉的农家美食,干净又好吃!”
起初,村民们只是好奇地围过来看看,但在初夏的热情邀请下,有人开始尝试购买。
起初,村民们只是小心翼翼地围过来,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些新奇的食物。但在初夏真诚的邀请下,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尝试购买。
当第一位村民将萝卜咸菜放入口中咀嚼的瞬间,他的眼睛突然睁大,脸上露出了惊喜万分的表情:“哎呀,这咸菜味道真不错!咸香适中,辣味恰到好处,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又特别的味道了!”
这一声由衷的称赞,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吸引了更多的人纷纷围拢过来。
“这真的是用那些快扔掉的食材做的?太神奇了!”一位大妈惊讶地问道。
“姑娘,你这手艺可真厉害啊!这面饼咋做的,闻着就香。”一位大爷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初夏一边手脚麻利地忙碌着售卖食品,一边耐心地解答着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详细地介绍这些食品的特色和独特的制作方法。
为了让更多人能够放心品尝,她还细心地准备了一些小份的试吃品,分发到大家手中。
随着品尝的人越来越多,赞叹声也此起彼伏。
“这干豆角炖肉,味道浓郁,肉质软烂,真是下饭的好菜!”
“这杂粮面饼,吃着健康,口感还酥脆,姑娘,给我多来几个!”
在众人的热情购买下,忙碌了一天,摊位上的食品几乎销售一空,初夏望着空空的推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怀揣着辛苦挣来的钱,只盼早日把欠苏然的钱还上,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先去村里的供销社买了些种子,有白菜、萝卜和南瓜籽,这些都是适合本地气候且容易生长的品种,还购置了几把简单的农具,像锄头、铲子之类的。
回到试验田,她和陆续年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劳作。他们先用锄头把土地翻松,将之前清理出的碎石和杂物仔细地挑拣出来,以免影响种子发芽。
初夏按照在农业知识讲座上学到的方法,在土地上挖出整齐的小坑,每个坑的间距都恰到好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放入坑中,轻轻覆盖上一层松软的土壤,再浇上适量的水。
这几天,上面安排的专家陆陆续续开展了许多讲座,初夏一场都没落下。
她努力学习农业知识,从土壤改良的科学配方,到各类农作物的最佳种植时机,再到新型灌溉技术的巧妙运用,每一个细节都认真记录在她那本有些破旧的笔记本上。
只恨她上辈子不是农学生,只能这辈子恶补。
既然没有强制要求,她想种点不一样的。
11. 蔬菜汉堡
初夏想起之前在集市上听一位走南闯北的货郎提到过,在离村子较远的一处山谷里,似乎生长着一些与周边常见植物不太一样的野菜和植株,或许能从中找到独特的蔬菜品种或者可食用的植物。
清晨,初夏和陆续年背着背篓,带上简单的一些工具,打算去那个山谷碰碰运气。山谷偏僻难行,道路崎岖,初夏满怀期待,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抵达了山谷。
在山谷中,初夏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凭借着自己对植物的一些了解,辨认出了几种在当时不太常见但可以食用的野菜,除了马齿笕、蕨菜等,还意外发现了几株疑似“洋白菜”(卷心菜)的野生植株。
这可把初夏高兴坏了。
这些“洋白菜”很可能是之前偶尔路过此地的旅人遗落的种子生长而成,虽然数量不多,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稀罕物。
初夏小心翼翼地收集了这些野菜和“洋白菜”的种子,如同发现了珍宝一般。
“陆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初夏双手捧着那几株“洋白菜”苗,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陆续年。
陆续年挠挠头,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下巴,一脸憨笑:“我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这能吃吗?”
初夏眨眨眼睛,俏皮地回答:“陆大哥,这叫洋白菜,当然能吃啦,而且味道还不错哦。等咱们种出来,我给你做一道你从没吃过的菜。”
说着,她便开始仔细地收集种子,那认真的小模样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陆续年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姑娘认真起来的样子怪可爱的,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回到村子后,她在试验田的一角开辟出一小块专门的区域,精心地将这些种子种下。
初夏望着试验田里茁壮成长的蔬菜,心中又萌生出了新的想法。她想着,既然要做出与众不同的美食,为何不将现代的烹饪理念与70年代的食材相结合呢?
于是,她开始尝试制作“蔬菜汉堡”。用自己种出的鲜嫩白菜叶代替面包片,将腌制好的萝卜咸菜切碎,混合着一些炒香的野菜和从供销社换来的少量肉末,夹在白菜叶中间,再用细细的竹签固定。
这种新奇的食物,既保留了传统美食的风味,又充满了现代感。
她还制作了“蔬菜沙拉”,将生菜、萝卜丝、野菜等混合在一起,用从山上采集的野蜂蜜调制了简单的酱汁淋在上面,清爽可口,别具一番风味。
回到家后,初夏兴奋地把陆续年拉到院子里,迫不及待地指着桌上的“蔬菜汉堡”和“蔬菜沙拉”说道:“陆大哥,你看我做了啥!这是我新琢磨出来的吃食,以前可没人这么做过。”
陆续年看着这些新奇的食物,有些疑惑地挠挠头:“初夏,这是啥玩意儿?咋没见过呢?”
初夏笑着解释:“陆大哥,这个叫‘蔬菜汉堡’,我用咱们自己种的白菜叶包着萝卜咸菜、野菜和一点肉末,可好吃了。”
“还有这个‘蔬菜沙拉’,是用生菜、萝卜丝和野菜拌上野蜂蜜做的酱汁,味道特别清爽。我想着,咱们得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这样才能把生意做得更好,也能多挣些钱帮食品厂度过难关。”
说着,初夏拿起一个“蔬菜汉堡”递到陆续年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陆大哥,这一路走来多亏有你帮忙,这个你先尝尝,看看味道咋样。”
陆续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汉堡,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林姑娘,这味道真不错啊!没想到这些平常的菜还能这么做,好吃好吃!”
初夏看着陆续年的反应,开心地笑了:“陆大哥喜欢就好。我还打算多做几种这样的创新食物,下次去集市肯定能卖得更好。”
陆续年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说道:“林姑娘,你这脑子就是好使。我觉得行,以后你有啥想法尽管去做,我就跟着你后面帮忙。”
他不知道林初夏为什么突然兴起要去摆摊经营,只是隐隐觉得这姑娘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能想出办法来应对。
“林姑娘,我虽然不懂这些生意上的事儿,但俺知道你做啥肯定都有自己的道理。俺就是担心你太辛苦,一个人操持这么多事。”陆续年挠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关切。
初夏微微一怔,心中流过一股暖意,“陆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这么做,一来是想帮苏老板救救食品厂,二来也是想给自己和大家谋个出路。咱们不能就这么被困难打倒,得想法子把日子过好,你说是吧?”
陆续年重重点头,“林姑娘说得对!我听你的,只要能帮上忙,啥活俺都愿意干。”
陆续年倒也守信,说帮就帮,天还未亮,就匆匆赶到初夏家。
他先是帮着初夏把那些精心制作的“蔬菜汉堡”、“蔬菜沙拉”,还有用新采摘的野菜制作的各种特色小吃,稳稳当当地搬到那辆有些破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推车上。
车上的每一个容器都盖得严严实实,以防灰尘沾染这些美味。
到了集市,陆续年迅速找到他们的固定摊位位置,手脚麻利地摆放好桌椅和摆放食物的架子。
初夏刚准备叫卖,便被陆续年拦住。
只见,他便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用那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美味的特色农家菜,都是咱自己种、自己做的,干净又好吃!”
他一边吆喝,一边还热情地向过往的行人招手,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着无形的感染力,吸引了不少人好奇地围拢过来。
初夏笑了笑,便站在摊位后面,系着干净的围裙,头上包着一块碎花头巾,整个人显得利落又精神。
她眼含笑意,耐心地向围过来的顾客介绍着每一种食物:“大爷大妈,这是我们新做的蔬菜汉堡,用的是自家种的新鲜白菜叶,里面夹着香喷喷的野菜和肉末,再配上特制的酱料,可好吃了。还有这个蔬菜沙拉,用的都是当天早上刚摘的生菜、萝卜丝,拌上从山上采来的野蜂蜜调的酱汁,清爽可口,解腻开胃。”顾客们听着她的介绍,有的露出怀疑的神色,有的则被她的描述勾起了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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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陆续年会适时地拿起一个小碟子,放上一些试吃品,递给那些犹豫不决的顾客:“尝尝吧,不买没关系,尝尝味道。”
一旦尝过,顾客们往往就被这些独特的味道征服了,纷纷掏钱购买。随着顾客越来越多,摊位前变得热闹非凡。
陆续年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帮忙打包食物,一会儿又跑去旁边的摊位借一些碗筷给那些想要当场品尝的顾客。他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但眼神中却透着兴奋和满足,粗糙的大手不停地忙碌着,动作却越来越熟练。
初夏这边也是手脚不停,她快速地将顾客选好的食物打包好,还会细心地在每个袋子里放上一小包自己腌制的咸菜作为赠品,并笑着对顾客说:“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咸菜,送您尝尝,配着饭吃可香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让顾客们好感顿生。
这热火朝天的生意场景,引来了一位外地人注意,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眼神中透着精明与敏锐。他在人群外站了好一会儿,静静地观察着初夏和陆续年的摊位,看着那些新奇的食物和络绎不绝的顾客,眼中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待顾客稍微少些时,他才缓缓走上前,先是礼貌地向初夏和陆续年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开口询问:“姑娘,你这些食物做得很有特色啊,我看大家都很喜欢。能和我说说这些美食的制作方法和食材来源吗?我对你们的生意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有力。
初夏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喜,她连忙擦了擦手,有些激动地回答道:“当然可以!这些蔬菜都是我们自己在试验田里种的,用的都是天然的肥料,没有任何农药。制作方法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就是想让大家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蔬菜汉堡,详细地向合作商介绍了里面的食材和制作步骤,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但具体方法她又没细说。初夏明白,这种美食看着简单,旁人随便琢磨把能入了门道。
只是其中的秘制酱料,只此一家,绝不外传。
那人听得很认真,不时地点头,还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一些要点。他又询问了一些关于成本、产量和销售渠道的问题,初夏都一一如实作答。末了,合作商满怀期待地说:“姑娘,我看你们这生意潜力巨大,我可以提供资金、设备以及广阔的销售渠道,咱们合作,保准能赚大钱,你意下如何?”
初夏微微抿了抿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稍作思考后说道:“您的提议很诱人,可这事儿我得琢磨琢磨。”初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七零年代,她一个女儿家,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做这种事,光是流言蜚语都够她吃好几壶了。
初夏觉得自己还是得小心谨慎。
“您要是真心打算合作,可三天后再来。”
只给了男人一个地址,初夏便收拾好东西,带着陆续年回家了。
12. 投机倒把
回到村子后,初夏和陆续年就像上了发条的时钟,片刻未曾停歇,立即投身于后续食材的筹备与食物口味的改良工作中。
初夏满心满眼皆是如何紧紧握住这难得一遇的机遇,进而为食品厂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让其得以起死回生。
而在村子的另一隅,刚刚结束了一个月艰辛公共卫生打扫工作的李素芳,踏出打扫区域的瞬间,集市上那一幕场景如同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她心中嫉妒的柴火。
“哼,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究竟凭啥就能想出那些赚钱的门道?还和外人勾结,眼巴巴地想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我可不会让她轻易得逞!”李素芳牙关紧咬,嘴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印子,满心的怨恨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在胸腔内肆意翻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彼时,骄阳似火,烤得大地都微微发烫,集市上人头攒动,喧闹非凡。
李素芳在集市上草草选购完首饰后,便心急火燎地朝着村子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路上,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她身上,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但她全然不顾,脑海中像一台疯狂运转的机器,不停地谋划着给初夏使坏的主意,满心只想着如何将初夏的计划搅得七零八落。
“哎呦,你干什么?”沉浸在怨愤中的李素芳压根没留意到自己撞到了谁,她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好狗不挡道”,便打算继续匆匆赶路。
“我的饭盒。”被撞的女子一个踉跄,手中的饭盒险些掉落,不由得惊呼出声。
李素芳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匆忙的脚步,满脸厌烦地回头瞅了一眼。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洗得略显发白的衬衣,透着几分陈旧。女子面容清丽雅致,双眸明亮而有神,其中透射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
此刻,她正略带愠怒地凝视着李素芳,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
“不就是个饭盒,又没摔坏,嚷嚷什么。”李素芳恶声恶气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歉意,说完便转身欲再次离开。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女子微微皱起眉头,声音清冷如泉,却又不失威严之感,在这喧闹的集市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素芳心中本就窝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听到女子的指责,更是怒不可遏:“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事。”
女子不动声色地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了李素芳一番。只见李素芳神色慌张,眼神游离不定,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嘴角微微下垂,带着几分刻薄与刁钻。女子心中便大致猜到她或许是村里那些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我并不想与你争吵,只是你这般行为实在不妥,大家同为乡亲,理应相互尊重。”女子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使语气尽量平和下来,她并不想在这集市之上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李素芳不屑地冷哼一声:“哼,少在这里假慈悲,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言罢,便加快脚步离开了,只留下女子静静地站在原地,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宁宁,走了,快点!”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雪梅,我来了。”被撞的女子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饭盒,便朝着同伴的方向走去,只是她的心中仍对刚刚李素芳的无礼行为感到有些不悦。
这位名叫宁宁的女子,与同伴雪梅会合后,忍不住向她提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今天真是倒霉,碰到个不讲理的人,撞了我还不道歉,态度恶劣得很。”孙悦宁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抬手轻轻拂去脸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赵雪梅好奇地问道:“是谁啊?这么没礼貌。”
孙悦宁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看她行色匆匆又满脸怒气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只是这样的脾气,怕是要惹出不少事端。”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谈论着村里的家常琐事,很快就把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而此时的李素芳,已经赶回了村子。她一进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村子里,几棵老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
李素芳像个幽灵般在村子里四处乱窜,专找那些平日里就喜欢嚼舌根的人。她把初夏在集市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将初夏描绘成一个不安分、用不正当手段发财的坏女人形象。
“你们可不知道,那个初夏在集市上和一个陌生男人眉来眼去的,说不定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那些所谓的新吃食,没准用了不干净的东西做的,还卖得贵,这不是坑咱们乡亲嘛!”李素芳说得唾沫横飞,眼神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这样就能增强她话语的可信度。
那些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致,纷纷添油加醋地四处传播。很快,村子里就流言蜚语四起,不少不明就里的村民开始对初夏指指点点。
陆续年最先察觉到了异样,他发现原本热情的村民在看到他们时眼神躲闪,甚至还能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他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初夏,初夏听后心中一紧,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慌乱。
“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这些谣言。”初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只要把食品厂的事情做好,用事实说话。”
钱才是真东西,至于舆论,又不会少块肉,初夏并不是很在意。
素芳得知初夏对舆论毫不在意,生意竟愈发红火,气得直跺脚,心中的妒火燃烧得愈发炽热。她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脸涨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番茄,咬牙切齿地在自家院子里来回踱步。
院子里的地面被她踩得扬起阵阵尘土,她心中暗忖:“绝不能让这小贱人就这么得逞!”
她径直跑回了里屋,一进家门,看到母亲正坐在厨房里择菜,双手粗糙而干裂,正熟练地将枯黄的菜叶择去。
李素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李素芳一边哭嚎着,一边把在集市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遍,“那个初夏太狡猾了,那群人居然都被她骗了过去,现在我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李素芳的母亲放下手中的菜,皱着眉头听着女儿的哭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母亲不耐烦地呵斥道,“我就不信了,咱们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母女俩沉默了一会儿,母亲突然眼睛一亮,凑近李素芳小声说道:“我听说公社最近在严查私人买卖的事情,尤其是和外面的人做生意的。你不是说初夏的生意有很多外人来买吗?咱们就从这上面做文章。”
李素芳听了母亲的话,停止了哭泣,疑惑地问道:“娘,具体怎么做呢?”
李成玉冷笑一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林初夏那些生意往来的人都是从哪来的,有没有什么手续。要是没有,咱们就再去公社举报,就说她和外面的人非法交易,扰乱公社秩序。这次,咱们一定要做得更周全,不能再让她轻易逃脱了。”
李素芳觉得母亲的主意不错,连连点头。“娘,还是您有办法。我这就去打听,一定要让那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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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败名裂。”说罢,李素芳便擦干眼泪,出门去了。
她开始在村里四处打听初夏的生意往来情况,只要看到有陌生人来买初夏的食品,就偷偷地跟在后面,试图找到一些可以用来举报的把柄。
然而,初夏和陆续年一直都很谨慎,他们的生意往来都是合法合规的,李素芳盯了几天,一无所获,“可恶啊,这小贱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她心中愈发焦急和恼怒,但也没有放弃,依旧在寻找着机会。
李素芳在村里四处打听了几天后,终于从一个村民口中得知,有个来买初夏食品的外地人是某个工厂的采购员,之前曾和初夏有过几次交易。虽然他们的交易都是合法合规的,但李素芳却打算从中大做文章。
她找到村里一位和公社干部有点交情的人,添油加醋地说初夏与这个采购员暗中勾结,利用食品厂的名义进行非法交易,还说他们低价收购村里的食材,再以高价卖出,赚取差价,损害了村民的利益。
觉得不够,李素芳灵光一闪还伪造了一些所谓的“交易记录”,上面的价格和数量都被她篡改得对初夏极为不利。
为了让事情更加逼真,李素芳又在村里散布谣言,说食品厂的卫生状况堪忧,那些新做的食品其实都是用过期变质的食材制作的,只是加了很多调料来掩盖味道。
她甚至买通了一个曾经在食品厂打过零工的人,让他出面作证,说看到过初夏和陆续年在制作食品时不遵守卫生规定。
要是让初夏知道,肯定会夸赞李素芳:要是有这个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素芳带着伪造的证据和所谓的“证人”,来到了公社,一见到公社干部,她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干部的腿,哭诉道:“领导啊,您可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那林初夏,她就是个黑心肝的女人啊!您瞧,这就是她和外面人非法交易的证据。”说着,她把伪造的“交易记录”递了上去,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恶毒。
“她和那个采购员勾结在一起,把我们村里的好食材低价收走,一转手就在外面卖高价,把我们乡亲们都当傻子一样糊弄啊!”李素芳声泪俱下,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显得格外狼狈又狰狞。“而且啊,她那食品厂的卫生状况简直糟透了!她做的那些吃食,都是用过期变质的食材做的,就靠加些调料来掩盖味道,这是在拿我们乡亲们的健康开玩笑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旁边那个被买通的人,“这位兄弟之前就在她食品厂干活,他都亲眼看见了,初夏和陆续年在制作食品的时候,根本就不把卫生规定放在眼里,什么脏东西都往里面放啊!您想想,我们天天吃她做的东西,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眼见着干部有些动容,李素芳暗自得意,这回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法救她林初夏。
她打算加把力,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似乎被气得快要晕厥过去,“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怎么能斗得过她这么狡猾的人呢?您要是不狠狠地惩治她,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公社干部见李素芳说得有板有眼,还有“证据”和“证人”,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便决定派人去食品厂调查,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与此同时,村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厉害,很多村民都对初夏和食品厂产生了怀疑。
一些原本支持初夏的村民也开始动摇,不再愿意购初夏的吃食。
然而,初夏和陆续年并不知晓这一切,他们还在专心地筹备食品的事情。当初夏得知公社要派人来调查时,感到十分惊讶。
13. 算盘落空
公社干部即将前来调查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初夏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别怕,我们没做亏心事。”陆续年紧紧握住初夏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试图以此驱散初夏心头的阴霾。
两人对视一眼,尽管忧虑在眼底一闪而过,但那目光交汇之处,更多的是如磐石般的坚定。
初夏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那一瞬间,她挺直了脊梁,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对,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过,这次绝不能让李素芳轻易得逞,得想个法子。”
初夏心里清楚,李素芳就是那背后捅刀之人,看来上次的惩戒并未让她长记性,这么快便又来寻衅滋事。
好在自己平日里凡事都留有详尽记录,这得益于曾经听闻的现代经验,如今倒成了应对危机的关键。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食品厂内一片忙碌景象。他们先是拿着扫帚、抹布,将每一处卫生死角都彻底清扫擦拭干净,就连那常年积灰的墙角旮旯,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整个食品厂焕然一新,处处透着光亮。
随后,初夏坐在那张有些破旧的书桌前,仔细地整理着各类文件。她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将食材采购的发票、与采购员签订的合同以及详细的交易记录,一张一张按时间顺序码放整齐,最后用一个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文件夹装好。
这时,陆续年急匆匆地走进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他低声说道:“我刚刚联系了之前在咱们这儿干活的几个工人,把情况简单跟他们说了说,他们都很仗义,愿意帮忙作证。”
初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感激与欣慰:“太好了,有他们出面,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不多时,公社干部们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食品厂。为首的干部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中山装,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眼神透着威严与审慎。初夏和陆续年赶忙迎上前去,初夏微微欠身,脸上带着礼貌而沉稳的微笑:“领导,辛苦你们跑这一趟,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调查。”
干部微微点头,便开始询问相关情况。初夏不慌不忙地从文件夹中取出准备好的文件,双手递交给干部,说道:“领导,这是我们所有的交易记录和采购凭证,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我们一直都是合法经营,从未有过任何违规行为。”
干部接过文件,认真地翻阅起来,不时停下询问几句细节。
就在这时,李素芳像一只得志的斗鸡一般,带着被买通的证人匆匆赶来。
“领导,您看,就是这个人可以作证,初夏他们的食品厂有多不卫生,交易有多黑!”李素芳一见到干部,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证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初夏被定罪的场景。
证人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眼神游离不定,他嗫嚅着开口:“我……我之前在食品厂干活,看到他们用过期的食材,还和外人勾结抬价……”
那些仓库的风干货,本是被当作废物处理的,没想到初夏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钻研,还能再次加工成美食。
初夏听到证人的污蔑之词,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但她极力克制自己,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面上却仍保持着冷静的神情。她缓缓扫视了一眼证人,目光如炬,镇定地开口道:“你说我们用过期食材,可有证据?”
“我们食品厂对于食材的把控一向严格,所有进出货都有详细记录,每一批食材的新鲜度和质量都经过严格检验,绝不可能出现你说的情况。至于和外人勾结抬价,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与合作伙伴的交易都是基于公平、公正、互利的原则,而且我现在仅代表食品厂,没有任何合作关系。”
三日期限还没到,那个想跟初夏合作的人也还没来,初夏目前没有跟任何人有合作关系。
初夏的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让公社干部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李素芳见势不妙,连忙在一旁尖声叫嚷起来,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你别在这儿巧言令色,这人就是你们食品厂的工人,他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要是这次再让这小贱人逃脱,李素芳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她势必要用尽全身力气扳倒林初夏。
听到李素芳的叫嚷,初夏并未慌乱。她轻轻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不疾不徐地说道:“李素芳,你莫要在这里混淆是非。我们食品厂对于食材的运用有着严格的标准和流程,那些所谓被当作废物处理的风干货,在经过我仔细研究和多次试验后,发现是完全可以通过合理的加工方式,变成美味且安全的食品。”
“这不是偷工减料,也不是使用过期食材,而是物尽其用,这一点,我问心无愧。”初夏的语气斩钉截铁,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时,旁边一位公社干部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疑虑。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布衫,袖口微微卷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开口道:“小姑娘,虽说你讲得有些道理,但在咱们这年月,大家都没这么做过,你这样的做法难免让人心里犯嘀咕。”
初夏微微抿了抿嘴,神色诚恳而真挚。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坦然地与干部对视:“干部同志,我理解大家的顾虑。但时代在进步,我们不能总是固步自封。只要是在保证食品安全和质量的前提下,尝试新的方法,为乡亲们提供更多样化、美味的食品,难道不也是一件好事吗?我愿意接受大家的监督,也欢迎公社找专业的人来检验我们的食品,如果有任何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后果,你有什么本事承担后果!”李素芳一脸不屑。一个小小农村女也好意思学大人。
陆续年也在一旁补充道:“领导,初夏她一直都是真心实意地想把食品厂办好,为村里谋福利。我们也知道这次的创新可能会引起一些误解,但我们绝没有任何不良的意图。”
那位公社干部听了他们的话,神色缓和了一些,双手也慢慢放下,微微点头表示会考虑。
而李素芳却仍不死心,她又使劲拉了拉证人的衣角,试图让他再说些什么来扳回局面。证人却被初夏的气场和有理有据的话吓得不敢再吭声,只是低着头,眼神闪躲,双脚不停地来回挪动,显得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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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之前愿意帮忙作证的工人们也纷纷站了出来。他们穿着朴素的衣衫,有的还带着劳作时的围裙,脸上带着质朴的神情,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初夏和食品厂说话。
“领导,我们在食品厂干活,最清楚情况。初夏为了做出好食品,费了不少心思,那些加工方法都是她反复琢磨出来的,绝对安全可靠。”
“就是,我们也吃了那些用风干货做的食品,味道好,也没见谁吃坏肚子啊。”
众人的话语让现场的气氛渐渐发生了变化,公社干部们开始更加全面地审视这件事,他们低声交流了几句,决定不仅要调查李素芳所举报的内容,也要对食品厂的创新加工方式进行深入的了解和评估。
食品厂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请问有人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深蓝色中山装、脚蹬黑色布鞋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他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初夏身上,微笑着问道:“请问,您就是林初夏同志吗?我是之前与您联系过合作事宜的赵建国。”
“您说让我三日后来这里谈合作……”
初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迎上前去:“赵同志,您来得正好,快请进。”
初夏将赵建国迎进屋内,歉意地说道:“赵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板苏然今天刚好有事外出了,您看您明天再来一趟可以吗?正好我也想带您去看看我们新研发的食品,相信您会感兴趣的。”
说到底,这食品厂还是苏然的,她一个员工也不好越俎代庖。
赵建国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行,那我明天再来。你们这食品厂看着挺热闹,刚刚是怎么回事?”
初夏简单地将李素芳举报以及公社干部来调查的事情说了一下,赵建国听后,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看来你们做事很有底气,也很有想法,那我明天可要好好看看。”
公社干部们又询问了一些工人和初夏、陆续年,在食品厂各处查看了一番后,便离开了,告知后续会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李素芳见没占到便宜,恶狠狠地瞪了初夏一眼,也灰溜溜地走了。
工人们围过来,纷纷安慰初夏,初夏笑着对大家说:“谢谢大家今天帮忙,只要我们行得正,就不怕这些歪门邪道。大家都去忙吧,明天我们要让赵同志看到咱们食品厂的实力。”
当晚,初夏和陆续年在食品厂仔细研究着新研发食品的展示方案,将各类数据和制作流程又梳理了一遍,还特意准备了一些成品小样,力求明天能给赵建国留下好印象,为食品厂争取到合作机会。
第二天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晨雾,初夏和苏然便早早来到食品厂,再次检查新研发食品的展示准备情况,满心期待着赵建国的到来。然而,还没等他们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门被猛地推开,一位神色慌张的工人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初夏姐,不好了!集市上出事了!有人说吃了初夏姐卖的吃食,都食物中毒了!”
14. 食物中毒
初夏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感一阵眩晕。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向苏然,目光中满是焦急与决然:“走,我们去集市看看!”
“老板,您在这里等着赵同志,我上集市看看。”怕赵建国扑空,初夏让苏然留在食品厂,自己去集市看看。
“好,小心点。”苏然嘱咐到。
初夏一路疾行,赶到集市时,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嘈杂声、指责声不绝于耳。
地上散落着一些未吃完的食品,包装袋上印着的正是他们食品厂的标志。
初夏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不仅食品厂的声誉会毁于一旦,之前为应对李素芳举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与赵建国的合作恐怕也会化为泡影。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走向人群,大声说道:“大家先别吵,我是食品厂的员工,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初夏,开始纷纷指责,初夏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仔细查看那些导致中毒的食品。
“你就是食品厂的人?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家孩子吃了你们的东西,现在上吐下泻,在医院躺着呢!你们怎么这么黑心!”一位大妈满脸怒容,手指几乎要戳到初夏的脸上,眼眶中还泛着泪花,显然是心疼孩子又气愤不已。
“就是!你们为了赚钱,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这种食品厂就应该关门大吉!”一个中年男子也跟着附和,他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一边说着还一边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食品包装袋。
初夏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她紧咬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深知此时辩解无用,必须先冷静地找到问题的关键。于是,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散落的食品,仔细观察着。
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也尖声叫着:“我还一直信任你们食品厂,经常买你们的东西,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不负责任!以后再也不会买了!”她双手抱胸,脸上满是失望和嫌弃,眼神中透露出的厌恶像一把把利刃刺向初夏。
初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再次大声说道:“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们食品厂一直都很注重食品安全,这次的事情肯定有蹊跷。我们一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相信我们!”
然而,愤怒的群众们却并未因此而平息怒火,指责声依旧不绝于耳。
就在初夏努力安抚群众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尖锐的声音:“别听她的!她就是在拖延时间,想推卸责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素芳正站在那里,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她一边叫嚷着,一边冲向初夏,伸手就去抓初夏的头发,嘴里还不停地骂着难听的话。
初夏躲避不及,被李素芳扯住了头发,脸上也被她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周围的群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竟忘记了阻拦。李素芳借机变本加厉地对初夏拳打脚踢,初夏只能用手臂护住头部,身体蜷缩起来。
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进来,伴随着一声怒吼:“住手!”来人正是陆续年,他去食品厂,却没见到初夏,从苏然那里得知集市出事便急忙赶来。
只见他满脸怒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劲儿,一把将李素芳拉开,用力推到一旁。李素芳被他这一推,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陆续年,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样阻拦她。
陆续年转过身,看着初夏,眼神中的凶狠瞬间化为关切:“初夏,你怎么样?”初夏抬起头,眼中含泪,微微摇了摇头。
陆续年轻轻扶起初夏,然后转身面向群众,大声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能随便冤枉好人。我相信初夏和食品厂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真的是他们的问题,他们绝对跑不掉!但现在,我们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在这里盲目地指责和伤害别人!”
“什么冤枉好人,就是吃了她林初夏的食物,我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欠我们的她拿什么还?”说话的是村里的王二柱,他的眼睛因愤怒而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凸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着。
陆续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大声回应道:“二柱,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仔细想想,食品厂一直以来的经营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怎么会做出伤害乡亲们的事?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坚定地扫过每一个人,刚才还喧闹不已的人群竟被他这一番话镇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初夏感激地看了一眼陆续年,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血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而诚恳:“各位乡亲,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生气,但是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立刻对这批食品进行全面检查,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一个环节都不放过。”
人群中开始有了一些小声的议论,虽然还是充满了怀疑,但情绪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
初夏接着说:“我们食品厂一直承蒙大家的关照和信任,这次出了问题,我们比任何人都痛心。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村里的老支书站了出来,说道:“那好吧,看在你们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就给你们几天时间。但是,如果查出来是你们食品厂的问题,你们必须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赔偿和交代。”
初夏连忙点头:“一定,老支书。我们这就去办。”
在众人的注视下,初夏和陆续年开始收集地上散落的食品,准备带回食品厂仔细检测。李素芳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集市。
回到食品厂后,初夏和陆续年立刻召集了所有员工,对近期的生产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排查。然而,所有的生产记录和流程都显示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初夏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她再次拿起那些问题食品,仔细端详着,突然,她发现食品的封口处有一些细微的差异,不像是她们食品厂的封口工艺。
“难道这些食品是被人掉包了?”初夏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关系到食品厂的声誉问题,谈完合作的苏然也很快加入其中。
初夏和苏然决定兵分两路,初夏去调查原材料的采购渠道和近期的人员出入情况,苏然则去联系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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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批食品的商家,询问食品的来源和销售情况。
经过一番艰难的调查,初夏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初夏感到有些沮丧和迷茫的时候,陆续年大步走进了办公室。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但眼神却炽热而坚定。
“初夏,别着急,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真相。”陆续年走到初夏身边,有力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传递着力量。
说着,就把一个饭盒放在桌子上,陆续年想着初夏忙碌,怕她忘记吃饭,路过国营饭店时,顺便带了些热乎的饭菜过来。
“吃点东西吧!”
初夏抬起头,看着陆续年那坚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和勇气:“嗯,我知道,只是现在线索好像断了。”
陆续年皱了皱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我们的调查方向有问题?咱们再把思路理一理。那些食品既然不是我们厂生产的,那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在运输或者储存环节动了手脚?”
初夏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我们之前忽略了运输和储存这一块。我这就去问问负责运输的师傅,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陆续年点点头:“好,我陪你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两人来到运输队,陆续年凭借着他平日里和大家打交道的随和,很快让师傅们放下了顾虑。
其中一位师傅回忆说,在运输途中,有一次车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当时他去附近的小店买了瓶水,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车边晃悠,但没看清楚是谁。
初夏紧紧抓住这个线索,和陆续年继续深挖下去。他们沿着运输路线排查,终于在路边的一个隐蔽处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和丢弃的食品包装材料,这些包装材料和问题食品的包装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初夏眼神中透露出兴奋和坚定。
初夏也重燃希望:“没错,我们顺着这些线索,一定能揪出背后搞鬼的人,还食品厂一个清白!”
他们顺着脚印一路追踪,发现脚印最终消失在了村子边缘的一处废弃仓库附近。陆续年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和初夏小心翼翼地靠近仓库。
仓库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陆续年示意初夏躲在自己身后,他慢慢地推开了门。只见仓库里光线昏暗,角落里堆满了杂物,而在中间的空地上,赫然放着一些还未开封的食品,包装正是他们食品厂的样式。
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来,试图逃跑。陆续年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人死死地抓住。初夏定睛一看,竟然是村里的无赖刘二。
“刘二,是不是你在搞鬼?”初夏愤怒地问道。
“不是啊。”刘二眼神闪躲,嘴硬道:“不是我,我就是路过,看到这些东西觉得好奇,想过来瞅瞅。”
陆续年眉头一皱,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厉声道:“刘二,你少在这儿狡辩!这脚印一路从外面延伸到这儿,你说路过,哪有这么巧的事?”
刘二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不肯承认:“真的,我真不知道咋回事,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呐!”
15. 心猿意马
初夏的目光紧紧锁住刘二,见其神情不像是在说谎,手上的劲道便渐渐松开,语气也变得和缓了些:“刘二,你可得好好想想,来这儿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瞅见有人离开?或者听到啥动静?这事儿可关系着食品厂的生死存亡,你务必如实说。”
刘二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嘀咕着这食品厂的死活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便不太情愿开口,撇了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陆续年瞧出了刘二的心思,手上微微使力,刘二顿时疼得尖叫起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刘二一边揉着被抓得生疼的胳膊,脸上浮现出些许害怕与犹疑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我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仓库后面有响动,像是有人在跑,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你们就进来了。而且……我来的时候,门是敞开的,我就寻思着里面没人,打算进来瞧瞧。”
初夏听了刘二的话,与陆续年交换了一个充满疑惑与凝重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追问道:“刘二,你再仔细回忆回忆,那个人到底啥模样?哪怕是一点细微的特征也好。”
刘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努力在脑海中翻找着那模糊的记忆片段:“我当时就匆匆瞄了一眼,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长相,就感觉那人瘦瘦小小的,走路火急火燎的,好像生怕被人瞧见似的。”
陆续年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这村里身形瘦小的人不在少数,光凭这点可不好确定是谁。刘二,你再用心想想,那人穿的啥衣服?有没有啥特别的举动?”
刘二紧闭双眼,用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懊恼之色:“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啊。”
初夏紧咬着下唇,在弥漫着陈旧气息的仓库里来回踱步,眼神迅速扫过四周。突然,她的目光像是被吸引一般,定格在了地上的一个烟蒂上,赶忙疾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
烟头还有温度,像是不久前才熄灭的。
“刘二,你抽烟吗?”初夏目光锐利地盯着刘二问道。
刘二像是受到了惊吓,连忙摆手,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我可没钱抽烟,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我的。”
初夏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烟蒂,这烟蒂的牌子在村里极为罕见,她的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推测。
仓库里灰尘在透过缝隙洒下的光线中肆意飞舞,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新的决心,而后朝着仓库后面走去。
仓库后面杂草丛生,高过膝盖的杂草在风中沙沙作响,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脚印,朝着村子西边的方向延伸而去,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不久前有人慌张逃窜的情景。
“看来那人是往这边跑了,我们顺着脚印追!”初夏眼神坚定,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
两人一路追踪,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子边缘的一片树林旁。
树林里静谧阴森,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突然,初夏敏锐地捕捉到前方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立刻大声喊道:“谁?站住!”声音在树林中久久回荡。
然而,那人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身影在树木间快速穿梭。陆续年见状,迅速捡起一根树枝,用力朝着那人扔去,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中了那人的腿,那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初夏和陆续年迅速跑上前,将那人团团围住。等看清那人的脸,初夏的脸上瞬间露出震惊与愤怒的神情,竟然是村里一直嫉妒食品厂生意的王麻子。
“王麻子,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初夏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王麻子见自己被识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仍强装镇定,眼神闪躲地狡辩道:“你们胡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初夏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对陆续年说道:“走,我们先回村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决绝,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回到村里后,初夏和陆续年不动声色地开始在村里暗中打听谁抽这个牌子的烟。
他们穿梭在村里的小巷间,与村民们闲聊家常,眼神却时刻留意着周围人的反应。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走访,他们发现村里的王麻子经常抽这个牌子的烟,而且王麻子身形瘦小,与刘二描述的特征有几分契合。
初夏心中更加笃定,此事必定与王麻子脱不了干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彻查到底,还食品厂一个清白。
在继续调查的过程中,初夏和陆续年决定从王麻子的日常活动轨迹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他搞鬼的证据。
一天,他们听闻王麻子经常去村子另一头的废弃老屋附近转悠,便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这王麻子没事总往废弃小屋跑,肯定有什么猫腻。”初夏心中暗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陆大哥,咱俩去看看吧?”初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行!”陆续年微微点头答应。
当他们悄悄靠近废弃老屋时,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透过破损的窗纸往里窥视,只见王麻子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定睛一看,那女人正是张大婶张寡妇。
只听王麻子压低声音说道:“那食品厂的人还在查呢,不过他们应该找不到啥确凿证据。”
张寡妇冷哼一声,回应道:“哼,让你小心点,你就是不听,差点被抓住。要是被发现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王麻子接着说道:“怕啥,只要咱俩咬死不承认,他们能拿我们怎样。再说了,你不是也讨厌那个小妮子吗?谁让她们的食品厂生意那么红火,我们却过得紧巴巴的。”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没想到王麻子与张大婶张寡妇关系如此密切,而且他们似乎对食品厂有着共同的敌意。
“谁知道那小丫头片子有那能耐,早知道就不听素芳那丫头的话,把初夏那丫头弄进去。”
眼看着食品厂就要倒闭,张丽萍原本想着趁着还没彻底垮台捞点工钱,没想到那初夏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有了主见,还敢跟她们对着干。
初夏一听,这才惊觉把自己卖进食品厂竟然是李素芳的主意。
为了不打草惊蛇,初夏和陆续年悄悄地离开了废弃老屋。
初夏打算想个法子去打听打听李成玉、张丽萍、王美琳她们三个这几日都在干什么,还有刘二、李素芳和王麻子的行踪,初夏觉得,这次食品厂的事情跟他们几个肯定脱不了干系。
初夏回到家中,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她拿出一张纸,将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一一罗列下来:王麻子的身形特征与刘二的描述相符,且他常抽那种罕见牌子的烟,还在废弃老屋与张寡妇密谋,而将自己卖进食品厂是李素芳的主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初夏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李素芳的一举一动。她发现李素芳最近频繁出入村子里的一家杂货店,每次出来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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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慌张,手里似乎还紧紧攥着什么。
一天,初夏瞅准时机,在李素芳离开杂货店后,她也走进店里。装作不经意地和老板闲聊起来:“老板,刚才那姑娘常来买东西吗?”
老板一边擦拭着货架,一边随口答道:“是啊,最近来得可勤了,每次都买些奇怪的东西,像什么粗绳子、黑布之类的。”
买那些东西干什么?
初夏心中一动,觉得这些东西或许和食品厂的事情有关,便向老板道了谢,离开了杂货店。
她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刘二,发现刘二最近和王麻子的接触似乎变得频繁起来。
于是,初夏让陆续年暗中跟踪刘二,看看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陆续年回来后,告诉初夏,他看到刘二和王麻子在村子外的一片空地上碰头,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刘二交给王麻子一个包袱,王麻子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初夏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她决定从王麻子的住所入手。
趁着夜色,初夏和陆续年悄悄地来到了王麻子家附近。他们躲在墙角,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见王麻子家的灯熄灭后,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陆续年轻轻地撬开了窗户,初夏身手敏捷地翻了进去。
他们在屋里仔细地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床底下的一个暗格里,初夏发现了一些信件和账本。
初夏刚把信件和账本拿在手中,还未来得及查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张丽萍的说话声:“王麻子,你睡了没?我有话跟你说。”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他们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屋内没有合适的藏身之处,无奈之下,只得躲进了旁边的一个狭小衣柜里,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放轻。
张丽萍推门而入,嘴里还嘟囔着:“今天那小妮子和陆续年好像又在打听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王麻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怕什么,他们能查到什么?我们做的天衣无缝。”
张丽萍冷哼一声:“你可别大意了,我看那死丫头最近机灵得很,万一被她发现了什么,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在屋内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初夏和陆续年的心上。
衣柜里的空间狭小逼仄,初夏和陆续年紧紧地贴在一起,身体几乎没有什么间隙。陆续年能清晰地感受到初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也萦绕在鼻尖,让他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外面两人的对话上,但初夏那近在咫尺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总是不自觉地闯入他的视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臂也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绷紧,不小心碰到了初夏的肩膀。
初夏转过头,用疑惑又略带嗔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这一眼却让陆续年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赶忙避开初夏的目光,将头微微转向一边,可脑海里却全是初夏的影子。
外面张丽萍和王麻子还在交谈着关于如何应对初夏调查的事情,而衣柜里的陆续年却在努力与自己的心猿意马做着斗争,他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可内心的波澜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门外,张丽萍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初夏和陆续年在衣柜里挤得难受,陆续年的腿都麻了,但他不敢乱动,只能咬牙坚持。
过了好一会儿,张丽萍说:“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16. 俏人约会
暮色笼罩着村庄,四下里一片死寂。
初夏和陆续年听着张丽萍的脚步声缓缓消逝在屋外那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上,终于挣脱了一张无形的紧张之网,长舒一口气后,从那扇摇摇欲坠、吱呀作响的破旧衣柜里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初夏抬手轻轻拍抚着身上因长时间蜷缩而留下的褶皱,借着从狭小窗户透入的微弱光线,谨慎地将信件和账本藏入怀中,随后凑近陆续年,压低声音说道:“陆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回去。”
“……好。”陆续年眼神有些呆滞,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紧张氛围中,没太听清初夏说了什么,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回到家中,昏黄黯淡的灯光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闪烁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屋内的黑暗吞噬。
初夏坐在那张掉了漆、斑驳破旧的木桌前,全神贯注地翻看着那些信件和账本。
屋内的墙壁灰暗无光,部分墙皮已经剥落,裸露出岁月斑驳的痕迹,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破旧不堪的床,补丁摞补丁的被子随意地堆在上面,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账本上详细记录着王麻子等人与一些神秘人之间的金钱往来,而信件则隐晦地提及了一个针对食品厂的阴谋,似乎还牵扯到了村里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物。
初夏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如此错综复杂,好似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不过初夏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当下之际,还是先揪出那个陷害她的人更为关键,至于食品厂背后隐藏的那些纷繁复杂之事,理应交给苏然去处理,毕竟她不是老板。
接下来的几日,初夏安排陆续年继续留意王麻子等人的一举一动,自己则拿着账本上的关键信息,沿着那条尘土飞扬、崎岖不平的小路,悄悄前往邻村拜访一位见多识广且精通账目的老先生。
老先生戴着老花镜,在那间弥漫着陈旧气味的屋子里,对着账本仔细端详了许久,神色凝重地告诫:“丫头,这些账目存在问题,背后恐怕潜藏着不小的阴谋,你务必小心谨慎,莫要卷入太深,以免引火烧身。”
初夏神色坚定地点点头:“多谢老先生。”她心里想着,等时机成熟,就将这些交给苏然。
与此同时,陆续年那边也有了新状况。
他瞧见刘二频繁地往村外的小河边奔去,每次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神色匆匆,行迹十分可疑。
陆续年心里愈发觉得蹊跷,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隐隐约约听到刘二在河边对着河水喃喃自语:“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败露,不然我就全完了……”
“这个王麻子,着实有些怪异。”
陆续年将刘二的异常行径详尽地告知了初夏。初夏眼珠子滴溜一转,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一个主意,决定扮鬼吓唬王麻子,好让他吐露实情。
天色渐暗,直至完全黑透,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风在狭窄的街巷中呼啸而过,吹得树枝毫无规律地乱晃,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曳不定,仿若群魔乱舞,更添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初夏找来一块破旧的白布披在身上,用锅底灰抹黑了脸,把头发弄得凌乱不堪,然后悄悄隐匿在王麻子回家必经的那片破败竹林边。
这片竹林许久无人打理,竹子肆意生长,杂乱无章,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绵软湿滑,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潮腐味。
不多时,王麻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醉醺醺地朝这边走来,走路的姿势摇摇摆摆,好似随时都会摔倒,全然不知即将面临的恐惧。
初夏紧紧盯着他的身影,瞅准时机,从竹林中悄无声息地闪出,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道:“王麻子,还我命来……你做的那些坏事我都一清二楚,账本和信件在我手里,你逃不掉的……”
王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酒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腿好似筛糠一般发软,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是谁?别……别过来!”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满是惊恐与绝望,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嘴唇也不停地颤抖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初夏压着嗓子,幽幽地说:“我是被你害的冤魂,你为何如此狠心?”
王麻子拼命地摆手,声音尖锐地否认:“我没干,你肯定认错人了。”
初夏冷冷一笑:“哼,刘二都招了,你还敢嘴硬?”
王麻子一听刘二的名字,更是惊慌失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愈发尖锐:“他……他说啥了?”
初夏不紧不慢地说:“他把你们的计划都和盘托出了,你要是老实交代,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王麻子吓得牙齿打战,话都说不连贯:“我……我就是听人指使,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初夏见他不肯松口,猛地向前一扑,大声喊道:“那你就陪我去吧!”
王麻子“啊”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初夏见状,急忙扯下白布,快步走到王麻子身边,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懊恼地自言自语道:“这胆小鬼,怎么就晕了呢?这下可好,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缓缓站起身,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心想这事儿棘手得很,看来还得另寻他法从刘二那里寻找突破……
初夏和陆续年正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生警惕,便轻手轻脚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们瞧见李素芳正神色慌张地和一个男人在角落里交头接耳。
那男人身形高大,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李素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谄媚,说话间还不时地抬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身体微微向男人倾斜:“你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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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想办法,那初夏最近一直在查那事,我怕她查到咱们头上。万一她把那些事捅出去,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初夏见状,心下一惊,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王麻子,却未曾料到竟撞上这般隐秘之事。她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不知不觉将耳朵凑近,想听个究竟。
男人不耐烦地低声呵斥:“慌什么!我自有安排。那王麻子和刘二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说着,男人伸出手,看似不经意地在李素芳的腰间捏了一把,李素芳的脸颊微微泛红,却并未躲开,反而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娇羞与顺从。
初夏心头一紧,没想到这背后还有李素芳在捣鬼。她下意识地往陆续年身边靠了靠,手臂轻轻触碰到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让她莫名心安。她凑近陆续年耳边,悄声道:“陆大哥,先别急着出去,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陆续年的耳畔,他的耳尖微微泛红,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对初夏的关切。
只听那男人又说道:“你最近也给我安分点,别到处乱说话,要是坏了大事,我可饶不了你。”说话间,男人的手又在李素芳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李素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李素芳连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也是着急嘛。原本只想赚点钱,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男人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那几个婶子。”
初夏心中暗忖,看来食物中毒一事跟她们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夜猫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发出“喵”的一声尖叫,吓得李素芳和那男人一个激灵。
“谁在那儿?”男人警惕地大声喝道,同时朝着初夏和陆续年的方向走来。
初夏和陆续年心中一惊,知道行踪可能暴露,急忙转身,慌乱之中,初夏的脚被一块石头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去。陆续年眼疾手快,一把将初夏揽入怀中,四目相对,月光洒在他们脸上,映出彼此眼中的紧张与一丝别样的情愫。
但此刻形势危急,陆续年赶忙松开初夏,拉着她的手,借着夜色和周围复杂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可那交握的双手却未曾松开。
抵达安全地方,初夏喘着粗气,脸颊绯红,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刚刚那番近距离的接触。
她微微垂眸,避开陆续年的目光,说道:“陆大哥,没想到李素芳也掺和在这件事里,这下情况更复杂了。咱们得更加小心行事,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陆续年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一声,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初夏身上,温柔地说:“嗯,我会留意他们的动静。你也注意安全,那李素芳心眼坏得很,说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你。”
初夏微微点头,脑海中开始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怎样才能让她们主动承认。
17. 装病跟踪
过了两日,食品厂员工短缺,厂长安排初夏去仓库整理货物,说是要盘点库存,以便后续安排生产。
仓库位于工厂的角落,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平房,墙面斑驳,屋顶的瓦片也有不少破损的地方。仓库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货物混合着灰尘的气味。
初夏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仓库。
地上厚厚的灰尘清晰地印着一些脚印,这些脚印大小不一,有的深有的浅,看起来十分凌乱。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脚印,发现其中一些脚印的鞋底花纹十分模糊,不像是工厂里工人日常穿着的那种劳保鞋留下的,而且从脚印的走向来看,似乎在仓库里来回走动了好几趟,最后消失在一排货架后面。
初夏站起身,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去,手中的电筒光线随着她的移动而晃动,在货架间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当她走到脚印消失的地方,发现那里有几个纸箱被挪动过,原本整齐堆放的货物变得参差不齐。
仓库这是进了小偷?
她凑近仔细查看,在地上发现了一些散落的碎屑,像是某种食品的残渣,颜色暗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味。
初夏皱起眉头,心中疑惑更甚。
她开始逐个检查周围的货架,发现有一个货架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布包,布包的口敞开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零散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看起来像是材料表,但又不太完整。
正当她准备仔细研究这些纸张时,突然听到仓库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初夏心中一惊,赶紧将纸张放回布包,藏在货架后面,然后关掉手电筒,躲在阴影中,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仓库门口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你确定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可别留下什么把柄。”
“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初夏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张丽萍的,另一个声音却有些陌生,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初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心想这次发现的线索越来越指向张丽萍等人。
初夏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从仓库中出来,她满心狐疑,决定要暗中跟踪张丽萍,查出事情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日,她留意着张丽萍的一举一动,终于发现了她行动的规律。
这天傍晚,下班后的张丽萍并未直接回家,而是鬼鬼祟祟地朝着村子边缘走去。初夏心中起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生怕被发现。
只见,张丽萍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前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推门而入。
初夏等了片刻,才悄悄靠近,透过门缝向里窥视。只见院子里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作坊,几个人正在忙碌地制作着食品,而那些食品的包装竟与食品厂的极为相似,只是做工略显粗糙。
初夏赶忙绕到院子后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导致群众食物中毒的源头。她强忍着怒火,继续观察,发现他们将制作好的食品装上一辆小推车,准备运出去售卖。
张丽萍急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对着同伙喊道:“你们都小心着点,我刚听说附近有村民吃了咱们卖的东西食物中毒了,这几天风声紧,先别在这周边晃悠了,去远一点的地方卖。咱这打着苏氏食品厂的旗号,本来就容易引人注意,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同伙们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但还是赶忙点头应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剩余的假冒食品重新打包,准备运往更偏远的村子。
初夏躲在一旁,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怒火更盛,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全然不顾村民的死活。
她知道,必须尽快阻止她们,不能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为了不打草惊蛇,初夏谎称生病,向食品厂请了假,全身心投入到对张丽萍同伙的追踪之中。
每日天色未明,她便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张丽萍家附近的暗影里,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家门。
不多时,便会有张丽萍的同伙陆续出来,或提着布袋,或推着小车,行色匆匆地朝着村外走去。
初夏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猫着腰躲在树后,轻手轻脚地侧身闪入小巷,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掩护自己的行踪。
村里的小路崎岖难行,坑洼不平,初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就这样,几天下来,她摸清了张丽萍同伙在周边几个村子的摆摊地点和大致的时间规律,并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初夏本来怕打草惊蛇,才谎称生病,没想到陆续年当真了。
陆续年听闻初夏生病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初夏家中。他身材高大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此刻却满脸担忧地站在初夏的房门前,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初夏,你咋样了?我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陆续年一进门,便大声说道,那洪亮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初夏身上来回打量,眉头紧皱,仿佛初夏的病生在了他自己身上一般。
初夏看到陆续年,心中一暖,微笑着回答:“陆大哥,我就是有点小毛病,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你看你这么着急。”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坚定。
陆续年大步走到初夏身边,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衣角,有些局促地说道:“你这脸色看着可不太好,真的不用找大夫来瞧瞧?可别硬撑着。”他的眼神里满是不放心,就像一只护雏的老鹰,生怕初夏有什么闪失。
初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真的不用,陆大哥,我这病我自己清楚,就是着了点凉,休息休息就好了。你这么忙还来看我,真是辛苦你了。对了,厂里这几天情况怎么样?”她有意岔开话题,不想让陆续年过多地为自己担心。
陆续年拉过一把椅子,在初夏身旁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说道:“厂里还算正常,就是大家都念叨着你,盼着你赶紧好起来回去呢。你这几天就安心养病,有啥需要帮忙的,比如打水、买药啥的,尽管跟我说,别客气。”他的眼神真挚而诚恳,看着初夏的目光里透着一种质朴的关怀。
初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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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点头应下:“好,陆大哥,有需要我一定找你。你在厂里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了。最近厂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特别是仓库?”
她记得仓库奇怪又凌乱的脚印,犹豫着要不要跟陆续年说。
陆续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感觉李素芳那几个人最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你说你这一病,我这心里更不踏实了,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
初夏心中一惊,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说道:“陆大哥,你别太担心,说不定她们就是偷懒耍滑罢了。你在厂里盯着点,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
陆续年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吧,初夏,我心里有数。我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要是敢做什么坏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初夏笑了笑,说道:“有陆大哥在,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别冲动行事。”
陆续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临时,他又回头看了初夏好几眼,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担忧和不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还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陆续年走后,初夏坐在桌,看着记录着线索的纸张,眼神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她紧咬下唇,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信息,一举揭露张丽萍等人的丑恶行径,还食品厂一个清白,让村民们不再受到这些假冒伪劣食品的伤害。
第二天,初夏打算再次跟踪张丽萍。
这一次,她明显察觉到那些人变得更加狡猾谨慎。他们似乎已经有所警觉,一改往日较为固定的路线,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频繁地变换方向,故意绕圈子。
清晨,初夏依旧如往常一样早早地潜伏在张丽萍那个院子附近,眼睛紧紧盯着目标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张丽萍的同伙推着装满假冒食品的小车出门后,她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起初,一切看似与以往无异,但没走多远,那人突然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脚步也明显加快。初夏心中一紧,赶紧加快步伐跟上去,然而刚到巷口,却发现那人已经从另一个出口闪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初夏并没有慌乱,她凭借着之前几天对这一片区域的熟悉,迅速判断出对方可能前行的方向,然后沿着一条近路迂回包抄过去。
果不其然,在一个拐角处,她再次发现了目标的身影。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那人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佯装整理货物,眼睛却不停地向四周扫视。
初夏急忙侧身躲在一堵矮墙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就这样,一整天的追踪下来,初夏虽然始终没有跟丢,但也被对方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折腾得疲惫不堪。
她的双脚磨出了水泡,汗水湿透了衣衫,一点线索都没有。
回到家中,她仔细回想着这一天的追踪过程,在纸上画出那些复杂多变的路线,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或者新的线索。
看着纸上那纵横交错的线条,初夏陷入了沉思。
18. 生产基地
初夏紧盯着那张密密麻麻画满线条的路线图,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几日追踪时的种种场景。
破晓的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疲惫却坚毅的脸上,那几缕未被束起的发丝在光影中轻轻飘动。
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尽管对方的行动路线如同乱麻般错综复杂,但敏锐的观察力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规律——有几个特定的地点,屡屡出现在他们的行径之中。
这些地点看似毫无关联,可从他们迂回曲折的路线来推测,仿佛是刻意避开某些区域的同时,又紧紧围绕着另外一些神秘的地方活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初夏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些频繁出现的地点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紧密的内在联系。
也许,那里正是他们转运那些见不得光货物的中转站,又或许,隐藏着他们存放关键物资的秘密据点。
这个想法一旦在她心中扎根,便如野草般迅速蔓延,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证实。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第二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初夏便早早起身,决定改变以往的跟踪策略。
她不再像只无头苍蝇般单纯地跟在某一个人后面,而是凭借着对那些可疑地点的了解,提前来到其中一个关键地点——村子东头那间废弃库房附近。
库房的四周杂草丛生,初夏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来到库房对面的一片茂密草丛里潜伏下来。这里地势低洼,既能清楚地观察到库房的大门,又巧妙地利用了周围的环境掩护自己,不易被人察觉。她静静地蹲伏在草丛中,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凉意透骨,但她浑然不觉,满心都是期待与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初夏的双腿渐渐麻木,可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库房的方向。
就在她以为今天可能要空手而归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嘎吱”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她精神一振,迅速望去,只见一辆熟悉的小推车缓缓映入眼帘。那推车的正是张丽萍的同伙,车上堆满了用简易包装裹着的假冒食品,正鬼鬼祟祟地朝着库房而来。
“哼,这些鬼鬼祟祟的小人,终于出现了!”初夏在心中暗自冷哼一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眼中闪烁着愤怒。
只见那人贼眉鼠眼地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轻轻地敲了敲库房的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初夏的心上。片刻之后,库房的门缓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两人压低了声音交谈了几句,随后推车人便迅速将车推进了库房。
初夏心中一阵狂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屏气敛息地耐心等待着,脑海中不断猜测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颗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
过了一会儿,库房里陆续走出几个身影,他们手脚麻利地将车上的假冒食品搬了下来,又从库房里搬出一些新的货物装上车,看这情形,显然是在进行货物的交换或转移。
就在这时,初夏的目光突然被库房角落里的一些编织袋吸引住了。
她定睛一看,那些编织袋上赫然印着苏氏食品厂的标志,这一发现无疑更加确凿地证实了这里与他们的假冒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初夏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凌厉,心中的怒火也燃烧得更加旺盛,果然就是他们干的。
突然,一阵刺耳的摩托车轰鸣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从远处驶来,在库房门口猛地停下,扬起一片尘土。车上的人匆匆忙忙地冲进库房,与里面的人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后,众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紧张。他们手忙脚乱地迅速将货物重新整理装车,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初夏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顿时灵光一闪。她有了一个好主意。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四肢,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初夏便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计划。
她在衣柜里翻找出一套许久未曾穿过的黑色衣服,剪裁得体但款式略显浮夸,正好符合她心中设想的富商形象。
配上从苏然那借的领带和名表,又对着镜子精心梳理了头发,将其梳得油亮整齐,戴上一副深色墨镜,整个人瞬间摇身一变,活脱脱一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模样。
怕引起他们的怀疑,也为了让自己的伪装更加天衣无缝,她还花了不少时间练了一番外地口音。
一切准备就绪后,初夏找到了张丽萍的联系方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张老板吗?”初夏操着那口蹩脚却自信满满的外地口音说道,“我在这一片打听了好久,都说您这儿有‘特殊渠道’的货源,利润那叫一个高啊!我呢,在外面做食品批发生意也有些年头了,手底下有大把的销售渠道,就愁没好货供应。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谈一笔大买卖,只要您的货够好,价钱方面绝对让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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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张丽萍沉默了片刻,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商机”心存疑虑,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这货可不是随便就能给人看的,风险大得很。”
初夏早有准备,连忙笑着解释:“张老板,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缘分和人脉嘛!我也是托了不少朋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您的联系方式。我知道这行的规矩,您放心,我绝对是诚心诚意想跟您合作,大家一起发财嘛!”
在初夏一番花言巧语的劝说和高额利润的诱惑下,张丽萍最终还是动摇了,犹豫了片刻后,答应了见面详谈。
见面地点约在了村子外一个偏僻且不起眼的茶馆。
初夏提前到达了茶馆,特意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既能清楚地看到门口的动静,又被一根粗壮的柱子遮挡了一部分,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表面上镇定自若,双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可心里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在反复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眼睛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等待着张丽萍的出现。
不多时,茶馆的门被推开,张丽萍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同伙走了进来。
初夏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张老板,久仰久仰啊!一看您就是个爽快人,这次合作肯定能成!”同时,她故意大幅度地摆动着手臂,让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进一步彰显自己的“雄厚实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张丽萍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警惕,上下打量了初夏一番,目光在她的穿着和配饰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她的可信度:“这位老板,咱先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有多大的需求量?我这货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而且最近风声也紧。”
初夏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张老板放心,我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只要您的货质量过硬,价格合理,我要的量绝对让您满意!我手底下的那些销售渠道,一天就能消化掉好几车货,就怕您这边供应不上呢!”
张丽萍听她这么说,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看来你还挺有诚意的。那我就跟你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吧。”说着,她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起自己的“产品”,言语中不乏夸大其词,对食品的来源和质量问题却总是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
初夏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
19. 捉个正着
张丽萍听初夏这么说,眉头微微一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之色。在那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她眼角的鱼尾纹似乎更深了几分。但一想到那丰厚的利润,贪婪最终占了上风,她咬咬牙,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行,老板,我看你也是爽快人,就信你这一回。”
说着,便带着初夏往院子深处走去,嘴里还不停地絮叨着:“老板,你放心,我这货虽不是啥大牌子,但在市面上那也是抢手货,保准你能赚大钱。”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紧紧拽着衣角,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这院子坐落在村子边缘,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农田,田埂上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几间破旧的房屋七零八落地散在那里,墙上的泥坯剥落了不少,裸露出的土坯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斑驳不堪。
此时正值70年代,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物资匮乏的阴霾之下。
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市面上的商品种类稀少得可怜,这些假冒伪劣食品倘若流入市场,无疑会给本就艰难的百姓生活雪上加霜。
初夏不动声色地跟在张丽萍身后,眼神却机警地向预先安排好的地方使了个眼色。
在附近一处废弃仓库里,苏然和陆续年正带着警察潜伏着,他们身着那个年代常见的深蓝色中山装,衣角微微卷起,那是在紧张等待中不自觉的动作。
张丽萍打开了一间堆满货物的仓库门,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各种假冒食品杂乱无章地堆放着,角落里散落着一些伪造的商标和包装材料,纸张已经泛黄褪色,看起来破旧不堪。
初夏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假装仔细地查看货物,同时悄悄地挪动脚步,靠近门口,以便能在关键时刻为外面的人打开通道。
就在张丽萍等人逐渐放松警惕,开始和初夏讨论具体合作细节的时候,初夏突然提高音量,眼神犀利地盯着张丽萍说道:“张老板,你这货的价格可有点离谱啊!虽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可你也不能把我当冤大头吧。”
张丽萍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赶忙辩解道:“老板,你这话说的,我这货源可得费不少周折才能搞到,风险大着呢,价格自然就高些。”
初夏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不屑地说道:“风险大?我看你是欺负我初来乍到吧。我在这行摸爬滚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货的成本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张丽萍的两个同伙听到这话,立刻上前一步,满脸横肉紧绷着,恶狠狠地瞪着初夏,试图用眼神威慑她。
初夏却面不改色,丝毫不惧地继续说道:“张老板,我是诚心诚意来跟你合作的,可你要是没点诚意,那这生意可就真没法做了。”
张丽萍心中快速权衡利弊,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过了片刻才说道:“那行,价格方面我可以再让一点,但你得保证货款及时到账,一分都不能少。”
初夏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说:“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先交一部分定金。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库存和生产记录,我得心里有底,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按时给我供货。”
张丽萍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高额利润的诱惑,心一横,点头同意了。
当张丽萍带着初夏走到存放生产记录的房间时,初夏环顾四周,感觉时机已到,突然大喊一声:“就是现在!”
陆续年立刻带着警察冲了进来,瞬间将张丽萍等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张丽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阴沉得可怕,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落入了圈套。
突然,她像是发了狂的困兽一般,猛地冲上前,双手像钳子一样揪住初夏,从腰间迅速掏出一把匕首,用力抵在初夏的脖子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都别过来!你们敢动一下,我就立马杀了她!”
初夏心中一惊,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她知道此刻必须冷静,不能慌乱。
看到这一幕,陆续年也紧张地停下脚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危及初夏的生命。
“张丽萍,你冷静点,你这样做只会让你的罪行更加严重。”初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试图稳住张丽萍的情绪。
“哼,少废话!你们算计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张丽萍的手微微颤抖着,匕首在初夏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陆续年见状,焦急地说道:“张丽萍,你放开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政府会宽大处理的。”
张丽萍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宽大处理?我落到你们手里还有好下场吗?今天你们要是不放我走,她就别想活!”
初夏眼睛余光瞥见旁边有一个破旧的水缸,心中突然有了主意。趁着张丽萍分神与其他人对峙的间隙,她猛地用肘部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张丽萍的腹部,同时身体向旁边的水缸倒去。
张丽萍吃痛,“啊”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去捂住肚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警察迅速扑了上来,像饿虎扑食一般将张丽萍死死按住。张丽萍拼命挣扎,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但也无济于事,最终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警察迅速控制住了现场,有条不紊地收集了所有的假冒伪劣产品和犯罪证据,将这些罪恶的见证一一封存起来。
警察将张丽萍押解上车后,陆续年急忙跑到初夏身边,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急切和慌乱。只见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初夏的脸,仔细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虽然不深,却也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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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殷红的血珠,在初夏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初夏,你咋样?疼不疼?”陆续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关切,那眼神里的紧张与心疼仿佛要溢出来,与他平日里那副糙汉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初夏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眼神中透着坚定。
陆续年却不依不饶,他一把拉起初夏的胳膊,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扶着她慢慢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都怪我,没保护好你,差点就出大事了。”那语气里满是自责与懊悔。
出了院子,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陆续年眯了眯眼睛,扶着初夏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他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这手帕虽然有些旧,但叠得方方正正。他轻轻地擦拭着初夏脖子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刚才可把我吓死了。”陆续年一边擦着,一边埋怨道,但埋怨中更多的是心疼。
初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我这不是没事嘛,别担心了。而且多亏了我,咱们这次才能把这个制假售假团伙一网打尽啊。”
陆续年抬起头,看着初夏,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宠溺:“你啊,就会逞强。下次可不许这么冒险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初夏却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那份未说出口的深情。
这时,苏然走了过来,拍了拍陆续年的肩膀:“好了,人没事就好。这次初夏可是立了大功,咱们得好好谢谢她。”
陆续年站起身来,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初夏。他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让她陷入任何危险之中,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勇敢又善良的姑娘。
回到食品厂后,初夏和苏然深知,虽然制假团伙已被抓获,但要重新赢回群众的信任并非易事。食品厂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的招牌也显得有些黯淡,仿佛在诉说着这段艰难的时光。
苏然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初夏,咱得想个法子让大家知道我们厂是被冤枉的,那些假冒产品和我们没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初夏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突然眼前一亮:“苏然,我们是不是可以搞一个公开日活动?把乡亲们都请到厂里来,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的生产过程,从原料采购到加工制作,每一个环节都透明化,这样大家就能知道我们的食品是安全可靠的。”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亲眼看到食品生产过程,应该也会相信他们食品厂。
苏然停下脚步,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不过,光这样还不够,我们还得把之前那些假冒我们厂产品的证据展示出来,让大家清楚地看到我们也是受害者。”
说干就干,两人立刻着手准备起来。
20. 公开活动
在那物资相对匮乏的70年代,岁月的辙印深深刻在这片土地上,错落有致的土坯房炊烟袅袅,为村子添了几分静谧与祥和。
然而,食品厂被假冒伪劣产品事件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了驱散这片阴霾,初夏毅然决然地承担起了挽回声誉的重任。
她坐在那张有些破旧的木桌前,手中的钢笔在纸张上沙沙作响,字里行间都倾注着对食品厂的深厚情感和对乡亲们的诚挚歉意与期待。
她精心撰写广播稿,言辞真挚,向村民们细细诉说着食品厂的现状,和举办公开日活动的拳拳初心,渴盼着能重新赢得乡亲们的信赖与支持。
不仅如此,初夏还充分利用自己的聪慧与才情,抽时间研发新的产品。在食品厂有间简陋的小厨房里,弥漫着各种食材混合的味道的小房间,就是初夏的工作室。
村里那位年逾半百的李大爷担任广播员,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他操着那带着浓厚乡土韵味的嗓音,通过大喇叭将初夏的肺腑之言传遍村子的每一寸土地:“各位乡亲们,咱们村的食品厂一直本本分分,却遭了那些不法之徒的陷害。现今,厂里决定举办公开日活动,欢迎大伙来亲眼瞧瞧食品的生产过程,免费尝尝新出的食品,了解了解真相……”
广播声悠悠回荡在村子上空,打破了往昔的平静。
村子的另一隅,李素芳正闲坐在自家院子里,嗑着瓜子。听闻广播声,她的动作猛地僵住,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前夕的天空,眼神中交织着嫉妒与不甘。
“哼,这林初夏,就爱出风头。食品厂被假冒产品这么一折腾,眼看就要垮了,她还能折腾出啥花样?”
李素芳暗自咬牙切齿,嫉妒的火苗在心底熊熊燃烧。“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竟妄图攀高枝,不就仗着有几分姿色?”
她愤恨地将手中瓜子狠狠一甩,霍然起身,“好啊,我倒要瞧瞧她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初夏不辞辛劳,带领着工人们对食品厂展开了全面的清扫整顿。工人们身着洗得泛白的工作服,手持扫帚、抹布等简易工具,齐心协力地清扫着地面的积尘。
仓库里,初夏亲力亲为指挥原料的摆放,一袋袋面粉、一筐筐蔬菜被整齐码放,各类食材散发着淡淡的自然气息。
厂区道路两旁,插上了自制的彩旗,这些用粗布制成的彩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厂区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生机,使其焕然一新。
同时,初夏还特意安排人在厂里那块略显斑驳的宣传栏上,张贴了食品安全知识海报以及食品厂的发展历程和荣誉见证。色彩鲜艳的海报用简洁明了的图画和文字,诉说着食品安全的重大意义。那里记录着食品厂往昔辉煌的照片,从建厂时的破土动工,到曾经荣获的奖状证书,能让村民们得以更全面深入地了解食品厂的成长脉络。
公开日那天,暖阳倾洒在食品厂门口,泛起一片金黄。
食品厂门前早早地聚集了众多村民,大家身着朴素无华的衣衫,有的妇女头上还围着花色头巾,正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初夏和苏然并肩站在门口,初夏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额前的刘海被微风轻轻撩动。她亲切地说道:“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今日请大伙来,就是想让大家看看咱们食品厂的真实模样,之前那些假冒产品真的不是我们生产的。咱们都深知生活的不易,又怎会忍心用劣质食品来蒙骗大家呢?”
女孩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不移的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任。
苏然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同样满溢着对这次活动的期待,他不时地抬手整理一下衣领,期望以最好的形象面对乡亲们。
村民们带着好奇与怀疑的目光走进了食品厂。
在生产车间,苏然耐心地向大家详细介绍每一道工序。
车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气,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斑。
苏然拿起一筐鲜嫩欲滴的蔬菜,菜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说道:“大伙瞧,这些蔬菜都是我们直接从附近农户手里采购的,保证新鲜无农药残留。农户们都是咱村里的老街坊,个个老实本分,绝不会弄虚作假。”
接着,他又指向正在忙碌操作的工人,工人们身着整洁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和手套,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在加工过程中,我们的工人都严格遵循卫生标准穿戴工作服、口罩和手套,每一个环节都会进行消毒处理,绝不让细菌有滋生的机会。我们心里都明白,这食品是要进到大伙肚子里的,丝毫马虎不得。”
到了最后的包装环节,他拿起一个包装好的成品,包装纸上印着清晰醒目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大家看,我们选用的包装材料也是安全无毒的,而且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一目了然,就是要让大家吃得放心、吃得明白。”
初夏则在一旁展示着警方查获的假冒产品和包装,以及制假团伙的犯罪证据。她拿起一个假冒的食品包装袋,袋子的颜色略显暗淡,印刷也较为粗糙。
“乡亲们,你们看这个包装袋,乍一看和我们厂的很像,但仔细一瞧就能发现颜色有偏差,而且印刷模糊不清。这些不法之徒就是用这些劣质玩意儿来冒充我们的产品。所以请大伙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为大家提供安全、优质的食品。”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车间里久久回荡,吸引了众多村民的目光。
然而,李素芳并未就此罢休。
公开日这天,她身着一件深色的旧衬衫,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挽了个髻,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阴狠,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潜入了食品厂。
她像一只幽灵般在厂区内左躲右闪,很快就来到了存放重要物资的仓库……
李素芳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像只敏捷的老鼠般窜到仓库角落的原料桶边。她从衬衫内层摸出一把尖锐的锥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扎向桶身。
“小贱人,我看你还怎么……”
“噗”的一声,浓稠的原料喷射而出,溅到她脸上、衣服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全然不顾这些,几步冲到生产设备旁,双手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中急切摸索,找准关键线路后,掏出剪刀狠狠剪断。
瞬间,火花四溅,设备发出一阵“滋滋”声,随后戛然而止。
做完这一切,李素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趁着混乱迅速隐没在厂区外的黑暗之中。
就在初夏带领着乡亲们即将走到仓库,即将走到仓库角落,马上要发现李素芳的破坏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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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突然,一个年轻小伙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着火了!”
“哪儿着火了?”有人焦急地问道。
小伙子喘着粗气,缓了缓,答道:“是村里张丽萍家着火了!”
刹那间,原本安静有序的氛围被彻底打破,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初夏心头猛地一紧,抬眼望去,只见村子的方向浓烟滚滚升起,直冲云霄,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那滚滚浓烟,犹如一条黑色的恶龙张牙舞爪地翻腾着,肆意吞噬着宁静的村庄。
“大家先别慌!”初夏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大声说道,“有力气的先去帮忙救火。”
一位大叔急得直跺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焦急地说:“这可咋办啊?火势这么大,可别出人命啊!”
旁边的婶子也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附和着:“哎呀,张丽萍家有没有人出来啊?这火咋就突然烧起来了呢?”
初夏一边往村子方向快步跑去,一边回答:“大家先别担心,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灭火,保证大家的安全。”
李素芳混在人群中,眼神闪烁不定,她既庆幸这场火及时分散了众人对食品厂仓库的注意力,又害怕火势失控引发更大的祸端,从而暴露自己的恶行。
她故作关心地扯着嗓子问:“这火怎么烧起来的呢?”然而此刻大家都心急如焚,无人理会她的发问。
众人赶到张丽萍家时,只见大火熊熊燃烧,火舌肆虐地舔舐着房屋的每一寸角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可怖声响,仿佛是恶魔在张狂地咆哮。刺鼻的浓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熏得人眼泪直流。
初夏迅速指挥起来:“大哥们,你们去打水来灭火,动作要快!大姐们,帮忙疏散一下周围的邻居,看看有没有人被困在里面!年轻的小伙子们,跟我来清理出一条隔离带,别让火蔓延到其他人家。”
一个小伙子看着凶猛的火势,着急地喊道:“这火太大了,水怕是不够啊!”
初夏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家,大声回应:“大家先尽力而为,广播已经通知村里其他的人带更多的水桶和工具过来了。我们一定要坚持住!”
苏然也匆匆赶到,满脸汗水,喊道:“我这边来组织传递水桶,加快灭火速度。”
大家齐心协力,经过一番紧张艰苦的扑救,火势终于慢慢变小,最终被扑灭了。
张丽萍一家人都平安无事,只是房子被烧得焦黑一片,面目全非,周围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和湿漉漉的水汽。
张丽萍是村里的寡妇,无儿无女,独自生活,如今房子又成了这般模样……
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高大而略显瘦削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阴影之中,他手中拿着火石,一脸冷漠,目光一直锁定在张丽萍家燃烧的房屋上,眼神深邃而复杂。
良久,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低沉而沙哑地喃喃道:“这就是你弄伤初夏的下场。”说着,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缓和:“不过,初夏你别害怕,我会帮你的。”
语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初夏离去的方向,然后转身,缓缓没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地清冷和那尚未散尽的硝烟味。
21. 替罪羔羊
村里的王麻子因为造假锒铛入狱,消息似一阵风迅速传遍村子的各个角落,众人皆唏嘘不已,而食品厂也在假冒伪劣产品的阴霾中艰难地摸索着重见光日的路径。
反观张丽萍,在听闻王麻子入狱的消息后,却表现得出奇地镇定,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这场牢狱之灾与她毫无关联一般,这异常的反应着实令人心生疑窦。
这王麻子可跟张寡妇关系匪浅,怎么王麻子出事了,她还这样悠哉悠哉,不少村民在背后悄悄议论,都觉得她的表现太过蹊跷。
没过多久,许是听烦了,她就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炮仗,一见到人,便猛地刹住脚步,双手叉腰,那架势仿佛要与全世界为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愤怒而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扯开她那破锣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嚷起来:“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咱们村这食品厂的人都没安好心呐,个个都是黑心肝!一定是他们丧心病狂地放火烧了我的家。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寡妇,无依无靠,他们怎么能如此狠心!初夏呢?她必须得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不然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哟!”
说完,还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双手如同失控的鼓槌一般,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将自己原本就狼狈的形象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全然不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
这时,村里一位热心肠的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走上前去劝说。
大妈也是个心善的人,她满脸关切地看着张丽萍,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婶子,你先消消气,这事儿还没查清楚呢,可不能随便就怪罪到食品厂头上。初夏这孩子平日里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她不是那种会干坏事的人。说不定这火就是个意外,咱得等调查结果出来,不能这么冲动地冤枉好人啊。你这样闹下去,对你自己也没好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咱们村子里的人不讲道理。”
然而,张丽萍却像是被恶魔附了身一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
她猛地跳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大妈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你少在这假惺惺!是不是和初夏一伙的?你们是不是都想看我笑话?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足够的赔偿,我跟他们没完!”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犹如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在村子上空久久回荡,惊得周围树上原本栖息的鸟儿都被吓得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一片混乱与嘈杂。
正当张丽萍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初夏匆匆赶来。她远远地就看到了这混乱的场景,心中满是无奈和疑惑。
张丽萍一看到初夏,就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双手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挥,试图去抓挠初夏那清秀的脸庞,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那什么食品厂,咱们村里就没安宁过!现在可好,把我的家都烧没了,你赔得起吗?”
初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能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惊愕地说道:“不是,大婶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家房子着火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她在心里暗自想着:这不是神经病吧,房子着火了怎么能怪到我头上。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人。
但此刻,食品厂的设备被人蓄意破坏,她必须快点想办法修补好,村里老人说陆续年是修东西的一把手,初夏着急去找陆续年,根本没空跟张丽萍掰扯这毫无道理的事情。
说起陆续年,初夏好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那男人忙什么呢。
初夏突然有些好奇。
“你家着火跟我没关系。”初夏再次强调道,同时侧身躲过张丽萍又一次疯狂的扑抓。
“麻烦让一让,我还有事。”初夏皱着眉头,神色焦急地拨开人群,朝着陆续年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如果不能尽快修复设备,恢复生产,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而且,张丽萍的事情也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她知道,王麻子可能只是一只替罪羊,可初夏也奈何不了什么。
不一会儿,初夏来到了陆续年家门前。她抬手敲门,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陆续年,你在家吗?我是初夏,有急事找你!”初夏大声喊道。
然而,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初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绕到屋子后面,发现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奇怪,人去哪儿了?”初夏自言自语道。
就在初夏准备离开,去别处打听陆续年的下落时,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警觉地贴在门上倾听。
“咳咳……咳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儿啊……咳咳……娘难受……”女人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每一声咳嗽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初夏的心上。
初夏心急如焚,她顾不上许多,用力敲了敲门喊道:“阿姨,您怎么样了?我是初夏,我进来了!”说着,她推了推房门,发现门并未上锁,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光线有些昏暗。初夏看到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阿姨,您坚持一下,我这就送您去公社卫生所!”初夏急忙来到床边,试图扶起女人。
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她看着初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被一阵咳嗽打断。
初夏费力地将女人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外走去。女人的身体很虚弱,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初夏的身上,但初夏咬着牙,坚持着。
一路上,初夏不停地安慰着女人:“阿姨,您别怕,我们很快就到卫生所了。”女人只是虚弱地靠在她的身上,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
好不容易来到村子口,初夏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辆车送她们去卫生所。幸运的是,正好有一位村民赶着一辆牛车路过。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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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这位阿姨病得很严重,能送我们去卫生所吗?”初夏焦急地向村民求助。
村民看到女人的状况,立刻点了点头:“快上来吧!”
初夏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扶上牛车,然后坐在她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咳嗽。
到了公社卫生所后,初夏又忙着挂号、找医生。医生对女人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然后皱着眉头说道:“病人的病情很严重,需要住院治疗。你们家属怎么能这么晚才送来呢?”
初夏连忙解释道:“医生,我不是她的家属,我是她儿子的朋友。她儿子不在家,我发现她病得厉害就赶紧送来了。”
医生点了点头:“你这姑娘倒是挺热心的。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病人需要尽快接受治疗。”
初夏按照医生的指示,跑前跑后地办理好了住院手续,又将女人安顿好。看着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稍微平稳了一些,初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公社的通讯员火急火燎地赶来,找到了初夏,说道:“初夏同志,村里让我来传话,张丽萍还在闹呢,食品厂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啊!”
初夏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同志,我这边有点急事。陆续年的母亲病得很严重,我送她来卫生所了。张丽萍那边麻烦村里先帮忙应付一下,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好吧,你尽快回来。”通讯员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初夏坐在病房里,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道陆续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女人的病情到底会怎样,但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女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初夏坐在床边,眼中露出一丝感激:“姑娘,谢谢你……咳咳……”
“阿姨,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医生说您需要住院治疗,您放心,我会通知陆续年的。”初夏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初夏抬头一看,竟然是陆续年。
“妈,您怎么样了?”陆续年满脸焦急地走到病床前,握住母亲的手。
“年儿……咳咳……多亏了这位姑娘,要不是她,娘可能……”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咳嗽打断。
陆续年转过头,看着初夏,眼中满是感激和愧疚:“初夏,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初夏微微一笑:“别这么说,阿姨生病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陆续年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我有点事出去了。”
初夏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多问。
“阿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好好照顾阿姨吧,食品厂的设备被人破坏了,我还得回去想办法解决。”初夏说道。
陆续年点了点头:“好,你放心吧。食品厂的设备我会修,等我妈这边好一些,我就去找你。”
知道不宜多留,初夏告别了陆续年和他的母亲,离开了卫生所,朝着村子走去。
22. 年轻姑娘
七十年代的暮夏,傍晚的热气还未完全散去。
初夏心急如焚地走在回村的土路上,她脚上的解放鞋早已被磨得有些破旧,每走一步,鞋底都硌得脚底生疼。可她全然顾不上这些,满心满眼都是食品厂那些亟待解决的难题。
拐过一处荒草丛生的弯道,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传进初夏的耳中。
初夏警觉地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河边,几个穿着花哨、头发凌乱的男人正将一个年轻姑娘团团围住。
那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极为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的两条辫子乱糟糟地垂在胸前,几缕发丝挣脱了辫绳的束缚,肆意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女孩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无助,双手紧紧地护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单薄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顶着一头在当时显得极为刺眼的黄发,在夕阳的照耀下黄得有些扎眼。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中,他伸出一只满是污垢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的泥垢,试图去拉扯姑娘的胳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嚷着:“小妮子,跟哥几个去耍耍,保管让你乐呵乐呵。”
旁边几个男人也跟着起哄,他们穿着颜色鲜艳却款式怪异的衣服,头发蓬乱得像鸡窝,发出一阵粗俗的笑声,格外刺耳。
初夏见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烧得她胸腔滚烫。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孤身一人,也来不及权衡利弊,脑海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绝不能让这些坏蛋得逞!
她立刻朝着那边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你们在干啥!青天白日的,竟敢欺负人!”
几个男人听到喊声,纷纷转过头来。看到冲过来的只是一个年轻姑娘,他们先是一愣,随后黄发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骂道:“哪儿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臭丫头,赶紧滚一边去,别坏了哥几个的好事。”
初夏毫不畏惧地站到姑娘身前,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躯,将姑娘牢牢地护在身后。她身姿挺拔,直直地盯着这群流氓,大声说道:“你们别太过分了!欺负一个弱女子,算啥能耐!”
黄发男人被初夏的话激怒了,他猛地将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碾了碾,火星四溅。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并不结实却带着几分蛮横的肌肉,恶狠狠地说:“你这丫头还挺横,那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说着,他一挥手,带着其他几个男人呈扇形慢慢围了上来,摆出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架势。
初夏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像敲起了急促的战鼓。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姑娘的身体抖得愈发厉害,几乎要站立不稳。
“奶奶个腿的,”初夏在心里暗自想着,“我一个新时代女青年,还怕这群流氓不成。”
只见,初夏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路边散落着几块石头。她不动声色地悄悄蹲下身子,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猫,快速捡起两块握在手中,粗糙的石头硌得手心生疼,却也给了她些许勇气。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之时,初夏突然灵机一动。
她憋足了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抓流氓啦!”同时,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石头朝着几个男人用力扔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几个男人猝不及防,他们下意识地往后躲闪,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在这个年代,流氓罪可是很严重的,他们心里也清楚一旦被抓的后果。
趁着这个机会,初夏一把拉住姑娘的手,转身就跑。她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土路上狂奔,初夏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观察身后的情况,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个男人,生怕他们追上来。
跑了好一段路后,初夏发现那几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她长舒了一口气。她和姑娘在路边停下,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她们的衣衫,头发也凌乱地贴在脸上。
那姑娘缓了缓神,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初夏,眼中闪烁着泪花:“谢谢你,姐姐。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没关系,下次遇到他们躲远点。”初夏最见不得这种人了,“呸,人渣。”
初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缓了口气说道:“妹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那姑娘微微低下头,小声说道:“姐,我家就在前面那个路口。”
初夏轻轻揽过姑娘的肩膀,带着她继续前行。
一路上,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姑娘告诉初夏,她叫孙悦宁,也是萝桃村的人。
不多时,便到了孙悦宁所在的院子,院门半掩着,能看到里面略显破败的景象。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孙悦宁的身子猛地一颤,原本就黯淡的眼神此刻更添了几分恐惧与无奈。
初夏察觉到孙悦宁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孙悦宁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说:“姐,我家里……总是这样。”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只见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他身材魁梧,此刻却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狰狞。
桌上摆着几个喝空了的酒瓶子,还有一些吃剩的咸菜。他看到孙悦宁回来,醉眼朦胧地瞪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耐烦,嘴里嘟囔着:“这么晚死哪儿去了,不知道家里活儿还没干完?”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初夏身上,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问:“这是谁?”
孙悦宁怯生生地说:“爹,这是救了我的姐姐。”
男人却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救你?能有啥大事,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赶紧做饭去。”
这时,里屋走出一个瘦弱的女人,她身形单薄,面色蜡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白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显眼。她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怯懦,看到初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打招呼。
初夏心中一阵酸涩,她没想到孙悦宁回到家面对的竟是这样的场景。
还没等初夏说什么,男人又开始抱怨起来,他的声音因为醉酒而变得沙哑又刺耳:“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瞎晃悠,家里的活儿一点都不干,今天我出去干活,一分钱都没挣着,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赔钱货!”
孙悦宁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不敢反驳一句,双手不停地揪着衣角,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初夏忍不住说道:“大叔,孙悦宁今天遇到坏人了,差点出事,您就别再说她了。”
没想到男人听见后,却把眼一瞪,原本就黝黑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更红,像要滴出血来:“你这外人少管闲事,我自家闺女想咋说就咋说。我养她这么大,还不能说她几句了?”
这时,孙悦宁的母亲在一旁拉了拉初夏的衣角,小声说:“姑娘,谢谢你送孙悦宁回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多了就爱耍酒疯。”
初夏看着这一家人的模样,心中满是感慨和同情。她明白,孙悦宁不仅在外面要面对危险,回到家还要承受这样的家庭压力。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孙悦宁她爹,不好了,你家的羊跑了好几只,在地里啃人家庄稼呢!”
男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把手里的酒瓶子重重一摔,“砰”的一声,酒瓶子在地上碎成了几片。他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这倒霉玩意儿,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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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惹事!”
孙悦宁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追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屋里只剩下初夏和孙悦宁,孙悦宁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我真的好累,家里天天这样,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来……”她哭得肩膀不停地颤抖,声音里满是绝望。
初夏轻轻抱住孙悦宁,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悦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初夏心里清楚,对于孙悦宁来说,改变这样的家庭状况谈何容易。但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帮孙悦宁一把,不能让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霾之下。
她思索着,或许可以先让孙悦宁跟着在食品厂做工,至少能暂时摆脱这个压抑的家。
“你想不想跟我去食品厂工作,那里会有员工宿舍,也会按时发工资。”
孙悦宁听闻初夏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转瞬又被犹豫取代。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嗫嚅着说:“姐,我……我想去,可我家里……我走了,他们咋办?”
初夏看着孙悦宁,语重心长地说道:“悦宁,你得为自己想想。你留在这儿,天天受委屈,也解决不了家里的问题。去食品厂工作,你能挣钱,还能过舒心点的日子。等你有了本事,再回来帮家里,不是更好吗?”
孙悦宁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微微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姐,我听你的,我跟你去。”
初夏欣慰地笑了笑,说道:“行,那咱先收拾收拾你的东西。”
两人走进孙悦宁的房间,屋里昏暗又狭小,仅有的一张木床和一个破旧的柜子,便是全部家当。孙悦宁翻出一个褪色的布包,将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叠好放进去。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孙悦宁的母亲回来了。看到她们在收拾东西,她微微一怔。
初夏走上前,诚恳地说:“阿姨,我想带悦宁去我们村的食品厂工作,那儿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孙悦宁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不舍,也有一丝解脱。她叹了口气,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悦宁在这儿,确实跟着受苦了。她要是能去,就去吧,只是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家……”
孙悦宁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挣了钱,就回来看您。”
母亲轻轻抚摸着孙悦宁的脸,嘱咐道:“在外头,要听老板的话,别惹事。”
就在这时,孙悦宁的父亲骂骂咧咧地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他醉醺醺地吼道:“你个死丫头,还想跑?家里活儿都不干了?”
初夏站出来,挡在孙悦宁身前,说道:“大叔,悦宁去食品厂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您刚刚不是说一天都没有赚到钱吗,那正好,悦宁可以挣点钱拿回来。”
孙悦宁的父亲还想发作,可看到初夏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家里的窘迫,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孙悦宁趁机说道:“爹,我去了会好好干活的,等挣了钱,就给家里寄回来。”
听到拿钱回来,孙父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不再说话。
初夏和孙悦宁知道,这就算是默许了。
一路上,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被夜色一点点吞噬。初夏和孙悦宁并肩走着,孙悦宁的脚步虽有些沉重,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期待。
初夏笑着说:“明天我就带你去食品厂,给你安排工作和宿舍。”
孙悦宁感激地看着初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初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都是新时代的女性,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生活。”
23. 人为破坏
翌日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初夏便早早起身,简单洗漱后,脚步匆匆地径直奔向食品厂。一路上,她满心都是食品厂设备损坏的事儿,眉头紧锁,神色焦急。
远远地,便能瞧见食品厂门口人头攒动,嘈杂声不绝于耳。
走近一看,张丽萍正扯着嗓子哭闹,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划破清晨的宁静。她一会儿双手叉腰,怒目圆睁,一会儿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地上的尘土沾在她的衣服上,显得愈发狼狈。
周围的村民们围成一圈,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无奈与尴尬,有的小声议论,有的摇头叹息,可面对这般胡搅蛮缠的场景,谁也没有办法。
初夏心急如焚,此刻她实在顾不上理会张丽萍这无理取闹的闹剧。
她眉头紧皱,脚步急促地穿过人群,心急火燎地走进厂房。一踏入车间,那原本熟悉的忙碌景象已不复存在,那平日里运转流畅、轰鸣声不断的机器,此刻却像是失去生机的巨兽,沉默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初夏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冰冷的机器,心中满是忧虑与焦急,她深知,设备受损严重,食品厂只能被迫停工,而这每一分每一秒的停滞,都可能给村子带来巨大的损失。
就在初夏满心焦虑、手足无措之时,厂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续年背着一个略显破旧的工具包匆匆赶来,他身形高大挺拔,却因一路小跑而显得有些气喘吁吁。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被汗水浸湿了大片,紧紧贴在他的后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初夏,我来看看。”陆续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他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业和专注,径直走向那几台受损的设备。
紧接着,他熟练地放下工具包,迅速从里面取出各种工具,螺丝刀、扳手、钳子等在他手中有序摆放,随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检查工作中。
陆续年先是蹲下身子,动作敏捷而熟练,小心翼翼地查看机器底部的线路。他的目光如炬,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好几根电线都被整齐地剪断,切口平整光滑,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低声说道:“这破坏得有点严重,不过别担心,我能修好。”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笃定。
接着,他站起身来,双手抓住机器的外壳,用力打开。
随着“嘎吱”一声,机器内部的构造展露无遗。只见里面的一些齿轮已经被砸得严重变形,原本精密的齿牙此刻歪七扭八,还有几个关键的零件也不见踪影,散落一地。
陆续年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修复的方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思考,大脑在飞速运转,思索着每一个零件的替换和线路的连接方式。
片刻后,他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初夏,认真地说:“这些零件村里可能没有现成的,我得去镇上的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
初夏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说道:“行,那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快些。”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尽快修复设备的渴望,每耽误一分钟,食品厂的损失就可能增加一分。
两人刚转身准备出发,却被张丽萍像一堵墙似的堵在了厂房门口。
张丽萍双手叉腰,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混着尘土,显得格外邋遢。
此刻,她的眼神中满是凶狠与不甘,叫嚷道:“你们想跑?没门!今天不把我家的事儿解决了,谁都别想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这厂房的墙壁。
初夏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说道:“张婶,我们这是去修设备,这可关乎着食品厂的生死存亡,关乎着村里这么多人的生计啊,您别再闹了。您家的事儿,等我们忙完一定给您个说法。”
然而,张丽萍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她双腿一软,往地上一躺,撒泼道:“我不管,今天你们必须先赔我!”真是撒泼耍赖的模样。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围上来劝说,有的说:“他婶子,别闹了,先让他们去修设备吧。”有的劝道:“是啊,这食品厂要是垮了,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可张丽萍就像铁了心一样,对这些劝说充耳不闻,依旧在地上哭闹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陆续年看了看手腕上那一块略显陈旧的手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心急如焚。他走上前,尽量温和地说:“大婶,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去镇上买零件,等回来一定好好跟您商量解决办法。要是耽误了修设备,食品厂损失可就大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您说是不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打动眼前这个固执的女人。
张丽萍听了,依旧不为所动,哭声反而更大了,嘴里还嘟囔着:“我不管,我就要你们现在赔。”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气氛愈发紧张的时候,村里的老支书迈着匆匆的步伐赶了过来。
老支书一脸严肃,神色凝重,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丽萍身上,大声说道:“张丽萍,你别再闹了!村里的事儿要紧,食品厂关乎着不少人的未来,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支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毕竟,村里有不少人都在食品厂工作,大家都深知食品厂的重要性。张丽萍见老支书发了火,心里有些害怕,她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犹豫了片刻后,她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极不情愿地让开了路。
初夏和陆续年如获大赦,赶忙推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这辆自行车有些年头了,车身满是斑驳的锈迹,车把上的皮套也磨损得厉害。
初夏也没嫌弃,见陆续年跨上车,她也跟着跨上去,用力蹬起踏板,朝着镇上赶去。
一路上,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带着清晨的凉意,可初夏的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这一趟镇上之行能否顺利买到零件。
到了镇上的供销社,陆续年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来到柜台前,赶忙向售货员询问零件的情况。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期待:“同志,请问你们这儿有这种型号的机器零件吗?”
幸运的是,供销社里恰好有他们需要的零件,只是价格有些贵。
初夏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地说:“买,再贵也得买,食品厂等不起。”在她心中,食品厂的未来远比金钱重要。
拿着零件,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村子。
回到食品厂,陆续年顾不上喝一口水,擦一把汗,立刻投入到修理工作中。他全神贯注地更换着损坏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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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零件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被精准地安装到位。接着,他又熟练地连接好线路,每一根电线在他的手中都被仔细地缠绕、固定。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机器的开关。
随着机器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逐渐恢复了运转,那熟悉的轰鸣声在厂房内回荡。
初夏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
周围的员工们也纷纷欢呼起来。
“修东西这块还得看陆同志。”一位老员工笑着说道,话语中满是对陆续年的赞赏与钦佩。
大家纷纷点头,对陆续年的技术赞不绝口。
就在大家沉浸在设备修复的喜悦中时,老支书神色凝重地走到初夏和陆续年面前,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地说道:“大伙先别忙着高兴,刚才公社来了通知,过几天会有个重要的检查团到咱们村,重点考察食品厂的生产情况和卫生标准。这可是关乎咱村能不能得到上头扶持的关键,要是出了岔子,以后想发展可就难了。”
众人听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
初夏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支书,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准备这次检查。”语气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老支书拍了拍初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丫头,就靠你和大伙了,这食品厂是咱村的希望,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此时,陆续年也开口道:“支书,我会尽我所能,保证设备在检查期间稳定运行。”
“好啊。”见到大家如此自信,老支书送了一口气,“你们忙,我先走了。”
老支书离开后,车间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大家都各自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陆续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便拉着初夏和苏然走到了厂房的一个角落。
他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有件事必须得跟你们说清楚,这次设备被破坏,绝对不是偶然。”
初夏和苏然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疑惑。初夏急切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陆续年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小段电线,电线的切口平整光滑,在昏暗的角落里也能清晰地看出其异样。
“你们看,这电线的切口,明显是用专业工具整齐剪断的,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么精细。而且我检查了所有受损的部件,都是类似的情况,这是有人蓄意为之。”
苏然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跟我们食品厂过不去?”他才接手食品厂没多久,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初夏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缓缓说道:“这段时间食品厂的事一波接着一波,先是王麻子造假,然后是张婶家莫名其妙着火,现在设备又被故意破坏。这几件事看似独立,可仔细想想,总感觉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
陆续年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只想着赶紧修好设备。但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得找出这个幕后黑手,不然食品厂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苏然有些担忧地说:“可我们该从哪儿查起呢?一点头绪都没有。”
初夏摇摇头,同样没有头绪。
24. 试验田地
这天,初夏早早地来到了公社。只见公社大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或站或坐,拿着小板凳、笔记本,脸上满是对知识的渴望。
初夏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农学专家在公社干部的陪同下走进了会场。专家穿着朴素的工作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厚厚的资料。
专家先从当前农业生产的大形势讲起,强调了科学种植的重要性。
初夏听见他说:“咱们要想粮食产量高,就得按科学的方法来。就像种玉米,要合理密植,太稀了浪费土地,太密了通风透光不好,都会影响产量。”
接着,专家详细讲解了不同作物的种植要点,比如水稻,要注意育秧的温度和湿度,插秧的深度和间距,还提到了防治病虫害的方法,“大家要多注意观察稻田里的情况,发现有叶子发黄、生虫的,要及时处理,可用草木灰、石灰水等土办法,也可以用一些农药,但要注意用量。”
台下的人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有人点头,还有人认真地做着笔记。
一位大叔皱着眉头问:“专家同志,俺们那地肥力不好,咋整?”
专家笑着回答:“可以多施些农家肥,像牛粪、猪粪这些,也可以种些绿肥作物,增加土壤肥力。”
讲座结束后,大家纷纷围上去,继续向专家请教问题,初夏也挤在人群中,没想到前世上学天天听讲座,穿越七零年代还得听讲座。
真是人生如戏啊!
食品厂今天休假,听完课之后初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初夏收拾好笔记本,随着人群走出了公社大院。一路上,她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农学专家的讲解,那些关于科学种植的知识就像一把把钥匙,为她打开了新的思路。
回到家,初夏站在门口,望着眼前又穷又破的房子,心中五味杂陈。
土坯墙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泥土,屋顶的茅草也稀稀拉拉,似乎一阵大风就能将其掀翻。走进屋内,昏暗的光线让整个屋子显得更加压抑,几件破旧的家具摆放得杂乱无章。
初夏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椅上,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这段时间在食品厂辛苦挣来的工资。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在她眼里却无比珍贵。
她仔细地数着,心里盘算着用这些钱来填补家里的哪些空缺。
首先想到的是屋顶,一到下雨天,屋里就摆满了接雨水的盆盆罐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根本无法好好休息。她估算了一下,买些新的茅草和修缮屋顶的工具,应该能花去一部分工资。但这样一来,其他方面的改善就会受到限制。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破旧的桌子上,桌面坑洼不平,吃饭的时候碗筷都放不稳。或许可以买些木板,让陆续年帮忙修理一下,或者干脆做一张新的。可这又得花费一笔钱。
还有家里的照明,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根本无法满足日常的需求。要是能买上几节电池和一个手电筒,晚上干活或者出门就方便多了。
初夏越想越纠结,这些问题都亟待解决,可工资却有限。她想到自己在食品厂的努力,本以为能让家里迅速改变模样,却没想到每一个小目标的实现都如此艰难。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农学专家提到的改良土壤的方法。如果能把家里的土地好好改良一下,种上一些高产的作物,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改良土壤也需要钱去买肥料和种子。
初夏陷入了沉思,到底该如何分配这些钱,才能让家里的状况得到最大程度的改善呢?
她决定先列出一个清单,把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排在前面。屋顶的修缮刻不容缓,否则一旦遇到暴雨天气,房子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桌子的修理可以往后放一放,毕竟还能勉强使用。而照明方面,先买几节电池应急,手电筒以后再考虑。
至于土地改良,她打算先向村里有经验的人请教一下,看看能不能用一些土办法来实现,尽量减少开支。
想到这里,初夏的心里稍微有了些底。
她把工资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起身走出家门,准备去找老支书和陆续年,听听他们的意见。
刚出门,初夏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块试验田。
初夏快步朝着试验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看到村里的农田里,村民们正按照传统的方式劳作着,虽然大家都很勤劳,但庄稼的长势却并不十分理想。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要是能把科学种植的方法推广开来,村里的粮食产量肯定能大幅提高。
不一会儿,初夏来到了试验田。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片试验田的位置十分尴尬,处在村子边缘的低洼地带,地势很不友好。
经过上一次的修整,没有了垃圾杂物,土壤已经好了不少。
尽管土壤状况已有改善,但这低洼的地势依旧是个棘手难题。一下雨,四周的水便会往这块试验田汇聚,导致庄稼长时间浸泡在积水中,根系缺氧,生长受到严重影响。
初夏绕着试验田踱步,仔细观察周边环境,脑海中不断思索解决办法。她想起农学专家提及的农田排水知识,意识到必须尽快给试验田打造一套排水系统。
可是,要修建排水系统谈何容易。购买排水所需的工具和材料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这对本就拮据的她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而且,就算有了材料,以她一人之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修建。
初夏站在试验田边,望着这片土地,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回家仔细盘算一下,再去找老支书和陆续年商量对策。
回到家,初夏坐在桌前,拿出纸笔,认真地罗列着修建排水系统所需的各项费用,从铁锹、锄头到挖沟渠用的木板,一项项详细记录。算完后,看着纸上的数字,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远远超出了她目前的经济能力。
沉思片刻,初夏决定先去村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闲置不用的工具可以借用,或者有没有村民愿意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出售一些材料。主意打定,她便起身出门,在村里四处奔走询问。
然而,一圈下来,收获甚微。
大部分村民自己的工具都不够用,无法外借,而愿意出售材料的村民给出的价格也并不便宜。初夏有些沮丧,但她没有放弃。
傍晚时分,初夏来到了老支书家。老支书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初夏进来,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初夏将试验田的情况以及自己遇到的困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支书。
老支书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丫头,你这想法是好的,科学种植肯定能让咱们村的庄稼产量提高。这排水系统也确实得修,我看这样,村里仓库里还有一些之前修水利剩下的木板和工具,你可以拿去用。至于其他材料,我再帮你和村里的几个大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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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商量,看能不能便宜点卖给你。”
初夏听了,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谢谢老支书,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老支书家出来,初夏又马不停蹄地去找陆续年。
陆续年正在家里修理农具,看到初夏来了,停下手中的活计。
初夏把事情的经过又跟陆续年说了一遍,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陆大哥,我想请你帮我一起修建排水系统,我知道这会耽误你不少时间,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陆续年笑了笑,说道:“初夏,你别这么见外,咱们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你这是为了村里的农业发展,我肯定得帮忙。”
有了老支书的支持和陆续年的帮助,初夏心里踏实了许多。
可她回到家才想起,家里穷得叮当响,根本没有画图纸用的铅笔和白纸。她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只找到一截短短的炭笔和几张皱巴巴、写满字的旧纸。
初夏顾不上这些,她把旧桌擦拭了好几遍,小心翼翼地把纸铺平,尽量抚平那些褶皱,想着也许能在空白的地方画出排水系统的草图。
她拿起那截炭笔,轻轻在纸上摩挲,试图回忆起前世看到过的排水系统设计图。脑海中那些复杂而精妙的布局逐渐清晰起来,可炭笔在纸上划过的痕迹却有些模糊,还容易弄脏手指。
初夏紧皱眉头,全神贯注地在纸上勾勒出试验田的大致轮廓,用炭笔重重地标记出低洼的区域和水流可能汇聚的方向。但是炭笔太粗,线条画得歪歪扭扭,远不如用铅笔绘制得精准。
为了标注排水渠的走向和坡度,她不得不反复修改,结果把纸张擦得破了好几个洞。初夏努力回忆着良好排水系统所需的坡度数据,在图纸上艰难地写下每一段排水渠的倾斜角度和深度要求。
想到排水系统的出水口位置,初夏在图纸上圈出了试验田附近相对地势较低的地方,炭笔的痕迹在粗糙的纸面上显得格外浓重,几乎看不清标记的内容。她又尝试着用指甲在纸上轻轻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以便区分不同的区域。
绘制排水渠结构时,初夏记起前世看到的排水渠加固方法,便在纸上画了用木板加固底部和两侧的示意图。可炭笔太不听话,画出的木板形状怪异,尺寸标注也十分模糊。为了让示意图更清晰,她不得不凑近纸张,用炭笔一点点地补充细节,每一笔都小心翼翼,生怕把纸戳破。
经过几个小时的艰难绘制,一张勉强能看的排水系统草图终于呈现在初夏眼前。看着这张满是涂改痕迹、被炭笔弄得黑乎乎的图纸,初夏的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它远不如用铅笔和白纸绘制得完美,但这是她用尽心思和努力的成果。
“就这样吧,条件有限,凑合凑合也能看。”初夏自我安慰道。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村子里。
初夏带着这张特殊的图纸去找陆续年。
陆续年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看到图纸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对初夏投去赞赏的目光。
“初夏,你太厉害了,就凭这些材料,你居然画出了这么详细的图纸。”陆续年抬起头,眼中满是赞许。
初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家里实在找不出更好的东西来画了。陆大哥,你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改。”
25. 吹着你了
毒辣的日头高悬在天空,肆意地炙烤着大地,试验田的泥土被晒得干裂,每挖一锹都扬起一阵尘土。
干燥的热风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仿佛一切都要被这骄阳点燃。
陆续年每日天刚破晓便来到试验田,那把磨得发亮的铁锹在他手中上下挥舞,他整个人如同不知疲倦的拓荒者。
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脸颊滚落,浸湿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后背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形成了一大片深色的汗渍。他的脸颊被晒得通红,嘴唇也因缺水而微微干裂,可他的眼神始终坚定,专注地挖掘着,每一锹都充满力量。
初夏看着陆续年在烈日下辛苦劳作,心中满是感动与心疼。她决定给陆续年做顿美食,让他能在辛苦之后好好地解解馋、补充补充体力。
中午时分,初夏回到家中,在那简陋的厨房里忙碌起来。这厨房不过是一间狭小的土坯房,墙壁被烟火熏得漆黑,仅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些许光亮。
家里的食材并不丰富,只有一些自家种的蔬菜和少量的粗粮。但初夏还是想尽办法,将有限的食材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她用新鲜的青菜煮了一锅清爽的蔬菜汤,翠绿的菜叶在汤中翻滚,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把粗粮磨成粉,做成了几个粗粮饼,在那口破旧的铁锅里慢慢炕烤。
不一会儿,粗粮饼就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表面被烤得金黄酥脆。
做好饭菜后,初夏用一个破旧的饭盒将饭菜装好,匆匆赶往试验田。
此时的陆续年正坐在田边的树荫下休息,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看到初夏来了,疲惫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
“陆大哥,快来吃饭啦!”初夏笑着喊道,那笑容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让陆续年的心中涌起一阵凉意。
“初夏,你还专门送过来,太麻烦你了。”陆续年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不麻烦,你看你为了试验田这么辛苦,我做这点算什么。”初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饭盒,将饭菜摆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陆续年拿起一块粗粮饼,咬了一口,那略带粗糙却充满麦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嗯,真好吃,初夏,你的手艺可真好。”他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赞着。
初夏看着陆续年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你多吃点,下午还得接着干活呢。这汤你也喝点,能解解渴。”
两人坐在树荫下,一边吃着饭,一边讨论着下午的工作。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来一丝难得的凉爽,驱散了些许夏日的燥热。陆续年看着初夏被风吹乱的发丝,鬼使神差地伸手帮她捋到耳后,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两人都红了脸。
女孩慌乱地低下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风……风大,吹着你了。”
在那短暂而又令人心跳加速的尴尬瞬间后,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暧昧气息。
过了一会儿,初夏微微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陆续年,只见他的脸依旧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举动,还是被这炽热的阳光晒的。
初夏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有些拘谨的氛围,笑着说道:“快把饭吃完吧,下午的活儿还多着呢。”
陆续年赶忙点点头,又拿起一块粗粮饼,只是这一次,他吃得比刚才慢了许多,每一口都似乎在细细品味,不知是因为饭菜的美味,还是因为此刻别样的心情。
吃完饭后,两人起身准备继续工作。陆续年扛起铁锹,目光坚定地走向还未完成的排水沟,初夏则跟在他身后,帮忙拿着一些小工具。阳光依旧炽热,地面的温度仿佛能将鞋底融化,但初夏没有在意,全身心地投入到排水系统的修建中。
男人负责用力地撬动和挖掘那些顽固的泥土,初夏则在一旁清理松动的土块,并不时递上水壶,让陆续年及时补充水分。
就在他们埋头苦干时,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大片乌云迅速聚集,迅速吞噬了整个天空。狂风也开始肆虐,“呼呼”地刮着,试验田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枝叶疯狂地舞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好,要下暴雨了!”陆续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天空,神色焦急。
初夏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她的心猛地一沉。还没等他们做出更多反应,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他们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先找个地方躲躲!”陆续年大喊一声,拉着初夏就往试验田边一处废弃的看棚跑去。这看棚早已破旧不堪,四处漏风,棚顶的茅草也稀稀拉拉的,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
两人刚冲进看棚,暴雨便倾盆而下,天地间仿佛挂起了一道巨大的雨幕,什么都看不清了。狂风裹挟着雨水,不断地灌进看棚里,两人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雨下得太突然了。”初夏抱紧双臂,牙齿都开始打颤。
陆续年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的单薄衣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初夏的身上。
“快披上,别着凉了。”
初夏想要推辞,可看到陆续年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轻轻说了声:“谢谢。”她能感受到外套上还残留着陆续年的体温,那温度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她的心里。
透过雨幕,他们担忧地望向试验田。只见刚刚挖好的排水沟已经被雨水灌满,新翻的泥土被雨水不断冲刷,随时可能坍塌。
“排水沟……”初夏满脸焦急,她知道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之前的努力可能就要付诸东流了。
陆续年皱着眉头,神色凝重:“不能让这些天的辛苦白费,等雨稍微小一点,我们就出去抢救。”
两人在看棚里焦急地等待着,可这场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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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雨点砸在棚顶,发出“砰砰”的巨响,仿佛要将这看棚砸塌。过了好一会儿,雨势才稍稍减弱了一些。
“走!”陆续年拿起工具,率先冲进雨中。初夏也紧紧跟在后面。
雨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脚踝,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初夏来到排水沟旁,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大部分排水沟都已经被冲垮,泥土被冲进沟里,堵塞了排水通道。
“能抢救过来吗?”初夏有些担心,她不想这些天的辛苦白费了。
陆续年和初夏顾不上雨水的冰冷和刺骨,迅速投入到抢修工作中。
“可以的。”陆续年一边回答,一边用铁锹重新挖掘被冲垮的地方。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铁锹,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紧绷,每一下挖掘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见状,初夏赶紧在一旁跟着清理沟里的杂物和泥土。她不顾泥水溅到脸上和身上,用双手奋力地将堵塞的泥土捧出排水沟。
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只能凭借着感觉,一寸一寸地修复着排水沟。
“我嘞个乖乖~”突然,初夏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倒在泥水中。
陆续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点!”男人的声音在雨中有些模糊,但语气中的关切却清晰可辨。
初夏站稳后,冲陆续年感激地一笑:“我没事,继续干活吧。”
在这狂风暴雨中,两人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他们不停地忙碌着,雨水、汗水和泥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
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雨终于渐渐停了。试验田的排水沟虽然千疮百孔,但总算是勉强保住了。陆续年和初夏瘫坐在田边,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疲惫,却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总算是保住了。”初夏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陆续年看着她,眼中满是赞赏:“要不是你和我一起坚持,今天可就麻烦了。”
初夏微微摇头,轻声道:“是我们一起,这是我们共同的成果。”
此时,天边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在试验田的上空。
“真美啊!”初夏坐在田野上,彩虹的光芒映照在她满是泥水的脸上,反射出熠熠的光彩,她不禁喃喃自语。
“是啊。”真美啊。
陆续年看着身旁的女孩,晚霞的余晖和彩虹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洒落在初夏的发梢与肩头,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从未有过的情愫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
女孩望着彩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陆续年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初夏的身上移开,他轻声说道:“真美啊!”
初夏扭过头,正好与男人对视,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两人都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26. 科学种植
休息片刻后,陆续年直起身,抬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神色认真,目光望向排水沟,说道:“虽说排水沟暂时扛住了,但还得再加固一番,不然下次再遇上这般猛烈的暴雨,可就麻烦了。”
雨过天晴后的日子,暖融融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试验田上,像是给这儿披上了一袭熠熠生辉的金色纱衣。
微风拂过,带着泥土特有的芬芳和雨后清新的气息。远处,几缕炊烟从错落有致的土坯房上升起,萦绕在村庄的上空,勾勒出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田园画卷。
田野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衬出这片天地的悠然。
经历过暴雨的考验,陆续年和初夏对试验田的排水系统愈发上心。
陆续年在排水口设置的简易过滤装置发挥了关键作用,从田边飘落的树叶和杂物都被巧妙地拦截在外,排水通道始终保持畅通无阻。
随着排水系统逐步完善,他们在试验田里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不出所料,初夏之前从山里挖来的菜,一颗都没能存活。再次选种时,初夏特意拿出从公社精心挑选的优良品种。这些种子颗粒饱满,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播种那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陆续年和初夏就早早来到了试验田。
陆续年熟练地挽起裤脚,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腿,上面还留着往日劳作的痕迹。他双手稳稳握住锄头,每一下挥动都沉稳有力,黝黑的臂膀随着动作高高隆起,将土壤翻得松软细腻。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额头细密的汗珠闪烁着光芒。
初夏则跟在他身后,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碎花布衫虽有些陈旧却干净整洁。她眼神中满是期待,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撒入泥土中,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专注。
“陆大哥,你说这些种子多久能发芽呀?”初夏一边撒种,一边好奇地问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陆续年直起身子,抬手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回答:“快的话,过不了几天就能看到小芽冒出来了。”他的笑容质朴而温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两人配合默契,没过多久,大部分种子都已播撒完毕。
陆续年看着初夏认真专注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他轻轻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关怀地说道:“累了吧,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初夏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不累,咱们一起弄完吧。”她的脸颊因劳作而泛起一抹健康的红晕。
又到了中午,日光变得有些炽热。
初夏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走进那间略显简陋的厨房。家里的食材依旧简单,不过是些自家种的土豆和过年时留存下来的少量腊肉。可初夏总能变着花样做出美味的饭菜。
今天,她用这些简单的食材精心烹制了一锅香喷喷的土豆焖饭。腊肉的香气丝丝缕缕地融入到软糯的土豆和米饭中,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做好饭后,初夏用饭盒将饭菜装好,匆匆赶往试验田。此时的陆续年正蹲在田边,仔细观察着幼苗的生长情况。看到初夏来了,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初夏,你来了。”陆续年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眼神里满是期待。
“陆大哥,快吃饭啦,今天做了好吃的土豆焖饭。”初夏笑着说道,将饭盒打开,摆在田边的石头上。饭盒里升腾起的热气,在阳光下氤氲出一片温暖的气息。
两人刚坐下准备吃饭,恰好王美琳和几个村民路过。王美琳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沧桑。她看到陆续年和初夏,脸上立刻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瞧瞧这是谁啊?”王美琳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那语调尖锐得像一把利刃,“这不是咱们村爱出风头的小丫头初夏,还有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陆续年嘛。”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眼神里满是不屑。
初夏一听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悦,但她还是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吭声。陆续年则放下手中的饭盒,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地看着王婶,说道:“王婶,您这是去哪儿啊?”
王美琳却不接他的话茬,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件,“哼,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在这儿偷偷摸摸地吃独食啊。怎么着,怕别人抢了你们的功劳?”
旁边几个村民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们心里都清楚王美琳这是故意找茬,可又不敢吭声。有的低下头,假装没听见;有的则无奈地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初夏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直视着王婶的眼睛,义正言辞地说道:“王婶,您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们在试验田干活,是为了让村里的粮食增产,怎么能说是抢功劳呢?”初夏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坚定。
王美琳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粮食增产?说得好听,我看你们就是想显摆自己。这试验田以前没人种吗?怎么就你们种能增产,别人种就不行?”她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陆续年走上前一步,挡在初夏身前,耐心解释道:“王婶,我们是按照科学的方法来种植的,和传统的种植方式不一样。而且,我们也希望能把这些经验分享给大家,让全村人都受益。”陆续年神色诚恳,目光坦然地看着王美琳。
“科学?”王美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的嘲讽更浓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读了几天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别以为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能糊弄大家,我看你们就是不安好心。”她撇了撇嘴,嘴角向下耷拉着,满脸的不以为然。
初夏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牙说:“王婶,您要是不相信,等收获的时候您就知道了。我们这么努力,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只是想为村里做点实事。”初夏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陷进手心里了。
王美琳却不屑地撇撇嘴,“哼,我等着看你们的笑话。到时候收不了多少粮食,看你们还怎么说。”说完,她一甩袖子,带着几个村民扬长而去。她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扬起一阵尘土,仿佛在宣泄着她的不满。
“有病就去治,怎么放出来乱咬人。”初夏气急了,什么人啊。
“别气坏了身子,她就是这样的人,咱犯不着跟她置气。”陆续年赶忙安抚着初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复情绪。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关切。
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眼眶还是红红的,“陆大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辛辛苦苦为村里做事,她却冷嘲热讽,故意刁难。”
“不用在意。”陆续年轻声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好,我们先吃饭吧。”初夏勉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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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委屈后的释然。
两人重新打开饭盒,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但他们依旧吃得认真。
正当陆续年和初夏沉浸在吃饭的喜悦中时,一阵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科学家’和他的小跟班吗?”王婶双手抱在胸前,迈着大步走进试验田,脸上挂着那副让人讨厌的嘲讽笑容,“还没走呢?”
陆续年皱了皱眉头,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但他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说道:“王婶,您又来啦。”
王美琳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径直将矛头指向陆续年:“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自家那几亩地都荒得快长草了,还有闲心在这儿帮着外人瞎折腾。”
陆续年微微一怔,神色却依旧平和,耐心解释道:“王婶,我家的地我心里有数,眼下这试验田的事也耽搁不得。而且这试验田要是成功了,对咱整个村子都有好处,大家都能跟着受益。”
王美琳却根本听不进去,她双手抱胸,撇着嘴说道:“说得倒是好听,你咋就知道这所谓的科学种植不是瞎胡闹呢?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耽误了自家的收成。”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瞟了瞟初夏,那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再说了,你天天和这丫头混在一起,指不定别人怎么说闲话呢。”
初夏听到这话,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她刚要开口反驳,陆续年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陆续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婶,我和初夏就是想实实在在为村里做点事,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而且科学种植已经在很多地方验证过是可行的,我们也在努力学习,就是希望能把新技术带给大家。”
王美琳却不以为然,“哼,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听劝。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不知道种地是怎么回事?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种过来的,哪有那么多新鲜玩意儿。”
陆续年看着王美琳的样子,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她的想法,也不想继续争论下去。
谁知,初夏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王婶,要不这样,咱们打个赌。要是秋收时试验田的收成比传统种植的好,您就拿出五块钱,给村里买些大家都用得上的东西;要是我们输了,我给您五块钱,以后也不再提科学种植这事儿。”在当时,五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足以让王美琳心动,也显示出初夏对试验田成果的十足信心。
王美琳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她觉得陆续年他们必输无疑,五块钱稳赚不赔。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好像已经把那五块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旁边一直沉默的几个村民听到这话,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的觉得陆续年他们太冒险,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有的则暗暗期待试验田能真的成功,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希望的火花。
王美琳撂下狠话后,又得意地看了看陆续年和初夏,扭着身子走了。她走得昂首挺胸,那架势仿佛已经赢得了这场赌局。
等她走远,初夏忍不住说道:“陆大哥,和她打赌,咱们能行吗?”初夏的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待。
陆续年目光坚定地看着试验田,嘴角微微上扬,“放心吧,初夏,科学种植一定会带来好收成的。”
“嗯嗯。”初夏也相信,毕竟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27. 糙汉母亲
“咳咳咳……”陆续年母亲那揪心的咳嗽声,在狭小昏暗的屋子里不断回荡,仿佛要把这压抑的空气都震碎。
屋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掉漆的桌子和几把缺了角的凳子。墙上糊着的旧报纸,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妈,该吃药了。”陆续年端着药碗,脚步匆忙却又格外小心地走来。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衣角还带着田里劳作留下的泥土。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
陆母靠着床头,那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年儿,又麻烦你了。”她的声音虚弱且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续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妈,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他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药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温暖着他的心。
药汤缓缓送到母亲嘴边,母亲微微张开嘴,将药喝了下去,可刚咽下,便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药汤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沾湿了那打着补丁的衣领。
陆续年见状,赶忙放下药碗,拿起一旁洗得有些发灰的毛巾,轻柔地为母亲擦拭嘴角和下巴,眼中满是心疼,“娘,您慢点儿,别呛着。”他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咳嗽。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的咳嗽终于平息了一些。她靠在床头,目光透过那扇小小的、满是灰尘的窗户,看向远处自家的田地,眉头微微皱起,“年儿,眼瞅着田里的庄稼该打理了,这除草、施肥的活儿可不能再拖了,不然今年收成怕是要受影响。”
陆续年顺着母亲的目光看了一眼,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只是杂草也在疯长,像在和庄稼争夺着生存的空间。他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布满了老茧,粗糙而温暖,“您就别操心田里的事儿了,安心养病要紧。我已经跟志军他们说好了,他们会帮着咱们料理的。”
母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这心里总不踏实,那些活计累人,咋好意思总麻烦人家。”
“妈,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大家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您要是不好好养病,我哪还有心思去管田里的事呀。”陆续年耐心地劝慰着,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
母亲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听你的。”
这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陆续年起身,穿过狭窄的过道,打开了那扇有些摇晃的木门。
门外,初夏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她扎着两个利落的麻花辫,脸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身上的碎花布衫虽然旧了些,但却干净整洁。
初夏笑着说道:“我听说阿姨病了,你又要照顾阿姨又要忙家里的事,肯定顾不过来。我来帮你干田里的活儿。”
陆续年帮了初夏,初夏觉得自己理应帮回来。
陆续年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初夏,“初夏,谢谢你,可这活儿又脏又累,你……”
“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干得动。”初夏爽朗地打断他,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咱们赶紧去吧,早点干完你也能早点回来照顾阿姨。”
“是谁啊?”陆母那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是初夏,妈。”陆续年提高声音回应母亲,接着侧身让初夏进屋。
初夏走进屋子,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陆母,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轻声说道:“阿姨,您感觉怎么样了?”
陆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是初夏啊,辛苦你还想着来帮忙,阿姨这病,拖累年儿了。”
初夏连忙摆手,“阿姨,您可别这么说。陆续年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我来搭把手是应该的。您就安心养病,等您好起来了,咱们村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陆母欣慰地点点头,“好,好姑娘。”
陆续年看着初夏和母亲交谈,心中满是温暖。他转身从门后的钩子上拿了顶草帽递给初夏,“那咱们走吧,今天太阳大,别晒着了。”
两人来到田间,太阳高悬在天空,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庄稼混合的气息。
放眼望去,绿油油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只是杂草也在疯长。
初夏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始除草。她弯着腰,双手熟练地拔着杂草,动作迅速而有力。陆续年也迅速投入其中,他们的动作娴熟而高效,不一会儿,身后就整理出了一片整齐的田地。
劳作间隙,初夏直起腰,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陆续年,你说食品厂的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咱们得想个办法揪出这个人,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
陆续年眉头紧锁,望着远方的山峦,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事,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肯定对咱们村或者食品厂有怨恨,才会下这么狠的手。”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们抬眼望去,只见几个村民正围在一起争吵,情绪激动。
陆续年和初夏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锄头,快步走了过去。原来是因为帮忙干农活的分工问题起了争执,一方觉得自己干的活多,另一方却觉得对方偷懒。
陆续年赶紧上前劝解,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平息这场纷争,“大家都别吵了,有什么问题好好说。都是一个村的,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初夏也在一旁附和,声音清脆而诚恳,“是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要是因为这点事闹不愉快,多不好啊。咱们都是为了帮陆续年家,齐心协力把活儿干好才是最重要的。”
在陆续年和初夏的耐心劝解下,争吵的村民们渐渐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个脾气较为火爆的村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是我太冲动了,大家都是为了帮老陆家,我不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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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计较。”
另一个村民也连忙点头:“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偷懒,大家一起把这活儿干好才是正事儿。”
看到村民们重归于好,陆续年和初夏都松了一口气。
陆续年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咱们村一直都是互帮互助的,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别扭。”于是,大家重新分配了工作,又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农活进展得十分顺利。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田里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陆续年感激地对大家说:“今天真是太感谢大伙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钱志军摆摆手,“说啥呢,都是自家兄弟,这点忙算啥。”
“就是,你娘平时对我们也挺好的,我们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村民们散去后,陆续年和初夏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一天的劳累让他们有些精疲力尽,但他们的心里却十分踏实。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回到家后,陆续年第一时间去看了母亲。陆母看到儿子和初夏回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年儿,初夏,你们辛苦了。”陆母虚弱地说。
陆续年走到母亲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娘,我们不辛苦,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母轻轻点了点头,“好多了,你们别担心。”
初夏在一旁说:“阿姨,您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看您。”
陆母笑着说:“好,初夏,你这姑娘太懂事了,阿姨真是谢谢你。”
初夏连忙说:“阿姨,您别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陆续年家出来后,初夏回到自己家中。她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思绪也随之飘远。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尽快找出破坏食品厂的人,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白费。同时,她也希望陆母的病情能够早日好转,陆续年能不再这么辛苦。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微露,鸡叫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初夏就来到了陆续年家。她发现陆续年已经出门了,陆母告诉她,陆续年去食品厂看看设备损坏的情况了,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初夏决定也去食品厂看看,说不定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初夏离开陆续年家,脚步匆匆地朝着食品厂赶去。
一路上,晨雾还未完全散去,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村里的土狗偶尔吠叫几声。
当她赶到食品厂时,只见陆续年正站在已经修好的设备前,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周围的工人们在设备间穿梭忙碌,可整个食品厂的氛围依旧凝重。
“设备已经修好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陆续年看到初夏,眉头紧锁说道。
厂房重点,闲杂人等一般是进不来的,排除自己人,又是谁会进来破坏设备呢?
就在他们毫无头绪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28. 公开道歉
只见食品厂门口,张丽萍正撒泼大闹,身边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她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怒容,双手叉腰,那架势好似要把整个食品厂都给拆了。
“你们食品厂必须给我个说法!”张丽萍扯着嗓子叫嚷着,“我家被火烧了,肯定是你们搞的鬼!别以为仗着食品厂,就能随便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她一边喊,一边使劲跺脚,溅起地面上一阵尘土。
初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张婶,您别再闹了,我们真没干过这种事。您家着火,我们也痛心,可这真和食品厂没关系啊。”初夏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情绪,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忍耐。
这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真想给她一个大逼兜!初夏心里想着,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张丽萍根本听不进去,往前跨了一大步,几乎贴到初夏脸上,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说:“不是你们还有谁?自打你们弄了这个食品厂,村里就没消停过!我虽然一个人过日子,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必须赔我!”说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停地蹬踹着,活像个耍赖的泼妇。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张丽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咋能啥事儿都赖食品厂呢。”
“就是,她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过,也有人小声嘀咕:“说不定真有啥隐情呢,不然她咋会这么闹。”
陆续年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张婶,您先冷静冷静。您的遭遇我们都同情,可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人啊。”
张丽萍却丝毫不领情,突然站起身,手指着陆续年的鼻子骂道:“你少在这儿假惺惺!你们就是一伙的,我今天要是拿不到赔偿,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溅到陆续年脸上。
陆续年的脸色变得铁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关节都泛白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村支书王大海匆匆赶来。他分开人群,看到坐在地上撒泼的张丽萍,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张丽萍,你这是干啥!有事儿好好说,在这儿闹成啥样子!”王大海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几分威严。
张丽萍看到村支书,不仅没收敛,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支书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人,家都没了,往后可咋活啊……”
王大海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大声说道:“大家都散了吧,别在这儿看热闹了。有啥问题,咱们坐下来慢慢解决,这么闹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村民们听了,开始慢慢散去。
王大海又转向张丽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丽萍,你先起来,有啥委屈跟我说。但要是没证据就这么诬陷食品厂,这可不对。”
张丽萍依旧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说:“我不管,反正我家着火就是他们害的,他们就得赔我!”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突然,人群中挤出一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人,他跑到张丽萍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张丽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还在哭闹的她,一下子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恐。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固执和愤怒,大声说道:“不可能,这肯定是你们串通好的,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就是你们食品厂的人干的,别想甩锅给赵二麻子!”
初夏一听,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张婶,您咋能这样呢?我们真没骗您,赵二麻子做的事已经有人看到了,这就是真相啊!”
陆续年也说道:“张婶,您再好好想想,我们一直都在为村子努力做事,咋会做出这种事呢?”
可张丽萍根本不听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大声嚷嚷道:“你们别狡辩了,今天这事没完,我要去公社找领导,让他们给我主持公道!”说完,她拨开人群,气冲冲地走了。
村支书王大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张丽萍太倔了,咋说都不听。”他望着张丽萍远去的背影,转过头来对初夏和陆续年说道:“你们俩也别太往心里去,张丽萍她向来认死理,这次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一时半会儿肯定转不过弯来。”
初夏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怒火尚未完全熄灭,语气却冷静得有些吓人:“支书,我理解她的遭遇,但她不能没证据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食品厂是大家的心血,绝不能因为她的无理取闹就受影响。”
陆续年点了点头,补充道:“是啊,咱们一直为村子发展尽心尽力,被这么冤枉实在憋屈。而且,任由她这么闹下去,村里的风气都要被带坏了。”
王大海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你们的心思,食品厂对村子的重要性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公社,找相关领导把事情解释清楚,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三人稍作准备后,便前往了公社。与此同时,张丽萍已经在公社门口闹得不可开交。她坐在台阶上,逢人便哭诉自己的遭遇,还一口咬定是食品厂蓄意纵火,引得不少人纷纷驻足围观。
当王大海、初夏和陆续年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王大海赶忙上前,向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表明身份,并说明了来意。随后,他们被带到了一位负责调解纠纷的领导办公室。
张丽萍一看到他们进来,情绪立刻又激动起来:“领导,您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就是来敷衍您的,食品厂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赔偿!”
领导示意张丽萍先冷静下来,然后看向王大海等人,说道:“大家都先别着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清楚。”
王大海率先开口,将食品厂的发展情况、一直以来为村子做出的贡献,以及此次张丽萍家着火事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他还提到了赵二麻子的事,以及目前掌握的一些相关线索。
初夏紧接着条理清晰地说道:“领导,我们食品厂从立项到运营,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规范和监管。我们不仅为村民提供了就业机会,还带动了周边产业的发展。这次事件,我们第一时间配合调查,也积极帮助张婶。但她却无视事实,不断污蔑我们。目前,关于赵二麻子的线索已经越来越清晰,我们有理由相信真相很快就会大白。”说着,她将整理好的相关资料和证据递给领导。
陆续年也补充道:“我们愿意全力配合调查,也希望张婶能尊重事实,别被情绪左右,无端指责。”
然而,张丽萍依旧固执己见,大声反驳道:“这些都是你们提前准备好的,根本不能说明啥!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就是你们食品厂干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领导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挂断电话后,领导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张丽萍,缓缓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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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同志的深入调查,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家着火确实是赵二麻子所为。他因为和你有私人恩怨,才做出了这样的蠢事。目前,赵二麻子已经被公安控制,他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听到这个消息,张丽萍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低下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咋会这样……咋会这样……”
初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丽萍,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固执看穿:“张婶,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您不能再这么执迷不悟。您四处造谣,已经严重影响了食品厂的声誉,厂里的工人都人心惶惶,订单也受到了影响。这个责任您必须承担起来。”
张丽萍咬着嘴唇,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片刻后,她突然抬起头,脸上的愧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我凭啥道歉?说不定你们就是和公安串通好了,想蒙混过关。我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咋斗得过你们!”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领导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严肃地说:“张丽萍,公安的调查结果是公正客观的,有完整的证据链。你这样无理取闹是不对的。人家食品厂一直为村里做好事,你却恩将仇报。”
陆续年也忍不住说道:“张婶,我们一直都念着您是村里的长辈,对您很尊重。这次的事我们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可您也得讲道理啊。”
但张丽萍充耳不闻,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挥舞着:“我不听,我不信!反正我家没了,你们就得赔!”说罢,她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王大海赶紧上前拦住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丽萍,你别再错下去了!你这么做,以后在村里还咋做人?大家都看着呢,你得给大伙一个交代。”
张丽萍却一把甩开王大海的手,恶狠狠地说:“不用你们管!我就是不道歉,看你们能把我咋地!”
初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对领导说道:“领导,既然她还是这样,我们也只能采取一些措施了。我们食品厂一直是合法经营,这次因为她的造谣,遭受了很大损失,我们有权利维护自己的权益。”
领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们先别着急,我再和她沟通一下。要是她还是不愿意配合,那也只能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处理了。”
随后,领导再次耐心地劝解张丽萍,可张丽萍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还不断地辱骂和指责初夏他们。
初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陆续年和王大海说:“看来她是真的不打算回头了。我们走吧,先回去整理一下损失的相关资料,准备走法律程序。”
三人走出办公室,身后还传来张丽萍的叫骂声。回到村子后,初夏和陆续年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收集了食品厂因张丽萍造谣而遭受损失的各项证据,包括订单减少的数据、工人的担忧反馈等。
而张丽萍回到村子后,依旧四处宣扬自己是被冤枉的,还拉拢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但大多数村民在得知公安的调查结果后,都对她的行为表示不齿,纷纷疏远了她。
过了几天,初夏他们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正式向公社提起了诉讼,要求张丽萍公开道歉,并赔偿食品厂的损失。
张丽萍自知理亏,也没脸去公社,整天躲着不愿意出来见人。
29. 雪梅探亲
夜,黑得浓稠如墨,狂风在村子里肆虐,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赵二麻子蜷缩在自家那破旧的土坯房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
突然,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还没等赵二麻子反应过来,“哐当”一声,门被一股蛮力撞开,狂风瞬间灌进屋子,油灯“噗”的一下熄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被门外的狂风裹挟着,像个来自地狱的使者。
赵二麻子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打颤,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迈着缓慢而有力的步伐走进屋子,每一步都像踏在赵二麻子的心上。
那人走到赵二麻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暗中,只能看到他那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赵二麻子,你干的好事!”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赵二麻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大哥,我……我没干啥啊,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神秘人冷哼一声:“哼,你还敢嘴硬!你放火烧张丽萍家的事儿,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赵二麻子一听,脸色变得惨白,身体抖如筛糠:“大……大哥,您饶了我吧,不是我……,您……找错人了吧!”
黑衣人蹲下身,一把揪住赵二麻子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现在有个机会,只要你明天去承认是你放的火,我就放过你。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赵二麻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可……可我要是承认了,我就得坐牢啊!”
黑衣人猛地一松手,赵二麻子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你要是不承认,今晚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神秘人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黑暗中晃了晃。
赵二麻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如捣蒜:“我承认,我承认,大哥您千万别杀我!”
神秘人站起身,冷冷地说:“记住,明天一早,就去承认。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全家都别想好过!”说完,神秘人转身大步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赵二麻子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望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脑海里一片混乱。
许久,他才颤抖着站起身,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
翌日,村尾的食品加工厂里,机器轰鸣声刚刚停歇,初夏、陆续年和几个工友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姐,今天中午可得好好犒劳下自己,我都有累了一上午了。”孙悦宁笑嘻嘻地挽着初夏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厂子里有员工食堂,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比孙悦宁以前在家吃得可太好了。
“红烧狮子头怎么样?”
就在这时,苏然迈着沉稳的步伐朝他们走来,脸上带着平日里少见的郑重神情。
“大伙先别急着去吃饭,我有个重要的事儿要和你们说。”苏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纷纷收起笑容,围拢到苏然身边。
初夏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开口问道:“老板,是不是有啥新情况?”
苏然微微点头,目光扫视着大家,缓缓说道:“咱们村的食品厂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生产已经步入正轨了。但是,想要长远发展,光靠咱们现在的规模和产品可不行。我刚得到消息,县里打算举办一个农产品展销会,这对咱们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地讨论起来。
初夏激动地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要是能在展销会上崭露头角,咱们食品厂的名气肯定能打出去,订单说不定也会源源不断地来。”
然而,兴奋之余,大家也意识到这其中的挑战不小。
“可是老板,参加展销会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咱们的产品包装、宣传资料都还不够完善呢。”一个工友担忧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初夏沉思片刻后,目光坚定地说:“虽然困难不少,但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不能错过,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克服困难。”
苏然看着大家斗志昂扬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相信咱们村的人有这个能力。接下来,咱们就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准备展销会的事儿。”
“再有就是上面会不定时下来检查卫生。”苏然转了个话题,“食品厂一定要注意卫生。”
初夏点点头,在现代也是一样的,做食品行业,食品安全和卫生一定是第一位的。
“就这两件事,没事的话大家都去吃饭吧。”
初夏和孙悦宁手挽着手,朝着食堂走去。一路上,孙悦宁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趣事,初夏则面带微笑,时不时回应几句。
走进食堂,里面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人不算太多,窗口前也没有排起长队。
“姐,我去占座,你去打饭吧,记得多要点肉哦!”孙悦宁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在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初夏来到打饭窗口,看着菜单,点了两份红烧狮子头,又要了几个素菜。食堂师傅热情地招呼着,熟练地打菜,还多给了几块狮子头,笑着说:“姑娘,多吃点,干活有力气。”
初夏端着餐盘回到座位,孙悦宁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哇,看着好有食欲啊,我都快饿扁了。”孙悦宁夹起一块狮子头,放进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嗯,真好吃,姐你也快吃。”
初夏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评价着饭菜的味道。
“姐,你说咱们要是能参加那个展销会,以后会不会天天都有这么好吃的饭菜呀?”孙悦宁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初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呀,就知道吃。不过,要是展销会顺利,咱们食品厂发展好了,说不定真能改善一下伙食。”
正说着,几个工友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讨论着展销会的事情,笑声和说话声在食堂里回荡。
村尾的食品厂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机器轰鸣声渐歇,工人们陆续走出工厂,脸上挂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初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准备和孙悦宁结伴回宿舍好好休息一番,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陌生而突兀的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年轻女子,身姿纤细,穿着一条在村里显得有些过于花哨的布裙,站在工厂门口左右张望着,神色间透着几分不耐。
“这人是谁呀?看着眼生,不像是咱们村的。”初夏忍不住轻声嘀咕道。
孙悦宁顺着她的目光瞧去,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咦,那好像是赵雪梅,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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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和孙悦宁对视一眼后,两人便朝着赵雪梅走去。
“你好,请问你是?”初夏礼貌地开口询问。
赵雪梅转过头,目光在初夏和孙悦宁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神里带着一丝高傲,语气冷淡地说道:“我找陆续年,他在哪儿?”
恰在这时,陆续年从工厂里走了出来。他看到赵雪梅,脚步猛地顿住,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无奈。
“雪梅,你怎么过来了?”陆续年走上前,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赵雪梅抿了抿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地说道:“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在这儿这么久,也不知道回红石村看看我。”
周围的工友们见状,很识趣地纷纷散开,一时间,只剩下初夏、孙悦宁、陆续年和赵雪梅站在原地。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初夏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食品厂正忙着准备县里的农产品展销会,实在抽不开身。”陆续年解释道,语气里没有因为赵雪梅的到来而有丝毫喜悦。
赵雪梅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眉头紧紧皱起,不满地说道:“展销会?比我还重要?你就这么喜欢待在这个破地方?”
陆续年的脸色微微一沉,认真地说道:“雪梅,这不是破地方,萝桃村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我不想离开。”
赵雪梅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们能做出什么名堂?不过是在这穷乡僻壤瞎折腾罢了。跟我回红石村,我爸已经托人给你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在供销社上班,那才是正经的出路。总比过在这儿做一个什么修理工强。”
陆续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雪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在这里,我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和大家一起把食品厂办得越来越好,这是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赵雪梅看着陆续年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她转头看向初夏,恶狠狠地说:“都是因为你吧,自从你出现,他就整天一门心思扑在这破厂子上。”
初夏被这无端的指责弄得有些委屈,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说道:“赵雪梅,你别乱猜。我和陆续年只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在努力工作,食品厂发展好了,对整个萝桃村都有好处。”
赵雪梅根本听不进去,她一步上前,作势要拉扯初夏,嘴里还叫嚷着:“你少在这装无辜,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陆续年眼疾手快,一把将初夏护在身后,严肃地对赵雪梅说:“够了,雪梅!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赵雪梅被陆续年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大声吼道:“好,陆续年,你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对我,咱们彻底完了!”说完,她转身哭着跑开了。
陆续年望着赵雪梅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转过头,对初夏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初夏装作无所谓,摇摇头,轻声说:“没事,她也是太在乎你了。不过,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展销会的事吧,时间不等人。”
这时,孙悦宁从一旁走了过来,担心地问:“初夏姐,你没事吧?雪梅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啊?”
陆续年苦笑着说:“她就是脾气急,应该不会的,咱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展销会上,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30. 市场调研
第二天,晨曦微露,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初夏和陆续年便已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蜿蜒小路。
初夏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但十分整洁的碎花布衫,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执着。陆续年则穿着一件朴素的蓝色工装,肩膀上搭着一个洗得泛黄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纸和笔,那是他们记录信息的重要工具。
县城的农贸市场仿若一个热闹的小世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农产品,有带着泥土气息的新鲜蔬菜,有色泽诱人的水果,还有各式各样的干货。
初夏和陆续年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各个摊位间,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依照前世的记忆,初夏仔细查看农产品的品质,和包装特点。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包装大多简单朴素,但也有一些商家开始尝试用彩色纸张或者简易的塑料薄膜进行包装,试图吸引顾客的目光。
在一个卖特色农产品的摊位前,初夏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被一包包装精美的果脯吸引住了,在周围一片简单包装的商品中,它显得格外显眼。初夏拿起那包果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果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礼貌地对摊主说道:“老板,您这果脯看着真不错,卖得挺好吧?”
摊主是个热情的中年汉子,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他连忙说道:“那是,咱这果脯用的可都是当季新鲜水果,没有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着放心。而且您瞧瞧这包装,是我特意找人设计的,在咱这儿可受欢迎了。”
初夏听得十分认真,她迅速从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那本子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里面的纸张也有些泛黄,但每一页都写得工工整整。她用一支短铅笔,快速地记录着摊主说的话,还不时抬头看看那包果脯,在本子上画下简单的草图。
之后,他们又辗转去了几家县城里屈指可数的大型国营超市。在那个年代,超市里的商品种类虽然不算丰富,但摆放得整整齐齐。
初夏发现,那些销量好的农产品,确实如在农贸市场观察到的一样,要么品质过硬,让人一看就觉得新鲜、放心;要么包装新颖有特色,能够在众多商品中脱颖而出。
离开超市后,太阳已经高悬天空,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
初夏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对陆续年说道:“今天收获不少,就是这天气太热了。”
陆续年笑着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说:“那边看着阴凉些,咱们从那儿穿过去,找个地方歇歇脚。”
两人拐进小巷,原本嘈杂的人声瞬间被隔绝了不少。
小巷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争吵声。
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啊,把我的货都撞翻了!”
另一个略显慌乱的声音回应:“实在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没注意。我马上帮您捡起来。”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帮一个卖菜的大妈捡着散落一地的青菜。
那男子穿着一件有些褶皱的白色衬衫,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但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
男子捡起最后一把青菜,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时,他的目光扫到了初夏和陆续年,微微一怔。还没等初夏和陆续年反应过来,男子突然神色大变,转身就跑。
“站住!”陆续年下意识地喊道,迈开腿就追了上去。
男子跑得很快,在狭窄的小巷里左拐右拐,陆续年紧追不舍。初夏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小巷的尽头,男子一个不留神,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陆续年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你跑什么?”陆续年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男子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初夏这时也赶了过来,她看着男子的侧脸,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跑?”初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看见初夏,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男子听到声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挣扎着想要挣脱陆续年的手,嘴里喊道:“放开我,你们别管我的事!”
陆续年却抓得更紧了:“你不说清楚,别想走!”
很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一个脸上有一道疤,他看到男子被陆续年抓住,冷笑一声:“小子,你还想跑?今天看你往哪儿逃!”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陆续年将初夏护在身后,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许乱来!”
疤脸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我们和他的私人恩怨,识相的就赶紧放开他,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
男子这时突然喊道:“他们是来找我要债的,和你们无关,你们别插手!”
初夏一听,心中明白了几分。她看着眼前的场景,深吸一口气,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疤脸男人不耐烦地说:“少废话,今天他要是不还钱,就别想离开!”
初夏皱了皱眉头,她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疤脸男人,心中有了主意。便对疤脸男人说:“我们和他是朋友,他欠你们多少钱,我们替他还。不过,你们得给我们点时间去凑钱。”
男子一听,惊讶地看向陆续年和初夏:“你们……为什么要帮我?”说着,还特意了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初夏。
初夏笑了笑:“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我们相信你不是故意赖账的。”
疤脸男人听了陆续年的话,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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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行,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还不上钱,你们就等着倒霉吧!”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男子感激地看着初夏和陆续年:“谢谢你们,我叫周文轩,是个落魄的画家。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借了他们的钱,本来想着靠卖画还钱,可一直都不顺利。”
陆续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这几天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我们帮你想办法还钱。”
初夏也点头表示赞同:“对,说不定你还能帮我们食品厂设计包装呢,你是画家,肯定很有创意。”
周文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我一定尽力!”他偷偷瞧着初夏,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待在她的身边。
周文轩暗自握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他深知,这是命运赐予他靠近初夏的珍贵契机,绝不能轻易错失。
这次的调研很有收获,对于展会初夏有了新的主意。
回到村里后,初夏迫不及待地召集食品厂的骨干们,在那略显简陋却充满希望的厂房里,召开了一场热烈的讨论会议。
周文轩也默默坐在角落里,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初夏。
初夏站在众人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中拿着在县城调研时记录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信息和灵感。
“这次去县城,我发现大家对农产品的品质和包装越来越看重。我们的食品厂想要在展销会上出彩,就得在这两方面下足功夫。”
她翻开本子,指着上面画的一些包装草图说道:“就像我们看到的那些精美的果脯包装,既突出了产品特色,又美观大方。我们也可以借鉴这种思路,把萝桃村苏式食品厂的特色元素融入到我们的产品包装里。”
这时,陆续年补充道:“而且我们要保证产品的质量,从原材料的挑选到加工制作,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周文轩听着初夏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陆续年发完话,他突然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我可以在包装设计上多花些心思。我想把萝桃村的自然风光和传统的农耕场景画在包装上,用艺术的手法展现我们村的魅力。”
”初夏看向他,眼中满是鼓励:“文轩,你的想法很不错,就按你说的试试。
“好。”得到认可,周文轩点点头,满眼的兴奋。
初夏发现,市面上的食品种类太过单一,大多是常见的传统样式,缺乏创新。她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咱们不能只局限于现有的产品,得开发一些新颖的食品。”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一旁的孙悦宁提出担忧:“新的食品,口味能被大家接受吗?”
初夏自信地笑了笑,解释道:“咱们可以先小范围试做,找村民们品尝提意见,不断改进。只要味道好,肯定能打开市场。”
距离展会还有些时间,初夏相信一定可以的。
31. 可怜兮兮
翌日,天色仿若被一层阴霾的纱幕所笼罩,铅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天际,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几个凶神恶煞的身影裹挟着一身令人胆寒的戾气,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萝桃村食品厂门口。
为首的疤脸男人,身着一件满是油渍、散发着阵阵异味的黑色粗布衫,领口肆意敞开,露出结实且布满狰狞伤疤的胸膛,那一道道伤疤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过往的凶狠与残暴。
此刻,他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哼,别以为躲在这穷乡僻壤就能逃过一劫,今天必须还钱!”他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吼道,那声音尖锐而又充满威胁,在空旷的院子里肆意回荡,瞬间打破了食品厂原本的宁静。
这一声吼,仿佛是恶魔的咆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头一紧。
彼时,厂房里众人正为展销会的筹备忙得不可开交。大家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听到这阵喧嚣,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满脸疑惑地鱼贯而出。
周文轩走在人群后面,一眼瞥见债主,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一丝生气。双腿好似被抽去了筋骨,发软得几乎站不稳,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整个人像狂风中飘零的落叶,脆弱而无助。
“你们怎么提前来了?不是说好了三天后吗?”初夏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不满与疑惑,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质问道。
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的碎花布衫,那是她平日里最珍视的衣物,此刻因为气愤,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
疤脸男人嘴角一勾,扯出一抹更加阴冷、更加令人胆寒的冷笑,那笑容仿佛能冻结空气。他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可没那闲工夫等你们这些乡巴佬!今天必须把钱还上,不然就把这小子带走,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刚落,他身后两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手下便如饿狼般张牙舞爪地扑向周文轩。他们的动作粗暴而野蛮,一人拽住周文轩的一条胳膊,那力气大得仿佛要将他的胳膊生生扯断。周文轩拼命挣扎,身体像一只被束缚的小鸟般扭动着,却根本挣脱不开这如铁钳般的控制。
周文轩脸上满是恐惧与无助,那眼神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在想办法还钱啊!求你们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被你们带走,他们可怎么办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陆续年见状,心急如焚,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躯将周文轩紧紧护在身后,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他大声喝道:“你们别乱来!光天化日之下,还能任由你们这些恶霸撒野不成?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凑钱,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然而,这些债主们似乎早已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根本不为所动。
疤脸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一使眼色,一个手下猛地挥出一拳,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砸在周文轩的腹部。这一拳力道极大,周文轩闷哼一声,身体像虾米般瞬间弓起,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住手!”初夏眼眶泛红,愤怒地大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可那些人充耳不闻,拳脚如雨点般继续落在周文轩身上。
周文轩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会还钱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场面几近失控之时,初夏强忍着怒火,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食品厂马上要参加一个大型展销会,规模很大,到时候会有很多商家和客户。要是展销会成功,我们肯定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到时候,我们一定优先把钱还给你们,而且还会按照银行利息的两倍,多给你们一些利息作为补偿!”她的声音坚定而诚恳,试图用这个方案化解眼前的危机。
债主们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相互对视了几眼,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们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似乎在权衡这个方案的利弊。
疤脸男人眉头拧成一个更深的“川”字,沉思片刻,他心里盘算着,现在强行把周文轩带走,也不一定能马上拿到钱,而且在这村子里闹大了,说不定会惹上麻烦,要是警察来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但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说不定真能拿到更多的钱。
想到这里,他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行,那就再信你们一次!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展销会结束后还看不到钱,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说完,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胁。
等他们走远,初夏和陆续年急忙跑过去,将周文轩扶起来。
周文轩有气无力地靠在初夏身上,整个人仿佛没有了骨头,脸上露出虚弱又可怜的神情,小声说道:“初夏,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这条命算是你们给的。”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初夏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中一阵不忍,那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受伤的亲人。她说道:“别说话了,我们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在陆续年的搀扶下,周文轩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去。他偷偷看了一眼初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进了屋子,陆续年小心翼翼地将周文轩安置在椅子上,转身就要去拿医药箱。
这时,周文轩却突然轻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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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对着陆续年说道:“我这伤口疼得厉害,怕是伤到筋骨了。这位兄弟,我知道你忙,要不你先去忙展销会的事吧,我这儿有初夏姑娘帮忙就行,我看她心细,肯定能照顾好我。”他的声音虚弱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陆续年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周文轩,又看了看初夏,欲言又止。他总觉得周文轩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初夏一心只想着赶紧给周文轩处理伤口,没注意到陆续年的神情,连忙说道:“你去吧,这边我来就行,展销会的事可不能耽误。”
陆续年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离开,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总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初夏转身找出医药箱,坐在周文轩身旁,打开箱子,拿出酒精、纱布等药品。“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初夏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那眼神仿佛能治愈一切伤痛。
周文轩看着初夏,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微微点头。当酒精擦拭在伤口上时,周文轩故意大声惨叫起来:“啊!疼疼疼!”他的声音尖锐而夸张,在屋子里回荡。
初夏吓了一跳,动作更加轻柔了,嘴里还不停地安慰:“再忍忍,马上就好。我会轻点的,别害怕。”她的声音温柔而温暖,仿佛冬日里的暖阳。
就在这时,陆续年因为担心周文轩的伤势,又折返了回来。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周文轩的惨叫声,心中一紧,急忙推门而入。只见周文轩半躺在椅子上,初夏正满脸焦急地为他处理伤口。
陆续年的出现让周文轩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可怜模样。
陆续年走到近前,看着周文轩的伤口,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周文轩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是疼得厉害,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的声音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
陆续年皱了皱眉头,对初夏说:“要不我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周文轩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初夏姑娘照顾我就行,我现在就想安静待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生怕陆续年找来医生戳穿他的伪装。
陆续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总觉得周文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叮嘱初夏有什么事就叫他,然后再次离开。
看着初夏对周文轩如此关心,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醋意,就像吃了一颗未成熟的果子,酸酸的。
陆续年满心不是滋味地离开后,周文轩暗自松了口气,他继续哼哼唧唧,指挥着初夏忙前忙后。
初夏虽然觉得有些折腾,但看着他那“可怜”的模样,还是握紧拳头忍了。
32. 秋雨来临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食品厂各项筹备工作逐渐步入正轨。
这日,阳光初升,给整个萝桃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初夏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但依旧整洁的粗布麻衣,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她想着去试验田看看那些采用科学种植方法培育的作物生长情况,这关乎着食品厂未来产品的原料质量,丝毫马虎不得,于是便独自前往。
试验田坐落在村子的边缘地带,四周青山连绵起伏,微风轻柔地拂过,带来泥土那质朴醇厚的气息和青草清新淡雅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初夏步伐轻盈而坚定地穿梭在田间,目专注地落在每一株作物上。她时而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叶片,仔细查看果实的发育状况,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待;时而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土壤,凭借着经验感受着土壤的湿度和肥力,心中默默思索着后续的种植计划。
然而,老天爷似乎突然变了脸。正当初夏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时,原本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瞬间被大片大片的乌云迅速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陡然落下。
紧接着,细密的秋雨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起初只是轻柔地洒下,渐渐地,雨势逐渐变大。
初夏下意识地迅速用手遮挡在额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开始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一处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可这试验田周围一片空旷,除了那随风摇曳的作物,根本没有合适的遮蔽物。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冰冷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就在初夏满心焦急、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身影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匆匆赶来。来人正是周文轩,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略显破旧的油纸伞,在这风雨交加的灰暗世界里显得格外显眼。
“初夏!”周文轩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的裤脚。他好不容易跑到初夏身边,迅速将伞稳稳地撑在她的头顶。
“我就担心你在试验田会被雨淋,还好赶上了。”周文轩微微喘着粗气,气息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他额前的头发早已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地紧紧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初夏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文轩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说道:“听工人们说的,大家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
“好吧。”初夏轻轻点点头,此时的她又冷又着急,也没多想周文轩的话。
实际上,在这之前,周文轩便一直留意着初夏的一举一动,今天早早便看到她朝着试验田的方向走去。他担心会下雨,便一直守在食品厂门口,等雨一开始下,便立刻拿着伞冲了出来。
在这之前,初夏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在农技站专家的指导下,对试验田进行了一系列科学改造。他们通过合理施肥、轮作等方式,让试验田的土壤肥力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作物也因此生长得格外良好。而且,他们还精心设计并修建了完善的排水系统,即便遇到暴雨天气,也完全不用担心作物会遭受水淹。
“我们回去吧。”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确认作物一切正常后,初夏开口说道。一场秋雨一场凉,此时的她已经冻得嘴唇微微发紫,只想早点回去。
“好。”周文轩轻声应道,两人便一同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秋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两人共撑一把伞,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慢慢往回走。细雨如丝,将周围的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雨滴顺着伞沿滑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试验田,拐上通往食品厂的大路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灌木丛后闪了出来。
“死丫头,几天不见又勾搭上男人了。”李素芳撑着伞,满脸不屑地看着初夏和周文轩,“好啊,这小贱人真是能耐了。”
“孤男寡女,荒山野岭,贱丫头不安分,整天想着招蜂引蝶。”
初夏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只觉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冒起,烧得她眼眶都红了。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李素芳,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周文轩之间清清白白,只是在为村里的事忙活,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李素芳哪肯罢休,她把伞使劲一甩,溅起一片水花,然后往前跨了一大步,指着初夏的鼻子骂道:“还敢嘴硬?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整天在村里晃悠,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今天被我撞见,你还想狡辩?”
周文轩站在初夏身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既是被雨浇得发冷,也是被李素芳的话气得不轻。他上前一步,挡在初夏身前,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初夏是在为食品厂努力,查看试验田的作物,我只是给她送伞。你这样污蔑人,太过分了!”
“哟,还护着她呢!”李素芳双手叉腰,像个泼妇般叫嚷着,“你一个外来的,和这小贱人狼狈为奸,能有什么好事?我看你们就是在搞不正当的勾当。”
初夏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李素芳,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去村委会找支书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在败坏村里的风气!”
李素芳一听这话,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强硬起来:“去就去,我怕你啊?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着,她作势又要冲上来动手。
周文轩赶忙张开双臂,把初夏牢牢护在身后,怒视着李素芳:“你要是敢动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陆续年刚好来找初夏。他远远就看到这边围了一群人,中间似乎有人在争吵,心里一紧,急忙跑了过来。
他费力地挤进人群,看到初夏气得满脸通红,周文轩一脸愤怒,而李素芳则张牙舞爪的样子,立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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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事情的大概。
陆续年几步上前,站在初夏和周文轩身前,目光如炬地盯着李素芳,语气冰冷地说:“李素芳,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素芳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陆续年的质问,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污蔑她?你看看他们俩,下雨天在这儿孤男寡女的,这像什么话?”
陆续年皱着眉头,耐心地解释道:“初夏是在为食品厂的原料操心,去试验田查看作物生长情况。周文轩去送伞,这都是为了村里的发展。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
李素芳还想反驳,这时周围的村民也纷纷指责她:“李素芳,你别太过分了,初夏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就是,你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这次可别太过分了。”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李素芳的气势彻底弱了下去。她狠狠地瞪了初夏一眼,捡起地上的伞,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算你们狠,我走!”说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李素芳走后,陆续年关切地看着初夏:“初夏,你没事吧?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不讲理的人。”
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我没事,就是被她气坏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陆续年又看向周文轩,感激地说:“谢谢你今天送伞,也谢谢你刚才护着初夏。”
周文轩似笑非笑,说:“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大家都是初夏的朋友,对吗?”周文轩补充到,还特意咬牙加重了朋友二字,不知道是无心之举,还是刻意为之。
陆续年皱了皱眉,不想与他计较,便转头看向初夏,轻声说:“先回去吧,雨一时半儿应该停不了。”
三人回到食品厂,初夏还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服,就被厂里的工人告知有一批重要的包装材料出了问题。原本定制的包装纸盒尺寸出现偏差,无法适配即将展销的产品。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本就因为李素芳的事心情不佳的初夏更加焦头烂额。
陆续年见状,立刻说道:“我去找村里的木匠师傅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临时改装一下。”说完便匆匆离开。
周文轩看着初夏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说道:“初夏,你先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这里我帮你盯着。”初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去换衣服了。
趁着初夏离开,周文轩又拿出图纸,开始设计图案。
等初夏换好衣服回来,周文轩已经画得差不多了。
初夏开始仔细查看那些有问题的包装纸盒,她发现虽然尺寸有偏差,但如果巧妙地调整内部结构,再加上一些装饰,或许能变废为宝。
于是,她拿起工具,开始动手改造。
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做点小手工还是没问题的。
初夏将方法告诉大家,大家齐心协力,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将所有的包装纸盒改造完成。
不等陆续年回来,初夏这边已经解决了问题。
33. 她的厨艺
食品厂员工们为了展销会加班加点忙碌,又逢食堂阿姨请假休工,初夏打算亲自下厨好好犒劳一下大家。
初夏撸起袖子,一头扎进了食品厂的简陋厨房。她熟练地系上围裙,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柔。虽说平日里她忙于食品厂的大小事务和试验田的工作,但做饭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从小帮着家里操持,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她先来到仓库,查看现有的食材。好在之前为了筹备展销会,储备了不少物资,有新鲜的蔬菜、腌制的腊肉,还有从河里捕捞的鲜鱼。初夏心中有了主意,决定做几道大家都爱吃的家常菜。
她先把蔬菜清洗干净,嫩绿的青菜在水中舒展,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新鲜。接着,她拿起一块腊肉,仔细地刮去表面的杂质,那腊肉色泽红润,纹理清晰,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初夏将腊肉切成薄片,肥瘦相间的肉片在案板上整齐排列。
在等待锅里的水烧开的间隙,初夏开始处理鲜鱼。她熟练地刮去鱼鳞,掏出内脏,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她在鱼身上划上几刀,撒上盐、料酒和姜片,让鱼充分吸收调料的香味,以便更好地去腥增香。
这时,周文轩走进了厨房。他看到初夏忙碌的身影,心中一动,说道:“初夏,我来帮你吧。”
初夏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好啊,你帮我把这些青菜切一下吧。”
“好。”周文轩有些犹豫,但是看了初夏一眼,还是拿起菜刀,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他学得很认真,小心翼翼地将青菜切成均匀的小段。
两人一边忙碌,一边聊天。周文轩努力找着话题,从自己曾经在外面见过的新奇厨具,谈到对萝桃村未来美食发展的畅想。初夏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给出回应,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笑容。
就在这时,陆续年也走进了厨房。他原本是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可一进门,看到周文轩和初夏相谈甚欢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
“我也来帮忙。”陆续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目光却不自觉地在周文轩和初夏之间来回游走。
初夏笑着点头:“太好了,陆续年,你帮我烧火吧。”
陆续年走到炉灶旁,蹲下身子开始往灶膛里添柴。火焰舔舐着锅底,映红了他的脸,也让他心里的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他看着周文轩和初夏配合默契地准备饭菜,手上添柴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灶火“呼呼”地燃烧起来,热气弥漫在整个厨房。
随着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厨房里渐渐飘出诱人的香味。先是腊肉在锅里煸炒时散发出的醇厚香气,接着是清蒸鱼的鲜香混合着葱姜的气息弥漫开来。
周文轩趁着切菜的间隙,偷偷看了一眼正在调味的初夏,轻声说:“初夏,等这次展销会结束,要是一切顺利,我们一起去县城里逛逛吧,听说那里新开了不少有意思的地方。”
初夏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陆续年突然大声说道:“县城有啥好逛的,咱们村周边的山水才是最美的,等忙完这阵,不如组织大家一起去山里野炊。”他的声音打破了厨房里原本温馨的氛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周文轩皱了皱眉头,看向陆续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去县城能开阔眼界,对咱们食品厂以后的发展说不定也有启发。”
陆续年不甘示弱:“咱们食品厂的根基在村里,把村里的资源利用好才是关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紧张。初夏察觉到了异样,赶紧说道:“好啦好啦,等展销会结束再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顿饭做好,大家都等着吃呢。”
在初夏的调和下,两人暂时停止了争论,但心里都各有盘算。
很快,饭菜全部做好了。初夏把热气腾腾的菜肴一盘盘端到食堂的餐桌上,食品厂的员工们陆续围了过来。看到这些丰盛的饭菜,大家的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纷纷对初夏的手艺赞不绝口。
孙悦宁拿着筷子一脸诧异:“没想到初夏姐还有这样的手艺呢。”
“对呀,这手艺真的没话说!”旁边的王强附和道,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腊肉放入口中,那醇厚的香味瞬间在舌尖散开,他不禁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地夸赞道,“这腊肉,太香了,初夏,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吃了初夏做的饭,回头怎么还能吃得下食堂的饭哦。”
“可不是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初夏的厨艺称赞有加,食堂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饭菜的香气。
这时,孙悦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初夏姐,这次展销会,咱们准备的产品肯定能大卖!不过,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询问产品的制作工艺和原料这些,咱们得提前安排好讲解的人呀。”
王强也跟着点头:“对对对,还有展位的布置,得弄得吸引人一些。”
大家一听,纷纷开始讨论起展销会的相关事宜,刚才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热烈而紧张起来。初夏认真地听着大家的发言,时不时给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周文轩见话题转到了展销会上,也来了兴致,他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在展位上设置一些互动环节,比如现场让大家品尝我们的产品,这样能更直观地让顾客了解我们食品厂的实力。”
陆续年也不甘落后:“我觉得可以突出我们产品原料的天然和绿色,毕竟我们的原料都是来自村里的试验田,采用科学种植,这是我们的一大优势。”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大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初夏看着有些疲惫但依旧充满干劲的众人,说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加油!”
众人纷纷点头,收拾好东西后,陆陆续续离开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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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轩和陆续年也准备离开,周文轩走到初夏身边,轻声说:“初夏,今天谢谢你做的这顿饭,真的很好吃。”
初夏笑了笑:“谢什么,大家为了展销会都这么辛苦,我做顿饭也是应该的。”
陆续年也走上前,看着初夏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周文轩一眼,才转身离开。
周文轩看着陆续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食品厂就只剩下初夏和孙悦宁了。
“初夏姐,周文轩和陆续年,你喜欢哪个呀?”
初夏听到孙悦宁的问题,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手中收拾碗筷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悦宁,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孙悦宁眨了眨眼睛,一脸狡黠地凑到初夏身边,“姐,你就别装糊涂啦,大家都看出来他们俩对你有意思。周文轩呢,从外面来的,见过世面,想法也新奇;陆续年就更不用说了,和咱们一个村长大的,也知根知底,对姐你更是没得说。我就好奇,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初夏轻轻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碗筷放下,认真地说:“悦宁,我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些。你也知道,我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食品厂和试验田上,想让咱们村的日子越过越好,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孙悦宁不依不饶,“姐,感情的事有时候可不能等,说不定哪天被别人抢先一步,你后悔都来不及。周文轩今天还约你去县城呢,我看他对你是真心的。”
初夏微微皱眉,“周文轩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和他聊天总能听到一些新鲜事儿,他对食品厂的发展也出了不少力。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还需要更多的了解。”
孙悦宁眼珠一转,又说:“那陆续年呢?我看他今天看到你和周文轩在一起,心里可着急了。他一直都默默地在你身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初夏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陆续年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这种感情,我分不清到底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
孙悦宁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姐,我看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感情这种事,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不过不管你最后选谁,我都支持你。”
初夏笑了笑,“好啦,不说我了。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孙悦宁的脸一下子红了,“姐,你别转移话题,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又继续收拾食堂。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初夏和孙悦宁走出食堂,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萝桃村。
月光洒在地上,给整个村子披上了一层银纱。
初夏和孙悦宁漫步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上,初夏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孙悦宁的话就像一颗石子,在她原本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34. 展会开始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糊着报纸的窗户,落在初夏脸上。她的脸被照出淡淡的红晕。初夏揉了揉惺忪睡眼,迅速从土炕上翻身坐起。
狭小房间里,几件陈旧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毛主席画像,画像下方是一张掉漆的木桌,桌上摞着几本翻旧的农业技术书籍。
这是20世纪70年代的萝桃村,远处山峦连绵,环绕着村庄。村子里土坯房错落分布,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村里的食品加工厂正筹备县里的物资展销会,初夏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将个人心思抛在脑后。
初夏穿上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净的布衫,对着镜子简单梳理乌黑的麻花辫,匆匆朝食品加工厂赶去。
此时,食品加工厂里,工人们已在简陋厂房里忙碌。厂房由土坯和木头搭建,屋顶铺着茅草。石磨声、切菜声交织。初夏赶忙加入,和大家一起仔细检查准备展销的产品。
厂里有村里土法制作的腌菜、粗粮糕点,这些产品承载全村人的心血。每个包装都凝聚着村民的汗水,必须反复查看,确保没有纰漏。腌菜散发着独特香气,粗粮糕点形状虽不规整,却饱含乡土气息。
不远处,周文轩和陆续年在各自岗位上忙碌。周文轩是城里来的,身形修长,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戴着黑框眼镜,透着机灵。陆续年是土生土长的萝桃村人,身材壮实,皮肤黝黑,脸上有岁月和劳作的痕迹,对这片土地感情深厚。两人看到初夏进来,微笑点头,昨天因展销会宣传方案起的争执,似乎被大家默契搁置。
中午,烈日高悬,阳光洒在加工厂的院子里。大家围坐在院子里,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待加工食材和农具。众人就着咸菜啃窝窝头,咸菜的咸香与窝窝头的质朴味道在舌尖散开。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到展销会的宣传上。
周文轩放下窝头,比划着说:“可以在县城宣传栏多贴些海报,再找几个识字的村民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吆喝,把咱村食品的特色宣传出去。”
陆续年皱了皱眉头,把筷子放在碗上,认真地说:“这样太张扬了。咱祖祖辈辈踏实做活儿,一下子大张旗鼓,我怕出岔子。要是宣传过头,东西供不上,反倒砸了咱村的招牌。”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逐渐紧张。
一直默默吃饭的孙悦宁放下碗,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你们俩说的都在理。咱先在村里和周边村子宣传,把口碑打出去,同时在县城低调布置展位,等有了客源基础,再慢慢扩大宣传。”孙悦宁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神透着聪慧与沉稳。
众人听了,停下手中动作,陷入沉思。周文轩和陆续年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有了一丝认同。初夏欣慰地笑了,觉得孙悦宁的法子确实周全。
周文轩为了在初夏面前展示才华,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构思,查阅大量资料。他拿出精心绘制的草图,详细讲解设计理念:“我以萝桃村的四季风景为主题,春天的花海、夏天的稻田、秋天的果园、冬天的雪景,融入到包装上,既能体现咱们村的特色,又富有诗意,能吸引顾客的目光。”
初夏听得专注,眼睛盯着草图,不时点头称赞,眼神中满是欣赏,然后提议包装应该融入萝桃村泥土色调,才能让设计更具乡土气息。
“要是在四季风景旁配上质朴文字,如’春日繁花,孕育希望’,助力顾客理解就更好了。”初夏想到了现代的宣传海报。
周文轩认真聆听,在草图边飞速记录,频频点头。
讨论正热烈,村支书老陈匆匆走进院子,神色凝重,扬了扬手中的信,高声说:“县里刚通知,这次展销会规模远超想象,周边好几个县的商家都会来,而且时间提前了,只剩三天准备!”
这消息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节奏。
短暂的沉默后,陆续年率先站起,拍着胸脯表态:“时间紧任务重,但咱萝桃村人啥困难没见过!这几天,我带着壮劳力没日没夜赶工,产品数量肯定有保障!”
周文轩也赶忙推了推眼镜,接话道:“宣传这块我抓紧,明天一早就带几个村民去县城,争取一天就把海报贴好。当天我就联系县城中学老师,找学生帮忙写宣传文案,他们文化水平高,一定能把咱村特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孙悦宁紧接着说:“我负责村里和周边村子的宣传,今天下午就发动妇女和孩子,用口口相传的办法,把展销会和咱村优质产品的消息传出去。争取两三天,在周边打响知名度。”
初夏看着大家干劲十足的模样,心中暖意涌动,主动请缨:“我来统筹协调,大家筹备时遇到问题尽管找我,我一定全力解决,确保筹备工作顺利推进。”
接下来的日子,萝桃村全员进入“战斗”状态。食品加工厂里,石磨昼夜飞转,切菜、捣蒜声此起彼伏,浓郁的食物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工人们两班倒,累了靠墙打个盹,醒来接着干。
周文轩带着村民在县城四处奔波。首日天未亮便出发,张贴海报、发放传单,忙得顾不上吃喝,嗓子喊哑了就用手势示意。当晚,他顾不上休息,四处联系中学老师。终于在第二天,争取到几位热心学生帮忙撰写宣传文案。
陆续年带领壮劳力在厂房通宵达旦,双手磨出了水泡,又变成老茧,却无人喊累。经过两天两夜的奋战,产品不仅数量充足,质量也远超预期。
孙悦宁带着妇女和孩子们走村串巷,顶着烈日,挨家挨户宣传,即便常被拒之门外,也从不气馁。
仅用两天,周边村子就有不少人对萝桃村的展销会产品满怀期待。
展销会开幕那天,萝桃村的展位在众人精心布置下格外吸睛。包装上萝桃村的四季风景栩栩如生,引得众多商家和顾客驻足。
这时,一位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年轻姑娘红着脸走到展位前。她犹豫再三,小声对周文轩说:“同志,我特别喜欢你设计的包装,这画里的景色就像我梦里的老家。”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绣着花朵的手帕,递给周文轩,“这是我自己绣的,想送给你,表达一下感谢。”
周文轩眼神黯了黯,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连声道谢。
不远处,几个戴着红领巾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其中一个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粗粮糕点问:“阿姨,这个糕点甜不甜呀?”
初夏笑着掰下一小块递给他:“尝尝就知道啦。”
小男孩吃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好香!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其他孩子一听,也纷纷嚷着要尝。初夏索性拿出一些小份的样品分给孩子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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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开心极了,一边吃,一边在展位周围玩起了“丢手绢”,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展会现场。
随着展会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人被萝桃村展位的热闹吸引过来。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干部驻足许久,认真地询问了产品的制作工艺、原料来源以及村里的生产情况。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种结合乡村特色的生产模式很有前途,要继续保持,为农村经济发展做表率。”得到干部的肯定,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
正当大家沉浸在干部夸赞带来的喜悦中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冷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素芳双手抱胸,满脸不屑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李素芳身着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可鉴。她在村里以尖酸刻薄著称,平日里就爱挑事儿,见不得别人好。这次看到初夏的展位如此火爆,嫉妒之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哟,瞧瞧这一家子,弄些腌菜糕点就以为能上天了?还搞这么大阵仗,也不怕笑掉大牙!”李素芳扯着嗓子叫嚷,那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刀,划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
初夏皱了皱眉头,强压着心头的不悦,上前一步,和声说道:“李素芳,我们就是想让更多人尝尝咱农村的好东西,大家都是为了把日子过好,没啥好笑话的。”
“过好?我看你们就是想出风头,这些包装花里胡哨,指不定里面装的是啥歪瓜裂枣,说不定就是拿些次品来坑人钱!”李素芳不仅不听劝,还故意提高音量,眼神中满是恶意。她这一闹,周围不明真相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投来怀疑的目光。
陆续年赶忙站出来,耐心解释:“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每一道工序都有村民们用心把关。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查看。”说着,他拿起一份腌菜和一块粗粮糕点递向李素芳。
李素芳却像触了电似的,一巴掌把东西打翻在地,“哼,少来这套,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偷掺假。”这一动作让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都面露怒色。
周文轩再也忍不住了,他满脸涨得通红,向前跨了一大步,指着李素芳说道:“这位姑娘,你别太过分!我们辛辛苦苦筹备展销会,没招你没惹你,你在这儿瞎搅和啥?再这样,我们可真不客气了!”
李素芳却双手叉腰,脖子一梗,更加嚣张:“怎么,被我说中就想动手?我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看清你们的真面目!”
就在局面剑拔弩张之时,之前那位夸赞萝桃村的中年干部快步走了过来,他表情严肃,目光如炬,盯着李素芳说道:“这位同志,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调查就随意污蔑,是要承担后果的。我刚刚仔细考察过萝桃村的产品,从原料到工艺,都经得起考验。你无端滋事,扰乱展销会秩序,我有权请相关人员来处理。”
听到这话,李素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她还想嘴硬,却发现周围人都对她怒目而视,只得在众人的唾弃声中,灰溜溜地挤出人群。
正当众人的目光还停留在李素芳离去的方向,那突兀又尖锐的声音便从身后刺来,“这不是萝桃村的展位吗?如此兴师动众,倒让我好奇了。”声音清冷,却刻意拖长了音调,满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赵雪梅莲步轻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35. 配不上你
展销会现场,人头攒动,喧嚣声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刺目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晃得人眼睛生疼。
赵雪梅发髻高挽,一支翡翠簪子斜插其中,在阳光的映照下,簪尖的冷光与她的眼神相互映衬。她身姿婀娜,莲步生风,径直朝着萝桃村的展位走去。出身富裕人家的她,自幼在优渥环境中长大,肌肤白皙似雪,细腻如脂,眉眼间天然流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在十里八乡,那可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此刻,她的目光却被展位上忙碌的初夏和陆续年牢牢吸引,眼中嫉妒与怨恨交织,仿若要将人灼烧。
目睹着展销会上陆续年与初夏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十足,赵雪梅内心的嫉妒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无尽恨意,汹涌澎湃地奔涌而出。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凭什么?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土里土气的林初夏?续年哥哥为何偏偏对她这般倾心?”
赵雪梅扯着嗓子,尖声叫嚷道:“瞧瞧你们这些东西,包装简陋得简直入不了眼,味道能好到哪儿去?我看你们就是想用这些粗陋玩意儿糊弄人,真当大伙都是傻子不成?”
初夏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强忍着内心的不悦,和声说道:“雪梅小姐,我们不过是想把村里的好东西展示给大家,让更多人了解萝桃村的特色,本本分分做生意,绝无糊弄人的意思。”
赵雪梅仿若未闻,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陆续年,语气中满是怨怼与不甘,如连珠炮般说道:“续年哥哥,你放着舒坦日子不过,偏要和这些人窝在一块儿瞎折腾。就为了她,值得吗?她到底哪点比我强?你看看她穿的,再看看她干的活儿,土里土气的,哪配得上你!”说着,她猛地伸手指向初夏,眼神中妒火熊熊燃烧。
陆续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往前大步跨出,将初夏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严肃说道:“赵雪梅,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我们为展销会拼命努力,是为了让全村人过上好日子,跟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
赵雪梅见陆续年这般维护初夏,理智瞬间被嫉妒彻底吞噬。她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桌上的一盒腌菜扫落在地,腌菜散落一地,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你们这些腌菜,肯定都是次品,就像她一样,根本配不上你!今天我就把你们这些骗人的玩意儿全砸了!”她歇斯底里地叫嚷着,还伸手要去抓其他展品。
这一举动瞬间让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愤怒与不满的目光。周文轩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张开双臂挡在展位前:“赵雪梅,你太过分了!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马上叫治安人员,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赵雪梅却充耳不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继续喊道:“我看你们就是一伙骗子!林初夏,你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我哪点不如你!今天非得让你们原形毕露!”
就在局面彻底失控的关键时刻,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叫嚷:“都别吵了!你们这群神经病,把我的生意都搅黄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素芳风风火火地挤了过来。她身着一件崭新却略显俗气的碎花衬衫,头发乱糟糟地随意扎在脑后,脸上泛着一层油光,满脸都是怒容。
李素芳瞧着萝桃村展销会这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再看看自家摊位冷冷清清,无人问津,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听闻赵雪梅在这儿闹事,想着能趁机浑水摸鱼,便赶来凑个“热闹”。
李素芳看到赵雪梅那身精致打扮,先是愣了一下,但嫉妒很快占据了上风,冷哼道:“哟,这不是赵家大小姐吗?怎么也来这儿跟这群乡巴佬置气?”
赵雪梅正满心怒火无处发泄,见李素芳这副模样,还出言嘲讽,当即回怼:“你又是哪根葱?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李素芳双手叉腰,向前一步,扯着嗓子提高音量:“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可笑!”
赵雪梅气得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伸手指着李素芳骂道:“你不过是个泼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现场顿时乱成一团。这时,一只流浪小狗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被两人尖锐的吵闹声和慌乱又急促的脚步吓得一惊,先是撞在了赵雪梅的腿上。
赵雪梅本就穿着高跟鞋,这一撞让她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一头栽进了旁边装满腌菜的大缸里。
李素芳见状,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哈哈”的刺耳声音。
结果她笑得太忘我,没注意脚下散落的腌菜,脚下一滑,整个人也摔倒在地,正好摔在赵雪梅打翻的腌菜汁上,弄得一身狼狈。
现场众人都惊呆了,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赵雪梅狼狈地从缸里爬出来,头发上挂着腌菜叶子,旗袍上沾满了腌菜汁水,脸上还糊着一层腌菜的碎末,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模样滑稽极了。
而李素芳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乱成鸡窝,衣服上满是污渍,脸上还蹭了一块黑印。
那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干部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严肃,说道:“你们两个,严重扰乱展销会秩序!萝桃村的产品,我深入考察过,从原料选取到制作工艺,都经得起检验,品质无可挑剔。你们若再肆意妄为,必将受到严厉惩处!扰乱公共秩序,是要进拘留所的!”
赵雪梅满脸羞愧,此时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着头,双手死死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在众人潮水般的哄笑声中,她怒狠狠瞪了一眼初夏,灰溜溜地逃走了。
李素芳也灰溜溜地爬起来,一边嘟囔着一边溜走。
经此一闹,萝桃村展位前围拢的人更多了。大家纷纷谴责赵雪梅和李素芳的行为,对萝桃村人的遭遇表示同情,进而对他们的产品愈发信任。
接下来的展销会期间,萝桃村苏式食品厂的订单如雪花般飞来,与多家商家达成了长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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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意向。
初夏知道,苏式食品厂算是真的活过来了。
而在展销会一处昏暗、堆满杂物的角落,李素芳好不容易追上了正匆匆逃离的赵雪梅。
此时的赵雪梅,发髻早已松散,几缕发丝凌乱地耷拉在脸颊边,那身原本精致的旗袍沾满腌菜汁水,散发着一股酸溜溜的气味,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眼神中满是怒火与不甘。
她堂堂大家闺秀,从来没有这样的狼狈。
“喂,赵大小姐!”李素芳气喘吁吁地喊道,“就这么走了?咽得下这口气?”
赵雪梅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你还想怎样?看我笑话还不够?”
李素芳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赵大小姐,我哪敢啊。咱俩今天都栽在萝桃村这群人手里,要我说,这仇可不能不报。”
赵雪梅冷哼一声,“就凭你?能有什么办法?”
李素芳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有个地痞团伙,给钱就能办事。咱们雇他们去萝桃村的食品加工厂捣乱,最好能砸了他们的设备,让他们没法再生产。没了产品,他们在展销会上就风光不起来了,到时候陆续年肯定会对林初夏失望,说不定就会离开她了。”
赵雪梅心中一动,觉得李素芳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她咬着下唇,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如汹涌的潮水,最终还是淹没了理智。
她咬咬牙,“行,那就试试。但要是事情搞砸了,我可不会放过你。”但愿李素芳说的是真的,她希望陆续年能回到她的身边。
李素芳忙不迭点头,“放心,赵大小姐。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林初夏这次肯定得栽。”
这个愚蠢的大小姐,李素芳心里暗暗发笑,她还真就信了自己这荒诞不经的馊主意。
两人当下便一拍即合,赵雪梅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李素芳,“这是定金,你尽快去办,办好了还有重赏。”
李素芳眼睛放光,忙不迭应下,“大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几日后,李素芳踏入县城一处阴暗逼仄的酒馆。酒馆内弥漫着腐臭气息,混杂着劣质酒水与汗臭的味道。她在角落里找到那伙地痞,一番讨价还价后,完成了交易。
待地痞们离开,李素芳独自走在昏暗的小巷,一个更恶毒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她觉得,单纯破坏加工厂不足以让萝桃村彻底垮掉,要是能把林初夏弄消失,陆续年必定方寸大乱,那个食品厂没了主心骨,才会彻底衰败。
李素芳开始多方打听,穿梭于县城的各个阴暗角落,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县城边缘以偷鸡摸狗为生、整日游手好闲的混混团伙。
她约混混头目在一处废弃仓库接头。仓库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李素芳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钱,在混混们眼前晃了晃,“只要你们把林初夏给我绑来,这些钱就是你们的,要是事情办得漂亮,还有额外重谢。”
混混头目眯着眼,掂量着钱的分量,冷笑一声,“行,包在我们身上。”
36. 初夏失踪
深夜,万籁俱寂,昏黄的灯光在煤油烟雾中摇曳,初夏坐在堆满展销会资料的桌前,眉头轻蹙,满心都在盘算着扩大生产的计划。
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几个黑影正借着夜幕的掩护,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她靠近。
此次展销会大获成功,让食品厂从倒闭边缘一举翻身。厂长苏然考虑到初夏连日操劳,特意给她放了几天假,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初夏,还是决定利用这晚整理完资料。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悄然撬开一条缝。初夏听到声响,警觉地抬起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三个蒙着脸的大汉便如恶狼般冲了进来。她刚要呼喊,一块浸满迷药的手帕便捂住了口鼻。初夏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打翻桌上的煤油灯发出警报,可大汉们如钳子般死死按住她。
很快,她意识模糊,身体瘫软,被扛在肩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初夏在黑暗中悠悠转醒,刺鼻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砖窑厂,四周破败不堪,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破旧的屋顶缝隙中艰难地透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你们是谁?为啥抓我?”初夏强撑着恐惧,大声问道。
为首的大汉冷笑着走近:“有人不想让食品厂好过,你嘛,就是个警告。”
初夏心里一沉,猜测可能是眼红食品厂发展的同行下的黑手。三个大汉守在离初夏不远处,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警惕地看向她。初夏佯装害怕,蜷缩在角落,目光却在四周搜寻逃脱的机会。她发现砖窑厂的一侧墙壁因年久失修,有几块砖已经松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砖窑厂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三个大汉逐渐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人靠着墙打起盹来,另外两人则就着昏暗光线,用缺了角的扑克牌玩着“争上游”,嘴里还不时嘟囔着输赢。
初夏看准时机,悄悄挪动身体,慢慢靠近那处松动的墙壁。她尽量不发出声响,每一下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动静惊醒敌人。终于,一块砖被她成功抠出,紧接着,她加快速度,又弄出了一个能容身的洞口。初夏深吸一口气,准备钻出去。
就在她半个身子探出洞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你想跑?”原来,其中一个大汉察觉到了动静,猛地起身冲了过来。大汉怒吼着,那声音在空旷的砖窑厂内回荡,震得初夏耳鼓生疼。她心猛地一沉,却来不及退缩,侧身一闪,大汉扑了个空,一头撞在旁边堆着的破旧砖垛上,疼得他“哎哟”直叫。
另外两个原本打牌的混混听到动静,扔下牌,满脸怒容地冲过来。“臭娘们,还敢跑!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为首的大汉缓过神,恶狠狠地骂道。三人将初夏围在中间,眼神中满是凶狠与贪婪。
“这细皮嫩肉的,咱哥几个可得好好玩玩,别管什么老板交代了!”歪嘴的混混满脸淫邪,伸手就去抓初夏的胳膊。初夏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与厌恶,瞥见不远处有根废弃的木棍。趁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她以最快速度冲过去,一把抄起木棍,紧紧握在手中。
“你们这群流氓,离我远点!”初夏声音颤抖,却努力让自己显得强硬。
“哼,拿根破棍子就想吓唬我们?”为首的大汉冷笑着,一挥手,三个混混呈扇形向她逼近。初夏步步后退,突然,她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外面的风刮得更猛了,吹得砖窑厂的破窗户“哐哐”作响。三个混混见状,以为有机可乘,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初夏稳住身形,双手握紧木棍,朝着离她最近的瘦高个混混的膝盖狠狠挥去。“咔嚓”一声,瘦高个混混惨叫一声,抱着膝盖倒在地上,他的腿骨被这全力一击打断了。另外两个混混愣了一下,没想到初夏如此大胆反抗。
“妈的,给我往死里打!”为首的大汉恼羞成怒,不顾初夏手中的木棍,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初夏紧张得手心出汗,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她举起木棍,朝着大汉的脑袋砸去。大汉连忙侧身躲避,木棍擦着他的肩膀划过。
趁着这个间隙,初夏转身就跑。她记得之前看到过砖窑厂后方有一处通往村子的小路,只要跑到那里,就有希望获救。
歪嘴混混在后面边追边喊:“小贱货,你跑不掉的!”
初夏在错综复杂的砖窑厂通道里狂奔,四周是破败的窑壁和堆积如山的碎砖。风从缝隙中灌进来,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她脚下的碎砖不时发出“嘎吱”声。
翌日清晨,阳光努力穿透斑驳云层,试图给初夏家的小院添几分暖意。
陆续年手提一篮鲜嫩欲滴的蔬果,满心欢喜,脚步轻快地迈向初夏家。母亲生病那阵儿,多亏初夏热心帮忙联系卫生所,还垫付了药费,这份恩情,陆续年一家一直铭记于心。
刚踏入初夏家门,陆续年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窖。屋内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搏斗。抽屉被粗暴拉开,里面的物件散落一地,纸张、杂物胡乱交织。
“初夏?初夏!”陆续年扯着嗓子大喊,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颤抖,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来回碰撞,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过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陆续年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将他吞没。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菜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回想起昨晚狂风呼啸,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他当时只当是寻常天气变化,怎料到竟成了罪恶的帮凶,为歹人作恶提供了掩护。
恐惧与愤怒在他胸腔中翻涌,他深知不能再耽搁,他猛地转身朝着村里治安队的方向冲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初夏可能遭遇的危险场景,脚步愈发急促。
到了治安队,陆续年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扒着门框,急促喊道:“不好了,初夏可能出事了!”
治安队员们闻声纷纷投来关切目光,队长周宇大步上前,神色凝重:“别慌,慢慢说。”
陆续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在初夏家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队长周宇听完,神色一凛,浓眉瞬间拧成个“川”字,目光如利刃般扫向四周。
“全体紧急集合!”他声若洪钟,打破了治安队小院的宁静。
队员们闻声而动,原本闲适的氛围瞬间被紧张取代。大家匆忙整理装备,脚步急促有力。片刻间,队员们整齐列队,等待命令。
周宇迅速分派任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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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你带两人沿着村道排查,留意往来生人;小李,你去公社借辆三轮,尽快联系周边大队治安员请求支援;其余人和我去初夏家,仔细勘察现场!”
陆续年在一旁心急如焚,上前一步,恳切说道:“队长,我对周边熟,让我也去!”
周宇审视他片刻,见其眼神坚定,点头应允:“行,跟紧队伍,别轻举妄动。”
众人赶到初夏家,周宇和队员们立刻展开细致勘查。他们一寸一寸地检查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翻倒的书桌下,周宇发现了一小片碎布,上面带着淡淡的血迹,他小心地拿起,放进证物袋,对队员们说:“这可能是初夏留下的,很关键。”
另一边,陆续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努力回忆着自己与初夏的过往交集。
与此同时,在废弃砖窑厂,初夏正躲在一处坍塌的窑洞里,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满是疲惫。
歪嘴混混仍在外面不远处搜寻着,嘴里不时咒骂着。
夜色如墨,周文轩如鬼魅般出现在李素芳家门口。他抬手叩门,动作看似轻柔,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谁啊?”屋内传来李素芳不耐烦的嘟囔,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瞧见周文轩的瞬间,李素芳脸色骤变,下意识就要关门。
周文轩眼疾手快,用脚抵住门,一步跨进屋内,反手将门重重关上。“你……你怎么来了?”李素芳声音颤抖,不自觉往后退。
周文轩缓缓逼近,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眼神却冰冷刺骨:“李素芳,别装了。初夏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素芳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文轩猛地揪住她衣领,将她狠狠抵在墙上,墙上的灰簌簌落下。
“少废话!我调查过了,你一直嫉妒初夏,这次食品厂翻身,你更是怀恨在心。别以为能逃过我的眼睛。”李素芳被勒得喘不过气,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疯狂的男人。
周文轩继续说道:“我警告你,要是初夏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生不如死。”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在李素芳眼前晃了晃,刀刃反射的寒光让她寒毛直竖。
“现在,告诉我,初夏在哪儿?”
李素芳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带着哭腔说:“我……我真的不知道!”
周文轩眼神一凛,手上的刀又凑近几分,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李素芳脖子上的皮肤,渗出一丝鲜血,“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你想知道之前那几个恶霸是什么下场吗?”周文轩威胁着李素芳。
李素芳吓得浑身颤抖,拼命回忆:“我记得他们提过一个废弃砖窑厂,就在村东头,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求你放过我!”
周文轩盯着她看了许久,像要从她眼中看出真假,随后狠狠甩开她。
李素芳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周文轩转身,大步离开。出门前,他冷冷抛下一句:“要是敢骗我,后果自负。”
离开李素芳家,周文轩朝着村东头的废弃砖窑厂狂奔而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初夏,谁要是敢伤害她,都得付出代价。
37. 偷偷一吻
周文轩朝着废弃砖窑厂飞奔而去,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道黑色闪电。
与此同时,陆续年跟随治安队在周边区域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砖窑厂内,初夏躲在坍塌的窑洞里,大气都不敢出。歪嘴混混仍在外面不远处骂骂咧咧地搜寻着,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下声响都像重锤敲在初夏的心间,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那恼人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初夏紧绷的神经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洞口,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又过了许久,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初夏这才鼓起勇气,慢慢从角落里站起身。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谨慎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一番,确定那混混真的离开了,才深吸一口气,快速跑出窑洞。
月光洒在砖窑厂的废墟上,勾勒出一片片诡异的阴影。初夏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拼命奔跑,风声在耳边呼啸,似鬼哭狼嚎。脚下的碎砖不时发出“嘎吱”声,每一声都让她心惊肉跳,生怕又将那几个混混吸引过来。
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在地面投下一片片斑驳诡异的光影,更增添了几分恐怖氛围。
不知跑了多久,初夏猛地发现四周的景象竟如此相似,来时的路早已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她迷路了。
这是什么地方?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混混们粗鄙的叫骂声,“那臭娘们肯定没跑远,都给老子仔细搜,找不到她,谁也别想好过!”
初夏慌乱地环顾四周,瞧见不远处有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赶忙轻手轻脚地躲了进去,蜷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混混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重重踏在她的心尖上。
“这儿瞅瞅,说不定藏在这旮旯呢。”一道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肆意扫动,好几次险些照到初夏藏身之处。她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抑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好不容易,混混们似乎一无所获,骂骂咧咧地朝着别处走去。初夏长舒一口气,可依旧不敢贸然行动。
又过了好一会儿,初夏觉得应该安全了,才从角落里缓缓起身,继续摸索着寻找出口。四周破败的景象让她愈发心慌,她只能凭着感觉,在这迷宫般的砖窑厂内跌跌撞撞地前行。
突然,初夏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着下方坠落。她惊恐地尖叫出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形,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扑通”一声,初夏掉进了一个不知多深的大坑里。坑壁湿滑,长满了青苔,根本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她摔得浑身剧痛,脚踝处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估计是扭伤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初夏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坑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初夏隐约听到了上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再次大声呼救:“救救我!我在下面!”
原来,是陆续年搜索到了附近。听到下方传来的呼救声,陆续年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初夏。他赶忙跑到坑边,往下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坑底蜷缩着的初夏。
“初夏!真的是你!别怕,我马上救你上来!”陆续年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与急切。
听到初夏的呼救,陆续年借着微弱月光,看到蜷缩在坑底的初夏,心都揪紧了。他不假思索,一手抓住坑边凸起,一手拿着绳索,双腿一蹬就顺着坑壁往下滑。
可坑壁湿滑,长满青苔,陆续年刚下滑没多远,就感觉手掌一滑,整个人失去控制,加速坠落。“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坑底,膝盖和手掌擦破,鲜血渗出。
“陆续年,你怎么也下来了!”初夏又惊又急,拖着扭伤的脚踝,艰难地挪到他身边。
陆续年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别怕,我在呢,肯定能出去。”说着,他拿起绳索,用力往上甩,想把它挂在坑壁突出处,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这时,上方传来混混们的叫嚷声:“这有个坑,那女的会不会在下面?”另一个声音回应:“下去看看,要是在,把他们俩都解决了!”
陆续年和初夏对视一眼,满脸惊恐。他们迅速躲到坑底一处凹陷处,大气都不敢出。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手电筒的光射进坑里,在四周来回扫动。
“奇怪,啥都没有啊。”一个混混嘟囔着。“再仔细找找。”另一个混混说。
就在混混们准备下坑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像是有人在打斗。“是不是老大那边出事了?咱赶紧去看看!”两个混混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陆续年和初夏松了口气。可他们知道,必须尽快出去,不然等混混们折返就危险了。陆续年再次尝试甩绳索,可依旧失败。他看着坑壁,发现一处有几块凸出的石头,或许能借力攀爬。
“初夏,我先爬上去,再拉你。”陆续年说。他忍着伤痛,双手抠住石头缝隙,双脚蹬着坑壁,一点点往上攀爬。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伤口的疼痛如电流般袭来,好几次险些滑落。
终于,陆续年够到坑边,他双手攀住边缘,用力一撑,翻了上去。紧接着,他把绳索放下去:“初夏,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初夏紧紧抓住绳索,陆续年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拉。看着初夏一点点上升,他心中满是希望。可就在初夏快到坑口时,绳索突然“啪”的一声断裂。初夏尖叫着坠落,陆续年想都没想,再次跳进坑里。
“噗通”一声,陆续年稳稳抱住初夏,两人摔倒在坑底。好在有陆续年缓冲,初夏并无大碍。
“对不起,是我没拉住你。”陆续年满脸愧疚。
初夏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连累了你。”
夜的死寂如一张无形大网,将困在坑底的陆续年和初夏紧紧罩住。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偶尔从远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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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风声,似鬼哭狼嚎,更添几分阴森。
“陆续年,你受伤了,疼得厉害吧?”初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颤抖。她摸索着靠近陆续年,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陆续年反握住初夏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儿,就是擦破点皮,别担心。”可实际上,膝盖和手掌的伤口火烧火燎般疼痛,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不知何时,坑底竟悄然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丝丝缕缕,在两人身边萦绕不散。雾气带着潮湿的凉意,轻抚着他们的脸颊,却无法驱散彼此心中的温热。
初夏不自觉地往陆续年身边靠了靠,她的发丝轻拂过陆续年的脖颈,带来一阵酥痒。“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自责,几不可闻。
陆续年微微侧头,在黑暗中,虽看不清初夏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别这么说,能找到你,我就安心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寂静的坑底,仿佛有一种别样的魔力。
时间仿若凝固,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偶尔有几块碎土从坑壁剥落,“簌簌”地掉落,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渐渐地,风声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夜虫的低鸣。月光不知何时悄然穿透了那层薄雾,洒下几缕微弱的光,为坑底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在这朦胧之中,陆续年望着身边的初夏,只见她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
“初夏,等我们出去,我想带你去看村头那片花海。”陆续年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初夏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起红晕,即使在黑暗中也难以掩饰。“好呀。”她轻轻应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甜蜜。
雾气渐渐消散,月光愈发皎洁,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美好的剪影。不知过了多久,初夏的眼皮开始打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在这安心的怀抱中,她缓缓闭上双眼,呼吸逐渐平稳,陷入了梦乡。
陆续年看着熟睡的初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轻调整姿势,让初夏靠得更舒服些,尽管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初夏。
不知是月光太过迷人,还是心底的情感早已满溢,陆续年的目光在初夏的脸庞上停留许久,最终定格在她的唇上。那微微嘟起的嘴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犹豫再三,终于,他缓缓低下头,带着一丝紧张与羞涩,在初夏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吻,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微风,带着小心翼翼与无尽的珍视。他的唇刚触碰到初夏的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很快,他便慌乱地抬起头,像是生怕吵醒沉睡中的初夏。
月光如水,洒在坑底,照亮了陆续年微红的脸颊。
他望着初夏,心中满是甜蜜与忐忑。
38. 重要的人
一夜的依偎,让彼此的心跳悄然交织,难解难分。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如同纤细的银纱,悄然渗进这幽邃的坑底,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两人。
初夏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猝不及防对上了陆续年饱含深情的目光。
刹那间,一抹红霞,迅速飞上她的脸颊。昨夜那些亲密无间的画面,似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又羞又窘,下意识地垂下头,心中暗自惊呼:
OMG,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这般在男人怀里睡了一夜!
“早啊。”陆续年率先打破寂静,声音因为初醒带着独特的沙哑,却又满含温柔,恰似春日微风轻拂心田。
“早。”初夏回应着,声音小得如同春日里的柳絮,轻轻飘落在这寂静的空间里。
陆续年神情一凛,目光坚定且透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说道:“初夏,咱们得想法子出去,我发誓,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
微光中,二人的目光急切地在坑壁上逡巡。终于,在一处背光的隐秘角落,他们发现几块石头微微凸起,错落间竟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阶梯状。陆续年当即决定,以此作为突破口,先行攀爬探路。
他俯身紧了紧鞋带,而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紧接着,双手稳稳地抓住凸起的石块,双脚小心翼翼地踩上那狭窄的支撑点。每挪动一小步,他全身的肌肉便紧绷到极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初夏仰着头,目光紧紧追随着陆续年的一举一动,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紧张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小心点……”她忍不住轻声提醒,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担忧。
陆续年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然而,话音刚落,他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坠落的流星,猛地往下坠了半米。初夏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才勉强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声。好在陆续年反应敏捷,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抠住一块石头,身体在半空中晃荡几下后,终于稳住了身形。
调整好状态,陆续年咬紧牙关,继续攀爬。每一步都充满艰辛,每一寸上升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与颤抖。
终于,在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后,他成功抵达坑顶。
顾不上休息,陆续年迅速将备好的绳索牢牢系紧,而后把绳索缓缓放下坑底,大声喊道:“初夏,快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初夏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牢牢抓住绳索。陆续年咬紧牙关,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双手紧紧握住绳索,拼尽全力往上拉。初夏的身体缓缓上升,坑壁上的碎土簌簌掉落,好半晌初夏才成功被拉出大坑。
将女孩带出,陆续年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手掌,轻声说:“走吧,回家。”
“好。”初夏用力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两人踏上归途,走着走着,初夏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的脚在昨晚的挣扎中扭伤,此刻每迈出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钻心地疼。
陆续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二话不说,立刻蹲下身子,温柔且坚定地说:“来,我背你。”
初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陆续年那坚定如磐石的眼神,她的心瞬间被温暖填满。她轻轻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陆续年稳稳地背起初夏,继续前行,步伐沉稳而有力。
“谢谢你,陆续年。”初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陆续年的耳畔。
“谢什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陆续年低声回应,声音虽轻,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他不确定初夏是否听清,只是感觉内心有股力量在涌动,脚下的步伐愈发坚定。
初夏伏在陆续年的背上,清晨的惊险与一夜未眠的疲惫,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眼皮愈发沉重,意识渐渐模糊。微风轻拂,带着田野间泥土与青草的芬芳。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平缓,在陆续年的肩头沉沉睡去。
陆续年察觉到背上的女孩没了动静,微微侧头,瞥见初夏熟睡的面庞。她的脸颊因疲惫透着淡淡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那一刻,陆续年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握住,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步伐,尽量让每一步都走得平稳,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阳光渐渐炽热,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陆续年背着初夏,脚步不停,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沿着脊背滑落。可他浑然不觉,满心都在想着快点把初夏带回家。
终于,那熟悉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陆续年轻轻推开院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放缓脚步,穿过院子,走进屋内,将初夏轻轻放在那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床上。
他先打来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拧干,小心翼翼地为初夏擦拭脸上的尘土与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弄疼了她。随后,他又仔细清理了初夏扭伤的脚踝,涂抹上消肿止痛的药膏。
做完这些,陆续年开始收拾杂乱的房间。他将散落一地的物品归位,扫去角落里的灰尘,擦拭着家具上的污渍。
房间里渐渐弥漫着温馨的气息,而初夏始终在睡梦中,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窗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陆续年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初夏,心中满是温柔与坚定。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他都要守在初夏身边,为她撑起一片晴空。
阳光愈发灿烂,透过窗户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屋内,给这个不大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陆续年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熟睡的初夏,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初夏均匀的呼吸声。陆续年轻轻握住初夏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上还留着昨夜挣扎时的擦伤,他的心猛地揪紧,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初夏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续年满含关切与深情的脸庞,还有那熟悉又温馨的房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脚踝还疼吗?”陆续年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初夏微微动了动脚踝,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但她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好多了,谢谢你,陆大哥,一直照顾我。”
陆续年温柔地笑了笑,“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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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年起身走进厨房。他熟练地淘米、洗菜,准备为初夏熬煮一锅营养丰富的粥。
厨房里,炉火熊熊燃烧,锅中的水渐渐煮沸,米粒在水中翻滚跳跃,散发出阵阵米香。陆续年一边看着锅,一边回想着与初夏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不一会儿,粥熬好了。陆续年盛出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初夏面前。
“来,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初夏接过粥,感受着碗里传来的温暖,心中满是感动。她轻轻喝了一口,软糯的粥滑过喉咙,温暖了整个身心。“很好喝。”初夏抬起头,看着陆续年,眼中闪烁着光芒。
陆续年在床边坐下,陪初夏一起吃完了粥。随后,他又打来一盆热水,准备为初夏清洗头发。“你这头发都是灰尘,洗一洗会舒服些。”陆续年说着,便轻轻解开初夏的发绳,将她的头发放入水中。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一点点清洗着初夏的头发,手指偶尔触碰到她的头皮,引得初夏微微脸红。洗完头发,陆续年又为初夏吹干,将她的头发梳理得柔顺整齐。
“谢谢你,陆续年。”初夏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陆续年看着初夏,目光坚定,“我说过,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初夏,咱们得好好捋捋,到底是谁要害你,怎么就被那些混混盯上了。”
初夏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那天我在屋里整理展会的资料,突然有人推开了门。我以为是厂里的员工,就没太在意,结果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他神色匆匆,眼神闪躲,一看到我便假称自己找错地方,又匆匆离开了。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可忙着整理资料,就没放在心上。”
陆续年沉思片刻,说道:“那些混混明显是有备而来,知道在砖窑厂守着抓你,肯定是摸清楚了你的行动路线。会不会是食品厂的生意招人嫉恨了?咱们发展得越来越好,抢了某些人的市场。”
初夏眼睛一亮,突然想起:“前阵子,有个小工厂的老板来找过我,说咱们的出现让他生意难做,让我降低产量,还暗示我要是不答应,会有麻烦。当时我没当回事,现在想来,会不会是他?”
陆续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很有可能。他有动机,而且说不定他和那些混混有勾结。你还记得那个老板的模样吗?咱们得把这条线索告诉治安队。”
初夏认真地点点头:“我记得,他个子不高,有点胖,脸上有颗黑痣。对了,那天我从他工厂附近经过,看到有几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在门口晃悠,会不会就是那些混混?”
陆续年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这绝非巧合,时间线太吻合了。从你拒绝他,到被混混跟踪,再到遭遇围堵,桩桩件件都指向他。”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将线索串得更紧密。
“但是也不排除别人。”初夏的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展会那天,赵雪梅的表现太反常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初夏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清楚地看到她脸上那充满怨恨的眼神。
陆续年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心中盘算着:“不管是谁,敢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咱们把这些线索整理清楚,交给治安队,他们经验丰富,一定能抽丝剥茧,让真相大白。”
“好。”初夏点点头,细细品尝碗里的美食。
39. 新的政策
刚立秋不久,秋老虎铆足了劲儿炙烤着大地。
陆续年和初夏正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对着满桌资料梳理线索,还没等去找治安队,一阵尖锐的大喇叭声骤然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那声音从村头广播站传出,由远及近,穿透一切。
陆续年和初夏对视一眼,瞬间听出是村长在喊话:“全体村民注意啦,马上到村头的晒谷场集合,有重要政策传达!”
此时,太阳高悬,毫无保留地倾洒着热浪。土路被晒得发白,一脚踩上去,尘土便飞扬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每一丝风都裹挟着滚滚热浪,让人喘不过气。
村里的老槐树歪歪斜斜地立在路旁,枝叶在热浪中微微颤抖,筛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影子。陆续年小心翼翼地扶着初夏,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朝着晒谷场走去。
晒谷场上早已人头攒动,村民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男人们挽着裤脚,手里拿着破旧的草帽不停地扇着,可那扇子扇出的风也是热乎乎的,根本驱散不了这秋老虎带来的暑气;
女人们则聚在一旁,一边照看嬉笑玩耍的孩子,一边小声猜测着即将公布的政策,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她们打着补丁的衣衫。
村长站在那用几块木板匆忙搭建起来的简易台子上,背后是一面有些褪色的红旗,在热浪中无力地轻轻飘动。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有力地说道:“乡亲们,上头刚下来新政策,是关于养殖的!鼓励咱们大规模养殖家禽家畜,后续还会派专业的专家来指导,帮忙联系销路,贷款利息也有优惠,就是为了让大家日子越过越好!”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像炸开了锅。年轻力壮的小伙们兴奋得满脸通红,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热烈讨论着该养些什么;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则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小声嘀咕着其中可能存在的风险,手中的蒲扇也摇得有气无力。
初夏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拉了拉陆续年的胳膊,激动地说:“这对咱们食品厂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啊!要是能有自己的养殖基地,原材料的供应和品质都能得到保障,成本也能大幅降下来。”
陆续年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想法是好,可养殖不是小事,需要场地、资金、技术,哪一样都不容易解决。而且,咱们还没解决那些暗中使绊子的麻烦,我怕你再出意外。”
这时,村里的养殖户李大叔叼着烟袋,慢悠悠地凑过来,笑着说:“我打算大干一场,有啥不懂的,你们尽管问我。不过,这新政策一出来,竞争肯定激烈,听说隔壁村已经有人在抢着办养殖场了。”
陆续年听到这话,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脑海里飞速权衡利弊。虽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当下村里那些不安分的状况还没解决,他实在放心不下初夏。
初夏攥紧了陆续年的手,眼神坚定而炽热,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咱们翻身的好时机,错过可就没了。厂子要长远发展,原材料必须有保障,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陆续年看着初夏坚定的模样,无奈又心疼地点点头:“行,既然你想干,咱就一起扛。但不管啥时候,你都得把自己安全放在第一位。”
两人找了个角落蹲下,开始仔细盘算。远处,几缕炊烟缓缓升起,在这秋老虎肆虐的燥热空气中缓缓飘荡,给这个宁静的村庄添了几分温馨的烟火气。
在资金方面,除了把食品厂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微薄积蓄全拿出来,还得去公社信用社申请贷款。场地的话,村东头那片废弃的打谷场倒是合适,空间宽敞,离水源也近。技术问题,李大叔经验丰富,到时候多跟他请教,再等专家来了好好学。
这只是初步且不成熟的设想,一切还要等具体政策下来了再说。
散场之后,初夏打算去试验田看看。陆续年放心不下初夏,坚持陪着她一同前往试验田。
一路上,两人依旧在讨论着养殖计划的细节,热烈的话语时不时被田间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打断。即便太阳已经西斜,可秋老虎的余威仍在,空气里的闷热丝毫未减,汗水湿透了他们的后背。
试验田位于村子的西边,四周被低矮的篱笆围着。
当他们走近时,初夏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田埂间忙碌。
原来是村里的老把式赵大爷,他正专注地查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汗水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不断滴落,浸湿了他的衣衫,可他浑然不觉,眼神中满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关切。
“赵大爷,忙着呢!”初夏热情地打招呼,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燥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有活力。
赵大爷直起腰,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回应道:“哟,是你们俩啊。这秋老虎天儿热得邪乎,咋跑这儿来了?”
初夏把养殖计划简单跟赵大爷说了说,还提到想在试验田旁边开辟一块地,用来做养殖前期的种苗培育。赵大爷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这试验田可不能马虎,种苗培育的事儿可得小心,别影响了庄稼。”
陆续年连忙点头,态度诚恳地说:“大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处理好的。就是想先听听您的意见,您种地经验丰富,给我们指指路。”
赵大爷挠了挠头,指了指试验田的一角:“那块地,光照和排水都还可以,要是做种苗培育,前期准备工作得做好,先把地翻松,撒上些草木灰,既能防虫又能肥土。趁着这秋老虎的太阳烈,翻松后晒个几天,土壤更肥沃。”
正说着,村里的会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陆续年和初夏,他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说:“可算找到你们了,村长让我来通知你们,上头关于养殖政策的详细文件已经下来了,让你们赶紧去村委会一趟,一起研究研究。”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跟赵大爷匆匆告别后,两人立刻朝着村委会走去。
一路上,初夏步伐轻快,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兴奋地说着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要是养殖基地能顺利建成,咱们食品厂就能生产更多种类的产品,说不定还能卖到城里去。到时候咱把食品厂做大做强,让全村人都跟着过上好日子。”尽管燥热难耐,可她的热情丝毫未减。
陆续年微笑着听她描绘蓝图,心中却也隐隐担忧。
到了村委会,屋里已经坐满了人,村长正拿着文件,逐字逐句地解读,声音清晰而沉稳。
陆续年和初夏找了个空位坐下,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屋内没有一丝风,大家都被秋老虎的热意笼罩着,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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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没有影响大家对政策的关注。
文件里不仅明确了贷款的额度和利率,还详细说明了专家团队的进驻时间和指导内容。看到这些,大家都激动不已,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和疑问。初夏一边认真记录,一边思考着如何将这些政策更好地运用到自己的计划中。
会议结束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太阳缓缓落下,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可秋老虎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夜晚的空气依旧带着丝丝温热。
陆续年和初夏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两道相依的身影。
初夏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口中还在不停地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她满心期待着食品厂能在他们的努力下,成为村里的支柱产业,带领大家走向富足。
两人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中,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陆续年和初夏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赶过去。只见一群村民正围在老张家门口,情绪激动地争论着什么。
走近一听,原来是老张得知村里要大力发展养殖后,也想大干一场。他看中了村西头靠近水源的一块地,准备用来建养殖场。可那块地一直被村里几户人家当作小菜园,种着日常食用的蔬菜。这几户人家觉得老张占了他们的地,双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这是村里的地,又不是你们家的,上头鼓励养殖,我建养殖场是为了响应政策,以后挣了钱也是为村里做贡献!”老张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喊道。
“你说占就占?我们一家老小还指着这菜园子吃饭呢!你要建养殖场,去别的地方找地!”一位大妈双手叉腰,毫不示弱。
陆续年和初夏见状,赶紧上前劝解。陆续年大声说道:“大家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为这点事伤了和气多不值当。”
初夏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咱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时候,突然,一个年轻小伙冲出来,情绪激动地推了老张一把:“你别太过分了!今天你要是敢强占这块地,我跟你没完!”老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就要和小伙扭打在一起。
场面瞬间失控,周围的村民们也乱作一团。
陆续年眼疾手快,赶紧冲过去拉住老张,初夏则拼命阻拦那个小伙。混乱中,陆续年的胳膊被不知谁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初夏看到后,心疼不已:“续年,你受伤了!”
陆续年咬咬牙,忍着疼痛说:“没事,先把他们拉开要紧。”好在在陆续年和初夏的努力下,这场冲突暂时平息了。
老张和那几户人家虽然不再争吵,但还是互不理睬。陆续年和初夏无奈,只能先安抚好众人,承诺会和村长一起商量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初夏帮陆续年处理好伤口,心中满是忧虑:“这养殖的事儿还没开始,就出了这么多乱子,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呢。”
陆续年轻轻握住初夏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把这些问题都解决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因土地引发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
40. 我在这儿
第二天,陆续年和初夏赶到村长家。一推开门,屋内烟雾缭绕,村长眉头紧锁,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地上满是烟头。见他们进来,村长猛地起身,抬手招呼两人坐下,脸上的愁容愈发浓重。
三人围坐,讨论起土地争端,可你一言我一语,始终毫无头绪,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初夏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隔壁村前几年搞过养殖项目,或许能从中取经。她刚把想法说出,陆续年的心就猛地一紧,他深知这一路路途坎坷,危险重重,可又明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犹豫再三,才低声叮嘱:“早去早回,万事都要小心。”
顶着秋老虎的炙烤,初夏踏上了前往隔壁村的土路。烈日高悬,像个巨大的火球,脚下的土地被晒得滚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鞋底随时都会被融化。汗水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湿透她的衣衫,又迅速被烘干,留下一片片斑驳的白色汗渍。
到了隔壁村,初夏四处打听,历经波折,终于找到了当年负责养殖项目的老孙。老孙热情地把她迎进家,端来一碗凉茶,爽朗地笑道:“姑娘,有啥想问的,尽管开口。”
两人正交谈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喊道:“老孙,不好了!老王家的牲畜不知咋的,都病倒了,兽医来了也没辙!”
初夏一听,心中一动,想着或许能借此机会积累经验,便主动请缨:“我跟你们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一到养殖场,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像一记重拳,打得初夏差点喘不过气。她捂着鼻子走进圈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生病的牲畜。只见它们精神萎靡,眼神涣散,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红斑,像是被命运刻下的诅咒。
初夏又询问了近期的饲养情况,心中渐渐有了判断。她站起身,对众人说:“我觉得可能是饲料的问题。最近天气热,饲料容易变质,牲畜吃了不新鲜的饲料,就生病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质疑道:“你一个小姑娘,懂啥?别瞎指挥。”
老孙却若有所思:“姑娘,你接着说,该咋办?”
初夏胸有成竹地说:“先把现有的饲料都换掉,改用新鲜干净的草料。再去采些金银花、板蓝根,熬成药水给牲畜喝,清热解毒。”
她在现代见过这种情况,初夏记得,外婆家的猪就是这样的。村民们满脸狐疑,交头接耳,对初夏的话将信将疑。
初夏心急如焚,可在这70年代,哪有手机能拿来佐证?她定了定神,提高音量说道:“乡亲们,我虽然年轻,但我在咱们村食品厂,一直研究食材品质。热天东西容易坏,牲畜吃了能不生病?”
见众人神色稍缓,初夏趁热打铁:“我家以前养过牲口,和这情况一模一样,就是用这法子治好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老孙一咬牙:“就听这姑娘的,死马当活马医!”
说干就干,初夏带着几个村民清理变质饲料,又和老孙一起,漫山遍野寻找金银花和板蓝根。秋老虎的太阳烤得人头晕眼花,脚下的土地干裂,每走一步都扬起尘土,像是大地无声的抗议。
采摘回来,初夏守在大锅前,亲自熬制草药。她不断搅拌,控制着火候,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翻滚的草药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进锅里,也顾不上擦,满心满眼都是救治牲畜的急切。
喂药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牲畜却毫无起色。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不满的声音:“看吧,就不该听她的,这下全完了!”
初夏心里也没底,但她咬着牙,强装镇定:“再等等,药效还没发挥。”
就在大家快要失去耐心时,一头小牛犊缓缓抬起了头,原本黯淡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紧接着,其他牲畜也陆续有了反应,或站起来,或发出叫声。
村民们惊呆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有人冲过来握住初夏的手:“姑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亏了你!”
老孙也满脸笑容:“姑娘,你这本事可真不小,以后可得多来指导!”
在众人的热情挽留下,初夏决定留宿一晚。老孙一家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还特意准备了丰盛的农家饭菜,以表达感激之情。
夜晚,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初夏望着窗外洒进的月光,思绪飘回了自己的村子。她想着陆续年此刻是否也在牵挂着自己,还有村里那棘手的土地争端,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变数。
第二天一大早,初夏还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赶忙起身开门,只见老孙站在门口,神色焦急。
“姑娘,不好了!”老孙喘着粗气说道,“有几头牲畜的病情又反复了,还有些新出生的幼崽也开始不对劲。”
初夏的心猛地一沉,她顾不上洗漱,立刻跟着老孙来到养殖场。只见几头牲畜又变得萎靡不振,新出生的幼崽更是虚弱地蜷缩在角落里,生命的火苗在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初夏再次仔细检查了牲畜的状况,又询问了昨晚的饲养细节。她发现,虽然更换了饲料,但盛放饲料的容器没有彻底清洗消毒,可能残留的变质物质再次污染了新饲料。
初夏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家,村民们纷纷自责。她安慰道:“大家别慌,现在重新清洗容器,再给牲畜喂一次药,加强护理,应该还来得及。”
于是,众人又忙碌起来。初夏亲自带领几个村民,用滚烫的热水和草木灰仔细清洗饲料容器,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干净无菌。另一边,老孙和其他村民按照初夏的嘱咐,再次熬制草药,给牲畜喂药。
经过一番努力,牲畜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到了中午,原本虚弱的幼崽也开始有了活力,在圈舍里摇摇晃晃地走动。
村民们彻底放下心来,对初夏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大家围在她身边,赞不绝口。
这时,老孙拉着初夏的手,真诚地说:“姑娘,你这一来可帮了我们大忙,你到底为啥来咱村啊?”
初夏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便把村里即将开展养殖项目,以及遇到土地争端,想从隔壁村取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村民们听后,纷纷表示理解,还热情地分享起当年养殖项目的经验教训。
有人说道:“当年我们一开始也是干劲十足,可没考虑到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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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密度太大,疫病就容易传播,你们可得注意。”
还有人补充:“销路也很重要,咱们当时就是因为没提前找好稳定的买家,吃了不少亏。”
初夏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仔细记录。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她意识到必须得回村了。尽管村民们再三挽留,她还是踏上了归程。
暮色裹挟着闷热滚滚而来,初夏匆匆告别热情挽留的村民,毅然踏上归程。她想赶在天色全暗前多走几步,就能早一点回到村子。
可刚出村口,厚重的乌云便严严实实地遮蔽了天空,没了落日余晖,周遭瞬间被昏暗吞噬,像是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脚下的土路崎岖蜿蜒,路边草丛里,虫鸣与小动物的窸窣声此起彼伏,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威胁。
正艰难前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压低的说话声,打破了夜晚的死寂。初夏心头一惊,下意识躲到一棵大树后。透过枝叶缝隙,她赫然发现,说话的正是之前绑架她的混混和表姐李素芳。
“我说李素芳,上次那事儿可太悬了,差点就被人发现,你答应的尾款啥时候给?”混混满脸不耐烦,语气里透着威胁。
李素芳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急什么?我李素芳做事什么时候赖过账?只要能搞垮初夏他们办养殖场的计划,钱少不了你的。那块地我盯很久了,只有我能把它利用好,绝不能让初夏占了先机!”
“哼,最好是这样!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混混啐了一口。
“放心,只要计划顺利,后续还有活儿给你,报酬少不了。”李素芳压低声音,脸上露出阴险的笑,“等他们养殖的事儿彻底黄了,少不了你的好处。那块地我势在必得,到时候建个小作坊,赚的钱够你花一辈子!”
初夏捂住嘴,心中又惊又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的绑架事件竟然是李素芳一手策划的。
还没等她缓过神,身后突然传来“沙沙”声响,像有人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初夏的心猛地悬到嗓子眼,她大气都不敢出,紧紧握住手中临时捡来防身的木棍,指尖因用力泛白。
“谁?”初夏鼓足勇气大喊,声音在死寂的夜里颤抖着传出。前面谈话的两人也警觉起来,迅速朝她藏身的方向逼近。
就在她近乎绝望时,远处传来一声急切呼喊:“初夏!你在哪儿?”
是陆续年!初夏眼眶瞬间湿润,拼尽全力回应:“我在这儿!”
陆续年循声狂奔而来,看到安然无恙的初夏,眼眶泛红,猛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声音都带着哽咽:“可算找到你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急疯了!”
混混和李素芳见势不妙,趁着夜色匆匆溜走。初夏顾不上许多,拉着陆续年,把刚刚听到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两人决定先回村,再找机会揭露李素芳的阴谋,并找她算账。
一到村口,就看见村长在夜色里焦急踱步,瞧见他们,村长快步迎上:“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村里因为土地的事儿,又闹起来了,眼瞅着就要动手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41. 大打出手
初夏和陆续年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匀,就火急火燎地跟着村长往现场赶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们的心跳随着愈发嘈杂的喧闹声急剧加快。
夜幕仿若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村子上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仅有几缕月光,艰难地从云层缝隙中挤出,斑驳地洒在这片混乱不堪的土地上。
刚踏入纷争之地,飞扬的尘土便裹挟着刺鼻的汗酸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村民们那焦灼的情绪,瞬间就让人烦闷到了极点。月光之下,两拨村民恰似两群被激怒的公牛,双眼通红,叫骂声、推搡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李婶、王婶和张婶这三位“村霸级”大婶,此刻正站在最前沿,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仿佛要将整个村子给掀翻。
李成玉双手叉腰,肚子一挺,扯着她那破锣般的嗓子喊道:“这块地说啥都得归我家,我家人口多,种的菜自己都不够吃,凭啥让你们拿去建养殖场!”她一边叫嚷,一边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护食护到极致的老母鸡。
王美琳也不甘示弱,气得跳着脚回应:“你家人口多是你的事,养殖可是上头的政策,能挣钱!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耽误大家发财!”她的脸涨得犹如熟透了的番茄,脖子上青筋暴起,说话时还不停地挥舞着手里那把破旧的蒲扇,那蒲扇在她手中,仿佛成了一件威力巨大的战斗武器。
破旧的蒲扇在夜空中呼呼作响,扇起的灰尘让周围的人忍不住一阵接一阵地咳嗽。
张丽萍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哟,还挣钱呢,到时候赔得底儿掉,可别来求我们!”她一边说,一边夸张地翻着白眼,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皱眉。月光冷冷地洒在她脸上,勾勒出那让人厌恶至极的神情,就连一旁向来大胆的狗,都被她这语气吓得低声呜咽,夹着尾巴躲到了一旁。
旁边的年轻小伙们也都被这紧张的气氛点燃,一个个红着眼,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大打出手。
其中一个小伙伸手指着对方,扯着嗓子喊道:“你们今天要是不让步,这事可没完!”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惊得树上的几只夜鸟扑腾着翅膀,慌慌张张地飞向了夜空。
另一个小伙立刻回怼:“就不让,有本事你们动手试试!”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激烈、几乎要冲破这压抑夜空的叫骂声。
场面彻底失控,乱成了一锅粥,鸡飞狗跳,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疯狂。
突然,李成玉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发了疯一样,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王美琳的头发。王美琳也毫不示弱,反手就给了李婶一巴掌。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张丽萍见状,非但不劝架,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扯着尖锐的嗓子喊:“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给你们收尸!”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夜空中不断回荡,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陆续年和初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惊得目瞪口呆,不过他们反应极快,很快就回过神来,急忙冲上前去拉架。陆续年一个箭步冲过去,使出浑身力气抱住李成玉,大声喊道:“别打了,都别打了!再打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可李成玉就像一头发狂的母狮,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疯狂乱蹬,扬起一片厚厚的尘土,周围的人纷纷被呛得咳嗽,只能纷纷后退躲避。她还差点一脚踢到陆续年的肚子上,那股蛮劲,让陆续年惊出了一身冷汗。
初夏则拉住王美琳,好言相劝:“婶儿,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可王美琳根本不听,一边挣扎一边喊:“你别管,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说着,还伸手恶狠狠地去抓初夏的胳膊,她的指甲尖锐,差点就划破了初夏的衣服,吓得初夏心中“咯噔”一下。
村长也在一旁扯着嗓子喊:“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然而,村民们的情绪早已被愤怒点燃,根本没人听他的。
村长急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可咋整,这可咋整!”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无助。
就在场面快要彻底失控的时候,初夏灵机一动,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大家别吵了!我从隔壁村学到了养殖的赚钱窍门,保证能让大家都受益!先别打了,听我把话说完!”
“保证让大家都受益!!!”
这一嗓子犹如洪钟鸣响,还真起了作用,村民们的动作纷纷一滞,扭打的两人也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看向初夏。趁着这个机会,陆续年和村长赶紧把扭打的两人分开。
李成玉还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依不饶地说:“你说的要是不管用,今天这事儿可不算完!”说着,还朝地上啐了一口。啐出的唾沫在尘土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王美琳也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哼了一声:“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跟你们没完!”一边说,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李婶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初夏深吸一口气,开始把在隔壁村学到的经验,以及自己对土地合理规划的想法有条不紊地说了出来。
可初夏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有人发出一声嗤笑:“就凭你个黄毛丫头,能有啥靠谱的赚钱窍门?别是哄我们呢!”众人纷纷附和,质疑声此起彼伏,犹如潮水一般向初夏涌来。
“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能懂啥养殖,能懂啥土地规划?”李成玉双手抱胸,满脸不屑,脖子上的青筋随着她的话语一鼓一鼓的,那神情仿佛在说初夏的想法是天方夜谭。
王美琳也跟着叫嚷:“上次你说去隔壁村取经,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懒去了,这会儿就说有办法,我可不信!”她一边说,一边用那把破蒲扇指着初夏,眼神里满是怀疑,就像在看一个骗子。
陆续年见此情景,上前一步,提高音量说道:“大家先别着急否定,初夏这两天在隔壁村帮着解决了牲畜生病的大难题,人家都对她赞不绝口,她肯定是学到了真本事。”
“哼,那又怎样?牲畜生病和土地规划、养殖赚钱能是一回事儿?”张丽萍撇了撇嘴,翻着白眼说道,“说不定是运气好呢。”
面对众人的质疑,初夏没有慌乱,她镇定地从口袋里掏出密密麻麻记满笔记的本子,展示给大家看:“婶子、大爷们,我在隔壁村不仅帮忙治好了牲畜,还仔细请教了他们养殖成功和失败的经验。就说这土地规划,咱们可以把地分成几个区域,一部分用来种蔬菜保证大家日常吃菜,一部分建养殖场。而且,我还了解到一些降低养殖成本、提高产量的方法,只要按照科学的方法来,肯定能赚钱。”
“科学?啥科学不科学的,说得好听,到时候赔了钱,你能负责吗?”一个大叔皱着眉头,满脸不信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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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怀疑。
初夏深吸一口气,耐心解释:“我知道大家担心赔钱,可咱们现在这样僵持下去,啥也干不成。隔壁村就是因为前期规划好,销路找得早,才慢慢走上正轨。咱们也可以借鉴他们的方法,先小规模尝试,成功了再扩大规模。”
就在大家还在犹豫的时候,村长站出来说道:“我觉得初夏这丫头说得有道理,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吵下去。不如就按她说的,先试试,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听了村长的话,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有人还是一脸怀疑,紧紧皱着眉头;有人则若有所思,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小伙站出来说:“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总比一直吵架强。”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气氛变得更加复杂,初夏能否说服大家,顺利推进养殖计划,还是个未知数。
村民们听着听着,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思索取代,气氛也慢慢缓和下来。月光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不再那么惨白,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仿佛预示着这场争端即将平息。
人群中一阵死寂,所有人都看着初夏,目光里有怀疑,有期待,也有审视。
打破沉默的是李婶,她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就凭你能想出啥好主意?说来说去还不是纸上谈兵,真要干起来,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岔子。”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村民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陆续年见状,急忙站到初夏身旁,提高音量说道:“大家先别急着否定,初夏这几天在隔壁村学到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能帮到咱们的。她连隔壁村最棘手的牲畜疫病问题都解决了,这次的养殖规划肯定也经过深思熟虑。”
王婶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那又怎样?疫病是疫病,养殖规划是养殖规划,能一样吗?万一真按她说的干,最后赔得底儿掉,谁来担这个责任?”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点头,质疑声再度甚嚣尘上。
面对众人的质疑,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打开手中的笔记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说道:“婶子、大爷们,我知道大家心里不踏实,我都理解。但请相信我,这些都是我在隔壁村一点点学来、记下来的。就拿土地规划来说,咱们可以把地划分成三个区域。最东边那块地势平坦、水源充足,适合种蔬菜,保证大家日常吃菜;中间那块土地肥沃,用来建养殖场;西边那块靠近山林,咱们可以尝试搞一些林下养殖,散养一些家禽,这样不仅能充分利用土地,还能增加收入。”
一个大叔皱着眉头,满脸怀疑:“说得轻巧,你说的这些成本得多高啊?咱们小老百姓可经不起折腾。”
初夏耐心解释:“大叔,我考虑过成本问题。我在隔壁村学到了不少降低成本的方法,比如利用村里的秸秆和剩饭剩菜做饲料,这样能省下一大笔饲料钱。而且,我还联系了几家收购商,只要咱们的产品质量过关,销路完全不用担心。”
这时,村长站出来,神色诚恳地说:“大伙听我说,初夏这孩子为了咱村的事儿,没少操心。我觉得她的想法可行,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不如先试试,就算最后不成,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也没啥损失。”
人群里传来一阵低声的议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权衡利弊。
42. 并肩站着
月色朦胧,倾洒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上,将树下众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好似此刻大伙被不安扯得七上八下的心绪,没着没落的。
村头这场争论已持续许久,大伙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唾沫星子都快飞上天了。
就在火药味愈发浓烈之时,村里的老会计,迈着沉稳的步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黑框老花镜,动作不紧不慢。
清了清嗓子后,他中气十足地开了口:“依我看呐,不妨试试。眼下也没别的好法子,这丫头初夏说得头头是道,说不定真能成呢。我在外面有些老朋友,都是干农资供应这行的,我去联络联络,保准帮大伙寻到更稳当的供应商,把原材料的采购成本降下来。”
老会计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阵暖烘烘的春风,瞬间抚平了村民们心底的不安。原本还唉声叹气、满脸写着怀疑的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里也多了几分思索。
“老会计都这么说了,要不咱就试试?”人群里,一个年轻媳妇怯生生地开口,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说不定真能让咱这穷村子改天换地,过上好日子呢。”
“是啊,再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横竖现在也没别的出路,试试总比干等着强。”一个大叔附和道,脸上的皱纹都似乎少了几条。
李成玉站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动摇了,可嘴上还是强硬得很:“哼,你们就信她吧,到时候出了岔子,可别后悔!”可那语气里,明显没了之前的那股子狠劲儿,眼神里也透着一丝犹疑,出卖了她内心的纠结。
王美琳皱着眉头,满脸纠结,心里像有只蚂蚁在爬,忍不住嘟囔:“要是真能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我心里还是犯嘀咕,就怕中间出啥幺蛾子。我听说隔壁村之前搞养殖,就碰上销售渠道突然断了的糟心事,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
初夏站在那儿,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陆续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她只看到陆续年微微颔首,眼里满是鼓励,像是在说“别担心,有我呢”,这让她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心里暗暗想着,有陆续年在身边,好像什么困难都没那么可怕了。
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足勇气向前走了一步。她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十足的诚恳:“婶子、大爷们,我懂大家心里的顾虑,怕这事儿不成。可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全程盯着,但凡出了问题,我第一时间解决。而且呢,前期咱们先小打小闹地干,等做出点成绩了,再扩大规模。就算真有个闪失,损失也在咱们能承受的范围内。”
初夏觉得这个方法很合理,先搞一部分做实验,成绩达标,再扩大规模,这么想着,她也这么说了。
陆续年见状,立刻往前一站,拍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大伙放心,我和初夏铁了心要把这事儿办成。不管碰上啥难题,咱们一起扛,绝不退缩!”他的眼神坚定,还悄悄给初夏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初夏心里一暖,暗暗攥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同时也向陆续年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回应他的默契。
村长瞧着大家的态度慢慢缓和下来,赶忙趁热打铁:“既然这样,咱就先成立个筹备小组,让初夏和陆续年牵头,老会计帮忙核算成本。大家有啥想法、建议,都别藏着掖着,在小组里敞开了说。往后咱再组织几次村民大会,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提前琢磨透,想好应对的法子。”
再吵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大家伙儿沉默片刻,心里虽还有些犹豫,但也只好听村长的话了。
筹备小组成立后,大家干劲十足,风风火火地投入到前期准备工作中。
可谁能想到,这刚一开始,就碰了个大钉子。
上头拨下来的物资和工具少得可怜,在空旷的场地中显得格外寒酸。仅有的几包化肥,包装袋上布满了灰尘,其中一包还破了个洞,里面灰白色的粉末漏出,在地上形成一小摊。农药瓶稀稀拉拉地摆着,数量屈指可数,瓶身沾满了污渍,像是被随意丢弃后又被勉强找回,瓶身上的标签也模糊不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让初夏心里一阵发紧,暗暗发愁。
一旁的工具区,锄头、铲子和镰刀加起来不过寥寥几件,锄头的木柄上满是干裂的纹路,好像轻轻一攥就会断掉;铲子的铲面锈迹斑斑,边缘卷了起来,一看就很难正常入土;镰刀的刀刃也不再锋利,上面的铁锈如同一片干涸的血迹,看着就让人心焦。
这些工具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随意摆放着。
村民们一下子围在那堆少得寒碜的物资前,炸开了锅。
“这可咋整啊?就这点东西,能干啥?”一个大爷急得直跺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心里满是焦虑与无奈。
“就是啊,这还没开张呢,就出乱子了。”一个妇女也跟着唉声叹气,满脸无奈。
李成玉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我就说这事儿不靠谱,上头都不重视,咱们还瞎忙活个啥?到时候要是颗粒无收,全村人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这话一出口,不少原本就心里没底的村民,又开始打退堂鼓了,人群中传来一阵低声的议论和叹息,初夏听着这些声音,心里有些失落。
眼看大家又打起了退堂鼓,初夏心里一急,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村民,一边压低声音对陆续年说:“我记得村里仓库还存着些之前剩下的农具,虽说破旧了些,可稍微拾掇拾掇,应该还能用。”她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些农具能解燃眉之急。
陆续年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行,那咱赶紧去看看。”他看着初夏,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支持,还轻轻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力量,让初夏慌乱的心又安定了几分。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仓库,还真找到了一堆生锈的锄头、镰刀和耙子。可当他们准备把这些农具搬回村子时,却傻了眼——仓库的门被一把大铁锁牢牢锁住。
陆续年皱着眉头,扯着嗓子喊道:“这是谁锁的啊?有谁知道钥匙在哪?”他心里又气又急,这一连串的意外让他有些烦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一脸茫然。就在大家急得抓耳挠腮、毫无头绪的时候,陆续年眼睛一亮,突然灵机一动:“我去找刘铁匠,他手艺很好,说不定有办法打开这把锁。”
初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关切:“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她心里担忧着陆续年,又担心这事儿再出什么岔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陆续年找到刘铁匠,三言两语把情况说明白。刘铁匠二话不说,抄起工具就跟着他来到仓库。他围着那把锁转了几圈,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熟练地摆弄起手里的工具。
没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锁开了。
刘铁匠挥了挥手,“开锁找我就对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农具搬回村子,刘铁匠也热心地留下来,帮忙修理这些破旧的家伙事儿。可这麻烦事儿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村里的壮劳力大多被抽去参加镇上的水利工程建设,剩下的净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根本应付不了养殖场和蔬菜种植区那些繁重的活儿。
面对这人力短缺的困境,初夏站在村口,望着村里老老少少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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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俗话说得好,女人顶起半边天,经商养殖,不一定只能靠男人,她打算先召集村里的女人们。
下午,初夏召集村里的妇女们,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开起了小会。
她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声说道:“姐妹们,咱们村的男人都去修水利了,可咱们也不能让村子的希望就这么断了。虽然咱们力气比不上他们,但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分工合作,一样能把养殖场和菜地的活儿干好!”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支持。
“女人顶起半边天。”
这句话就像一把火,点燃了妇女们心中的斗志。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眼神里逐渐有了光彩。
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媳妇率先站起来响应:“初夏说得对,咱们可不能被这点困难吓倒!我家里那口子走之前还嘱咐我,要我多帮衬着村里的事儿呢!”
另一位稍显年长的妇女也跟着点头:“就是,虽说干重活累点,但咱们一块儿使劲儿,肯定能行!”
大家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初夏的安排,一时间,空地上的气氛热烈起来。初夏看着这一幕,她知道,大家都在为村子的未来努力。
紧接着,初夏和陆续年便将妇女们分成了几个小组。
擅长种菜的被安排到蔬菜种植区,负责日常的播种、浇水、施肥和除草工作;心灵手巧的妇女则组成了后勤小组,负责编织鸡笼、修补农具以及整理仓库等杂活。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初夏也贴心地为他们安排了相对轻松的任务,比如看守场地、给劳作的人们烧水做饭,让他们也能为村子出一份力。
初夏觉得鸡这种家畜,长得快,需求大,最适合搞养殖了。经过协议,他们打算先养殖鸡。她想着,只要鸡养好了,就能给村子带来第一笔收入,村子的未来就有希望了,一想到这儿,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陆续年看着初夏专注的样子,忍不住轻声说:“初夏,你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美。”
初夏微微红了脸,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村里的孩子们看到大人们忙碌的身影,也不甘落后,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能帮上什么忙。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站出来,走到初夏面前,清脆地问道:“大姐姐……我们可以做什么呀?”
初夏看着眼前这个眼睛亮晶晶、满是期待的小女孩,心中一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孩子们能帮上的忙。她微微弯下腰,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你们可帮大忙啦!放学后,你们可以帮着捡鸡蛋,还能给小鸡们喂水呢。要是看到小鸡跑出来了,就把它们赶回鸡舍,好不好呀?”
小女孩眼睛瞪得圆圆的,用力地点点头,兴奋地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小鸡啦,保证把它们照顾得好好的!”
其他孩子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我也可以,我跑得可快了,能很快把小鸡追回来!”
“我会小心地捡鸡蛋,一个都不打碎!”
看着孩子们积极的模样,初夏心中满是感动,她提高音量说道:“那就辛苦大家啦,等咱们的鸡养好了,卖了钱,给大家买新文具!”
孩子们一听,欢呼雀跃起来,一哄而散。
望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陆续年走到初夏身边,轻声说:“你可真有办法,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
初夏转头看向陆续年,眼中闪烁着光芒,“这还多亏了大家信任咱们,愿意一起努力,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把养殖场办起来,让村子富起来。”
说着,她不自觉地往陆续年身边靠了靠,两人并肩站着……
43. 真的很甜
日头高悬,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初夏那间略显破旧的屋子里洒下一片片斑驳的金色光斑。初夏坐在一张掉了漆的书桌前,桌上堆满了有关养殖的书籍和资料,纸张泛黄,不少还打着补丁。她目光专注,逐字逐句研读着,眉头时而轻皱,时而舒展。
“笃笃笃”,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初夏,你在吗?”是陆续年的声音。初夏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份期待。她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阳光勾勒出陆续年高大的轮廓,他站在门口,身形挺拔。手里拿着一叠手写资料,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很用力。他腼腆地笑着说:“我找了些关于饲料配比的资料,想着对你有用。”
初夏接过资料,手指不经意触碰到陆续年的手,两人都微微一怔。初夏脸颊泛红,轻声说:“谢谢你,续年哥,你总是这么细心。”
陆续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跟我还客气啥,咱们不是要一起把养殖场搞起来嘛。”他走进屋子,看着满桌的书籍,感慨道:“你可真下功夫。”
过了一会儿,陆续年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手帕,手帕叠得整整齐齐,他小心翼翼打开,里面包着几颗水果糖。他紧张地递到初夏面前:“给,这是水果糖,累了就吃颗,提提神。”
其实,这是他好友钱志军从城里带回来的,他吃不惯这甜腻的味道,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初夏。
初夏接过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她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真甜,谢谢续年哥。”这个年代的水果糖,真材实料,和那些用糖精兑出来的味道完全不同,初夏心里想着,像是找回了童年最纯真的甜蜜。
“你喜欢就好。”陆续年笑了笑,耳根微微发红。
这时,窗外传来孩子们清脆的欢笑声。他们正提着破旧的小篮子,穿梭在草丛间,为小鸡寻找食物,稚嫩的声音充满活力:“小鸡,多吃点,快快长大!”
初夏和陆续年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和期待。
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拂动桌上的资料,几页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被吹起。陆续年赶忙伸手按住,笑着打趣:“这些资料可都是你的宝贝,可得收好咯。”
初夏也跟着笑起来:“这可都是咱村的希望,可不能被风刮跑了。”说着,两人一起将资料整理好,重新摆放整齐。
整理完资料,陆续年拿起一本边角卷起的养殖书籍,翻到标记的页面:“我看这里面提到的饲料配方,好像和咱们之前想的有点不一样,你看看。”他将书递给初夏,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认真研究起来。
讨论间,陆续年的手不小心碰到初夏的发丝,他动作一滞,脸颊微微泛红,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初夏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脸颊也染上一抹红晕:“没事。”她低下头,继续看着书,可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讨论出一些新的思路,初夏兴奋地在纸上记录着:“续年哥,这个想法真不错,要是按照这个调整饲料配方,说不定能提高小鸡的免疫力。”
陆续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是瞎琢磨,还是你厉害,能把这些知识运用起来。”
两人正说着,窗外传来村长的声音:“初夏,你在屋里吗?”
陆续年连忙起身,打开门:“村长,您快进来。”
看到陆续年也在,村长有些意外,不过看到满桌的资料,又欣慰地笑了:“我来看看你们准备得咋样了,看来进展不错啊。”
初夏笑着将他们刚才讨论的内容跟村长说了一遍,村长不住点头:“好啊,你们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有想法就大胆去做,村里全力支持你们。试验田这边,我们帮忙看着,你就放心捣鼓养殖就行。”
村长又和他们聊了好一会儿,询问了项目推进过程中还有哪些困难,承诺会发动村里的力量帮忙协调解决。
末了,村长拍了拍陆续年和初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村子能不能脱贫致富,就看你们这一遭了,村里的老老少少可都盼着呢。”
送走村长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孩子们的嬉闹声。
陆续年看着桌上的资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初夏,虽说有村长的支持,可接下来还有不少难题,资金缺口、技术难题,一个都不轻松。”
初夏抬起头,眼神坚定,伸手轻轻拍了下陆续年的胳膊,安慰道:“续年哥,别担心,咱们一步步来。资金的事,我想再去镇上的信用社问问,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更多的贷款;技术方面,咱们多看书,多向有经验的人请教,肯定能解决。”
陆续年看着初夏坚定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和初夏一起扛过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初夏就和陆续年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却步伐坚定。到了信用社,初夏和工作人员详细地说明了村子的情况和养殖项目的规划,可对方却面露难色,以风险评估不足为由,拒绝了他们增加贷款额度的申请。
从信用社出来,初夏的心情有些低落,她望着远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失望的情绪蔓延。陆续年看着初夏,心疼地说:“初夏,别灰心,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辆摩托车在不远处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人。
陆续年定睛一看,惊喜地喊道:“志军!”
原来是许久不见,刚从城里回来的钱志军,他看到陆续年和初夏,也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钱志军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跟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哟,你们俩咋在这儿?”
陆续年赶忙把申请贷款碰壁的事儿跟钱志军讲了。钱志军听完,大手一挥,说道:“先别愁这事儿了,我刚从城里回来,还没好好请你们吃顿饭呢,走,去镇上的国营饭店,咱们边吃边聊!”
在钱志军的热情拉扯下,陆续年和初夏来到镇上唯一一家热闹的国营饭店。一进门,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钱志军熟稔地和戴着白帽子的大师傅打着招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菜,有红烧肉、炒时蔬,还有难得的溜肉段。
“来,都别客气,多吃点!”钱志军把菜单递给陆续年和初夏,笑着说道。陆续年轻轻推了推初夏,示意她先点,初夏脸颊微红,点了一道大家都爱吃的地三鲜。
饭菜上桌,钱志军给两人倒满茶水,神色认真起来:“我在城里也认识些搞投资的朋友,你们这养殖场的事儿,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吃完饭我就帮你们联系联系,把项目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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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续年感激地看着钱志军:“志军,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该咋办。”
钱志军摆了摆手:“说啥呢,咱们都是好兄弟,你和初夏为了村子这么努力,我肯定得帮忙。”
吃饭间,钱志军为了让气氛轻松些,分享起在城里的见闻,讲着那些大工厂里的新奇机器和热闹的百货商店,逗得陆续年和初夏不时露出笑容。
趁着上菜的间隙,陆续年悄悄给初夏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红烧肉,轻声说:“初夏,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初夏抬眸,对上陆续年关切的眼神,轻轻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钱志军瞧在眼里,笑着打趣:“你们俩啊,这感情是越来越好了,等养殖场搞起来,好事儿也得抓紧!”这话一出口,陆续年和初夏的脸瞬间红透,两人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相视一笑。
听到钱志军的打趣,初夏慌乱地摆了摆手,脸颊的红晕愈发明显,连耳根都红透了,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志军哥,你可别乱说,我和续年哥就是一起为了村子的养殖场努力,真没别的……”话还没说完,她又觉得这样解释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心里更加着急,头也埋得更低了。
陆续年看着初夏着急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温柔的情愫,他轻声说道:“志军,你别逗初夏了,她脸皮薄。不过……”他微微停顿,目光温柔地看向初夏,“要是养殖场真能顺顺利利办起来,有些事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他想跟初夏表白,不想失去她。
这话一出口,初夏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与陆续年的目光交汇,又害羞地移开视线。
钱志军看着两人的互动,哈哈大笑起来,“行嘞,我就不打趣你们了。不过我可把话撂这儿,等你们修成正果,可别忘了请我吃喜糖!”
说笑间,服务员又端上了新的菜品。钱志军一边招呼着大家吃菜,一边把话题拉回正事,“我那几个搞投资的朋友,眼光可挑了,你们得把养殖场的规划和优势再好好捋捋,等会儿吃完饭,咱们找个地方再细聊。”
在外面打拼那么久,钱志军也不是白混的,认识了不少人。
陆续年和初夏都认真地点点头,三人开始边吃边聊起养殖场的规划细节。钱志军不时提出一些在城里了解到的先进养殖理念和销售模式,让陆续年和初夏眼前一亮。
吃完饭,他们来到镇外一处空旷的草地,这里安静又开阔,很适合讨论事情。钱志军从包里拿出纸笔,铺在草地上,“来,把你们的想法都详细说说,我帮你们分析分析。”
陆续年先开口,讲述了他们对养殖场地的规划、鸡苗的引进计划,以及后续的养殖流程。初夏则补充了技术方面的想法,比如如何根据不同生长阶段调整饲料配方,以及对疫病的防控措施。
钱志军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提出疑问和建议。“你们说的这些都挺不错,但还得突出咱们养殖场的特色和优势。比如咱们这是绿色养殖,饲料都是天然的,以后销售的时候,这就是个卖点。”
讨论间,夕阳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钱志军看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先聊到这儿吧。”
陆续年和初夏告别钱志军,踏上回村的路。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但气氛却与往常不同,多了一丝微妙的暧昧。
44. 来捣乱的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喊:“哟,这不是陆续年和初夏嘛!”
陆续年和初夏循声望去,只见李素芳从旁边的小路走了出来。李素芳穿着一件崭新的碎花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尖酸。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李素芳上下打量着两人,阴阳怪气地说:“这孤男寡女的,一起从镇上回来,还走得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有啥事儿呢!”
那小姑娘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村里的人说闲话。”
初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续年见状,往前跨了一步,将初夏护在身后,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是为了村里的养殖场去镇上办事,你们别在这儿瞎嚼舌根!”
李素芳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办个事还搞得这么神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说了,你们俩天天凑在一块儿,指不定有啥猫腻呢!”
那小姑娘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初夏,你可得注意点自己的名声,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
陆续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正想发火,初夏却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续年哥,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咱们问心无愧就行。”说完,她抬起头,直视着李素芳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能好起来,你们要是有这闲工夫说闲话,不如也为村子出份力。”
李素芳被初夏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扭着身子走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陆续年有些担心地看向初夏:“初夏,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嫉妒咱们为村子做了这么多事。”
初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就是有点心烦。”
陆续年轻轻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安慰道:“别心烦,咱们只要把养殖场搞起来,让大家看到成果,这些流言蜚语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两人继续往村子走去,可没走多远,身后又传来李素芳那尖锐的声音:“哼,还说没猫腻,这一唱一和的,谁信啊!”陆续年和初夏顿住脚步,无奈地转身。
李素芳几步赶上来,双手抱胸,下巴微抬,脸上带着挑衅的神情:“我可把话放这儿了,你们俩的事儿,今天我就跟村里传开,看你们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那小姑娘也跟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陆续年气得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李素芳,你别太过分!你这样胡搅蛮缠,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素芳却丝毫不惧,尖声笑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表面上为村子做事,背地里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李素芳,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真的只是在为养殖场奔波,没有任何私心。”
李素芳眼珠子一转,冷哼道:“想让我闭嘴也简单,这养殖场的事儿,以后得带上我。我要和你们一起干,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光明正大,没理由拒绝我吧?”
陆续年和初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犹豫。他们心里清楚,李素芳就是想搅局,但如果不答应,她肯定会继续散播谣言,给养殖场项目带来更大的麻烦。
思索片刻,初夏咬咬牙说:“行,只要你真心为村子好,愿意为养殖场出力,我们欢迎你加入。但要是你只是来捣乱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素芳得意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放心,只要你们规规矩矩的,我自然不会再乱说话。”说完,她带着小姑娘趾高气昂地走了。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初夏一脸担忧:“初夏,让她加入,会不会是引狼入室啊?”
陆续年叹了口气:“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我们把养殖场的事做好,她就算想捣乱也没那么容易。”
夜幕笼罩着村子,月光洒在李素芳家的小院里,树影婆娑。李素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身旁是许久不见的赵雪梅,两人凑在一起,神色诡谲。
“你可盯紧了,要是让我抓住她的一点把柄,看我怎么收拾她!”赵雪梅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
李素芳连忙点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帮你盯着。”
“哼,他们不是让我加入养殖场嘛,我就进去搅和。等他们鸡飞蛋打,看还怎么得意!”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狠狠擦了擦嘴角。
“你这招可真高!不过,他们要是真把养殖场搞起来了,咋办?”赵雪梅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们搞起来?没那么容易!”李素芳站起身,双手叉腰,“我听说养殖场的资金还没着落呢,到时候我就想办法让那些愿意帮忙的人都打退堂鼓。还有,他们不是研究什么饲料配方、养殖技术嘛,咱们就想法子把他们的资料弄乱,看他们还怎么搞!”
赵雪梅眼睛一亮:“不过,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发现了又怎样!”李素芳满不在乎地一甩头,“他们没证据能把我咋地!再说了,就算真出了事,你可别把我供出去。”说着,她意味深长瞪了赵雪梅一眼。
赵雪梅愣了愣:“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她要的是林初夏身败名裂,滚出萝桃村,让陆续年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两人又低声嘀咕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散去。月光下,李素芳的身影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另一边,陆续年和初夏还在为养殖场的事忙碌着。
他们不知道,暗处正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续年就来到初夏家,两人一起前往养殖场的筹备地。路上,陆续年看着初夏略显疲惫的面容,心疼地说:“初夏,这几天辛苦你了,要不今天你歇一歇,我一个人去就行。”
初夏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续年哥,我不累。咱们一起努力,早点把养殖场建起来,让李素芳他们看看!”
两人来到筹备地,正准备开始干活,李素芳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个小镜子,时不时照一照。
“哟,你们俩来得挺早啊!”李素芳阴阳怪气地说道。
陆续年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她,而是对初夏说:“咱们开始吧。”
李素芳见状,心里一阵恼火,她故意走到两人中间,“我说你们俩,好歹是一起干活的,也不分配点活儿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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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李素芳,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把那边的工具整理一下吧。”
“整理工具?就干这个啊!”李素芳满脸嫌弃,“我可是来干大事的,这活儿也太简单了吧!”
“不想干就别干!”初夏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没人求着你帮忙!”
李素芳被初夏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行,我干!不过,你们可别想偷懒,我可盯着呢!”说完,她偷偷朝着陆续年和初夏做了个鬼脸,极不情愿地朝着工具堆放处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在工具堆放处,李素芳一边不情不愿地整理着工具,一边暗自盘算着怎么搞破坏。她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些工具的零件,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趁陆续年和初夏不注意,她悄悄把几个关键零件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过了一会儿,陆续年和初夏准备搭建鸡舍框架,需要用到那些工具。当他们发现零件不见了,顿时皱起了眉头。
“奇怪,这些零件怎么不见了?”陆续年疑惑地说道。
初夏也一脸不解,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李素芳正若无其事地摆弄着其他工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怀疑。
“李素芳,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放在这儿的零件?”初夏走上前问道。
李素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我哪知道,我一来就开始整理这些破玩意儿了,谁有空管你的零件。”
陆续年看着李素芳的表情,心里有了几分确定。他冷冷地说:“李素芳,你最好别在这儿耍花样,这可是村子脱贫的大事,你要是敢捣乱,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素芳心里一慌,但还是强装镇定:“你别血口喷人,我能捣什么乱,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弄丢了,还赖上我了。”
就在这时,那个小姑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站在李素芳身后,添油加醋地说:“就是,你们自己没保管好东西,怎么能怪芳姐呢。”
初夏看着她们两人,心中无奈又气愤,但确实没有证据,只能暂时作罢。她和陆续年商量着,先去村里找找有没有备用的零件,或者看能不能临时改造一下工具。
两人离开后,李素芳和小姑娘相视一笑,眼神中满是得意。
“哼,就凭他们还想把养殖场搞起来,简直是做梦。”李素芳得意洋洋地说。
“芳姐,你这招可真绝,看他们还怎么继续。”小姑娘讨好地说。
“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他们好受的。”李素芳恶狠狠地说,“我要让林初夏知道,跟我作对,没好果子吃。”
而陆续年和初夏在村里四处寻找零件,虽然问了不少村民,但都一无所获。眼看天色渐晚,搭建鸡舍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
回到家后,初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知道李素芳不是善茬,上次自己被绑架一事,就是李素芳一手操纵的,只是碍于自己没有证据,不能去告她,接下来还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坏招。
另一边,陆续年也在想着对策,有李素芳在,他决定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给李素芳可乘之机。同时,他也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初夏,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45. 病虫袭击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刚破晓,陆续年便扛着工具,脚步匆匆地迈向刘铁匠家。为了养殖场的建设,这些缺失的零件至关重要,他满心期待着刘铁匠能施以援手。
“这些零件可不好找啊,得等几天。”刘铁匠紧盯着零件的样式,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神情中满是为难。
陆续年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瞬间写满了焦急与无奈:“刘叔,您再想想办法,养殖场的事儿火烧眉毛了,耽搁一天,这损失可就大了,村子脱贫可全指望它了。”
刘铁匠捋了捋胡须,沉思良久,缓缓开口:“续年啊,不是我不帮你,打造这些零件的材料稀缺得很,我得去邻村碰碰运气,这一来一回,时间肯定短不了。”
陆续年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刘叔,那就麻烦您跑一趟,不管多远,多贵,这材料务必得找到。”
从刘铁匠家出来,陆续年的心情格外沉重,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心里清楚,村里的发展容不得半点拖延,如今工具坏了,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
正发愁时,陆续年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村里老木匠张大爷的身影。张大爷手艺精湛,在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或许他有办法。
他立即转身,朝着张大爷家走去。到了张大爷家,陆续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张大爷听完,沉思片刻,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续年啊,这事儿不难,我这儿正好有一些边角料,稍微加工一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陆续年一听,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张大爷,太感谢您了,可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张大爷接着叮嘱道:“不过这些只能暂时替代,你还是得抓紧时间让铁匠打造正规零件,不然迟早会出问题。”
陆续年用力点头:“张大爷,我明白,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陆续年去修理工具了,而此时的初夏,正打算去实验田地看看。
初夏刚踏入实验田地,泥土的芬芳混合着作物青涩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寸寸扫过田间,可就在这时,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结。
几株作物的叶片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还有些微微泛黄卷曲,很明显,这是遭了病虫害的侵袭。这些作物承载着村子脱贫的希望,初夏的心猛地揪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缓缓蹲下身,细细查看那些被病虫害盯上的作物。叶片上除了虫孔,还有些细细的白色丝状物,凭借之前自学的农业知识,她判断这很可能是虫害和病害交织爆发的迹象。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站起身,沿着田垄快步穿梭,每走一步都仔细查看每一株作物的情况。越往里走,她的脸色越发凝重,这片实验田耗费了自己无数的心血,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番查看后,初夏发现病虫害已经蔓延到了不小的范围,再不采取措施,整片田的作物都危在旦夕。她迅速在脑海中回忆起之前参加农技培训时学到的防治知识,可面对眼前复杂的情况,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用哪种方法最有效。
想到时间紧迫,初夏决定先回村子找村里有经验的长辈们问问。
她一路小跑回到村子,先是来到村里种植经验最丰富的王大伯家。
王大伯听完她的描述,叹了口气,说道:“这病虫害来得突然,估计是这段时间雨水多,又闷热,给了它们可乘之机。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用草木灰和石灰兑点水,洒在田里,能有点效果。”
初夏认真记下,又赶忙去了其他几家。有人建议她去镇上买专门的农药,也有人说可以试试用大蒜和辣椒自制驱虫液。
她把这些建议一一梳理,心里渐渐有了计划。
回到实验田,初夏先按照王大伯说的方法,找来草木灰和石灰,小心翼翼地按照比例调配,搅拌均匀后,装进喷雾器里,开始在田间仔细喷洒。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熏得她眼睛生疼,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是一门心思地喷洒着。
喷洒完自制的防虫液,初夏看着那些病恹恹的作物,心里还是没底。她知道,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得依靠更专业的手段。
于是,她决定去镇上的农技站咨询一下。
初夏心急如焚地冲进农技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胸膛剧烈起伏。咨询台前,她语速极快,几乎是一口气把实验田的惨状描述完,带着哭腔求工作人员帮忙。
闻声赶来的农技专家李老师,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工作服,眼神透着专业与沉稳。他听完,二话不说,拎起装有专业检测工具的箱子,和初夏直奔实验田。
一到田边,李老师立刻蹲下,动作麻利地掏出放大镜、样本采集袋,仔细查看作物。他眉头紧锁,时而轻轻摇头,神情愈发凝重:“这是蚜虫、红蜘蛛和叶斑病、白粉病混合爆发,前期你用草木灰和石灰水有一定抑制作用,但现在光靠这个不行了。”
李老师边说边拿出纸笔,详细写下防治方案,从选用高效低毒的吡虫啉、多菌灵,到稀释比例、最佳喷洒时间,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还特别叮嘱:“这些药剂要严格按比例调配,喷洒后一周内不能采摘,注意安全。”
烈日高悬,闷热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初夏站在田边,望着眼前这片承载着全村脱贫希望的实验田,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吸一口气,扛起喷雾器,踏入田间。
“初夏!”
听到呼喊,初夏猛地回头,发现陆续年正匆匆赶来。他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我刚把工具修得差不多,听村里的人说你这儿情况紧急,就赶来了。”陆续年喘着粗气说道。看到实验田里病恹恹的作物,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别担心,咱们一起想办法。”
两人并肩走进田间,按照李老师的指导开始调配农药。
陆续年力气大,主动承担起搬运药剂和搅拌的工作,初夏则在一旁仔细对照着配比说明,不时提醒陆续年注意剂量。
闷热的天气里,刺鼻的农药味弥漫在四周,熏得初夏眼睛刺痛、喉咙发痒。
调配好农药后,陆续年和初夏各自背上喷雾器,从实验田的两端开始,一点点向中间推进喷洒。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汗水很快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喷雾器的背带紧紧勒在肩膀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续年哥,你看!”在喷洒过程中,初夏发现部分病虫害严重的区域效果并不理想。
陆续年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我再去问问李老师,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你留在这里。”农技站并不近,喷洒农药已经很辛苦了,他不想初夏受累。
“好。”初夏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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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我回来。”陆续年有些不放心。
陆续年转身离开后,初夏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喷洒农药。
烈日高悬,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农药味,汗水混着药雾,让她的眼睛刺痛难忍,肩膀也被喷雾器的背带勒得生疼。每一次抬手喷洒,都像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但她咬着牙,坚持着。
就在她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一个身影匆匆赶来。
“初夏!”熟悉的声音传来,初夏转头,看到了周文轩。
初夏不知道的是,周文轩一直对她心怀好感,得知实验田出事后,便心急如焚地赶来帮忙。
周文轩跑到初夏身边,看着她憔悴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我听说这边出事了,赶紧过来了,你歇会儿,我来帮你。”说着,便伸手接过初夏手中的喷雾器。
初夏本想拒绝,但实在疲惫不堪,只好点头道谢:“谢谢你,不过这农药味儿重,你小心些。”
“没关系,我可以的。”周文轩背起喷雾器,动作有些笨拙,看得出他不太习惯干这种农活,但他还是努力调整姿势,学着初夏之前的样子开始喷洒。
喷洒过程中,周文轩时不时转头看向初夏,眼中满是关切:“你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会儿,这边有我。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一定要说。”初夏靠在田边的大树下,稍作休息,眼睛却始终关注着周文轩的动作,偶尔还会出声提醒他注意药剂的覆盖范围。
“初夏姐,文轩哥……”脆生生的声音从田边传来,初夏循声望去,只见孙悦宁一路小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脸颊上。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神色焦急又带着几分期待。
“悦宁,你怎么来了?”初夏有些诧异,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孙悦宁跑到近前,微微喘着粗气,目光却始终黏在周文轩身上:“我……我听说这边出事儿了,就想着来帮忙。”话虽这么说,可她的眼神里藏不住的是对周文轩的关切。
初夏礼貌地笑了笑:“悦宁,谢谢你赶来帮忙,不过这儿农药味重,你小心点。”
孙悦宁脸颊微红,连忙摆手:“没事儿,我不怕。”说着,她忙不迭地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些自制的防虫香囊,“我听老人说,这些香囊里的艾草和丁香能驱虫,说不定能有点用。”
初夏接过香囊,仔细端详后说道:“这主意不错,咱们可以挂在田间试试。”
孙悦宁借机走到周文轩身边,主动请缨:“文轩哥,我来帮你一起喷洒农药吧,两个人肯定快些。”
周文轩看了初夏一眼,不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喷洒过程中,孙悦宁紧紧跟在周文轩身后,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时不时还找话题搭话:“文轩哥,你累不累?要不歇会儿喝口水?”
周文轩只是礼貌回应,心思全在喷洒农药上。
与此同时,陆续年和李老师回来了。
李老师检查后,调整了药剂的配方,还带来了新的喷雾设备。
“我来帮忙吧。”
孙悦宁一心想在周文轩面前表现,主动要求操作新设备。可由于她太过紧张,操作时出现失误,差点把药剂喷到自己身上。
周文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开,责备道:“孙悦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乱来。”
孙悦宁低着头,满脸委屈,小声道歉。
46. 请客吃饭
孙悦宁只是想帮个忙,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还被周文轩凶了,她越想越委屈。
“没事的,谁都有第一次嘛。”初夏见状,替她解围道。
李老师见状,连忙上前安抚:“没事儿,新设备操作起来是有点难度,多熟悉几次就好了。”说着,李老师亲自示范新设备的正确使用方法,边操作边讲解,孙悦宁红着脸,认真地看着,默默在心里记下每一个步骤。
李老师示范结束后,孙悦宁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接过新设备。这一次,她全神贯注,严格按照李老师的指导操作,设备终于平稳地运转起来,药剂均匀地喷洒在作物上。
周文轩见她操作逐渐熟练,便转身继续和初夏一起喷洒农药。两人配合默契,动作流畅,不一会儿就推进了一大片区域。孙悦宁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发酸,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文轩哥,这个地方好像有点难喷,你快来帮我看看。”孙悦宁故意喊周文轩。周文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看,这里要这样调整喷头的角度。”周文轩耐心地指导着,孙悦宁却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看向周文轩和初夏之前一起工作的地方。
好不容易等周文轩回到原来的位置,孙悦宁又开始找借口:“文轩哥,我感觉这药剂的味道好奇怪,是不是有问题啊?”
周文轩只好再次停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查看。
初夏察觉到了孙悦宁的小心思,但她没有说破,只是默默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希望能尽快完成工作。
陆续年也注意到了现场微妙的气氛,他悄悄对初夏说:“别管她们,咱们先把病虫害解决了要紧。”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斜,才终于把所有的药都喷洒完。
“终于搞定了!”初夏长舒一口气说道。太痛苦了,她的老腰都要断了。
孙悦宁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切,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周文轩。只见周文轩走到初夏身边,笑着说:“初夏,今天累惨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听到这话,孙悦宁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过一瞬间,又恢复天真无邪的样子。
众人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孙悦宁抢先一步说道:“文轩哥,我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就等你去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周文轩,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应。
周文轩还没来得及开口,初夏便笑着说道:“悦宁,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今天大家为了实验田忙了一整天,我想请大伙去我家吃顿便饭,好好感谢大家。要不是你们帮忙,这实验田的损失可就大了。”
孙悦宁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只是笑了笑,“好啊,初夏姐好久没来食品厂,大家伙早就馋了。”
毕竟,初夏的厨艺那可是公认的。
一行人来到初夏家,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处处彰显着她独自生活的坚韧。
简单招呼了一声,初夏便一头扎进厨房,动作娴熟地淘米、择菜、切配,烟火升腾间,尽显生活的烟火气。
没多会儿,一道道美味的菜肴被端上桌,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众人围坐,饭桌上热闹非凡,大家一边品尝着初夏的手艺,一边七嘴八舌地分享着今天的经历。
孙悦宁坐在周文轩身旁,眼神始终黏在他身上。她夹起一块红烧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周文轩碗里,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期待:“文轩哥,你尝尝,这是我最爱的红烧肉,初夏姐的手艺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周文轩礼貌地笑了笑,点头致谢,注意力却被陆续年的话吸引过去。
陆续年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神色郑重又带着几分感慨:“今天这事儿可太不容易了,大家伙齐心协力,才把实验田从病虫害手里抢回来。最该感谢的就是初夏,从发现问题到四处奔波找办法,一直冲在最前面。要是没有她,咱们村子脱贫的希望可就悬了。”
孙悦宁也赶忙站起来,举起酒杯,脸上挂着笑容,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也敬大家,希望以后咱们还能像今天这样,一起为村子的发展出把力!”
用餐时,话题转到实验田的后续管理上。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神色认真,条理清晰地阐述着专业见解:“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得密切关注作物的生长情况,定期巡查,一旦发现病虫害的苗头,就得及时处理。另外,施肥和灌溉的时间、用量也得严格把控。”
陆续年和初夏凑在一块儿,一个拿着笔在本子上飞速记录,一个不时提问,神情专注。
孙悦宁坐在一旁,心思却全然不在讨论上。她的目光在周文轩和初夏之间来回游走,看到周文轩专注地听初夏说话,还时不时点头回应,心里酸涩极了。
饭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月色如水,洒在乡间小路上。众人陆陆续续起身告辞。周文轩走到初夏身边,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真诚:“初夏,你什么时候回食品厂,大家伙儿都可想你了。”
孙悦宁就站在不远处,这话像根刺直直扎进她心里,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那强撑的笑容瞬间僵住。
食品厂已经起死回生,还有初夏提供的独家秘方,可如今一切步入正轨,初夏自觉再难有新的助力,便主动提出辞职。
厂长苏然虽万分不舍,却拗不过初夏的坚持,最终只好给了初夏每年分红,目送她离开。
初夏笑着回应周文轩:“过几天忙完这阵儿就回去,也怪想大家的。”两人相谈甚欢,欢声笑语在夜空中回荡。孙悦宁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一种强烈的不甘在心底翻涌。
陆续年路过孙悦宁身边,瞧出了她的异样,轻声说道:“今天多亏你帮忙,你也累坏了,早点回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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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吧。”孙悦宁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机械地点点头,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落寞。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孙悦宁故意磨蹭到最后,见周文轩要出门,她急忙追上去,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文轩哥,我跟你一道走。”
周文轩不好拒绝,便和她一同踏上月色笼罩的小路。
一路上,孙悦宁绞尽脑汁找话题:“文轩哥,你说今天的事儿解决了,咱村离脱贫是不是又近一步啦?”
周文轩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时不时看向路边随风摇曳的农田。
孙悦宁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问:“文轩哥,你觉得初夏这人到底哪儿好啊?”
周文轩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认真说道:“初夏做事认真负责,一心为村子着想,又很有想法,碰上问题从不退缩,大家都很信任她。”
孙悦宁听着,心里一阵刺痛,表面上却强装镇定,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初夏姐好样的。”可她内心却不这么认为。
两人走到岔路口,周文轩指了指另一条路说:“悦宁,我走这边,你路上小心。”说罢便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
孙悦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呆立许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回到家,屋里弥漫着刺鼻的酒味,父亲又喝得酩酊大醉,瘫倒在椅子上。母亲坐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无奈和疲惫。孙悦宁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的孙悦宁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周文轩和初夏交谈甚欢的画面。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大胆又有些冲动的想法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第二天一大早,孙悦宁就来到了初夏家。她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心想初夏可能出门了。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进屋等,反正之前也来过几次,倒也不算太陌生。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内,屋内依旧整洁干净,简单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她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那是初夏和村民们一起在实验田劳作的场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初夏站在中间,眼神坚定而充满希望。
她认得出来,这是周文轩画的。
孙悦宁又走进初夏的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桌,桌上堆满了各种农业书籍和实验田的资料。她随手翻开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实验田的各项数据、病虫害防治的心得以及对养殖场未来发展的规划。看着这些,孙悦宁的内心泛起了波澜,她开始意识到,初夏的优秀不仅仅是周文轩口中说的那些,更是日复一日的努力和付出。
但是,那又怎么样,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初夏回来了。
孙悦宁慌乱地把笔记放回原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
47. 活动照片
初夏走进家门,看到孙悦宁在,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笑着打招呼:“悦宁,你今天来得可真早,找我有啥事呀?”
孙悦宁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初夏姐,我就是想着昨天实验田的事儿,还有些细节想跟你请教请教。”
初夏不疑有他,热情地把孙悦宁拉到客厅坐下,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孙悦宁接过水,目光却被桌上一本翻开的相册吸引,相册里是初夏和陆续年一起参加村里活动的照片,两人并肩而立,笑容灿烂。
孙悦宁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水杯,指关节泛白。
“悦宁,你看这本相册干嘛,咱们还是说实验田的事儿吧。”初夏的声音把孙悦宁的思绪拉了回来。
孙悦宁深吸一口气,开始询问一些关于病虫害防治的问题,初夏耐心地解答着,可孙悦宁却听得心不在焉。
突然,孙悦宁话锋一转:“初夏姐,你和文轩哥关系真好啊,你们平时在食品厂肯定也经常一起做事吧。”
初夏愣了一下,笑着回答:“大家都是为了村子,在食品厂的时候确实经常一起讨论怎么把厂子办好,现在也都为了脱贫一起努力嘛。”
孙悦宁又问:“那文轩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初夏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挠挠头,说道:“这个……我还真没问过,不过周文轩人挺好的,肯定希望找个心地善良、积极向上的吧。”
听到这话,孙悦宁心里一阵失落,她低下头,小声嘟囔:“我也很善良,也想为村子出份力,为什么他就看不到我呢?”
初夏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似乎察觉到了孙悦宁的情绪不好,她轻轻拍了拍孙悦宁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和陆续年在一起了吗?”孙悦宁强装镇定,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问得突兀,可话已覆水难收。她偷偷抬眼,紧张地观察着初夏的反应。
初夏明显一怔,随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悦宁,你可别误会,我和陆续年就是普通朋友,相册里那些照片,都是村里组织活动时苏然拍的,大家一起为村子的事忙前忙后,关系自然就亲近些。”
孙悦宁听了,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得知两人关系不浅的窃喜,又因自己的冒失而尴尬。她干笑两声,试图缓解气氛:“哎呀,我就是看你们照片里笑得那么开心,就瞎猜了,初夏姐你别往心里去。”
初夏宽容地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拉着孙悦宁的手说:“咱们都是为了村子的脱贫事业在努力,大家都是好伙伴,可别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影响了感情。”
孙悦宁默默点头,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起周文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问个明白:“初夏姐,那文轩哥呢,你觉得他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初夏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悦宁,感情的事我也不好替周文轩做判断。”
孙悦宁若有所思,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微妙的气氛。初夏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眼神透着几分尖酸,是李素芳。她穿着一身艳丽但不合时宜的城里服饰,与村子的质朴氛围格格不入。
“哟,初夏,可算找到你了!”李素芳扯着嗓子说道,语气里带着莫名的优越感。“你什么意思啊,让本小姐一个人干活,自己在屋里躺着偷懒。”
“你说什么?”
初夏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李素芳就像一阵风似的闯进屋里,眼睛在孙悦宁和初夏之间来回扫视,那眼神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李素芳。”孙悦宁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李素芳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说:“叫我干嘛,你们这儿的日子可真是悠闲呐,哪像我,忙得脚不沾地。”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还嫌弃地拍了拍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李素芳加入她们只是为了揪出林初夏的把柄,可不是来干苦力的。
她在养殖场忙前忙后的,又是清扫场地,又是加固围栏,还要制作饲料,忙的要死,她林初夏竟然敢在屋里偷懒。
初夏又好气又好笑,反驳道:“李素芳,你别信口开河。我昨天忙实验田的病虫害防治,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今天才刚缓过神,哪有时间去养殖场?”
李素芳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不屑:“还嘴硬?昨天我去养殖场帮忙,忙得晕头转向,问那些工人,他们都说你是负责人,却一整天不见人影。”
孙悦宁忍不住开口:“你别诬陷初夏姐!她为了实验田的事跑前跑后,找专家、配农药,累得不行,怎么可能不去养殖场就是偷懒?”
李素芳冷笑一声:“哼,她哄得了你,可哄不了我。我看她就是想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把脏活累活都推给别人。”
这时,陆续年恰好来找初夏商量后续农事安排,一进门就听到争吵声,了解情况后,严肃地对李素芳说:“李素芳,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初夏这段时间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养殖场的事她也一直在操心,只是分工不同。”
李素芳一听,更加激动:“分工?我看就是欺负我新来的!我在那儿忙得像个陀螺,她倒好,躲在这儿逍遥自在。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去村里到处说,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李素芳,你要说法,我可以给你。但你先搞清楚状况,别被自己的偏见蒙蔽了双眼。我们都是为了村子脱贫,不是来搞内讧的。”
李素芳却根本听不进去,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抱怨:“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白干这些活。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陆续年皱了皱眉头,对李素芳说:“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现在就去养殖场,找工人当面对质,看看初夏到底有没有尽责。”
李素芳毫不退缩:“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三人来到养殖场,工人们正挥汗如雨地忙碌着。陆续年抬手招呼来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工人,老张。老张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疑惑地看着众人。
陆续年朗声道:“老张,你给大伙讲讲,初夏这段时间在养殖场都干了些啥?”
老张挠了挠头,露出朴实的笑容:“初夏这姑娘,那可是咱们养殖场的主心骨啊!从一开始规划场地,到安排咱们每天的活儿,她都亲力亲为。就说前儿个,她一大早来,忙到日头偏西才走,为了那批新到的牲畜,又是找兽医咨询,又是四处找合适的草料,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昨天她没来,可走之前就把活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还托人给我们带话,让我们注意安全。”
李素芳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可还是嘴硬:“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事先串通好的。”
孙悦宁气得小脸通红,大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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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大家都在讲实话,初夏姐为了村子忙得脚不沾地,你一来就胡乱指责,到底想干什么?”
李素芳被说得恼羞成怒,手指着初夏,声音尖锐:“好,就算养殖场的事你能说清楚,那别的事呢?我就不信你能一点错都没有。”
她今天非要揪到林初夏的把柄不可。
这时,周文轩也匆匆赶到。他皱着眉头,看着李素芳,语气严肃:“李素芳,大家都是为了村子好,初夏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从最开始帮着食品厂,到现在村里搞脱贫,她哪一次不是冲在前面?”
他本来是想看看试验田地昨天喷洒的药水起没起作用,随便看看初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却没想到遇见这样的场景。
李素芳心里有些发虚,可多年养成的骄纵脾气让她不肯轻易服软。她咬着牙说:“我不管,今天这事儿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陆续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劝道:“李素芳,大伙都是为了让日子好起来,不是来吵架的。你要是有啥想法,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别再闹了。”
李素芳沉默片刻,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我不管,我干了这么多活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就不走!”
众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既无奈又头疼,一场闹剧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村里的老支书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他背着手,神色凝重地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李素芳,语气威严:“这是干啥呢?像什么样子!”
知道李素芳不好对付,有人偷偷去请了老支书。
李素芳看到老支书,愣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支书,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在养殖场累死累活,她林初夏却躲起来偷懒,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支书看了看初夏,又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初夏这孩子,为村子做了多少事,大家都清楚。从食品厂起,她就一心扑在上面,带着大伙找销路、搞生产。这次脱贫项目,又是实验田,又是养殖场,她忙得脚不沾地,怎么可能偷懒?”
老张在一旁点头附和:“支书说得对,初夏这姑娘为了养殖场,没少操心。昨天虽然没来,但之前的准备工作都是她安排的,还托人给我们带了不少有用的话。”
孙悦宁也赶忙说:“是啊,支书,初夏姐为了实验田的病虫害防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根本没时间偷懒。”
陆续年接着说:“支书,李素芳刚来可能不太了解情况,就这么误会初夏了。”
老支书点了点头,看向李素芳,语重心长地说:“闺女啊,咱们村子要脱贫,靠的是大伙齐心协力,不是互相猜忌。初夏的为人,村里老少都清楚。你要是真心想为村子出份力,就别再闹了,和大家一起好好干。要是你还是这么胡搅蛮缠,那可就不合适了。”
李素芳听了老支书的话,心里虽然还是不服气,但也知道众怒难犯。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嘴硬地说:“行,既然支书都这么说了,我就暂且信你们一回。但要是让我发现她真有啥问题,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初夏看着李素芳,真诚地说:“李素芳,我知道你想为村子做点事,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合作,有什么问题大家敞开了说,别再闹误会了。”
李素芳哼了一声,没有回应,但也没再继续闹下去。
一场风波,暂时算是平息了,可李素芳心里那股较劲的劲儿,似乎还没完全消散,她非得找机会抓住林初夏的把柄。
48. 丰收庆典
因为今年政策改革,村子里迎来了新的发展契机,开启了丰收庆典筹备工作。
为了参加庆典,外出的男人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村头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村民们围坐一团,现场气氛热烈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庆典的各种细节,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这可不只是一场简单的庆祝活动,而是关乎村子未来发展走向的关键契机。通过展示丰收成果,不仅能提振村民信心,还能吸引邻村交流合作,共同为建设新农村添砖加瓦。
大家都清楚,这是让日子越过越好的重要一步,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初夏因踏实肯干、点子多,平日里为村子做了不少实事,深受村民们的认可,被大伙一致推选为主要负责人。面对大家信任的目光,初夏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谢谢大家支持,我一定尽我所能,和大伙一起把这庆典办好,让咱村越来越好!”
初夏没想到,她一个外来的人,在这个年代竟然能受到这样的尊重。
村民们纷纷鼓掌,脸上洋溢着期待。老支书走上前,拍了拍初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丫头,放手去干,有啥困难,大伙都在!”
“神气什么呀!”一声尖锐的冷哼突兀响起,打破了原本热烈融洽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素芳双手抱胸,斜靠在老槐树旁,脸上写满了不屑与不满。她看着初夏被众人簇拥,心中满是嫉妒与不甘。
初夏微微皱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早料到李素芳会作怪,可在这样的场合公然发难,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初夏开口,一旁性格的孙悦宁就忍不住了:“李素芳,你这话什么意思?初夏姐为村子做了多少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次也是大伙一致推选她当负责人的。”孙悦宁的话语中满是对初夏的维护。
李素芳嘴角一撇,冷笑道:“推选?还不是她爱出风头,在大伙面前表现得积极,抢着揽下这活儿。真到做事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敷衍呢。”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村民们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交头接耳起来,对李素芳的无理取闹表示不理解。
老支书脸色一沉,严厉地说道:“素芳,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初夏这丫头的为人和能力,我们都信得过。你要是对筹备工作有意见,就好好说,别在这儿说风凉话。”老支书的威严让现场安静了几分。
李素芳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越说越激动:“我有意见?我当然有意见!凭什么她一来就什么都能说了算,我在村里也没少干活,怎么就没人看见?这次丰收庆典,我看她就是想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情绪激动,声音尖锐,双手还在空中挥舞着。
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走上前,看着李素芳的眼睛,真诚地说:“素芳,我知道你为村子也付出了很多,这次筹备庆典,我本就打算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咱们可以一起商量,都是为了把庆典办好,让村子发展得更好,不是吗?”初夏的态度诚恳,试图化解矛盾。
李素芳却别过头,哼了一声:“少在这儿假惺惺,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她固执地扭过头,眼神中满是抵触。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周文轩站了出来,“李素芳,大家都是为了村子,你要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也可以为庆典出份力,而不是在这儿挑刺。初夏被推选出来,是大家的信任,我们都应该支持她。”周文轩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他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素芳被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周围村民们不满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一跺脚,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她走得匆忙,带起一阵尘土,仿佛也带走了那股不愉快的气氛。
望着李素芳离去的背影,初夏的心中满是无奈,她转过身,面向大家,坚定地说:“大伙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克服,一定把这次丰收庆典办得热热闹闹,让咱们村的好日子,就像这庆典一样,红红火火!”
初夏的话语充满力量,再次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村民们再次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在老槐树下久久回荡,那掌声是对初夏的支持,也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李素芳气冲冲地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的怨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凭什么林初夏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和支持,而自己却被众人指责。
“哼,林初夏,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得逞的!”李素芳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眼神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李素芳突然想起了上次绑架初夏的那几个小混混。
“几位兄弟,我想请你们帮我办件事。”李素芳看着眼前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们,强忍着内心的厌恶说道。
为首的一个小混混,嘴里叼着烟,上下打量了李素芳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哟,大姐,什么事啊?只要钱到位,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弹了弹烟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李素芳把和初夏的矛盾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恶狠狠地说:“我要你们在丰收庆典那天,找机会捣乱,最好能让初夏出丑,让她在全村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有些扭曲。
“上次的钱还没结算呢。”一个年长一点的男人突然挤了过来,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小混混们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地看向为首的小混混。
为首的小混混连忙打圆场:“大哥,这事儿好说,等帮这位大姐把事儿办了,一起结算,保证少不了您的。”说完,又转头对李素芳说:“大姐,您放心,我们肯定把事儿给您办好。”
李素芳满意地点点头,把钱递给他们,又叮嘱了几句,才匆匆离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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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出丑的样子。
回到村子后,李素芳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中却密切关注着初夏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小混混们行动的消息。而另一边,初夏正全身心地投入到丰收庆典的筹备工作中,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悄然逼近。
随着丰收庆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村子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初夏带着村民们紧锣密鼓地布置场地、准备节目,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齐心协力,将庆典现场布置得五彩斑斓,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初夏带着村民们在场地做最后的布置。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花格子衬衫、喇叭裤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走进来。
“你们几个,是从哪儿来的?想干啥?”初夏眉头紧皱,快步迎上前去。
为首的青年吐掉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嬉皮笑脸道:“你就是林初夏吧?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们给你添点乱。”话音刚落,几人便分头行动,有的去扯挂好的标语,有的则要推翻装满丰收成果的展示筐。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却被这几个不速之客的蛮横劲儿吓得有些犹豫。初夏心急如焚,她一边大声喝止,一边悄悄给旁边的村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公社报告。
就在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老支书扛着锄头,带着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赶来。老支书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大声呵斥:“你们这些小流氓,在咱这地界撒野,胆子不小啊!今天谁也别想跑!”小伙子们也纷纷握紧手中的农具,将几个年轻人团团围住。
小混混们慌了神,想要突围,却发现退路已被堵死。为首的还嘴硬:“你们别乱来,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老支书怒目圆睁:“现在是新农村,容不得你们这些歪风邪气!”说罢,他一马当先,冲向小混混,村民们也跟着冲了上去。尽管村民们平日里只是朴实的庄稼汉,但为了守护村子的庆典,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丰收喜悦,个个都鼓足了劲儿。
一番激烈的对抗后,小混混们被制伏在地。不一会儿,公社的治安员赶到,将几个闹事者带走。
“这些小孩子,真是不学好,真不像话。”老支书看着被押走的小混混,忍不住摇头叹息。
现场一片狼藉,装饰被扯得七零八落,丰收成果散落一地。庆典迫在眉睫,只有一个晚上,如何能在天亮之前重新布置。
现场一片死寂,村民们望着满地的狼藉,脸上的疲惫与失落交织。忙活了这么久,临近庆典却遭此变故,大家的干劲一下子被抽干了。
孙悦宁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眶泛红:“这可怎么办,一晚上根本弄不好,难道咱们的庆典就这么泡汤了?”
周文轩也紧皱眉头,手中的工具无意识地摆弄着,沉默不语。
初夏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场地中央,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李素芳躲在人群后,看着这一切,“林初夏,明天就是庆典,我看你怎么逞强。”
49. 落井下石
暮色沉沉,破败的庆典场地在昏暗中更显狼藉。
眼前一片混乱,原本搭建好的展示架七零八落,丰收成果散落一地,彩布和装饰被扯得粉碎,在微风中无力地飘动。
看到这一幕,初夏的心脏猛地一缩,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但她迅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家别慌!”初夏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有力,“咱们动作快点,把这些杂物清理干净!”她一边指挥,一边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手脚麻利地搬起一块散落的木板。
在她的带动下,原本有些慌乱的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
初夏深知时间紧迫,她清晰记得力学里三角形结构稳定的原理,赶忙冲到一堆废弃材料旁,拿起一根木棍,向大家喊道:“来,咱们把这些展示架重新搭一下!”
她熟练地拆解着旧架子,指导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结实的木棍和麻绳组合在一起,搭成三角形框架,再把村里的旧门板稳稳地铺在上面。她边示范边讲解:“大家看,三角形最稳固,这样搭,又稳又结实,绝对能撑得住!”
小伙子们听得认真,学得也快,不一会儿,几个简易又牢固的展示台就立了起来。
装饰是个难题,村里没有彩纸,她带着村里的女人们,穿梭在村子周边的树林与田野间。
月光下,她们的身影忙碌而坚定。初夏仔细挑选着各种颜色的树叶、花瓣,耐心地教大家:“把这些放进淘米水浸泡,利用发酵产生的酸性物质,就能提取出天然色素。”
女人们围在她身边,认真地学着,不一会儿,每个人手中都捧着满满的收获。
第二天清晨,她们再用这些色素给旧白布染色,再将染好的布挂在场地四周。原本单调的场地,在一夜之间变得五彩斑斓,充满了生机。
舞台有了,照明却成了大问题。初夏在场地中来回踱步,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把村里的旧瓷碗都找出来!”
村民们迅速行动,很快就收集了一堆瓷碗。初夏又找来食用油,手把手教大家用棉线搓成灯芯,自制油灯。她还组织几个年轻人,把村里的镜子都打磨干净,利用镜子反射光线。
“大家看,这样一来,光线就能照到更多地方啦!”她兴奋地向大家展示着自己的创意,现场的光线果然明亮了许多。
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初夏站在场地中央,根据村民们的特长,结合现代快闪的创意,编排了一个简单又活力十足的集体舞蹈。
广播里播放着欢快的节奏,她边跳边喊着节拍:“大家跟着我,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起初,村民们还有些放不开,但在初夏的鼓励下,大家越跳越熟练,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初夏想让丰收成果展示更吸引人,就利用统计学知识,将粮食按产量高低分层摆放,堆成金字塔形状,顶端插上一束金黄的麦穗,再用彩色野花在周围点缀。
“这样摆放,既好看又能让人一眼看出咱们的丰收成果!”她拍着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果然,知识改变命运。初夏庆幸前世上课自己没有偷懒。
在初夏的带领下,村民们忙了一整晚。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焕然一新的庆典场地出现在眼前。大家欢呼雀跃,对这个外来姑娘的现代智慧佩服不已,满心期待着庆典的开始。
“初夏丫头,”老支书满是感慨地走上前,眼中带着欣慰与赞赏,眼眶微微泛红,“真没想到,你这一晚上带着大伙把这烂摊子收拾得这么漂亮!要不是你那些新奇点子,咱这庆典可就悬喽。”说着,他用力拍了拍初夏的肩膀,粗糙的大手满是力量。
要是第一次举办庆典就搞砸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领导交代,说到底,也是多亏了初夏。
至于搞破坏的那帮人,他一定要对他们严惩到底。
孙悦宁蹦蹦跳跳地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初夏姐,你太厉害了!这些办法我想都不敢想,以后你可得多教教我们。”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对初夏的感谢与称赞,“是啊,多亏了初夏,不然可怎么办。”
“这姑娘可真是咱村的大功臣。”
“累不累啊。”陆续年有些心疼,看着初夏熬得发红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情,心里一阵揪痛。
听到陆续年的关心,初夏这才察觉到浑身的酸痛,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她扯出一抹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声音略带沙哑:“累是累,不过看到这场地布置好了,一切都值了。”
他知道女孩要强,劝不动,也只能默默支持。
陆续年递过来一杯热水,一脸认真地说:“你可真了不起,昨晚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像咱们村的福星,总能想出办法解决难题。”
看到陆续年,周文轩也走了过来,竖起大拇指,满脸敬佩:“初夏,你可帮了大忙,这展示台、这装饰,全是亮点,大伙都对你心服口服!以后村里有啥难事,还得靠你出谋划策。”
“都是大家的功劳。”她也只是利用了一些现代知识。
“先回去休息一会吧,等会儿庆典开始,我去叫你。”思来想去,陆续年还是有些心疼,语气里满是关切。
初夏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啦,我还撑得住,想再检查检查,就怕还有什么疏漏。”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望着焕然一新的场地。
陆续年还想再劝,可初夏的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传来,李素芳带着母亲李成玉,昂首阔步地走进场地,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
“哟呵,瞧瞧这是谁啊,咱们的大能人林初夏。”李素芳扯着尖细的嗓子,那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般刺耳,“忙活一晚上,累得够呛吧?”
李成玉紧跟其后,脸上堆满假笑,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就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一个黄毛丫头,还想撑起这庆典,简直是自不量力。”
“这庆典搞砸了,你可是萝桃村的罪人。”
村民们原本欢庆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孙悦宁满脸怒容,几步冲上前,手指着李素芳:“李素芳,你别太过分!昨天那些小混混是不是你找来的,你心里清楚!”
老支书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素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还不知悔改,今天还带着你妈来这儿捣乱,眼里还有没有村子!”
李素芳却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冷笑一声:“证据呢?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就是来看看,这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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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搞出什么花样。”
李成玉也跟着帮腔:“我女儿说得对,你们没本事办好庆典,还不许人来看热闹啦?”
初夏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素芳,还有李婶,过去的事暂且不提。现在庆典马上开始,大家齐心协力办好它,才是对村子最好的。你们要是愿意,也能一起帮忙。”
李素芳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帮忙?你别做梦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出丑的,等会儿要是出了岔子,可别找借口。”
李成玉也跟着嗤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陆续年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初夏护在身后,眼神冰冷:“李素芳,你别太嚣张。初夏为村子付出这么多,你却一心搞破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周文轩也站出来,义正言辞道:“就是,大家都在为村子努力,就你和你妈在这儿搅局,太不像话了!”
村民们纷纷怒目而视,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起来。
“你凭什么说我搞破坏,哪只眼睛看到了?”李素芳反驳,“青天白日的,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瞎嚷嚷。我看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我不过是来看个热闹,怎么就成了罪大恶极的坏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张开双臂,脸上的神情满是嘲讽:“你们看看这个所谓的庆典,被折腾得四不像,还以为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能成功?简直是笑话!”
李成玉也在一旁帮腔,扯着嗓子道:“就是,还说我们捣乱,你们自己没本事把事情办好,倒来怪我们。”
李素芳翻了个白眼,继续尖酸地说:“这个林初夏,一来就把村子搅得不得安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点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我看就是想博眼球,出风头,根本不是真心为村子好。”她故意提高音量,眼神挑衅地看向初夏,“等会儿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在这儿待下去!”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时,一道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我看到啦!”
只见村里的小虎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脸蛋红扑扑的,眼里闪着光,紧紧攥着手里的小本子,“昨天我在草丛里玩,看到李素芳姐姐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他们说要把庆典弄砸,还说不能让初夏姐姐成功。”
李素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强装镇定地吼道:“小孩子的话,谁会信?别在这儿瞎编!”
小虎却不慌不忙,翻开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几个人影,还有被破坏的场地。他认真地说:“我都记下来啦,而且我还听到他们说,事成之后会在村头的破房子里分钱。”
村民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素芳身上,眼神里的愤怒愈发浓烈。
老支书气得浑身发抖,拐杖用力戳着地面,“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陆续年上前一步,语气冰冷:“李素芳,证据确凿,你怎么解释?”
李素芳的双腿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在嘴硬:“说不定是有人教他这么说的,这不能算证据!”
只要死不承认,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想把罪名扣在我头上!”李素芳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瞪着初夏,“林初夏,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