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岁月》 第1章、南下的火车 1990年1月的一个傍晚,北京的天空大雪纷飞,站台广播开始通知:开往广州的t47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所有工作人员做好发车准备。 鼻青脸肿的蒋凡,行色匆匆的赶到,在列车员关闭车门前一秒,终于登上了这趟列车。 他二十出头,身高一七五,身材有些清瘦,穿一件带有补丁棉袄,手里拎着个旧提包。 上车以后,他紧贴着车门,缩着脑袋朝着挂满冰花的玻璃重重哈了口气,用手掌擦亮一块区域,透过擦亮的玻璃朝外看,搜寻着把他揍成这副猪头模样的老头。 站台上的人群拥来拥去,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 火车鸣笛,车轮滚滚向前,见不得分离场景的李酒罐,从躲在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年过五十的他,满头白发、酒糟鼻、两颊瘦削,脸上布满岁月沧桑和劳作印记。 望着远行的列车,他满含热泪自言自语道:“这么个纯良优秀的孩子,怎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 昨天,蒋凡还是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一场意外之后,让他标榜上道德败坏、行为恶劣的社会渣滓,被学校开除学籍。 求学断了出路,蒋凡就只剩下闯社会这条路了。 情同父子的师傅李酒罐问清缘由后,看到他颓废绝望的眼神真是恨铁不成钢,狠狠抽了他十多个嘴巴,才终于让沮丧的徒弟重新提起气起来。 找街坊东拼西凑了些盘缠给蒋凡做路费,又给了他一个信封,道:“你师兄去年退伍后去了东莞,这是地址,你去找他,在那里争口气,像个男人一样活着。”尛說Φ紋網 此时,虽然年关将至,但到广州的火车票还是一票难求。 本身已经严重超员的列车沿途还在上客,少有人下车,座椅上下、车厢过道、行李架、洗手台上,甚至厕所里,各个犄角旮旯都挤满了人。 车子行至凌晨一点,车厢像闷罐一样密不透风,各种人味混到一起臭烘烘的,站了六个小时的蒋凡挤到漏风的车厢连接处,掏出烟刚嘬了两口,结果邯郸站到了。 眼见月台上乌泱乌泱的人群马上就要上车,这烟肯定是没法安生再抽,他舍不得浪费,拿手掐灭烟头,又塞回烟盒里。 蒋凡的家庭十分贫瘠,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打小就懂事的他认真好学,门门功课名列前茅,年年三好学生,靠着全村凑钱考进了重点大学。 抽烟这事还是大一打零工时,跟师傅李酒罐学坏的。 李酒罐来自河北沧州,师承北派名家,身怀武学绝技,但相貌却奇丑无比,孤孤单单一辈子也没捞着个老婆,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散装烧酒,因此被街坊四邻称作李酒罐。 师徒俩结缘于三年前,勤工俭学的蒋凡遇见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的李酒罐。 蒋凡心善,把李酒罐搀扶到一个屋檐下避雪,还脱下自己满身补丁的棉衣给李酒罐穿上取暖。 李酒罐醒酒后十分感动,于是收他做关门弟子。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扎马步,梅花桩,加上风吹日晒的帮师傅运煤球,从小营养不良的蒋凡跟随李酒罐练了三年多,身体看起来虽然仍有些单薄,但肌肉却是极为结实,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不少。 皮肤也慢慢变成了小麦色,少了读书人那份书卷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看着师傅给拿的烟,他开始想念那个臭老头了。 列车员刚打开车门,乌泱乌泱等候的人群一窝蜂向车上挤,硬座上的乘客害怕站台上的人从车窗上翻窗进来,早早就关了窗。 拥挤的人群中,一位身高约莫165,白色风衣、红色围巾的女孩如鹤立鸡群,气质极为出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长相不敢说绝艳,但也绝对撑得起“上佳”二字。 一双俏皮的大眼睛,不但让人感觉可爱,还时刻透露着精明。 漂亮对于女人来说,许多时候可以成为方便的通行证,可对于食不果腹急于挤上火车的这些漂泊客来说,就少了杀伤力,在拥挤的人群中,弱不禁风的女孩被可怜兮兮地挤得东倒西歪,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挤不上这列班车。 蒋凡觉得她长得很舒服,心中生出异样好感,于是侧身抓紧车门边的扶手稳固身体,探身向女孩伸出手,道:“来,我拉你,马上要开车了。” 听到前面有人好像在和自己说话,又看到伸到眼前的手,女孩没多想,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握紧蒋凡的手。 蒋凡下盘稳住,朝后一拽,女孩连同她的时髦密码箱,被蒋凡一把拽进了车门,紧接着乘务员关上车门,她成为了邯郸最后一位乘客。 好不容易挤进车内,女孩已经累得大气直喘,满头汗水。 她赶紧摘下围巾,脱掉风衣,露出一件单薄的粉色圆领毛衣,紧身的款型将她梨形身材完美显现。 肌肤白如瓷器,修长的手臂,纤细的腰肢,鼓囊囊沉甸甸的上围异常夺目,挺翘如桃,十分吸睛。 这身材,大概是许多男人审美里梦寐以求的体态了。 女孩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对英雄助美的蒋凡甜甜说了声“谢谢”。 蒋凡不善言辞,虽然大学三年身边女同学不少,但家境贫瘠加上单亲让他一直比较自卑,加之有空就去社会赚钱贴补生活,根本没机会和异性有太多接触,所以面对眼前的女孩,他只是礼貌地嗯了一声外,便再没了下文。 蒋凡质朴善良中带有腼腆的神情,引起女孩极大的好感,她伸出手热情招呼道:“你好,我叫郝梦,谢谢你帮我上车,不然我估计要在车站冻一宿了。” “蒋凡,举手之劳而已,莫要客气。” “四川人?” “你咋知道?” “虽然你的普通话比一般四川人说得标准,但多少还是带有些川味。” 看到蒋凡比先前热情了几分,郝梦余光又悄悄打量起他来。 他身上的秋衣应是有些年头了,领口衣襟都快松垮到胸口,五官算不上立挺,但是还算顺眼,清秀的面容里透露出一份俊朗。 能把她连人带箱从人群中轻松拽上车,这看似清瘦的身躯,力气肯定小不了。 仔细打量后,郝梦瞬间感觉先前看着土气的蒋凡,开始顺眼起来,经她主动,两人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 蒋凡让郝梦靠车门站着,自己用单手撑出一小片空隙,隔离开拥挤的人群,让她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空间。 看到蒋凡为她遮风挡雨,郝梦眼里很是舒适,即便嗅到他身上略微浓厚的汗臭味和烟熏味,都感觉是男性的标志,从没如此好闻过。 当列车广播响起“昭关站到了”的时候,还在蒋凡臂弯下护着的郝梦有些感伤叹气道:“已经进入广东地界,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广州了。” “你会去哪?” 这时的蒋凡才想到,除了偶尔打会盹,沿途就只顾着听郝梦讲花花世界的奇闻轶事,连她的目的地都忘记问。 “东莞。” 蒋凡闻言立刻惊喜道:“东莞?我也到东莞,是去长安镇,你在东莞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你?” 听到他也去东莞,郝梦的眼神立刻亮了,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犹豫片刻还是隐秘道:“我在虎门镇,可我工作的地方管理很严,平时不能见外人,告诉你地方也找不到我。” “那我们可以约个地点,到时候我等你就行了。” “还是别了,相见不如怀念,能给这趟旅途留下美好回忆,也挺好,足够了。”郝梦言尽于此,不愿透露更详细地址。 傍晚时分,火车终于到了广州火车站,然后郝梦又带着蒋凡换乘大巴,几经周折终于到达东莞汽车总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东莞到长安,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走莞长路,途经牛山、大岭山,到达长安,这条路路程比较短。 另外一条就是途经厚街、虎门到长安,这条路需要绕道,路程比较远。 虽然已是晚上,可往返各个镇的中巴车还是人满为患,即便是始发站,两人上车时也只是在最后一排找到一个座位。 想到就快分离了,郝梦心里十分不舍,火车上一直隐忍着羞于表露的情感,这一刻不再受理性控制。 郝梦霸道地让蒋凡坐着,自己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到他大腿上,还拉着他的双手,绕过自己腰身,紧紧拽在身前。 东莞这个改革开放新兴的城市,男欢女爱的情事同样也逐渐在开放着,公众场所,男女之间搂搂抱抱这点暧昧,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司空见惯。 郝梦虽然足够主动,但是没有恋爱经验的蒋凡却十分忐忑,被郝梦拽着的双手动都不敢动。 可就算蒋凡再腼腆,再木讷,身体却是十分诚实,澎湃的荷尔蒙此时已经难以抑制的疯狂抬头。 坐在他腿上的郝梦明显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个坏东西使坏,心知蒋凡春心已经萌动了,但她却扮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转身贴在耳朵旁边低声调侃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擀面杖啊,都硌到我屁股了,赶紧拿出来。” 第2章、春心荡漾 中巴车里挤满了人,在崎岖不平没有路灯的107国道上行驶着,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灯光照耀,车里一片昏暗。 大腿上坐着美女,在这样的氛围给了蒋凡很大的勇气。 他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她坏坏讪笑道:“那是自带零件,不是擀面杖,那东西大庭广众的拿出来不好吧。” 郝梦精致的面庞紧靠着蒋凡健硕的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已经是情场过来人的她心里痒痒的,十分好奇蒋凡这股阳刚之气是不是炼到“家”了。 又想到这一别大家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她心一横,放下女孩的娇羞,决定亲自检阅一下,于是极其胆大地伸到蒋凡裤兜里。 “哼,什么零件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藏着,我自己拿!” 凭借屁股的感应,郝梦知道那玩意儿不小,当她手探进去,还是被蒋凡那不老实起来的小老弟吓到,俏丽的脸蛋咻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那表情七分惊讶,还有三分是令人无限遐想的窃喜。 她娇羞地白了蒋凡一眼,故作无知地埋怨:“坏男人,怎么不早说是那东西?是不是故意使坏,就想我帮你......” 终究是女孩,郝梦后面的话还是不好意思出口。 蒋凡看不到郝梦的神情,真以为她是在怪罪,尴尬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浑身僵直,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各自回味,一时沉默。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郝梦的小动作不断撩拨着迷迷糊糊的蒋凡,但蒋凡还是扭扭捏捏不吭声。小說中文網 不舍的离别总会让人做些难以自制的事来,郝梦看到蒋凡这榆木疙瘩一直不开窍,心道你还想要我怎么暗示。 于是她拿起风衣反穿着,罩住自己的胸前,也遮住了周围人群俯视她俩的视线,然后胆大妄为地反手解开扣子,拽着他的手往毛衣上攀。 在人群拥挤的中巴上,二人一声不吭地增进了彼此的关系。 事后,郝梦悄悄喘着气,生怕把旁边鼾声震天的老大妈吵醒。 而蒋凡大脑则是空白一片。 东莞到虎门也就三十公里,中巴车快到达虎门路口时,郝梦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下车。 “帮我扣一下扣子,扣到最外面的就行。” “毛手毛脚的,手不要抖。”郝梦捂着嘴偷笑道。 调整了一下肩带位置,整理了下毛衣,又扭过头狠狠吻了一下这个初出茅庐的男人,然后郝梦站起来准备下车了。 蒋凡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恋恋不舍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吧,我送你到地方,明天再去我师兄那。” 年岁并不大的郝梦其实已是情场老手了,但对于这么个腼腆、质朴、善良的纯情少男,她又何尝不想长久陪伴呢。 她很清楚如果一同下车,自己稍加点拨,更进一步的概率很大,可是心里太多顾虑让她十分纠结。 思前想后,她终究还是拒绝了蒋凡护花的心思。 路口有五条岔道,分别通往虎门镇内、长安、厚街、新联村、虎门货运码头五个方向,此时107国道沿线全是泥路,还没有铺上水泥路,更别提配备路灯了。 郝梦孤身一人下了车,蒋凡推开窗户探出脑袋望向她,希望能多看她一会。 不能直达目的地的人,会在路口这里下车换乘。 看到郝梦孤零零一人下车,不远处等候多时的两辆摩托,每辆都坐着两个男人,急速向她驶去。 听郝梦说,东莞的摩托车拉客非常普遍,但后座上分明已经坐了人,那必然不是拉客仔,蒋凡不由警觉起来,立即跑到前面招呼司机停车,从已经驶出两百多米的中巴上下来,提着包大步流星地向郝梦跑去。 但他的百米跑得再快,也没有那两个轮子的快。 此时一辆摩托已经在郝梦身边停下了,另外一辆围着郝梦不断转圈。 转圈的摩托故意捏着离合,加大油门,让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给郝梦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借着摩托的大灯,蒋凡看到中间的那辆摩托上下来两个身高至少180,面目阴鸷的男人。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对着郝梦轻佻道:“我们只求财、不害命,乖乖把钱拿出来,我不为难你。” 刀疤男身边一个头发染成了红毛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钢管来回挥动着,另外一只手勾了勾,意思让她赶紧掏钱。 另外一辆摩托车上的两个男人,身体相对矮小一些,但也在175以上,而且都特别壮实。 后座上的男人腰上高高隆起,看腰带露出来的把手,可能是把土铳。 蒋凡一边跑,一边快速计算处置方式,面对四个比自己魁梧,并且还带着家伙的男人,只能盼着等下搞偷袭先收缴一个钢管才行,不然赤手空拳的胜算太低。 虎门路口是一个圆形的交通枢纽,周边除了道路和正在开发的土丘,没有其它建筑物。 借助漆黑的夜色,蒋凡跑在摩托灯光之外的黑暗里,快到摩托边的时候减缓速度,佯装路人慢慢靠近,在距离他们还有五六米时,他扔掉手里的提包,一个箭步飞身扑向摩托后座的男人。 巨大的惯性使得两个歹徒连同摩托一起带倒在地,蒋凡在落地一瞬间,左手肘卡住后座男人的脖子,右手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鼻梁上,顺势夺走了他别在身后腰带上的土铳。 后座上的男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鼻梁骨就已经被蒋凡打断,他满脸是血,痛苦地捂住鼻子在地上打滚。 蒋凡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对着前排的骑车男小腿狠狠一枪托,寂静的夜晚被清脆的腿骨断裂声打破,骑车男被巨大的疼痛两眼一翻,晕了。 而后,蒋凡也不忘雨露均沾,捡起掉落的钢管对着后座断鼻男的腿上也补了一钢管,避免这人再留下战斗力,对自己造成风险。 轻松快速解决两人,蒋凡刚放心地喘了口气,精神有些松懈,只听得背后“砰”的一声”,被人狠狠砸了一钢管。 一个滚地爬,他踉跄躲开那人接下来的攻势,他忍着剧痛看向对面,原来是先前朝郝梦勾手指头的那个红毛偷袭了他。 好在身体结实,没有伤到筋骨,蒋凡没有顾及疼痛,倒拎着土铳铆足了劲狠狠打在了红毛腰间。 长期习武的力量,普通人肯定无法比拟,他铆足了劲的一钢棍,红毛的肋骨至少折了两根,倒在地上痛得打滚。 蒋凡看了看手里枪管变形的土铳,嫌弃地扔到一边,然后抄起地上的钢管深呼一口气,看向仅剩的那个刀疤男。 郝梦身边的刀疤男惊讶地看着身手敏捷的蒋凡,能让三个同伙人均骨折,看来肯定是个练家子,吓得他连别在身后的钢管都不敢拿,跨上没有熄火的摩托车就准备溜走。 蒋凡见状快步上前,一脚踹倒了还没启动的摩托车,对着倒地的刀疤男的小腿就是几记钢管。 已经被抢劫犯吓傻的郝梦,看清来人是蒋凡,他像天兵神将一样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危机,因惊恐而狂跳不止的心终于平复下来,心中喜悦无以言表。 她拉住了还想继续对四个抢劫犯补棍的蒋凡道:“赶紧走,不然被巡夜的联防抓住,我们就麻烦了。” “我们这是惩恶扬善,有什么好担心的。” 被学校含冤开除,无奈选择远走南方,蒋凡的心里有太多憋屈,正想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发泄一番。 “你懂什么!赶紧走。” 郝梦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蒋凡,帮他捡起丢在地上的提包,挽住他的手臂,加快步伐朝她工作的新联村相反方向走去。 他们走的时候路过了一辆停着的皇冠车,那车没开灯,紧张的二人并没有发现车内坐着两个男人。 等蒋凡和郝梦走远了,皇冠副驾上一位五十来岁,用摩斯梳着大背头的胖子对二十来岁的开车小青年幽幽道:“打架的这男仔你有没有见过?如果你和他上手,有绝对取胜的把握吗?” “没见过,看阿梦和他这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她男朋友。刚才他属于偷袭取胜,并不算真本事,如果要和我动手,他应该走不过十招。” 小青年理的是小平头,外形看似特别干练,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已经从蒋凡刚才显露的几手中,确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了守住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他损人利己地吹着牛皮,对大背头回道。 “男朋友?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那么现实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土里土气的男仔,最多只是临时床友罢了。倒是这个男的,看来是有些身手,这两天抽空去合家欢找阿梦打听一下来路。” 大背头男人从汽车倒视镜里,瞅着远去的郝梦二人,带着一腔闽南语的普通话轻蔑地回道。 此刻,他对郝梦挽着的蒋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3章、旅店下半夜 社港村就在郝梦工作的新联村对面。 郝梦对社岗村并不熟,她带着蒋凡来到一家位于莞太路边,外部看上去比较规矩的小旅店。 这旅店是一栋修建于八十年代的三层小楼房,门口灯火通明,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看起比较顺眼,内部环境却相差甚远,每间屋子是用木板隔成大小不一的小房间,根本没有隔音可言,洗漱冲凉上厕所都要去公用卫生间解决。 住宿价位分为5块、10块、15块三个档次。 5块一晚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10块的是一米五的大床,而房间里除了一米五的大床,还放了梳妆台的房间,15块一晚。 不光如此,聪明的老板还设置了临时房,临时房只能呆一个小时,房费半价,也称钟点房。 旅店一楼是用于接待、堆放杂物、清洗床上用品的地方,二楼三楼用作住宿,一共22个房间。 这样简陋的旅馆,却是薪水比较高的打工夫妻或情侣才有能力消费的,专门用于临时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 当然,同床共枕的也可能是露水情人和偷情男女。 这样的旅店看着条件简陋,但生意好得很,经常满员,如果遇上周边工厂放假,不提前预定房间还可能开不到房。 两人到的时候,房间只剩下一间5块和一间10块的两个房间。 郝梦开了间10块一晚的。 走进房内,蒋凡看到一米五的床上被褥凌乱,地上还留有几团没来得及清扫的卫生纸。 左右隔壁两个房间,同时传来“咿咿呀呀”的低吟,隔断木板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仿佛整个屋子都快散架了。 不明就里的蒋凡,傻乎乎地向郝梦问道:“房间怎么这么吵,这还怎么睡觉,旅店老板也不知道去打声招呼,让她们消停点啊?” 郝梦闻言白了他一眼,并未接话,她先是帮蒋凡拍了拍打架时滚到地上,沾到衣服上的尘土,之后又掀开衣服看了看蒋凡被打的后背,看到除了一道淤青,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害羞地瞄了蒋凡一眼,回道:“老板挣的就是这份钱,怎么可能去打招呼?傻瓜,不懂就别瞎打听。” “挣这钱?”蒋凡疑惑道。 “别多话,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去厕所冲个凉,再换身干净衣服。” 说完,郝梦开始整理床铺,她掀开凌乱的被子,看到床单上还留有一团洇湿的水渍,同时握在手里的被子还留有余温,立刻确定就在他们来之前不久,这张床一定刚经受了一场激烈的身体战斗。小說中文網 “哎,这老板真是随便,光知道收钱,也不知道打扫一下战场。”她也知道这样的旅馆会藏污纳垢,但当真要睡在这样的床铺时,还是难免唠叨几句。 她从风衣兜里取出一包纸巾,细心清理完床单上湿润的污垢,又连同地上的卫生纸,一同踢到床下看不见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一口气,一转头却发现灰头土脸的蒋凡还在那傻站着,于是细声调侃问道:“怎么?还要我帮你脱吗?” 被左右邻舍肉战发出声响吸引住的蒋凡回过神来,看到房间只有一张床,腼腆得近乎呆傻的毛病又犯了,他小声问道:“就一张床,怎么睡啊?” 看到在中巴车上已经有些上道的蒋凡又成了榆木疙瘩,郝梦顿时头大,有些无奈,又略带嫌弃地道:“就这个条件,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难不成我还会把你吃了?” 听到郝梦这样说,蒋凡憨憨地摸了一下后脑勺,辩解道:“我这不是怕冒犯你嘛!” 郝梦白了他一眼,催促道:“我都没计较,你怕个屁,坐了两天火车,又连夜坐大巴,我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赶紧去冲凉,好早点休息。” 虽已过了小寒节气,但广东的天气却并不怎么冷,除了湿度大了一些。 蒋凡提包里除了在火车上已经脱下的破棉袄,只有一件三个衣兜的蓝色涤纶布衣服,以及一条涤纶布裤子,外加一套秋衣裤,连条换洗的裤衩都没有。 身上穿着的裤衩,还是他母亲用穿破的衣服改的,蒋凡已经穿了三年多。 涤纶布的衣裤是李酒罐买来自己过年穿的,蒋凡离开学校时什么都没拿,李酒罐就把自己的新衣服送给了他。 看到蒋凡出门在外就这点行头,郝梦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同情地问道:“只有这一身外衣吗?” 她本想问蒋凡怎么没有换洗的内裤,但是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蒋凡指了一下身上穿的秋衣,还有提包里一套秋衣和蓝色涤纶布衣裤道:“三套。” “秋衣是穿在里面的,不算外衣。” 郝梦拿起提包里的蓝色涤纶布衣裤解释道,忽然看到衣服的上胸口袋边,别有一枚北京某重点大学的校徽。 “你居然还是大学生?” 蒋凡看到曾经熟悉又光荣的校徽,心里是五味杂陈,眼神有些落寞地回道:“前两天是,但现在不是了。” 郝梦从衣服上取下校徽,羡慕地端详了很久,疑惑问道:“现在怎么就不是了呢?” 蒋凡没吭声,从她手里把校徽拿了回来,没再说话,拿上换洗的衣服默默出了房门。 “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被蒋凡夺走校徽,一脸不解的郝梦手还愣在半空中,自言自语道。 在公用卫生间里简单冲了个澡,蒋凡把沾满尘土的秋衣翻过来当浴巾擦干身子,然后若有所思地回到房间,郝梦已经换好睡裙躺在床上了。 半透明的丝质睡裙勉强遮住她挺翘的臀部,而睡衣上边吝啬的布料堪堪兜住了那对丰满,白花花的皮肤几乎除了中间位置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两条白净如玉的纤细大腿交叉在一起,这番场景立刻给蒋凡带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痴愣地看着郝梦,一时不知该不该爬上床去,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傻愣着。 郝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面色妩媚地挑逗道:“怎么还害羞呀,不是挺硬气的么?看来还是个生瓜蛋子吧!来,躺过来,如果想做个真正的男人,我教你。” 蒋凡闻言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像个木头一样躺在郝梦身边,眼角瞄到一眼身穿性感睡裙的郝梦,昏暗的灯光更加衬托出她妩媚的脸蛋,还有中巴车上郝梦引导他开发过的柔嫩丰腴,蒋凡喘着粗气,心中骚动急速飙升。 “这次真是要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蒋凡从未想过这一天能来得这么快,躺在床上他不断调整呼吸,大脑已经宕机,荷尔蒙占领了所有理智,仅剩下老实巴交的本性驱使着他按兵不动。 喉结随着吞咽的口水不断起伏,口干舌燥的蒋凡幻想着可能出现的艳艳场景。 “我就在身边,又不是不让你看,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瞅吗?有本事就大胆来,如果让你憋坏了,我可就成为了罪人,嘻嘻。” 第4章、珍惜邂逅 郝梦解开蒋凡扣得严严实实的上衣,主动钻进他怀里,头靠在他胸前,拽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腰间。 摸到蒋凡成块状型的肌肉,好奇地问道:“肌肉这么发达,先前收拾劫道的身手那么矫健敏捷,你是不是会功夫啊?” 郝梦的话,勾起蒋凡对李酒罐的思念,他有些落寞地点点头,指了指嘴角和眼角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道:“跟一个老头学了三年,这些伤都是被他揍的。” 蒋凡的话,看似在告状,实则是在寻找心灵安慰,还有对刚离开的师傅深深的思念。 郝梦拉住蒋凡指着额头的手,查看了一下还有淤青的额头和眼角,疑惑地问道:“既然他教你习武,怎么又把你打成这样?” “是我不争气。” 李酒罐不想自己奇丑无比的外貌,对蒋凡造成任何影响,一直不准他叫师傅,师徒俩在一起,都是老头、小子这样看似不着调,但却极为亲切地称呼。 “什么不争气?”郝梦好奇地追问。 “学校说我道德败坏、行为恶劣,思想品德有问题,于是把我开除了,老头看我灰心丧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狠狠揍了我一顿,让我顶天立地,好好做人。” “那你为什么会定性道德败坏呢?” “……”蒋凡沉默不语。 “不方便说吗?那一定是有冤情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郝梦也没继续刨根究底。 蒋凡深深叹了口气,眼眶闪出泪花。 “你这样的人还能称得上道德败坏?那我岂不是和女流氓没啥差别了!” 想起蒋凡带自己上车,在车上给自己撑起空间休息,然而自己一次次主动献媚,他腼腆的脸红脖子粗的害羞样,这些人性根本的表现是不可能随意伪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上纲上线到品德问题? 郝梦阅人无数,这一点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被肯定、被认可的感觉对于狼狈南下的蒋凡而言极为奢侈,他听着郝梦的话全身颤抖,潸然落泪。 旅途中建立的好感,已经让郝梦犯了花痴,勇斗四名劫匪更是让她悸动不已,荡漾的春心落入情网,此时已是难以自拔。 眼下已经是共处一室,几乎就要坦诚相见了,而明天又将各奔东西,郝梦很希望抓住机会和心仪的男人成就乐事。 蒋凡去冲凉时,她故意换上性感睡裙,裙内还实打实地真空着,就是为了方便直入主题。 而当蒋凡伤感落泪的这一刻,郝梦却不由得沉思起来。 这样纯良、质朴、腼腆,还是生瓜蛋子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品德被学校开除呢? 这校领导真他娘的不是人,就会欺负老实人。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面对四位身强力壮的歹徒毫不畏惧的坚强男人,提到学校会落泪,他在学校到底经历了什么耿耿于怀的事?尛說Φ紋網 心里有太多疑惑的她,深信身边躺着的是一个善良男人,思前想后暗自道:“这样纯净的男孩,被我这样的女人为了私欲带坏,是不是有违良知?” 反思后带有五味杂陈的郝梦,心里开始矛盾起来,色诱大计也彻底搁浅,完全没了办事的心情。 她轻轻为蒋凡擦去脸上的泪水,体贴安慰道:“人活着,总是要经历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快点睡觉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长安找你师兄呢。” “谢谢。” 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落泪的蒋凡,看到郝梦这么善解人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 郝梦拉过蒋凡的手枕着,撒娇回道:“客气是应酬话,太礼貌,有距离感,以后不准给我客气,现在乖乖睡觉。” 决定不趁人之危,郝梦对这个男人也有了新的认识,希望能与蒋凡心的距离近一些,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故作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心里仍旧伤感,但怀里抱着这么个热热乎乎的美女,坐怀不乱太难,荷尔蒙在体内到处乱窜,已经疲惫不堪的蒋凡如今却久久不能入睡。 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随心所欲地过足手瘾,但他还是绕不过自己根子上的保守本性,像做贼似的,在装睡的郝梦身体上装作巧合揩了不少油。 不知过了多久,蒋凡终于进入了梦乡,小声打起鼾来。 郝梦从蒋凡平复下来的呼吸中确定他已经熟睡,轻轻拿开还放在胸前揩油的手,悄然起身下了床。 她换好衣服,再次坐回到床边,溺爱地摸了摸蒋凡不算帅气,但是棱角分明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乍一看土里吧唧的,现在仔细看来,没想到还挺精神。” 说完,郝梦翻出兜里所有钱,数了数,一共67元。 在东莞务工人群中,她的收入算是不菲,无奈家里欠了不少钱,这次回乡后她还了几千块,只留了150元钱做路费。 一早就看出蒋凡经济窘迫,沿途都是她包揽开销,现在身上就只剩这点钱了。 她拿出50元的整票装进蒋凡上衣兜,其他的自己收好,害怕蒋凡把钱弄丢了,还细心地把衣兜扣子系上,然后提上行李箱离开,当房门打开,她转身最后看了眼安睡的蒋凡,不舍的眼泪夺眶而出。 旅店为了安全,夜里会把大门关上,老板睡在前台边的小屋里,既方便顾客出入,也充当了保安的角色。 郝梦来到一楼,看了眼旅店前台墙上的挂钟,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半。 睫毛上仍挂着泪滴的她敲门叫醒老板开门,走到旅店大门边,又忽然变了心思,折身回到前台,找老板借了纸笔,留下一张纸条让老板转交给蒋凡。 纸条上留有一个座机号,注明晚上七点到夜里一点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她,同时还强调说不到万不得已,别打这个电话。 自打进了旅店,郝梦就一直没睡,蒋凡不老实的爪子偷偷摸摸在她身体上游离的时候,她很想从装睡中醒来,成就鱼水之欢。 可是看到蒋凡感伤的样子,再想到自己长期以来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的疲惫生活,心里感觉配不上身心这么干净的男孩。 于是,她一次次控制着心里的欲望,希望把这份美好的邂逅留给记忆。 提前离开,是害怕面对醒来的蒋凡,害怕她如潮水般泛滥的欲望玷污了这美好的邂逅,迫不得已只能选择不辞而别。 第5章、夜宿坟地 上午十点,蒋凡醒了。看到郝梦人和行李都不在,慌忙找到老板打听,得知她深夜已经离开。 手里捏着郝梦留下的纸条,他心里疑惑,不能成为伴侣也可以做朋友啊,为什么一定要不辞而别? 还强调不到万不得已,别打这个电话? 蒋凡心里十分不解。 拿上行李走出旅店,蒋凡转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生命里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的地方,暗自道:“尊重就是最好的祝福,哈婆娘,祝你一生幸福、快乐。” 从社港村到蒋凡要去的长安镇上沙村只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沿途道路两旁都是拔地而起的各种工厂。 按照李酒罐给予的信封地址,蒋凡坐着中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上沙村吉隆玩具厂,正巧赶上工厂中午下班的时间。 吉隆玩具厂位于大道边上,下班时间数以万计的人从厂里走出来,其中大多以女孩居多。 那时,流行称呼:打工仔、打工妹,这是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前沿城市独有的风景线 厂门口汇集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除了吉隆厂的人外,多数都是居无定所的人,其中免不了会有居心不良之徒,他们来这里要么是为了钓妹猎艳,或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贩的叫卖声,朝气蓬勃的欢笑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的聊天声,混杂在一起,共同编织成一首漂泊的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汤河粉、炒米粉、烧腊、烤红薯、肉夹馍等不同的餐食味道,夹杂着花露水、汗臭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东莞的繁华。 人群里的面孔各异,有的满面笑容,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眼神坚定,有的神情茫然,这样的场景看似丰富多彩的生活,却诠释着漂泊难以言表的辛酸。 蒋凡找到几位胸前挂有吉隆厂牌面目和善的女孩,问他们认不认识自己的师兄李海勇。 这些女孩要么摇头,要么就是带有防备之心置之不理。 只有一位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脸上还带有酒窝,性格特别活泼的女孩,热心提醒他道:“我们厂有两万多人,光靠一个姓名,不知道具体属于哪个部门,很难找到人,你最好还是问清他工作的部门。” 工厂午休时间就一个小时,时间很快就到了,先前大声叫卖的小贩已经收摊,厂门口只剩下居无定所还在四处寻找工作的盲流。 在东莞只认识郝梦,她已经说了万不得已不要打扰。 蒋凡在厂大门边上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等着工厂下午六点下班,他再继续打听。 解开上衣口袋的纽扣,准备抽支烟解解闷,掏出烟包的时候,和烟包放在一起的50元大钞飞落到了地上。 除了每年交学费,其它时间蒋凡可能摸到五十、一百这样大钞的时间屈指可数,平时身上几乎就没揣过这么大的票子。 他捡起地上的大钞,用手指弹了一下钞票上的尘土,望着虎门方向埋怨道:“哈婆娘,又不准我联系,为何还要做些让我惦记的事情呢?” 埋怨完,他把大钞连同裤兜里坐车剩下的九元叠放在一起,小心翼翼揣进上衣口袋里,也系上了纽扣以防丢失。 蒋凡其实并没见过这个师兄,也不知长得什么样子,多高的个子,只知道他是李酒罐在沧州家乡时收的一个徒弟。 到了下午下班,蒋凡还是没有打听到师兄的消息。 得知吉隆厂晚上会加班到十一点半,于是他趁着这段间隔时间,开始寻找晚上住宿的栖息地。 身上虽然多出五十元,但他舍不得去开5块、10块一晚的旅店。 从郝梦口中得知,东莞各个村都会查暂住证,那些查证的治安联防队像土匪一样蛮不讲理,蒋凡到处溜达着,想着能找个治安队容易忽视的地方过夜。 在上沙村周边转悠了一圈,最终目标落在了远离村落的一处山丘上。 那山丘上是一片坟地,杂草丛生,芦苇丛比人还高。 大晚上一个人住在坟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勇气。 蒋凡心里还有些得意地想道:“查暂住证总不可能查到坟地来吧,如果那些土匪真敢来,我就装鬼吓死那些挨千刀的杂种。” 寻妥到住处,蒋凡又折回到上沙村吃了份炒米粉解决晚饭,然后再次来到吉隆厂门口继续等,结果仍是无功而返。尛說Φ紋網 当工厂关闭了大门,周边其他工厂也恢复了安静,蒋凡沮丧地离开玩具厂,借着月亮光来到坟地。 在一座坟包边的芦苇丛中,蒋凡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坟包拜了拜,说道:“不好意思,纯属无奈,借用贵宝地暂住一宿,如有打扰,恳请原谅。” 好在是冬季,东莞野外的蚊不多,近两天一路旅途奔波,在虎门歇息一夜也没有怎么休息好,蒋凡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梦中,他梦到了两个女人。 一位是刚离开不久的郝梦,那纤细而不失丰腴的身材,妩媚的脸蛋,让他在梦里都浮想联翩。 另外一位,是蒋凡心里拒绝想起,却连续三天出现在他梦里的另一位女孩。 正当蒋凡躺在坟地里面带笑容、两边嘴角上翘做着春梦。 忽然被人一脚踢醒,一口蹩脚广东腔的普通话、极其不友好在耳边响起:“睡到死人堆里还笑得出来,赶紧起来,有没有暂住证?” 蒋凡睁开眼,揉了几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见天刚蒙蒙亮,一高一矮两个穿着治安服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心里暗自怒骂道:“真是倒霉到家了,睡在这里都能被你这些土匪杂种找到。” 对蒋凡说话的是矮个子男人,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岁,身高不足165,皮包着骨没什么肌肉的面容,还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血色。 消瘦的身体如同风干的木乃伊,瘦骨嶙峋的双手像大爷似的抄在胸前。 最小号的治安服穿在他身上,就像几岁小孩穿着成年人的衣服宽大而臃肿。 蒋凡对他第一印象是,凭着这副天生的模样,不用化妆就是一具活脱脱的僵尸。 另外一个高个子男人,身高至少185以上,身体壮实得像头牛,却像哈巴狗似的站在矮个子身边,掏出口袋里的三五香烟,递到矮个子男人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殷勤地帮他点上。 行动巴结,嘴巴也没闲着讨好道:“秋哥:这些小事你看着就行了,跑腿干活这些事情交给我们。” 杂草丛生的山丘,对于过世者而言,这里可能是一块安息的风水宝地,面积不大的地方却有几十座坟墓。 对于活着的人而言,来到坟地里过夜,除了窘迫的环境所致,关键原因还是为了躲避治安联防队查暂住证。 没成想这样的窘迫、这样的地方,治安队都不愿意轻易放过。 普遍打工人薪水都在两百左右的年代,办一张限期一年的暂住证,比辛苦劳作一个月的薪水还多。 有钱办理暂住证的人,都住在租间房里,住在野外的人,都是些居无定所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的人,温饱都不能解决,更别说办暂住证了。 矮个子长期从事这项工作,明知其中的辛酸,却故意问有没有暂住证,等同于脱了裤子放屁一个道理,目的就是找个借口,冠冕堂皇地从这些可怜兮兮的漂泊人身上榨取些银子。 第6章、村里的治安联防队 听到高个子男人说到我们,代表现场不止他俩。 蒋凡放眼四周,看到不远处已经有六个男孩子抱头蹲着。 他惊叹,坟地这样的地方,都有这么多盲流露宿。 让他更为惊讶的是,一个治安仔在距离他不足五米一座没有墓碑的空荡墓穴里,带出来一男一女。 这座近两米高的墓穴,四周基石已经长满苔藓,树立墓碑的地方已经被人为破坏,成为直通墓里的空洞。 凭借外观可以知道,这座有些年陈的气派墓穴主人,生前应该是位显赫的人物,才有能力修建这么豪华的墓地。 正是因为彰显了富贵,才遭到人为破坏他去世后容身的宝地。 破坏墓穴的人,如同这些查证的治安仔,为了多捞些银子,干着没屁儿的事情。 “她怎么会在这里?” 蒋凡惊讶不单单是一个穿着厂服的女孩子,晚上怎么会和一个男孩住宿在墓地,还因为这位女孩是他昨天去吉隆玩具厂找师兄,热情提醒他说,不知道工作部门,很难找到人的那位脸上带有酒窝的女孩。 看到受到惊吓的酒窝女孩衣衫不整,泪流满面,与昨天见到那位活泼开朗满脸笑容的女孩,形成鲜明对比,蒋凡注视着她的同时,不由自主也注意起随同她一道走出墓穴的男人。 酒窝女孩身高大概160左右,稚嫩的面容可以看出她还未成年,长相甜美可爱,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给人一种自然亲近的感觉。 男人相对大了许多,至少有二十六七岁了,容貌还算英俊,但是贼眉贼眼的眼神,总给人居心叵测的感觉。 男人没有关心身边哭哭啼啼的女孩,而是一个劲地讨好着把她们赶出墓穴的治安仔。 看到这种场景,蒋凡一时忘了自己都是自身难保,还准备上前询问一下女孩,是否可以帮到她做些什么。 忽然被矮个子男人恶狠狠地招呼道:“怎么?还想跑?赶紧给老子抱头蹲下。” 小小的一处山丘,却有十多个治安仔围在四周。 蒋凡自信从这些治安仔身边,杀出一条血路逃跑不难,可又不确定这样反抗逃逸,算不算违法,心里有顾虑,他听从了矮个子招呼,安分地蹲了下来。 治安仔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被那些狗腿子称呼为秋哥的矮个子发声道:“没有暂住证,每人罚款五十元,现在交钱就可以走人。” 加上蒋凡,治安仔一共在坟地里抓到九人,只有一个年龄不足二十岁,一口河南口音的男孩子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元钱,毕恭毕敬递到秋哥面前,唯唯诺诺道:“这是昨天找老乡借的生活费,只能这么多,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秋哥一巴掌打开河南男孩的手道:“我们是维护村里的治安,又不是要饭的,说了50就50,一分钱都不能少,如果钱不够,等会到了治安队,让你老乡拿钱来赎人。” 还蹲在地上的蒋凡抬头怒视着秋哥,心里愤愤不平暗骂道:“就你这个鸦片鬼样子,风都能把你吹飞,上沙村里没有男人了,才会安排你这样的人进治安队。 我们就是为了躲避你们这些瘟神,才躲到坟地里来睡觉,又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们到坟地里来维持个jb治安,纯粹就是依附在打工人身上的吸血鬼,如果有朝一日老子有能力,一定艹你祖宗十八代。” 山坳坳里长大的孩子,蒋凡言语中经常带有“锤子、妈那个巴子”这类不算文明的四川方言,但也只是口头禅,很少像现在这样直接针对性地骂人。 秋哥没有看见蒋凡怒视他的目光,但是先前给他发烟、点烟的治安仔发现了这个情况。 为了讨好既是本地佬又是治安队副队长的秋哥,壮实治安仔一脚踢到蹲着的蒋凡头上,像恶狗一般吼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领导想做什么?再这样看,老子打瞎你的狗眼。” 蒋凡眼角瞅了他一眼,隐忍着怒火没有说话,也舍不得交这么多钱,委屈地把头低了下来。 没有人交50元罚款,秋哥只得安排治安仔把所有人带回治安队,关进一间足足有三百多平米的大屋子里。 这里曾经是村委所在地,现在村里有钱了,修建了气派的办公楼搬离了这里。wWW.xszWω㈧.йêt 关人的屋子是以前村民开会的地方,年久失修大门都没了,不知是谁想到用一个一米高的铁栏安在大门上,真和农村关牲畜的棚栏没啥两样。 屋里虽然临时搭建了男女厕所,可是关押的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很少有人打扫卫生,屋子里不但弥漫着臭气熏天的尿骚味,还有死老鼠的腐臭味。 治安队也根本没有把这些外省游子当人看,安排了一个女孩子坐在门口做好登记,然后把这些人像赶牲口一样赶进这个大屋子。 所谓登记,只是为了让被抓的人留下可以联系的亲友送钱赎人,而且还是被抓的人自己书写联系方式,安排的女孩子负责分发纸笔,收集写好的纸条,还兼顾着收款的事情。 治安队会按照纸条上的信息,安排人专门通知,目的就是尽量收到钱。 被抓的人会在治安队里关押一天,如果没有亲友救赎,男性会剃成癞子头,女性稍微好点,但是都会送往樟木头收容所做苦力,换取遣返回乡的路费,这段时间,亲友还可以去樟木头给钱赎人。 剃成癞子头的男人,即便亲友把他们从樟木头赎出来,只得剃成光头,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工作,因为所有工厂都有明文规定,剃光头的人一律不录用。 当年,这些打工人还苦中求乐地把治安仔用剃头推子胡乱推几下的癞子头型,戏称为:条条大路通罗马。 举目无亲的蒋凡,只得把郝梦留给他的电话号码登记上,进到屋里,看到里面已经关押了一两百号人了。 超大的房间,只有用铁栏拦住的大门和正面三个窗户通风,治安仔还不许人靠近门口,臭气熏天的环境,几扇窗户边就成为人员密集的地方。 蒋凡故意落到酒窝女孩后面,观察着她与一道的男人。 酒窝女孩拉住男人的手臂,走到稍微靠近窗户的地方停下,犹豫了一下有些胆怯道:“阿彪:如果今天我不能出去,肯定会被工厂开除,到时候我们两个都无着落,那就麻烦了。 现在我身上只有6元钱,能不能把昨天给你的50元给我,我先出去找厂里的人借一下,看能不能凑足赎你的钱,能凑足,中午下班我就过来救你。如果凑不足,你就委屈一下,还有几天发薪水,到时候我去樟木头接你。 叫阿彪的男人横了酒窝女孩一眼,带着怒意大声埋怨道:“你给的50,我还了老乡30元,用了15元,身上只剩5元。喊你停两个月寄钱回家,帮我租间房子办张暂住证,你不听,现在出事了,你该满意了吧! 你一个女孩子又是熟手,厂里辞退了你,重新找工作也比我容易。 如果我不能及时出去,被剃成癞子头还怎么找工作,赶紧想办法让我先出去,出去后我会设法救你。” 第7章、酒窝女孩 东莞虽然有许多工厂,但是南下东莞淘金的漂泊客却是数千万计。 口号喊着: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能进到工厂,薪水倒是比内地端铁饭碗的至少高出一倍。 可是供大于求,所以导致无论男女,工厂没有亲朋好友做管理,即便愿意给介绍费,也未必能找到工作。 工厂流水线作业,大多只需要女性,形成一个特有的现象,打工妹找工作不容易,打工仔想进厂更难。 凭借昨天一面之缘的接触,蒋凡认为酒窝女孩是一个活泼开朗热心肠的女孩,这样的人很容易结交到朋友。 他心里疑惑,50元虽然不是小钱,但像酒窝女孩这样会为人处世的人,在东莞这样发达的前沿城市工作,找亲朋好友或同事凑50元应该不算难事,怎么听她刚才话里的意思,好像一点把握都没有呢? 看到阿彪不但不管不顾酒窝女孩,还恬不知耻地说要先赎自己出去,态度还这么恶劣,蒋凡对这个陌生男人除了鄙视,还有深深的愤怒。 对阿彪巴心巴肝的酒窝女孩,在困难面前看清了他的嘴脸,内心充满了绝望的同时,心想,“每天冒着被开除的危险,从厂给你端饭出来,每月除了寄回家的钱,其余的自己都舍不得花,全贴到你身上。 为了满足你的欲望,提心吊胆也陪你去坟地过夜,现在遇到点挫折,你却自私地首先考虑到自己? 如果你能想到办法,就不会四个月以来,全靠我养活了?你还值得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吗?” 对自己感情产生怀疑的酒窝女孩又想到,前天,阿彪对她说,有同乡愿意帮忙不要介绍费进厂,只是要请客吃饭,听到这个消息,她还请了半天假,不辞辛苦地高高兴兴跑到深圳同乡那里借来50元给他请客。 此时,她已经不相信阿彪说只剩五元这样的鬼话。 酒窝女孩很想追问钱的下落,只是看到阿彪凶巴巴的样子,没敢再说话,松开他的手臂,一个人可怜兮兮走到靠近厕所没人的一个角落蹲下暗自落泪。 蒋凡走到她身边,主动介绍道:“你好!我叫蒋凡,我们见过一面,你还记得我吗?” 工厂门口随时可能遇上探亲访友找人的事,酒窝女孩先前真没认出蒋凡来,听他介绍说见过一面,酒窝女孩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来。 心情不好,酒窝女孩只是礼貌性地回复道:“你好,我叫金兰。” 看到金兰心情不好,蒋凡关心地问道:“你能确定,今天你朋友会来赎你出去吗?” 金兰摇摇头,不确定道:“现在工厂两个月没有发薪水,玩得好的几个朋友都没有什么钱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是想到目前还没有找到师兄,昨日吃了两份米饭,口袋只剩57元,自己都舍不得用,蒋凡犹豫了很久,才对金兰说:“我这里有五十几元,先借五十给你。” 正为工作担心的金兰,听到有人愿意帮她,眼睛一亮,瞬间又暗淡下去,她瞄了一眼十米开外,完全忽视了她的阿彪,想到夜宿坟地的人,都是迫于无奈,好心提醒道:“我遇上这样的男人,活该我倒霉。仦說Ф忟網 你还是先自己出去?如果剃了癞子头,送去樟木头,就根本找不到工作。” “我会另想办法,你先出去,工作要紧。” 看到窘迫环境下,酒窝女孩还能体现出善良的一面,更坚定了蒋凡帮她的决心。 蒋凡偷听过两人的谈话,看到金兰瞅阿彪,就知道她还是在为阿彪这个负心汉担心。 蒋凡从兜里掏出那张大钞,走到守在门口的治安仔眼前道:“这里有个女孩子要出去。” 治安仔嘴里吊着一支烟,对蒋凡指了指先前发放纸笔的女孩道:“要赎人找她。” 蒋凡把钱递给女孩,转身正想招呼金兰,却看到阿彪拉着金兰气势汹汹走了过来,指着他道:“你是不是和我老婆有一腿,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借给她这么多钱?既然你们给我戴了绿帽子,这钱就应该先赎我出去。” 听到阿彪当众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害羞的金兰气得满脸通红,心里对他残存的一点留念也在这一刻消失。 蒋凡早已经看不惯阿彪的种种行径,只是碍于别人感情的事情,他也不好插嘴。 在学校已经受了一次冤枉,听到阿彪现在也给他扣屎盆子,蒋凡愤怒地荡开阿彪指他的手,起脚一边腿,重重铲到阿彪脸上。 和蒋凡差不多高矮的阿彪,看到蒋凡轻松就能把腿铲到自己脸上,而且力道很足,就知道遇上硬茬。 他开始耍无赖躺在地上“哎呦、哎呦”连声惨叫,希望换取治安队那些人的同情,过来帮他。 收款女孩手里拽着蒋凡递来的50元,正在一大堆纸条里找金兰的登记,听到阿彪说,金兰和蒋凡有一腿,马上停下工作,好奇地看着这场闹剧。 虽然不会拳脚,但是看到蒋凡轻松抬腿就能铲那么高,收款女孩多少也看出些门道,心里的好奇心更重,禁不住注意起他来。 关押的地方出现打架斗殴,刚回到办公室的秋哥,带着几个治安仔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询问得知蒋凡和金兰只有一面之缘,根本不算认识,只是出于同情想帮她,根本不存在苟合之事。 简单打架,秋哥和这些治安仔都习以为常,只是训了阿彪两句也没深究,他们只认钱,只要有人给钱,放谁都一样。 但是蒋凡的行径,却感动了刚到治安队上班不久的收款女孩。 金兰走出关押的房间,感激地看着站在门口目送她的蒋凡道:“凡哥:谢谢你,请你留个联系方式,我发了薪水,马上把钱还给你。” 没有找到师兄,能不能安全走出这里也是未知,蒋凡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在何方。 虽说不指望金兰会还钱,但她开口了,蒋凡想到这50元是郝梦给他的,他已经欠郝梦太多,如果能把这钱还给郝梦,自己背负的人情债也少一点,所以把郝梦的联系电话留给了金兰。 金兰千恩万谢后,眼泪汪汪地离开了治安队。 收款女孩隔着一米高的围栏,主动和蒋凡打起招呼道:“你什么时候到东莞的?” “昨天。” “身上有车票吗?” 蒋凡摸了一下裤兜,火车票还在,他递给收款女孩,问道:“车票有什么用吗?” “车票可以当三天暂住证用。” 女孩说完拿着车票走进秋哥办公室,没一会儿,她出来让治安仔打开围栏,把蒋凡送出治安队。 第8章、得罪治安队长 “靓女,谢谢你,请问尊姓大名。”获得自由,蒋凡学着其她打工人称呼女性的方式,感激地问道。 “别搞得这么客气,我叫朱茂菊,你在东莞没有亲友吗?晚上怎么睡在坟地啊?” 帮助蒋凡,是被他的善举感动,朱茂菊疑惑地问道。 无论是郝梦还是学校的事情,蒋凡都羞于开口对一个不熟悉的女孩讲,所以只说来东莞投靠师兄,没有找到人。 “这样吧,下午一点,你在吉隆厂门口等我,我找厂里的人帮你问问。” 蒋凡离开,朱茂菊回到治安队,秋哥殷勤地讨好道:“这么多盲流,你管得过来吗?你就是太善良了。” 以孙姓为主的上沙村,朱茂菊的父亲是上门女婿,所以在村里属于比较弱势的家庭。 她嫌弃地瞅了一眼这个尖嘴猴腮、靠家族在村里的势力当上副队长,还想追求她的男人,没有吱声。 下午一点,朱茂菊骑着一辆豪迈女士摩托车,如约来到吉隆玩具厂。 对早已经等候在这里蒋凡道:“我村里的一个闺蜜在这个厂做人事,我进厂去帮你打听一下。” 到东莞各个村投资的工厂,都要解决本地人的就业问题,每家工厂都会为本地人保留两三个工作轻松的岗位,还会招收一名本地人做厂长,便于和地方上搞好关系。 朱茂菊的闺蜜就是依靠这样的条款,进了吉隆做人事专员,工作轻松,薪水待遇比同岗位的外来工高出不少,这就是本地人的优势所在。 大概一个小时后,朱茂菊走出厂门,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蒋凡,同情地回道:“你朋友曾经是在这家工厂做保安,但是已经离职半年多了,据说去了虎门白沙,具体在白沙哪里,没有打听到。” 听到这话,蒋凡马上掏出李酒罐给他的信封,翻看背面邮戳时间,是1989年3月的信件,距离现在过去整整十个月了。 在一家工厂找一个人都不容易,更别说在一个村的茫茫人海中寻找,蒋凡拽个信封望着北京方向,调侃地埋怨道:“老头,你给我一个人去楼空的地址,是想故意折磨我吗?” “这样吧,明天下午还是这个点,你在这里等我,晚上下班我回村找朋友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帮你介绍份工作。” 听到蒋凡自言自语的话,想到他自己都身无着落还愿意去帮人,朱茂菊就想多帮帮他。 “谢谢” “记住明天还是这个点。”朱茂菊再次叮嘱完,就回去上班了。 投靠的人了无踪迹,蒋凡沮丧地站在路边,心里开始担心起工作的事情来。 正当他不知应该去哪里,秋哥带着三个治安仔,骑着两辆治安摩托,一前一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清晨在坟地巴结秋哥的那个装得像牛的治安仔,气势汹汹地下车,拧住蒋凡的领口,满嘴碰粪道:“关在里面,骚扰别人的老婆,我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现在还想勾引我们秋嫂,我看你是想找死。” 瘦如干尸的秋哥,坐在摩托车上没动,而且指挥另外一辆摩托车上的两个治安仔道:“你们三个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捞仔,然后关进治安队,晚上直接送去樟木头,看他还敢不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被学校开除,蒋凡无颜面对为他付出太多的家人,李酒罐倾其所能送他漂泊,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北京,他也没脸见情同父子的师傅。 看到秋哥根本不想给他留条活路的意思,蒋凡第一次见识到本地人的嚣张,没有退路的他,已经顾不了太多,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坐以待毙。 抓住另外两个治安仔刚下车还没围上的机会,蒋凡闪电般一膝盖头顶到抓他的壮实治安仔下身,趁他痛得弓身捂住下身时,蒋凡抓住他的头发,膝盖头准确无误地顶到他的脸上,“大小头”都痛得要命的治安仔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 蒋凡没敢停歇,迎着两个刚下车的治安仔冲了上前,手臂被其中一个治安仔用治安专用塑胶棍打了一棍。 蒋凡忍着疼痛,反手抓住胶棍一把夺了过来,顺势一棍打在他脸上,边腿踢到另外一个治安仔脸上。 趁在两个治安仔被打蒙的状态,蒋凡挥动着缴获的胶棍,雨点般落在两个治安仔身上。 橡胶制成的治安棍打在人身上,所要承受的痛苦,没有经历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两个治安仔倒在地上的惨叫声,比最早倒下的治安仔叫得更为惨烈。 收拾完三个狗腿子,蒋凡向坐在车上的秋哥迈去。 秋哥看到蒋凡腿脚这么灵活,还这么凶残,惊恐中还不忘威胁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治安队副队长,你别乱来啊!” 已无退路的蒋凡,已经动手,怎甘放过罪魁祸首,他一脚踹翻秋哥坐着的摩托车,对着他骨瘦如柴的腿杆狠狠砸了几棍。 挨了打的秋哥躺在地上像乌龟一样龟缩着,哀唤声如同上到屠宰场濒临死亡的猪一样凄惨。 身在异乡,蒋凡清楚在这个地盘上不能久留,临走前,泄愤地对着猪叫般的秋哥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狠狠踩踏了几脚,然后才匆忙向虎门方向逃跑。 虽是下午上班时间,但是道路上的行人真不少,看到蒋凡殴打平时耀武扬威的治安仔,胆大的路人忍不住拍手称快起来,胆小害怕报复的人,没敢言语,心里却暗自喝彩。 蒋凡跑出四五百米,一个骑摩托车载客的摩的佬跟了上来,提醒他道:“刚才他们已经在用对讲机喊人来抓你了,你给五元,我冒险载你一程。” 蒋凡知道,如果真被抓住,肯定会脱一层皮,他来不及顾惜不多的银子,一下跨上了车。 摩的佬把他载到虎门大宁村路段停了下来道:“这里已经是虎门地界,他们应该追不到这么远。” 看到摩的佬这么热心,蒋凡掏出5元递给他,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摩的佬看到蒋凡手里只剩下两张皱巴巴的一元,问道:“出门在外,你身上就这点钱?” “来东莞投靠朋友,没想到他已经辞职离开了。” “先前看到那些治安仔专门针对你,你是怎么得罪到他们这些蛮不讲理的土匪呢?” 看到陌生的摩的佬真心替他担心,蒋凡就把在治安队里帮助金兰,朱茂菊又帮他才得罪到秋哥的事情,告诉了这位年近三十的摩的佬。 听完蒋凡解释,摩的佬把刚收下的5元退给蒋凡道:“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给一元油费就行。” 从上沙吉隆玩具厂到大宁还是有六七公里,蒋凡接过5元,把两张一元全递给摩的佬,还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哥。” 第9章、郝梦的心态变化 全身上下仅剩5元,投靠师门这条路也断了,充当好汉以后,蒋凡开始为明天发起愁来。 沿着国道,他从大宁村朝虎门方向前行,一路寻找工作。 沿途各个村落,四处悬挂着制衣厂、电子厂、鞋厂、玩具厂等招牌,工厂倒是不少,但是需要招工的不多。 贴有招聘启事的工厂,都是要求:女性、熟手,年龄也要求18-25岁之间,有些招聘上还注明,需要本地人担保。 如果是招聘文员,就和选美没啥两样,除了学历,年龄、身高、脸蛋漂亮,这些都是硬性要求。 即便具备这些条件,没有关系,不掏点银子贿赂,连招聘人员都见不到。 偶尔看到一张招聘男性的启事,蒋凡兴奋地上前询问,值班保安看到他不上道的憨憨样,话都懒得回复。 蒋凡还是从其他寻找工作的路人口中得知,贴出这样的启事只是为了应付工厂老板,其实这些岗位早已收了黑钱已经内定。 男性要想靠这些招聘启事上的信息,不花银子找到工作,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沿途寻找,到达龙眼路口时,已是黄昏。 位于国道上的龙眼路口是一条三叉路,一条通往虎门镇内,一条就是途经虎门路口到达厚街、东莞。 到底是去镇里想办法寻找歇息地?还是去与郝梦分别的地方看看再做打算?犹豫不决的蒋凡在路边一处草地上坐了下来。仦說Ф忟網 他不知道,此时,刚离开的长安上沙村已经炸开了锅。 自从村里成立治安队以来,除了他们变着花样欺压外来打工人,从来没在外来人身上吃过一点亏。 逼上绝路的蒋凡,打了三个治安仔倒是小事,可是打了村里孙姓的秋哥,好似整个上沙村民在外地人面前高人一等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明知是秋哥挑起的事端,许多人还吵着要找蒋凡报仇雪恨。 村里许多当官的人,还有治安队正队长,都是秋哥本家亲戚,他们调动可以利用的资源,围绕上沙周边搜寻着蒋凡。 朱茂菊看到秋哥那张本身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沾染上自己口鼻流出的鲜血,如同借尸还魂的僵尸一样吓人。 她了解到实情以后,看到秋哥被打成这副熊样,心里除了幸灾乐祸外,还为陌生的蒋凡担忧起来。 这时,朱茂菊想起蒋凡留有一个联系方式给帮助过的金兰。 金兰下午下班以后,看到厂门口围着的人比平时多出一倍都不止,大家都兴奋地议论着外来人打治安仔的喜事。 她正好奇是哪个英雄做了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朱茂菊找到了她,告诉她这事是蒋凡干的。 此时还身无着落的蒋凡,在两个还不熟悉的女人心里,高尚起来。 蒋凡留下的联系方式说明,晚上7点以后,才能找到郝梦,金兰晚上要加班,把联系方式给了朱茂菊,希望她联系上蒋凡,告知她一声。 一个外来工厂妹,一个本地女,两个贫富差距极大,身份背景悬殊,生活完全不搭界的女人,因为一个陌生男人,成为了朋友。 郝梦作为合家欢的妈咪,享受两人一间近二十平米的宿舍。 身处欢场,妈咪的档次还是比小姐高不少,妈咪的本职工作就是靠陪酒拿小费、带小姐上台收取坐台费,这两项是主要收入来源。 至于遇上大方的嫖客,愿意亲自出台,那属于外水,酒店不会强制要求妈咪出台。但是小姐就不同了,只要坐台,就不能拒绝出台,如果拒绝,轻者罚款,重者直接辞退。 妈咪的收入不菲,酒店对她们管理也极为严格。 顾客是上帝,在合家欢这家酒店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妈咪请假一次至少两百元,上班时,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能得罪嫖客。 对小姐的要求也是这样,有时小姐陪变态嫖客出台以后,落下满身伤痕,下次如果这个嫖客还要继续点这个小姐,小姐还不能拒绝。 这些以嫖客为中心的高规格台式服务,小姐、妈咪完全没了自我,在嫖客心里倒是赢得很好的名声,所以合家欢开业至今,生意一直爆棚。 家庭背负太多债务,郝梦工作一直十分勤奋,生活也极为节俭,只要没有病倒,即便每月月事那几天,她都舍不得交两百元请假,照样上班喝酒。 这样的行径,合家欢的妈咪都戏称她为拼命三娘。 昨天,郝梦回到合家欢,口袋已经捉襟见肘的她却没有去上班,躺在床上,心里一直想着刚离开不久的蒋凡。 郝梦自己都难以相信,长期混迹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会对一个相识不足三天的男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思念。 蒋凡质朴的憨笑、近乎木讷的神情、礼让所有人的谦卑、面对歹徒的勇猛,如同幻灯片一样,一次次闪现在她眼前。 作为合家欢的红牌妈咪,郝梦可是酒店的摇钱树。 得知她昨天已经返回,却没有上班,今天下午,酒店张副总就专程到宿舍找她,告诉她提前休年假这几天,许多嫖客找她,要求她晚上一定要上班。 合家欢是一家台资酒店,因为服务好,入职的小姐都经过了严格筛选,妈咪、服务人员也经过专业化培训,在长安、虎门、厚街一带的台湾投资圈里,有着响当当的名气。 酒店三位副总都来自台湾,张副总是常务副总,老板不在时,他就是酒店老大。 长期从事欢场,三位副总都不是什么好鸟,好色是他们的共同点,张副总权利最大,色心也最大。 小姐入职需要张副总面试签字,只要有些姿色的小姐,刚入职那几天,他就会以权压人,差不多都落入过他的魔爪,酒店八个妈咪,一半以上都为他免费服务过。 晚上六点,郝梦到酒店食堂吃完饭。 虽然酒店食堂的饭食比工厂好出不少,但是对于长期跟随嫖客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妈咪和一些姿色上佳容易出台的小姐来说,已经吃不下食堂的饭菜了。 每天中晚餐,除了几个脸蛋不算出众,坐台率不高的小姐会在食堂吃饭,郝梦是唯一一个经常吃食堂的妈咪。 吃完饭,刚回到宿舍准备化妆,张副总再次来到宿舍,对郝梦道:“赶紧,达丰鞋厂的陈老板已经帮你订房,现在马上就到,指名道姓一定要你安排小姐和陪酒。” 郝梦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还不到六点半,小姐和妈咪都是七点上班。 她忍不住埋怨道:“那个老色鬼今天抽了哪门子风,这么早就来了。小姐都没有上班,我去了也无法安排啊?” 第10章、合家欢的张副总 “你先去陪着,需要点哪些小姐上台?我安排人去宿舍喊她们。” 为了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郝梦平时对张副总这位顶头上司,一直采取能忍则忍的态度。 虽然凭借红牌妈咪这张名片,张副总有所顾忌,没敢权利压她发生实质关系,但也经常被这个色狼副总揩过不少油。 郝梦看到张副总催得急,又不自觉离开,现在心中有了惦念,心里开始拒绝再让张副总见到她换衣服这些场景,故意借口道:“我身上来‘亲戚’了,难道你还想看我换卫生巾吗?” “又不是没有见过,等你换了衣服,我们一起走。” 张副总还恬不知耻地抽出一支烟点上,睁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想欣赏郝梦换衣服的样子。虽然厌恶张副总这副无赖的样子,可又不能随便得罪他,郝梦只得当着他面,快速换上酒店定制的西服搭配筒裙,连化妆的心情都没了,就随同他来到酒店。 宿舍楼就在酒店后面,妈咪和小姐同住一栋宿舍,只是待遇不同,小姐是六个人一个房间,妈咪两个人一个房间。 走进大门,看到陈老板已经带着他的司机兼保镖,已经坐在酒店大厅等她了。 梳着大背头的陈老板,名叫:陈安龙,台湾人,在东莞境内投资了三家达丰鞋厂,总共在职员工十余万人,总厂建在虎门白沙二村工业区。 他可是合家欢的贵宾级顾客,每月在酒店消费少则三五万,多则十几万。 无论是对服务员,还是妈咪、小姐,出手都极为大方,酒店所有工作人员,每天都希望见到这位财神爷。 曾经,郝梦刚做妈咪的时候,为了扣住他这位金主,可是费尽心思。 喜欢到处留情的陈安龙,怎么甘心被一个女人拴住,钱色交易,两人做了一段时间露水夫妻,陈安龙又背着郝梦找其他妈咪和小姐出台,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气不过的郝梦,背地里就给他取了老色鬼这个绰号。 陈安龙这一次专程找郝梦,还是缘由前天晚上见到蒋凡身手不凡,想经过郝梦笼络到他。 好色男人的本性,都喜欢别人碗里的东西,已经厌倦了郝梦的陈安龙,看到她挽住蒋凡手臂那一刻,当着自己司机兼保镖的面,嘴里不承认郝梦和蒋凡是情侣,心里却承认了这样的身份,所以对郝梦又重新产生了兴趣。 陈安龙希望笼络到蒋凡,还希望侵占他的女人,感觉这样的三角关系才够刺激。 郝梦走近,陈安龙当着张副总的面,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抓,说道:“手感不错,还是这么紧实。” 酒店这样的地方,嫖客在妈咪小姐身上,免费揩油暧昧一下纯属正常。 虽然心里对陈安龙有怨恨,但是看在银子份上,郝梦也希望陈安龙能经常帮她订房。 因为订房多,安排小姐坐台的人数就多,不但可以收取每位小姐20元的坐台费,陈安龙这样大方的嫖客每次给订房妈咪的小费真不算少。 今天,当张副总告知她,陈安龙已经帮她订房,郝梦没了曾经的喜悦,现在看到他习以为常的揩油,心里还滋生出厌恶,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张副总完成任务,提前离开了。 郝梦陪同陈安龙和他的保镖一道进到预定的包房,她没有像以往那样与陈安龙开些荤素不一的玩笑讨好他,而是刻意坐到距离他有半米远的沙发上,问道:“陈老板,今天晚上又和那些朋友约的酒局,我好提前帮你们把心仪的小姐留下。” 合家欢接待的多数都是台湾客人,陈安龙这样阔绰的老板,无论是他的生意合作伙伴,或许是长期在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酒店的妈咪大多认识。 陈安龙色眯眯地看着郝梦,把自己比作帝王一样说道:“我们好久没有亲热过了,今天没有约朋友,只想好好宠信你。” 酒店上至总经理,下至服务员,每个人都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着,在他的钞能力下,想和那个妈咪发生点什么,截止目前,还没有人拒绝过他。 曾经有一段时间,陈安龙把目光盯上了服务员和酒店前台,感觉这类人比妈咪小姐清纯,被他盯上的服务员或前台,多数都沦陷,以至于有些妈咪调侃说,合家欢就是他的后宫。 听到陈安龙想带自己出台,郝梦犹豫了一下道:“陈老板,今天我身上不方便,还是给你选个漂亮点的小姐伺候你,如果耽误了你‘快乐’的美事,我可背不起这样的罪过哦。” 在合家欢第一次被妈咪拒绝,陈安龙颜面有些挂不住了,他有些怒意道:“怎么?害怕我给不起钱吗?” “真不是,不信你摸吗。” 郝梦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张副总下午到宿舍要求她晚点上班,本身还没有来月事的她,却故意垫了一片卫生巾。 她很清楚,踏入风尘,躺下容易,站起来很难,可是自从认识蒋凡以后,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尽量让自己身子干净一些。 听到郝梦敢让他摸,对女人月事还是有些忌讳的陈安龙没有继续强求,而且切入正题道:“前天晚上,我看见你和一个男仔在一起,那是你男朋友吗?” “前天晚上?你看见过我们?”郝梦惊讶地问道。 “我不但看见了你们,还看见了那个男仔替你打架。” “火车上认识的,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你们怎么会那么亲热挽住。” “我一个女人,刚遭遇了抢劫,肯定害怕,挽住一个男人的手,心里会踏实一点,这很正常,你想多了吧!” 心里是希望与蒋凡有感情交织,可是不可能给一个嫖客诉说自己的情感世界,郝梦再次否认道。 身处尔虞我诈,银子最大的欢场,郝梦练就不露声色的本领,真骗过了老奸巨猾的陈安龙。 信以为真的陈安龙开门见山道:“什么时间,帮我把他约出来一下,我想认识他,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曾经希望扣住陈安龙,完全是看重他口袋的银子,并不欣赏他的做人方式。 “你也知道,从事我们这样职业的人,不好意思留联系方式给别人,我只知道他是过东莞投靠朋友,还没有固定地址,前天分开,我们都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你的好处费,我可能无福消受哦。” 正当郝梦给陈安龙打着太极的时候,酒店妈咪王芳敲门走进房间,先是热情给陈安龙打完招呼,然后对郝梦道:“酒店对面士多店老板让我给你带个口信,有一个本地口音的女孩子打电话找你有急事,老板让她一刻钟以后再打过来。” 第11章、大方的酒客 王芳是郝梦的远房表姐,也是她的风尘师傅,做妈咪已经三年多了。 因为职业需要,妈咪可以随意使用酒店电话拨打省内电话,郝梦为了不让蒋凡知道她的职业,故意留的平时经常光顾的士多店电话。 她能记住士多店的电话号码,源自上班时,需要帮嫖客买槟榔这类酒店不卖的东西,直接打电话让士多店送,以至于士多店老板把她们这些妈咪像财神一样供着。 与家乡亲人一直是书信联系,与嫖客之间是用酒店电话,与外界所有联系中,郝梦只给蒋凡留了士多店电话,听到有个女人打电话到士多店找自己,郝梦心里疑惑到底是谁呢? 虽然心存疑惑,她还是去了士多店,接到朱茂菊的电话。 得知蒋凡没有找到师兄,身上盘缠本身就不多的他,把自己留给他的50元帮了外人,还打了治安队的副队长,现在已不知去向。 郝梦更加佩服蒋凡这样的行事风格,也开始担心起他的安全来。 接完电话,回到包房,郝梦连应付陈安龙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走投无路的蒋凡会去哪里?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没有心情应付,郝梦就把王芳往陈安龙身边推。 真以为郝梦来个月事,陈安龙顺应了她的愿望,手开始在王芳身上游走,心思还放在笼络蒋凡的事上,看到郝梦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假惺惺地问道:“接过电话回来,怎么魂都丢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吗?” 王芳看到郝梦心甘情愿把这位财神爷让给她,主动坐在陈安龙大腿上。 郝梦知道这样的状态也不适于上班,为了不暴露心迹,她对陈安龙道:“一个老乡在长安出了点事情,我想过去看看,晚上就不能陪你喝酒了,你不会生气吧。” 身边虽然有主动的王芳,但是陈安龙今夜来的目的主要是郝梦,腿上坐着王芳,他还色眯眯在郝梦胸部捏了两把,同时再次在她屁股上揩了一下油,目的是想确认她说的来了月事是不是真的。 从屁股上确认那里的确带有卫生巾,陈安龙才掏出五百递给她道:“既然有事你去忙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电话,另外别忘记帮我打听一下那个男仔的消息。” 拿着陈安龙的五百元,郝梦找到张副总,借口说来了月事身体不舒服,无法坚持,从业酒店一年多来,她第一次大方地给了两百元请假,给自己心情放假。 妈咪即便给钱请假,还需要副总批准才行。 张副总看郝梦换衣服时,已经看到她裤衩上挂有一片卫生巾,只要没有得知陈安龙这个贵宾,他也痛快批准了郝梦请假。 离开酒店,郝梦没有回宿舍,想步行走走散散心,心里一直在猜想,蒋凡会去哪里? 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向两人共度春宵却没有故事发生的小旅店。 距离小旅店还有几十米远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背身对着她,望着小旅店发呆。 郝梦根本不敢相信眼睛,用手擦拭了两下,再次确定是蒋凡时,她激动得眼泪花花,正想准备冲上前去,抱着这个近两天来一直朝思暮想的男人,忽然想到不久前,身上刚留下有陈安龙的色手印,又去抱蒋凡,感觉这是玷污她们之间的邂逅。 心里作祟,她隐忍住自己的心思,装出淡定的神情走到蒋凡身边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找到师兄,还惹了一身麻烦,逃出长安,刚巧路过虎门,就想着到我们分别的地方看看。” 从蒋凡痴呆地望着小旅店,就看出他对这里也充满了怀念,这是郝梦最为欣慰的地方。 从朱茂菊电话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郝梦还故作无知地问道:“惹到什么麻烦?” 她这样做,带有明确的目的,就是想听听蒋凡会怎么宣扬打治安仔这样的“丰功伟绩”,毕竟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夸大其词地显摆自己的勇猛。 九十年代初,打治安仔这样的事情,真不是一般人敢做,所以各个村的治安联防在打工者面前才会那么嚣张。 “一个本地狗杂种,认为我勾引了她喜欢的女人,带了三个狗腿子不想给我活路,我把他们收拾了。” 蒋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郝梦,却只字不提自己帮助金兰的事情。 他的讲述肯定比朱茂菊电话里说得清楚,倾诉中没有出现丝毫显摆的意味,说话虽带有脏话,但言语却相当朴实。尐説φ呅蛧 看到蒋凡说到治安仔恨得咬牙切齿近乎于凶残的神情。 说到帮他的朱茂菊,那份发自肺腑的感激之心又是那么真切。 郝梦心道:“小男人,如果你为人别这么仗义,身心不是这么干净,那该多好啊!” 其实郝梦比蒋凡还小一岁,只是社会经验丰富,心智已经成熟的她才会认为蒋凡还是小男人。 已经落入情网的郝梦,想到自己的职业,自卑地坚信自己配不上蒋凡。 不想蒋凡知道自己的职业,可又想帮到他,郝梦想了一会道:“我有个表哥在白沙一村里租有房子,你暂时在他那里住两天,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到时候我给你办一张暂住证,单独租间房子,男孩子找工作不容易,你也不用太急,慢慢来。” 陈安龙给的五百,交了请假费,只剩三百,一张一年的暂住证就接近三百,所以郝梦想到挣两天钱,在帮蒋凡操持租房的事情。 已经欠了五十没还,在上沙治安队里,也了解到一张暂住证的价钱,加上租房,蒋凡多少也能算出大概花销,他赶紧摆手拒绝道:“我今天暂住一天就行了,听人说建筑工地招人只需力气大,其它没啥要求,明天我想去试试。” 听到蒋凡要去工地,郝梦心疼的同时,忍不住埋怨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学校,但是能走进那所学府,就证明了你的优秀,我也深信你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现在听我的,工作慢慢找,实在不行,我就介绍你去一个地方。” 提到工作,郝梦想起陈安龙打听蒋凡的事情,职场里练就察言观色的本领,当陈安龙说到看见过蒋凡打架,郝梦就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 先前和陈安龙打太极,不单单是不确定是否还会与蒋凡重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看到陈安龙对他的司机兼保镖,趾高气扬的样子。 郝梦不愿意蒋凡为了生活,像陈安龙的司机那样,点头哈腰去挣那点银子,自己已经生活在没有尊严的欢场,她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活出一份尊严。 第12章、白沙村借宿 白沙村与厚街镇的白濠村相邻,分别有1.2.3.4村。 白沙一村还没有开发,距离最热闹的商业街相隔几百米,先富起来的本地人多数已经搬离了老宅,就把自己的祖屋隔成一个个单间,用着出租。 这样条件简陋的租屋,却方便了许多居无定所的漂泊客,也方便了许多漂泊情侣和露水夫妻,只是每月几十元不等的租金,只有少量漂泊客舍得消费。 除了房屋租金,最大问题就是暂住证,这是居无定所的人除了工作,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事。 从社岗沿着107国道莞太路段前行,三四公里路程就到白沙,坐中巴车一元钱。 难得给自己心情放假的郝梦,很享受和蒋凡在一起的时光,为了多些时间相处,平时都不敢走夜路的她,挽住蒋凡的手臂步行前往。 这条路有一处小山开辟出的路段,道路两旁除了山地,没有任何建筑物时。 白天这里倒是有川流不息的路人行走,晚上就显得有些寂静。 这样的地方,也是抢劫犯最喜欢蹲点的地方,郝梦紧紧挽着蒋凡的手,四处张望。 蒋凡感觉到郝梦紧张,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听说路人少的地方最容易遇上抢劫,有点害怕。” 已经遇上一次抢劫,虽然蒋凡化解了危机,但是作为女孩子,郝梦还是害怕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情。 看到郝梦身体抖得厉害,蒋凡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信任能让人产生无穷力量,蒋凡的安慰真给了郝梦不少勇气,战战巍巍的身体也不抖了,头靠在蒋凡肩上很是享受道:“说的也是,到东莞两天就打了两架,全是以少胜多,有你这个保镖在,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能有这一技之长傍身,还有这么强壮的体魄,还是拜老头所赐,否则我可能还是曾经一个瘦不拉几的男孩子。” 说到这里,蒋凡又想李酒罐了。 火车上一直是郝梦慷慨解囊,到了东莞也一次次受她帮助,蒋凡心里对她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早已超越了亲密朋友的界限,可是距离恋人又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他自己也无法判定这是不是感激所致,但有一点蒋凡很清楚,那就是短暂相处,他已经对郝梦产生了无限信任。 不愿提及学校的事情,蒋凡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了漂泊中认识的第一个女人。 蒋凡来自成都下属一个县的农村单亲家庭,家里三姊妹,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大他三岁,一个大他一岁多,母亲是农民,父亲是铁路工人,在修改成昆铁路即将竣工时,因公殉职。 父亲去世时,蒋凡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一去世,作为农村妇女的蒋母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生活可想而知。 蒋母没有再婚,坚强地抚育着三个孩子,一个女人抚养三个年幼的孩子,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不可能供三个孩子读书,农村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三姊妹中,只有蒋彬一人进了学堂。 知道自己上学来之不易,蒋彬读书十分刻苦,周末还去大队干农活,挣工分贴补家用。 高考时,蒋彬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北京这所重点大学录取。 到了北京受李酒罐帮助,师徒俩齐心协力,搬运的煤球多,他也能吃上几顿饱饭,加之习武,才有了看似清瘦,却极为健壮的体格。 上大学后,虽然没再找家里要生活费,但是学费还是家里支持。 读书这十余年里,是母亲、两个姐姐三名女性支撑起他的求学之路,所以他也是全家的希望,一次意外,摧毁了自己的梦想,也破灭了家里三个亲人的希望。 说道这里,蒋凡的眼泪滑过了脸颊。 郝梦很想知道蒋凡口中的意外,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看到他忧伤的神情,还有跌落的眼泪,善解人意地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 倾诉以后,蒋凡负重的心理得到一些释放,没过一会他的心情就轻松了不少,凝重的神情也消失了。 从社岗村到白沙一村,要先路过白沙商业街。 所谓的商业街,其实就是一条刚修建不久,从村委连接107国道的宽敞水泥路,道路两边楼上是厂房,一楼临街面就是铺面。 这是白沙村里最宽敞的一条大道,周边全是工厂,慢慢成为白沙最为繁华的地段。 一公里多长的商业街,汇聚有舞厅、电影院、录像厅等娱乐场所,当然也少不了解决衣食住行的商铺和路边摊贩。 闻到商业街上弥漫出的烟火味,已经饥肠辘辘的蒋凡,肚子开始“咕咕”直叫。 郝梦听到这个声音,疑惑地问道:“你没吃饭吗?” 蒋凡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道:“忘了。” 从上沙治安队放出来已经临近中午,和朱茂菊约好下午一点,蒋凡害怕失约,没顾上吃饭,朱茂菊刚走,就出了秋哥来找麻烦的事情。 逃离上沙,蒋凡已是饥肠辘辘,口袋只剩五元还漫无目的地,想到能节约一顿是一顿,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郝梦观察过蒋凡,发现他腼腆或尴尬的时候,都习惯抠后脑勺,心疼地埋怨道:“饭都舍不得吃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你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别打电话吗?” “已经睡到坟地去了,还要怎么才叫万不得已?” “我身上还有钱,只是预防不时之需,不敢乱用。” “有钱?在火车上,就发现你只有一张大团结,给你的50元做了雷锋,昨天去长安坐车,还有一天生活,你还能有多少钱?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听到蒋凡还在逞能,郝梦直接揭了他口袋银子的老底。 郝梦心疼地想带他去餐厅吃点好的,蒋凡却坚持路边摊能吃饱就行。 一元一大盘的炒米粉,蒋凡吃了两份,终于算是勉强填饱了肚子。 郝梦把摊贩找回的98元,连同一张百元大钞塞进蒋凡手里道:“不说吃好,但是一日三餐必须吃饭,不然你怎么给我当保镖嘛!” 看到这么多钱,蒋凡说什么也不接受,两人争执了很久,郝梦看他拒绝得这么果断,只好折中把找回的98元重新塞回他手里,翘起小嘴道:“这点钱你再不要,我就生气了。”wWW.xszWω㈧.йêt 郝梦所说的表哥王勇,其实就是王芳的亲哥哥,她们的家乡是同一个村,却是拐了十几道弯,算下来是表姊妹的亲戚。 已经三十出头的王勇,这样的年龄所有工厂都不会要,他从家乡借到堂弟王凯的身份证,王芳借助陪陈安龙共度春宵的机会,吹着枕边风,把哥哥介绍进了达丰鞋厂做机修 第13章、心胸狭隘的表哥 三十几岁的老光棍,外表也还不咋地的王勇,只是厂里一个机修,由于是陈安龙安排进的达丰,有些不明就里又喜欢投机取巧的人,以为他和老板有什么关系,工作中随时迎合巴结他。小說中文網 恭维声一久,飘飘然的王勇就忘乎所以来,掩耳盗铃般真以为自己有很强硬的后台,不但见人都吹捧自己是老板安排进厂的人,对其他同事的态度也开始骄纵起来。 依靠巧舌如簧的嘴,还在厂里找到一个年方18岁模样还比较俊俏的女朋友。 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为了讨好小女友,王勇花钱在白沙一村租了一间30元一个月的老屋。 郝梦领着蒋凡到王勇租屋的时候,他还没有下班,两个人等到十一点半,才看到加完班的王勇揽着小女友肩膀,哼着小曲回来了。 看到郝梦带着一个陌生男孩来,不用问就知道是借宿。 看到蒋凡穿着不太合身的廉价蓝色涤纶布衣裤,憨憨的的模样更显得土里土气,王勇借着夜色向他投去阴霾愤恨的目光。 王勇心里的不满,源自他看着郝梦从一个横擦鼻涕的小丫头,慢慢长成村里的村花,慢慢产生了非分之想。 曾经他还想说服父母帮他去向郝梦家提亲,好在他父母明事理,不想破坏了邻里关系,挖苦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狠狠训了他一顿,王勇嘴里是断了念想,心里却一直记挂着这事。 虽然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看到郝梦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这副土里吧唧的样子,自我攀比认为自己比蒋凡帅多了,心里开始不平衡起来。 他毫不掩饰难看的脸色,看着郝梦没丝毫客气道:“只能借宿一晚,我们每天上班时间特别长,需要充足的睡眠,有外人在我和佳佳都会休息不好。” 王勇看蒋凡不顺眼,但是他的小女友佳佳却有不同的认知。 虽然街面上帅哥很多,但是都是陌生人,男女失衡的流水线工作,对于这个即将借宿的男孩,佳佳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穿着朴实显得有些土气,但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刚硬,清澈见底的眼神,给人一种值得信奈的感觉。 佳佳也把蒋凡与王勇做了比较,除了没有工作,样子有些落魄,其他方面对比,她感觉蒋凡比喜欢吹牛的男朋友顺眼多了。 心里有了这种感觉,听到王勇不太友好的回复,佳佳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道:“漂泊在外,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况且还是阿梦的朋友,只是晚上借住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这么小气做什么?” 看到佳佳同意,王勇没再说什么。 但是郝梦看到蒋凡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出声,心里就不想他受委屈,接茬道:“你们上班也辛苦,房间里多住一个人是挺不方便,我先带朋友去住一晚旅店,就不麻烦你们了。” 说完准备拉住蒋凡离开。 佳佳虽然不知道郝梦和王芳的职业,但是工厂放假或节假日,亲朋好友都会约上见面喜庆一下,佳佳和郝梦也十分熟悉。 听到郝梦客气的回复带有不高兴,佳佳拉住她道:“阿梦,别听他我,不就是住几晚的事情,又不会影响什么。” 原本郝梦是准备把蒋凡送到这里,就回酒店宿舍。 听到王勇不太友好的话,她又不好驳了佳佳的面子,临时决定留下来,第二天起床就在附近给蒋凡找间房子。 30元一间的老屋,虽是红砖青瓦,但是有些年陈的房子,屋里墙皮都掉了。 屋里,几张木板拼接在一起铺在地上,木板上垫有一床棉絮、一床草席、一床被褥就是睡觉的地方。 临时来访,没有多余的床上用品,郝梦到村里士多店买来一床草席、一床被褥,直接铺到地上将就一晚。 男女混居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被治安联防抓住情况就不妙了。 这些吸血鬼会以非法同居的名义,相比没有暂住证会多出一倍的罚款,有时看到穿着时尚点的女人,还会诬陷别人涉嫌卖yin,多出几倍罚款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在村的工厂厂牌,在本村里可以当着暂住证使用,出了所在村这项规定就完全失效。 王勇和佳佳有白沙村里工厂的厂牌,他还花钱办了一张假的结婚证,已经使用过无数次,目前还万事大吉,进到房间,王勇为了不和蒋凡睡一个铺,故意粘住佳佳不肯撒手。 郝梦一眼就看出他什么意思,铺上草席躺下后,就自觉对蒋凡道:“我们两个挤一晚,明天早点起来,找工作的同时,随便也在周边看看房子。” 听到郝梦这样说,王勇也没有客气,没等蒋凡躺下,就直接把房间灯关了。 虽然两人已经睡过一个被窝,但是现在有外人,蒋凡在这黑灯瞎火不见五指的房间,都还是有些放不开,摸黑背对着郝梦躺了下来。 郝梦感觉到蒋凡已经躺下,贴心地把手里的被褥盖在他身上,因为借宿,她也没做什么亲密举动,只是随意把一只手搭在蒋凡腰上。 寄人篱下,主人家王勇的态度又是这样,自卑的蒋凡躺在草席上纹丝未动,心里却是如鲠在喉般难受。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没心没肺的佳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王勇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到郝梦和蒋凡躺着的地方没有丝毫动静,以为她俩也睡了,开始蹑手蹑脚地在佳佳身上游走。 工作时间长,平时王勇没有这么高的兴致,现在兴趣特别高,还是源自自己不想和蒋凡睡一张床,又嫉妒他和郝梦睡在一起。 嫉妒产生的愤怒,憋在心里难受,所以想在小女友身上得到发泄。 疲惫的佳佳感觉到王勇暧昧的手,如果是平时,她会满足王勇,但是有外人,她就不乐意地埋怨道:“现在有外人,你就不能安分点吗?憋一晚上又不会死人。” 王勇也有些不高兴地回道:“不是你要留下他的吗?为什么要我憋着?黑灯瞎火他们也看不见。” 第14章、饺子馆的大叔 王勇和佳佳两人是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可是房间就这么大,两个地铺又近在咫尺,她俩的对话清晰传进还没入睡的郝梦和蒋凡耳里。 先前因为忌讳是在别人这里借宿,郝梦在被窝里还与蒋凡保持有一定的距离,王勇一次次伤人的话,使得她极为难堪。 不知蒋凡是否听到两人地对话,郝梦心疼地向他靠近了一些,随意搭在蒋凡腰上的手也环过了他的腰间,摸到了他胸膛。 蒋凡感觉到了郝梦心情不爽,双手握住她伸来的小手,轻轻揉捏了几下,用肢体语言暗示她别计较太多。 难堪的郝梦,看到蒋凡胸襟豁达,没再顾忌王勇的不满,拉住蒋凡的肩膀,明示地让他转身过身来抱着自己。尛說Φ紋網 郝梦的动作有些过大,王勇和佳佳两人的被窝也消停下来。 一间破旧的租屋,两张简陋的地铺,因为一次借宿,一对真正的情侣开始同床异梦,而不是情侣的两人,却加深了一次共患难的经历。 在嫉妒和不满中煎熬的王勇,整夜都没怎么睡觉。 清晨六点多,破旧的老屋外刚透进些许亮光,王勇就起床准备洗漱,看到郝梦像小猫一样温顺地蜷缩在蒋凡怀里,睡得那么香甜,他恨得咬牙切齿地想在蒋凡头上踏上两脚。 虽然没有把踩踏的想法付诸行动,但他走到房屋角落的水龙头边,故意把水开得很大,“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佳佳睁开惺忪的眼睛,瞄了一眼放在床头一张塑胶凳子上的闹钟,还差二十分钟才到七点,忍不住埋怨道:“洗个脸用得着搞出这么大动静吗?” 气急败坏的王勇,还没有愚蠢到为了对郝梦不切实际的幻想,得罪千辛万苦追到的漂亮小女友,听到佳佳埋怨,他极不情愿地回头瞅了她一眼,没再敢吱声。 郝梦想到只是借宿一晚,已经都要走了,王勇还在借题发挥表达不满,从被窝里起身整理了一下皱褶的西装,没客气地对王勇说道:“借宿一晚,耽误了你休息,我也不让你吃亏,上次借我的一百不用还了,就当房费。” 说完没等王勇开口,拉着跟随她已经起身的蒋凡,收起用了一晚的草席和被褥,带上蒋凡的提包走出了房间。 “阿梦平时待你不薄,就是带朋友来住了一晚,看你做的什么事。现在你妹妹不想管你,如果遇上点什么事情,以后看谁还愿意帮你。” 两人走出几米远后,听到屋里佳佳埋怨王勇的声音。 一月的清晨,带有微风的东莞,还是有些寒冷。 长期习武的蒋凡倒是没觉得什么,可穿着工作制服的郝梦,上身穿有衬衫和一件西服外套还好,但是下身穿着丝袜和筒裙完全不保暖。 看到冻得发颤的郝梦,蒋凡先是想把手中的被褥披到她身上,感觉这样有损她的形象。 思虑片刻,蒋凡脱下自己的上衣系在郝梦腰上,自己从提包里拿出秋衣穿上。 穿着时尚的工作西装,围着一件土里土气的涤纶上衣遮挡住大腿,虽然起到点保暖效果,但是看起来和披上一床被褥也好不好哪里,不但不伦不类,还十分滑稽。 郝梦忽视了外在美感,感动中还不忘调侃道:“还是有点冷,要不你把裤子脱下来我穿。” 信以为真的蒋凡,再次拉开提包,准备把前天换下还没来得及洗的裤子拿出来自己穿,把身上这条相对干净点的新裤子脱给郝梦。 郝梦看到蒋凡这副淳朴的憨样,指着已经有不少路人的街面,笑嘻嘻地问道:“四周都是人,你真不好意思脱啊!” “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换一下,你冷感冒了不好。” 郝梦赶紧拉住蒋凡的手臂,阻止道:“傻瓜,给你开玩笑的,有你上衣取暖我已经好多了,现在去找家早餐店,吃完东西太阳就应该出来,那时就不冷了。”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贩卖各式早点的摊贩和店铺已经开始营业了。 路边摊加蛋的米粉、云吞是一元钱一大碗,店铺里一元五一碗,分量还少点。 这一次蒋凡没有节约,拉着郝梦直接走进村口的一家早餐店。 一个人一份炒米粉,两人磨蹭了快一个小时,其它座位上的食客已经换了两三轮,工厂已经上班,她们还没有离开。 店老板看到两个提着草席被褥进来,还故意吃得这么慢,多少猜出些状况,热心地提醒:“你们赶紧吃吧,吃完也可以在店里休息。” 老板是好意,可两人还是有些尴尬,赶紧把盘子里剩得不多的米粉吃完,准备买单离开。 老板已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云吞汤道:“我不是催你们离开,而且担心你们吃了冷东西生病,来,喝完热汤暖暖胃,你们还没有找到工作吧。” 老板暖心的话,让两人极为感动,起身一个劲地致谢。 郝梦主动介绍道:“我有工作,我朋友刚到,男孩子找工作不容易,我们想在周边租间房子住下,慢慢考虑工作的事情。” 看到郝梦和蒋凡极为有礼貌,老板更为热心地指着店铺对面一所老式院落道:“租房子没有暂住证也麻烦,办张暂住证至少需要花两三百元,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对面那所房子是治安队长家的祖屋,你租他的房子,虽然比其它同类的房子贵上一二十元,但是他的房子从来不查房。等这个小伙找到工作,你们再去租便宜点的房子,也能省点办证的钱。” 听到有这样的好事,郝梦担心地问道:“他的房子应该很好租吧,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房间?” “如果是平时,他的房子需要排队才能租上,现在年尾了,租房子的不多,昨天一对小情侣刚退了房回家过年,现在还没有租出去。你们多坐一会,队长媳妇在东升磨具厂挂职,她每天去厂里打完卡,就会从这里路过回家。” 工厂上班时间,店铺没有其他客人,等队长媳妇的时间里,通过彼此介绍得知: 店老板姓邱:五十二岁,来自东北吉林,有一个女儿打工时认识一个香港货车司机,一年前结婚,女儿心疼爹妈在家乡做农活太累,就支持老两口在这里开了这家饺子馆。 因为是夫妻档,舍不得花钱请人,老两口最早只是买中晚餐和宵夜,但是看到周边吃早餐的人多,老两口就想到分工,分时段休息,把早餐也卖上了。 “邱叔:你光顾着关心我们的事情,碗筷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我帮你吧。” 蒋凡说着麻溜地帮助店里收拾起卫生,老板没有阻止,欣赏的看着这个懂得感恩的后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第15章、积攒下的情债 蒋凡刚把碗筷洗完,正准备拿着扫帚把地扫一下,治安队长的媳妇骑着一辆女士摩托车来了。 虽然在许多本地人心里,打心眼地瞧不起外地人,但是老板对谁都慈眉善目极为友善,胖乎乎的治安队长媳妇对他也很有好感。 听说是他介绍的租客,五十元的房租是一分没少,但是同意免费在房间里增加一张老式架子床。 租一押一,交了一百元拿到房门钥匙和收据,队长媳妇难得大度地提醒了一句:“收据收好,掉了押金没得退,如果在村里周边遇上查暂住证,你把收据拿给他们看,就说是我的租客,查证的那些捞仔不敢为难你们。” 说完没在多言,骑着她的摩托车走了。 队长媳妇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和内地同龄农村妇女没啥多大区别,价格不菲的服饰穿在她接近一百七八十斤的身上,真有些违和感,嘴上的口红因为涂得不太匀称,不但没有美感,还有些滑稽。 一句看似好心地提醒,但是从队长媳妇嘴里说出,无不彰显着本地生的优越感,得意忘形的神情,很难让人产生好感,蒋凡第一次见到她,对她的评价是:仗势欺人不好交往的女人。 队长媳妇答应的架子床要下午才送过来,蒋凡和郝梦拧在行李走进租屋,看到房间和王勇租的差不多大小。 修建于五六十年代的老屋,已经破损的窗户用几块木板封闭,布满了斑驳痕迹的墙上,有些缝隙中还生长出了青苔,让人深深地感受到时间的沉淀和岁月的沧桑。 十来平方的屋里空荡荡的,只有靠最里面墙角边安有一个水龙头,还有一条排水到屋外的沟渠,青光白日走进房间,都显得有些灰暗。 终于算是安顿下来,郝梦对蒋凡道:“走吧,等老板娘让人把床送来在收拾房间,先去街上买一身衣服,找工作面试的时候,还是穿得正式点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妈咪心里的拼命三娘,酒客心里特别现实的郝梦,倾其所能地希望帮蒋凡在漂泊中少些磨难,从未考虑个人得失。 窘迫的环境没有能力拒绝这份善意,蒋凡嘴里没说什么客套的话,但是靠女人维持温饱,心里除了感激、还有男人吃着软饭的压力。 听到郝梦还要给他买衣服,蒋凡毫不犹豫拒绝道:“身上这身衣服还是新的,找到工作有厂服穿,真不用太浪费了。” 看到贫瘠中的蒋凡对外人还乐善好施,对自己却这么节俭,郝梦和他讲起条件道:“这次听我的,就买一身衣服,一床铺的棉絮,其它的都不再买,你也别有太多顾虑,以后挣到钱,还我不就行了吗。” “就只能买这两样,其它的真别买了哦!” 虽然极不情愿,但是看到郝梦带有撒娇的神情中充满坚定,蒋凡也不好过多辜负她好意,心里默算着她为自己的所有开销。 白沙商业街周边都是工厂,两人逛街的同时,也没忘打听着工作的事情。 路过白沙邮电所的时候,蒋凡向里面瞅了几眼,摸了一下兜里的九十几元,最终还是佯装随意地望向别处。 他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郝梦的眼睛,对蒋凡略有了解的她,笃定的问道:“是不是想给你师傅报个平安?” “是的,那老头坏得很,给一个找不到人的空信封,就把我赶上漂泊的火车,我想找他兴师问罪。” 说道李酒罐,蒋凡脸上有了笑容。 没大没小的开玩笑,是师徒两人平时交往的方式,现在说兴师问罪,其实是心里无尽的思念。 “进去发封电报吧,早一点给老人家报个平安,让他早一点放心。”尐説φ呅蛧 看到蒋凡随时想着师傅,郝梦虽然不认识李酒罐,但是也猜测他应该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不然师徒俩不会在短短的三年多里,处成了情同父子的感情。 知道蒋凡现在连亲人都无颜联系,为了让他心里少背负一些牵挂,郝梦挽住他的手臂走进了邮电所。 电报是按字收费,每个字两毛钱,为了节约,蒋凡想了很久,终于将千言万语难以表述的思念,简化成二十来个字写在电报纸上:“老头:未找到师兄,臭小子没有被你害死,已经找到落脚处。” 邮电局营业员接过电报纸,面无表情的说道:“7元4毛。” 蒋凡心疼地问道:“不是两毛钱一个字吗?我只写了二十六个字啊?” “地址十一个字,也要算钱。” 长期被这样询问的营业员,见怪不怪地回道。 “我不留地址行吗?” “电报必须留简易地址,这是规定。” 蒋凡想到寄一封信,只需要八分钱,而发封电报,不但没有表达清楚心中的思念,还这么贵,心疼钱的他赶紧收回电报纸,对营业员客气地回道:“不好意思,我考虑一下,晚点再来。” 营业员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蒋凡,埋怨道:“你是逗我玩吗?没事就别来这里耽误我工作。” 上班时间段,邮电所根本就没人,看到营业员有些骄纵的态度,郝梦虽然没有对营业员说什么,但是夺过了蒋凡收起的电报纸道:“老人家早收到你的消息,早安心,我们年轻人节约一点,这点钱就省出来了。” 虽然心疼发电报的银子,但是给师傅报了平安,蒋凡压抑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先前谈的条件是只买一身衣服和一床铺的棉絮,买完这些,郝梦总感觉蒋凡什么都缺,什么都想给他买。 在她的撒娇中,又给蒋凡添置了些牙膏牙刷、肥皂、洗衣粉等必要的生活用品。 临近傍晚,收拾完租屋卫生后,郝梦对蒋凡道:“等会你自己把床铺上,先在这里安心住下,找工作的事情慢慢来,别急。我两三天就过来看你一次,如果遇到什么急事,可以随时给我电话。” “以前你不是说只能晚上七点后打吗?” “现在给你放宽政策,可以随时打。” 两人已经有过不少暧昧的接触,郝梦还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与爱情无关的友情。 心里希望每天能见到蒋凡,却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 第16章、梦里的女孩 听到郝梦要走,蒋凡起身要送她。 “别送了,出门就是国道,我自己坐车就行。现在气温比较低,记住先用电热棒烧点热水,别用冷水冲凉。” 郝梦已经看出,看似质朴憨厚的蒋凡,骨子里却有一份韧性和倔强,只是比较在乎她的感受,所以比较顺应自己,为了尽可能不暴露工作地址,她婉拒了蒋凡送她。 “为什么要两三天才过来一次?如果你忙,我可以去你工作的附近等你啊!” 看到蒋凡恋恋不舍的神情,郝梦也有些不舍地回道:“我工作没有固定下班时间,有空我会过来看你。” 蒋凡到东莞两天,每天看到街面上大部分打工妹都穿着廉价的厂服,为了工作方便,制服还有些宽松肥大,穿着身上完全无法突显这些靓丽的身材,还遮盖住了这些女孩们朝气蓬勃的青春活力。 昨天见到郝梦,她虽然没有化妆,但是西服搭配筒裙的时尚工作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与街面上那些工厂美女,有着明显的区别。 看到郝梦一次次拒绝透露工作信息,虽然蒋凡很想知道她到底做什么工作,但还是隐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尊重她的隐私没有多问。 郝梦走后,蒋凡准备整理下床铺好好休息一下。 翻开上午刚买的棉絮,看到里面夹带有一盒裤衩。 原来这是郝梦顾忌他的面子,趁着他试衣服的时候,偷偷买下塞进棉絮里。 蒋凡手里拿着裤衩沉默了很久,眼眶已有了泪花,自言自语道:“我这样被学校开除的倒霉蛋,怎么忽然就能转运,遇上这么善良的女孩?” 感动中的蒋凡,心里再次疑惑,这样的交往是否算恋人,他躺在刚铺上的床上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一个自认为准确的定位。 近几天持续没有休息好的他,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他再次梦到刚离开租屋的郝梦,还有那位心里拒绝想起,却持续数天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 持续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叫汪文羽,蒋凡正是因为与她在错误的地方相遇,才被学校开除,踏上了漂泊之路。 事情就发生在蒋凡离开北京的前一天。 蒋凡深刻地记得,那天北京也是大雪纷飞,气温骤降到了-20°c。 在学校时,每个周末,他会勤工俭学去什刹海街道,和李酒罐一起搬运煤球贴补求学的生活费用。 那天晚上接近十点,他才从南锣鼓巷送完煤球赶回位于魏公村的学校。 顶风冒雪艰难跑回宿舍,进到楼道,蒋凡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搓了搓那皲裂的手取暖,自言自语埋怨道:“妈那个巴子的,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自从进了三九天,给老子就没得一天安逸过!” 眼下距离学校关闭澡堂只有十来分钟了,来不及多想,他匆忙拿上换洗衣服,又火急火燎地跑向男澡堂。 蒋凡习惯在最里面洗,私密,且安全。 快速脱光衣服,他埋着头径直往里走。 白炽灯昏黄的光被笼罩在满屋潮湿的雾气里,中间靠里的一个格子间还传出“哗哗”的洗澡声音。 蒋凡路过时歪着头透过浓稠的水雾朝里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里面的人竟是一个女生! 身高170以上,皮肤白皙,身材苗条,此时她正眯着眼睛,仰头冲洗着乌黑秀发上的洗发水泡沫。 曼妙的身段,弹润的肌肤,毫无保留呈现在面前, “男澡堂怎么出现女生洗澡?”蒋凡疑惑的自问道。 疑惑驱使下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大学两年,蒋凡连温饱都难以维系,哪会有机会跟异性有近距离接触,更别说坦诚相见了。 当看清女孩五官时,他猛然发现眼前的女生竟是心理系系花汪文羽! 她可是魏公村这所高校一道亮丽风景线,许多男生魂牵梦萦的梦中情人。 这些男生痴心妄想的男生,也包括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蒋凡。 在荷尔蒙不断膨胀驱使下,蒋凡此刻已然忘了男女有别,只是像个傻瓜似的,傻愣愣地望着水雾中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怔怔出神。 当汪文羽冲干净头上的泡沫,睁眼时看到半米之外居然站着一个光溜溜的陌生人,那双狗眼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同样光溜溜的身子,顿时吓得惊声尖叫。 “啊…啊……啊………” 慌乱中,汪文羽想用擦头发的毛巾同时捂住上下两个敏感部位。 但事发突然,地面布满了洗澡留下的泡沫,又湿又滑,惊恐的汪文羽非但没能捂住敏感部位,脚下也乱了阵脚,只听得“哎呀”一声,她赤条条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仰倒。 “小心啊!” 痴呆的蒋凡此时也从汪文羽的尖叫声中忽然醒了过来,看到她朝后仰倒,脑袋就要磕碰到身后的水泥墙上,他赶忙飞步上前,侧身左手托住她的腰间,努力避开她的凹凸部位,然后向上一推,艰难维持她的平衡。 有武术功底的蒋凡,此刻已然是使出全力保持身形了,但无奈地面太滑,脚底没立住几秒钟就再次打滑,原本堪堪站稳的汪文羽再次失去重心,身体转向又一次前倾,慌乱中她想抓住蒋凡胳膊,但没抓住,不断倒下的瞬间,也不知是什么没看清的物件,像是个把手,她想到没想,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攥住。仦說Ф忟網 “哎呦!” 蒋凡的脸立刻憋成了猪肝色,他的手反应极快,忍痛拔掉汪文羽的手指,但仍然没忘失衡的汪文羽,不管三七二十一,终于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身子,然后自己鸭子坐跪在地上。 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安静了,只余下花洒的水声。 蒋凡一手捂着要害,一手揽住汪文羽。 躬身、低头。 花香洗发水好闻的味道侵入他的鼻孔直达神经中枢。 曾经心心念念的美女,光溜溜地近在咫尺。 但是此刻,蒋凡的世界只剩下疼痛。 约莫过了半分钟,他终于有点反应过劲来,看着面前和自己亲密接触的汪文羽,此刻已是翻了白眼,被眼前突发情况吓晕了。 蒋凡手指传来柔软触感,他瞪圆双眼,自然反应地握了握,大小刚好...... 忍不住抬头看去,自己那脏兮兮的手掌真真切切、结结实实盖在汪文羽左胸上,以至于她洁白的肌胸上,清晰留下一只带有煤渣的五指印。 那极具弹性的肉感,蒋凡心里痒痒的,但是道德理性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 蒋凡深呼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翻白眼的汪文羽,救人第一的信念,他不轻不重地在汪文羽脸上拍了几下,嘴里不停喊道:“醒醒,快醒醒。” 大概拍了六七下,身下传来了呛水的声音,汪文羽恢复神智了! 见人醒了,蒋凡赶紧放下她,一溜烟跑回到换衣间,胡乱蹬上了裤子,披着衣服就跑回了宿舍。 第17章、开除学籍的缘由 蒋凡离开,浴室房门大开。 漫天的风雪吹进浴室,懵圈的汪文羽狠狠地打了几个哆嗦,失神地后退两步,双手交叉抱住肩膀,靠住格子间的墙壁躲避寒风。 “啊!啊!啊!抓流氓啊……” 此时的汪文羽终于回过神来,扯开了嗓子大声呼救。 尖叫声马上惊动了伏桌小憩的管事阿姨,阿姨先是给她裹上衣裳安置到自己屋子,然后电话打给校保卫科和政教处,不多时管事的就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通过门口打热水的学生提供的线索,很快找到满身湿漉窝在被窝里,正瑟瑟发抖的蒋凡。 当蒋凡狼狈地从宿舍被反铐住胳膊带走,原本即将熄灯的校园立刻沸腾起来! 中文系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的蒋凡,猥亵心理系系花汪文羽,这样的特大新闻瞬间风靡全校。 故事不知流传了多少个版本,最后直接变成了蒋凡在澡堂已经把汪文羽那个啥了。 当天晚上,校务会议室,学校主要领导悉数到场,连夜研究如何处理蒋凡,作为蒋凡的班主任,晏文英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事件缘由是女生澡堂锅炉坏了,没能快速修好,于是学校决定分时段,男女临时分时段共用一间澡堂。 为避免发生意外,学校在校广播里通知了三次,还专门做了一块木牌告示,写明分时分段的时间,挂着男浴室门外。 晚上6点至8点,男生洗浴,8点至10点,女生洗浴。 学校广播的时候,蒋凡正在胡同搬煤球,哪里会知道这事,晚上回来时又赶上澡堂临近关门,匆忙中没留意门上的木牌。 在这个思想品德极为板正的年代,看女人洗澡这样的流氓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严重的甚至可以判上数年。 晏老师了解蒋凡,深信这个品学兼优学生的为人,可校领导对汪文羽的家庭背景十分忌惮,为了巴结汪家,他们力求顶格处理,不但要求开除蒋凡学籍,还准备把他扭送公安局。 晏老师极力为蒋凡说好话,用人格为他作保,加上宴老师家里也是大院的,在京圈也有着不小能量,校领导也不得不考虑她的观点。 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争论,学校思虑再三,才终于肯把蒋凡的处罚由流氓行为降级为思想道德有问题,开除学籍处理。 这已经是晏老师尽了最大努力争取来的结果了。 在这个年代,能走进大学绝对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了,毕业几乎就能捧着稳当的铁饭碗。 一个县城上千名考生走进考场,能被大学录取的人数不足百分之八,进入重点本科院校的更是不到百分之三,考场就是农村孩子鱼跃龙门的唯一途径。 开除学籍,对于一个寒窗苦读十余年的学子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对于来自单亲家庭的蒋凡来说,不单是个人梦想夭折,也断送了整个家庭的希望。 背负品德问题成分的蒋凡,连回寝室收拾行李的勇气都没有,大雪中,他大步狂奔,到了校门口,他忽然停下,转身望着曾经无比熟悉的学校正门。 钢牙紧咬,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大门边。 “妈了个巴子,今天你们把老子的尊严踩在脚底,将来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 说完狠话,他转身离开一路狂奔。 他跑在漫天飞雪里,跑到空旷无人的马路上,路过一条条街道,直到汗水浸湿了棉袄,直到眉毛结霜,他始终没有停下沉重的脚步。 他大骂着学校领导不公道地处理问题,大骂着这个时代。 他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袖子随便抹了下,煤灰混着眼泪,让他本已沮丧的面容更加狼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魏公村跑到了租住在地安门的李酒罐家。 得知蒋凡被学校开除,问清来龙去脉,李酒罐除了惋惜,还有一分怒气是恨铁不成钢。 经受不住挫折打击,未来几十年怎么成大器。 平时比较宠溺蒋凡的李酒罐,狠狠抽了他十几个大嘴巴子之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李酒罐开始有些犹豫,随后变得果决。 学校断了出路,蒋凡就只剩下闯荡社会这条路了。 李酒罐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个信封,留下信封里的信纸,又从左邻右舍那里借来35元盘缠,递给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用命令的语气对蒋凡开了口道:“这是你师兄的地址,他前年退伍去了东莞,你去投奔他,争口气,像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地活着。” 就这样,蒋凡被李酒罐送上了南下漂泊的列车。 前几次,蒋凡梦到汪文羽,都是她俩在澡堂发生事故的艳景。 这一次,她梦到汪文羽不甘心他只是被开除,还口口声声一定要找他算账。 做梦到这里,饺子馆的邱叔敲门惊醒了蒋凡的梦。 善良的邱叔看到蒋凡下午回来收拾租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门,知道他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他就以为蒋凡为了节约,舍不得吃饭,就想着邀请蒋凡和他们老两口一起吃点宵夜,他就要关档了。 蒋凡在邱叔的关怀中,吃着邱婶包的东北饺子,对于孤身漂泊的他来说,这样的温情比许多急于索取的物质生活更难能可贵。 蒋凡不知道,看似普通的一天,却在他做梦的这段时间,一些与他有关联的事情,已经在悄然发生,其中就包括他刚梦到的两个女人。 小别再次相逢,两人这近二十个小时的相处,郝梦加深了对蒋凡的了解,也加深了她深陷泥潭的情感。 和蒋凡在一起时,她心情是高高兴兴,刚离开坐上中巴,想到两人错位的交织,心情难免颓伤起来。 回到合家欢酒店,她没有回宿舍,也忘记了化妆,再次素颜上班。 酒店妈咪上班有严格规定,必须化妆,否则会被罚款。 昨天是张副总催得急,她还有正当的理由。 今天看到她还是没有化妆,还无精打采的样子,张副总怒气冲冲地训斥道:“怎么?丢了魂似的,不知道上班要化妆吗?罚款两百。” 想到刚安顿下蒋凡,口袋银子已经花得所剩无几,郝梦隐藏着心思,装出可怜巴巴样子回道:“这次来月事,今天疼了一整天,你看我忍痛都在敬业的上班,还忍心罚我的款吗?” 第18章、刚到大陆的台湾酒客 “下不为例,赶紧回宿舍化完妆再来上班。” 酒店副总的收入主要靠:薪水、分红、还有酒客的小费,只是酒客给他们这类台湾来的管理人员的小费比小姐和妈咪更丰厚一些。 平时对于小姐和妈咪都极为严苛的张副总,感觉到财神爷陈安龙近两天对郝梦又产生了兴趣,难得大方了一次没有处罚。 郝梦化完妆回到酒店,正是上客最繁忙的时段。 忙碌的工作使得她暂时忘记了感情的烦恼,把所有帮她订房的客人应酬了一圈下来,已经十点多了。 喝了不少的酒的她脸上一片绯红,刚坐到酒店跳舞的大厅边,准备休息片刻。 一个服务部长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郝妈:达丰陈总让你去一下他的房间。” 来往的客人同姓的比较多,酒店培训妈咪、小姐甚至服务员,都会重点强调,服务过的客人,不但要记住客人的姓氏,最好还要熟悉客人所从事的工作、职位或身份,以免混淆。 听到陈安龙来了,但是没帮自己订房,郝梦心里埋怨道:“昨天帮我订了一次房,今天都还要让我服务,他不知道找订房的妈咪吗?” 现实的欢场,谁都可能为了银子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情,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郝梦没有在服务部长面前表露出丝毫不悦。 走进包房,看到房间里有六个男客,除了陈安龙和保镖,另外四人,有三个都是陈安龙酒局上玩得比较好的狐朋狗友,郝梦认识,只有一个四十来岁,气质上佳,外表还比较有型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见到。 王芳陪侍陈安龙,他的司机也安排了一个女孩陪酒,这是以往没有过的事情。 他的三个狐朋狗友身边分别坐有三个妈咪,这就让郝梦有些好奇。 身处欢场的妈咪,所谓的风花雪月都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 上班时间,妈咪都希望多带几个女孩坐台收取台费,多应酬几桌酒客,从酒客口袋里拿到小费,毕竟这是她们主要收入来源。 即便陈安龙这样的贵宾,一次性给的银子不多,妈咪都不愿意整夜陪侍,王芳现在一直在这里,没有去其他房间应酬,可以想到昨天晚上陈安龙给了她不少银子,今天她愿意继续陪侍,可以理解。 但是陈安龙的三位狐朋狗友,都是工厂副总这一类管理人员,不是真正的老板,这些人口袋里的银子,根本不足以让妈咪心甘情愿整夜陪侍,现在这三位妈咪整晚都坐在这个房间,看样子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这就是郝梦好奇的地方。 带有疑惑的心情,郝梦还是礼节性地先给陈安龙敬酒。 房间里喝的是蓝带马爹利,这种洋酒在外面商店四百多一瓶,但是在酒店里消费却是1288一瓶,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是酒店高消费的酒类。 郝梦刚向陈安龙端起酒杯。 陈安龙马上起身伸手阻止,然后指着身边气质上佳的男人对郝梦道:“这是詹老板,刚从台湾过来,准备在大陆投资,今天他是主宾,我是陪客,让你过来就是专程陪他。” 陈安龙在合家欢花钱是大方,骄纵的性格也是人尽皆知,即便是生意伙伴一起来喝酒,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现在口称自己是陪客,有可能是客套话,但是亲自起身介绍,已经说明这是真正的尊重,而气质男人却坐着没动,以此可以肯定,陈安龙口中的詹老板身份绝非一般。 郝梦猜到,另外三个妈咪整晚都待在这个房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为了扣住这位詹老板。 看出问题的郝梦,谨慎地在詹老板身边坐下,陪酒过程中她了解到,詹老板全名:詹昊成,准备在虎门镇内投资一家大型鞋厂。 陈安龙对他有些忌惮是因为,他不但是陈安龙工厂的股东,陈安龙开厂时,还从他那里借贷有银子,直到现在还没有还清,从实力上来说,陈安龙的确差他一截。 整个晚上,詹昊成都表现得彬彬有礼,很有绅士风度,还承诺近段时间,只要来合家欢都会帮郝梦订房,嫖客酒桌上的话,郝梦也没有怎么去当真。 不到十二点,詹昊成就给房间里所有女伴发完小费,离开前,让郝梦以她的名义把桌面上没有喝完的三支马爹利存进吧台,等于送给她了。 无论是小姐还是妈咪,詹昊成都给的一千,郝梦多加五百。 合家欢陪侍的工价是二、五、八,单纯的陪酒,陈安龙每次给妈咪五百,已是比较大方的了,詹昊成比大方的陈安龙还多给一倍,也只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财力而已。 平时陈安龙到酒店消费完,都会带女人出去做新郎,今天,詹昊成要走,他没有带女伴,也陪同一道离开。 陪侍的小姐和其他妈咪,也随同一起离开了房间。 正被情感困扰的郝梦,拿到不菲的小费也高兴不起来,更没心思去揣摩詹昊成对她这么大方,是没有达到目的之前的诱惑,还是想长期保持某种关系,所以才慢慢吊她胃口。 房间里只剩下郝梦,她点了一首《迟来的爱》自娱自乐地唱起来。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一封信要迟来多少天”,心情所致,郝梦刚唱了两句,眼里已经含有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 房门打开,送完陈安龙和詹昊成的王芳返回房间,没有注意到郝梦的神色不对,忍不住埋怨道:“詹老板这么大方的嫖客,其他妈咪都争先恐后去巴结,你怎么不去送送拉近一下关系啊!” 郝梦摇了摇头头,没有回复王芳的话,还是继续唱歌,但是两行热泪溢出了眼眶,流到了脸上。 “怎么了?” 这时王芳才发现郝梦眼里充满忧伤,关心地问道。 王芳不问还好,她这一问,郝梦的心情更乱,唱的歌曲也从《迟来的爱》串台到《梦醒时分》上了,当她唱了一句“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再也忍不住把手中的话筒丢到身前的酒桌上,扑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第19章、找茬的小平头 不明就里的王芳劝了很久,郝梦还是一直扑在沙发上哭泣不止,王芳就作弄道:“张骚骚来了。” 上班时间,如果妈咪有损酒店形象处罚会很重,其中就包括哭闹这样的行为。 看似光鲜亮丽的妈咪,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需要承受的骚扰和屈辱,常人很难真切去体会。 张副总因为经常以权压人,迫使妈咪和小姐免费满足他下半身那点爱好,背地里被妈咪和小姐取了这个绰号。 只是以防小人告密,张副总报复,彼此不是极为亲近的人,一般都不敢这么称呼。 听到张骚骚三个字,郝梦真止住了哭泣,赶紧起身抬头望向包房,看到房间里就她和王芳。 思维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郝梦,问道:“在哪里?” “在哪里?你再这样哭,被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告密,那个恶魔肯定会来兴师问罪,我不这样说,能止住你的眼泪吗?” 听完王芳解释,郝梦拿起酒桌上的纸巾擦干眼泪,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 “糟了,王老板那间房走了吗?”看到已经十二点多了,郝梦急匆匆向门外走去。 虽然不是每个帮妈咪订房的客人,都会大方地给妈咪小费,但是那个妈咪订的房,就由那个妈咪安排小姐上台收取台费,这也是收入,所以即便不是大方的客人,妈咪也会礼节性的去应酬。 郝梦口中的王老板,是晚上帮她定了房的客人,平时对她还算大方,给小姐台费的时候,也会给她两百小费。 刚才还在流泪的郝梦,还没好好抚慰自己的心伤,又想到酒客口袋里的银子,开始强装微笑投入工作应酬了。 王芳还想找她询问,到底遇上什么伤心的事,郝梦已经走远。 晚上,一般工厂都会加班到很晚,周边的餐馆也会迎合工厂的作息时间,营业到深夜两三点。 蒋凡在饺子馆吃完宵夜,赶紧拿上扫帚,帮到店里打扫卫生。 饺子馆位于白沙一村进入107国道的路口,与白沙二村的许多工厂接壤,村里把这些当道又暂时没有纳入建设计划的地皮,用铁皮搭建成一排房屋,隔成小间用着铺面出租。 这一排铁皮房有二十几家铺面,分别有发廊、水果档、饭馆、士多店、日杂店、赌档等。 饺子馆是这一排铁皮房靠边的第一间,位置优越,加上老两口宽厚待人,生意一直不错,隔壁是一家日杂店,日杂店的隔壁是一家士多店。 士多店占据有两个铺面,24小时营业,店门外摆有两个台球桌。 铁皮房的最后三间是几个潮州人联合本地人开的轮盘小赌档,轮盘里标有1-24的号码,5元起押,100元封顶,可以单独押其中任意一个号码,如果押中1赔24倍,也可以押单双大小,赔率是1赔1。 每天工厂下班时间或节假日,轮盘赌档可是宾客盈门,生意十分兴隆,赌档一般会营业到深夜一两点,节假日时还会通宵营业,只要有赌客,他们就不会关门。 利益所致,有赌的地方就不会风平浪静,赌档里随时有五六个烂仔驻守,生意好的时候,村里的治安仔就会把标有治安的摩托车停在赌档门口,充当着看门狗的角色。 蒋凡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平头青年路过这里看到他以后,惊讶地望了一两分钟,然后向士多店门外几个打台球的小青年走去。 蒋凡把饺子馆里外都打扫了一遍,邱叔正招呼他去店里喝杯茶。 “哐当”一声,一个啤酒瓶从士多店方向飞来,摔在刚打扫干净的饺子馆门口,瓶子破裂的声音把邱婶吓了一跳。 刚走进店里的蒋凡折身走出店外,看到先前打台球的六个小青年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身高接近180,身体特别壮实,头发很长还扎成了辫子的青年,指着蒋凡道:“刚才你扫地的时候,看着我们嘴里在唠唠什么?是不是在骂我们?” 紧随蒋凡走出店外的邱叔,看到几个小青年是故作找茬,赶紧拉住蒋凡的手臂轻声说道:“你别管他们,我来应付。” 饺子馆开业以来,因为生意好,随时会遇上吃碗霸王饺子,找借口要上三五十元的混混,这种情况邱叔一直采取息事宁人的方式,破财消灾。 虽然相识不足一天,但是邱叔的行径让蒋凡打心眼的感激,所以他招呼,蒋凡也没多说什么,站在邱叔身后,看这些小青年到底想做什么。 邱叔先是拿出十元,想了一下,又添了两元,递给辫子男道:“小兄弟: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海涵,这点钱拿去你们买包烟抽,算是赔罪。” 辫子男一手荡开邱叔的手道:“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吗?刚才你店里的伙计骂我们,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毕竟的小本买卖,平时这样的事情,给十元一般都能处理好,邱叔是看到对方六个人,所以多加了两元。 现在看到对方根本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邱叔有些作难地问道:“小兄弟:你说怎么处理好呢?” 辫子男转身瞅了一眼坐在士多店外的小平头,看到小平头没有上前的意思,思虑片刻后道:“让你店里骂我们那个杂种当众给我们道歉,然后给一百元,今天这事就算过了。”小說中文網 自己扫地时嘴巴都没有动一下,何来骂人一说,蒋凡不明白对方故意挑事的缘由,既然对方剑指自己,他把邱叔拉到身后,指着对面六个小青年道:“你们想做什么?” 辫子男看着蒋凡轻蔑道:“骂了我们,道歉、赔钱,还能做什么?” “有病,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蒋凡横了辫子男一眼,声音不轻不重地回道。 蒋凡自己都没有发现,经历一次和劫匪的较量,暴打了治安仔和秋哥以后,他憨厚质朴的心性,已经在东莞这座现实的城市里慢慢改变。 “你说谁有病?”辫子男看到比自己瘦小的蒋凡还敢还嘴,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一拳头向他面门打来。 蒋凡抓住辫子男的拳头,向反方向一扭,一脚踢到他肚子上。 辫子男后退了七八步,终究还是没有站稳,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另外五个小青年看到他们领头被打,纷纷向蒋凡扑来,其中有个小青年折回台球桌边,拿上一根台球杆对着蒋凡的脑门狠狠砸来。 “小心。”已经吓得退了几步的邱叔,慌忙中还不忘提醒道。 对付几个手无寸铁的人,蒋凡丝毫没有乱了分寸,不经邱叔提醒,他已经注意到砸来的球杆。 在球杆距离头顶还有三五公分距离时,蒋凡已经抓住了球杆向后一扯,拿球杆的小青年被惯性拉扯到地上。 剩下四个青年看出蒋凡身手敏捷,现在手里又握有球杆,都停止了向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没敢乱动。 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许多工厂才下班不久,加上一些闲杂人员和盲流,街面上的人还不少,饺子馆门前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路人。 坐在士多店的小平头看到这种场景,装着看热闹走到蒋凡身后,趁蒋凡注意力还在眼前没敢上前的四个小青年身上,忽然一个飞腿,重重踢到蒋凡后背上。 小平头自信这一腿,蒋凡至少会向前踉踉跄跄几步才能稳住身体,还想继续上前偷袭。 没成想蒋凡的桩子会这么稳健,挨了一脚非但没有向前踉跄,而且还能迅速侧身转身,让过小平头继续挥来的拳头,对着刚上前一步的小平头左脸就是重重一拳,没等眼冒金花的小平头缓过神来,他原地一个边腿,重重扫到小平头刚挨了一拳的左脸上。 “咚”的一声,小平头被扫倒在地上,捂住左脸“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带有一颗牙齿。 第20章、找上门来 蒋凡已经从小平头的一腿分量中,感觉到他有些身手,身前还有四个跃跃欲试的小青年,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先收拾最能打的才可能解除隐患。 蒋凡没作停留,用膝盖跪住小平头的胸口,左右开弓,几拳头重重薅到他脸上。 小平头两边脸瞬间高高地肿起,睁着的眼睛也只能看到一条缝隙,嘴唇变得肥厚,像两根粗壮的腊肠。 小平头没了战斗力,蒋凡才起身,四个小青年看到蒋凡揍小平头凶残的样子,吓得四处逃窜,还在地上的辫子男和拿球杆的小青年也赶紧爬起身逃了。 混迹于看热闹人群中的赌档管事,看到蒋凡身手不凡,竖起大拇指走到他面前道:“兄弟,我叫阿东,来自潮州,帮我表哥管理前面的轮盘档口,请问你怎么称呼?” “蒋凡。”看着面目自带凶相,两只手臂上纹有两条龙的阿东,蒋凡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打算与这样的人过多接触,只是简单介绍了名字,没再多言。 躺在地上的小平头,趁在蒋凡和阿东说话的功夫,偷摸着赶紧起身,跌跌撞撞狼狈地跑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阿东看到蒋凡不愿意多言,还以为他刚打了架心情不好,也就没再套近乎,自个回了赌档。 蒋凡准备回到店里拿出扫帚,把先前摔在店门口的酒瓶碎渣扫掉,邱婶马上拦住他道:“小蒋,你和你叔进屋去唠唠嗑,这里我来。” 邱婶不是一个现实的女人,只是熬更守夜辛辛苦苦挣点钱,经常被人讹诈,心里总会不好受,看到附近这些店铺都十分畏惧的阿东主动和蒋凡套近乎,她就想着老伴能和蒋凡加深关系,以后可能就不用再给这些黑钱了。 蒋凡还是坚持自己打扫完,邱叔倒是没有阻拦,而是开玩笑道:“小蒋:没想到你还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哦!” “什么高人啊?邱叔就别笑话我了。” 打扫完卫生,邱婶一再挽留,说做两道东北菜,让蒋凡和邱叔喝一杯。 已经看出邱婶是什么意思,为了让她放心,蒋凡直白道:“邱婶:你和邱叔都是我尊敬的长辈,我们之间无需客气,以后即便我找到工作,没事也会到店里来玩,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 听到蒋凡这样说,邱婶和邱叔都没再说什么。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找工作,蒋凡在店里喝了一杯茶就回租屋睡觉了。 次日清晨六点多,蒋凡就醒了,掀开被子看到身上穿着的裤衩前面是湿溻溻的一片,自言自语自嘲道:“周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从未想过她,怎么会夜夜梦到她,还做这些丢人现眼的梦?看来周公你老人家也是一个骗子。” 昨夜,他又梦到汪文羽了,而且梦中还出现了男欢女爱的场景...... 起床换掉裤衩,穿上昨天郝梦给他买的体恤和牛仔裤,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身行头,蒋凡身上真没多少土气了,而是多了一份青春阳光的活力,唯一不协调的是脚上穿的解放鞋,搭配上体恤牛仔,显得格外另类。 对蒋凡极为上心的郝梦,昨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口袋的银子不够买一双鞋,蒋凡口袋倒是有九十几元,他又坚持不买,郝梦就想着下次偷偷买给他。 简单的洗漱完,蒋凡沿着白沙周边一路寻找工作,中途还遇上专门从事介绍工作的黄牛,说包介绍进厂,但是介绍费要700元。 口袋只有几十元,蒋凡已经害怕再欠郝梦人情,所以没加思索就拒绝了。 临近傍晚,为了不再麻烦邱叔老两口免费吃白食,蒋凡在一家炒粉摊上吃了一碗米粉,才回到一村,准备帮邱叔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还没走到饺子馆,就被守在门外的邱婶看见。 邱婶上前拉住他,笑眯眯地说道:“小蒋:有位姓陈的老板中午就来店里找你,我说你可能下午才会回来,他刚才又来了,现在正在店里等你,那是他的车,看来老有钱了,到时候你可以提下工作的事情。” 说完,邱婶还指了指停在国道边的一辆皇冠轿车,认识有钱的老板,找工作就容易,她是真心替蒋凡高兴。 蒋凡走进店里,看到一位五十多岁,身高不足165,梳着一个大背头,胖得像个罗汉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正对身边一个穿着保安制服,制服的臂章上标注有“队长”两个字样的男人说着什么。 “你找我?” 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男人,蒋凡疑惑地问道。 看到蒋凡,陈安龙先是愣了一下,心里开始埋怨郝梦道:“那个婊子果真没有说实话。” “你好:我叫陈安龙,达丰鞋厂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亲眼目睹过蒋凡的身手和胆量,为了笼络他,陈安龙把他的头衔搬了出来诱惑蒋凡。 陈安龙能找到这里,还是缘由昨天晚上,蒋凡打了他的司机兼保镖小平头。 小平头叫朱兵,早年在家乡武校练过几年,的确有些身手,一年前在达丰做保安,为了摆脱普通的打工生活,他也是费尽心思,经常在陈安龙容易出现的地方,假装锻炼显露几手,真被陈安龙看中,不但让他做了跟班保镖,还让他去学会了驾驶。 几天前,看到陈安龙对陌生的蒋凡产生了兴趣,害怕丢掉费尽心思换来的轻松工作,他在陈安龙面前吹牛说,蒋凡在他手里走不过十招。 达丰是附近比较有名的工厂,作为老板的跟班,收入不菲,朱兵不但诱惑到几个漂亮厂妹,还笼络到一些想巴结他,从达丰厂里捞点外快的小混混。 平时,朱兵吃住都在厂里,以便陈安龙召唤,但是为了猎色方便,他在一村也租有房子。 昨夜酒局后,陈安龙要陪詹昊成,就没朱兵什么事了,离开合家欢后他就准备回租屋,没成想路过饺子馆,看见了蒋凡。ωww.xSZWω㈧.NēΤ 朱兵以为蒋凡是饺子馆聘请的伙计,想到这里距离达丰鞋厂只隔着一条国道,陈安龙随时可能发现蒋凡在这里,为了守住自己引以为傲的工作,他就想让认识的小混混去骚扰饺子馆,以便达到老板赶走蒋凡的目的。 受完皮肉之苦的朱兵,还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应付陈安龙,请几天假等伤势恢复,继续做陈安龙的跟班。 自从做了老板跟班,仗着是陈安龙身边人,朱兵在厂里随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于曾经一起共事过的保安,也是横眉竖眼爱答不理,达丰厂里的员工没有几个喜欢他,背地里就叫他狗腿子。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陈安龙,达丰厂有些员工深夜下班吃宵夜,在饺子馆看到他被打的全过程,回到厂里就把这事当着新闻宣传,有些人为了讨好老板,赶紧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陈安龙。 听说自己的保镖被一个饺子馆的伙计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引起陈安龙很大的好奇,中午就赶到这里,才知道蒋凡并不是这里的伙计,听到邱叔、邱婶说他正在找工作,没等下班,陈安龙再次来到这里。 第21章、再次招揽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出陈安龙是有钱的主,可是看他那双精明中带有狡诈的眼神,心里很难对他产生出好感,蒋凡谨慎地问道。 “昨天你打的那个人是我曾经的保镖兼司机,我很欣赏你的能力,想招你做我的保镖,负责我的安全。工作比较轻松,白天我在厂里上班,你可以自行安排时间,晚上我应酬,你需要随时陪同,而且必须保证随叫随到。” 陈安龙还没有征询蒋凡的意见,已经先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老奸巨猾的他,看到蒋凡脚上的解放鞋,就猜到他目前的生活环境,招揽一个落魄之人,财大气粗的他有绝对地自信,也就没有提及见过蒋凡和郝梦的事情,而是带着一些高傲的口吻开门见山道。 本身对陈安龙就没什么好感的蒋凡,看到他不可一世的神情,想到李酒罐授业前,着重强调过:不能助纣为虐,不能持枪凌弱。 他没加思索拒绝道:“不好意思,这样的工作我不能胜任,请你另请他人。” “只要你答应,我开的薪水一定让你满意。” 作为有钱的投资商,身处异乡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看到窘迫的蒋凡,还有这份傲骨,陈安龙稍微收敛了一些傲气,语气温和了许多。 薪水满意这句话,击中了蒋凡敏感的神经,窘迫的环境一直靠郝梦接济度日,虽然郝梦是心甘情愿,作为一个血性男人靠女人养活,心里的滋味真不好受,但是跟随一个趾高气昂的老板做事,心里还是有些抵触,正当他还在犹豫不决思考时。 随同陈安龙一道来的工厂保安队长,看到老板难得有这样好的耐心主动上门招揽一个人,蒋凡还在思虑徘徊,他还认为蒋凡是故作姿态,想提点其他条件。 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点忠心,队长忍不住接茬道:“我们老板开了三家工厂,时间宝贵得很,他愿意放下身段亲自来找你,也是给你天大面子,还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这样的好事,你还有什么值得犹豫呢? 我可提醒你,现在街面上会拳脚的盲流数不胜数,你不抓住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哦!” 虽然急于寻找工作,但是陈安龙先前的傲气,已经让蒋凡有些踌躇,表忠心的队长,不但把陈安龙抬得高高的,言语中还释放出招揽蒋凡,是在恩赐他的意味。 队长拍马屁的话,非但没有帮到陈安龙分毫,反而给了蒋凡拒绝的决心。 他鄙视地看着队长,没有客气地回道:“这样的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我不需要。” 心里反感加深,蒋凡说完以后,没等陈安龙和队长再说话,直接离开了饺子店回到租屋。 在工厂和许多娱乐场所,习惯了被人捧着的陈安龙,看到一个连鞋子都买不起的打工仔,敢在他面前这样无礼,骄纵的性格马上暴露出来,看着远去的蒋凡怒声道:“什么玩意儿,不识抬举,我们走。” 回到租房,蒋凡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想到近几天来找过那么多家工厂,深刻感受到男人找工作的不易,现在触手可得的工作,就因为好气而放弃。 这样硬气的行为,是照顾到了自己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却断送了机会,有可能还需要靠郝梦继续支持,才可能在东莞站住脚跟。 蒋凡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过于冲动,直接拒绝了陈安龙。 陈安龙回到厂里,看到事情败露不敢请假的朱兵,头肿得像猪头,两片嘴唇肿大得说话都含糊不清,看见他就赶紧上前,点头哈腰地一再认错。 平时,朱兵的这样行径,他理解为这是对他的尊重,这一刻与蒋凡的傲骨对比,差距是如此之大,想到几天前,朱兵给他吹牛说的那些谎言。 陈安龙怒气冲冲讽刺道:“你不是说别人在你手里走不过十招吗?现在看来你说得没错,别人是在你手里走不过十招,因为一招你就趴下了,哪还有什么十招的机会。 我看你也只配做个小保安,从明天开始,你还是回曾经的岗位,好好给工厂看门,如果不愿意,就给我滚蛋。” 陈安龙没有把朱兵开除,并不是起什么善心,而是朱兵在他面前随时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主人家都喜欢听自己指挥的狗,陈安龙就想着把他留在身边,做些跑腿的事情,总比用一个不熟悉的人强,所以把他留了下来。 而自己看重的蒋凡,凭借初次接触,就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很好驯服的人,陈安龙就想着做两手打算。 晚上七点,隐忍了一天没有去白沙村的郝梦,化完妆准备打卡上班,刚走进酒店大门就被王芳拉到舞池边的沙发上坐下。 “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下午我去宿舍找你,阿莲说你去虎门镇买东西去了,逛街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只是喝多了心里难受,想哭一场而已,真没什么。” 同一个村一起长大,又是亲戚,两人的关系很好,只是身处风尘,对于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感情,郝梦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给王芳说好,所以继续隐藏了心思,也没有接茬王芳问逛街的事,因为她不是去逛街,而是昨天拿到不少小费,首先想到帮蒋凡买了两双波鞋,再添置一套衣服。 傻乎乎的一味付出,她不想这样的事情,让其她任何人知道。 两人正聊着天,透过酒店大堂的玻璃窗,看到陈安龙领着一个不到二十岁,面容清纯、脸蛋十分漂亮,穿着一条粉色连衣裙的女孩下车后,向酒店走来。 “财神爷来了,你去接待还是我去?” 王芳很想亲自接待,又害怕郝梦有其她想法,先礼后兵地轻声问道。 “我们姊妹何必分彼此,你去吧。” 自从与蒋凡分别一天,再次重逢以后,郝梦明显感觉到上班已经力不从心,心里开始反感现在的职业了。 王芳喜滋滋地起身上前,恭维地问道:“陈老板,你这么大的一个老板,今天怎么亲自驾车?你的司机呢?”尐説φ呅蛧 陈安龙指着三米开外,还坐在沙发上的郝梦道:“司机被郝妈的朋友打成了熊猫,我还好意思带在身边见人吗?” 即便不是帮自己订房,只要来酒店消费的客人打招呼,妈咪就必须以礼相待,这是酒店立下的规矩,陈安龙指名道姓,郝梦只得起身迎上前,疑惑地问道:“我什么朋友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你陈老板的人啊?” “什么朋友?帮你收拾劫匪的朋友,你不是说他去别的镇投靠朋友,你们没有联系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白沙村呢?” 心胸狭窄的陈安龙想到郝梦骗自己,忍不住埋怨道。 “你们见过?” “不但见过?你那位朋友架子还满大,不但打了我保镖,还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我。” 虽然抱着继续招揽的心思,陈安龙还是不愿放下他自以为是的高贵面子,心有余怒地数落着蒋凡的不是。 与蒋凡是离别后重逢,才安排去的白沙,这样的事情,郝梦也不愿意给一个嫖客解释,听到蒋凡打了仗着陈安龙、来合家欢也经常对她们这些妈咪指手画脚的朱兵,她心里十分舒畅,还口是心非地暗自娇责道:“真不让人省心,才来几天,已经打了三架了。” 郝梦没有把心里的喜悦表露到脸上,而是和稀泥地岔开话题,对陈安龙道:“我先替朋友给你说声对不起,下次遇上一定好好说一下他,对你这样的老板一定要尊重。” “下次?朱兵那个吹牛大王,被你朋友三拳两脚揍得比猪头还难看,这样的废物还怎么保证我的人生安全,今天来找你,就是想你出面把他约出来,让他帮我做事,薪水上我不会亏待他。” “我们也只是朋友,这事我真做不了主,但是我答应你,明天帮你去问问他的意思。” 郝梦不知道陈安龙所说的,蒋凡没有给他面子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陈安龙真心想招揽蒋凡,而且言明薪水上不会亏待,她没有明确拒绝,但是也没有打算去劝解,一切还是尊重蒋凡自己的决定。 第22章、红颜薄命 “骗我的事情,不与你计较,这事就交给你了,一个还穿着解放鞋的打工仔,说服他应该不难。” 陈安龙认为蒋凡拒绝他,是因为保安队长拍他的马屁,轻视到蒋凡所致,根本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直到现在,他对蒋凡还是充满轻视,只是想利用他不错的身手而已。 听到陈安龙轻视蒋凡,郝梦心里十分不舒服,虽然没有表露在脸上,但是先前还准备尊重蒋凡的意思,现在她已经改变主意,准备加快帮蒋凡找份工作,远离陈安龙。 几个人来到包房,郝梦才发现跟随陈安龙一道来的女孩,连衣裙的标签还没有剪掉,藏在裙子里面,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一个小长方块顶着后面领口。 看到女孩有些稚嫩的漂亮脸蛋,想到陈安龙这样到处留情的老男人,自身本是弱者,郝梦却又同情起眼前的女孩,趁着陈安龙向服务员点酒水的功夫。小說中文網 她走到女孩身边温柔的说道:“小妹妹,你的标签还在衣服上,我帮你扯掉。” 女孩摆手道:“不、不、不,谢谢姐姐,我是故意没有剪掉的,你暂时别告诉我老板,等会回到厂里,我要把裙子还给他。” 这时,郝梦才观察到,女孩是神情有些不悦,也有些无奈,看来是陈安龙勉强,她才来到这里。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郝梦同情又无奈,只得悄声暗示道:“别做自己后悔的事情,一份工作没有青春重要,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身心干净的人生。” 女孩惊讶地看着郝梦,又转头看了看已经点完酒水的陈安龙,没有说话。 她已经听懂郝梦话里的意思,看到许多工厂女孩心里都瞧不起的风尘妈咪,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忠告,女孩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没一会儿,陈安龙的几个狐朋酒友来了,郝梦把安排小姐的好事留给王芳,陈安龙因为带了女孩,没有要妈咪或小姐陪侍。 喝酒过程中,郝梦发现女孩一次次偷瞄她,眼神里除了感激,还有些惶恐。 她知道女孩惶恐的原因,举杯应酬着房间里的酒客,心里也在想,怎么才能帮到女孩,尽力不让她在自己眼前落入陈安龙的魔爪。 她在想办法的时候有些走神,王芳已经给这个房间的其他酒客安排完陪侍,走到郝梦身边道:“想什么呢?怎么又走神了?” 郝梦贴近她耳边问道:“今天晚上想不想继续从老色鬼身上多拿点银子?也算是做件好事。” “到底什么好事?”王芳疑惑的问道。 郝梦把刚才与女孩简短的对话,和想帮女孩的想法告诉了王芳。 “没问题,为民除害的事情,应当义不容辞,老娘等会使出十八般武艺好好把他正法一次,一定让他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本身就希望经常能陪侍陈安龙这样的金主,现在还能顺带做些好事,王芳调侃的答应下来。 作为情场老手的妈咪,想要长期诱惑住一个四处滥情的嫖客,可能做不到,但是要想专一去诱惑这个嫖客一晚,真不算难事,况且身边还有郝梦这位合家欢的当红妈咪帮忙。 王芳借着给陈安龙斟酒的机会,不断地给他抛着媚眼。 对于已经同床共枕多次的两人,王芳这样的媚眼,多次在陈安龙身上使用过了,应该不具备多少杀伤力,可是王芳现在的媚眼,比曾经应付的媚眼多了一份心情投入。 这样的神色真让陈安龙的眼睛支愣起来,看到有了效果,王芳继续加大攻势,凭着过往掌握到陈安龙“快乐”时的喜好,口吐芬芳的恭维着,手也开始在一些敏感区域游走。 郝梦也假借感谢陈安龙看得起自己的朋友蒋凡,坐到了他身边,把女孩挤出陈安龙的色手不能随意触及的地方,不停地道谢不停地敬酒。 任何欢场的妈咪都有一副好酒量,王芳的主动,郝梦的感谢酒,让陈安龙开始飘飘然,一时真忘了带女孩出厂的目的。 还不到十二点,陈安龙已经被两个女人灌得说话都不滑溜了。 郝梦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亲自到酒店前台拿到客房钥匙交给王芳。 作为酒店贵宾,陈安龙的消费是月结,他一离开,其他狐朋酒友看时间也差不多,给完身边陪侍小姐的台费也自行离开。 郝梦回了趟宿舍,拿上帮蒋凡买的衣物,打的把女孩送到达丰厂门口,再次提醒道:“下次尽量别和你老板单独出厂,实在不行,换份工作也行。” “达丰已经是我打工一年来,换的第三份工作了。” 听到女孩这样说,郝梦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一双清澈璀璨的眼睛,有些稚嫩的脸上有一抹孩子般的纯真,精致得让许多女人都会嫉妒的五官,皮肤如同丝绸一般光滑细腻,白皙无瑕,接近170的身高,袅袅婷婷的匀称身材,妥妥的美人坯子。 一个身材丰满,一个身材曼妙,两个姿色上佳的女人,站在达丰厂门口,形成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线,让许多路过的男人顿足观望,舍不得离开。 通过介绍,郝梦知道了女孩叫沈婷婷,和蒋凡是同省老乡,因为长得漂亮,进三家工厂都没有给过黑心介绍费,但是招聘她的那些人都带有明显的目的,进厂就把他安排在老板或高级管理人员身边工作,以便她成为这些权势人物眼里的红人以后,能记住她们的好。 沈婷婷离开前两家工厂,都是因为受不了这些权势人物的骚扰,进到第三家还是这样,家境不好,又必须靠打工改变命运,可一次次出现这种状况,她已经有些无助和茫然了。 “红颜薄命,我们这些长得有些姿色的女人,身处这样的环境,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郝梦望着沈婷婷自嘲的问道。 沈婷婷也无奈的摇摇头,礼貌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姐姐:谢谢你帮我,现在已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 控制了一天没去看蒋凡,现在已经到了白沙,手里还提着蒋凡的衣物,租屋就在国道对面,郝梦还是踌躇了好一会儿,自欺欺人的说道:“我现在找他,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提醒他别上陈安龙的当。” 给放纵的心思找到借口,郝梦敲响了蒋凡租屋的门。 有些后悔拒绝了工作,蒋凡现在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到敲门声随口问道:“谁啊?” 听到蒋凡的声音,郝梦的心情瞬间高兴起来,还有了顽皮的心思,作弄的没有吱声,而是继续敲门。 没人回答,蒋凡首先想到是不是昨天的混混,现在找上门来报复。 他赶紧起身,还想到如果真是打架,害怕损坏师傅送的和郝梦买的两身新衣服,刻意选择了坐火车时那一身补丁衣服穿上。 正当他准备开门,门外传来邱叔的声音:“小郝,来看你男朋友啊?” 第23章、公关部长 看到邱叔误解了她俩的关系,郝梦没有反驳,而是喜悦地回道:“邱叔:生意好吗?下午去镇里给他买了点衣服,现在给他送过来,找工作面试的时候好穿。” 听到郝梦的声音,蒋凡打开房门,愧疚地埋怨道:“你挣点钱也不容易,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买,这两天你已经为我花了一个多月的薪水了。” 不知道郝梦的收入来源,蒋凡只是凭借了解到工厂这些人的薪水衡量,普通员工,高一点的也就两三百,低一点的还不足两百。 “我愿意,你不要我扔了哦!” 知道蒋凡节俭,郝梦佯装生气,把提在手里的两个袋子高高举起佯着要丢弃的样子。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别生气啊!” 邱叔看到两人都在替对方考虑,笑道:“年轻真好,夜深了,你们还没有吃宵夜吧,你婶刚包了些饺子,还没有放进冰箱比较新鲜,你们过来一起吃点。” 下午刻意在外面吃了才回租屋,就是不想吃白食,一碗米粉对于蒋凡的饭量来说,只能吃个半饱,听到邱叔说吃宵夜,蒋凡摸了一下已经有些饥饿的肚皮道:“叔:下午吃了回来的,现在还不饿。” “邱叔都喊了,我们把东西放进屋里,还是去吃点吧。” 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一起时,郝梦的心思都在蒋凡身上,对他的习性也了解到不少,看到他摸肚皮,郝梦就知道他饿了。 两人走进饺子馆,店里还有两个吃宵夜的人。 还有一些饺子皮没有包完的邱婶,举起沾满面粉的手亲热地解释道:“你们小两口先坐,我手里还有点活没有忙完。” “婶: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郝梦亲切地回复着邱婶,在靠近大门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邱叔进厨房煮饺子,蒋凡熟练地从摆放碗筷茶具的地方拿出茶壶和两个茶杯,给郝梦倒上茶后,心疼地问道:“这么晚不休息,还跑来送东西,明天你上班不累吗?” “明天上晚班,有的是时间休息,说说你吧,是不是又打架了。” 不想提工作的事情,郝梦把话题引向自己关心的事上。 蒋凡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郝梦慎了一下,回道:“你打的那个人是我们客户陈老板的司机,他告诉我的。” “你们的客户怎么会告诉你这些?他知道我们认识?” “这些事情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以后慢慢告诉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他司机?” 看到蒋凡疑惑的眼神,郝梦瞄了一眼还在忙碌的邱婶,再次岔开话题,追问打架的事情。 看到郝梦不愿意说,蒋凡也就没再追问,而是把昨晚打架的过程详细告诉了她。 “你们也没见过?他怎么会针对你呢?” 听完蒋凡的述说,郝梦也十分纳闷。 “管他的,你们那个客户陈老板今天来找过我,想让我给他做保镖,看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拒绝了。” 蒋凡也不知道朱兵为什么要针对自己,现在他最为关心的是工作,所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不去是对的,工作的事情慢慢来,我也替你想想办法,陈老板再来找你,你直接拒绝就行了。” 听到蒋凡这样说,郝梦大概猜到陈安龙说,蒋凡没有给他面子的缘由,想到陈安龙找她时,轻视蒋凡的言语,郝梦支持地回道。 “现在男孩子找工作不容易,拒绝他以后,我还是有些后悔,现在正为这事烦着呢!” “吃完宵夜回去再说这事。” 郝梦本想继续说服蒋凡别跟陈安龙做事,可是看到迫切希望工作的心思,她心里也有些犹豫起来。 听到郝梦说回去再说,知道她会留宿在租屋,蒋凡联想到今天早晨起床,裤衩前面湿溻溻的事来,脸色不由自主地红了。 宵夜后,郝梦悄悄把一张五元压到碗底。 两人回到租屋,已经同一个被窝睡了两次,蒋凡还是有些腼腆,扭扭咧咧地愣在那里。 郝梦很贤惠地把蒋凡睡觉后没有整理的凌乱床铺,重新整理了一下,抬头看着蒋凡还愣在那里,笑着调侃道:“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还这么害羞。” 说完自个脱掉工作服,穿着裤衩和围胸钻进了被窝。 蒋凡慎了一会,终于还是脱掉外套,穿着裤衩睡到了郝梦身边。 人的贪欲来自不满足,落入情网的郝梦,一直认为身处风尘的她,配不上身心干净的蒋凡,这样的认知约束到她人性的贪婪,心里也打消了继续诱惑蒋凡发生些男欢女爱的奢望。 人性少了贪婪,就容易满足,现在的郝梦,只想着能经常和蒋凡待在一起就行。 她把头靠在蒋凡胸前,犹豫了好一会儿道:“给你说件事情,我是在合家欢酒店做公关部长。”仦說Ф忟網 郝梦很享受趟在蒋凡怀里的感觉,可是经常接触,就瞒不住职业的事情,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避重就轻地向蒋凡透露一些工作信息。 “什么叫公关部长?” “就是应酬一下来酒店消费的客人,推销一些酒水,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只要让我经常看见你就行。” 郝梦一味的付出,蒋凡除了心存感激,还多了一份牵挂,她不愿意说的事情,蒋凡就不想勉强去追问。 “陈老板那里,你真的想去?” 简单透露了一些信息,郝梦轻松了许多,她也害怕蒋凡刨根问底,所以把话题引向工作的事来。 “我想去试试,来了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心里憋得慌,可是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要我。” 郝梦很想把陈安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告知蒋凡,可是那样会暴露自己的隐私,她想了一会道:“他还希望我做说客,让你去帮他工作,怎么可能不要你这样的人才。 你去试试也行,但是记住,谈薪水的时候,你要在他开出的基础上翻一倍,他一定会答应。” 拒绝一次已经有些后悔,蒋凡担心地问道:“他会不会认为我漫天要价?” “放心吧,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第24章、郝梦与朱兵的恩怨 谈完正事,郝梦抱着蒋凡,枕着他的胸膛进入了梦乡。 怀里抱着美人的蒋凡就难受了。 第一次同被窝,开启了蒋凡懵懂的情事,借住王勇租屋那天,身边有外人,很容易约束到生理欲望。 现在,他憨直的思维已有些转变,虽然也能在郝梦身上揩些油,可是现在她穿有围胸,不像刚到东莞第一夜只穿有睡裙,里面是真空那么方便,他已经有些不满足了。 揩油时,蒋凡一直提醒自己轻点,可是荷尔蒙飙升的氛围里,难免出现失控的情况,刚睡着的郝梦,被辗转难眠的蒋凡惊醒。 “就在你怀里,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感觉到蒋凡难受,郝梦心里忍不住埋怨道。 等了好一会,蒋凡还是畏手畏脚不敢施展,郝梦只得装着睡意蒙蒙地喃道:“帮我把后面的扣子解开,箍着我难受。” 蒋凡解了两次也没有解开,看到他笨拙的样子,郝梦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没有睡着?” “谁叫你鬼鬼祟祟的,我能睡着吗?一个男人磨磨唧唧的,就不能光明正大点啊!”郝梦笑着调侃完,反手解开扣子,再次躺进蒋凡怀里。 在郝梦的明示下,蒋凡终于大胆地把手放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满足了心愿,他终于消停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再次做了春梦的蒋凡,赶紧掀开被子先检查裤衩,看到是干干的,才放下心来。 看到蒋凡傻乎乎的行径,郝梦真误解了,她开玩笑道:“放心吧,我没有非礼你,你的裤衩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小坏蛋。” 想起昨夜郝梦装睡的事情,蒋凡忍不住在她脸上拧了一下,宠溺地埋怨道。 郝梦顽皮地翻了一下白眼,撒娇道:“谁叫你胆小如鼠呢?下次不准再偷偷摸摸,不然我真会生气哦! “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得到开发的蒋凡,心满意足的回道。 洗漱后,两人同时想到邱叔不愿意收他们饭钱的事情,故意从小道绕开饺子馆,来到达丰厂门口一家士多店。 郝梦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电话本,拨通了陈安龙的电话。 “陈老板:我把朋友带到你工厂门口了,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要你感谢,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害怕陈安龙提职业的事情,郝梦隐晦地提醒道。 已经快被王芳榨干的陈安龙,在合家欢客房里接到电话,带着埋怨的口吻回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稍等一下,我安排人去厂门口接你们,我一会就回来。” 还没有睡醒的他,挂完电话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睡觉的王芳,忍不住又扑了上去。 试了两次,还是没有成功,任何男人都忌讳在女人面前出现这样的场景,有些恼怒的陈安龙把气撒在王芳身上道:“臭娘们,下次和我在一起,记得多准备两颗。” 长期沉迷于酒色之中,他的身体早已经掏空,许多时候都需要药物才能勉强成事,这是合家欢与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都知道的事情。 达丰厂里有两个人认识蒋凡,一个是保安队长,另外一个就是朱兵。 不知道陈安龙出于什么目的,安排朱兵到工厂门口接她俩。 看到朱兵可怜兮兮的样子,郝梦装着不知情地“关心”道:“兵哥,你的脸这么了?” 蒋凡疑惑地看了郝梦一眼,心道:“心地善良的她,对谁都极为亲和,现在怎么会带有落井下石的神情讽刺朱兵,难道她们之间还有恩怨?” 郝梦的确与朱兵有恩怨。 她深刻地记得,两个月前,她陪侍陈安龙,在斟酒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陈安龙身前的茶水杯,茶水撒在他腿上,已经冷却的茶水倒在腿上本是小事,只是打湿了裤子而已。 陈安龙只是埋怨了一句,没多计较。 朱兵却为了讨好陈安龙,一掌掀开嘴里还在不停道歉的郝梦,顺手一耳光扇在她脸上,恶狠狠地说道:“臭婊子,做事就不知道仔细点?如果是开水,烫到我老板,我扒了你的皮。” 当时,包房里有六个酒客,还有六个郝梦手下的小姐。 虽然身处风尘丢失了尊严,但是被人当众羞辱还挨了耳光,这样的屈辱使郝梦铭记在心。 酒客殴打妈咪或小姐,除了会让小姐、妈咪失去安全感,酒店声誉也会受损,一般酒客在酒店闹事,多数都是残脚断手被担架抬出来。 除非酒店得罪不起的人,酒店才会善罢甘休。 朱兵敢这么做,并不是够胆,而是知道合家欢的老板与陈安龙的私交匪浅,他也只是狗仗人势而已。 听到郝梦讽刺的言语,朱兵恼怒地横了她一眼。 “你恨什么?是不是伤不痛了,我再帮你加深一下印象?” 朱兵的这一眼让蒋凡肯定两人的确有恩怨,已经很在乎郝梦感受的他,怒指着朱兵问道。 厂门口值班的两个保安,看到失势以后的朱兵被陌生人怒怼,非但没有帮这位同事,而是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他。 已经在蒋凡身上吃了大亏的朱兵没敢接茬,规规矩矩把两人领进会客室,然后极为小心地说道:“你们稍等一下,老板马上就回来,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奉陪了。” 朱兵走后,蒋凡询问郝梦,她与朱兵到底有什么恩怨。 “小事,都过去了。”善良的她不想蒋凡再找朱兵的麻烦,还是替曾经的仇人隐瞒了下来。 没一会儿,陈安龙到了,初次了解到蒋凡的脾性,他没有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但也没有温和多少,刚坐下就开门见山道:“每月给你一千,怎么样?” 害怕蒋凡忘记自己的叮嘱,郝梦佯装随意张望,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听到一千,蒋凡已经很满足了,可是看到郝梦的眼神,他不想辜负她的好意,又怕加一倍太多,陈安龙不要他,他又会后悔。 犹豫片刻,还是在乎郝梦的想法占据上风,他鼓足勇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不满意?” 这是蒋凡的切身利益,郝梦看到他犹豫不决的神情,接茬恭维道:“陈安龙,你这样的大老板,又不在乎这仨瓜两枣,这是我朋友,就不能再大方点?” “行?看到郝妈的面子,每个月再加五百,只能这么多了。” 已经看出蒋凡对这一千的薪水比较满意,得到过郝梦暗示的陈安龙,却故意说出郝妈两字,就是想以她的职业为要挟,提醒她别多管闲事。 郝梦本想再次争取,可是郝妈两个字,真让她听而却步,这时,她更看清了陈安龙的嘴脸,在酒店消费极为大方,只是为了在女人充面子,满足自己的色好。 看到郝梦没在说话,蒋凡也接受了陈安龙开出的条件。 第25章、蒋凡心里的怨气 看到两人都没有说话,陈安龙认为事情已经谈妥,得意地补充道:“今天就上班,晚上我要去常平,需要有人陪同。” 陈安龙这样的老江湖,知道身处风尘的人,最忌讳就是被人知道职业的事情,他没有在乎郝梦隐晦地提醒,故意喊出郝妈,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没成想,郝梦延已经延伸想到,蒋凡跟在陈安龙身边做事,会去合家欢参加酒局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先前她还天真地想,只要陈安龙不帮她订房,她不去陈安龙所在的房间应酬,就可以瞒住蒋凡,现在一个职业代号就可以成为陈安龙要挟自己的工具,合家欢只有那么大,如果陈安龙不配合,根本不可能瞒住。 她张了一下嘴,想和陈安龙私下谈谈,可是想到先前他把自己隐晦的提醒当着打压蒋凡薪水的武器,这样的人何谈信誉,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蒋凡也发现,陈安龙提到郝妈两个字,郝梦的神情有明显变化,现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更让他疑惑,而且郝梦的心情与先前有明显的区别,虽然不明原因,但是可以肯定还是陈安龙的话,使得她不高兴。 虽然急于找到工作,但是他更在乎郝梦的感受,既然陈安龙让郝梦不好受,蒋凡不想顺应他的意思,又不想把路堵死。 他想到借用陈安龙要求即刻上班为借口,留有余地道:“今天上班肯定不可能,工作的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如果你等不及,就另外请人。” 郝梦惊讶地看着蒋凡没有说话,心里却十分欣慰。 陈安龙看到蒋凡紧抿着嘴唇,眼神坚定,一副不屈不挠的倔强神情,心想:“这个打工仔怎么与工厂其她逆来顺受的打工仔存在这么大的差别呢?” 一个人赤手空拳勇斗四个手拿钢管、土铳的劫匪,没有任何畏惧,这并不是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有的胆识,自己身边需要这个一个人,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安全。 可是身边跟着一个刺头,随时可能不听自己的话,也是丢面子的事情。 陈安龙正在思考,应该使用什么手段,既要蒋凡跟在自己身边做事,还要必须听话。 看到陈安龙那双精明而狡猾的眼睛不停地打转,蒋凡就感觉他没有憋什么好屁,想到先前拒绝陈安龙即刻上班,郝梦欣慰的眼神,他果断起身道:“陈老板:谢谢你看得起,我可能真不适合这份工作,抱歉。”ωww.xSZWω㈧.NēΤ 说完就招呼郝梦,准备离开。 看到蒋凡真要离开,陈安龙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害怕蒋凡再次拒绝,陈安龙想到还是迂回找郝梦劝说更为合适,他假惺惺地对郝梦道:“郝小姐:你给你朋友说声,是不是有其他要求,可以提,今天暂时不能上班,等两天也行。” 看到陈安龙礼貌地称呼自己郝小姐,郝梦知道这个平时喜欢摆架子的老狐狸已经妥协,她已经想到蒋凡留在他身边做事,自己的隐私就很难瞒住。 郝梦没有听蒋凡离开的招呼,权衡了好一会儿,还是难以做到为了隐藏自己的职业,断送蒋凡高薪的机会。 心里做出决定,郝梦佯装和事佬对蒋凡道:“陈老板这么看得起你,你也不能负了他的好意,他是很大方的人,薪水不满意你可以提。” 郝梦恭维着陈安龙,却故意把薪水两个字咬得很重。 “原来的基础上翻一倍,每一周我要一天休息时间,而且什么时候休息,也要由我自己决定。” 看到神色不好的郝梦,还在替自己操心,蒋凡已经对陈安龙心生怨气,也没再考虑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事情,只是想替郝梦出口气,开出自认为天价的薪水,而且还附带了条件。 许多工厂,是每月发薪水那天才能休息一天,其它时间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一周休息一天,是极少数善良厂家才会做的事情,休息时间由打工仔自己确定,是任何工厂都不容许的事情。 薪水的事情还好说,可是每周休息一天,而且是自行安排,如果答应,陈安龙感觉是被蒋凡胁迫,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看看蒋凡决绝的神情开出这样的条件,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条件,如果拒绝,肯定就与这个跟班失之交臂,连一个打工仔都收服不了,这也是高傲的他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陈安龙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感觉身边带有一个有胆识的跟班,比带着朱兵心里踏实许多,权衡以后,他故作大方地回道:“行,就这样,明天上班没有问题吧。” 作为保镖,都会兼顾做司机,陈安龙却没有提让蒋凡去学驾驶,还是想打磨他的锐气,然后再做打算,毕竟多一项技能,就可能多一条出路,现在他还不想把这样的机会留给蒋凡。 一次看似和谐的工作谈判,三个参与的人心里都带有一些怨气而结束。 陈安龙让人事部马上给蒋凡办理了一张厂牌,因为任何人进出工厂,必须佩戴厂牌。 蒋凡拿着还没有粘贴照片的厂牌,和郝梦走出达丰鞋厂。 有些郁闷的郝梦,还是关心蒋凡多过自己,刚走出工厂大门,就拿过厂牌看了一眼。 看到职务一栏写有:保安部副理,郝梦心情舒缓了不少道:“坏男人,你当官了哦!” 蒋凡根本没有丝毫找到工作的兴奋,而是关心地问道:“我才不在乎官不官的,刚才你不开心,是不是那个老狐狸得罪你了?” 郝梦隐藏着心思,故作开心地回道:“没有,你别想太多,这么高薪的工作,是许多打工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安心上好你的班,发了薪水请我吃大餐。 另外记住,陈安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随时可能招惹事端,你在他身边还是要尽量审时度势,有些人物,我们真得罪不起,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做人的道义,可是为他那样的人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还有仗势欺人的事情,尽量别做,漂泊在外,谁都不容易。” “我知道,恃强凌弱的事情,我不会做,也不敢做,不然老头肯定会把我揍死。” 因为一直在担心暴露职业的事情,郝梦总是心不在焉很难轻松起来,为了不让蒋凡发现,两人吃完午饭,她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郝梦走后,无聊的蒋凡坐在饺子馆门口,望着过往的行人发呆,心思却飞到九霄云外。 离开北京那天开始,只要入睡,就会梦到汪文羽,思维一直在拒绝想起这个人,可是她的影子又经常在眼前浮现。 发了一会呆的蒋凡醒过神来,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我又不知道男女共用一个浴室的事,就是看了你一次,已经落入这步田地,算是得到了惩罚,你就别再不分昼夜来折磨我,行吗?” 第26章、工厂食堂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下午时段,工厂上班,居无定所的漂泊客也舍不得吃2.5元一碗的饺子,店里没人,邱叔看到蒋凡自言自语说话,好奇地问道。 不好意思说出刚才所想的事,蒋凡岔开话题回道:“就是看着这么多背包罗伞的人,可能都是还没有找到工作的人,我在想,他们晚上会住在哪里,治安队那些杂种又会怎么去为难他们呢?” 听到极为朴质的蒋凡骂治安队的人为杂种,邱叔赞同地苦笑了一下道:“都是因为贫穷,不然谁愿意跑到广东来受这门子窝囊气。治安队里除了几个当官的是本地人,其他治安仔也是异乡客,可是为难起同为漂泊的这些人,一点都不手软,真是助纣为虐啊!” “叔:我明天就要上班了,肯定不能随时来这里,如果遇上什么麻烦或许想找人做点什么事情,直接到国道对面的达丰鞋厂找我。” 寒冷中一碗热汤的恩情,让蒋凡心里对邱叔充满感激,想到那天朱兵怂恿小混混到饺子馆闹事,现在再次得罪朱兵,他还是有些担心饺子馆的安全。 “找到工作了?恭维你啊!” “刚找到,还是那天来饺子馆找我的那位老板。” 对蒋凡极有好感的邱叔,拉住他的手道:“那个老板看起来就有钱,应该不会亏了你,反正也不远,没事就过来坐坐,别让叔惦记你就成。” 陈安龙没有说明第二天什么时候去上班,蒋凡按照工厂的作息时间,不到八点就到了工厂。 等到人事部上班后,他按照程序先去报道,然后走进陈安龙办公室,看到他正在打电话,蒋凡等了好一会儿,等他打完才说道:“陈老板,我上班来了,请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你去后勤部,让他们带你去宿舍,宿舍里有工厂的分机,便于我找你。白天我上班,你自由安排,但是尽量别离开工厂,如果要离厂,需要报备去哪里,以便有事我随时可以找到你。” 看到眼前的蒋凡,想到昨天被他胁迫性地答应了条件,心里还有余恨的陈安龙不冷不热地回道。 蒋凡从他口气中,感觉到他对自己不是很满意,知道跟随这样的老板,不可能会很长久。 想着先安定下来在谋其它去处,蒋凡没在乎陈安龙的态度,也没在办公室过多停留,给陈安龙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后勤安全宿舍去了。 蒋凡的宿舍是朱兵以前的宿舍,位于达丰五栋宿舍楼的第一栋二楼,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上下铺的铁架子床,还有一张很小的办公桌,上面放了一部电话,电话只能打厂里内线,不能外拨。 就是这样简单的宿舍,还是工厂中层以上管理干部才能享受的待遇。 达丰作为改革开放早期建设的工厂,当时陈安龙和股东还不了解内地国情,为了尽量规避投资风险,抱着试水的态度,工厂前期投入不大。 经营中才发现投资环境很好,达丰已经扩建过一次,还是无法满足发展的需要,可是工厂左右两边已经入驻了别的厂家,正是这样的条件下,达丰才在长安成立了二分厂,在常平成立了三分厂。 位于白沙这家总厂在职员工五万多人。 收拾完宿舍,蒋凡回到出租屋,准备把这里的床上用品搬到厂里去,可是看到郝梦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床铺,他又有些舍不得了。 犹豫了好久,还是男人那点小心思作祟,他打消了拿这里的床上用品,而是重新去买了一床草席,一个被褥,连枕头都舍不得买一个。 买完东西回到宿舍,他又开始后悔道:“还是没有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真不知道节约,没把钱当个数,就这么点东西就花了25元。” 收拾完床铺,已经到了工厂中午下班时间。 蒋凡跟随人流走进饭堂,看到其她员工手里都是自带饭盆和饭勺,他走到厂门外的士多店买了一个饭盆。 达丰厂食堂是清一色的男人做饭,米饭随便吃,食堂只控制下饭菜的分量,一共十个窗口打菜,打菜的仗着自己掌管菜勺的权利,不是对人吆五喝六,就是横眉竖眼,根本没给这些务工者一点好脸色。 蒋凡排了十多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他,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看了一眼他的饭卡,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讨好道:“蒋副理:你是干部,吃饭不用排队,也不用自带碗筷,每天直接去隔壁干部食堂,那里有单独给你们准备的饭菜,这张饭卡,只是便于干部食堂的人初次认识你,以后吃饭,就不需带饭卡了。” 排队时,看到这些掌勺人的行径,蒋凡对食堂这些人根本没有好感,看到讨好自己的肥头大耳,他也没有迎合,而是接过递回来的饭卡,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转身向隔壁食堂走去。 肥头大耳的男人望着蒋凡的背影,心里疑惑道:“我又没有得罪过你,看到你的饭卡,还在一味地讨好,你怎么还给我甩脸子呢?” 干部食堂有近百平方,里面也像大食堂一样,摆着三排长条的桌子和板凳,不同的是饭菜比员工餐丰盛一些,厂里还给这些干部配置了一套可以饭菜分开的铁盆。 达丰的管理层大致分为:总经理、副总、经理、副理、课长、拉长、组长这些职务。 总经理和副总都来自台湾,他们每餐是开小灶,干部食堂是课长以上管理干部就餐的地方,拉长这个级别以下的干部,都是吃大食堂。 蒋凡归属于保安部,副理这个职位也不算高,可是保安部经理由台湾来的唐副总兼任,副理这个岗位原本没有,只是后来专门为陈安龙的跟班设立,工厂也只有蒋凡一个保安副理。 干部食堂管理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男人,服务对象都是工厂重要岗位的管理层,对象不同这些人的态度也不同。 看到蒋凡的饭卡,想到他是老板身边人,食堂男人不但帮他打好饭菜,还殷勤地把饭菜端到饭桌上道:“蒋副理:你慢慢吃,如果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就行。” 第27章、我有这么帅吗? 五万多人的工厂,中层干部也就五十多号人,而且女性居多,食堂里加上蒋凡,只有寥寥四人男人。 干部食堂的环境也比大食堂好不少,没有大食堂拥挤的现象。 一份青菜,七八片三分瘦七分肥的肉,也不知道厨师是何方神圣,炒出来的肉和水煮出来的没啥区别,不但没有一点颜色,看着还有些油腻。 唯一比员工伙食丰盛的是多了几块鸡胸肉。 简易的干部餐食,却让从小到大难以见到荤食的蒋凡极为满足。 他在食堂管理为他选的位置坐了下来,把手里刚买的饭盒、饭勺放到旁边,拿起工厂配置的饭叉,大口大口地吃着代表干部身份的饭食。 入职报到时,人事部长给蒋凡发放印有工厂标志的厂服时,殷勤地提醒:“你随时需要陪同老板外出,可以不用穿工装。” 人事部长还想提醒,作为老板的跟班,一般还会定制两套时髦的衣服,以便陪同时穿,可是陈安龙没有吩咐,害怕嘴上惹祸,讨好了老板身边人,却得罪到老板,那可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人事部长思虑以后,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些话提醒出来。 工厂每天进几个新人,大家都见怪不怪,可是入职一个中层干部,还是有些轰动。 其她就餐的人,看着没有穿厂服,却佩戴了厂牌的蒋凡,也有些好奇,吃饭过程中,不时有些眼光望向他。 与他就近而坐,能看清他工牌上保安副理四个字的人,才知道他是跟班。 看清他工牌的一些人,自来熟地给他打声招呼,只是为了混个熟脸,在一职难求的工厂,不少人都希望与老板身边有关的人套个近乎,以便某些时候,获得一些职场上的好处。 对于这些同为漂泊的人,无论带有什么样的心思,她们打招呼,蒋凡都热情地回应,与对待食堂的工作人员,完全是两副面孔。 亲和的笑容,很容易促进感情,一顿饭的功夫,蒋凡就认识了两个针车线的课长,一个成型部的副理,三位女孩。 三位女孩也就二十出头,最大的一位才二十二岁,这些与蒋凡年龄相仿的打工妹,却有着多年的漂泊经验,其中一位还不满二十一的女孩阿妙,已经漂泊五年了。 这么小的年龄就走上中层管理岗位,除了在工厂有些人脉关系,更多的还是她们辛勤的付出,才能成为打工群中的佼佼者。 干部食堂还有一份特权,就是不用刷完。 蒋凡吃饭的速度很快,当他吃完刚走出食堂,饭盆里还有一半餐食的阿妙,佯装已经吃饱,放下饭盆追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蒋副理:后天周日,工厂不会加班,你有没有约?” 身高160左右的阿妙,说不上特别漂亮,至少也有中等偏上的姿色,小巧玲珑的脸上带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人也特别开朗,给人一种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感觉。 刚认识不久,就问自己有没有约?蒋凡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听到蒋凡问得这么直接,阿妙脸红了一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勇敢地回道:“我想请你看录像。” 蒋凡礼貌地拒绝道:“下次吧,如果这周末能休息,我可能会去见见朋友。” 经过郝梦开发,蒋凡的情商也提高了不少,看到阿妙的神情,心里疑惑:“我有这么帅吗?进厂第一天还会有女孩子倒追我?” 听到蒋凡没有明确拒绝,而且还说下次,阿妙欢喜地回道:“下次一定哦!”说完害羞地跑远了。 中午吃饭加休息就一个小时,工厂很快就上班了。 终于进了心心念念的工厂,本该是件高兴的事情,蒋凡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所事事的他闲得无聊,像一个外来客一样,参观起厂里的环境。 达丰鞋厂有12栋厂房,一栋办公室。 走进工厂大门,就是外墙贴有瓷砖的五层办公室,办公室后面是两排排列整齐的生产厂房,厂房后面是宿舍楼和食堂,还有一个篮球场。 生产车间里忙得热火朝天,宿舍区域却十分冷静,除了偶尔巡视的保安别无他人,蒋凡走到篮球场边的石阶梯上趟下,望着天空发呆。尛說Φ紋網 漂泊开始,每当安静的时候,蒋凡总会想起北京那所校园,毕竟那里给了他太多记忆,还有深深的遗憾。 偌大的篮球场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蒋凡在篮球场边,回忆自己大学生活时,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已经来到了广州天河机场。 机场的出口,一位四十来岁、身材魁梧、面相威严的男子高高举着一张用硬壳纸皮写的接人提示牌。 身边一位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轻声对魁梧男子道:“领导:我来拿提示牌吧,这样的小事还需要你亲自做,搞得我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魁梧男人亲和地回道:“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一定要事事都要你做呢?况且这是我私事,自己来就行,别再啰嗦,飞机已经到了一会,她也应该快出来了,我们别光顾着说话,错过接待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没一会儿,一个身高170左右,戴着墨镜,手拿密码箱的女孩走到魁梧男子身边道:“你是梁叔吧,我是汪文羽,谢谢你来接我。” 看到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容貌绝佳的汪文羽礼貌的自我介绍,梁叔赶紧放下手里的提示牌,热情地握住她的手道:“见到你我就放心了,以前去北京看到你,还是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横着擦鼻涕的小丫头,转眼间,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父亲说你去我家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小,横着擦鼻涕也正常,不准说我小时候的丑事,” 汪文羽对梁叔的记忆不深,但是梁叔现在的笑容给她很亲切的感觉,她也自然熟地撒娇道。 “好、好、好,不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听老领导电话的意思,他是不想你现在来广东,可是拗不过你,只得放行,还说你要在广东实习,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大学四年,最后半年会离开校园,进行社会实践,这也是大学生寻找工作单位最好的时机。 广东虽然在改革开放,但是北京毕竟是中国的心脏,汪文羽这样的家庭背景,大学毕业在北京找份轻松的工作,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却选择来去东莞实习,使得梁叔好奇起来。 第28章、汪文羽到东莞 听到梁叔问为什么去东莞实习,汪文羽脸红了一下,再次撒娇道:“这是我的秘密,你就别问了,好不好嘛?” “行、行、行,我不问,先去吃饭,你婶子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大堆海鲜,晚上在家里住一晚,商量一下你想去什么单位实习,明天我亲自送你去东莞,把你安排好了再回来。” “今天我就不在广州停留,吃完婶子做的山珍海味就直接去东莞。我是学心理学的,想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下交道,才能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所以决定去局子实习。” “十几年不见,就不想和你叔多待一天,我还想听你说说你爸的近况,这么多年不见,挺想他的,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心愿? 还有,改革开放不久,广东所有地方的社会治安还不是很稳定,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学习,长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如果有什么闪失,我怎么给老领导交代?” 准备好好尽尽地主之谊的梁叔,听到汪文羽急于要走,有些不高兴了,同时也为她选择的实习单位担忧。 汪文羽扭动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撒娇道:“叔:你就别生气嘛,等我适应了实习,一定到广州好好陪你两天,行吗?我爸已经同意我去局子学习,只是要麻烦你给我安排,今天我就想赶到东莞。” 梁叔白了汪文羽一眼道:“老领导也够娇惯你了,这样的事情也会答应,行吧,吃完饭我就帮你联系,这总行了吧!” 看出汪文羽对自己的行程已经做了安排,梁叔宠溺地顺从了她的想法。 “别给我联系到市里,我想去虎门。”汪文羽害怕梁叔联系错地方,特意提醒道。 “知道了,这事你爸已经提醒过,只是没说你要去局子实习。” 饭后,梁叔亲自把汪文羽送到虎门。 梁叔的车还没有开到虎门地界,虎门局子的大门口,早早站着一位年近五十的男人,男人身后还站着几个看似有些官相的男子拉着刚做好的欢迎横幅,已经在等待梁叔和汪文羽的到来了。 梁叔的车开进局里,年近五十的男人亲自帮他打开车门,热情地恭维道:“梁厅:你好,我是卢佛恩,欢迎你过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看到这么多人迎接,一路和汪文羽有说有笑的梁叔,脸色瞬间有些愠怒道:“我还特意提醒过,这是私人造访不要搞什么排场,现在你安排这么多人还拉住横幅,是怕别人不知道我来了虎门吗?” 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卢佛恩揣摩了很久,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赶紧遣散迎接队伍,带着梁叔和汪文羽来到他位于二楼的办公室。 接待过于张扬影响到梁叔的心情,他坐下后茶也没有喝一口,就开门见山道:“这是我侄女汪文羽,想安排在这里实习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不需要照顾,只需保证她的安全就行。 另外我要强调一点,这是我的私事,不想过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以免她不能安心实习。” 看到梁叔极为严肃的神色,卢佛恩打消了巴结的小心思。 卢佛恩挖空心思想搞出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虽然没能真正实施,但是有些官面上的人已经听到了风声,正匆匆向这里赶来。 梁叔已经想到这一点,为了尽量避嫌,他安排完事情,给汪文羽打了声招呼就回广州了。 听到梁叔着重强调汪文羽的安全问题,卢佛恩想到,住在24小时有人值班的局子里,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给汪文羽在局子的宿舍楼里安排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还添置了新的家具。 汪文羽希望有个单间就行,可是单间没有卫生间,宿舍楼里又没有一室一厅的房子,她也只好接受了卢佛恩的美意。 放下行李,汪文羽就急切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地去看看。 卢佛恩看到初来乍到的汪文羽要单独外出,担心起她的安全,热情招呼道:“汪小姐:你要去哪里?我安排人送您。”ωww.xSZWω㈧.NēΤ “卢叔:工作上你是我的上司,这么礼貌地称呼我,别人会说闲话,以后叫我小汪就行了,另外我只是普通的实习人员,如果外出都要人接送,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以后你也别这样安排,行吗?” 虽然在大院里长大,汪文羽身上却没有许多官宦子弟骄横跋扈的影子,待人也十分随和,但是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虎门的治安条件,卢佛恩比任何人都清楚,看到汪文羽拒绝得这么果断,他思考了片刻道:“小汪:你会开车吗?” 汪文羽这样的姿色,随时可能惹来事端,她又拒绝有人陪同,卢佛恩就想到开着带有特权标志的警车,也能间接起到保护作用。 “会啊?但是没有驾驶执照?” 汪文羽还未成年,就在父亲司机的指导下学会了开车,只是父亲认为一个女孩开车不安全,一直不同意她拿驾照。 手痒的时候,她只能偷摸着不让父亲知道,在大院里溜达几圈,从没有开车上过大街。 “有没有驾照都是小事,只要会开就行。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开个车去那里也方便,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电话。” 听到汪文羽会开车,卢佛恩终于松了口气,交给她一把车钥匙,还贴心地给了她一张东莞地图。 学会开车没有经常开的人,都有车瘾,听到有车开,脱离了板正家庭的管束,汪文羽一时把交通规则忘到了脑后。 她开着一辆九成新的警车来到白沙,从背包里翻出一封电报,按照电报上的地址找到白沙一村蒋凡的租屋,看到大门紧锁。 她在钉着木板封闭的窗户上,找到一处缝隙,看到灰暗的租屋里,只有整理得十分规整的床上用品,没有任何衣物。 有床上用品可以判定房间应该住有人,可是没有任何衣物,就不像是有人住的房间。 汪文羽疑惑地自问道:“那个坏蛋到底是住在这里?还是找到工作已经离开这里了呢?” 蒋凡随时梦到汪文羽,可是汪文羽并不认识她,即便发生了浴室那一幕,两人已经坦诚相见过,可那是忽发事件,紧张的她根本没有看清蒋凡的样子。 不知道蒋凡长什么样子,房间又没人,汪文羽只得坐在车里看着租屋干等,下午五点多就到了白沙,等到晚上接近十点,还是没有等到蒋凡回来。 向路人询问得知,许多工厂都会加班到十一二点,汪文羽担心回去太晚,卢佛恩会着急,为了不给卢佛恩找麻烦,只得离开,准备另外找时间再来,继续寻找蒋凡的下落。 汪文羽的担心没错,她还没有回到局子,远远就看到早该下班的卢佛恩,还在局子大门口焦急地徘徊,等着她回来。 第29章、窘迫的姐妹花 卢佛恩对汪文羽一直是以礼相待,可是汪文羽知道他这样对自己,并非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更不是一个上司对下属的关心,只是在乎梁叔的身份罢了。Www.XSZWω8.ΝΕt 对于这类善于投机取巧阿谀奉承的人,她并无任何好感,只是碍于要在这里停留,自己也想在这个单位实习提高专业水平,汪文羽还是给予了卢佛恩一份自己觉得他不配拥有的尊重。 为了尽快让身边这位跟班顺从自己,陈安龙采取冷处理的方式打磨蒋凡的锐气。 当天晚上,陈安龙参加酒局也带着他,却没有让他跟随自己到应酬的地方,而是让他随同司机一起在车里等自己。 蒋凡也看出陈安龙在晾晒自己,已经做好打算不会在达丰待很长时间,他也没有过多计较,更没有想过去迎合陈安龙。 他到达丰的第二天,下午下班前,厂里广播通知:过年将至,工厂要放假,需要加班完成厂里的订单,从即日起,晚上加班时间由7点提前到6点半,下班时间延长一个小时。 平时,达丰经常加班到十二点,只有周日白天上班,晚上不加班。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在这些台资厂里也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了让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员工,能打足精神上班,达丰厂里的员工每天早晨七点就需要起床,吃完早餐就要做广播体操,做完操还要洗脑性地唱两遍台语歌曲《爱拼才会赢》。 下午下班只有一个小时吃饭和休息,缩短半小时,吃饭比打仗还紧张,而且还要延长一个小时上班时间,即便下班不洗漱就上床睡觉,睡眠也不足六个小时。 这样超负荷的工作,三五两天大家还能坚持,可是现在距离过年放假还有半个月,蒋凡对于工厂作息还不太了解,但是听到广播后,厂里的员工一片嘘声,也知道员工都不满意工厂的做法。 当天晚上,陈安龙又出去应酬了,但是没有带蒋凡,而是吩咐他别离开工厂,如果有什么事情,会给他电话。 白天还好,陈安龙内线找不到他,可以广播通知。 晚上广播员下班,就只能随时守在宿舍的电话机边,才能及时接到电话。 看着陈安龙带着一个司机准备离开工厂,蒋凡很想追上前询问:“你让我在厂里等,又不说要等到什么时间,如果你整夜不回来,我就只能傻乎乎地待在宿舍,哪里都不能去吗?” 想了一下,他终究没有把自己冲动的想法付诸行动。 哪里都不能去,实在太无聊,蒋凡一个人躺在宿舍睡觉,他再次梦到汪文羽。 这一次梦里没有艳艳场景,只有汪文羽追着骂他是流氓,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员工加班下班吵醒了蒋凡,他起身来到公用厕所洗了洗脸,走出工厂大门准备打包一点宵夜,赶紧回宿舍,以免漏过陈安龙的电话。 白沙二村周边方圆几里都是工厂,因为工厂多,摊贩也多,走出达丰厂大门,沿着厂围墙步行五百多米,转角就是许多摊贩聚众自然形成的夜市。 已经深夜一点多了,路上的行人不多。 蒋凡快走到转角处时,听到“呜呜呜”的哭泣声。 顺着哭声,在距离夜市还有十来米的地方,看到两个女孩子正抱在一起痛哭。 东莞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寒冷,但是毕竟是数九天的气候。 两个女孩,一个穿着达丰的厂服,一个还穿着带有补丁的短袖。 穿短袖的女孩哭泣中,身体还在颤抖,哭泣是心里的痛苦宣泄,颤抖是瘦弱的身体正经受着寒冷的侵蚀。 蒋凡同情地问道:“请问遇上什么难事了?有需要帮忙吗?” 穿厂服的女孩抬头看到蒋凡,哽咽地惊讶道:“蒋副理,怎么是你?” “你认识我?” “厂里许多人都知道,老板身边又重新招了一个狗......” 穿厂服的女孩把“腿子”两个字咽了回去,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怎么把狗字后面的话圆回去。 看到女孩局促的眼神,蒋凡自个坦白自嘲道:“是不是说我是老板身边的狗腿子,这么多人都这样说,我都不介意,你又怕什么呢?放心吧,我这个狗腿子不会因为一个绰号,对你打击报复。” 蒋凡到达丰的第一天,没有给食堂那些人好脸色,食堂的人背地里就议论,老板身边新来的狗腿子不是什么好鸟,喜欢仗势欺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况且还是工作单一生活枯燥,没有多少新闻的工厂,还有朱兵那位前任狗腿子在厂里耀武扬威,已经给许多打工人留下厌恶的印象,这样的印象随着朱兵失势,转嫁到了蒋凡头上。 蒋凡刚到厂里两天,不认识他面孔的人很多,但是不知道他名字、不知道他是陈安龙身边狗腿子的人很少,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顺风听到。 蒋凡温和地自嘲,真让穿厂服的女孩放下一些戒备,接茬解释道:“妹妹到东莞十天了,还没有找到工作,每天都一个人睡在野外,平时都是我帮她端饭出来,今天开始缩短吃饭时间,赶不上端饭出来,晚上工厂又是把宵夜送到车间,妹妹一天就只吃了一顿饭,现在身上还......” 穿厂服的女孩再次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穿厂服的女孩心疼妹妹伤心的神情,蒋凡忍不住打量起她来。 稚嫩的脸上可以看出,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妹妹看上去更小了,应该还不满十五岁。 工厂是要求年满十八岁,未成年的人都是靠借亲友的身份证进厂。 不明就里的蒋凡追问道:“你妹妹身上还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蒋凡是一个男孩,女孩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就不能给你妹妹身上留点钱,不能端饭的时候,她也能自己解决生活问题。” “每月领到钱,都要寄回家,上个月的薪水,现在还没有发,我身上早就没钱了。” 听到女孩说达丰拖欠薪水,蒋凡对陈安龙又有了新的认识。 昨天跟在陈安龙身边,听他电话里还在给朋友炫耀,上个月达丰三家工厂,完成了五张十万双鞋以上的订单,他还准备和股东商量筹建达丰三分厂,代表工厂账面上不缺钱。 蒋凡忍不住骂道:“这个狗杂种,真不是什么玩意儿,钱存在银行里都不愿意给,还在拖欠员工的血汗钱。” 第30章,达丰的保安队长 打工阶层和老板是雇佣关系,看似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关系却是水火不容,大多开厂的老板都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压榨员工,处于弱势的员工,只能心里怒骂这些资产阶级吸血鬼,嘴上还不敢埋怨,害怕被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听到告密丢了工作。 听到蒋凡骂老板狗杂种,穿厂服的女孩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老板身边的人吗?怎么也恨他?老板这个人心胸很狭隘,知道谁背地里骂他都会被开除,这样的话千万别当着其他人说。” 女孩自己还处于窘迫中,还想着关心外人,看出她心里也记恨陈安龙,蒋凡再次怒骂道:“什么jb老板,一个吸血的狗杂种而已。走吧,你妹妹还没有吃饭,我请你们。” 女孩很想拒绝蒋凡的好意,可是看着饥肠辘辘的妹妹,终究还是把做人的傲骨隐藏了起来。 三个人在一个炒粉摊坐了下来,女孩坚持只给妹妹来一份米粉就行,说她不饿。 长时间加班,工厂是提供宵夜,可是宵夜的餐食都是剩汤剩水加在白水煮的米粉里,许多时候还会有变了味的食物掺杂在里面,把宵夜说成是泔水都不为过。 看着女孩舔了两下嘴唇,还坚持说不饿,蒋凡清楚的知道,她做人有无功不受禄的尊严,只是为了妹妹,才接受了邀请,女孩的行径让蒋凡肃然起敬。 联想到昨天,厂里广告栏里贴的一张因为端饭出厂接济亲友,被辞退的公告。 他拿出十元递给女孩的妹妹道:“这些钱留在身边预防万一,明天开始,中午和下午吃饭时间,你在厂门口等着,我给你把饭端出来,你姐姐端饭出来被发现,会被辞退,那样你姐妹俩都没有工作会更麻烦。” 乖巧懂事的妹妹没有接钱,而且把目光投向姐姐,征求她的决定。 看着可怜巴巴的妹妹,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道:“蒋副理:谢谢你,我叫阿珍,是a线的针车手,这钱我发了薪水马上还你,至于帮妹妹端饭的事情,还是我来,虽然你是老板身边的人,但是被抓住,同样也会被开除,曾经有一个生产副理,也是因为端饭被开除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你。” 害怕蒋凡在偌大的工厂找不到自己,阿珍不但自报了姓名,还把工作部门告诉了他。 “放心吧,那个狗杂种不敢开除我。” 蒋凡知道自己在陈安龙心里,没有多少分量,只是为了安抚阿珍而已。 宵夜后,阿珍领着妹妹急匆匆向达丰厂门口的士多店赶去。 已经对姐妹俩上心的蒋凡,等她们走后,装着买烟走进了士多店。 士多店是一家夫妻档,主要靠达丰厂里的员工消费,为了不得罪厂里的权贵,精明的老板和老板娘对厂里的动向掌握得十分清楚,看着陈安龙身边新晋的狗腿子,老板娘迎上前热情招呼道:“蒋副理,需要点什么。” 第二次走进这家士多店,老板娘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蒋凡知道,自己的能力,只能偶尔救点急救不了穷,他来士多店,就是想知道阿珍这样窘迫的女孩,身上有了钱就急匆匆地赶来士多店,到底会买些什么东西。 本想买一包一元的椰树,可是听到老板娘招呼自己蒋副理,为了这个职位的面子,他要了1.5元一包的羊城。 拆开刚买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蒋凡装着随意地问道:“老板娘,刚才一个穿着我们厂制服的女孩来这里买什么?” 老板娘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哎”蒋凡叹了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想打听一点情况,看能不能顺便帮姐妹俩做点什么。” “没想到蒋副理还有这份心,这姐俩也够可怜了,妹妹身上来了月事,想来买包卫生巾,选了很久,还是认为太贵,最后买了一卷纸巾代替。本想送她们一包,可我的家庭也困难,开这家店还是借得钱。” 三十来岁的老板娘摇了摇头,同情地说道。 “狗杂种,就是因为你欠员工的钱,才让她们姐妹俩这么窘迫” 听到姐妹俩买包卫生巾都舍不得,蒋凡咬牙切齿怒骂道,对陈安龙的怨恨也更深了些。 看到蒋凡自言自语说话,老板娘疑惑地问道:“蒋副理,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一个不是玩意儿的狗杂种。” 愤愤不平的蒋凡没有指名道姓,说完就离开了士多店。 进到厂的人随时都可能有亲友来投靠,端饭出厂接济投靠的人就成为常有的事,任何一家工厂,都有明文规定,不准端饭出厂,一经发现,立即辞退。 有些心地善良的保安,发现这类情况,一般会装着没有看见,但是也少不了汉奸一类人物,为了在上司面前挣表现、讨好工厂的保安,值守大门时,睁着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睛,防贼一样防止员工端饭出厂。 中午时分,蒋凡准备去饭堂吃饭,远远看到陪同陈安龙去过饺子馆的队长,正在大门口和值班的保安闲聊着什么。 工厂所有人都知道,队长是因为多次检举揭发背地里骂陈安龙的员工,毫不留情地抓了许多端饭出厂的人,陈安龙看他忠心耿耿,才提升为队长。 只要他像瘟神一样站在厂门口,任何员工都不敢端饭出厂。 蒋凡马上想到阿珍要给妹妹端饭的事情,他折回宿舍,拿上新买来还没有用上的饭盆,来到干部食堂,盛了满满一大盆。 食堂管理看到又不敢明说,只得带着讨好的神情提醒道:“蒋副理,你一个人盛这么多饭菜吃得完吗?如果浪费我们不管,后勤经理会罚我们的款。” “罚款是罚你们,管我球事。” 蒋凡没好气的说完,端着饭菜走出食堂,看到十来个员工端着已经盛好的饭菜,眼巴巴地看着站在大门边的保安队长,蒋凡知道她们都是需要接济亲友的人。 刚进到这里,自己都没有立住脚跟,蒋凡同情的看着这些人,最终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孩道:“把饭盆给我,你去厂外等着,我帮你把饭端出去。” 一双手不能帮到太多人,蒋凡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两个饭盆向厂外走去。 自认为自己在厂里是举足轻重人物的队长,看着蒋凡无视自己的存在,端着两份饭就要出厂,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道:“蒋副理:工厂有明文规定,任何员工不能端饭出厂,一经发现,立即开除。” 看到这个瘟神站在这里,许多人不敢端饭出厂,蒋凡已经对他有些恼怒,现在还来拦自己的去路,蒋凡横着他怒道:“有本身就开除我,但是别挡老子的道,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第31章、工厂闹事 刚下班,进出工厂的人很多,大家看到老板身边新晋的狗腿子和喜欢拍老板马屁、却在员工面前耀武扬威的队长对峙起来,禁不住顿足观望起来。观望的人群里,有一个不认识蒋凡,但是对他略有了解的人,那就是刚到达丰就冠以厂花名号的沈婷婷。 因为知道蒋凡是郝梦的朋友,她更关心起他来。 善于投机取巧的队长果断拦住蒋凡去路,不单是蒋凡无视自己的存在,更多还是利益权衡后做出的选择。 前两天陈安龙在饺子馆轻视说蒋凡不是什么玩意儿,蒋凡又是主动来到厂里,入职了这个岗位,他就认为别人眼里这个老板的狗腿子,其实并不受陈安龙器重。 蒋凡现在违法工厂规定,自己当着众人出面制止,不但可以证明自己不畏权势,震慑到不少员工,提高自己在厂里的威信,还可以间接向陈安龙表达他对工厂的忠心,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没成想违反规定的蒋凡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威胁自己,让自己在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中不了台。 现在退缩,不但可能让老板对自己有看法,还会在厂里的威信扫地,这样的职场损失,队长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拿了厂里的薪水,就该为厂里的事情负责,我是在执行工厂的规章制度,现在把饭端回去,今天这事我就不和你计较。” 虽然没有见过蒋凡动手,但是朱兵的伤势就是最好的说明。 害怕蒋凡忽然动手,队长不但搬出厂里的制度提醒他,但隐晦提到只要他不强硬端饭出去,事情就算过了,他的威信也不会受损。 “计较你妈那个巴子,老子怕你这样的龟孙子,老子就成孙子了。” 本身就看不惯队长,看他还在假装正经,两手不空的蒋凡不愿意给他废话,骂完直接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趁他桩子不稳躬身后退的时候,上前一步再次出脚,重重一边腿扫到他脸上。 捂住脸痛苦倒在地上的队长彻底被激怒,对着身边的保安怒吼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给老子狠狠地揍这个烂仔,出了事情我负责。” 厂门口值班和看热闹的保安至少有八九位,可是一边是上司一边是老板身边的人,谁都得罪不起,许多保安犹豫起来。 只有两个平时和队长比较亲近的保安,听到他招呼,抽出别在屁股后面的保安防爆棍向蒋凡后脑勺砸来。 “小心。” “小心!” 沈婷婷和蒋凡选择帮她端饭出厂的瘦弱女孩,看到两个保安从身后偷袭,不约而同地齐声喊了一声。 蒋凡听到动静,弯腰侧身保护好头部,眼角观察到两个保安的位置,一个扫堂腿先放倒一个,紧接着用手里的饭盆抵御另外一个保安挥来的防暴棍,对着他的下身就是一脚。 被踢到下身的保安,痛得扔掉手里的防爆棍蹲在地上,不顾周边大多是女孩,双手捂住下身,脸已经发紫。 看到平时助老板为虐,长期欺压她们的队长被打,不知是谁带了个头鼓掌,紧跟着是一片喝彩声和掌声。 陈安龙刚走进专门为他和台湾干部设置的餐厅,女秘书就匆匆赶来汇报了这个情况。 正当陈安龙准备起身到厂门口一探究竟,身边监管保安部的唐副总也从陈安龙秘书的汇报中,知道了全过程。 他赶紧拉住陈安龙提醒道:“陈总:这样的小事,你还是别出面为好,如果出面,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把你新招的人辞退,毕竟是他先违反了厂规,你当老板的在那么多员工面前想讲点私情,也不太合适。” 陈安龙恼怒地回道:“那个刺头,刚来两天,就给我在厂里惹事,辞退就辞退。” “我倒不这样认为,这是我的看法,如果你的确不想要他,现在去也行。”唐副总笑了一下,没再阻拦。 看到唐副总这样说,陈安龙刚抬起的屁股还是坐了下来,对秘书道:“这事你暂时不用理会,看他们能搞出啥花样来,你出去盯着一点,只要别让厂里乱起来就行。” 陈安龙能听唐副总的劝告,还是碍于唐副总的身份。 身为达丰的常务副总,三十来岁的唐副总名义上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詹昊成的亲外侄,入职达丰做副总其实也是替舅舅把关这里的投资。 收拾了队长和两个保安,再也没有其他人上前。 先前躺在地上的队长看到有保安上前助阵,正准备翻身起来,没成想还没起身两个保安已经躺下,害怕蒋凡再次打他,屁股已经坐在地上,他也不好意思再装死躺下,但是也没敢起身。 蒋凡手里端着的两盆饭菜也因为打架,撒到满地都是,刚买的饭盆也被偷袭的保安砸瘪了。 知道陈安龙不怎么待见自己,蒋凡想到出现这种事情,应该会被辞退,横竖都是离开,既然看不惯就多泄下愤。 他走到坐在地上的队长面前,侮辱性的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道:“刚才你不是让人来打我吗?现在怎么不吱声了?” “我、我、我......” 队长“我”了几声,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 “狗杂种。” 看到队长狼狈的样子,蒋凡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一脚,踢完以后还把手里已经瘪了饭盆砸到他头上。 饭盆里还有一些残渣剩饭,沾染身上,使得队长的模样更狼狈。 蒋凡再次回到干部宿舍,帮手里这个空饭盆再次添满饭菜,走出工厂,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个瘦弱的女孩。 为了不连累她,蒋凡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把饭盆放到士多店里,让她自己去端。 这时的蒋凡,还惦记着阿珍妹妹的事情,找寻了一圈,终于在还没有看够热闹,跟着他一起出厂的人群里找到阿珍的妹妹,但是没有看见阿珍。尛說Φ紋網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看到身体骨瘦如柴的阿珍妹妹,蒋凡同情地说道。 “哥哥:我怕等会姐姐找不到我着急。” “没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应该知道是我把你带走了,晚上下班时间你再过来找她。” 蒋凡领着阿珍的妹妹来到饺子馆,让邱叔给她煮碗饺子,说等一会再来,然后回到厂里。 第32章、陪老板进赌场 已经想到结果,蒋凡回厂里是收拾行李,宿舍里郝梦给他买的三套衣服和两双波鞋,还有李酒罐自己都舍不得穿送给他的衣物,这些东西对于蒋凡来说,不但贵重,还意义非凡。 他不知道带东西出厂要放行条,收拾完行李,就准备直接出厂。 刚见过他收拾队长的保安,不敢理直气壮地询问,只是唯唯诺诺地上前道:“蒋副理:你要去哪里?” “人贵有自知之明,打了那些杂种,我自己滚蛋还不行吗?”蒋凡没有把怒火转嫁到询问他的保安身上。 “怎么?刚进厂两天就要走啊?” 蒋凡转身看到唐副总站在身后。 他知道唐副总是工厂仅次于陈安龙的二把手,因为身份差距太大,两人面对面见过两次,连招呼的交情都没有。 进厂短短几天,蒋凡对工厂生活的感悟是,有点权势的人喜欢仗势欺人,台湾来的高层管理眼睛都长到头顶上,根本看不起大陆打工仔。 离开工厂,眼睛长到头顶上的这些人也管不了自己,听到唐副总还算温和地招呼,蒋凡也没有好脸色道:“不走等着你们来赶我吗?” 唐副总没有计较蒋凡言语中带有怒意,继续道:“就这么点小事,谁说要赶你走?我这个主管保安的怎么都不知道?如果心情不痛快,可以出去散散心,等会我帮你给陈总说声就行了。” 不确定蒋凡是否愿意留下,唐副总说完,接茬对一个值守大门的保安道:“帮蒋副理把行李拿回宿舍,中午的事情,谁都不准议论,知道了吗?” 唐副总看似在给保安说话,其实是间接告诉蒋凡,这事已经过去,工厂不会追究。 蒋凡虽然不喜欢工厂的生活,也对陈安龙充满怨气,但是目前还没有地方可去,听到唐副总这样说,他借坡下驴把手里的行李交给迎上前的保安,自个走出工厂,再次来到饺子馆。 善良的邱叔从阿珍妹妹口中得知小丫头的遭遇,也很同情,想到她是蒋凡带来的人,邱叔和邱婶商量以后决定,暂时把她留下店里帮忙,每月薪水一百二十元,直到她找到工作。 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住宿,老两口正商量着晚上在店里给她打个地铺,蒋凡回来了。 听完老两口的安排,蒋凡心里充满感激,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把租屋的钥匙交给阿珍妹妹手里,指着自己的租屋道:“我不知道下个月还会不会续租,但现在可以暂时住二十几天。” 蒋凡犹豫,还是想到郝梦有时回过来,他也喜欢长期能与她滚在一个被窝里。 不知道唐副总为什么会挽留自己,却明白中午是自己惹事有错在先,蒋凡还是知道掌握分寸,接近六点,工厂快要下班时,他就回了厂里。 怕阿珍担心妹妹,吃饭时,蒋凡到大食堂找到她,给她说了她妹妹在饺子馆,让她放心。 听到蒋凡给妹妹安排了去处,还找到临时住处,阿珍一个劲地感谢。 蒋凡不知道,打了队长,曾经认为他是老板狗腿子、对他充满敌意的打工人,现在看到他,眼里多一份崇拜和亲和感。 不愿意亲近陈安龙,但是职责所在,饭后,蒋凡回到宿舍。 不到七点,接到陈安龙的内线电话,让他准备一下,晚上八点要去樟木头。 “太阳从西边出来,这个杂种今天舍得亲自打电话来。” 平时,陈安龙找蒋凡,都是秘书打电话来吩咐,刚才是他亲自打来,放下电话,蒋凡心里疑惑道。 作为跟班不能让老板等自己,这点道理蒋凡懂,不到八点,她就等在厂门口。 因为蒋凡不会开车,现在陈安龙去哪里,都会多带一个司机。 去樟木头的路途上,陈安龙没有给蒋凡说话,但也没有提他打人的事,已经轰动整个工厂的事情,他却装作不知情。 蒋凡以为又是参加什么酒局,没想到开到距离樟木头镇还有几里地的一个三叉路口,已经有一辆面包车等在那里。 跟随等候的车,来到樟木头石新村一栋新建不久的三层小楼房。 这一次陈安龙是让司机等候在外面,招呼蒋凡随同他一起,跟着带领的人来到屋内二楼。 足足有一百多平方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走进房里,一张长两米多,宽一米多的长方形赌桌边,已经挤有五六十号人了。 赌桌上画有一个大大的半圆形,半圆形上均匀地标记有1.2.3.4.5五个数字,半圆形平面一方坐有一个专门负责洗牌的荷手。 七八人坐在赌桌另外三方,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多少不一成捆的钱,最少十来万,多则三四十万。 坐着的人身后已挤满了人,每个人手里也拽有一些钱,当然比坐着的人少了数倍也不止,这样的人在赌场里被称为钓鱼。 桌面上赌的是三公,赌客嘴里有喊押的一方需要的牌,也有帮腔喊着已经开出的点数,声音十分嘈杂。 领着陈安龙和蒋凡来到这里的男人走进房间,就高声喊道:“虎门张总介绍来得陈老板到了,做事的安排一个老板位。” 一个五十来岁的光头,拿上身前台面上的十几捆钱起身道:“来,我让他,今天赢了一点,早点收手,不然又输了。” 蒋凡对赌场的了解,来自周润发主演的电影《赌神》,亲眼看到赌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坐下的陈安龙,先是招呼蒋凡站到他身后,然后从自己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五大捆钱,牛逼轰轰地摆放在台面上,每一捆十万,从银行取出来还没有开封。 看到他带这么多钱来赌,都不愿意按时发放达丰员工的薪水,蒋凡心里诅咒道:“输死你这个老王八蛋。” 刚开始,陈安龙还有些绅士样,上桌先是押三千五千,赢了几把,还大方地给荷手打赏了两百元小费。 荷手礼貌的恭维道:“谢谢老板打赏,晚上多赢点。” 荷手恭维的嘴没有开光,倒像是在诅咒,他恭维完,陈安龙连续输了几把。 陈安龙开始把注码从几千加到一万以上,每次出手至少是一刀钱丢到台面上。 这个过程输多赢少,半个小时后,陈安龙面前只剩十万了。 坐庄的人赢了几十万,就要下庄。 陈安龙虽然不缺这点钱,但是一会儿输掉四十万,还是有些着急,听到庄家要下庄,马上站起身道:“我来坐庄。” 坐庄就代表一个人和整个场子的人对赌。 拿了小费的荷手可没有给他讲人情,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毫无回旋余地道:“陈老板:坐庄打底二十万,需要亮码才能坐庄。” 陈安龙挽起袖子,豪气地回道:“我车里有钱,先在场子里拿十万,打完牌就清账,我又不会差你这点钱。” 第33章、赌钱风波 利字当头的赌场,规矩也是五花八门。 即便你有千万身家,在场子里没有熟人,你根本拿不到钱,有熟人拿的钱,也是高利贷,转手就要收利息,1000元一天利息50元,只要过手,用一分钟都算一天。(赌场的利息俗称水钱) 无论谁介绍人来赌,也有红利,俗称人头费,人头费多少取决于来的人赌得大小。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陈安龙,听合家欢张副总说,前天在这个场子赢了二十几万。 好赌的人有心瘾,经张副总引荐,陈安龙来到这里,开面包车接待的人,是赌场做事的人,也是介绍人,陈安龙来的人头费归他,张副总拿不到。 赌场做事,除了每天拿固定薪水,这样的外水也是他主要收入之一,所以接待时才会那么热情。 介绍人只是听张副总介绍陈安龙是开厂的老板,彼此不熟悉也没摸清底细,听到陈安龙叫喊要钱,也没有理他。 看到无人理睬他,骄纵习惯的陈安龙觉得丢了面子,拿起剩下已经拆封的十万重重砸在台面上,手指着介绍人,操着到大陆后学会的几句蹩脚粤语怒骂道:“丢你老母,来之前电话里,你嘴巴倒是甜,到场子来有什么事情你兜底,现在找你拿十万打完就清账,你却成了哑巴,我看你们是联合起来整我,这个场子有问题,把我输的四十万还给我。” 赌场里输了钱抱怨几句倒没什么,但是说场子有问题,那就犯了忌讳,这会对赌场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矮胖的陈安龙因为手掌没有那么大,高高举起怒砸到台面上的钱,有两刀还脱手,其中一刀飞到了先前坐庄赢了几十万,现在坐到桌边做闲家的男人脸上。 年过五十男人,看上去不起眼,却是一个村的村长,在樟木头有些分量,被人丢钱到脸上,他的面子也挂不住,吼道:“光仔:你这是开的什么赌场,有人闹事都不敢管一下,以后还好意思开场子吗?” 男人口中的光仔是赌场老板,在樟木头社会上也算个人物,不然也没有能力吃赌场这碗饭。 听到村长这样说,陈安龙又怒不择言坏了赌场忌讳,场子里动手会吓到其他赌客。 光仔来到陈安龙身边,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收起砸在台面上的钱道:“陈老板:你跟我到一楼茶室,我给你拿十万,这钱我暂时替你收着,等会一并给你,但是记得玩完牌就要清账哦。” 陈安龙真以为光仔是被他的话威慑到,同意借钱,起身还洋洋自得埋怨了一句:“早拿钱不就完了,还整出这些事来。” 不熟悉赌场规矩的蒋凡,也被光仔和善的面孔欺骗,真以为是去拿钱,没有过多防备,只是跟在陈安龙身后一道来到一楼。 刚走到一楼大厅,光仔马上翻脸,指着陈安龙,对站在大门边放哨的两个马仔吩咐道:“你们把这个吊毛好好修理一下,让他长长记性,别像疯狗一样乱叫,敢说老子的场子有问题。” 陈安龙只有165的身高,身边的蒋凡虽然有175,但是看起来比较清瘦,没能引起光仔的重视,认为两个人高马大的马仔收拾主要肇事者,蒋凡敢帮忙,连带一起收拾也是轻松顺带的事情。 大门外还隐藏着其他放哨的人,光仔都没有安排,吩咐完两个马仔就自个上楼去了。 赌场马仔分两类人,一类就在赌场内,主要维持场内秩序,这类人需要随时走动,如果身上带家伙,一般都是短刀雷子这些容易隐藏携带的东西,不但能起到应急作用,还不会吓到赌客。 另一类就是在场外维护安全,不但需要随时警惕条子抓赌,还要预防同行江湖人捣乱,这些人身上是带马刀、钢棍这些长家伙,有些场子也有雷子,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出动雷子这玩意儿。 听到光仔吩咐,两个马仔抽出背在身后的马刀,向陈安龙走来。 对付两个自认为手到擒来的人,马仔抽出马刀,还是江湖习惯,不但可以威慑到人,也尽量避免自己吃亏。 光仔瞬间翻脸,才引起蒋凡警觉。 虽然讨厌陈安龙,但是自己拿薪水的职责是保护他,公私应该分明,蒋凡没有把私人恩怨带进工作。 他把已经被光仔言语吓得腿发抖的陈安龙拉到身后,悄声叮嘱道:“等会我一动手,你就赶紧向门外跑,最好能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先走,不用管我。” 陈安龙已经吓得不敢言语,只是猛得点头。 两个马仔看到蒋凡要保护陈安龙,左右夹击慢慢靠近,两把马刀对准了他,其中一个马仔轻视说道:“如果你想受皮肉之苦,我们成全你。” 蒋凡观察了一下地形,慢慢向后退,尽量让两个马仔远离大门,以便给陈安龙腾出逃跑的通道。 当退到大厅中间,蒋凡想到自己忽然动手,身后就是空挡,两个马仔的刀容易伤到站在身后的陈安龙。 先下手为强,动手前,他微微侧身抓住陈安龙的大臂向右侧一推,快速一个侧倒铲腿,薅倒一个马仔,紧接着一个滚地翻来到倒地马仔身前,手肘猛地砸到他脸上。 然后鲤鱼打挺起身,手里多了一把刚缴获的马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别人的地盘上,随时可能出现意外,蒋凡正准备速战速决,没成想被他推到一边的陈安龙吓得根本走不动道,早已忘记他地叮嘱,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仔发现蒋凡身手不凡,准备找软柿子陈安龙下手。 “龟儿子,有种朝我来。”蒋凡用怒声吸引住马仔的注意力,来到陈安龙身边,一掌把他推向大门。 踉踉跄跄到了门口的陈安龙,赶紧打开门向外跑去。 马仔趁蒋凡分神照顾陈安龙的空隙时间,举起马刀向他头上砍来。 砍到头部,不死也会脱成皮,闪开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蒋凡偏头躲闪举起左手作盾牌,右手里的马刀也向马仔腰上砍去。 马仔没想到情急之下,蒋凡还能进攻,两人同时中刀。 穿有厚外套的马仔比只穿有一件体恤的蒋凡伤势要轻一些,看到陈安龙已经逃跑,大声喊道:“赶紧来人,赶紧来人,我这里需要增援。” 听到马仔呼叫增援,蒋凡忍痛再次挥刀砍向马仔的大腿,马仔后退躲开,蒋凡高高跃起,一个边腿铲到他脸上。 左手臂受伤影响到蒋凡身体的协调,铲到马仔脸上的腿力不足。 马仔只是痛得捂住脸没有倒下,知道不是蒋凡对手,再次大声呼叫增援。 陈安龙的车停在大门外七八米远的路边,他逃出大门很快就到了车上,慌忙吩咐司机赶紧启动,还良心发现地让司机打了两声喇叭,希望蒋凡能尽快逃出来,带他一道离开。 听到喇叭声,蒋凡知道陈安龙已经上车,心里踏实下来,手臂已经血流不止,为了尽量避免大范围运动增重伤势,他挥刀佯装要砍马仔的头部,马仔赶紧举刀阻挡。 蒋凡抓住这个空挡,重重一脚踢到马仔下身。 马仔痛苦地倒下,蒋凡赶紧向门外跑起去。 楼上场子里的马仔因为场内闹哄哄地没有听到同伴呼叫,但是门外放哨的几个马仔已经听到。 蒋凡跑出门外,看到陈安龙的车还没有离开,五个马仔已经手握马刀距离他只有三四米远。 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人隐藏在周围,现在距离车又有一定距离,如果立刻转身跑向停车的地方,追来的人和其他隐藏的人可能合围拦车。 害怕再出意外,蒋凡再次怒吼道:“你们想死吗?赶紧走,不用管我。” 说完握紧马刀,迎面向追来的马仔走去。 看到蒋凡视死如归像想要搏命,几个马仔没敢再上前,陈安龙听到他怒吼,也赶紧招呼司机开车。 第34章、面无表情的医生 一分钟后,蒋凡转身瞅了一眼,确定陈安龙的车已经安全走远,才折身向村口跑去,五个马仔也紧追不舍。 习武之人知道流太多血人容易晕厥,身后有人追赶,蒋凡不敢丢掉马刀,狂奔逃跑的同时,只能用拿刀的右手尽力捂紧伤口,避免运动中增大伤口。 跑出几百米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夜市,那里熙熙攘攘有许多人容易躲藏,他赶紧向夜市跑去。 几个马仔继续追了好长一段,看到蒋凡跑得太快,才放弃了追赶。 只顾着逃跑的蒋凡,没有发现马仔没再追赶,穿过来往的人群跑到莞樟路的大道上,才放慢脚步转身发到身后早没人了。 累得气喘吁吁的他,赶紧脱下上衣,把伤口包扎起来,光着上身拦的士。 拦了几辆,的士司机看到他满身是血,都不敢停。 十多分钟后,一辆心善的士大哥看到可怜兮兮的蒋凡,终于停到了他身边。 这时的蒋凡因为流血过多,头已经晕沉沉的,他上车后把包扎的上衣撕成布条缠住伤口赶回虎门,直接来到医院。 下车后,他掏出身上仅剩的五十几元给的士。 的士大哥看到蒋凡身上只有这点钱,同情的摇摇头道:“你这点钱治疗都不够,还给什么钱哦,赶紧去吧。”说完没等蒋凡说个谢字,就把车开走了。 接诊的是位男医生,他瞄了一眼蒋凡的伤势,面目表情地开完药单道:“止血缝合伤口一百三十七元,先缴费再来找我处理。” 蒋凡有气无力的说道:“医生:我身上只有这五十几元,能不能先帮我止血,晚点我找到钱再来缝合。” “我这里是缝合和止血一起进行,没有那么多钱,不知道自己去买两瓶云南白药,也能止血,还来找我做什么?” 看到医生冷漠的表情,蒋凡拽住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钱,傻待了一会。 身上没有钱,又不想再麻烦郝梦,危急关头,蒋凡潜意识里把陈安龙排除在求助名单之外,他没有想过,这是为陈安龙受伤,陈安龙应该负担医药费。 走出医院,找到一家药店,买了五瓶云南白药倒在伤口上才止住血。 蒋凡简单检查了一下长达八九公分的伤口,确定没有伤到经脉,才放下心来。 在药店门口的石阶梯上坐了近半个小时,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搭乘一辆摩的回到达丰。 走进工厂,看到唐副总坐在大门边的保安室里。 唐副总看到赤着上身满身是血是蒋凡,惊叹道:“你就没有包扎一下,就这样从樟木头回来的?” 人伤病的时候,心里最脆弱,在医院没有得到医治,还被医生数落,蒋凡心里很大的委屈。 听到唐副总问怎么没有包扎,蒋凡感觉他是在讽刺自己,把在医生那里受的窝囊气撒到唐副总身上,冷眼回道:“我又没有背着银行来打工,你们没发薪水,我拿锤子去包扎。” 达丰的员工,无论心里对台湾来的高管多大怨恨,但是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好,见面时都会主动打声招呼,以示对他们这些高级管理地尊重,唐副总好心亲和地问候,蒋凡不但不领情,而且怨恨十足。 这样的言行非但没有让唐副总恼怒,反而对他的傲气多了一份欣赏。 “走吧,陈总回来了一次,现在有事又出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你,现在带你去包扎。” 唐副总没有告诉蒋凡,受了惊吓的陈安龙没有心情待在厂里,去酒店找安慰了,临走前,让唐副总安排一个人专程等蒋凡,蒋凡回来马上打电话通知他。 想在女人身上泄愤的陈安龙,心里开始惦记曾经不喜欢的跟班了。 唐副总听陈安龙说起脱险过程,得知蒋凡情况不明,自己也不清楚出于什么目的,决定亲自在这里等蒋凡。 听到唐副总要带自己去包扎,蒋凡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涂满白云白药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是裂开着的伤口上已经绽出皮下肌肉,让人不敢目视,不缝针很难愈合,还容易感染,现实面前,他终究没能把傲气的话说出口。 随同唐副总再次来到虎门医院,急诊外科就一个医生值班,还是先前那个医生接诊,看到蒋凡这一次跟着戴着劳力士的男人前来,医生的态度温和了不少,但是开出的药费却多出一百多。 看到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都这么现实,蒋凡带有怨气地问道:“先前开的止血和缝针不是137元吗?现在怎么多出一百多?” 医生辩解道:“先前没有仔细检查,现在重新检查,发现伤口太长,而且裂得很开,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才会这么贵。” “先前没有仔细?你是没有把我们这些外来人当人看?还是想把我当着实验的小白鼠?” 听到蒋凡追究过往,医生再次不耐烦地回道:“你到底治不治疗?如果不治疗,就赶紧离开,别耽误我工作。” 唐副总从两人的对话中,才知道蒋凡来过医院,只因钱不够没有治疗。 根本不在乎多几十一百的他,却帮腔道:“我们是来治疗的,问问疑惑的问题很正常,什么叫耽误你工作?如果这样也是耽误你的工作,我现在就找你们院长问问,病人是否有了解医药费和病情的权利。” 东莞各镇领导开会时,多次重点强调,一切以改革开放为主,努力服务好投资人,这样的口号提高了投资者的社会待遇,也让许多外来投资的老板凭借这样的口号,光明正大压榨打工人,陈安龙就是显明的例子。 医生从唐副总的口音中,知道他是台湾人,听到他要去投诉,态度再次温和下来道:“不好意思,今天太忙,心情有点烦躁,我现在重新开一张治疗费单,马上帮他处理伤势。” 蒋凡听医生的口音,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四川人,但是可以确定他是云贵川一带的口音,看到同为异乡客的他是这副嘴脸,毫不留情讽刺道:“我看你不是忙得烦躁,而是想作那些资本家的走狗,现在没能捞点好处,心情不舒服吧。” 唐副总听到蒋凡称他为资本家,有些尴尬的把头偏向别处。 害怕投诉的医生也装疯卖傻没有接茬蒋凡的话,只是帮他清洗伤口时,没有顾及他痛不痛,把半瓶碘酒直接倒在他涂有云南白药的伤口上,有酒精棉清理伤口、缝针这些环节上,好似在给阉割的猪缝针般粗野。仦說Ф忟網 唐副总不懂医术,但是注意到医生帮蒋凡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动作粗野,缝针也极为潦草,知道医生是在泄愤,他没有提醒,却暗自观察起疼痛中还在讽刺人的蒋凡来。 第35章、别有用心之人 看到痛得呲牙裂齿的蒋凡,还有闲心和医生计较,想到他为了帮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不计个人得失端饭出厂,唐副总心里对他的好感倍增。 包扎完后,唐副总还贴心问蒋凡要不要吃点东西在回厂。 讽刺完医生还不满足的蒋凡,想到医生讨好唐副总,把他也划归为对立面,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你这样高贵的人请吃饭,我这穷胃吃了肯定打标枪,吃饭的事情就免了,137元医药费发了薪水马上还你。” 看到自己热脸再次贴了冷屁股,唐副总再也没有说话,送蒋凡回到厂里,就自个回了在厂外租的房子。 左手掉着绷带,伤口也有些疼痛,蒋凡辗转到后半夜才睡着。 次日上午十点多,正当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宿舍传来敲门声。 蒋凡不情不愿地起身打开房门,看到左脸还高高肿起的队长尴尬地站在门口,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啊?这么早跑到老子门口来叫魂啊。” 看到蒋凡凶神恶煞的样子,队长条件反射地捂住刚被他揍肿的左脸,“老、老、老”老了几声才说出:“老板让我来问问你,中午想吃点什么?”Www.XSZWω8.ΝΕt “老、老、老,”蒋凡学着队长讽刺道,“老板是你祖先啊!提到他,你个狗杂种说话都说不明白!” 说完“乓”的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领着任务前来,看到门关上确定不会再受到攻击,队长声音稍大了一些,再次问道:“蒋副理:老板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蒋凡不耐烦地对着门外吼道:“鲍鱼龙虾,你有吗?赶紧滚远点,别打扰老子休息。”说完躺下用被子盖住整个身体,连头也捂着继续睡觉。 离开宿舍楼,队长才敢喜露于色自言自语道:“这个吊毛怎么受伤了。” 来到陈安龙办公室,唐副总也在。 队长毕恭毕敬地回道:“老板:蒋副理说要吃鲍鱼龙虾,藐视说厂里没有,还讽刺说你是我祖宗,让我滚开,别打搅他休息。” 唐副总从队长的言语中,看出他心里打得小九九,轻视地瞄了他一眼,冷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陈安龙也不是傻瓜,看到队长还想打压蒋凡,怒视着他道:“给你一个套近乎的机会,你都把握不好,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不知道当初怎么选你做了这队长,你最好别再去招惹那个刺头,再被挨打,你也没有脸再在厂里待了。” 故意安排队长去问蒋凡想吃什么,不是好心让他去和蒋凡套近乎,而且两人关系缓和,利于工厂管理,如果蒋凡持续去找队长麻烦,他这个队长也不好当,再次选一个对自己忠心的队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经过昨夜,陈安龙对蒋凡也重视起来。 队长走后,陈安龙起身离开办公桌,来到唐副总坐的茶几边上坐下,苦笑了一下道:“那个刺头性格是倔强了些,但是危急关头真不怂,面对两个人高马大手拿着砍刀烂仔,首先还考虑到我的安全,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几个烂仔围攻中脱险出来,这样的人才,如果脾性在温顺点就好了。” “没有这点傲气,你昨夜可能就看不到一个男人的血性。” 唐副总还想说些什么,犹豫片刻后,没有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出。 陈安龙想到给受伤的蒋凡一个甜枣,征求性地问道:“他这么能打,你说让他兼任队长这个职务怎么样?” “别人眼里香饽饽的岗位,他未必看得上眼。” 唐副总想到昨天自己一次次示好,蒋凡也没有给他面子的事。 “说的也是,这个人太傲气,在副理这个岗位上故意触犯厂规,如果让他兼顾队长,每个月厂里的大米都要多用几吨。” 本想给甜枣的陈安龙,听唐副总说蒋凡未必在乎一个职位,又心胸狭隘地想到他帮员工端饭的事来。 “几吨大米能管几个钱,人心比钱重要,隐藏在这些打工群中的人才,也不是随处都能发现。”唐副总一语双关,但是没有明确提示陈安龙话里的意思。 “要不中午让他和我们一起吃吧,刚受伤流了那么多血,需要营养。” 唐副总摆手道:“这事你自己把握,我觉得他现在不会和我们坐到一张桌上吃饭,这是我的猜测。” 看到陈安龙想重用蒋凡,又瞻前顾后的样子,唐副总没再多说什么,自个回了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唐副总把用于签署文件的镀金钢笔咬在嘴里,沉思起来。 思考了很久,他打电话叫来人事部经理道:“你背地里去查一下,蒋副理昨天带走那个小女孩,和我们厂里什么人有关系,尽量在中午之前,找到消息。” “针车A线阿珍的妹妹,昨天下午,蒋副理从外面回厂,就去找过她。”人事经理脱口而出,没有多想唐副总为什么会打听这事。 蒋凡昨天中午打了队长,不但没被辞退,唐副总还亲自出面挽留,这样的事情迅速在厂里传开,下午他回到厂里的一举一动,就引起许多别有用心的人关注。 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包括人事经理,所以他对蒋凡的动向才能掌握得这么清楚。 “你现在去把她找来,就说我有工作上的事找她,记住管好自己的嘴。”对蒋凡轻言细语的唐副总,对人事经理却没有和蔼可言。 被队长吵醒以后,蒋凡再也无法入睡,没有下班时间就来到食堂。 不到下班时间,食堂不准给任何人饭菜,蒋凡不知道规矩,到了就拿上铁盘自己打饭。 左手吊着绷带,端饭这些还是不方便,食堂管理没敢管他提前吃饭,还殷勤地帮他把饭盆端到桌上。 蒋凡吃完午饭,坐到饭堂休息了一会,才到下班时间。 枯燥的工厂生活,下班时间是员工最高兴的时候,一张张青春的笑脸,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看到人群拥进,蒋凡才走出干部食堂,无聊地走到厂门口打望。 达丰五万多人,在职男性只是区区几百人,进到工厂,蒋凡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下班时间站在厂门口打望进出厂大门的女孩,有时还会暗自给这些女孩的容貌打分。 现在受伤,没了打望美女的心情,看似无聊地走到厂门口,却带有明确的目的,就是想替那些想端饭出厂的人打打掩护。 厂门口执勤的保安,看到蒋凡刻意站在这里,想到昨天他为端饭的事痛揍队长,谁都不想撞这样的霉头,看到一些员工的饭盆已经暴露出工衣外,也没加阻拦。 第36章、老板秘书 上万双眼睛,总有些明白人看懂蒋凡心里所想。 陈安龙和隔壁办公室的唐副总一起走出办公楼,看到有些员工端饭近乎于毫无顾忌,正想上前找值守的保安问责,唐副总拉住他道:“走吧,吃我们的饭,这些小事都要管,你忙得过来吗?” 下午上班,蒋凡准备回宿舍,等电话就是他的工作。 刚走到篮球场,陈安龙的秘书找到他道:“老板让我通知你,近几天你安心养伤,不会给你安排工作,如果要出厂去哪里,只需在门卫室留个能找到你的地址就行。” “这老王八怎么这么好心?还能让我带薪休假。”蒋凡自言自语道。 蒋凡的话语很轻,还是被转身准备离开的秘书听见,她转头回道:“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老板,就不怕我去告密?我可提醒你,据我所知,背地里骂老板的人,都被开除了。” 初次见到陈安龙,蒋凡对他都没有好感可言,迫于生活来到这里,心里所致,他真没有其他打工人那么怕老板,但也至于敢明目张胆骂陈安龙,刚才只是低声泄愤,被秘书听见。ωww.xSZWω㈧.NēΤ 看到秘书面带笑容提醒,蒋凡胆子更大,嬉皮笑容地回道:“开除就开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跟着一个喜欢惹事的老板,命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开除可能是好事,我把这拍马屁的告密功劳给你。” “谁要拍马屁?我是好心提醒,你还不知好歹,好赖不分,哼。”秘书埋怨完就离开了。 能成为老板的秘书,姿色绝对出类拔萃,看着秘书步行中扭着的小蛮腰散发出迷人的魅力,蒋凡感觉一份自然的亲近。 上班时间,宿舍区域周边都没有人,蒋凡对走出十米开外的秘书喊道:“靓女:谢谢提醒,发了薪水我请你吃饭。” 秘书顿足转身,调侃地回道:“我不姓靓,也不是靓女,以后叫我阿萍就行,如果真心想请我吃饭,就别等发薪水,如果是忽悠应付,还是请把你喜欢损人的嘴闭上。” 在厂里没有朋友,难得遇上一个可以聊天的人,蒋凡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回道:“我的嘴怎么就成为喜欢损人的嘴了?你误解了吧! 况且你这样的人都说自己不是靓女,那厂里就没有美女了,现在没有发薪水,请客的事先记账,发了薪水马上兑现。” “请客记账,你脸皮也真够厚了,晚上老板要外出,我就请你吧,如果他不走,我必须待在办公室直到工厂下班。” 阿萍穿的也是印有达丰字样的工装,只因随时需要接待到访的客户,她代表工厂和陈安龙的脸面,工装是定制的西服、衬衫。 蒋凡仔细打量起阿萍的穿着,她的工作服与郝梦的工装有一定相似点,不同的下半身,郝梦的工装是筒裙,阿萍穿的是与西服配套的喇叭裤,姿色与郝梦也不相上下。 跟阿萍没有郝梦熟悉,交情也是天壤之别,蒋凡想了一下道:“一个男人哪能让女人请客,还是等我发薪水吧!” “别再下次了,如果没钱,我先借点给你,就这样说定,如果老板外出,晚上就请我宵夜。”说完,阿萍愉悦地跑向办公楼。 她也是从蒋凡昨天的行径中,对他刮目相看心生好感。 老板的秘书,工厂里随处都是希望讨好的人,这样的事阿萍已经习以为常。 只有蒋凡不同,两人见面,他脸色极为平淡严肃,现在看他愿意给自己开玩笑,阿萍才主动要求他今天请客,回到办公室,阿萍脸色已是一片绯红。 蒋凡摸了一下口袋里的五十几元,扪心自问道:“用一个女人帮助自己的钱请另外一个女人吃宵夜?你好意思吗?” 想了一下,他暗自摇了摇头,还清醒地知道这样的事不能做。 陈安龙说了让他安心养伤,蒋凡走出达丰来到饺子馆,看到阿珍的妹妹和邱婶两人正在争抢一把扫帚,嘴里还争抢道:“我来。” “婶子:我不累,我来。” 看到蒋凡挂着绷带前来,邱婶放开扫帚,走到他身边担心地问道:“怎么受伤了?怎么搞的?” “没事,昨夜起夜,不小心踩滑了。”看到邱婶关切的神情,蒋凡隐瞒了真相不想她担心。 “都吊绷带了,还说没事,下次做事小心点。” 邱婶关心完蒋凡,望着正在屋外扫地的阿珍妹妹,接茬道:“这小丫头真懂事,早晨六点就起床来到这里,事事都抢着干,让她休息一会都不愿意。” 看着身高只有155左右,还特别消瘦的阿珍妹妹,蒋凡同情招呼道:“小妹:你休息一下,等会哥哥帮你扫。” “哥哥:我不累,你坐一会,我马上就扫完了。” 看到阿珍妹妹乖巧而且十分有礼貌,蒋凡才记起从认识到现在,还没有问过她姓名。 等她扫完地,蒋凡让她坐到身边,关心起她的姓名和家庭情况。 得知她叫黄桂花,来自湘西土家族一个偏远乡村,还不满15岁,比姐姐阿珍小两岁,家里五姊妹,她是老二,下面还有三个妹妹,最小的才六岁。 父亲是知识分子也是下乡知青,因为深爱黄母,知青返城时没有离开,留在了大山里,母亲世代务农。 最小的妹妹出生时,黄母难产,父亲匆忙赶路送黄母去镇里就医,结果摔下山坡,摔断了左腿,家里再也没了全劳动力。 家境贫寒,没有能力让每个孩子入学读书,父亲就亲自教她们读书认字,对姐妹的教育极为严格,也注重她们的品性教育。 阿珍饥饿中只想到妹妹,拒绝蒋凡的宵夜,已经让蒋凡肃然起敬,现在看到这么幼小的黄桂花也这么乖巧懂事,蒋凡想帮她的欲望更强烈了些。 正当她和黄桂花聊天中,忽然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饺子馆外的国道上,一道亮丽的身影下了车。 当蒋凡看清开警车的人,眼睛睁得闭牛眼还大,嘴里难以置信地念叨:“她怎么来这里?难道真像梦里那样,她是来找我算账来的?” 背对着门的黄桂花,看到和自己说话的蒋凡忽然哑了,神情还惊讶,关心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蒋凡指着下车站在国道边的汪文羽,口齿不清地对黄桂花道:“母老虎来了,你去门外替我守住,如果她要进来,一定要拦住她,千万别让她发现我,如果发现,我的死定了。” 黄桂花转身望向门外,看到汪文羽后,疑惑地问道:“哪个姐姐那么漂亮?怎么会是母老虎呢?哥哥,你认识她?” 第37章、异地相逢 蒋凡找特别懂礼貌又懂得感恩的黄桂花帮忙,真是找对了人。 停好车的汪文羽走到饺子馆门口,看到走出来的黄桂花围着围裙,亲和地问道:“小妹妹:你们店里还有饺子卖吗?” 听到汪文羽要吃饺子,把饺子馆当成了家的黄桂花热情招呼道:“有啊,老板娘上午才包好,还特别新鲜,姐姐,要不要来一份。” 她已经忘了走出店里的目的,只想着店里能多卖一碗饺子,邱叔两老口都可以多一点收入。 为了拒绝卢佛恩地讨好,又不想同事认为她难以相处,近几天来,她都是等其她同事上班后,自个跑到局子外来解决餐食,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吃饭, 第一次来到这里,就看到了这家饺子馆,作为北方人对饺子的偏爱,她想着找蒋凡的同时,顺道来这里吃一碗。 “给我来一份韭菜馅的蘸水饺子,不要味精。” 坐在屋里的蒋凡,听到门外的黄桂花非但没有阻止汪文羽,还在热情招呼,他傻眼了。 听到汪文羽说来一份,肯定她会回店里来,蒋凡瞅了一眼厨房方向,发现想躲进正对大门的厨房已经来不及,赶紧钻到靠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下面。 饺子馆坐落在白沙二村与国道接壤的t字形三叉路口,正面是国道,侧面是进村的一条乡村路,乡村路的正对面就是蒋凡的租屋。 店正面是大门,为了让店里敞亮,邱叔在侧面安装有一堵很大的玻璃,坐在店里透过玻璃,能清楚看到蒋凡的租屋。 汪文羽进到店里,坐到靠近大门边的桌前,指着乡村路对面的出租屋问黄桂花:“小妹妹:你认识对面那个租屋的租客吗?” 黄桂花看到汪文羽指的是蒋凡借给她住的房间,疑惑回道:“认识啊,那是蒋哥昨天借给我住的房间,你认识他啊?”Www.XSZWω8.ΝΕt 听到蒋哥二字,汪文羽喜悦地拉住黄桂花的手,问道:“小妹妹:你说的蒋哥是叫蒋凡吗?” 看到温文尔雅、气质脱俗的汪文羽,不在意自己身穿廉价的补丁衣服,围着有些油腻的围裙,亲热的拉住自己的手,黄桂花认真的回道:“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是听我姐姐叫他蒋副理,我就跟着叫得蒋哥。” 找到线索,汪文羽激动地追问道:“能不能给我说说他为什么会把房子借给你住,他自己住哪里呢?” 邱叔下午在休息,邱婶坐在靠近厨房的桌前,听到汪文羽打听蒋凡,先前没有作声是因为汪文羽开着警车前来,蒋凡又快速钻进桌子下面躲藏,她还以为是前两天打架的事情,现在条子来追责,没敢说话。 看到没有社会经验的黄桂花快暴露蒋凡了,邱婶赶紧岔开她与汪文羽的对话,接茬道:“美女:你找对面租客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邱婶警惕的眼神,汪文羽猜出她接茬的意思,神情温和地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有一个同学叫蒋凡,他给他师傅拍电报留的地址是对面那间租屋的门牌号,我才找到这里,有些东西要带给他。” 躲在桌子下的蒋凡,听到汪文羽是凭借自己拍给李酒罐的电报地址,找到这里。 不知道李酒罐为什么会把地址给她,明知师傅不会害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道:“老头:你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们还是两爷子吗?” 看到汪文羽神情温和,说话声也十分好听,邱婶感觉她不像找茬的条子,眼角向蒋凡躲着桌下瞅了一眼,问道:“你真是小蒋的同学?” 邱婶的动作很隐蔽,但是汪文羽的专业是心理学。 进到店里,她只顾着打听消息,没有仔细观察店内的一切,邱婶一瞅暴露了目标。 她顺着邱婶的目光看见躲在桌下,神色尴尬摸样有些狼狈的蒋凡。 汪文羽对蒋凡没有什么印象,只见过他学生证上一寸的黑白照片,如果蒋凡正大光明坐在餐桌边,汪文羽可能不会注意到他,钻到桌子下面躲藏,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自个暴露自己。 仔细辨认,汪文羽确定蹲在桌子下的男人就是蒋凡。 她起身走到蒋凡桌前蹲下,装出冷漠的口吻道:“怎么?我有这么吓人吗?看到我就躲?现在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就躲,是不是早了点?” 蒋凡尴尬地回道:“我是在桌子下面找东西,不是刻意躲避,那件事真不是我有意,事情已经发生,我已得到了惩罚,你还不满意想怎么算账?要杀要剐痛快点,只要别再折磨我就行?” 汪文羽疑惑地问道:“我都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怎么就叫别再折磨你?难得我以前折磨过你?” 听到开着警车前来的汪文羽要找蒋凡算账,黄桂花也以为蒋凡犯了什么事情,想到是自己没有遵循蒋凡的话拦住汪文羽,给蒋凡带来麻烦。 她走到汪文羽身边蹲下,紧张地拉住汪文羽的手臂道:“警察姐姐:你别为难蒋哥,他是好人,现在还受伤了,求求你放过他行吗?” 了解蒋凡到东莞是来投靠师兄,没有找到师兄就举目无亲,看到黄桂花这么担心他,汪文羽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确定他是好人?” “我没钱吃饭,是蒋哥帮的我,还把自己租的房间给我睡,他真的是好人。” 黄桂花把她们姐妹偶尔蒋凡,他带自己来到饺子馆这些事情,告诉了汪文羽,想换取她的同情放过蒋凡。 听完黄桂花诉说,想到离开北京前,晏老师和李酒罐对蒋凡极高的评价,汪文羽轻声笑了一下,先是安抚好紧张的黄桂花。 然后再次蹲下,直视着桌下的蒋凡调侃道:“蹲着累不累?钻进去容易,钻出来可能有点难,我今天就守在这里,看你怎么钻出来。” 不敢和汪文羽对视,蒋凡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道:“姑奶奶:我说了要杀要剐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行,现在先放我出来行吗?” 看到蒋凡左手还挂着绷带,汪文羽有些于心不忍,起身让出道来。 蒋凡钻出桌子,磨磨蹭蹭向门口移去,想找个机会逃跑。 汪文羽看着蒋凡鬼鬼祟祟的样子,指着先前自己坐的位置,提醒道:“我过东莞就为找你,别打逃跑的主意,先坐到这里来,等我吃完饺子,再找你算账。” 听到汪文羽专程为自己而来,做人应有的担当不能逃避,蒋凡放弃逃跑的打算,瘪着嘴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邱婶不知道汪文羽要找蒋凡什么麻烦,但听到两人对话,确定不是条子来抓人,才放下心来,走进厨房煮饺子。 第38章、得了便宜还卖乖 邱婶端着煮熟的饺子,放到汪文羽面前,帮蒋凡美言道:“小蒋这个人可好了,认识不到一天,看到店里有麻烦,挺身而出帮我们解决问题,来到这里,还经常帮我们做事,想请他吃点东西感谢,他总是拒绝。” “开个店能有什么麻烦?”在局子里实习,对社会上的事情多少有些关心,汪文羽随口问道。 蒋凡坐在汪文羽对面,皱着眉头只顾着想怎么应付她,根本没有心思听两个女人谈话。 邱婶把小平头和小混混来闹事说了出来。 看到邱婶这么关心蒋凡,汪文羽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邱婶又把蒋凡和郝梦清晨来饺子馆,邱叔一端热汤与她们结缘的故事讲了出来。 只是看到汪文羽是女孩,不知道她找蒋凡是不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谨慎的邱婶没有把误以为郝梦是蒋凡女朋友的事说出,只提到是朋友。 邱婶足够谨慎,但学心理学的汪文羽思维十分缜密。 听到蒋凡清晨就与一个冻得发抖的女孩,跑来吃早餐避寒,马上猜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想到蒋凡刚到几天,就有艳遇,汪文羽说不出什么原因,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她横了一眼蒋凡,发现他还在发呆,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和邱婶的对话,心里暗自道:“等我吃完饺子,再好好找你算账。 放下碗筷给完饺子钱,汪文羽对还在发呆的蒋凡道:“别走神了,出来算算我们的帐。” 蒋凡跟随汪文羽上了她开的车。 关上车门,汪文羽带有怒意地问道:“说说吧,几天前跟你来饺子馆的女人是谁?” 蒋凡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女人到饺子馆?” 汪文羽认为蒋凡是在装疯卖傻,冷声道:“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老板娘说你第一次来饺子馆,是跟一个女人来的,而且时间还很早,你别告诉我,你们是朋友,天麻麻亮就能在街面上遇上,才一道来了这里。 枉费我真以为冤枉了你,还千辛万苦跑来东莞找你。” 听到汪文羽这么说,蒋凡才醒悟过来,犹豫了片刻,想着一件件事情解释,心里认为还是澡堂的事情最重要,所以从重点开始:“你本身就冤枉了我,澡堂遇见你那天,是我......” 汪文羽马上打断蒋凡的话,紧追不舍地问道:“我现在没有问澡堂的事情,而是问你清晨怎么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如果解释不清,就证明你本身就是流氓,刚来东莞几天,就开始骗别的女孩子,闯进澡堂,就是故意想偷窥我。” “嗨”,看到汪文羽不依不饶的样子,蒋凡叹了口气道:“我只有一张嘴,能让我一件件事情慢慢解释吗?” “不能,先解释这件事情,刚到两天,麻麻亮就能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不是流氓还能是什么?” 蒋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想麻麻亮和一个女孩子跑到早餐店去避寒,可以借宿被人赶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你口中我耍了流氓的女孩,现在我有没有饿死在街头都不知道。” 他把与郝梦怎么认识,又是什么环境下重逢,为了让她相信,包括找王勇借宿、夜宿坟地这些事情,也说了出来。 看到汪文羽很计较他与郝梦麻麻亮就出现在饺子馆,蒋凡隐瞒了和郝梦滚过一个被窝的事情,只提到没有条件,两人的确单独睡过一间屋。 听完蒋凡解释,汪文羽心情好了许多。 想到他漂泊遭遇的困境,汪文羽除了心存内疚,也对善良的郝梦这个人上心起来。 她从挎包里拿出蒋凡遗留在学校的学生证,递给他道:“听晏老师说,你虽出身贫寒,但做事一直光明磊落,绝对不是流氓。 如果不是我的家庭背景,你也不至于会被开除,我父亲已经询问过,学校做了决定还发了通告,如果更改牵涉面太多,还对学校造成不良影响,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你,这笔账只能欠着。 这是你寒窗苦读十余年的纪念,晏老师千叮嘱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我怕丢了,一直随身带着,你留下学校的衣物,晏老师已经帮你收好,等你什么回北京,她在给你。” 看到学生证那一刻,蒋凡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身在漂泊,但是心一直挂念着那所校园,毕竟费劲千辛万苦,才跨进的学府,那里也是他整个家庭的期望。 蒋凡流泪,汪文羽也沉默起来。 经过一二十分钟心情调整,蒋凡心情稍稍安定下来,才感觉到车里的氛围十分压抑,汪文羽的心情也受自己影响。 他擦开眼泪,故作轻松地调侃:“没事,反正已经这样,在后悔也于事无补。古人云,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至少见过梦想情人最真实的样子,开除也算值得。” 听到蒋凡称呼自己为梦中情人,汪文羽已有些害羞,听到后半句说最真实的样子,就知道蒋凡指的什么。 汪文羽难为情地伸手打了一下蒋凡道:“你要死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羞不羞人嘛。还有,谁又是你的梦中情人,自作多情。” 汪文羽随手轻轻一拍,正好拍到坐在副驾驶上蒋凡的左大臂上。 “哎呦”蒋凡轻声叫唤了一声,用手捂住了大臂。 “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到,你是怎么受伤的?” “还能怎么?做狗腿子应得的报应罢了。” 一直想对蒋凡有所补偿,汪文羽拉住他的痛手臂,威胁道:“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怎么又成狗腿子了?一起交代,不说我就再来一次。” 蒋凡把怎么进了达丰,陪陈安龙去赌场出的意外,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傻瓜,那样的老板,值得你为他搏命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应尽的本分,我也不能拿了他的钱,还看着他挨打吧。” “知道你很有原则,还很能打,可也不能为了钱去搏命啊!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明天我就给你师傅写信,看他怎么收拾你。” 汪文羽提到李酒罐,蒋凡再次记起心里的疑惑,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老头的,他又怎么会把我的地址给你?他现在好吗?” 汪文羽没有接茬蒋凡的一连串问题,而是替李酒罐鸣不平道:“老头,老头,叫起来真难听,就不能直接称呼师傅? 还记得问他好不好,算你有点良心。你离开北京后,他一直很担心你,听说我要来东莞找你,又开始到处借钱,想给你带点过来,怕你在这里饿死了。” 第39章、悸动的心 汪文羽来东莞,缘由晏老师想为蒋凡开除学籍的事情做最后地努力。 晏老师可以称为时代的楷模,从不依仗自己的家庭背景,为人正直,对谁都十分谦和,不但工作认真负责,还极为关心班级每个学生的生活,每个月的工资至少有三分之一都贴到生活贫瘠的学生身上,被她教过的学生都亲切地称呼为晏妈。 明知让学校收回开除决定希望渺茫,她也不愿意放弃,还想尽其所能保留住蒋凡的学籍,降级为记过处分也好。 她找到当然人汪文羽,说明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希望汪文羽能出面证明,当时发生事故纯属意外。 虽然不是晏老师的学生,但是对这位人人敬仰的老师,汪文羽也十分尊重。 晏老师给汪文羽讲了蒋凡的过往,特别提到食不果腹的他,还拒绝学校的困难补助,把名额让给其她困难学子,寒冬腊月勤工俭学途中,救助跌入什刹海冰窟窿的两个小学生,差点被淹死。 看到晏老师对蒋凡这么高的评价,还不了解蒋凡的汪文羽,不但自己出面帮他说情,还说动父亲出面帮他洗冤。 可是蒋凡的事情造成轰动太大,学校要改变已经全校通告的决定,牵涉面太广,舆论也会对这所高校造成不良影响。 汪文羽知道一个寒门学子走进这所高校不易,得知因为自己断送了蒋凡一生的前程,还断送他整个家庭的希望。 虽说自己也是浴室事件的无辜者,名誉还受到一些影响,但是与蒋凡的遭遇无法比喻,了解到学校从快从严地处理蒋凡,还是缘由忌惮自己的家庭背景,她的内心就产生内疚,总想弥补,最终找到了李酒罐。 一个运送煤球的老头,却受到左邻右舍和许多胡同居民地爱戴,还了解到师徒二人许多乐于助人的行径,再次震撼到汪文羽。 不同阶层两人受人尊敬的人,都给了蒋凡极高的评价,汪文羽对陌生的他也产生了好感。 就想着借半年实习机会,到蒋凡漂泊的城市,尽量帮他做些什么,弥补内心的亏欠,所以来到东莞。 听说汪文羽替师傅鸣不平,蒋凡委屈道:“我想叫他一声师傅,老头一直不准,有时不注意喊一声,还会挨揍,我有什么办法。” 蒋凡把李酒罐为什么不准他称呼师傅的缘由告知了汪文羽。 汪文羽想到与李酒罐两次见面,神色凝重地回道:“李大爷这个人事事都为别人作想,唯一没有考虑过自己,才能带出你这样的徒弟,他是一个值得人尊重的老人,只可惜时运不济。” “老头身上的闪光点,不是一般人能真正发现,唯一遗憾就是没有没能给我找个师娘,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说到李酒罐,蒋凡眼里满含热泪。 汪文羽轻轻拍了拍蒋凡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以后你有能力了,可以把老人家接到身边照顾,一个人的心愿,不就图个膝下有子,老来有人在身边,你也算他半个儿子,相信他也希望有你陪伴。” “哎”,在达丰过得太憋屈,前方的路还迷茫,蒋凡叹了口气道:“现在我还是光屁股晾在沙坝上,衣不裹身,何时才有能力也是未知!” 看到蒋凡过于感伤,汪文羽岔开话题,故作埋怨道:“什么光屁股、光屁股的,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还沉醉在感性里的蒋凡脱口道:“我想文明,老天爷都要误会的让我当了流氓,我有什么办法。” 为了让蒋凡不再沉醉在思念里,汪文羽假装生气,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坏蛋”,选择性地避开蒋凡受伤的大臂,狠狠拧住他的左肩胛骨肌肉道:“你是诚心提那事,故意想让丢丑吗?” 汪文羽成功让蒋凡分心,他的心情也舒缓过来,略带夸张地喊了几声“痛、痛、痛”,接茬道:“你这样的天生尤物,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还有什么丑可丢嘛。” 说完伸出右手准备把汪文羽拧他的手拿开。 当摸到细皮嫩肉还有些丝滑的手,蒋凡就舍不得放开,还情不自禁地在汪文羽的手背上抚摸了几下,才念念不舍松开。 作为系花,汪文羽在学校没少听到赞美,对于各式花样的赞美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听到蒋凡没有什么创意的赞美,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明知蒋凡刚才在自己手上揩油,她也没过多计较,只是佯装生气白了他一眼问道:“偷摸了几下,舒服吗?” 蒋凡顺口回道:“舒服。” 看着蒋凡带有坏笑的神情,想到晏老师和李酒罐都评价他是憨厚老实的人,汪文羽又想起了浴室那一幕,脸色已有些羞红道:“就喜欢趁机占便宜,看来已经成了习惯” 看到汪文羽娇羞的神情,蒋凡狡辩道:“什么叫已成习惯?我怕稍微使力,伤到你柔嫩的小手负不起责,所以没能及时松开而已。” “害怕用力?浴室的时候,揉捏到我那里,还留下色爪爪印,怎么没见你害怕用力?” 汪文羽揭了老底,蒋凡疑惑的问道:“当时你不是晕厥了吗?怎么还清楚中间的环节?” “晕厥又没有死,都会有意识,只是不能动也说不出而已?李大爷和晏老师都说你憨厚老实,看来她们未必真正了解你。” 蒋凡还是继续抵赖道:“坐怀不乱未必是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人性使然,谁叫你长得那么漂亮,我犯错你也有责任。” 离开校园,没有各项规章制度的约束,蒋凡的情商随同他的脸厚、已在漂泊这个大环境里肆意妄为地生长,心性也发生了很大改变。 汪文羽娇羞地偷瞄了他一眼,好感驱使产生的作用,她感觉嬉皮笑脸的蒋凡比追求自己那些非富即贵的男孩都顺眼。 她故作嫌弃道:“懒得给你这个赖皮狗胡扯,我说不过你这个中文系的大才子,行了吧。现在坐在车里不方便,等会下车看我怎么好好教训你。” 听到汪文羽还说要教训,蒋凡赶紧捂住自己受伤的大臂做挡箭牌道:“刚才你打那一下,现在还在痛,你还要准备怎么收拾啊?” 听到他喊痛,汪文羽紧张地关心道:“真的很痛吗?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次受伤,蒋凡对医院充满了敌意,他感叹道:“漂泊生活本身就难以预测,我这样人贱皮粗的人,没有那么金贵,身体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听到蒋凡自嘲,汪文羽知道他对开除学籍的事还没有释然,岔开话题问道:“你和郝梦最近有联系吗?” 蒋凡想了一下道:“自从我进厂以后,她就没再来过,应该有三天了吧。”小說中文網 “平时你们怎么联系。” “她给我留了一个电话,我怕影响她工作,一直没有打过。”害怕汪文羽又在这事上计较,蒋凡把郝梦留给他的电话一并告诉了她,以示自己心胸坦荡。 第40章、两个女人见面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汪文羽开始心神不宁了。 两人聊天中,不知不觉路面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周边工厂已经下班。 蒋凡对汪文羽道:“已经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饺子,现在我也只有这个条件。” 很希望与蒋凡待久点,可眼下还有事情要做,汪文羽拒绝道:“下次吧,今天还有事。” 心痛口袋里这点银子,蒋凡没有挽留,拉开车门下车客气道:“只要你不找我麻烦的,随时欢迎你光临。” “记住,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别打逃跑的主意。”汪文羽用手指了指蒋凡,没有多说什么就开车走了。 蒋凡回到饺子馆,看到阿珍来了,让他奇怪的阿萍也来了。 他看着阿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阿萍调侃地回道:“你不是要请客吗?我不来你这么请啊?” 蒋凡有些尴尬地笑道:“我只是一个打工人,做什么事情必须量力而行,借钱请客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事,还是少干,说了发薪水,就保证不会赖账,相信我绝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阿珍佯装生气道:“看你扭扭咧咧,一点就不像男人,请客的事情就免了。” 阿珍笑逐颜开地插嘴道:“蒋哥:萍姐不是来找你请客,她是陪我来看我妹的。” 蒋凡想到,如果阿珍和阿萍是朋友,黄桂花的工作肯定早就解决,他疑惑地指着两人问道:“你们很熟吗?” 看到蒋凡疑惑的眼神,阿萍笑道:“托你的福,唐副总知道阿珍是你朋友,今天就钦点她升职做了拉长,我们也就熟悉了。” 上午时段,唐副总想到自己做什么,蒋凡都可能拒绝,为了间接获得他的好感,所以让人事经理找来阿珍。 得知阿珍的妹妹是被蒋凡安排进了饺子馆,就想到借姐妹俩的事情,和蒋凡产生一些交织,提升一个小小的拉长,他这个工厂二把手亲自出面又不合适,但又想这事让蒋凡知道,没有秘书的唐副总就让陈安龙的秘书阿萍代劳,这样就可以借阿萍之口,传达他示好的意思。 害怕阿萍不能明白他的心意,唐副总还隐晦地提醒过她。 蒋凡疑惑道:“他们这些台湾干部的眼睛不是长在头顶上吗?怎么会在乎我这个打工仔的想法呢?” 看到蒋凡还不明就里,阿萍提醒道:“现在你可是达丰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但唐副总想对你示好,老板也对你刮目相看,还想让你兼顾保安队长,只是唐副总说你未必看得起这个岗位,老板这才作罢。” 对蒋凡心生好感的阿萍,把听到陈安龙和唐副总的谈话,原原本本泄密给了蒋凡。 蒋凡不以为然地回道:“谁稀罕他刮目相看,只要他少惹点事,别让老子再受伤,我就万福了。” “整个达丰,也只有你敢这样光明正大怼老板,不说这事,刚才和你一起坐在警车里的美女是谁?” 阿萍岔开话题问到刚才看到的情形。 蒋凡与汪文羽聊天时太投入,阿萍和阿珍路过时透过车窗,看见是他,还多瞅了几眼,他都没有发现。 汪文羽的事情,蒋凡不想对任何人说,他轻描淡写的回道:“我同学,帮我带点东西过来。” “你同学真漂亮,还开着警车,应该是条子吧。” “这事我没有问,也不知道,吃点什么?如果不嫌弃,我就请你吃碗饺子,也算兑现承诺。” 蒋凡不想久谈有关汪文羽的事,把话题扯到请客上来。 “你也真够扣了,晚点下班我请客,恭喜阿珍升职,现在正式请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情。” 阿萍很欣赏蒋凡不畏强权的性格,总想和他扯上点关系,假借恭喜阿珍,实为希望与蒋凡多些交织。 “好吧,这次你恭喜了阿珍,我发了薪水时,连带欠你的宵夜一起,再恭喜一次。” 只要不用郝梦接济的钱请别的女孩吃饭,蒋凡心里还能接受。 蒋凡想不到的是,刚离开不久的汪文羽,此时出现在合家欢酒店对面的士多店里。 女人心海底针,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摸透。Www.XSZWω8.ΝΕt 汪文羽了解到蒋凡一些过往,就冲动来到东莞,看到邱婶和黄桂花两个刚认识蒋凡的人,也对他有着那么高的评价,她的心就有了一些悸动,所以更关注起蒋凡漂泊中的生活。 善良的郝梦不但引起汪文羽的好感,也让她有了想接触认识的欲望,刚才与蒋凡在一起,心里明明舍不得离开,但还是果断离开了白沙村,就是为了早点见到郝梦。 一辆警车的威慑力,士多店老板急匆匆地跑到宿舍,找到正在化妆准备上班的郝梦,告诉她有过特别漂亮的美女开着一辆警车找她。 风尘职业,郝梦最怕见到的就是条子,听到一个开警车的女人找她,郝梦心里担心,是不是以前陪侍的什么人出了什么问题,或许出卖了她,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见时,郝梦已经尾随老板,来到了宿舍。 她热情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汪文羽,蒋凡大学的校友。” “蒋凡大学同学?他在东莞就没有朋友,怎么忽然冒出一个开警车的大学校友?”郝梦握着汪文羽的手,疑惑地问道。 店老板看到两人握手,才放下心来离开了宿舍楼。 在局子里实习了两天的汪文羽,对虎门的社会环境有了一些了解,对一些另类产业也有了一定认识,看到郝梦胸前别的工牌上,标注的是:公关部长,就知道郝梦的职业是妈咪。 她没有像外界许多人那样,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这种职业,还是温和地回道:“说来话长,现在方便吗?我想找你坐一会,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出面帮你请会假。” 虽然疑惑,但是有关蒋凡的一切事情,郝梦都比较上心,看出汪文羽没有恶意,郝梦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打完卡就请假出来。” “听说你们请假要交罚款,现在是我麻烦你,怎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还是我出面帮你请假吧。” 听到汪文羽说得这么直白,联想到她是开着警车前来,郝梦知道她对自己的职业内容门清,只得无奈自嘲道:“我这样的人最好别和你们条子扯上关系,否则戴上银手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处理,你去士多店里稍等一下,我怕你在这里吓到其她同事。” 第41章、各怀心思 汪文羽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直接,已经伤到郝梦的自尊,她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汪文羽赶紧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辛苦赚来的钱,填进酒店这个黑坑里,我专程前来只想成为你的朋友。” “朋友?我这样的人,能和你做朋友?这样的交往,到底是讽刺我的职业?还是讽刺你这样的身份呢?” 没有超高的情商,也吃不了妈咪这碗饭,汪文羽无论什么目的前来,中心目的是因为蒋凡,女人的第六感觉,郝梦猜到汪文羽一些心思,即便惧怕汪文羽的身份,郝梦也没有打算与她亲近。 “如果你一定要用讽刺这个词,被讽刺的人应该是我,莽撞的远道而来,原本认为自己是天使,能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结果可能做了小人,无意破坏了一道鹊桥,但是请相信我没有恶意,如果真伤害到你,也请你谅解。” 郝梦自嘲的话里,汪文羽听出了醋意,委婉地提醒她,自己明白她的意思,也间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说话一直小心翼翼,害怕再伤到郝梦,汪文羽开始扪心自问:“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女人,我怎么会这么在意她地想法?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上那个赖皮,这样的行径是爱屋及乌所致?”她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汪文羽一次次温和地示好,郝梦心里的醋意消退了一些,不禁仔细打量起她来,170以上的身高,如山泉般清澈的双瞳,鼻梁挺直,性感的嘴唇自带鲜艳的红润。 无论什么角度望去,极为精致的五官都无可挑剔,优雅的气质,自信满满的神情,是其它貌美如花的女人难以具备的气场,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闺秀。 “没想到那个坏蛋会有这样绝艳的红粉。”曾经对自己外貌极为自信的郝梦,暗自惊叹,也深感自愧不如。 汪文羽一次次放低姿态,郝梦的言语也相对温和了许多,道:“你误会了,我和他也只是朋友,不存在你说的破坏了鹊桥。” 看到郝梦神色平和的许多,汪文羽接茬道:“他给我说过,没有你,他可能已经饿死在街头,我也是被你善举感动,才决定冒昧打扰。”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只是投桃报李,回报他帮过我而已。他那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饿死。倒是在利益面前,能随时保持善良的初心,这一点真不是谁都能做到,所以我很珍惜他这样的朋友。” 说到蒋凡,郝梦嘴里毫不吝惜夸赞,可以看出她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她还想到,昨晚,陈安龙十二点多才到合家欢,虽然没有帮她订房,但是特意让她进了房间,给了她一千五的小费,这是没有特殊服务情况下,从陈安龙手里拿到最多的一次。 陈安龙还一个劲地夸赞蒋凡,郝梦从而知道蒋凡恪守本分,替不喜欢的陈安龙挡刀的事。 汪文羽看到郝梦脸上毫不掩饰对蒋凡地欣赏,心里正在考虑应该怎么接茬她的话,才不会触碰到她极为敏感的职业神经,不远处忽然传来张副总极为不耐烦的声音。 “郝妈,郝妈,你看看几点了,订房的客人已经到了,你还在磨蹭,是不是又想挨罚款了?” 听到张副总带有埋怨的声音,郝梦正准备出门去解释,汪文羽忽然拉住她,自个走出房间,对根本不认识的张副总冷声道:“你是谁啊?都这么大岁数了,叫一个年轻女孩为妈,还好意思出口。说话能不能礼貌点,别人有名有姓不知道称呼吗?我看你应该回家,让你儿女教教你,怎么尊重人。” 看到绝艳的汪文羽,张副总忽视了她带有埋怨的提醒,而是看着她眼睛都愣了。 看到张副总色眯眯地盯着自己,汪文羽恼怒道:“你的狗眼看什么?如果再敢这样看,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郝梦能轻言细语,但是对待色眯眯的男人,疾恶如仇的汪文羽根本没有给他任何面子。 郝梦想到张副总以前各种恶戳行径,看到汪文羽损他,非但没有出面提醒,还希望看到汪文羽让他下不来台。 妈咪是酒店的摇钱树,酒店也在意她们的安全,宿舍都配有保安,但是不会干涉她们在宿舍接待任何访客,便于她们能帮酒店带来更多的嫖客。 值班保安看到来访的汪文羽怒怼自己的上司,为了讨好,没等张副总发言,就指着汪文羽道:“这是我们酒店宿舍,请你在这里说话放尊重点。” 看到保安一副奴才相,汪文羽也没对他客气道:“你再用手指我试试,我不让你去特定的地方吃几天窝窝头,我就不是人。” 保安是被汪文羽的话震慑住了,可张副总自认在酒店这块地盘上,除了老板自己最大,心里开始打汪文羽的主意,洋洋自得道:“在合家欢,就没有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我就这样看你,难道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你这样狗都嫌臭的人,我吃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等会有人找你这个垃圾算账。” 说完,汪文羽就离开了宿舍,来到士多店拿起电话,犹豫片刻,最终没有直接找卢佛恩,从心底里,她还是瞧不起喜欢投机取巧的卢佛恩,而是直接把电话打给远在广州的梁叔,就想把事情闹大。 她小题大做,并非张副总色眯眯看她这件小事,而是借着这事临时起意想要树威,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郝梦,她想以此成为郝梦的后台依仗,让郝梦的职场少些骚扰,少些委曲求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刚到几天,汪文羽就对酒店的花式服务和职场内容,有着不浅的了解,还是缘由她想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形形色色的罪犯,就是她最好的观摩对象,因为犯罪的人,多数都有超高的智商,这对学习心理学的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实习机会。 汪文羽实习上班第一天,就跟随同事去牛山看守所,提审了一位杀害妈咪的人犯,从而知道酒店各种套路和服务流程,也了解到职场上八面玲珑的妈咪,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有着外行人看不到的辛酸和无奈,随时可能受到骚扰和职场胁迫,还可能成为别人利用的武器。 一直替蒋凡感谢郝梦,汪文羽临时想到小题大做,达到一些目的。 汪文羽离开宿舍,居心叵测的张副总心里还打着恶戳的小九九,远远跟在她身后,想找机会逼迫她就范,满足自己的色心。 看到打完电话的汪文羽,坐进停在士多店外的警车,张副总也没感觉事态严重,因为合家欢长期进贡给局子的许多领导,包括局子老大卢佛恩。 第42章、郝梦得到提升 虽然没感觉到事态严重,但是警车的威慑力还是摆在那里,张副总坐在酒店的大厅,透过门窗玻璃,一直关注着汪文羽的动向,心里还在想:“这么漂亮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条子呢?如果是,就太可惜了。” 色心重要,但是酒店的事情也重要,不能因为自己的爱好,影响到酒店经营,色心不死的张副总也知道,即便进了贡,也不能招惹到条子,否则后患无穷,所以他很在意汪文羽到底是不是条子的事情。 没等张副总分析出汪文羽的身份,一辆金杯,一辆轿车,两辆警车停到汪文羽的车前。 张副总看到轿车,赶紧走出酒店,准备帮着打开车门,迎接车上的人下来,长期与局子的人打交道,他知道这是卢佛恩的专用座驾。 没等张副总赶到,卢佛恩已经急匆匆下车,来到汪文羽的车前,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讨好地问道:“汪小姐:遇到什么事了?遇事怎么不直接给我电话,那样不是更方便吗?” 汪文羽没有理会卢佛恩,而是下车向周边张望,看到郝梦隐藏在妈咪宿舍楼到酒店这段路的转角处。 还不知道汪文羽是什么身份,但是初次见面,她的气场,她敢在酒店地盘上怒怼张副总,郝梦就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张副总是色心蒙蔽了思维,她却冷静的想到这点,所以偷偷跟着张副总身后,想观察事态发展,毕竟这事她也脱不了关系。ωww.xSZWω㈧.NēΤ 汪文羽走到郝梦身边,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臂,轻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出任何事情。” 转角处距离士多店就十来米,郝梦清楚看到卢佛恩讨好汪文羽的神情,还看到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副总,吓得额头冒汗眼睛已经支愣。 接近年关,东莞的气温不高,看到偶尔来一次合家欢,整个酒店都会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卢佛恩,此时已经额头冒汗,郝梦从汪文羽没有理会卢佛恩,先来到自己身边,多少猜到汪文羽葫芦里想卖的什么药。 看到汪文羽很在乎自己的感受,郝梦也不想自己的职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挣脱她的手臂道:“汪小姐:感谢你,但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你造成不良影响。” 汪文羽再次挽住郝梦的手臂,安慰道:“什么影响?我们是好姐妹,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是人都希望得到尊重,看到汪文羽没有在乎自己的职业,还称呼自己为姐妹,郝梦的防线瞬间坍塌,感激的看着汪文羽话都说不出了,哽咽了很久,终于出口了一句:“谢谢。” 卢佛恩看到汪文羽亲切地挽着合家欢的这位当红妈咪,先是一愣,随后马上猜出一些汪文羽的心思,他再次讨好地上前,佯装不认识郝梦对汪文羽道:“汪小姐:这是你朋友啊!” 汪文羽冷声道:“不是朋友,是姐妹,我最好的姐妹。”她不但把姐妹两个字重复了一次,而且把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带着替郝梦撑腰的目的,汪文羽没有在乎场面上的规矩,而是想到卢佛恩就是给郝梦树威最好的道具,冷声对卢佛恩,就能有效震慑其他所有人。 卢佛恩这样的老江湖,赶紧配合的伸出手,热情示好的招呼道:“郝小姐:你好,我是卢佛恩,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郝梦知道汪文羽可以无视卢佛恩,但是她得罪不起这样的人物,看到卢佛恩假惺惺的样子,也佯装热情地伸出手道:“卢先生,你太客气了。” 她没有称呼卢佛恩的职务,而是用了卢先生这个称呼,就是为了不至于让他下不来台,得罪到这位大人物。 汪文羽的目的不是只帮郝梦撑点面子,而是想让她在职场上得到真正的实惠,所以指着张副总找茬道:“刚才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人不但想非礼我,还威胁说在他的地盘上,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卢领导,你说这样的行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已经对我的安全造成了威胁?” “算、算、算,这事必须严肃处理。” 卢佛恩点头哈腰地回道,马上安排人在合家欢大门边站岗,拒绝任何酒客进酒店。 他这么做,既讨好了汪文羽,还间接保护着合家欢,没有直接安排人进店搜查。 时间还早,酒店只有一间帮郝梦订房的客人,进店搜查也搜不了什么,但是性质却大不相同,任何一家酒店被条子进店搜查,生意都会大打折扣,这是经营酒店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汪文羽只想让郝梦得到实惠,并没有打算把合家欢怎么样,看出卢佛恩打的算盘,也没有揭穿,而是等着酒店开出利于郝梦的条件。 条子没有进店,但是站在门边,也会对酒店造成影响。 张副总磨蹭了很久,终于还是低下了自认为高贵的头颅,像只哈巴狗一样走到汪文羽身边,讨好道:“汪小姐: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这位贵人,请你原谅。” 汪文羽厌恶地瞟了张副总一眼,转过头去,没理会他。 张副总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非但处理不了事情,还可能加深汪文羽心里的怨气,只得如实把情况汇报给合家欢的正主陈生,陈生此时正在寮步镇,准备在那里再开一家酒店,听到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就赶紧往回赶。 陈生赶回来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卢佛恩看出汪文羽今天一定要一个结果,只得出面打圆场,让她进酒店坐着等待。 汪文羽走到哪里,都挽住郝梦的手臂以示亲热,直接向外界释放出两人关系匪浅的信息。 精明的陈生匆匆赶回,几句话交流,就猜出汪文羽的意思,也开出了让汪文羽满意的条件。 辞退一位副总,腾出一个副总经理的岗位给郝梦,享受和台湾副总一样的薪资待遇,张副总对于合家欢的经营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汪文羽也给了陈生这个人情,放过了他。 酒店副总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应酬和让来消费的酒客高兴,和妈咪的工作性质差不多,这样的工作许多人都能胜任,只是台湾那些投资者潜意识里瞧不起内地人,合家欢也是一样,副总这一级别的干部,都是从台湾高薪聘请。 张副总无意间惹出的是非,却让合家欢得到了实惠,郝梦在妈咪这个岗位上滚打近一年,作为这个岗位上的佼佼者,完全有能力胜任副总这个岗位,合家欢得到的实惠是卢佛恩都想巴结的人物,任意一家酒店都想巴结,可是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 这样的处理结果,皆大欢喜。 汪文羽心甘情愿做了郝梦职场上的利用工具,两人女人的手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43章、脱下容易穿上难 商量出结果,陈生为了表示诚意,当即通知妈咪和酒店高层管理开会,亲自宣布郝梦的任命。 老板宣布任命和其他人宣布,意义肯定不同,曾经的职场竞争对手和那些带着嫉妒心,戏称郝梦为拼命三娘的人,看到她火速提升,马上换上另一副嘴脸,现场就开始巴结她了。 这些人中,心情最复杂也真正替郝梦高兴的人,也只有王芳,她知道这样的提升,郝梦的一只脚已经脱离的风尘,代表女人尊严的衣裳,脱下容易穿上难。 一旦脱下,要想完全洗刷清白,已经不再可能,郝梦至少有了一块遮羞布,能让她的腰杆挺直一些生活,也算幸运。 看到这个亲戚加职场徒弟,半截身子脱离了苦海,王芳由衷的替她高兴的同时,也想起自己在职场中所遭受的种种屈辱,眼眶里有了泪花。 酒店内部的事情,卢佛恩不方便参与,但是也没有离开,一直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汪文羽。 郝梦的任命书很快就张贴在酒店公告栏,一切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后,卢佛恩走到汪文羽身边道:“汪小姐: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要不要安排人送你回去。” “卢叔:不用,今天我要和姐妹好好聚聚,你们先回去吧。” 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汪文羽对卢佛恩的称呼又礼貌起来。 站在卢佛恩身后,等着送他这尊大神的陈生,听到汪文羽还要与郝梦聊天,赶紧让服务部长开好一间贵宾房,安排上酒水,自掏腰包给王芳一千小费,让她这个与郝梦亲近的妈咪,去房间当服务员,这样的规格,就是卢佛恩每次来合家欢,所享受的待遇。 郝梦心里,王芳不是外人,她的许多过往,王芳也知道,三个女人来到房间坐下。 郝梦拿起酒台上的纸巾,替王芳擦去隐忍在眼眶没有流出的眼泪,接着倒上一杯清茶,递了给汪文羽,给自己倒了一杯人头马xO,举杯道:“汪小姐:几句感谢话,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意,可是我没有什么文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喝茶我喝酒,我先干为敬,未能说出的话都在酒里。” 说完就准备把满满一大杯洋酒一口干掉。 汪文羽马上抢过郝梦的酒杯道:“如果真当我姐妹,就别叫我汪小姐,这样显得太生分。以后直接叫文羽或小羽都行。 我已经21岁了,成年开始,只有生日那天,家人不会约束,可以肆无忌惮地喝酒,现在没有管束,今天又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陪你好好醉一次。” 人头马XO的后劲很大,郝梦帮汪文羽斟了小半杯,自嘲道:“我还比你小一点,却是一个阅人无数,也阅男人无数的老江湖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必须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就是自我放逐的代价。” 看到郝梦太多愁善感,汪文羽赶紧安抚道:“梦梦:谁都希望活得体面,可人生太多身不由己的选择,我们的先辈董小宛、梁红玉、小凤仙,哪一个不是怀揣侠骨柔情,结果命运却给她们开了残酷的玩笑。 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哪一个不是受入敬仰?是非功过,只能让后人去评判,现在你要总结人生,时间早了点,但是在我心里,你是这样侠骨之人,应该受到......” 听到汪文羽把自己比喻成千古名人,郝梦赶紧打断她的话,端起酒杯,就把先前没有喝到的一大杯酒倒进嘴里。 酒精驱使下,郝梦也敞开心扉道:“别这样高抬我,否则会让我无地自容,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帮贫困中的坏蛋,也是被他的善举感动,名义上是帮他,其实是帮自己找回人性的初心。 我们滚到一个被窝里,却没有发生故事,还是因为他身心太干净,我知道自己不配,所以才没有忍心下手。” 说到这里,郝梦脸颊滑过一行热泪。 听到郝梦坦诚她与蒋凡滚过一个被窝,汪文羽心里抽搐一下,得知两人并没有实质发生,心情又放松了许多,心里还是暗自埋怨,骗子,还说只是住在一间房,下次找你,一定让你好看。 汪文羽把滚被窝的所有责任归罪在蒋凡身上,接茬对郝梦道:“梦梦: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那个癞皮狗就是借着帮了你的名义,总想在你身上占点便宜。” 郝梦摇摇头,替蒋凡辩解道:“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而无动于衷,要么就是那个女人没有诱惑力,要么就是男人生理或零件出了问题,我怀疑柳下惠只是传统道德杜撰的一个故事,不会相信人世间会有真人真事。小說中文網 我们滚一个被窝,除了环境所致,更多还是我的贪婪,一直主动诱惑他。” 郝梦敞开心扉,从蒋凡帮她上了火车开始讲述,旅途中主动勾引蒋凡,蒋凡去长安上沙的遭遇,两人在什么状况下滚了一个被窝里,她主动要求蒋凡帮到解胸扣,目的就是诱惑他,蒋凡只敢偷摸着揩油,不敢明目张胆这些暧昧过往,没有丝毫隐瞒,实事求是的说出。 王芳不认识蒋凡,也没有听郝梦提过,职业原因,她对男女床上那点事情,已经见怪不怪没有任何好奇心。 却对穷得夜宿坟地,还愿意掏出50元接济她人,滴水之恩却把饺子馆当成了自己的家,这样行事风格的人产生了好奇。 郝梦和汪文羽两人谈话,都没有直呼蒋凡的名字,只是用她、坏蛋或癞皮狗这个绰号称呼,王芳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叫蒋凡,现在跟着陈安龙做事?” 郝梦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昨晚,陈安龙半夜三更还在和一个男人通电话,一直在提这个名字,听陈安龙的意思,比较看重这个人,还想把他收为心腹,只是这个人不怎么听他的话,还喜欢在厂里惹事,陈安龙说他是刺头。” 昨天,陈安龙逃离樟木头就直接来到合家欢,帮王芳定了房,也在她身上发泄了樟木头遭受的憋屈。 郝梦笃定地回道:“坏蛋不会主动招惹任何人,他在厂里惹事肯定有原因,陈安龙那样自私自利的人,依坏蛋的性格,永远不会和他一条心。” 得知所有暧昧,都是郝梦主动,汪文羽心里得到平衡,心情也放开了。 她没有多少酒量,喝了点酒就没了淑女形象,开始调侃不在这里蒋凡道:“以暴制暴这方面,他倒是得心应手。但在女人面前,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偷摸揩油这些事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以前他还揩过我的油呢!” 酒后吐真言,她说了蒋凡在浴室里趁他晕厥,偷摸揩她油,还说了因为浴室事件,才使得蒋凡被学校开除,开启了漂泊生活。 因为顾及郝梦的面子,汪文羽没有说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没有说蒋凡被立即开除,最大原因还是她的背景所致。 得知蒋凡开除是因为这事,郝梦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一次误会,前程尽毁。” 酒精作用,三个女人围绕蒋凡,开始口无遮掩的聊天。 王芳却戏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窥视到汪小姐这样的天然尤物,开除也不亏,况且他还上手了,对于男人来说,应该算赚到了哦。” 说着,王芳还调戏地在汪文羽胸前捏了一抓。 汪文羽赶紧侧身躲开道:“学校许多人还真以为他把我怎么了,当时我真的好恨他,是晏老师解开了我的心结,所以才来了东莞。 你是梦梦的表姐,大家就是姐妹,以后也别叫我汪小姐,还是跟她一样叫我文羽吧。” 看到汪文羽不但在乎自己的感受,还在乎她身边的朋友,郝梦犹豫了好一会,对汪文羽道:“文羽: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也有一些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4章、两个感性的女人 汪文羽亲热的揽住郝梦的肩道:“梦梦:我们姐妹之间无需客气,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心有遗憾,但郝梦还是真诚地回道:“我不知你有多大的能量,多深的背景,如果真在乎他,就好好陪伴就行,千万别用你的背景去助他成长,那样容易让他丢掉初心,也可能使他丢失身上的锐气。尛說Φ紋網 男人的一生有多大的造化,能攀爬到什么样的高度,需要现实经历去给他答案,一个人只有在磨砺中前行,才能掂量出自身的斤两。 他的优点是坚强、善良、疾恶如仇,行事懂得把握分寸。缺点是太感性,容易意气用事,还比较倔强,这些优缺点都需要生活去沉淀,才能让他真正成熟起来。 拔苗助长和我选择风尘一样,都属于走捷径,捷径这条路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因此还可能毁了他。” 看到比自己小半岁的郝梦,心里明明装着蒋凡,还能对自己说出这么真诚的话,汪文羽也就没在藏着掖着,诚挚直白地回道:“谢谢你提醒,学历我比你高,但是做人这一门学问,我需要向你学习。 现在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他,如果真的肯定自己喜欢上他,也会和你站在一条线上公平去竞争,不会背地里耍什么小动作,即便我们做了情敌,也不会妨碍我们姐妹的情谊,这是我的承诺。” 看到汪文羽对自己推心置腹,郝梦感伤地摇摇头道:“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我不配,花季的年龄,喜欢上一个自认为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结果身心俱碎,还以流产收场。 现在又踏入了风尘,更没有资格去言爱,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和他躺在一个被窝,才没有发生故事。 即便你帮我穿上遮羞的外套,也洗刷不了我身上的肮脏,我只希望珍惜这份邂逅,能与他做朋友,除此以外真别无他求。” 郝梦说到这里,已泪流满面。 汪文羽看到郝梦把难以启齿的往事都告诉了自己,贴心地帮她擦去泪水,紧紧拥住她道:“梦梦: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做一个不会让你失望的姐妹。” 深夜十二点多,汪文羽回到宿舍失眠了。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近段时间了解到蒋凡的经历:夜宿坟地,帮助陌生女孩,不畏强权打了秋哥,力所能及地帮助厂里的打工者,善待一碗热汤恩情的邱叔老两口。 回想过程中,汪文羽又想起浴室里蒋凡偷摸揩油的事,她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蒋凡曾经留下色爪印的部位,自言自语娇嗔道:“坏男人,还想吗?刚靠近你就难以自拔,你到底是人还是魔?” 辗转反侧到清晨,也无法入睡,她翻身起床,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开车路过局子大门,值班的条子还热情地问道:“汪小姐:这么早去哪里?” “去长安上沙,见两个陌生的朋友,顺便看看长着獠牙的治安队,到底长着什么样的嘴脸?” 值班条子望着已经远去的警车,自言自语道:“上沙治安队哪个倒霉蛋,惹到这位大小姐了呢?” 警车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开到哪里都不会受到阻拦,还会受到以礼相待。 汪文羽嚣张地把车堵在治安队大门中间,下车找到朱茂菊,亮出临时工作证,说找她了解点事情。 朱茂菊还以为自己牵涉到什么事情要受到盘问,只得跟随汪文羽上了车。 治安队正队长没有见过汪文羽,听说她找朱茂菊问事情,还讨好道:“你好,我是这里的队长,你们谈事情,可以去我办公室,我安排人把茶水给你们泡好。” 汪文羽把自己的临时工作证拿到队长眼前晃了晃,极不友善地回道:“你算什么玩意儿,还想拦我的路吗?你的办公室是畜生待的地方,我进去怕脏了自己的脚。 今天我还有事,懒得给你啰嗦,带句话给你的狗腿子秋哥,挨一顿打只是轻微地惩戒,还有笔账,等两天我会好好找他那个畜生清算,你们这些畜生不是最善于投机取巧吗?现在就可以好好想想怎么来应付。 讨好被怒怼,汪文羽又没有说具体原因,就指名道姓骂自己和秋哥,这些无厘头的话,让队长都摸不着头脑。 看着发泄完带着朱茂菊离开的汪文羽,队长对身边另一位副队长道:“这个美女是何方神圣?你认识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但可以肯定不是长安局子的人。” 副队长讨好地回道:“我马上打电话问问。”说完赶紧拨打了长安局子一个熟人的电话。 放下电话,副队长看着队长,疑惑地回道:“她开的是虎门局子的车,难道秋哥得罪了虎门什么人?” 正副队长都百思不解,正想着应该找谁打听一下汪文羽的底细。 汪文羽已经带着朱茂菊行驶在上沙到长安镇的路上。 看到朱茂菊紧张的神情,汪文羽温和地解释道:“你别紧张,我是蒋凡的朋友,专程替他来感谢你的,因为不想在治安队里和朋友聊天,所以请你出来,没有提前说明,还请谅解。 听说你们广东人把吃早餐称为喝早茶,许多老年人一份早点可以坐一两个小时,有这事吗。” 听完解释,朱茂菊才放下心来,知道汪文羽询问广东喝早餐的习俗,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心情,她给汪文羽解说了喝早茶这个习惯的起源,接茬问道:“蒋凡现在好吗?” “现在还可以,多亏你帮忙,他才没被剃成赖皮头送去樟木头。” 聊天让两人很快熟络起来,看出汪文羽很在意蒋凡,女人都喜欢八卦,朱茂菊玩笑道:“汪小姐:你这么关心蒋凡,我看你不像他朋友,倒像是他女朋友哦。” 汪文羽没有解释,而是笑着回道:“你说是就是吧,你这么善良,在治安队那种没有人性的地方上班,开心吗?” “哎”朱茂菊叹了口气道:“不开心又能怎么样?父亲是上门女婿,在村里一直受人排挤,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家,好的工作岗位都是被有背景的人内定。 依靠改革开放的春风,家庭是不缺吃喝,可我这么年轻,总要做事吧,去治安队上班也是被逼无奈,还经常受到秋哥那个臭流氓骚扰,我正和我爹商量,准备做到过年,就不做了。” 朱茂菊把她的家庭情况告诉了汪文羽。 汪文羽轻轻拍了拍朱茂菊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好人会有好报。” 中午时分,汪文羽见到了金兰,完整了解到蒋凡到长安的经历,三个女人还成为了朋友,一起吃完午餐,汪文羽就开车回了虎门。 大致了解到蒋凡到东莞后的事情,汪文羽终于踏实地睡了一会。 下午五点多,她就兴奋地起床,自欺欺人的说,要去白沙找蒋凡麻烦,其实就是特别想见到他。 想到郝梦的提醒,汪文羽没有开代表特权的警车,而是打的来到达丰厂门口,正好赶上工厂下班,工业区内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第45章、我要镇妖 站在达丰厂门口,看着乌央乌央的人走出工厂,汪文羽正想着找个人,打听一下蒋凡。 看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臂章上标注有队长两个字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出厂的人群。 冤家路窄,汪文羽看到的男人就是朱兵,她想的是工厂管理认识的人多,就走到朱兵身前道:“你好:打扰一下,向打听一个人行吗?” 汪文羽穿着一件白色飘带衬衫,搭配一条黑色喇叭裤,外套是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时尚的穿着,虽然没能很好地突显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却极大限度突显了她精致的面孔。 看到一个美艳的女人找自己问事,朱兵热情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以便显示他在工厂的地位,接茬问道:“你想找谁啊?” 没等汪文羽说出找谁,朱兵的后背被人推搡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到汪文羽身上。 站在朱兵身后的蒋凡,一把抓住前扑的朱兵后领口,把他薅到旁边,以至于没有扑到汪文羽身上。 汪文羽看到嘴角还沾有一颗饭粒的蒋凡,故意推搡朱兵,疑惑地问道:“癞皮狗:朱队长又没有惹你,你推别人做什么?” 蒋凡眼角瞄了一眼畏畏缩缩正准备悄然离开的朱兵,讽刺道:“这个看门狗邪气太重,站在这里会挡住工厂的风水,我在为工厂除害。” 汪文羽走到他身前,伸手拿到他嘴角的饭粒,故作严肃地问道:“别打哑谜,老实交代,为什么惹事。” 汪文羽带有亲昵的行为,被刚走出车间的阿珍和厂部办公楼出来的沈婷婷看到,阿珍看见过汪文羽一次,沈婷婷心里却疑惑:这个美女是谁?怎么会和蒋凡这么亲密呢? 两个女人都故作随意,慢慢靠近,想偷听两人的对话。 蒋凡看到汪文羽主动亲近自己,手还摸到了嘴角,心情激动地噘着嘴,示意她看出厂的人群。 汪文羽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疑惑道:“她们下班想出厂休息一下,没有什么奇怪啊!” 蒋凡环顾了一下四周,朱兵已经消失,他解释道:“前天我揍了那个狗杂种,使他在老板心里失了分量,昨天开始,每到下班时间,他就像一个看门狗准时守在这里,就想多抓几个端饭出厂接济亲友的工人,挣些表现,重新获得老板的信任,我不在这里,镇不住这个妖魔鬼怪,明天他还敢这样,老子不揍他才是怪事。” 听完解释,想到朱兵看到蒋凡惧怕的眼神,一分钟前他鬼鬼祟祟偷摸着离开的狼狈样,汪文羽欣喜地回道:“老板都认为你是厂里的刺头,看来真是这么一回事哦。” “你怎么知道老板认为我是刺头?” “秘密,你要在这里站多久?”汪文羽没有回答蒋凡的疑惑,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二十来分钟吧,等该端饭的人都端出去,就没我什么事了。” 听说还有二十几分钟,汪文羽安心地站在他身边,关心问道:“手还痛吗?” “痛又怎么办?难道你还能帮我痛吗?” 汪文羽不满地噘起小嘴道:“不识好人心,我关心一下不行吗?” 看到汪文羽撒娇的神情,蒋凡也恬不知耻地回道:“行、行、行,怎么关心都行,要不你亲一下伤口,可能很快就能痊愈。” 汪文羽故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到处都是人,说话注意点。” 听到提醒,蒋凡再次环顾四周,发现阿珍和沈婷婷都站在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正聚精会神地偷听。 蒋凡忽然转身,让阿珍和沈婷婷措手不及,两个女孩都尴尬地笑了一下。 蒋凡和沈婷婷没有打过招呼,但是知道她是达丰五朵金花之一,他先和阿珍打了声招呼,玩笑道:“你站在我身后偷听什么?” 憨直的阿珍看着汪文羽,答非所问地回道:“哥:这个姐姐真漂亮,是你女朋友吗?” 蒋凡亲切地抚摸了一下阿珍的脑袋,调侃地回道:“胡思乱想什么,她是我的债主,也是我的校友,现在找我算账来的。” 接茬看着沈婷婷,主动招呼道:“沈厂花,你不去吃饭吗?等会饭都冷了哦!” 进了几次工厂,被人骚扰中学会了迂回社交,沈婷婷落落大方地回道:“饭重要,风景更重要,难得看到这么漂亮的姐姐,所以想走近点看,没有破坏你们的好事吧。” 她本想问问蒋凡近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郝梦,最后想了一下,感觉在汪文羽面前提另外一个女人,容易坏事,还是忍住了。 蒋凡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玩笑道:“这么多人,能有什么好事,你思想不健康。” 看着蒋凡温和的目光,沈婷婷胆子大起来,把看到偷听到的情形揭露出来道:“到底是我思想不健康,还是你居心不良?刚才看着这位姐姐,眼睛都支愣了,还想占这位姐姐的便宜,让她亲你伤口,害不害羞嘛,现在还在我面前假充正经。”尛說Φ紋網 汪文羽乖巧的站在蒋凡身边,看到两个女孩都极为和善,没有打断她们与蒋凡之间的谈话。 晚上还要加班,下班就这么点时间,没说几句话,阿珍和沈婷婷就匆忙赶去食堂吃饭, 汪文羽看到蒋凡女人缘这么好,偷摸着在他右大臂上咬牙切齿地拧了一下。 “哎呦,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你这么野蛮。” 汪文羽对蒋凡做了一个嘴脸道:“癞皮狗,臭流氓,到处沾花惹草,活该。” 蒋凡心里疑惑,这是和汪文羽第二次见面,她怎么在自己面前就能这么随性呢? 看到已经没人再端饭出厂后,蒋凡讨好地问汪文羽:“蒋美女:吃饭了吗?” “没良心的家伙,现在才想起问我吃没吃饭?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就知道来剥削我这个贫苦老百姓”蒋凡心里埋怨,嘴上却大方道:“走吧,我请你吃炒米粉。” 下午,工厂下班,各式摊贩就开始出摊。 蒋凡领着汪文羽来到夜市边一个炒粉摊前,要了两份米粉,特意交代一份加肉,一份素米粉多加点粉。 汪文羽知道他是为自己点的加肉米粉,疑惑地问道:“先前你嘴角还沾着饭粒,难道在工厂里还没有吃饱?” “刚扒拉了两口,工厂就下班了,我要镇妖,所以没来得及吃饱,你来了,我又不能再回食堂,记住,我出血请了客,你就别再找我麻烦行吗?” 说着,他还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手势。 “一元钱的米粉就算出血?做男人不能这么抠门。”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现在我能请客,还是郝梦的钱,这还不算出血吗?” 听到蒋凡提郝梦,汪文羽没在说话。 没过几分钟,米粉炒好了。 很少吃路边摊的汪文羽,斯斯文文地吃着,感觉米饭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与在意的人坐在露天吃饭,却别有一番风味。 蒋凡的胃口很好,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还故意让嘴边沾上一些短节的米饭,幻想着汪文羽会再次帮他清理饭渣。 第46章、情侣喜欢的芦苇荡 看到蒋凡狼吞虎咽地吃着,汪文羽如他所愿,从挎包里拿出纸巾,再次帮他清理干净嘴角的米粉,温柔地说道:“慢慢吃,又没人和你抢。” 先前清理饭粒,汪文羽的手速很快,蒋凡虽然心里雀跃,但是感觉不深。 现在是故意,他特意留意起汪文羽的动作,两个人坐在摊贩准备的小四方桌前,汪文羽刚帮他擦干净,蒋凡就顽皮地噘了一下嘴,做了一个飞吻的口型,打趣道:“你嘴边怎么不沾点,我也好帮你擦擦嘴啊!” 汪文羽想起他有色心没色胆的事来,带着鼓励的神情,唆使地笑道:“厚脸皮,想做什么就明说,一个男人做事能不能爽快点。” “我心里想也不敢付诸行动,不然又会被当着流氓咋办!” 倔强的男人天生带有征服欲,郝梦主动,蒋凡还放不开,汪文羽随性自然的言行,夹杂娇羞的神情,给了蒋凡极大的鼓舞,他言语也大胆了不少。 汪文羽抿嘴偷笑了一下道:“你想怎么付诸行动?难道敢在这里揩我的油不成?” 看着汪文羽故意挑唆自己,蒋凡借着她坐在矮胶凳上,风衣快拖到地,故作殷勤,试探性地帮她收紧风衣的一角,放到她腿上,手却没有及时离开她的大腿。 汪文羽看到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一只受伤的手还挂在脖颈上,面前还有半盘米粉没有吃完,心里正猜想这个厚脸会找什么借口,又会把手放在她腿上多久。 她没有阻拦,蒋凡还大胆地在她大腿上抚摸了几下,嘴里还恬不知耻地说道:“真柔软,很舒服。” 看到蒋凡真敢在大众场所揩自己的油,汪文羽脸羞得绯红,但还是没有直接提醒,而是向蒋凡面前的米粉盘噘了一下嘴,带着玩笑的口吻,娇责道:“吃个饭都不安分,要不要我喂你?” “要,如果你能用嘴喂就更好。” 蒋凡死皮赖脸地张开嘴,等到汪文羽喂他。 看到蒋凡淘气的眼神,汪文羽用自己用过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米粉塞进他嘴里,害羞道:“这下满意了吧。” 汪文羽娇宠,蒋凡更是得寸进尺地把位子换到汪文羽的右手边,把挂在脖颈上的左手拿下来放到她大腿上道:“这样就满意,既可以自己吃饭,手也有地方放。” 汪文羽讽刺道:“现在手不痛了?” “你的大腿就是最好的良药,放在这里,真的一点都不痛哦!”仦說Ф忟網 “流氓,赶紧吃饭,等会你还要上班呢!” 看到汪文羽乐意自己的手放在她腿上,蒋凡把凳子搬到更靠近她,痛手也从她大腿移到腰上搂住,乐呵呵道:“这几天养伤,工厂给我放假,天助我也,可以珍惜这样的时光。” 人流汇集的地方,汪文羽虽然心里愿意,但是女人的矜持,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听说蒋凡不上班,她欣喜道:“那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去看录像。” 蒋凡装出训人的口吻道:“要懂得节约,一张录像票一元钱,够农民伯伯种几斤蔬菜了,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清净,工厂那些情侣不加班都喜欢去那里。” 听到蒋凡要带自己去情侣喜欢的地方,汪文羽偷瞄了一眼洋洋得意的蒋凡,没有作声,脸色更娇艳了。 饭后,汪文羽主动挽着蒋凡手臂,蒋凡带她来到位于白沙五村的一个水塘边。 水塘边有一片比人还高的芦苇荡,还有几棵上百年的参天大树,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芦苇丛中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一些男女压低了音量的欢快声。 白沙二村工业区距离五村这个水塘,有一公里多路程,女人都矫情,汪文羽拧着蒋凡的手臂,审问道:“你刚到这里几天,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与别的女孩来过?” 看到汪文羽脸色一片绯红,蒋凡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我们还没怎么样,你就开始吃醋?的确是女孩带我来这里的,但是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说完,他指着距离水塘不远处的一间大排档,把阿珍晋升,阿萍请客祝贺的事告诉了她。 “哼”汪文羽没有松开拧住的手臂,继续审问道:“你说我们这样算什么?难道我不该吃醋吗?把这两件事情说清楚。” “该该该。”蒋凡挣脱拧住的手臂,揽住她的肩道:“你是我小丫头,这总行了吧。想怎么吃醋都可以,但是别这么野蛮行吗?” 北京人习惯称女朋友为小丫头,听到蒋凡亲口承认,汪文羽心里雀跃,却还不满足,她又翘起小嘴撒娇道:“不行,我不高兴就要找你撒气,你还必须让着我。” 两人钻进芦苇荡,找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汪文羽让蒋凡先坐下,然后坐到他大腿上。 蒋凡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带有遗憾地说道:“早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在浴室里,我就不应该逃走,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他声音带有遗憾,手却没有消停。 汪文羽阻止着蒋凡快钻到她衣内的手,把头靠进他怀里道:“想到美,如果不是晏老师和李大叔对你那么高的评价,我才没有兴趣关注你这个癞皮狗的事情。更不可能主动钻到你怀里,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蒋凡在汪文羽嘴上吧唧了一口,死皮赖脸道:“憋着真的很难受,就让我钻进去放一会,好不好嘛。” 汪文羽用手背擦了一下蒋凡吻过的嘴唇,看了一眼四周,茂盛的芦苇荡遮盖住了周边的人群,只能隐约听到窸窣声和人声。 她白了一眼蒋凡,娇嗔道:“流氓,就知道趁机揩油,就一会儿哦。”说着就主动解开衬衣最下面两颗纽扣,让他方便些。 单手还是有些不方便,蒋凡猴急猴急地从汪文羽的衬衣下摆向上移动,手里传来舒感时,还嘴贱道:“大小刚好,天生就是为我准备的。” 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和异性亲热,又是在野外,汪文羽激动的同时,也有些胆怯,她呼吸急促地说道:“流氓:赶紧过下瘾就拿出来,如果被人发现就丢死人了。” 无数个夜晚,都梦到和汪文羽亲密地接触,现在梦还没有完全成真,蒋凡哪甘就这样匆忙结束。 不但握着不愿意松手,嘴里还调戏道:“我是流氓,你也是流氓,别忘了在浴室的时候,你差点把我的零件都卸了,害得我痛了很久,如果有钱,我还准备去挂男科看看,零件有没有损坏。你别光记着我揩你的油,就选择性地忘记自己也是女流氓的事。” 第47章、男人不就喜欢那样吗? 生命里第一次与与男人“坦诚相见”,那段经历所有环节一直深刻在汪文羽的脑海里,听到蒋凡提这茬,她娇羞地威胁道:“当时太突然,一时情急,我哪顾得了那么多嘛,你们男人不就喜欢那样吗?你得了便宜还好意思提,以后再敢提这事,我一定绕不了你,知道吗?” 蒋凡别有用心地坏笑道:“我们男人就喜欢那样?有本事就说清楚,要不我们现在再温习一次。” 汪文羽摆动了几下身躯,瘪嘴撒娇道:“想得美,癞皮狗,我说了不准再提嘛,再提我生气了。” “不提可以,今天晚上你不能限定时间,让我的手拿出来,不然我时时刻刻都要提。” 蒋凡嘴里要求着,手还得寸进尺的开始向下迁移。 他单手解开汪文羽的裤扣,正想拉开裤链。 悸动得呼吸已经急促的汪文羽,感觉到蒋凡要侵略她最为神秘的领地,才醒悟过来。 马上想起自己给郝梦的承诺,感觉这么快就发展到那一步,对不起郝梦,赶紧拉住蒋凡的手,阻住道:“现在不行,等我想好才可以。” 感觉汪文羽的阻止很坚决,蒋凡翘起嘴心有不甘地问道:“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想好嘛?” 汪文羽沉思了好一会儿,从蒋凡怀里起身坐到他正对面,借助月光认真地看着他道:“你做的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两天,我们找个时间请梦梦吃个饭吧,她心里有你,我给她承诺过,如果喜欢上你,会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公平竞争,不会耍小心眼。 到那时,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如果真想和我在一起,我希望得到梦梦的祝福,她是一个好女人。如果你选择她,我同样会由衷地祝福你们。” 蒋凡惊讶得睁大眼睛,问道:“你们见过?” 汪文羽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我去她工作的地方找过她,是她告诉我,你许多仗义感人的行径,才加深了我对你的好感,我不但见过她,今天还去了长安,见过朱茂菊和金兰,了解越多心就越放不下,特别想见你这个坏蛋,所以就急切地过来了。” 蒋凡何尝不知郝梦的心思,他也在乎郝梦的感受,两个人在一起时,他感觉彼此已经超越了友情,也有心动,但是那种心动更多来自感激和生理需求,少了与汪文羽在一起时,这份悸动。 听到汪文羽从旁敲侧击了解到自己,蒋凡一下倒在芦苇丛中,望着天上的星空思考了很久道:“我承认我揩过她的油,也对她心存好感,但真的只是好感,还没有到感情这一步,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继续发展,可能会成为情侣,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清楚地知道,你才是我想要的感情,所以就不存在选择。Www.XSZWω8.ΝΕt 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也认为应该去见见她,见她不单单是对她的尊重,还欠她一个致歉,毕竟曾经我们滚过一个被窝,也对她做了一些不算光彩的事情。” 听到蒋凡真诚地坦白了过往,汪文羽重新躺进他怀里道:“梦梦承认是她主动诱惑你,男人在那样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我能理解,如果选择我,以后就必须管好自己,否则让你好看,知道吗?” “知道了,哈婆娘,她在哪里上班?趁我这两天都有时间,早点去找她,不然我们像是偷情一样,心里总不踏实。” “哈婆娘是什么意思?” 蒋凡胡扯吧啦道:“哈婆娘就是两口子亲密的称呼。” 汪文羽信以为真,知道蒋凡还不知道郝梦从事的职业,为了郝梦的尊严,她隐瞒地回道:“你只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什么时候请她,到时候通知你,记住,我没有通知你之前,别主动去约她,许多话女人与女人之间好说些,知道吗?” 蒋凡瘪嘴道:“知道了。” 看到刚才的话题,对蒋凡的心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汪文羽揽住他的脖颈,让他低下头来,主动吻上。 接吻让蒋凡心情开朗起来,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但也只是握住了大小适中的舒软,没再深度探索。 看到他没有再贪心,汪文羽也纵容着他的放肆。 两个人深情地投入,陶醉在深吻中,没有听到周边的响动,忽然两道电筒光从身后照射到她们脸上,一道凶巴巴的声音响起:“赶紧起来,抱头蹲下,查暂住证。” 亲热时,被人抓住现行,蒋凡尴尬地起身,拉起汪文羽把她护到身后,紧盯着两个一胖一瘦的治安仔,心想,真他妈的倒霉,又遇上这些想找黑钱的杂种,刚来东莞几天,就第二次碰上这样晦气的事,运气真是倒霉到家了。 蒋凡遮住了两个治安仔的视线,汪文羽赶紧先扣上喇叭裤扣,来不及扣上衣纽扣就直接把衬衫扎进裤腰里,还想着清理一下沾到风衣上的杂草,可是躺在芦苇荡中,衣服上的杂草太多,清理了几下还有许多,就干脆放弃了。 蒋凡知道汪文羽有家庭背景,可是想到她的背景在北京,不在东莞,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他倒不怎么担心,可是现在有汪文羽,而且被抓现行,他的顾虑就多了。 这次出动的治安仔不少,其他治安仔还在芦苇荡里搜查,蒋凡悄声对身后的汪文羽道:“这些杂种只想着要罚款,根本不会给任何人讲理,等会你听我的,如果有逃跑的机会,你先跑,我来断后。” 被两个陌生男人目睹自己亲吻,汪文羽还有些紧张,当她整理好衣物,心情也就在这个过程里放松下来,惩恶扬善的心里驱使下,她道:“我为什么要跑?等会谁认怂,还不一定!” 听到汪文羽满不在乎的语气,看到她淡定的神情,蒋凡才想起她开过警车的事来,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两人刚走出芦苇荡,两个治安仔直接把电筒光照射到她俩脸上。 汪文羽怒视着用电筒光照她治安仔,冷声道:“请放尊重点,别直接照到我脸上。” 胖乎乎治安仔明明已经看到两人在芦苇荡里只是接吻,虽然手上有些过分的亲密,但是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 可是看到绝艳的汪文羽,头上还有一些杂草,齐腰的秀发也有些凌乱,显得更为妩媚娇艳,想到她隐藏在蒋凡身后时,有扣裤扣、扎衣服的动作,就感觉两人已经在芦苇荡中完成了不可告人的事,深吻只是亲热后的尾声。 看到汪文羽的气质与常见的打工妹有太大的不同,还有她时尚的穿着,肩上挎着人工编制的挎包价格也不便宜,治安仔真以为她是专业陪睡工作者。 看到她怒视自己,治安仔还故意用电筒光在她脸上晃了几下,凶巴巴地轻视道:“我不拿开,你又能把我怎么办?刚在芦苇丛中做了苟合之事,还敢嘴硬,你们这样的性质到底属于非法同居,还是卖ying嫖chang,等会到了队里,会有人好好审问你们,现在我懒得给你们多说,赶紧抱头蹲下。” 虽然在露天下亲热被人看见十分丢人,但是能亲身经历所有漂泊客都闻声色变的查证,汪文羽还想着隐忍到治安队,见识一下这些人喜欢用什么花招搜刮外地来的漂泊客,治安仔污蔑卖ying嫖chang的话,彻底激怒了汪文羽。 她刚准备招呼蒋凡教训了一下口无遮拦的治安仔,只听到“扑通、扑通”两声落水声。 刚与心心念念的梦中人确定恋爱关系,蒋凡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哪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听到胖乎乎的治安仔污蔑她卖ying,气急败坏的蒋凡直接一脚把他踹进池塘,随脚还把用电筒光照他的治安仔一道踹进了池塘里。 地48章、二进治安队 “噗呲、噗呲”,两个治安仔都是旱鸭子,掉在池塘里呛了几口带有鸭粪的水,紧张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们被烂仔袭击了,赶紧抓住他。” 其实池塘的水位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深度,两个治安仔鬼哭狼嚎地呼喊救命,是因为呛了几口水开始紧张乱了方寸,狗刨式的自救方式腿没有站直。 附近芦苇荡搜查的治安仔听到他俩的求救声,赶紧向这边跑来,一下围住了蒋凡和汪文羽,把两个落水的治安仔拉上岸。 喜欢侮辱性的用手电光照人的脸,也是治安仔长期养成的习惯,十几道电筒光同时照着两人的脸和眼睛,汪文羽就有些晕眩,蒋凡赶紧让她面向自己,把她拥进怀里。 查夜刚开始,治安仔都要忙着挣黑心钱,一个指挥做事的人留下两个人高马大的治安仔,专门负责看管蒋凡和汪文羽,其他治安仔又开始继续搜查芦苇荡。 两个治安仔本想再次让蒋凡和汪文羽抱头蹲下,可是看到一只手臂缠有绷带的蒋凡,紧紧拥着汪文羽护着她,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们,恨不得把他俩生吞活剥了似的。 平时查暂住证,看见的都是胆怯的目光,很少遇上蒋凡这么顽固,还敢对治安仔动手的人,想到他能瞬间把两个同事揣进池塘,多少有些身手,两个治安仔只是紧盯着他,没有再要求他和汪文羽抱头蹲下。 查证是两人一组,蒋凡听到一个治安仔手里的对讲机,不时发出周边其他区域,搜查的治安仔得意扬扬的声音。 “我这里抓住两个。” “我这里抓住四个,附近还有,需要增援。” 蒋凡心里怒骂道,这些狗杂种,今天晚上又会挣不少黑钱。 汪文羽倒在蒋凡怀里,眼睛不再受手电光照射,晕眩现象很快消失,看着蒋凡为她紧张、担心的神情,感觉躺在这双不算结实的臂膀下,心里却十分踏实。 她很享受被蒋凡这样搂着,一时忘记左右两边还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双手环过蒋凡的腰间,紧紧抱着了他,头也乖巧地靠在他胸前。 两个负责看守她俩的治安仔,自认为自己高大威猛,肯定比蒋凡长得帅气,看到蒋凡搂住汪文羽,已经心生羡慕,现在看到汪文羽又主动搂紧蒋凡,羡慕就成了嫉妒,心里都暗自埋怨,“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就被这个没有多少男人味的猪拱了呢?” 二十来分钟后,所有治安仔把抓到的人赶到水塘边,并排站着。 虽然不是周末或工厂放假时间,但是三百来平米的芦苇荡,还是抓到六七十个青年男女。 情侣喜欢的芦苇荡,环境并不好,用于养鸭又养鱼,形成单一生物链的池塘,水质浑浊,还弥漫着鸭粪味和潮湿产生的霉味。 带队的副队长用对讲机呼叫治安队里值班人员,安排几台车到这里拉人。 治安队几台专门用于拉人的车,是核载1.5顿的货运小四轮改装而成,四周焊上铁栏杆,装上帆布顶棚,车尾部安有两道类似监舍用的铁门,这样的设计和拉牲畜的货车没有任何区别,人进到里面,如同待宰的羔羊。 治安队位于107国道边上,属于白沙一村的地界,一排两层小楼,治安队只占有三个铺面,其他铺面村里用着出租。 穿过治安队占用的铺面,后面是一片没有硬化的空地,四周建有两米多高的围墙,空地边有一排平房用于办公,还临时搭建了一间超大的铁皮房,专门用着关押没有暂住证或没有结婚证同居的漂泊客。 蒋凡和汪文羽被关进形同拉牲畜的货车来到治安队大门口,下车路过铺面房时,看到穿着制服的驻点条子,背身坐在治安队用于收罚款的办公桌前,和几个男人在赌牌。 汪文羽顿足,带着怒意瞟了一眼握着三张扑克牌、大声喊着“”九点”的条子,然后挽住蒋凡的手臂,来到楼房后面的空地上。 蒋凡认识赌牌的几人中,其中一个五十岁来岁大腹便便的男人,他是治安队的队长郑小毛。 治安队队长多为村长或村书记任命,有的村是村民选举产生,副队长或低一级的带队人员,都是村里一些权势人物的亲朋好友,还有本村无恶不作的村霸,这些村霸进到治安队,大小都会安排一个官职,有些村霸还是治安队的一把手。 队员的组成也比较复杂,多为本地人带的马仔,少部分是外地人托关系进去,这些人都是为了讨生活背井离乡的漂泊客,但进到治安队这个大染缸,利益驱使,多数人都会被治安队制定的抓的人越多,奖励就越多的制度腐化。 甚至有些队员为了捞外水,三五成群穿上治安服,私自在一些隐蔽的地方查证,因为私人行为,抱着能捞一点是一点的心态,被查的人几元十几元就可以脱身,如果被查的人没钱,这些队员就会假公济私,把人带进治安队,拿到治安队内的奖励。 这样的私人行为,治安队的领导也知道,由于街面上找不到工作又没有暂住证的人太多,也不在乎多两个少两个,这些领导就睁只眼闭只眼,把队员的私人行为,当着笼络手下的手段。 治安队名义是保护村里的安全,实则和地皮流氓没一点区别。 虽然治安队是每个村自己组建,但是局子会派一个条子驻点,这些驻点条子权利大过队长。 正是因为有条子驻点,使得这些牛鬼蛇神组成的治安队,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成为了合法的流氓。 一个被抓的女孩受了惊吓,又关在不怎么透风的小四轮拉到这里,下车就开始晕车,来到空地上时,再也坚持不住蹲下吐了一地,身边的男友赶紧蹲下,正想帮她拍拍后背,使她舒服一些。 一个身高180左右,比牛还壮的治安仔冷漠地吼道:“臭死了,不准吐到这里。” 吼完又捏着鼻子走到了两人身边,对着刚蹲下准备帮女友拍下背心的男孩就是一脚,接茬恶狠狠地喊道:“赶紧去拿扫帚,把她吐的东西扫了。” 身高不足165,看上去特别质朴,身体还特别消瘦的男孩,被踹得迎面扑在地上,听到治安仔让他赶紧打扫女友吐的污垢,又着急忙慌地起身去找扫帚。 蒋凡看到男孩满脸都沾上了尘土,嘴里还进了泥巴,忍不住帮腔道:“到底是这泥巴地面重要,还是人重要?不能等他安抚一下女友再打扫吗?晚一会打扫你也不会被熏死。” 汪文羽松开挽住蒋凡手臂的手,走到女孩身边,轻轻地帮她拍了几下背心,问道:“现在舒服点吗?要不要喝点水?那样舒服点。” 人刚抓回来,需要盘问被抓人亲友的联系方式,便于通知来赎人,空地上有二十几个治安仔在看守。 先前看守蒋凡和汪文羽的两个治安仔,看到汪文羽主动搂紧蒋凡时,就产生了嫉妒心,只是担心不是蒋凡的对手,所以他们在池塘边没有出手。仦說Ф忟網 现在身边有这么多治安仔同事壮胆,两人就想找个机会收拾蒋凡,蒋凡帮腔,使得他们收拾蒋凡的心更急切了。 两个治安仔不约而同地从蒋凡身后开始包抄,距离他还有半米时,其中一个治安仔飞起一脚踢到他后背上。 没有防备的蒋凡踉跄的两步,另一个治安仔赶紧从身后锁住他的咽喉,想把他放倒,试了两次也没有成功。 抓到这里还被人偷袭,蒋凡已是怒火中烧,没有顾及左大臂刚缝了针,反手一招“苏秦背剑”,一手抓住了治安仔的头发,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来了一个过肩摔。 身体特别壮实,身高也在185以上的治安仔,被蒋凡摔了一个恶狗抢屎,扑在地上。 摔人时左手使了力,蒋凡的缝针处被撕裂,渗透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包扎的纱布。 有十来个治安仔看到蒋凡进到这里还不安分,一起向他扑来。 汪文羽看到蒋凡手臂上被染红的纱布,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赶紧从挎包里掏出临时工作证,高高举起怒声道:“你们谁还敢动他,我就找谁拼命。” 空地的四只角落悬挂有四盏照面灯,但漆黑的夜晚,空地的面积又比较大,治安仔根本没有看清汪文羽亮出的临时工作证,也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里,一心只想着收拾蒋凡,继续围攻他。 伤口被撕裂,蒋凡忍痛捂住左大臂左躲右闪,可是治安仔太多,他还是挨了几拳脚。 治安仔无视汪文羽的工作证和怒声,但是正在打牌的条子听到这道似生似熟的声音,愣了一下,赶紧问郑小毛,“刚才抓了些什么人?” 正在发牌的郑小毛看到条子凝重的神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条子皱了皱眉头道:“刚才听到那个女人的怒声,好像我们局子刚来的那位大小姐的声音。” 第49章,礼貌的女孩 作为本地人,村里有分红,还经营着灰色收入,当队长也能捞不少黑钱,郑小毛每个月的收入不菲,属于东莞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即便这么有钱,他还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为人圆滑还十分财迷,只有在女人身上舍得花钱。 郑小毛的媳妇也知道他喜欢沾花惹草,管也管不了,最后自得放任,只要按时拿钱回家就行。 平时这个时间点,郑小毛早就跑去酒店喝花酒或钻进女人被窝去了,今天是请条子吃饭喝得高兴,临时起意到治安队里来赌三公。 赌牌中,先是条子坐庄,郑小毛输了一万多了,他想翻本,所以换着他坐庄发牌。 看到条子眉头紧皱,郑小毛讨好地安慰道:“兄弟:放心,我身边的人做事懂得把握分寸,如果真是什么大小姐,他们不会把这样的人物请到这里来,你就别在杞人忧天,管他什么大小姐,小小姐的,别扫我们打牌的雅兴,外面的事情有我那些小弟处理就行了。” 与比自己小两轮的条子兄弟相称,也是为了利益,这就是郑小毛圆滑的地方。 条子听到郑小毛这么说,也放下心来,拿来面前的牌继续赌钱。 亮出工作证和威胁都没有任何效果,看到十几个治安仔还在围攻已经再次受伤的蒋凡,哭泣中的汪文羽像只护犊子的母老虎,勇敢地冲进围攻的人群想护住蒋凡。 一个女人还是势单力薄,她还没冲进人群,就被先前对蒋凡锁喉的治安仔拉住。 难得遇上这么惊艳的女人,治安仔拉住汪文羽柔嫩的小手,开始想入非非,就想着趁机揩油,借故道:“你男人敢在治安队撒野,看我们怎么教训他,你最好别乱动,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说着就揽住汪文羽的双肩,紧紧控制住她的双手,准备把她带离打斗现场,找个稍微暗点的地方,过下手瘾。 治安仔在打工人面前十分嚣张,但是在队里那些领导面前就是一个狗腿子,没有任何地位,看到有些姿色的女人,也只能偷摸揩下油,不敢像那些当官的,借助权势明目张胆地威胁被抓的女孩,达到色心的目的。 被围困的蒋凡,看到治安仔要把汪文羽带离人群,猜到他想对汪文羽下手,危急时刻,他没在顾及受伤的手臂,躲开挥来的一拳,拼命薅开面前的两个治安仔,冲到揽住汪文羽的治安仔面前,抓住他的头发,对准他的鼻梁就是狠狠两拳。 治安仔痛得赶紧松开汪文羽,捂住鼻梁,狂怒的蒋凡把他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顺势一脚把他勾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不再提防其他人地围攻,双拳齐发,雨点般的拳头直接落在骑着的治安仔脸上。 蒋凡疯狂的行径,惊呆了围攻他的治安仔。 一个没有动手的治安仔看到蒋凡这样打下去,躺在地上挨打的治安仔可能会被打死,赶紧招呼道:“都别打了,不然要出人命。” 招呼声让围攻蒋凡的治安仔停下手来,现场只听到蒋凡拳头的击打声和挨打治安仔近乎濒临死亡的哀嚎声。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同被抓进来的漂泊客,看到蒋凡像个亡命之徒,敢在治安队里打人,由衷佩服他的勇气,也担心起这个陌生男人的安全。 愤怒中失去理智的蒋凡没有停手,治安仔的哀嚎过于惨烈,引起在铺面里打牌那些人的注意,所有人赶紧丢掉手里的扑克牌,向屋后的空地跑来。 郑小毛第一个冲到空地上,看到手下被蒋凡骑着打,其他手下都袖手旁观,恼怒地指着围观的治安仔道:“都是吃干饭的吗?有人敢在治安队撒野,你们还不动手,都不想干了是吧。” 驻点条子紧随郑小毛其后,跨出铺面房的后门,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汪文羽,两只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吓得汗水直冒。 听到郑小毛还在喊其他治安仔动手,条子气急败坏地对他吼道:“叼你老母,还动手,全部停下。” 说着赶紧跑到汪文羽身边,支支吾吾道:“汪小姐:怎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凡一把掀开。 蒋凡的脑海里只想着不能让任何人欺负汪文羽,无视其他任何人招呼。 条子走向汪文羽,蒋凡还以为条子看中汪文羽的美色,相对她做什么,赶紧起身冲到她身边,一把掀开正想巴结她的条子,问道:“你想做什么?” 条子被蒋凡掀得踉踉跄跄了几步才站稳,看着挡在汪文羽身前的蒋凡,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已经流到脸颊上。 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有、做、做什么,只是想、、、想给汪小姐打声招呼。” 汪文羽不缺见识,但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看着蒋凡手臂上包扎伤口的纱布全部染红,已经看不到一丝本色,顺着纱布流出的鲜血已经沾满了他的左手,穿的淡黄色体恤衫上还留有不少脚印,眼睛和脸也高高肿起。 汪文羽深切地感受到,这么多人围攻,蒋凡现在还没有倒下,还是因为想保护她的信念支撑。ωww.xSZWω㈧.NēΤ 她心如刀绞地拉着蒋凡没有受伤的右手,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用手指了指条子和郑小毛,哽咽道:“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给我记住,明天你们能踏实地待在这些舒适的岗位上,我的名字倒着写。” 说完就准备陪已经站立不稳的蒋凡去医院。 晕车女孩看到她俩要走,想到蒋凡是因为帮男友鸣不平才受得伤,汪文羽又贴心地照顾过自己,赶紧走到汪文羽身前,指着她身边的蒋凡道:“姐姐:谢谢你,也谢谢这位哥哥。” 说完还对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看到女孩礼貌的致谢,汪文羽想停下脚步与她聊几句,又担心蒋凡的伤势。 蒋凡看出汪文羽的意思,有气无力地向她摆了摆手,悄声叮嘱道:“我没事,现在想坐着休息一下,你问问这个小妹的情况,看能不能尽量多带几个人出去,同为漂泊客,大家都不容易。” 说完,为了打消汪文羽的顾虑,强打起精神,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一个石阶上坐下。 先前,汪文羽只想着尽量让晕车女孩舒服点,只顾着帮她拍背心,没有看她的长相。 听到蒋凡关心一同被抓的人,她先端详起眼前这位晕车女孩的面容。 女孩身高大概只有150,身体单薄,一张稚嫩的脸面黄肌瘦,还没有多少血色,身着一件特别肥大老气、还掉色的灰色迪卡布衣服,衣服过于肥大,穿在她身上就像裹着一件袍子。 打量完女孩,汪文羽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略微估算了一下,一同被抓的人,男女比例差不多。 清楚自己只是实习生,没有执法权,有条子在场,自己和蒋凡离开,没有人敢阻拦,但是想把被抓的六七十人全部带走,那就牵涉地方利益和制度问题,牵涉面广还容易引起其它弊端。 她打开挎包掏出所有钱,数了一下,只有一千七百元,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对身边晕车女孩道:“麻烦你帮我去清点一下,被抓的女性有多少。” “1.2.3.4.5......”女孩数完对汪文羽道:“姐姐,不加你,女性有33人。” 看着女孩点数的汪文羽,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算自己?” “知道姐姐同情我们,想把我们带走,可我想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他胆小,我不想他孤单的留在这里。” 女孩没有听到蒋凡给汪文羽的叮嘱,但是汪文羽数钱又让她数人,她就知道汪文羽的意思,为了陪同男友,故意遗漏了自己。 第50章、自私自利的嘴脸 瘦小的身躯,却有这样的担当,汪文羽对她充满了好感,亲昵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安慰道:“等会带你男朋友一起走吧。” 治安队抓人,多数原因都是没有暂住证和非法同居,只要在治安队赎人,最低五十元一位。 许多时候,为了多收罚款,还故意污蔑情侣是陪睡的买卖关系,达到多收罚款的目的。 空气中弥漫着鸭粪味的地方,除了偶尔有一个两个喜好偷窥别人隐私的不良之徒,单身的人没事也不会钻到芦苇荡去玩,被抓的人多数都是情侣,有些是有厂牌,可是治安仔为了多拿奖励,都以没有结婚证在一起为由,全部带了回来。 所有女性加上女孩男友,35人,依照治安队的最低标准,也需要1750元。 汪文羽把要走的人聚在一起,留下两百准备用着蒋凡去医院的治疗费,把剩余的钱一下丢在条子眼前的地上,讽刺道:“就这么多,够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人,大吃大喝一顿了吧。” 说完没等条子说话,就领着人走出治安队。 来到国道上,汪文羽招呼所有人赶紧离开,预防二次被抓,然后拦了一辆的士,扶着流血过多、已经有气无力的蒋凡赶往虎门医院。 郑小毛看到已经吓傻的条子,唯唯诺诺地问道:“兄弟:这个女人真是你说的那位大小姐吗?她到底是什么人物?” 条子恼怒地举起手,很想给郑小毛一耳光,犹豫片刻,感觉穿着这身制服,在这么多人面前扇他耳光,还是不合适。 犹豫片刻,条子垂头丧气地放下手,怒视着他,训斥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是说你的手下知道分寸,现在看你怎么收场,如果我不好过,你认为你能轻松过关?” 在治安队里和打工人面前,郑小毛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嚣张程度已是胆大妄为,好像自己就是土皇帝,但是在权势面前,他当孙子的时候真不少,条子把他当孙子一样训斥,他也没敢吱声。 对于厚颜无耻的他来说,挨训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在意的是担责,因为一旦追责,丢了捞钱的乌纱帽,对他来说,比挖了他祖坟还严重。 从条子的言行中,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就想着提前找个替死鬼,保住队长这顶乌纱帽。 条子训他,他像孙子一样,低着头装出虚心接受的样子,心里在想找谁做替死鬼最合适。 条子泄愤完,想好对策的郑小毛抬起头,看着带队查夜的副队长道:“你在芦苇荡抓人,就没有长眼睛?看看刚走的那个女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像一般打工妹吗?你把她带回来,现在惹出祸端,自己负责,这事与我无关。”ωww.xSZWω㈧.NēΤ 条子都在汪文羽面前认怂了,副队长也不是傻瓜,看到队长在推卸责任,他指着最早向蒋凡出腿、还有被蒋凡打得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的两个治安仔道:“我把她们带回来,属于正常检查,本身没有什么事情,还不是这两个混账家伙无事生非,去招惹那个男仔,结果又不是别人的对手,才惹得其他队员上前帮忙,最后搞出难以收场的局面,这事他俩是全责。” 看着条子和队长发怒,副队长又把所有责任归罪到他俩身上,被打的治安仔鼻梁已经被打断,牙齿还打掉了几颗,眼睛肿得只有一条线的缝隙,嘴巴也肿得说不出话,他的伤势不比蒋凡轻多少,只是看到郑小毛发怒,害怕丢了工作,才坚持着没敢要求去医院。 现在想说些讨好的话,受伤的嘴又配合不了。 另外一个治安仔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自救地辩解:“我们看到那个男仔敢在队里嚣张,认为这样会丢了治安队的威信,所以才出手的。” 郑小毛想到,只要能推脱自己的责任,谁去担责都一样,他向解释的治安仔摆了摆手,冷漠地回道:“你们给我解释没用,到时候去给说话管用的人解释。” 条子也看出郑小毛急于推脱责任的心思,他心里很明白,治安队想推出一个副队长或几个治安仔去当替死鬼,肯定过不了汪文羽那关。 为了最大可能保留住自己这身“虎皮”,条子盯着郑小毛,没给任何情面揭露道:“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先前你当着那位大小姐的面,不是还在招呼手下继续围攻那个男仔吗?你认为这个责任你推脱得了?” “我、我、我......”,看到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条子,现在一点面子都不给,郑小毛“我”了几声,也不知道应该“我”什么好。 几个自私自利的人,在利益面前,把翻脸无情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蒋凡和汪文羽来到医院门口,下车时,他双脚打颤,已经走不动道了。 娇柔的汪文羽也背不动蒋凡,只得扶住他,为了让他振作精神,心痛得难以名状的汪文羽,还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别装死了,把你揩我油的精神头拿出来,走几步就到医院,到了我再让你揩会油。” 蒋凡趴在汪文羽肩上,尽量让自己保持平衡,使汪文羽的肩膀少受力,来到急诊科,还没走进科室,就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头重重磕在医生办公室外、供看病的人排队坐的长凳上,晕了过去。 看到蒋凡晕过去,汪文羽急忙跑进医生办公室,可怜兮兮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哭泣道:“医生,求求你,快快救救他。” 急诊外科值班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看到蒋凡一张脸已经肿成猪头,全身是伤还晕厥,她同情地问道:“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哇哇哇”,焦急的汪文羽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话来。 医生赶紧招呼不远处还在忙碌的两个护士道:“你们两个赶紧过来一下,帮我把他抬到房里的病床上。” 医生先检查蒋凡流血的左大臂,看到先前缝针的部位已经血肉模糊,缝了十几针的针口处全部拉裂,与刀伤处连接在了一起,她用医用夹子从伤口上轻轻夹出一条长线。 “啧啧啧”医生痛惜地吧唧了几下嘴,把线夹到汪文羽面前道:“这是用力过猛,缝线拉裂了肌肉所致,怎么用这么大的力,难道他不知道痛吗?这样蜈蚣状的伤口,我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针缝好。” 看到医生温和同情的目光,汪文羽简单解释道:“他怕我受屈辱,和治安仔打起来了。” “虎门这些治安仔真不是东西,一周前,南栅治安队把一个没有暂住证的小男孩,打得头上缝了八针,还不想付医药费,我就没给那些人好脸色。” 医生带有怒意的抱不平后,开始认真给蒋凡清理伤口,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流血的旧伤处理完,接着帮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怀疑一根肋骨骨裂,需要照片检查确认。 看到蒋凡还没有苏醒,医生让护士把他转移到急诊输液床上,然后对汪文羽道:“没有打麻药缝了二三十针,都没有苏醒,还是流血过多,太虚弱了,如果经济允许,最好输次血,那样容易康复,如果不容许也没事,他还年轻,抵抗力强,多休息几天就行了。” 虽然看到汪文羽的穿着气质不像差钱的人,但善良的医生还是给了两个方案,让她选择。 第51章、推心置腹的谈话 “输、输、输。”汪文羽急切地回道,这一刻,在她心里,外在任何东西都没有蒋凡重要。 医生开好药单交给汪文羽道:“现在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已无大碍,等他多休息一会,醒来后要去做个x光,我怀疑他一根肋骨可能骨裂,但是不能肯定,还是照个x光准确点,其他伤重的部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都是肌肉损伤,没有伤到骨头,不需要做其它检查,可以节省一点。” “谢谢李阿姨,我看他脸和眼睛都肿得很大,不会有什么事吧?”看到医生很亲切,注意到她胸前挂的工作牌上写有:李香群,汪文羽也把称呼由医生变成了李阿姨。 听到汪文羽亲热的称呼,李阿姨也笑着打趣道:“丫头:放心吧,我仔细检查过,都是些软组织受伤,很快就恢复了,他是男朋友吧。” 刚确定关系,汪文羽还是有些害羞,轻轻点了点头。 已接近凌晨,虎门医院还是门庭若市,缴费处还有几个正在排队缴费的人,轮到汪文羽时,她才知道药费、治疗费还有输血,需要五百七十元。 银行已经关门,身上只有两百元,她开始犹豫,想着应该找谁借。尛說Φ紋網 如果找局子的同事,很多人都乐意帮这个忙,但她不想找局子任何人。 她知道那些人乐意帮忙,是因为梁叔亲自送她到这里的关系,有些嫉妒心的人,背地里还戏称她为关系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局子里做事,一直谨小慎微,不希望给任何人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郝梦的事情是个例外。 在她心里,认为利用一下卢佛恩那样的人,不算仗势,反而有点除暴安良的快感,只是碍于自己在那里实习,见到卢佛恩,还是会礼貌地称呼一声卢叔。 “梦梦。”汪文羽第一个想到她,可又觉得刚与蒋凡确定关系,就去找郝梦,有种在她伤口上撒盐的意思。 除了局子认识的人,在这里也举目无亲,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找郝梦。 汪文羽转身回到李阿姨办公室,对她道:“李阿姨:他晚点输血没事吧,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银行又关门了,我需要去找朋友拿。” 看到汪文羽说话做事都极为礼貌,李阿姨对她印象很好,一个医生的薪水也只有几百元,上班也不会带多少钱。 李阿姨掏了一下口袋,回道:“现在已经止血了,耽误一会没事,还差多少,如果几十一百,我这里可以先帮你垫上。” “不用,我去去就回。”听到说没事,汪文羽也放下心来。 她有合家欢的电话,也有士多店的电话,没有打电话而是准备亲自前往,还是因为心里纠结的原因,她认为只有亲自前往说明情况,才是对郝梦最大的尊重。 打的来到合家欢,刚下车,站在大门口的保安就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还礼貌地招呼道:“汪小姐:你好,欢迎光临。” 汪文羽知道这是因为昨天小题大做,让合家欢许多人认识了自己,她也亲和地回道:“你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郝副总,我找她有点事情。” 虽然同情郝梦这类风尘中人,但是对于喜欢光顾酒店的酒客,她却没有丝毫好感,也不愿意单独踏足ktv这类娱乐场所,既然有人帮忙,她就不想进去。 听到说汪文羽来找她,郝梦匆忙来到大门边,和汪文羽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惊喜道:“文羽:你怎么来了。” 副总这个级别,工作装就不用穿酒店统一的服饰,虽然还是必须要求穿西装打领带,但是款式颜色可以自己选择。 郝梦还是西装革领,但没有选择再穿可以极大限度突显女人性感的筒裙,而且换上了西裤。 酒店行列,细微的穿着变化,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含义。 汪文羽调侃地问道:“郝副总:还习惯吗?” 郝梦兴奋地回道:“你说呢?不用担心订房,过于难缠的客人房间,可以选择回避,还能直接拒绝骚扰的客人,上班也轻松多了。你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汪文羽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给郝梦一个交代,再提借钱的事情,她有些难为情道:“梦梦:有件事情,我不想瞒你,今天我和那个坏蛋确定关系了,昨天刚给你说,会与你公平竞争,今天就......” 后面的话,汪文羽没好意思出口,而是有些心虚地盯着郝梦。 郝梦先是愣了一下,马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恭喜你啊,我说过,我配不上他,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心祝福你们。” 汪文羽注意到郝梦的神情变化,愧疚地低下头轻声道:“梦梦:对不起。” 看到汪文羽神情尴尬,郝梦主动揽住她的肩,安慰道:“文羽:我知道你主动告诉我的原因,也谢谢你把我当朋友如实告知,你真不用愧疚,我承认我是对他有好感,也希望与他在一起。 但更清楚,即便真和他在一起,这一生我都会生活在内疚里,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经营一段感情,也不会有幸福。 人生一旦选择错误,即便在努力弥补,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迹,自己已经不干净了,还有何脸面去要求一段纯真的感情。 不满你说,昨天和你喝完酒,回到宿舍,我也久久不能入睡,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夜,也想清楚了,带有遗憾地经营一段感情,不如选择放手说一声祝福,这样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可能认为他选择了你,对不起我,其实你错了,爱是相互的,他选择你对我来说,可以不再幻想,不再做梦,已经少了一份遗憾。生命里,能与你和坏蛋成为朋友,对我来说,已经满足。 现在我只想好好赚钱,早日离开风尘,我知道,一个女人躺下容易站起来难,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已无法挽回,但我希望以后的人生里,我是站着和男人说话,而不是躺着,至于感情的事情,就随缘吧。” 郝梦推心置腹的话,让汪文羽愧疚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转身抱住郝梦道:“谢谢你,梦梦。” 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郝梦自己也解脱了,她拍了拍紧紧拥着自己的汪文羽,打趣道:“别嘴上谢,拿出点实际行动,让你家那位喜欢揩油的坏蛋请我吃饭。” 第52章,太阳你是什么意思 汪文羽马上松开郝梦,惊呼道:“糟了,怎么忘了正事,你身上有钱吗?坏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着钱输血。” 听到蒋凡进了医院,郝梦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进医院了?” 汪文羽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真服了你,人躺在医院里,你还跑过来和我闲聊,赶紧走吧,我陪你一起,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帮点忙。”郝梦拉着汪文羽,急忙走向大马路上去拦车。 缴完药费,把拿到的药交给李阿姨。 两人来到病床前,看到蒋凡还处于沉睡状态,郝梦对汪文羽道:“还没有苏醒啊?到东莞一周左右,这是他打的第四次架了吧。” 汪文羽补充道:“五次了,真不让人省心,医院都快成他家了。” “我们到东莞第一天和劫匪、上沙治安队,朱兵,樟木头赌场,还有一次我怎么不知道。”郝梦细数后,问道。 想起下午见到蒋凡的情景,汪文羽笑了一下,回道:“达丰的保安队长,被他打得看见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还戏称别人是妖魔鬼怪,挡住了工厂的风水,说自己在镇妖除魔。” 郝梦调侃地回道:“我看他的做事风格和妖魔鬼怪没啥区别,只是本质不同罢了,你也别口是心非说他不省心,不是这些不省心的行径,你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会看上他才是怪事。” 汪文羽帮蒋凡整理一下被子,让他盖得更严实些,然后端详着他,难以置信道:“是啊!一个不安分的癞皮狗,长得也不咋样,我怎么这么快就沦陷了呢?” “我们女人都是感性动物,爱屋及乌呗。” 两个女人围绕蒋凡调侃了一会儿,汪文羽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皱了一下眉头道:“已经晕厥两个小时了,他怎么还不苏醒呢?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问问李阿姨怎么回事。” 蒋凡一直不苏醒,汪文羽就开始担心了。 一位刚来隔壁病床帮病人换药的护士,看到汪文羽担心,插嘴道:“别担心,他早就醒了,没有输液前,还自己去上了厕所,可能只是太累,现在又睡着了而已。” 听到护士这样说,想到刚才两人正常谈话的声音,正常睡觉的人肯定会被吵醒,汪文羽狠狠拧着蒋凡没有受伤的右手臂道:“骗子,还敢装死骗我们,是不是就想偷听我和梦梦的谈话。” 蒋凡睁开眼睛,坏笑道:“哎呦,哎呦,哈婆娘轻点。” 郝梦瘪了瘪嘴,帮腔道:“文羽这么关心你,你还叫她哈婆娘,有没有良心嘛。” 从郝梦的话里,汪文羽才知道上了蒋凡的当,当即追问道:“梦梦:哈婆娘是什么意思?” 郝梦解释道:“他们四川人习惯把傻子称之为哈儿,媳妇称之为婆娘,现在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汪文羽翘起小嘴,佯装生气道:“骗子,又在骗我,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凡厚颜无耻地回道:“看到你们在批斗我,我闭着眼睛,虚心接受教育,也错了?” “哼”汪文羽扭转头故作无视他,嫌弃地回道:“闭着眼睛装死,还敢说虚心?” x光检查,蒋凡第三根肋骨真的骨裂。 骨裂需要时间静养,住在医院也没多少帮助,蒋凡心疼钱,输完血就想出院,被汪文羽强行留院观察。 郝梦看到蒋凡已经苏醒,也放下心来,知道现在木已成舟,她再对蒋凡表现出过于关心,可能让汪文羽产生其他想法,所以聊了一会就先走了。 虎门医院不大,随着南下的外来人员逐渐增多,医院的病人也急剧增加,病床就特别紧张,留院观察,蒋凡被安排到外科住院部过道上的加位病床。 夜已深,郝梦走后,过道也特别安静,汪文羽坐到蒋凡病床边,摸着他肿大的脸,关心地问道:“现在还痛吗?” 蒋凡嘟起肿大还带有淤青的嘴唇道:“痛得很,要不你亲一下就好了。” 汪文羽看到他翘起受伤的嘴索吻的样子,就像猪八戒做梦想亲高翠兰的一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蒋凡还能笑,汪文羽心里也踏实下来,她瞅了一眼四周没人,蜻蜓点水地在蒋凡嘴上亲了一口,娇羞道:“这总满意了吧。” 蒋凡握住汪文羽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满意,来这里的时候,你不是说,我走到医院,就让我再揩会油吗?不能赖账。” “伤得这么重,你还记得这茬事,我真服了你,这事先欠着,现在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以后满足你。” “你说的满足,是不是包括那事。” 听到蒋凡问得这么直接,汪文羽脸都红了,她娇嗔道:“流氓:想得美,我说的满足只能是揩油,其它事情你现在想都别想。” “那还是别欠着了,反正躺在这里也无聊,总要让我找点事做吧。” 蒋凡嬉皮笑脸地说着,色爪已向汪文羽上身伸去。 汪文羽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就把蒋凡盖着的被子拉出一些,盖在自己胸前,预防周围可能忽然出现的目光,娇责道:“流氓。” 再次握住这对酥软,蒋凡满足地回道:“我和自己婆娘亲热,怎么就叫流氓呢。” “喊婆娘可以,但是不准带哈字,知道吗? 为了满足蒋凡的色好,汪文羽趴在床边上,上半身尽量靠在他右手顺手的位置,减少他的动作幅度,毕竟满身是伤,动作幅度过大,会加重受伤部位的疼痛感。 看到汪文羽这么纵容自己,蒋凡贪得无厌道:“许多骂人的话,对于情人来说,却是亲密的称呼,哈字看似骂人,但是我感觉这样称呼才显得更亲密,你懂不懂情调嘛。”尐説φ呅蛧 “骗子,就会狡辩。骂人的话都能说成亲密。” 虽然纵容蒋凡,但是毕竟在过道上,汪文羽还是有些紧张,脸也羞得绯红。 看到她娇羞的神情,蒋凡脑海里浮现出,几天前梦到她,自己裤衩湿哒哒的事来,居心不良地诱惑道:“比如我们亲热时,你喜欢听到含蓄地说,‘我想亲热’,还是喜欢听到亲热地说,‘我想太阳你’呢?” 汪文羽天真地回道:“太阳你是什么意思?” 一只色手还在被子里放肆,蒋凡用再次包扎好的左手捂住嘴,偷笑道:“太阳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 汪文羽随口回道:“日啊”,两个字出口,她才知道上当。 狠狠拧住蒋凡藏在被子里的色手,咬牙切齿道:“骗子,流氓。” “痛、痛、痛。”蒋凡压低音量地惨叫声,听上去却特别欢快。 次日午饭时间,李阿姨到住院部帮蒋凡复查以后,对汪文羽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骨伤靠养,住院花销大,用住院的钱给他买点筒子骨熬汤,更容易恢复,而且还花不了这么多钱。” 看到李阿姨工作外,还暖心地来探望,汪文羽感激的同时,彼此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听从李阿姨的建议,蒋凡下午就出院了。 汪文羽送他回到达丰,离别前,蒋凡拉着她的手道:“哈婆娘,我舍不得你走嘛。” 女人都爱在喜欢的人面前矫情,汪文羽玩笑道:“你在厂里女人缘这么好,我看那个沈婷婷也挺漂亮的,我走了不是正好给你点机会。” 蒋凡亲昵地捏了一下汪文羽的脸蛋道:“再漂亮也是别人的,不敢摸也不敢碰,哪有和自己婆娘在一起随便嘛。” 汪文羽翘起小嘴道:“还不敢摸不敢碰,如果别人愿意,你是不是就想上手啊?” 看出汪文羽是在撒娇取闹,蒋凡趁着周围没人,快速地在她上身捏了一把道:“醋坛子,就会钻牛角尖。” 汪文羽赶紧捂住胸口,横了他一眼道:“流氓:昨晚还没有摸够吗?这是厂门口,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第53章、女为知己者容 蒋凡故作色眯眯地盯住汪文羽的胸前,暧昧道:“这是我一辈子的专属玩具,现在刚开始,还有好多节目我没有享受,哪有这么容易就摸够嘛。” 离开校园短短十来天,蒋凡从一个与女生说话都脸红的男孩,变成油嘴滑舌的人,除了艰难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极强的适应力,主要因素还是来自大学期间,受那些校园爱情的感染,和有过恋爱经历的舍友言传身教,日积月累在心里的青春萌动。 没有出身社会前,贫瘠的家庭,需要勤工俭学才能勉强维持温饱产生的自卑,他把这份萌动隐藏在了心里。尛說Φ紋網 郝梦引导,汪文羽的纵容,削弱了他的自卑感,隐藏在心里的荷尔蒙骚动,得到快速的滋生。 蒋凡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经意间,他的心性、质朴、稚嫩已经在蜕变,漂泊中浅薄的社会阅历,让他逐渐成熟,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遇事就束手无策,绝望的男孩了。 他一句一辈子,让初恋的汪文羽一时找不着北,她忘记了家庭背景,社会地位等外在条件的差距。 她娇羞地用五指整理了一下风吹乱的长发,痴情地看着蒋凡道:“坏蛋:说好了,一辈子,不准反悔,也不准再勾搭其她美女哦。” 女为知己者容,汪文羽娇艳的面容,波光粼粼的眼睛,花痴般的神情,在蒋凡眼里,连同她五指撩发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妩媚。 他搂着汪文羽的腰身,由衷地赞美道:“婆娘,你真美。” 看着蒋凡的眼神有些发愣,汪文羽娇笑道:“再美也成了你这个赖皮狗的婆娘,你不高兴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还想去勾搭别的女人,才不敢回答?” 蒋凡坏笑道:“我这么老实的人,绝对不会干那些事,放心吧。” 汪文羽瘪起小嘴,故作生气拧着他搂住自己腰身的右手道:“你还老实?在医院的走廊上,你都敢做那些事,和梦梦在一起,你也没少揩油,这笔账怎么算?” 看到汪文羽开始给他算旧账,蒋凡双手合十认怂地辩解道:“医院里,我是舍不得自己婆娘,所以才想和你亲热,这也有错吗? 郝梦的事情已经翻篇,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能别提这事吗?现在有你在身边,别的女人,我保证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总行了吧!” 看到蒋凡认怂,汪文羽喜笑颜开道:“这还差不多,你先回厂住一晚,我要回单位办点事情,明天上午我会早点过来,在附近租间房子,买些锅碗瓢盆,每天给你熬点骨头汤,这样有助你恢复。” 终于与心仪已久的人在一起,蒋凡骚动的心急切希望得到释放,他惊喜地问道:“这么说,晚上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了?” 汪文羽白了他一眼道:“一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即便住在一起,你也别想做那事。” 蒋凡举起自己包扎的左手,再指了指自己肿大的猪脸和肋骨道:“我现在这个样了,就是想干点“快乐的坏事”,身体也不容许啊,只要每天能抱着婆娘睡觉,我就开心了。” 汪文羽想了一下,骄纵道:“说的也是,租好房子,我就搬过来住,监督你不准惹事,好好养伤。” 因为来自内心的欣赏,这么快就坠入了情网,想到两人刚确定关系就要同居,她心里除了向往和悸动,还是有些害羞,所以找到监督这个借口,掩饰复杂的心情。 汪文羽走后,蒋凡嬉皮笑脸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他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来到厂门外右侧一块建筑遗留下来的大青石板上坐下,沉思起来。 “到底是我眼花,还是多虑了呢?”他自言自语道。 昨天与治安仔的打斗中,蒋凡发现一个用边腿踢到他肋骨,是他骨裂的治安仔,使用的腿法,和李酒罐传授他的腿法如出一辙,当时只顾着尽量少挨打,根本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住在医院期间冷静下来,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才想到这个环节。 努力回忆当时的过程,蒋凡想到,当自己把锁喉的治安仔过肩摔后,那个使用边腿的治安仔就赶到,他是所有围攻自己的人中,最早出手的人,因为他出腿的速度很快,自己面对面也没有躲过,所以对这一腿印象深刻,但是没有注意到人长什么样子。 那个治安仔踢了那一脚以后,再也没有出手, 如果单打独斗,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是不是也从自己出手的动作中,看出了端倪,后面才没有继续围攻,以此推断,蒋凡更怀疑这个人就是自己师兄李海勇。 依照师傅把人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个性,选择徒弟也十分挑剔,所以一生只带了两个徒弟,如果真是师兄,他怎么会去那么没有人性的地方工作,做些助纣为虐的事呢? 为了这事,蒋凡纠结了一个小时,想到刚在治安队闹事,现在又受伤,也不适合去那里询问,他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等伤好点再去确认。 不到四点,他就回到厂里,看到公告栏有一张浆糊都还没有晾干的辞退通告。 几百上千万的人都想进厂,丰富的人力资源,使得所有用人工厂,制定的厂规严格到近乎于苛刻程度,每天都可能有人被各种理由辞退。 一般辞退都不会公告,贴出辞退通告,代表厂里比较注重辞退的原由,为了杀鸡儆猴,给其他员工警示。 蒋凡走到公告栏边,看到辞退的理由,都是因为中午端饭出厂,更让他疑惑的是,刚晋升为拉长的阿珍,也榜上有名。 乞丐都有几个三朋四友,漂泊都是亲戚带朋友,串联外出闯荡,街面上太多盲流,进到工厂的人,都希望接济居无定所的亲友,温饱就是最大的问题。 窘迫面前,才能真正体现人性最质朴的一面,这就是所有工厂都有明文规定,不能端饭出厂,但一直无法杜绝的原因。 为了预防生产物资被盗出厂,所有工厂还有一个更为严格的规定,不能私自携带任何行囊出厂,一个女孩背个挎包出厂就要开放行条,还要经过保安翻包检查,如果出了问题,保安队长甚至监管保安的高层管理,都脱不了干系,这项规定的严厉程度,远高于端饭的事情。 因为不能私自背包、拿包出厂,每个想端饭出厂的人,只能把饭盆藏在上衣里,一件工衣里藏着饭盆,等于是掩耳盗铃,所以就取决保安的监管力度,有的工厂,保安队长心甘情愿做老板的狗腿子,那些工厂就很少有人敢端饭出厂。 多数保安都会有同情心,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能过且过,不会过于较真。 偶尔抓得严也是为了应付厂里,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保安还会善意提醒想端饭的人。 达丰的队长就属于甘愿做陈安龙狗腿子的人,只要他站在厂门口,没有一个工人敢端饭接济亲友,这也是蒋凡打他的原因。 蒋凡还有一个疑惑,端饭的工友也不是撒傻瓜,一个被抓,其他人也知道收敛,怎么可能一次性抓住这么多人。 第54章、狗屎队长 工厂保安上班是两班倒,早晚八点换班。 蒋凡怒气匆匆来到大门口,指着两个坐在门卫室的保安怒道:“你们这两个生娃儿没有屁儿的杂种,今天中午怎么抓了那么多人?吃的是工厂的米,管你们卵事,开除这么多人,你们屁儿心心都满意了吧。” 看到蒋凡发怒,其中一个个子高点的保安犹豫了好一会儿,难为情道:“蒋副理,我也是打工人,也知道外出讨生活不易,真不是我们想为难她们......” 原来,队长自从被蒋凡打了以后,陈安龙见到他,再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受了冷落,他就急于想在陈安龙面前挣表现表忠心,重新得宠。 厂里制度严,打架斗殴的事情极少,生产上的事情保安部也管不了,急于表功的队长早两天已经想到,只有端饭这件事情,可以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只是这两天,每到饭点蒋凡就守在大门边,他一时无法下手。 昨天下午,他观察到蒋凡下班前就去了食堂,认为蒋凡吃饭怎么也要十来二十分钟,又打起这个主意,亲自站在厂门口注意出厂的人群,没想到蒋凡没有吃两口,马上想到帮端饭的工友打掩护的事,就出现汪文羽到达丰见到的那一幕。 今天,队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蒋凡受伤住院,今天回不了厂,为了抓住这次机会,一次性攒够重新得宠的本钱。 中午时间,队长安排了十个亲信保安守在厂门外,为了不引起端饭人的注意,他还特意交代这些保安不穿制服,自己也蹲守在厂门外亲自监督。 端饭必须抓住现行,队长也想到抓一个,会引起后面人的警觉,故意关了半扇大门,误导希望端饭的人,认为出大门的人越拥挤越安全,结果一次性抓到十三个,还有两个趁乱,丢掉饭盆跑了,没能抓住。 了解到过程,蒋凡又想到,阿珍只有一个妹妹,现在已经不用她管饭了,她今天怎么又端饭了呢? 他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出通知的人事部。 看到脸青面黑的蒋凡走进办公室,人事经理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换上笑脸道:“蒋副理,请问有什么指教。” 蒋凡这个副经理,只是因为作为陈安龙的跟班,挂个职位带出去时,给陈安龙撑面子,实际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人事经理的级别比他高,她能笑脸相迎,还是因为这两天,蒋凡在达丰出尽了风头。 蒋凡很想对经理发火,可是看她只是一个年芳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感觉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对女人爆粗口撒野,显得太没气度,他冷声问道:“开除的人都离厂了吗?” 人事经理解释道:“还没有,她们现在在岗位上做交接,还要同寝室的人下班回宿舍,检查有没有丢东西,然后在放行条上签字,辞退的人才能把自己的行李带走。” “开除这么多人,老板知道吗?” “苟队长中午就把情况汇报给了老板。” “杂种。” “蒋副理:我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骂我啊?” 蒋凡极不耐烦地回道:“没骂你,我骂狗屎队长那个杂种。” 两人正说着话,队长拿着一张信纸,兴冲冲地推开人事部的门道:“刘妹,陈老.......”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蒋凡在办公室里。 站着蒋凡身后的刘经理,看到队长还愣在那里,拼命向他眨眼睛,示意他赶紧走。Www.XSZWω8.ΝΕt 队长正要转身,蒋凡指着他怒道:“狗屎杂种,今天你敢跑,老子不要这份工作,也要把你打成半身不遂,你信不信。” 肋骨骨裂,腰上还绑着绷带,不能剧烈运动,蒋凡想趁热打铁解决问题,只得威胁住人,害怕他逃掉。 两人已经打了几次交道,蒋凡真不记得队长的名字,潜意识里,他就觉得不可能与这样的小人打交道,连名字都懒得去记。 听人事经理称呼苟队长,蒋凡就想到直接叫他狗屎队长,更为合适。 听到威胁,队长懦懦地看着蒋凡道:“蒋副理:你也在这里啊。” 行动不利索,为了不暴露这个短板,蒋凡故作轻松地慢慢走向队长,道:“别叫老子的名字,狗改不了吃屎,前两天刚收拾你,也不长点记性,说说中午怎么回事?” “工厂近段时间消耗的大米过多,引起了陈老板的关注,是他安排突击检查的。” 看到蒋凡向他走来,队长一边解释,一边胆怯地向后退缩,抬出陈安龙就是希望震慑住蒋凡。 看到队长想偷跑,自己现在也追不上,蒋凡横着他道:“给老子站好,再往后退,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看到蒋凡眼里的怒火,队长想到挨过一次打,已经在老板面前失宠,再挨一次,可能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所以无视了蒋凡的警告,转身就跑。 队长已跑出了办公室,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敢追,蒋凡只得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这段时间,老子每天守在食堂门口,看你这么杂种有多少钱下馆子,没钱就饿死你这个杂种。” 自己贫瘠,就认为下馆子对于打工人都是奢侈的消费,不能持续长久,所以想到在食堂门口,守株待兔收拾队长。 骂完队长,蒋凡再次来到刘经理身前,问道:“要找什么人,才能收回这些辞退处罚。” “如果真如苟队长说的,老板插手了这事,就只能找老板,还有唐副总说话可能管点用。” 人事经理很不想告诉蒋凡,这些处理方式,但是看到他怒怼队长,还是有些心虚,只得如实相告。 蒋凡含沙射影地回道:“别在我面前称呼什么苟队长,直接叫狗屎就可以了。狗屎工作期间亲昵的称呼你为刘妹,看来关系也不一般哦!” 说完,没再理会惊呆的刘经理,直接向三楼走去。 达丰办公楼,一楼设有一间保安室,其他区域是高管的娱乐活动室,二楼是人事、后勤、财务以及部门经理的办公室,三楼是台湾高层管理和陈安龙的办公室。四、五楼是高层管理的宿舍,陈安龙的宿舍也在这里。 蒋凡来到陈安龙办公室门外,看到坐在门口工作台边的阿萍,问道:“老板在不在。” 阿萍瞄了一下办公室门,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最好晚点进去,刚才唐副总从外面谈完业务回厂,就来到这里和老板吵了起来,现在战争还没结束。” 蒋凡顺口问道:“他们怎么狗咬狗了,到底怎么回事?” 阿萍指了指蒋凡道:“没良心,刚才我偷听到几句,唐副总好像在帮你,你还骂他是狗。” 蒋凡疑惑地问道:“他帮我什么?” “因为这次辞退员工的事情,阿珍也在名单上,他不是帮你是帮谁啊?” 听到这话,蒋凡来了兴趣,追问道:“唐副总也不赞成辞退这么多员工?还是只想保下阿珍?” 知道阿珍是唐副总为了拉拢自己,破格提升的,他想保下很正常。 这些辞退的人中,蒋凡最为关心的也是阿珍,但他也想让其她人留下来。 阿萍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听到唐副总说,阿珍是你认得干妹妹,把你气走了,陈老板会后悔,刚听到这里,办公室门就关上了。” 现在不能进办公室,蒋凡和阿萍玩笑道:“你是老板的秘书,怎么总替唐副总说话?我怀疑你是唐副总安插在老板身边的间谍。” 阿萍娇嗔地打了一下蒋凡,然后拍着胸口道:“瞎说,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虽然我不敢像你那样,大闹治安队,但好歹也算明辨是非的人,为了这次辞退人的事,我还找老板要过人情,想让他手下留情,没想到被那个马屁精搅黄了!” 阿萍虽然没有郝梦那么丰满,但是丰腴也比较壮观,她拍胸口使得丰腴颤动,惹得蒋凡的眼神一愣一愣的。 看到蒋凡注意到自己胸部,阿萍还故意挺了一下,调戏地问道:“好看吗?” 一起吃过一次宵夜,也算比较熟悉,反正已经被发现,他也厚颜无耻地回道:“还算丰满,只是比我一个朋友的小多一点。” “总比你那位开警车的朋友丰满吧。” 那天,看到蒋凡与汪文羽单独坐在警车里,阿萍心里很不自在,借此机会想打听一下汪文羽的事情。 蒋凡坏笑道:“那是为我量身定制的玩具,没法和你比丰满。” “为你量身制定的玩具?难道你们是.......” 她没有把恋人两个字说出口,就紧张地盯着蒋凡,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春节已经收假,过了在这里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东莞岁月》已经十来万字了,这本书属于纪类小说,故事会横跨改革开放初中期,大部分素材,来自那个年代南下东莞那些异乡客的真实往事,所以故事的节奏不快,不喜欢这些写作的朋友,祝你们寻找自己喜欢类的书籍。 因为外在原因,书中的地名真实,人物是化名,有些反面人物是串联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果你想对号,我也不反对,还可以给你一个你可能不希望得到的解释。 方便的时候,也请各位用你发财的手,留下对本书的评论和投票! 谢谢大家阅读!」 第55章、用起放心、更不省心 陈安龙的办公室是一个套间,里间是他的办公室,外间是阿萍的工作区域。 在场只有她俩,蒋凡却故作神秘,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想知道?” 阿萍诚实地点着头,没有说话。 看到阿萍急切的神情,脸还有些羞红,蒋凡得意地笑道:“好奇心害死人,你想,我就不告诉你。” 阿萍这话刚出口,没成想,蒋凡得意的笑声,惊动了办公室里的陈安龙和唐副总。 听到是蒋凡的声音,正在争吵,还面红耳赤的唐副总,率先拉开门,放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也为饭堂的事。” 蒋凡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看着唐副总身后的陈安龙,直接要求回报道:“老板:作为保镖,受伤肯定在所难免,但是总归来说,我是为你受伤,你不会否认吧。” 陈安龙不知道蒋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头承认道:“你受伤属于工伤,休息期间,薪水照发,治疗费用了多少,伤好以后一起报销,如果现在没钱,可以到财务部预支,连同你昨天受伤的医药费,都算在一起报销。”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不算温和,但是也没有像对厂里其他人那样趾高气扬。 蒋凡心里疑惑,厂里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昨天在治安队发生的事情? 员工口中吝啬的老板,在自己身上这么大方,蒋凡知道这是陈安龙想拉拢自己而已,但对陈安龙意见不小,也不想与他过于亲近。 蒋凡直白地和陈安龙算账道:“为你受的伤,休息十天左右就能恢复,二次受伤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厂里无关,厂里只需支付我十天带薪休息,超过的休息时间,不用给我薪水。 至于医药费,我也不要,只想找你要个人情,今天中午的事情,还请老板高抬贵手,就别追究了,行吗?” 刚和唐副总争吵,已经够心烦,忍着性子给蒋凡开出大方的福利待遇,他还要给自己讲条件,陈安龙的火气就压不住了,脸青面黑地冷声道:“工厂有工厂的制度,谁犯了都一样,厚此薄彼我还怎么管理这个工厂?一码归一码,你的薪资待遇可以再加点,但是这个人情给不了。” 蒋凡心里也烦,辞退人的事,看似与他无关,但他却把责任怪罪到了自己身上,认为自己不招惹队长,队长就不会狗急跳墙,近两天,自己如果不帮端饭的人打掩护,他们就不会放松警惕,不至于一次性抓住这么多人。 看到陈安龙不愿给人情,心情不好的他也没有客气道:“好一个厚此薄彼,既然谁犯了都一样,我也是端饭出厂的人,还为这事打了人,更应该被辞退,现在把我的薪水和医药费结了,我用命换来的薪水和治疗费用,你不会也像对待其他员工一样,还要压两三个月吧。” 看到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唐副总赶紧打圆场,拍了拍蒋凡的肩安抚道:“辞退的事情还没有最后决定,这事我正和陈总在商量,你也都消消气。” 气头上的蒋凡忘了阿萍的提醒,没有领会到唐副总的良苦用心,认为自己只是陈安龙的跟班,自己的去留与他无关,他表现出这么关心,就是猫哭耗子,实则就是和陈安龙穿一条裤子,帮他笼络自己而已。 他没丝毫客气道:“辞退通告都贴到公告栏上,还说没有决定,不就是多吃了厂里几两米,菜还是她们自己省下的,就为这点事情,非要开除,你们真当我们这些打工人是傻瓜,这么好揉捏,这么好骗?” 先给提到可以给蒋凡加点薪资待遇,就是希望他不再掺和这事,没想到他强度这么强硬。 陈安龙想起刚才和唐副总争吵中,唐副总提醒他,说留下蒋凡对他、对厂里都有好处。 他又想把刚拒绝的话圆回来,可是傲娇的心里又觉得,自己作为老板,说出的话在厂里都不能执行,还要亲自收回来的话,会丢了威信,他把眼睛看向唐副总,希望他帮到圆话。 可是被蒋凡怂怼的唐副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缓解现在针锋相对的局面。 陈安龙看到唐副总不说话,又把目光投向阿萍,眼神示意她出面从中调和。 在工厂一二把手面前,阿萍装出和蒋凡并不熟悉的口吻:“蒋副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这些人留下来吗?刚才唐副总已经说了,正在和陈老板商量这事,一个国家的政策都可以随着环境改变,何况厂里一张通告,你就别这样较真行吗?” 有了阿萍地铺垫,唐副总也找到合适的开口时机,接茬道:“阿萍说得对,中心点就是人都不辞退,但是工厂有工厂的制度,这点还是必须要遵守,公告上的人,每人处罚50元,算是惩戒,蒋副理,你觉得这样处理怎么样?” 唐副总简单几句话,却做到了面面俱到,既照顾了陈安龙的面子,也维护了工厂的制度,还让蒋凡达到了目的。 看到事情得到妥善解决,预防蒋凡这个倔脾气又节外生枝,阿萍马上拿起桌上的电话道:“我这就通知人事部修改通知。” 蒋凡这才冷静下来,盯着唐副总,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说完,也没给陈安龙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这件事,他心里开始琢磨唐副总这个人,感觉他与其他喜欢高高在上的台湾人,有很大差别。 陈安龙和唐副总再次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关上门,就开始埋怨道:“这个刺头,就知道给我难堪。” 唐副总没有理会陈安龙的抱怨,而是回道:“刚才我说,你还不信,这个男孩真和许多逆来顺受的打工者不一样,性格虽然倔强了点,但是做事有里有面,关键时候用起来放心,比你曾经用的朱兵强多了。” “用起来放心,更不省心,你看他才进来几天,就把厂里搞得乌烟瘴气,带在身边,好像我是他跟班一样,做什么事情,还需要照顾他的情绪。” 想到蒋凡敢和自己硬刚,陈安龙心里还是感觉,用队长和朱兵这样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舒心。 看到陈安龙还是不愿意放低自己的老板架子,来考虑问题,唐副总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陈总:许多事情如果你真不愿意换位思考,很难找到核心点,这是我的劝告,至于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情。” 看到唐副总一直欣赏蒋凡,陈安龙岔开辞退的事情,接茬问道:“先前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昨晚治安队的事情,后面他是怎么脱身的呢?” “只听说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在五村的芦苇荡被抓,后来也是一起离开治安队的。今天上午,郑小毛已经被局子的人带走,他牵涉的事情可能不少,驻点条子也调岗了,听说现在回局子看大门。 我回来之前,村里正在开会,商量重新选治安队长的事。” 听完唐副总解释,陈安龙皱起眉头问道:“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和刺头一起去芦苇荡那样的地方玩呢?” 唐副总道:“一男一女在一起,什么都可能发生,这有什么奇怪。” 陈安龙再次想起在饺子馆见到蒋凡的情景,样子土里土气,穿的一双解放鞋,鞋尖都快磨穿了,这样的人怎么忽然就有能耐了呢? 看到陈安龙不说话,唐副总接茬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怎么想到把他招进厂的呢?” 陈安龙道:“我也疑惑,我第一次见到他,也就十多天前,那时他穿着一件秋衣,裤子屁股上还有两块补丁。当时他在虎门路口帮合家欢的一个妈咪收拾几个劫匪,我看他身手不错,就想着带在身边。尛說Φ紋網 既然他身边有这么深背景的人,怎么会到我们厂里来上班?” “这些事情,你可以找机会向他打听一下,我认为厂里留着他,不是坏事,这是我个人建议。” 欣赏蒋凡的唐副总,因为听到治安队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产生了太多疑惑,看到陈安龙对于用蒋凡这事,一直畏手畏脚举棋不定,他也不愿意多说,就离开了办公室。 第56章、苟彪的姘头 没到下班时间,蒋凡就来到饭堂,食堂管理讨好地问道:“蒋副理:要不要现在给你盛饭菜。” 蒋凡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个狗屎队长来吃饭了吗?” “没有,没到下班时间,食堂都不会提前打饭菜,你是特例,刚才唐副总还过来交代过,说你受伤了,让厨房每天给你熬点鲫鱼汤,他把买菜的钱都已经给我们主管了。” 唐副总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感觉他与其他台湾人不同,蒋凡心里也不称他为狗了。 为了抓住队长,蒋凡没有坐在食堂里,而是端走食堂管理坐的独凳,坐到大小食堂两道门的中间。 工厂下班,许多员工路过他身边,都会亲近的给他点下头打声招呼。 厂里大多数都是女性,打招呼的自然也是女性。 不明就里的蒋凡,用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我都不认识她们,为什么要给我打招呼呢?难道是我长得帅吗?” 阿珍下班,领着一个同事正想到小食堂找蒋凡,看到他坐在大门外自言自语地说话,就好奇地问道:“哥: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在对谁说话啊?我正想到食堂找你,想亲自对你说声感谢。” “我们谁跟谁啊?需要感谢吗?问你个事情,你觉得哥长得帅吗?”说着,蒋凡还恬不知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帅。” “我正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子主动给我打招呼,原来真是长得帅的原因啊!” 看到蒋凡自恋的样子,阿珍笑着回说:“哥:说你帅是不想打击你,她们给你打招呼,真不是你的长相,而是下午你帮了我们这么多人,大家对你心生好感,所以才会礼貌地给你打声招呼。” 蒋凡也知道自己不算帅气的男人,刚才只是想找点安慰。 看到阿珍对自己说话少了曾经的腼腆,多了一份亲近,他开玩笑道:“既然不想打击,为什么要揭穿,诚心让哥心里不舒服吧。我还没有问你,小妹不是在饺子馆吗?你怎么还要端饭啊!” 阿珍指着身边的同事,解释道:“小亚刚进厂几天,不敢违反厂规,她有两个妹妹还没有找到工作,身上又没有钱,我就想着帮她一下,没想到撞在枪口上了。” 阿珍刚解释完,小亚就想给蒋凡鞠躬道谢。 蒋凡赶紧阻止,坏笑道:“千万使不得,我就是想做回活雷锋,你这一鞠躬,代表我做的事得到了回报,这活雷锋还怎么当嘛。” 小亚被蒋凡逗笑,轻声道:“哥,谢谢你。” 小亚和阿珍一样面黄肌瘦,只是比阿珍高两三公分,蒋凡同情地看着她俩道:“两个长得像豆芽菜一样,都弱不禁风还要工作那么长时间,以后多吃点长胖点,只要我在厂里,你们打好饭就等在这里,我给你们去小食堂打菜,为工厂熬更守夜,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现在赶紧去打饭,我在这里等你们。” 阿珍问道:“你不吃吗?” “我在等那个狗屎杂种,晚点吃。赶紧去打饭,等会小食堂的好菜都被别人吃完了。” 阿珍疑惑地问道:“谁是狗屎?”有教养的阿珍没有说出杂种两个字。 “苟队长就是狗屎杂种,除了他还能有谁?” 阿珍回道:“别等了,下班时,我看到他和刘经理出去了,今天你等不到他。” 蒋凡心有不甘道:“等会老子去宿舍守着,不相信他晚上不回厂睡觉。” “她们在外面租了房子,就没有住在厂里,你不知道吗?” 外貌看上去,队长比刘经理起码大十来岁,蒋凡疑惑道:“她们是两口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她们各自都有家庭,不是两口子,只是姘.......” 阿珍想到背后说人姘头不合适,赶紧住口。 蒋凡好奇地追问:“赶紧说,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追问下,阿珍才说出: 苟队长本名:苟彪,因为阿谀奉承,还会点拳脚,达丰建厂他就进厂了,还深得陈安龙的信任。 刘经理是他介绍进厂的人,还是他的亲外侄媳妇。小說中文網 刘经理是高中生,进厂初期是人事文员,工作上也有些能力,苟彪借助陈安龙的信任,帮她升为主管。 晋升那天,苟彪邀请了些身边亲近的人,名为庆祝,实则是把她灌醉,最后两人睡了一个被窝里。 她醒来以后,看到木已成舟,想到苟彪在厂里也吃得开,也就顺从了他,两人在外面租了房子。 去年,刘经理的老公到东莞找她,知道了此事,就在厂门口和苟彪大打出手,苟彪把她老公打进了医院,后来两人凑了一些钱给她老公,还承诺每个月会寄一百元回家,她老公就再也没有来过。 当时这件事,闹得满厂风雨,所以她俩的事情,在达丰是路人皆知。 听阿珍讲完,蒋凡继续问道:“出了这种事情,厂里没有管吗?” 阿珍瘪了一下嘴道:“他是老板身边的红人,谁敢管这事,当时还有几个保安出手,刘经理看到那么多人打她老公,都没说拦一下,别人还怎么管呢。” “下午,那个狗屎称呼刘经理为刘妹,我就感觉不对,原来是一丘之貉,他最好别回厂,如果被老子遇上,新账老账一起算。” 找不到苟彪,蒋凡害怕他还会耍小动作,到时候自己相帮,也不好意思再帮,所以又来到厂门口。 高个子保安看到他走近,赶紧迎上前,恭维道:“蒋副理:多亏有你,保下这么多人,队长不来,你无需过来监督,我们不会多生是非。” 看到保安殷勤招呼,神情却带有犹豫,蒋凡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保安扣了扣后脑勺,回道:“下午我们说了队长的事情,你能帮我们保密吗?” 蒋凡看到另一个保安,一直忐忑不安地偷瞄自己,他对高个子保安道:“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但也希望你们以后别做这些没屁儿的事情。” 汪文羽第二天一早要来,蒋凡吃完饭就回到宿舍休息。 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就能和汪文羽睡一个被窝,他兴奋得怎么也无法入睡。 为了让自己处于疲惫状态,好入睡,半夜时分,他还起床围绕工厂游荡了两圈,回到宿舍还是辗转难眠,折腾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才进入梦乡。 当他睡得正香,宿舍门敲响,阿萍站在门外喊道:“蒋凡,蒋凡,进来一下,老板在厂门口惹了点事情。” “这不是他的地盘吗?能遇到什么麻烦?”嘴里虽然不相信,但蒋凡还是赶紧起身,穿上裤子打开门。 阿萍看到没穿衣服的蒋凡,身材虽然清瘦,却有一种流畅的线条美,肌肉不算发达,却特别紧实,有一种内敛的力量感,情不自禁在他胸肌上拧了一下道:“看起来瘦,却还有点肌肉。” 蒋凡赶紧把拿在手里的衣服穿上,调侃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主动,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阿萍再次挺起她的丰腴道:“你说我占了你的便宜,要不你也占回来啊!” 看到阿萍一次次主动,蒋凡知道她什么意思,可是心里对这个姿色上佳,还特别丰满的女孩,真没动任何心思。 现在身边有了汪文羽,为了避嫌,他岔开暧昧的话题问道:“老板又惹了什么事情。” 第57章、失眠的两人 蒋凡岔开话题,阿萍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她指着厂门方向道:“老板和司机出去办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出厂门不过一两分钟,车就被治安仔拦下,说他骚扰了什么女人,不但车被扣着,人还不能走,司机跑回办公室找唐副总求助,唐副总就让我来找你。” 听到治安队拦住了陈安龙,对于事发双方都没有什么好感,蒋凡想着借自己有伤在休假,避开这事,只要自己不掺和,他们双方狗咬狗,闹得再大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那个惹事的篓子,到底招惹了什么女人嘛?唐副总不知道我和治安队有仇吗?还让我去处理?现在我有伤在身,行动不方便,这事你让唐副总自己去处理,我管不了。” 说完,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装着要继续睡觉。 阿萍来到他床边,生气地跺了跺脚,一下掀开他的被子道:“你好歹也是老板的跟班,现在出了事情,你还好意思睡觉,赶紧起来,唐副总还在厂部办公楼下等你。” 蒋凡只得再次起身,看着阿萍道:“他们找我不是习惯打内线或广播通知吗?现在怎么专程派你一个女孩子来男人的宿舍?是不是想使用美人计,让我成为他们的狗腿子?” “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只是女人,你眼瞎得看不见我的美呢!现在是情况紧急,唐副总才让我来找你,不是什么美人计,赶紧走,别让唐副总久等。” 蒋凡慢吞吞地来到楼下,总感觉阿萍刚才那句“别让唐副总久等”的话,略显焦急。 想到昨天给她开玩笑,说她是唐副总安插在陈安龙身边间谍时,她娇嗔地用一句“实事求是”岔开了话题,自己说唐副总是狗,她也帮腔。 蒋凡思虑片刻,转身注视着她,问道:“你身为老板的秘书,我怎么感觉你关心唐副总,胜过老板数倍?是不是......” 说到这里,蒋凡停住了。 阿萍愣了一下,瞪着蒋凡道:“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认为我和他有一腿啊?” 看到阿萍愣了一下后,脸色都变了,蒋凡“呵呵”了两声,尴尬地狡辩道:“这是你自己的认为,我可没有这么说。” 害怕阿萍纠缠这个自己不该问的事情,蒋凡稍微加快了一些脚步,来到厂部楼下,给唐副总点了下头打了声招呼。 唐副总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两人一道来到厂外。 陈安龙的车就停在刚出厂的路边,两辆治安摩托车,一前一后拦住了去路,车头前方四十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 蒋凡无暇顾及过问陈安龙的事情,而是向身边的唐副总问道:“几点了?” 唐副总看了一下手表道:“11点过3分,怎么了?” “糟了,怎么睡过头了,这个哈婆娘,来了也不知道找人叫我一下。”蒋凡自言自语埋怨了一声,赶紧向警车方向跑去。 他刚跑出两步,警车驾驶门打开,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的汪文羽,从车上下来,大声娇责道:“慢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 因为厂门口围观的人太多,汪文羽只是叮嘱,没有向这个方向走。 蒋凡刚才跑了两步,扭到肋骨的伤,来到汪文羽身边,肋骨部位有些隐隐作痛,他捂住腰身道:“来了多久了,到了怎么不让人喊我一声?” 汪文羽搂住蒋凡的腰间扶住他,回道:“昨天整晚都睡不着,天都快亮了才闭眼,所以起来晚了,刚到这里,又遇到你们厂的一个色鬼,所以还没来得及找你。 说完,摸着蒋凡肋骨受伤处,关心道:“这里是不是又开始痛了?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 蒋凡注意到汪文羽的眼圈发黑,笑着调侃道:“没事,看到你太激动,跑了两步这里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我们两口子真是同命相连,昨夜我也失眠了,整晚都在想你,你失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听到蒋凡说整晚都在想她,汪文羽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口是心非道:“我失眠是因为还没有适应东莞的气候,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我们认识才三天,也才见过三次面,就说整晚都在想我,你在骗鬼吧。” 蒋凡放开捂住肋骨的手,亲热地搂到汪文羽腰,还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道:“你答应做我婆娘,不准反悔,只要心在一起,时间长短有那么重要吗? 我骗鬼也没有骗自己婆娘,说明我是好男人,见到你我的心跳就加速,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胸口,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男人这么在乎你,你还说我自作多情,有没有良心嘛。” 蒋凡失眠是因为青春萌动,还有荷尔蒙飙升产生的骚动,听到汪文羽口是心非的反驳,就急于对外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汪文羽扭着腰身,娇嗔道:“就你嘴甜,不准在外人面前揩我的油。” 想起昨夜,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整夜失眠,她又很享受地把头靠在蒋凡肩头。 汪文羽失眠的心情也比较复杂。 不但有初闻爱情的喜悦,同居前女人矜持产生的害羞,对两个人在一起的憧憬,还有就是三天见了三次,就确定了感情,她难以置信极为在乎名声的自己,会仓促做这样的决定。 昨夜,汪文羽躺在床上,周围寂静的氛围让她冷静下来,考虑到许多问题,想到明天就要去租房,总觉得这么快就住在一起,过程太神速,行为也太疯狂,心里也一直在徘徊。 可是想到蒋凡看她的眼神,不但无时无刻都在她身上,还渗透着迷人的光芒,这样的眼神让她着迷。 还有蒋凡恬不知耻的情话,无论真假,她都喜欢听,这就使得她的心里又特别想去疼这个男人。Www.XSZWω8.ΝΕt 理性与感情之间,汪文羽纠结了一夜,直到天色逐渐放亮,她才找到借口,自言自语道:“他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我是他女朋友,应当去照顾他,只要睡在一起时,不让他突破最后的防线,其他事情那个癞皮狗也侵犯得差不多了,就随他吧。” 做出决定,汪文羽脑海里再次浮现起两人在芦苇荡的情景,还自个偷笑了一下。 听到汪文羽娇嗔自己嘴甜,蒋凡嘟起还没有消肿的嘴,暧昧道:“我嘴再甜,也只有你能尝到,现在要不要再温习一下。” 汪文羽指着达丰厂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还有认真注视着她们这个方向的唐副总和阿萍道:“坏蛋,正经点,刚才让你偷袭亲了一下就够了,没看到那边的人都在注视我们吗?” 一门心思都在汪文羽身上,听她提醒,蒋凡才记起来到这里的原因,想到阿萍说陈安龙惹了一个女人,遇上麻烦,他指着远处陈安龙的车,问道:“刚才你说的遇到色鬼,是不是坐那辆车的人?” “是的,他想让你婆娘陪他吃饭,还下车想对我动手动脚,结果被巡逻的治安仔看见,没等我说话,治安仔就挡住了他的去路,还用对讲机叫来附近巡逻的人,说要把他带去治安队。” 听到汪文羽解释,蒋凡脸色马上黑下来,怒道:“狗杂种,老子替你挡刀,你却打老子婆娘的主意。”转身就要去找陈安龙算账。 陈安龙骚扰,真让汪文羽气愤不已,看到蒋凡要去惹事,她又想到郝梦的提醒,赶紧拉住蒋凡道:“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手都没有碰到一下,就被治安仔看见,现在你还没有稳定下来,需要先在厂里过度一段时间,这事就算了。” 郝梦提醒汪文羽别拔苗助长,汪文羽也一直铭记在心,不是因为睡过头,害怕蒋凡久等,她也不会再开带有特权象征的警车过来。 为了不张扬,她把车停到距离工厂稍远的地方,步行到达丰厂门口,请保安帮忙找一下蒋凡。 当时,两个保安正忙着给陈安龙的座驾开大门,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安龙,看到姿色艳压群芳的汪文羽,被她美色吸引,自认为金钱就是万能的他,让司机把车停在厂门外的路边。 下车走到汪文羽身边,假装看时间,显露了手腕上的劳力士,然后直接对汪文羽道:“美女:中午我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应酬,镇里许多重要领导也会参加,现在身边缺一个女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应酬完后,我有重赏。” 汪文羽不认识陈安龙,但是看到他的座驾,也知道这样的人物不是老板,也是厂里高层人物,想到蒋凡要在这里上班,为了不给他找麻烦,她忍着性子,礼貌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等一个朋友,不需要什么重赏,请你自重。” 第58章、色心惹祸 汪文羽礼貌的回复,带有明显的提醒,陈安龙却把这样的提醒误解为女人的矜持。 他回到车里拿上手包,掏出一沓还没有拆封的钱,在汪文羽眼前晃了晃,然后把钱在手掌上拍得“啪啪”直响,诱惑道:“只要你陪我去应酬,这一万就是你的。” 说着还上前一步,准备去拉汪文羽的手。 看到陈安龙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样胆大妄为的对女孩子动手动脚,汪文羽退后躲开,怒道:“请你放尊重点,别认为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 陈安龙还想继续上前,一辆治安摩托车快速来到陈安龙身前,车后座上的治安仔指着陈安龙,一本正经地吼道:“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有没有王法了。” 陈安龙虽然叫不出赶来的两个治安仔名字,但是彼此也算是熟脸,因为他与郑小毛的交情匪浅,还常常去治安队里喝茶打牌,大部分治安仔都认识他。 平时治安仔到这一片巡逻,遇到他,还会点头哈腰打声招呼,他也会拿出老板派头,打赏一张50或100给这些治安仔,毕竟认识几个治安仔,在工业区内,多少有些利用价值。 看到治安仔忽然对自己凶巴巴起来,陈安龙以为是郑小毛出事的缘故,还对治安仔威胁道:“你们吃错药了吗?敢吼我。别以为郑小毛进去,就认为我在你们治安队没有当官的朋友,信不信我马上打个电话,你的工作就没了。” 为了在汪文羽面前突显身份,他说完就掏出手包里的大哥大,打给治安队熟悉的人。 治安仔也不想得罪随时给小费的陈安龙,可是新任队长着重安排,他们也亲眼目睹了治安队里发生的事情,切身利益面前,为了保住这份可以捞黑钱的工作,只能得罪小恩小惠的陈安龙。 抬头不见低头见,善于见风使舵的治安仔,又不想把陈安龙得罪得太死,所以只是拦住他去路,没有阻止他打求援电话。 陈安龙打了两次,没人接听,看到治安仔不但不妥协,还寸步不让,他也失去沾花惹草的心情,准备上车离开,没成想治安仔直接把摩托车挡在他车前,不准走,还呼叫了附近巡逻的人,开来一辆摩托挡住退路。 治安仔拦住陈安龙,围观看热闹的人就多起来,汪文羽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避开人群,回到车里坐着等结果。 陈安龙的司机看到他不能脱身,就跑回厂里找唐副总出面解决。 唐副总来到厂门口,向保安打听情况,得知陈安龙招惹的那个漂亮女人,是来厂里找蒋凡的,马上联想到前天和蒋凡一起被抓进治安队的女人。 能使郑小毛进了局子,驻点条子调回去看大门,唐副总知道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谨小慎微。 聪明的他没有急于走出厂去处理问题,而是让阿萍去找蒋凡。 这个时候,唐副总找蒋凡出面,也是多方考虑,除了忌惮身份背景深厚的人,也清楚遇上这类人,自己想帮陈安龙,也无能为力。 找蒋凡出面,既保证自己不会惹火上身,还可以寻找时机,帮陈安龙说几句话,这才可能最大限度帮到陈安龙。 听到汪文羽要他为了工作忍气吞声,蒋凡恼怒地甩开她的手道:“一份工作算锤子,自己婆娘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这和缩头乌龟有啥区别,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能熟视无睹,我干脆自己把自己阉割,去做太监算了。” 感受到这是蒋凡在乎自己,汪文羽满心欢喜,但看着蒋凡倔脾气又上来了,她没有把喜悦表露在脸上,而是佯装生气撒娇道:“既然还知道我是你婆娘,就必须听我的话,不准去惹事,不然我真生气了。” 甩开汪文羽手时,用了点力,蒋凡捂住肋骨“哎呦”了一声。 看到汪文羽生气,他赶紧认怂道:“听、听、听,我不去找那个杂种的麻烦,总行了吧。” 汪文羽这才满意的重新挽住蒋凡的手臂,责备道:“看你这倔脾气,赶紧去车上坐着休息一下,等会我们去邱叔那里吃完饺子,就一起去找房子。” 蒋凡指着陈安龙的车,问道:“那边的事情怎么处理?” 汪文羽撇了一眼蒋凡手指的方向,道:“管他的,看治安队那些人怎么处理,只要你不涉足其中,怎么都行。” 两人回到车上,蒋凡溺爱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道:“哈婆娘,我不想吃饺子,就想吃你。” 汪文羽挤眉弄眼,撒娇地“哼”了一样道:“想得美。” 为了不让蒋凡对这事耿耿于怀,接茬耐心解释道:“我们刚到东莞,地盘都没有踩热,你先在厂里沉淀一下,等想好做什么在离开,至少可以少些周折。 现在去找他,无非是打他一顿,还要另外换工作。 东莞这些工厂,都习惯克扣、压榨员工,换家工厂不但要欠人情或给些黑钱,情况也差不多。 现在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忍一下这事就过了,如果你真介意,等以后有能力了,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流氓,何必急这一时半会呢。” 蒋凡听完解释,气真消了,他色眯眯地看着汪文羽,暧昧道:“我婆娘聪明,想得面面俱到,这事我听你的,晚上那些事情能听我的吗?” 汪文羽翘起小嘴道:“正经点,别胡思乱想。一会儿哈婆娘,一会儿婆娘聪明,顺说逆说你都有理,刚到东莞几天,嘴巴就变得这么油滑,不知道晏老师和李大叔怎么看人的,一直夸赞你憨厚老实,我就没见过你这类款式的老实人。” “怎么又提她们嘛,一提我就想她们。” 蒋凡看似在撒娇开玩笑,其实心里真惦记这两位恩师。 唐副总在眼见这些过程中,再次确信汪文羽的背景真不一般,看到蒋凡上了车,他没有上前套近乎,而是走到陈安龙身边,提醒道:“你打个电话,找下治安队说话管用的人,让治安仔别拦着你,我陪你去跟那个女孩子道个歉,原不原谅是她的事,道了歉,至少会少些后续麻烦。” 看到汪文羽全程没有理会过治安仔,而治安仔在她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陈安龙也知道色心惹了麻烦。 当汪文羽避开人群上警车那一刻,他心里更加后悔。 看到蒋凡和她在一起搂搂抱抱,还亲上了,陈安龙除了吃惊,还小肚鸡肠地认为,唐副总早就知道蒋凡与这个有背景的女孩在一起,故意没有告诉他。 他还认为,近段时间,唐副总一再纵容蒋凡,还为蒋凡的事情与他吵架,就是把自己当枪使,达到与蒋凡亲近的目的。 现在假惺惺地来给自己出谋划策,让自己去道歉,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 心里有了这样的认为,陈安龙瞟了唐副总一眼,用吩咐的口吻道:“治安队的人你比我熟,这个电话你打,道歉的时候,我自己去就行。” 唐副总还以为陈安龙是在厂门口丢了脸,面子挂不住,所以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他没有过多计较,而是听从吩咐,掏出放在手包里的大哥大,拨通了治安队里的座机电话。 第59章、叫嫂子亲热 唐副总找到治安队副队长郑天乐,说明情况。 郑天乐的权利仅次于正队长,家族在村里也很有实力,想到唐副总这个人为人处世,不像其他台湾人那么嚣张,也善意地提醒:“老唐:你最好别插手这事,不要说找我没用,就是找到村长甚至镇里的领导,他们也不敢管这事,后面的话我不好说,你自己可以掂量。” 听到这话,唐副总脸色一惊,试探性地问道:“兄弟:真有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我们会这么谨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陈老板刚惹事,我们的队员就出现在那里,这不是巧合,其他话,我真不便多说。” 治安队打架事件,已经牵涉到滥用职权,太污等问题,事态严重性,已经上升了几个等级,非常时期,郑天乐也不想惹火上身,提醒到这,就借故有事把电话挂了。 唐副总放下电话,看到阿萍咬着牙关盯着那辆警车,问道:“怎么了?” 阿萍马上恢复了常态道:“没事,这不是等你们处理事情,看到蒋副理不过来,就想看看他什么意思。” 唐副总看到四周都是人,向阿萍使了眼色,然后率先向厂里走去。 两人来到办公楼的一楼高管活动室。 唐副总道:“等会你出厂打辆的士,跟着蒋副理,看看他要去哪里,到时候通知我一下。” 阿萍用手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道:“什么意思,你让我去跟踪他?” 唐副总解释道:“不是跟踪,只需知道他哪里,陈老板这事比较麻烦,我现在去找点关系,看能不能处理下来,如果不能,就只要去找蒋副理要个人情,我怕到时候找不到他的人。 他那个性格,会不会给面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看到唐副总严峻的神情,阿萍疑惑道:“听司机说,陈老板只是有那个想法,但没有做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唐副总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去吧,算帮我的忙。” 阿萍看着唐副总心情不好,想安慰一下,可是想到两人微妙的关系,她犹豫了一下,已经想好的安慰话还是没有出口。 为了不给饺子馆带来不必要的搅扰,汪文羽把车停到距离饺子馆百米开外,和蒋凡走进店里。 正赶上周边工厂下班时间,黄桂花正忙着给进店的客人端菜倒水。 看到她俩进来,黄桂花欣喜地放下手里的事情,热情招呼道:“哥,漂亮姐姐:你们来了,叔和婶都在厨房忙,你们要吃什么馅的饺子,我让叔先给你们煮。” 蒋凡摸了一下黄桂花的头道:“以后别叫她漂亮姐姐,叫嫂子或羽姐都行,你忙你的,别管我们,我也帮下忙,等会客人走了我们再吃。” 黄桂花惊讶地看了一眼走向厨房帮忙的蒋凡,又转头看着汪文羽道:“姐姐:你真是我哥的女朋友?那天为什么还说要收拾他呢?” 看到黄桂花可爱的样子,汪文羽也溺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调侃道:“你哥欠收拾,所以要收拾他,在这里还习惯吗?” 黄桂花深深地点了几下头道:“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叔叔、婶婶,她们对我可好了,可是我姐姐说,等她帮我借到身份证,萍姐会帮忙,让我进达丰厂。” 看到黄桂花提到进厂,神色暗淡下来,汪文羽问道:“你不想进厂吗?” 黄桂花低下头,用手把玩着邱婶刚给她买的背带裤的带子道:“我舍不得离开这里。” “等会看叔和婶怎么说,如果不会给她们增添负担,就可以留下,如果会,姐姐找人帮忙,让你学点技术,以后找工作也容易得多。” “叔婶都想我留下,可是没有住处,我现在借住哥的租屋,不到二十天就要交房租,我又不想给他添负担。” 看到窘迫下的黄桂花,还能事事为他人着想,汪文羽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增添你哥负担的事,他这个人喜欢麻烦,你都喊他哥了,当哥的照顾妹妹理所当然,既然叔婶都喜欢,你就安心留下,其她的事情交给我和你哥。” 听到汪文羽赞同自己留下,黄桂花欣喜道:“谢谢羽姐。” “叫羽姐没有叫嫂子亲热,以后就叫嫂子,这事别告诉你哥,是我教你这么喊,不然他尾巴又会翘上天。” “谢谢嫂子。” 蒋凡端着三份饺子,放到客人桌上,看着她俩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汪文羽瞥了他一眼,嫌弃道:“多管闲事,做你的事情。” 午间,所有工厂吃饭休息就一个小时,这个时间段,也是饺子馆最忙的时候。 看到黄桂花一个人端菜倒水,还要收拾碗筷,汪文羽接替了端菜倒水的工作。 有消费能力,本不打算吃饺子的路人,看到仪态万方的汪文羽在店里忙碌,还以为她是新来的服务员,许多人都冲着她的美貌,走进了店里。 临近工厂上班时间,饺子馆才清闲下来。尛說Φ紋網 邱叔端出一大盘饺子,邱婶端出一小锅猪肉炖粉条,五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坐下。 邱婶见过汪文羽,邱叔是第一次见她。 邱叔看到汪文羽待人和善,做事也井井有条,初次见面就很有好感。 听到蒋凡介绍说是女朋友,邱叔不由自主就拿她和郝梦比较起来,感觉两个女孩子都很优秀,心里不由得替郝梦遗憾。 看到蒋凡介绍自己后,邱叔不时用眼睛瞅自己,还陷入了沉思,汪文羽才记起,蒋凡是和郝梦凌晨来这里避寒,才认识到邱叔。 想到蒋凡与郝梦的过往,还有他揩郝梦油的事,忍不住在他没有受伤的一侧腋下狠狠拧了一把。 “哎呦,哈婆娘,你掐我做什么啊?” 蒋凡一只手挂在脖颈上,是单手在吃饭,汪文羽拧的时候真使了力,他埋怨了一句,放下筷子想去摸一下被拧的地方,筷子没放好掉在地上,他赶紧埋头去捡,头重重磕在桌子边沿。 蒋凡捂住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汪文羽,再次问道:“我又没有惹你,为啥掐我?” 汪文羽瘪了瘪嘴道:“自己做的事情,心里不明白?还好意思问。” 邱叔和邱婶看到蒋凡手忙脚乱还磕到头,现在又可怜巴巴的样子,与勇斗几个小混混时的英勇,形成显明对比,都欣慰笑了。 饭后,蒋凡想靠近饺子馆租间便宜点的房子。 汪文羽却要求在白沙商业街附近租,那里出租的房子,都是三五层的楼房,虽然租金贵点,但是环境好些,而且租房的人,也不像老村那么复杂。 想到汪文羽的姿色,蒋凡同意了她的要求。 从饺子馆沿着国道向虎门方向,前行一里多路程,就到商业街,治安队也位于商业街边上。 路过治安队时,蒋凡顿足向里面瞅了几眼,很想进去打听一下,师兄是不是真在里面上班,可是刚在这里惹了事,现在进去打听,还是放不下面子。 治安队的三间铺面,两间是安装上玻璃封死,用于队长和副队长办公,剩下的一间是进出的大门,也是通向后面关押人的地方,唯一通道。 看到蒋凡停下脚步,汪文羽调侃地问道:“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进去打一架。” 坐在铺面里的几个男人,看到汪文羽出现在治安队大门边,紧张地睁大眼睛,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 几个人的脑袋都在快速运转,想着应该怎么应付她,同时也认真注意起她挽着的蒋凡,加深记忆,以防再出意外。 自己不想丢面子,也不想汪文羽进去,蒋凡眉头紧锁地思虑了很久道:“我现在给你说,你不准进去帮我打听,这件事情缓一下再说。 前天晚上打架的时候,我感觉一个治安仔很像我师兄。” 汪文羽从李酒罐口中知道,蒋凡来东莞是投靠素未谋面的师兄,她疑惑道:“你都没见过师兄,哪来什么感觉?” 蒋凡指着自己肋骨,解释道:“这里就是我怀疑的那个人踢的,他使的边腿,和老头教我的腿法如出一辙。 使用边腿的人,都要侧身桩子不会太稳,这在搏击中是一个弊端,老头着重给我强调过,用边腿的时候,侧身那一刻,手必须要护住下身软肋,一腿铲出,转身必须迅速,就因为转身这个简单动作,老头折磨了我两个月,直到现在,我转身的速度都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前天,那个治安仔踢我的时候,一只手一直护住下身软肋,听老头说这个动作是师爷独创,既能保护软肋,同时还可以配合腿法,使用“海底捞月”这招进攻,因为是独创,其他习武的人未必懂得。” 第60章、软肋怎么移位了 汪文羽云里雾里听完蒋凡对边腿地解说,摸着蒋凡的腰间,问道:“软肋不是在这里吗?怎么跑到下身去了啊!” 她的天真逗得蒋凡“哈哈”大笑。 笑完,蒋凡贴近她耳边,色暧道:“你说的是人体结构的软肋,下身的软肋在哪里,晚上睡在被窝里,我们两口子慢慢研究。” “坏蛋,一天就知道欺负我。” 看到蒋凡嬉皮笑脸地坏笑,汪文羽才醒悟过来,握紧拳头高高举起,想到蒋凡满身是伤,又舍不得打。 蒋凡把她的小拳头握在手心里,调戏道:“世上只有一种男人保证不坏。” “什么男人?” “太监,想坏也没那零件,所以可以绝对保证不坏。”害怕汪文羽又拧他,蒋凡还预防性地退了一步。 一次次被蒋凡调戏,汪文羽故作咬牙切齿道:“晚上我就让你变为太监。” “变为太监,你怎么‘性福’”,得逞后的蒋凡,还没有停止调戏。 为了每天给蒋凡煲骨头汤,汪文羽租房第一要求是要有厨房,找了两个多小时,所有单间都没有厨房,两居室的租金又太贵。 退而求其次,两人在靠近商业街中段,租了一个带阳台和卫生巾的单间,房间在三楼,阳台上可以搭张小桌子煮饭,租金150元一月,押一付一。 蒋凡睁着眼睛,目光一直追随着三张大钞,从汪文羽手里追到了房东手里。 看到蒋凡心疼的眼神,汪文羽想起郝梦提过,给蒋凡买东西,近乎于强求他才接受。 近两天,自己花钱,也可以看出他心疼钱,但是言语从未拒绝,汪文羽又开始翻起旧账道:“梦梦说为你花点钱,好像要你的命一样,不停地唠叨,这两天怎么不见唠叨了?” 蒋凡盯着房东离开的背影道:“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婆娘,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用了朋友的钱,即便还了,也会欠下人情,两口子在一起,男人就要承担主要赚钱的任务,还和婆娘分你我,那还是两口子吗?” 听完解释,汪文羽翻旧账的心情完全释怀,倒在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腰道:“坏男人,我们一起努力。” “不努力行吗?开除的通知,可能早已寄到我们村上,现在我都不敢想,我妈、我姐、我妹,她们看到通知书,会有多难过。 还有老头,那么大年龄,每天走街串巷送煤球,还喜欢喝酒,身体有个生疮害病,身边也没有人照顾。” 这些苦恼一直隐藏在心里,身边有了倾诉的人,他含在眼眶里的热泪,不经意间滑过脸庞,跌落在地上。 汪文羽看到他又沉醉在记忆的感伤里,宠溺地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不算丰腴、但大小适中的酥软上,道:“别想太多,玩会你的玩具,心情就好了。” 蒋凡捏了一抓,自我开解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开除换了个哈婆娘,也算值得。” 汪文羽的骄纵,让蒋凡在荷尔蒙飙升中遗忘了烦恼,他单手紧紧搂住汪文羽,口干舌燥,身体也有了明显变化。 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情,初次恋爱的汪文羽肯定无法与郝梦的经验比较。 看到蒋凡紧贴着自己,汪文羽感觉到小腹有东西咯着,天真的以为是蒋凡的腰带扣,伸手想去移开,结果才知道是蒋凡的小老弟。 她赶紧把手移开,拍打了一下蒋凡的胸部,怪罪道:“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看到汪文羽面若桃花的脸色,蒋凡恬不知耻地坏笑道:“为了你的终生‘性福’,让你提前检查一下零件,是对你负责,怎么反倒责怪起我了啊!” 人性与生俱来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汪文羽口中埋怨,心里却对刚才咯到小腹上的玩意儿,产生了再次探索的向往。 女人的矜持,即便有向往,还有蒋凡暧昧的言语,她也只是隐晦道:“就你这癞皮狗,我迟到都会被你胡扯八咧的谎言骗了。” 蒋凡从她的话里,感觉到了暧昧的回应,得寸进尺地拉着她的手,引诱道:“这是人生大事,必须严谨,刚才你都没有好好检查,现在再认真复查一次。” 第一次单独在房间里,暧昧的氛围,汪文羽心里“扑通”直跳,忐忑中真忘了拒绝,纵容地顺应蒋凡指引的手,配合的再“检查”了一下,已是面若桃花的脸更红了。 蒋凡欣喜地贴住她的耳垂,窃笑道:“婆娘真乖。” 听到蒋凡如愿以偿的坏笑,汪文羽也醒过神来,害羞地捂住脸跑向门外道:“以后再也不上你这个坏蛋的当了,今天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这里。” 蒋凡向前追了两步,伤口又开始作痛,只得停下来,看到汪文羽已经跑到楼下的大街上。 他快步来到楼下,没有看到汪文羽,以为她真生气走了,急步向她停车位置走去。 躲在租房对面慧丰菜馆的汪文羽,看到蒋凡焦急的样子,作弄地跟着身后不做声,就是想看到他为自己焦急的样子,没走两分钟,开始担心起蒋凡的伤口,又叫住了他。 看到汪文羽站在身后,蒋凡一把搂住她,真情流露道:“婆娘,我害怕你走了。” 汪文羽从蒋凡紧紧搂住自己的神情里,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也主动抱住了他。 两人还没有分开,蒋凡眼睛瞟到来不及躲闪的阿萍。 不明所以的蒋凡,放开怀里的汪文羽,走到阿萍身边道:“你怎么在这里,不上班吗?” 阿萍瞅了一眼他身边的汪文羽,斟酌了一下道:“陈老板现在还在治安队里喝免费茶,能不能请你身边这位美女高抬贵手,不再追究这事。”ωww.xSZWω㈧.NēΤ 听到阿萍言语有些生硬,蒋凡疑惑道:“我没有得罪你吧,怎么听你说话这么生分?” 女人的第六感真很灵敏,汪文羽从阿萍瞅她那一眼,猜到阿萍对蒋凡有意思,主动伸出手招呼道:“美女,你好,我是汪文羽,蒋凡的女朋友,你是他的同事吧。” 感情的事情,女人都较真,汪文羽主动,既有以退为进宣示主权的意思,也有和蒋凡的生活圈子打成一片的想法。 阿萍从陈安龙这件事上,认为汪文羽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没想到她会亲和主动地给自己打招呼。 她礼貌地伸手握住,一语双关地调侃道:“没想到蒋副理还是名草有主的人,在你这样的女人面前,我怎敢接受美女这个称号,以后还是叫我阿萍吧。” 第61章、宣示主权 汪文羽从阿萍客气礼貌的言语中,明显感觉到了一丝醋意,感情面前,女人习惯把潜在威胁的人划归为情敌。 她故作嫌弃地指着蒋凡那张肿大的脸道:“你看他这个样子,配得上名草这个词吗?如果有哪个女人愿意收留,我倒是可以拱手相让。” 自己宣示了主权,重点还需要蒋凡认可,才真正具备杀伤力,汪文羽口是心非这样说,就是想看蒋凡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怎么表现, 蒋凡看到汪文羽嫌弃完后,紧盯着自己,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为了迎合汪文羽,也想断了阿萍的念想。 他重新搂住汪文羽道:“哈婆娘,你真没把自己男人当成玩意儿,还要免费赠送,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蒋凡能默契回应自己的想法,汪文羽带有意图地拧住他的耳朵,回道:“别以为仗着有伤我就舍不得收拾你,我们之间,到底谁收拾谁?现在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晚上就别想回租屋。” 听到两人都提到晚上回去,阿萍知道这话另一层含义是什么,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凭借出众的外貌,聪明的头脑,阿萍身边不缺长得帅的、有钱的、有权的这些追求者。 有权有钱的,大多数都有家庭,追求她不过是想用交易的方式,掠夺她的美色,外貌帅气的能力又过于平庸,入不了她的眼。 她比蒋凡还小一岁,却又两年的漂泊经历,见识了东莞这座开放城市的繁华,也耳闻目睹了发生在这个城市里,千奇百怪的男女情事。 在这个花花世界里,作为陈安龙这个色鬼的秘书,在各种诱惑面前,还能保持洁身自好,不单是她抗拒诱惑的毅力,早她一年漂泊的亲姑姑的经历,还有她亲身经历过的感情,让她看清,钱权交易的情事,男人欢笑以后那份冷漠与无情,使她对感情极为谨慎。 不算帅气的蒋凡,能进入阿萍的视线,还是他桀骜不驯、但恩怨分明的性格,还有陈安龙和唐副总这两个狐狸对他不同的认知,让阿萍对他有了好感。 人性使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刚接触蒋凡时,她一直认为凭自己的姿色,想和蒋凡在一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一次次主动示好,蒋凡都装糊涂,她才知道外表不咋样的蒋凡,不是一个莽夫,而是很有主见还有些傲气的男人,这就使得她更加在乎和看重。 没成想刚萌动的心,被眼前的一幕撕得粉碎。 已经在漂泊中逐渐成熟起来的阿萍,心碎这一刻也没有失去理性,首先想到即便不能成为恋人,结交蒋凡这样把人性和情谊看得很重的朋友,肯定比交往那些给些小恩小惠、还别有用心的男人实在。 看到两人故意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阿萍隐忍着心里的不甘,赞叹道:“阿羽:你没见到你家蒋副理在厂里就像一个大爷,谁都敢得罪,也只有你把他有办法。” 她换了对汪文羽的称呼,而且还故意把“你家”两个字还咬得很重,就是为了向汪文羽表达示好的信号。 看到阿萍聪明地领悟到自己宣示主权的意思,汪文羽也没有小家子气,松开蒋凡的耳朵,对阿萍道:“他就是个厚脸皮,只要不做丧良心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他。 刚才你说陈老板的事情,真不是我为难他,而是治安队那些投机取巧的人,想法太多所致。” 听到汪文羽这样解释,阿萍也真诚回应道:“先前我真认为你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才会把这么小的事情闹成这样,现在看来是我心胸狭隘了。 别怪我直言,想投机取巧不单单是治安队的人,还有一些权势人物,主要还是害怕得罪你,厂里拿那些人也没有办法。 我们厂的唐副总为了这事,找了不少人,全是推诿,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帮忙去说句话,现在也只有你说话管用。” 提到陈安龙,蒋凡满身怒火,只是碍于汪文羽劝说,才一直忍着。 听到阿萍在帮他要人情,蒋凡插嘴道:“阿萍: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情,怎么都行,如果你帮那个色鬼要人情,这事真没法商量。” 看到蒋凡倔脾气又上来了,汪文羽赶紧拉他道:“先前不是给你说好了,别在计较这事,你怎么又来了。” 招呼了蒋凡,接茬对阿萍道:“我不是傻瓜,上午那些治安仔的行径,我也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觉得陈老板的行为,过于恶心人,应该受到惩罚,所以不想管这事。 既然你是我男人的朋友,这个面子我肯定给,但是也不想陈老板太轻松。 这样吧,今天我们刚租了房子,还没有买生活用品,等我忙完再去,让他在里面多待一会,长点记性也好,你看这样行吗?” 看到汪文羽心胸豁达,阿萍带有一些深意,还有一些遗憾道:“谢谢你不计前嫌,与你相比,我真是小人,先错怪了你,实在不好意思。还是蒋副理有眼光,真诚祝福你们幸福。” 汪文羽道:“你又没有错,何来前嫌之说?倒是我们应该感谢你能祝福我们。” 分别时,汪文羽凑近阿萍的耳边低估了几句。 阿萍瞄了蒋凡一眼,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对陈安龙的余怒未了,两人女人说悄悄又不让自己知道,蒋凡只得翘起猪嘴,无可奈何。 感觉解除了情感潜在威胁,还交到新朋友,汪文羽挽着蒋凡笑道:“别在小家子气了,现在租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wWW.xszWω㈧.йêt 心里一直惦记和汪文羽滚一个被窝,她的“睡觉”两个字,让蒋凡的心情开朗起来,习惯性的坏笑又挂在了脸上道:“刚才当着外人,你收拾了我,晚上总该听我的了吧!” “你认为我傻啊,如果听你的,我今天还是大姑娘,明天就成女人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短时间内,你想都别想这样的美事,走吧,早点买好东西,等会还要收拾房间。” 买完生活用品,又在饺子馆吃完晚饭,汪文羽和蒋凡才来到治安队。 一个身高接近180,胖得像罗汉,四十来岁就有些秃头的男人,满脸笑容地伸出手,马上想到汪文羽可能不愿意与自己握手,又把手缩了回来,自我介绍道:“汪小姐:你好!我是治安队新来的队长郑小林。” 看到郑小林溜须拍马的样子,汪文羽不想给他太多废话,直白讽刺道:“上午的事情,只是个人纠纷,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你们就把陈老板请到这里来喝茶,是不是想借我这张脸,把事闹得满城风雨,显得你们做事光明磊落? 我劝你们少做这些光面子的事情,如果对没有暂住证的人,也能像对我这样,我真要替那些无辜的漂泊客,真诚地对你们说声谢谢。 现在看来,是我太幼稚了,你的行为和前任没啥两样。” 第62章、利益面前 郑小林尴尬地回道:“汪小姐:我刚入职第一天,没有得罪你啊!” “你是没有得罪我,可是得罪了自己的良心?如果我只是一个窘迫的漂泊客,今天这事,你们还会这样小题大做吗?别以为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 再次提醒,我只是一个普通外来工,不劳烦你们重点关注,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如果在借这些事情,影响到我正常生活,那就别怪我真会找你们麻烦。” 汪文羽本想顺便帮蒋凡打听一下他师兄的事实,可想到打听事也是欠人情,看到郑小林看似热情,巴结的目的过于明显,心里就抗拒与这样的人多接触,所以也就没了找他帮忙的心情。 达丰在白沙还是有些影响力,陈安龙和郑小林不但很熟,还可以称为狐朋狗友。 害怕汪文羽追究,陈安龙被请进治安队,虽然没有关在大屋里,但郑小林也没敢请他到队长办公室喝茶,而且把他安排在治安队的领导值夜班时,临时休息的一个房间。 当汪文羽和蒋凡走出治安队,郑小林就把陈安龙请到队长办公室。 一个人在房间,从上午坐到现在,陈安龙心里除了憋屈,还感觉特别丢面子。 走进办公室就对郑小林撒气道:“郑大队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你的三把火最先烧到我头上,领教了。” 郑小林赶紧给陈安龙倒了一杯准备好的上等铁观音,装出无辜的样子,诉苦道:“陈老板:这事真不怨我,你也知道,我堂哥郑小毛就是因为得罪那个女人进去了,我哪还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浪嘛,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等会,我叫上几个朋友,找个地方,我们兄弟喝几杯,算是给你赔罪,行吗?” 蒋凡在治安队受伤,因为汪文羽的原因,事态才会升级,就牵扯出郑小毛其他问题。 对于局子的人来说,到各个村的治安队驻点,就是肥差,曾经的驻点条子是卢佛恩的亲信,也牵涉到许多问题,只是卢佛恩把他的事情化小,调回去看大门,至少保住了工作。 从严从快地处理完问题,卢佛恩就不敢再大意,不但给新派的条子吩咐,重点关注汪文羽在白沙的安全,还亲自给新上任的郑小林叮嘱,只要在白沙看到汪文羽,一定要格外注意。 今天,汪文羽开着警车进入白沙地界,巡逻的治安仔就盯上了她。 改革开放,为了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针对投资商制定了优待政策,没有重大事情,别说治安队,就是局子也不敢轻易动陈安龙这样的商人。 今天,治安队敢拦截、扣押陈安龙,也是因为事关汪文羽,事情才由小变大,可是卢佛恩又害怕这份示好的行径,是个烫手山芋,所以才指使治安队自行出面,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陈安龙也知道自己不是省油的灯,惹到什么麻烦,治安队也可以帮忙遮掩。 一丘之貉唇齿相依,看到郑小林道歉,陈安龙权衡以后,佯装大度地回道:“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今天有点晦气,也没有喝酒的心情,下次吧。” 郑小林把陈安龙送出治安队,还亲自开着一辆治安摩托,拉响警报,把他送回一里外的达丰厂,让他在工厂周边找回了一些面子。 陈安龙厂门都没有迈进,就约了几个酒友,吩咐司机开车去合家欢找安慰。 上车以后,他拿出大哥大拨通合家欢的电话,嚣张的气焰又出来道:“给我留间贵宾房,订房人写郝妈。” 电话里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陈老板:不好意思,郝妈已经升为副总,不需要订房了。” “那就定王妈的吧。” 陈安龙挂断电话,轻蔑地自言自语道:“几天不去合家欢,乌鸡还变成凤凰了。” 四天前,厚街台资酒店意难忘开业,新酒店、新妈咪、新小姐,吸引住了陈安龙,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意难忘消费。 王芳得知陈安龙帮她订了房,早早等在酒店大门口恭候他了。 他的车一到,王芳就替他打开车门,殷勤地讨好道:“陈老板:几天不见,看你满脸红光,一定有什么喜事吧。” 刚在治安队里待了大半天,听到王芳恭维地说有喜事,陈安龙感觉好像是在讽刺他,黑着脸冷声道:“鬼的个喜事,让郝梦到我房间来一下,我要找她喝几杯。” 讨好被怼,看到陈安龙心情不好,王芳隐藏性地对他翻了几下白眼,表达着不满,但是嘴里没敢多说什么,只得跟随在他身后,准备一起去定好的包房,按他的要求安排小姐。 心里窝着火的陈安龙,看着王芳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而没有听他吩咐去喊郝梦,就小肚鸡肠地认为王芳轻视了自己,暴怒道:“我让你去喊人,你耳朵聋了吗?” 即便脸皮再厚的女人,当众被男人怒吼,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 王芳的眼眶瞬间有了眼泪,还是轻声解释:“郝副总正在应酬,还有几个老板早早排着队等着和她喝酒,她一时半会真忙不过来。” 怒火中烧的陈安龙,忘了郝梦是蒋凡的朋友,也无暇冷静琢磨,郝梦凭什么一下就能从妈咪晋升为副总。 嚣张已经成为习惯,他口不择言地怒骂:“什么?一个婊子,还需要排队等她喝酒,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正在房间里陪客人喝酒的陈生,听到了陈安龙暴跳如雷的声音,脸色马上就变了。 合家欢的宗旨就是为了让嫖客玩得尽兴,任何纠纷都可能影响到酒店声誉。 两人是朋友,如果不影响酒店声誉的事情,陈生都不会与陈安龙计较,即便发生朱兵在包房打郝梦,陈生都没有追究,但是牵涉到酒店声誉,那就是切身利益的事情。 陈生听到陈安龙在大庭广众之下骂王芳耳朵聋了,等于是没有把酒店放在眼里,陈生已经有些怒意,没成想他还骂郝梦是婊子,陈生不但彻底怒了,而且还是心惊胆战。 他气愤地拉开包房门,看着陈安龙,厉声道:“陈老板:这是我的酒店,你在大庭广众骂我酒店的妈咪,是不是想打我的脸?” 看到老友生气,陈安龙压低了音量,解释道:“老弟:哥哥今天心情不好,想找点乐子,让王妈去喊郝梦,她又不动,我这才生气,所以忘了场合,声音大了点,你也别放在心上。” 陈生为了不得罪替郝梦撑腰的汪文羽,把陈安龙当着了讨好工具,威胁道:“刚才听到你骂郝副总是婊子,这话你必须给她一个解释?否则我们不但不再是朋友,今天晚上你也别想舒舒服服离开合家欢。” 第63章、金钱买不来快乐 开工厂只需要资金到位,开酒店不但需要资金,还需要明面关系和江湖背景,工厂老板与开酒店的人,从外部实力来比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看到陈生忽然翻脸,而且丝毫不留情况,陈安龙忐忑的同时,脑子也开始想问题了。 两人不说是忘年之交,也是在台湾就认识的多年老友,自己在酒店过道上骂人,影响到酒店,陈生生气可以理解,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不是在追究酒店声誉,而是重点追究骂郝梦的事。 陈安龙这时才想到关键问道:陈生为什么会为了袒护郝梦,得罪自己这个朋友?一个妈咪怎么忽然晋升为高层副总?两件事情都不合常理。 他带着疑惑,放低姿态,揽住陈生的肩膀,轻声道:“老弟:别生气,哥哥知道错了,你看周围这么多人看热闹,哥哥也要面子,我们去包房,你说怎么都行。” 已经在众多人面前,表示态度的目的已经达到,陈生微微点了点头,还故作姿态呵斥了一句:“喝多了就在家睡觉,别出来闹事。” 说完转身对眼泪汪汪的王芳道:“你去给郝副总打声招呼,请她忙完过陈老板包房来一下,实在太忙,晚一会也没事。” 看似陈生在怒斥陈安龙,其实是在为这位老友遮掩,用喝多了为借口,为陈安龙铺垫等会好解释。 支走王芳,两人走进包房,陈生在陈安龙肩上重重拍了两下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祸,等会郝梦进来,你放低姿态给她道声歉,她那样爱财如命的女人,道完歉多打发几个银子,这事应该能过去。” 陈安龙盯着陈生,极不情愿道:“真要让我给一个大陆婊子道歉?” 只有两个人,无需假惺惺,陈生听到陈安龙话里还称呼婊子,也没有生气,而是提醒道:“在外人面前,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再叫郝梦为婊子,如果被她听到,我怕你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就是一个妈咪吗?只是比其他妈咪红一点而已,你怎么会这么袒护她,还把她提为副总呢?” 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薄荷味的520香烟,丢了一支给陈安龙,还帮他点上后道:“东莞在日新月异,人情世故也随时发生着变化,现在的郝梦已经不是曾经的郝梦了。” 他把汪文羽借与张副总发生冲突,故意生事就想帮郝梦争取利益,卢佛恩为了巴结汪文羽,让条子封锁酒店大门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陈安龙的思维这才串联起来:“真她妈的倒霉,一天两次栽到那个女人身上,郝梦和刺头的关系匪浅,可能还有一腿,那个女人又是刺头的马子,我真想不通,这样的关系,她们怎么还能和谐地搅合在一起。” 陈生疑惑地问道:“什么刺头?什么一天两次栽到那个女人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陈安龙把经过郝梦招揽到蒋凡,还有今天又在治安队待了大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 陈生指着陈安龙,生气道:“亏你还算是个成功人士,身边招揽到这样的人不好好利用,还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一直纠结,我看你在人情世故的交往上,真应该好好向你厂里的那位唐副总,好好学习一下。 还有,那个女人我见过一次,你看她的穿着、气质,谈吐,像一般人吗?你就看不出一些名堂? 别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真惹到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就不是花点银子就能解决了事。” “放心吧,我知道惹不起那样的女人,就不会再去招惹,还想到怎么去结交上她,只是需要花点银子和时间,这事先撇到半边,等攀上关系我第一个告诉你。 但是我厂里的那位唐副总,真不是东西,我怀疑他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刺头的马子,拿我做跳板,一次次向刺头示好,以便达到结交的目的。” 陈安龙把自己的怀疑也告诉了这位老友。 陈生一直希望经过郝梦结交上汪文羽,可是郝梦一直打太极,不愿意引荐,他现在又怕得罪郝梦。 听到陈安龙要去巴结汪文羽,如果事情能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顺着这条道攀上关系,陈生欣为了投桃送李,也替陈安龙思考起唐副总的事来。 他思虑了好一会儿道:“你应该是多虑了,他如果想示好,可以名正言顺,毕竟他在你厂里上班不是为了薪水,而是帮他老舅把关投资,不需要像其他副总那样看你脸色行事。 我看詹昊成这个外侄肚子里,真有些东西,协助你做事,真不是坏事,没必要为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陈安龙表面点头,心里却不赞同陈生的分析,一直坚信唐副总在利用自己。 两人聊完唐副总,又开始聊到了蒋凡。 陈安龙大方地叫了两瓶路易十三,服务员刚为两人斟上酒,他邀约的酒友也到了,关于蒋凡的话题也终止。 举杯换盏,喝到十一点多,应酬完其他酒客的郝梦,才走进房间。 陈生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以示器重,同时还帮陈安龙骂她是婊子的事情,圆了几句。 陈生圆完,陈安龙对她起举杯,从未有过的低调道:“郝副总:恭喜你晋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喝了点酒,连自己爹妈是谁都可能忘了,打胡乱说的话请别放在心里,这杯我干了,你随便,算是赔罪。” 风尘中人,谁都希望有过依靠,现在有了后台,郝梦很珍惜现在的机会,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应酬嫖客比以前更为谦和,目的就是为了不付出身体代价,尽量多拿小费。 汪文羽小题大做的事情,陈生本以为对酒店多少有些影响,没成想非但没有影响,郝梦应酬的房间,客人消费比以前大方了不少,而且还有许多知道了汪文羽帮她撑腰的事的人,慕名前来,使得合家欢的营业额比以前还涨了近十个百分点。 曾经冲着郝梦美色前来的嫖客,现在已经成为阿谀奉承的人,无论有事没事,都会找她进房间坐坐,只为给点银子套近乎,这就是她忙碌的原因。 酒客给副总的小费肯定比给妈咪丰厚,但也只是五百为基数,上千的时候还是不多。 现在,只要找郝梦喝酒的客人,给的银子比给其他副总多出一二百,忙到现在,她卡在对讲机背面的钱,已有厚厚一叠了。 穿西装上班,钱可以放在口袋里,卡在对讲机后面,不是为了方便,而是故意让客人看到,有暗示别忘记小费的意思,这个习惯,每个妈咪都有,郝梦升为副总,也没想改变这样的来钱渠道。 被人当众骂是婊子,内心的伤感不言而喻,郝梦还没有进这个房间,王芳已经给她说了,陈安龙骂她的事情。 进来房间,是因为陈生吩咐,她不能不给老板面子。 听完陈安龙地解释,郝梦隐忍着伤感,装着毫不在意对他道:“陈老板是我们合家欢的贵客,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陈安龙看到郝梦没有计较这事,大方地从手包里数了两千递给她,然后假惺惺道:“谢谢郝副总不计较我嘴贱,你晋升我今天才知道,没有准备礼物,这点钱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升为副总,嫖客给钱的神情和言语也变得尊重。尐説φ呅蛧 喝洋酒很有学问,不但要用专用杯,一杯酒多少分量,也有一定将就,倒上酒,酒杯放到在台面,滚动一圈,酒在酒杯边缘却不溢出来,才算标准。 郝梦进到房间,为了照顾陈生的面子,和陈安龙喝了一杯,拿到不菲的小费后,也没有再喝,礼貌地打完招呼,就离开了房间,还是隐藏在心里的伤感所致。 应酬到现在,郝梦还是喝得有点多,离开陈安龙的包房,就没再进其他房间。 独自回到宿舍,数了一下当天的小费,接近六千,望着手里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天能挣这么多银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认识蒋凡,让她厌倦了风尘,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踏入了风尘,连争取爱情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虽然没再受嫖客的色暧骚扰,但是总归来说,还是身处风尘。 她脑海里浮现起第一次见到蒋凡的情景,还浮现出汪文羽为她,甘愿当工具的果敢神情。 第64章、租房第一夜 郝梦在想蒋凡和汪文羽时,蒋凡却因色心,又让自己再次遭罪。 想着晚上要滚一个被窝,离开治安队,他就死皮赖脸搂着汪文羽,想早早回租屋。 汪文羽看到他猴急的样子,又怕自己把控不住,不但没有早回去,还拉住他去录像厅。 录像厅灰暗的氛围里,蒋凡的色手就没有消退过。 汪文羽给自己画的红线是保护最后防线,其他事情,也比较放纵他,可是周边都是人,只是隔着衣服揩油,蒋凡哪会满足。 录像厅在她俩租屋隔壁一栋楼,看完录像,蒋凡紧紧搂住汪文羽,软磨硬泡道:“婆娘:太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汪文羽瞟了他一眼,眼角扫视到他下半身有明显变化,娇羞地提醒:“大街上,注意点。” 蒋凡双腿并拢,学着鸭儿摆的步伐,装着无辜无耻道:“你不回家,小老弟有意见,我有什么办法。” 看到蒋凡故意搞怪的动作,汪文羽打了他一下道:“把衣服拉长一点遮住,如果让人看见,看你这张脸往哪放。” “这件衣服三十元,才刚买不久,肯定比我这张脸值钱,拉长穿着就不好看了,我们早点回去,别人就看不到了嘛。” “癞皮狗,真拿你没办法,走吧。”想到回到租屋可能发生的事情,汪文羽害羞地捂着脸,率先向租屋跑去。 两人刚跨进房间,蒋凡就急切地把汪文羽扑倒在床上。 还没来不及高兴,“乓”的一声,蒋凡受伤大臂的伤口处,直接磕到木头架子的床角上。 “哎呦”他翻身爬起,紧紧捂住伤臂,痛得额头上已渗出细小的汗珠,激动的地方也随着疼痛,激动不起来了。 汪文羽随同他起身,发现包扎的纱布上,已渗透出星星点点的血珠,拉着蒋凡的手,矫责道:“反正都是你的人,慢点不行吗?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痛得咬牙切齿的蒋凡,还想着等会汪文羽会不会以伤势为借口,不让自己亲热,所以隐忍道:“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汪文羽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纱布上的细小血珠慢慢在浸大,有的地方还连成了一片,焦急地回道:“又出血了,还说不严重,我怀疑缝针的地方,又拉裂了,才会出这么多血,赶紧走,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蒋凡可怜兮兮地看着汪文羽,埋怨道:“真要去啊?怎么这么倒霉,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亲热一下。” 汪文羽提到拉裂,他也从疼痛中感觉到情况不妙,可是刚把汪文羽哄回来,他还舍不得离开租屋。 看到蒋凡惹人怜爱的神情,汪文羽像哄小孩一样,温柔道:“乖乖听话,你伤好了,才能尽情地揩油,我们去看看,如果真是拉裂,重新缝一下就好了。” 蒋凡站起来,翘起猪嘴撒娇道:“如果拉伤又要缝,我的这条胳膊都快成补丁衣服了。” 两人来到医院,接诊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医生,长相不算出众,但是看上去特别文静。 第二次在蜈蚣状的伤口上缝针时,李阿姨为了减轻蒋凡的痛苦,尽量选择靠近伤口下针,碰到伤口,本不会撕裂,只是蒋凡疼痛时,弯曲地握紧拳头,使力时绷紧了大臂肌肉,致使三针针口处再次拉裂。 医生检查完后,看到蒋凡还对汪文羽挤眉弄眼,调侃道:“我从医几年来,第一次见到一处伤口要缝三次,这样缝出来,就像一只大蜈蚣带着三只小蜈蚣。伤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看来等会缝针不用打麻药了。” 蒋凡赶紧回道:“不打,前两次我都没有打。” 汪文羽眼里只有蒋凡,哪舍得他忍痛缝针,心疼地怂怼道:“我不知道你第一次打没打,但第二次你是晕厥中缝针,怎么知道没有打麻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心疼几个钱,来这里听我的,要打麻药。” 拉裂使得所有线缝都已经松弛,需要拉紧,三处新伤要单独缝三次。 汪文羽不忍看到缝针的场景,背过身对医生道:“医生姐姐:李香群医生不上班吗?” 医生娴熟地下针,言语亲和地回道:“急诊是各个科室轮换就诊,今天没有轮到她们科室。” 看到医生亲和的态度,蒋凡道:“还是女医生好,我第一次来缝针,遇到一个男医生,不但态度不好,而且还把我的伤口当着实验田,胡乱下针。” 医生也从蒋凡曾经的针孔处看到不正常,叹了口气摇头道:“改革开放,许多人也在这改革中开放得失去了人性。” 离开医院回到租屋,汪文羽看到蒋凡的身体又开始躁动起来,打趣道:“就这样了,你都还不愿意安分,我真算服了你了。” 蒋凡无耻地胡扯道:“这代表我很在乎自己的婆娘,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你懂不懂嘛。” 蒋凡单手不方便,汪文羽暖心地帮他脱掉体恤衫道:“你这张嘴就来的瞎扯本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蒋凡在床边坐下,翘了翘大腿,意味深长地说道:“什么叫瞎扯,这是真话,哈婆娘,晚上你总不可能让我穿着裤子睡觉吧。” 汪文羽把手伸向他的腰带,翻着白眼提醒道:“别拿单手做借口,看你单手这几天,揩油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晚上必须穿着短裤睡。” 蒋凡油腔滑调地讨价还价:“遵命,婆娘的命令,必须执行,我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甜头,两口子在一起,一言堂影响和谐。” 汪文羽知道蒋凡的心术不正,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甜头?” 蒋凡直勾勾地盯着汪文羽,坏笑道:“我遵照你的命令,晚上绝对规规矩矩穿着短裤,既然我穿了,你就不用再穿,不要像防贼一样防我啊!” 汪文羽把自己的外套脱掉,随同蒋凡的衣裤,一起挂在挂衣架上,横着他道:“其他事情我已经够放纵你了,还不满足?这事没得商量。” 蒋凡左摇右晃摆动着上身,撒娇耍赖道:“不行,不能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你多少也要尊重一下我作为男人的面子嘛” 汪文羽脱掉自己的里面的衣服,背身对着蒋凡道:“家里不是讲理的地方,这事必须听我的,帮我把后面的挂扣解开。” 汪文羽带有些害羞地宽衣解带,每一个动作在蒋凡眼里,都显得那么妩媚。 他支愣着眼睛,还不满足地据理争辩道:“不嘛,晚上我就不让你穿。” “你是不是不?如果是,挂扣这玩意儿,晚上我就穿着哦!” 女人解背后的挂扣,都是轻车路熟的事情,她故意让蒋凡帮忙,不单是小女人的矫情,更多还是为了回应蒋凡的暧昧。 蒋凡帮汪文羽解开挂扣,郁闷地撅起嘴,像个傻瓜一样看着汪文羽。 汪文羽看着蒋凡傻乎乎的不说话,想到他一处伤口,进了三次医院,有两次都与自己有关,又开始心疼起他来。 她穿着带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卡通底裤,钻进蒋凡右侧的怀里,指着蒋凡的裤衩道:“我满足你的条件,但是你不能赖皮,晚上必须规规矩矩穿着哦!” 听到汪文羽这么多,蒋凡瞬间兴奋起来,鸡啄米般点了几下头,手急忙向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地方伸去。 汪文羽娇羞地配合着蒋凡,脸已经羞得绯红藏在了他怀里,纵容地让他荷尔蒙飙升的色手得到极大满足。 近乎于坦诚相见,初历男女之事的两人,虽然没有突破最后防线,但是在这张二手市场淘换来的床上,如胶似漆尽情的挥洒青春。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临近天明,情投意合的两人在稚嫩、憧憬、爱恋、兴奋中进入了梦乡。 第65章、达丰厂花 中午时分,汪文羽被楼下大街上的嘈杂声音吵醒,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才感知到手握着一根棍子,蒋凡眼睛睁得溜圆,带着一副坏笑的神情,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害羞地松开,感觉手里还有些润滑,她偷瞄了一眼,看到蒋凡是规规矩矩穿着底裤,但前面湿了一小块。 她娇羞地翻身爬起,走进洗手间前,转身白了蒋凡一眼道:“癞皮狗,又在使坏,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蒋凡害怕再次受伤,慢吞吞地起身,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耳垂边亲了一下道:“这样的好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况且这本身就是你的专用玩具,我怎么提醒嘛。” 汪文羽很享受地躺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肩头,用手指在自己娇艳的脸上扒拉了几下道:“坏蛋,伤成这样,还不老实,羞不羞嘛。” “我已经尽力克制了,你应该表扬。这属于先遣部队,是生理正常反应,怎么叫羞呢?” 汪文羽把润滑的手举到蒋凡眼前道:“就你精神好,这个时候还能使坏,现在赶紧冲凉,这两天只想着粘你,都没有上班,吃完饭我要回局子,以后,每天下班我坐中巴回来,不再开车,免得又被人重点盯上。” 两人在楼下吃完饭,才分开。 蒋凡回到厂里,大门值班保安看到他,热情招呼道:“蒋副理:陈老板在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 另一个保安插嘴道:“听昨天值夜班的保安说,深夜一点多了,老板从外面回来还让人去宿舍喊你,说是找你喝酒,今天我们接班后,他又来了一趟,我去宿舍,没有看到你人。”Www.XSZWω8.ΝΕt “神经病,深更半夜找我喝酒,老子是来上班,又不是来陪酒的。” 骚扰汪文羽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是蒋凡心里还是不舒服,也没有顾忌自己泄愤的话,会不会被这两个保安当着讨好陈安龙的筹码。 话刚落音,陈安龙就从厂部办公楼走出来,来到他身边,想揽他的肩以示亲切,可是身高又不够,只得拍了拍他的肩头,拉着他来到办公楼下。 他松开手,和声细语隐晦道:“不知者不为罪,昨天的事情请别介意,晚上本想找你喝两杯,可是你不在,今天,我在楼上盯着大门,一直等你回来。 你对厂里贡献很大,现在又受了伤,想着马上要过年了,你肯定需要用钱,我已经给财务部打好招呼,你这个月的薪水可以提前支取,医药费花了多少,填个单子,马上给你报销,后续还需要花费多少,可以一并领取。” 进厂就陪陈安龙进了一次赌场,就受伤了,根本没有做什么事情,听到陈安龙说自己对厂里贡献大,蒋凡就知道他别有所图。 “我的医药费单据放在租屋里,没有带在身上,现在我回去拿。” 伸手不打笑脸人,蒋凡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表露在脸上,想到陈安龙压榨员工,进到欢场和赌场却极为大方,现在自己身上正好没钱,还有外债,他也没有客气,转身准备回租屋拿单据领钱。 陈安龙拉住他,指着办公楼,装出十分关心的样子道:“住宿舍不习惯,怎么不给我说一声,还花钱去租房子,楼上有空房间,而且家私家电齐全,要不你还是搬回厂里住吧,这样上下班也方便? 你报销还需要什么医药单据嘛,花了多少,自己填就行了。” 蒋凡赶紧摆手道:“房子已经租好,就不麻烦了。提前预支薪水可以,其它不属于我的钱,我不能要,还是按规矩来吧。” 陈安龙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看到蒋凡拒绝得这么果断,“行吧,怎么都行,拿到单据,你直接去财务支取,以后需要花销,给我说一声就行。” 能把工厂开得这么大,陈安龙也不是庸人,没有色心烧脑,他的智商、圆滑这一刻也体现出来。 第一次治疗,是唐副总给的钱,蒋凡把买云南白药的几元钱都算上,也只有一百多,从樟木头打的回来,自己没有给钱,就不能算在账上, 想起那位善良的的士大哥,蒋凡感触地自言自语道:“大哥,现在你在哪里?今生我们还有缘分相逢吗?” 领到钱,蒋凡把要还唐副总的钱分出来,另外三千零五元小心翼翼放进裤兜。 捂着裤兜来到唐副总办公室,看到他正在忙碌,转身准备等会再来。 唐副总看到他后,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到他身边道:“有事吗?” “上次谢谢你带我去治疗,这是你帮我垫付的药费,今天厂里给报了。” 虽然接触不多,但近几天接触下来,蒋凡感觉唐副总这个人,不像陈安龙和厂里其他台湾高管那样瞧不起大陆人,心里少了偏见,言语也礼貌了许多。 唐副总接过钱道:“替我谢谢你女朋友,昨天给了面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找个地方喝一杯,来大陆一年多了,我还没有什么朋友。” 还钱也是还自己的尊严和人品,唐副总聪明的没有拒绝,邀请的话也比较隐晦,多方面照顾到了蒋凡的面子。 看到唐副总征求性的口吻,蒋凡感觉到被人尊重,“养伤这段时间,我都没事,但是我女朋友下班后,就没时间了。” “现在我手里还有些工作没有忙完,那就明天吧,时间你选,厂里还是厂外你定,喝酒选择的是人,不在乎环境,怎么都行。” 唐副总一句不在乎环境,真有和底层人打成一片的意思,让蒋凡对他好感倍增。 尊重是相互,自己也要懂得分寸,蒋凡回道:“还是你选吧,白天时间,我随时可以奉陪。” 离开唐副总办公室,蒋凡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来到篮球场边的一处草坪上,摸着裤兜里的钱开始犯难了。 除了买烟,他就舍不得花钱,他已经想好,三千分成三份,一千交给汪文羽,除开两人的日常开销,剩下的可以存起来,一份寄给家里,一份寄给李酒罐。 犯难的就是想寄给家里和李酒罐的钱。 开除的事情,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给家里交代,他根本不敢与家人联系,也怕家人知道他现在的地址。 李酒罐那里,寄个几十一百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出来十多天,就寄一千,这么大一笔巨款,不但容易吓到李酒罐,还怕李酒罐怀疑这钱来路不正,追到东莞来揍他。 自己了解师傅的个性,这样的事情,李酒罐真可能做出来。 心里一直惦记李酒罐,也希望师傅经济宽松一点,寄少了,自己心里又不舒服。 蒋凡躺在草坪上,嘴里含着一根马尾巴草,正在犯愁,忽然听到沈婷婷的声音、从靠近篮球场的一栋厂房外传来。 “求求你,别跟着我,打扰到我工作行吗?” 蒋凡看到朱兵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沈婷婷身后,嬉皮笑脸正说着什么。 他翻身爬起,用手里的狗尾巴草指着不远处的朱兵道:“狗杂种,你在做什么?青光白日是不是想耍流氓?” 说着大步流星向两人走去。 朱兵看到蒋凡凶巴巴地走来,赶紧向厂门方向逃跑。 手里有伤,蒋凡不敢追,他来到沈婷婷身边,看着跑远的朱兵,怒吼道:“狗杂种,有本事别学缩头乌龟,当逃兵啊!” 沈婷婷看着蒋凡生气,安慰道:“别喊了,他已经跑完,你振破喉咙,他也听不到。” 蒋凡疑惑地问道:“这个杂种不是被老板打发去做保安了吗?现在怎么还敢到处生事。” 沈婷婷瘪了瘪嘴道:“一个喜欢听恭维话的老板,遇上他这么会拍马屁的人,刚做两天保安又被调去后勤部,监督厂里铺张浪费的事情。” 心里正在犯愁,遇上可以聊天的人,蒋凡调侃地道:“他那样的人,不监守自盗就好了,还监督。 老板喜欢听恭维的话,你怎么知道?看来你对老板还是有点了解哦!上班时间,你不好好待在办公室,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沈婷婷神情黯然道:“了解个屁,在工厂待上一两个月,谁不知道老板这个性格,你看他身边几个红人,哪个不是善于拍马屁的人。” 说完,又举起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在蒋凡眼前晃了晃,接茬道:“我也想待在办公室,可是现在刘经理没事就想找我麻烦,刚看到我坐在办公室没事,又让我去检查宿舍,看看宿舍有没有哪个员工盗窃厂里的皮料,她一天不给我找点事情,心里就不舒服。” 第66章、美貌惹的麻烦 看到沈婷婷落寞的神情,蒋凡关心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那个女人,她才故意为难你,要不我去帮你教训她一次。” 提到刘经理,蒋凡又想起苟彪的事情,想到两人是一丘之貉,他没在称呼刘经理,而是用女人代称。 听到关心,沈婷婷神情放松了一些道:“是我得罪了老板,刘经理才借机打压我。” 经沈婷婷诉说,蒋凡才了解到。尛說Φ紋網 沈婷婷进厂第一天,她略显稚嫩的美色,引起陈安龙重点关注,为了采摘到这朵厂花,陈安龙也是费尽心机,不但想把没有经验的她提为副主管,还想用金钱诱惑她。 沈婷婷知道自己还不熟悉业务,胜任不了副主管这个职位,看出陈安龙居心叵测的色心,她拒绝职位,也拒绝了诱惑,心甘情愿去做了一名人事文员。 看到沈婷婷不愿意就范,陈安龙就想到一个一举二得的计策,假借带她去分厂熟悉业务,到两个分厂转了一圈,然后来到合家欢,既想用花花世界的奢华诱惑她,还准备在酒局中把她灌醉,达到色心的目的。 幸运的是,郝梦和王芳联手,坏了陈安龙的好事,安全回到厂里以后,陈安龙再找借口带她出厂,沈婷婷说什么也不愿意,宁愿辞职也不愿顺从。 在自己工厂里,作为老板,吃相不能过于难看,上不了手,弃之可惜,陈安龙就用欲擒故纵的方式,只要在办公室区域遇上沈婷婷,就会无事生非故意斥责她一番,想在工作中给她压力,逼迫她就范。 陈安龙早期准备提沈婷婷做主管,刘经理就已经把她当作职场的潜在威胁,只是陈安龙在勾搭她期间,没敢出手。 近期,看到陈安龙经常找她麻烦,刘经理认为她已经失宠,所以有事没事就找她麻烦,想尽办法打压她。 老板威逼,上司打压,家庭又困难,需要打工挣钱贴补家用,已经换了两家工厂的沈婷婷,感觉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工厂都会有那么几个高管色鬼,为了赚钱,只得忍着。 朱兵也是刘经理同样的认知,也开始打起她的主意。 沈婷婷在倾诉中,再次想到蒋凡可能不知道郝梦的职业,把郝梦和王芳两人用两个姐姐代称,这是漂泊积累起的人生阅历。 听完沈婷婷诉苦,蒋凡咬牙切齿道:“这些狗杂种,你什么时候回办公室?” 沈婷婷指着宿舍楼道:“那么多栋宿舍楼,几千个房间,刘经理让我每一间都要检查,忙几天都忙不完,哪还有时间回办公室哦!” 蒋凡满嘴脏话,怒道:“去她妈的,检查她妈那个鸟窝,走,现在我去问问那个老女人,她想做什么?” 想到刘经理是三十几岁的苟彪姘头,恼怒的蒋凡又给二十几岁的刘经理换了一个称呼。 “还是算了,人累点没事,眼不见心不烦,远离她的视线也好。” 为了家庭,忍辱负重打工,沈婷婷不想生事“ 蒋凡拉住沈婷婷的手腕道:“什么算了?你再这样忍让,这些狗杂种就骑到你脖子上拉尿了。” 蒋凡嫉恶如仇的神情,加深了沈婷婷心里的萌动,蒋凡拉她的手腕还隔着衣袖,她还是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去人事部的路上,蒋凡的手一直松开,沈婷婷带有复杂的心情,也舍不得提醒。 蒋凡凶巴巴地推开办公室,看到正副主管在看杂志,刘经理在打毛线,四个文员也闲得没事在聊天。 他指着刘经理,怒道:“老女人:我想问问你,这么多人闲着聊天,为什么要让沈婷婷一个人去检查宿舍?” 看到蒋凡拉住沈婷婷的手,刘经理惊了一下,心里还在想,这两个人怎么搅合在一起去了。 做贼心虚,虽然看到蒋凡就有些犯怵,可是听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称自己是老女人,刘经理感觉受了莫大侮辱,忍不住反驳:“蒋副理:你也是工厂的管理,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蒋凡没有其他员工那么多利益顾虑,话里带刀直白道:“你都钻到自己老公的长辈被窝了,还好意思给我谈什么文明?” 他算是一个遵循好男不跟女斗的人,只是恼怒中,没有把刘经理当女人,只想着她是恶人。 刘经理和苟彪的事情在厂里不是秘密,但是大家顾忌苟彪是陈安龙身边的红人,只是背地里议论,不会当着两人说这些事。 第一次被当众揭短这样的事情,刘经理气得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哭哭哭,有本事做就别怕人说,沈婷婷的事情还没完,明天我还来找你。” 虽然恨刘经理,可是看到一个女人在面前哭泣,蒋凡才感觉到自己的话过于刻薄,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又不想给这样的女人道歉,只得给自己找个离开的台阶。 说完接茬对沈婷婷道:“凭啥要你一个人做事,宿舍你也不用去检查,我看谁敢为难你。” 害怕自己的鲁莽行为,牵涉到沈婷婷,蒋凡名义是给沈婷婷说话,其实是在提醒还埋头痛哭的刘经理。 这个时候,沈婷婷也不好留下,只得跟随蒋凡一道离开办公室。 蒋凡看到已经接近五点,原本想着这几天不用上班,每天去虎门接汪文羽下班,献献殷勤,可是沈婷婷跟在身后,他也不好意思提前离开。 两人来到食堂外的花坛边坐下,沈婷婷道:“谢谢你。” 蒋凡扣了一下脑袋,难为情道:“我可能给你惹了麻烦,哪还敢接受你的谢意啊!” 沈婷婷站起身望着办公楼道:“我一直谨小慎微,可是在这里也没有少过麻烦,大不了重新找厂。” “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今天行事鲁莽,你的同事可能为了巴结老女人,孤立你。” 听到蒋凡担心的是这个问题,沈婷婷摇了摇头道:“这倒不会,别看她长得斯斯文文,得罪的人可不少,况且她和苟彪勾搭在一起获利,还需要同事帮忙遮掩,所以几个同事都不怕她,上班才敢当着她的面聊天。” 蒋凡好奇地问道:“她们勾搭在一起,还能获利?什么意思?” 看到蒋凡对获利两个字这么上心,沈婷婷支愣了一下,感觉到说漏了嘴,赶紧岔开话题道:“没什么,先前你坐在草坪上想什么呢?” 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沈婷婷年龄不大,却十分懂事,为人处世也懂得分寸,进厂几个月,不但交到一些朋友,还与人事部的两个同事,成为了闺蜜,这也是支持她委曲求全,还愿意留在达丰的信念所在。 第67章,有钱也犯愁 沈婷婷是侧身站着,坐着的蒋凡没有发现她神情变化。 他的思维也被沈婷婷带到这个话题,疑惑地问道:“我是躺在草坪上,不是坐着,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沈婷婷隐藏着心思,故作闲望转过头去,不让蒋凡看到自己的神情道:“也就距离一二十米,那么大一个人躺在草坪上,我能看不见吗?” 郝梦带蒋凡第一次走进达丰,和陈安龙谈薪水的时候,因为是自己恩人的朋友,蒋凡就引起了沈婷婷的注意。 蒋凡揍苟彪,不但赢得厂里许多人的好感,也让亲眼目睹的沈婷婷心生萌动。 在厂门口遇上汪文羽和蒋凡在一起,看到无论是姿色还是气质,远胜于自己的汪文羽,她心里的萌动刚消散一些,又发生蒋凡为辞退的人硬杠陈安龙,再次牵动了她的情愫。 想到蒋凡身边有其他女人,沈婷婷把这份爱慕埋藏在心底,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他。 今天,蒋凡走出唐副总办公室,下楼路过人事部,沈婷婷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离开的背影。 女人细腻的心思,刘经理看到沈婷婷追随的出神的眼睛,就知道她对蒋凡有意思。 出于替苟彪报仇的心里,刘经理把对蒋凡的愤怒,强加给了自认为的职场对手沈婷婷,安排她一个人去检查宿舍。 沈婷婷走出办公室,四处打望寻找蒋凡的身影,看到他躺在草坪上想事,就想过去聊几句,没成想遇到朱兵。 当蒋凡拉着她手腕,果断替她出头的神情,不但让她漂泊无助的心得到一丝安慰,肢体接触更是让她萌动的心,不受理性控制,肆意地发芽。Www.XSZWω8.ΝΕt 从蒋凡进厂发生的几件事中,多少了解到他的一些脾性。 苟彪和刘经理勾搭在一起获利的事情,她不愿意告诉蒋凡,不是想替刘经理隐瞒,而是因为牵涉到工厂几个中高层,这些人又都是陈安龙身边的红人,出于想保护蒋凡,不想他多生事端,沈婷婷才岔开话题没有说。 两人聊了一会,工厂下班,沈婷婷赶着要去吃饭,蒋凡来到商业街与国道衔接的路口,汪文羽下班回来,会在这里下车。 等待过程中,捂住裤兜里的大笔巨款,蒋凡又开始想,应该找什么方法,才能把给家人和李酒罐的钱尽快寄出。 汪文羽下车,看到蒋凡在等她,欣喜问道:“哈男人,想什么呢?” 蒋凡收回思绪,掏出口袋里的银子,交给汪文羽,然后搂住她的腰道:“我在这里等着,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这是刚领到的薪水,上交给你。” 汪文羽没有接钱,而是疑惑地问道:“你刚上班几天,怎么就有薪水了。” “陈老板可能别有居心,所以让我预支薪水,管他那么多,我只拿属于自己这份,他打什么注意,我可以见招拆招,昧良心的事情,他休想让我做。” “预支薪水?这是预支了几个月?” “一个月,几元零钱是我报销的医药费。” 蒋凡说了郝梦帮他争取薪水的事情。 听完解释,汪文羽才接过钱放进挎包,追问道:“领到这么多薪水,怎么还不开心呢?” “我想给家人和老头寄点钱,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寄才好。”蒋凡把犯愁的事情告诉了汪文羽。 昨夜,近乎于坦诚相见滚了被窝,除了没有突破最后防线,其它该有的暧昧,一个环节都没落下,两人心里的感觉、亲密度也发生了变化。 汪文羽的羞涩程度也在慢慢降低,得知他的烦恼,汪文羽反手搂住他的腰道:“别犯愁了,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 “现在别问,处理完后,保证你会满意,赶紧陪我去市场,买点筒子骨,我给你煲汤。” 两人买完菜,路过租屋楼下水果店,蒋凡走进店里,选了一个木瓜和一个很大的红富士苹果。 看到吃饭都心疼钱的蒋凡,现在要买水果,汪文羽调侃地问道:“现在不心疼钱了?” 蒋凡瘪嘴道:“男人能挣钱了,心疼自己婆娘不可以吗?” “为什么选择这两种水果,而且一样还只买一个?” 蒋凡标志性的坏笑又挂在脸上,凑近汪文羽耳边道:“你吃当我吃,苹果美容,木瓜丰胸,我负责赚钱养家,婆娘负责怎么开心怎么花。” 感受到蒋凡的疼爱,汪文羽喜悦、兴奋的眼神透露出光芒。 可是又计较蒋凡丰胸这话,她故作生气地拧着蒋凡搂住自己的手臂,娇羞道:“坏蛋,你是不是嫌我这里小?还有你怎么知道木瓜有这功效?” 蒋凡舍不得放开搂住汪文羽腰身的手,所以没有挣脱,而是轻轻摆了摆挂在脖颈上的伤手,认怂道:“没有、没有,大小适中,完全是为我量身打造。 我是偷听到厂里的女孩说,木瓜有这功效,她们说女孩子都希望那里更丰满,我才给你买的,如果你不满意,换种美颜的水果也行。” 汪文羽松开手,趁着店老板娘背身哄婴儿车的小孩,还在蒋凡嘴上亲了一口道:“算你识时务,要买就买两个,你都知道心疼婆娘,难道看不出婆娘也心疼你吗?” 汪文羽下车到现在,两人不是搂着也是挽着粘在一起,肢体就没有分开过。 水果店老板娘,看到蒋凡宁愿取下挂在脖颈上的痛手选水果,也舍不得松开汪文羽。 汪文羽买单的时候,单手又要从挎包里拿出钱包,然后在从钱包里拿钱,这么麻烦,也没说让蒋凡松手。 她羡慕地看着两人,对蒋凡玩笑道:“小两口真恩爱,这妮子也俊俏,你有福气哦。” 老板娘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姿色不输郝梦、沈婷婷、阿萍这几个女人,还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风韵,收银台边的婴儿车里坐着她不会走路的小孩。 听到这么年轻的老板娘,语声柔和地称呼她们小两口,蒋凡欣喜地回了一声:谢谢。 汪文羽也礼貌地回道:“老板娘:你这样落落大方的女人,才真正称得上漂亮。” “哎”老板娘轻轻叹了口气,带有深意地回道:“落落大方有何用?现在还不是落入这般田地,漂泊不易,谁是谁的明天,谁又是谁的永恒,谁又知道呢?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珍惜当下,珍惜青春,别让自己生命留下太多遗憾。” 水果店装修比较上档次,店里还有冷藏水果用的冰箱、冰柜,出售的还是比较昂贵的水果,一般打工阶层舍不得到这里消费,销售对象主要针对周边工厂老板、高管,还有本地人,投资真不算小。 经营着这样的生意,听到老板娘还说落到这步田地,汪文羽以为自己恭维的话,引得老板娘伤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多嘴,让你伤感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道:“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有感而发罢了。” 回到租屋,汪文羽拿出一张纸片,按住上面写好的步骤,先给筒子骨过水,然后放进煲汤锅里,放了几片姜块,慢慢煨煮。 看到汪文羽笨拙的样子,蒋凡走到她身后,深情地搂住她道:“婆娘:你真好。” 汪文羽摇摆了几下上身,笑着嫌弃道:“你这么搂着我还怎么做事,快点松开,晚上睡觉,你想怎么抱都可以。” 蒋凡故作生气地松开手,瘪了瘪嘴,埋怨了一句“不懂情调”,然后靠在出阳台的门框上,把下午鲁莽帮沈婷婷的事情,当着闲聊讲给汪文羽听。 “沈婷婷?”汪文羽嘴里念叨,记忆开始搜索,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想了一会,她才记起,郝梦晋升那晚,她和郝梦、王芳一起喝酒,王芳提过郝梦帮了沈婷婷,还亲自把她送回厂的事。 她转身看着闲得无事,眼珠子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的蒋凡道:“她晚上上班吗?如果不上班,请她过来喝点汤。” “她是人事文员,除了厂里赶货,晚上要去帮忙做手工,平时都不加班,现在生产部忙不忙,我也不知道。” “反正你闲得慌,赶紧过去看看,不然你站在这里,还会妨碍我做事。” 第68章、现在是蒋夫人 蒋凡回到达丰,让宿舍管理员,找到已经回寝室的沈婷婷。 沈婷婷知道自己的姿色,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为了清净,只要不上班,她就回宿舍,除了买生活用品,连厂门都很少出。 收到无数次男人的邀请,也从未赴过约,蒋凡说请她去租屋喝汤,她毫不设防就来到了。 走进租屋,沈婷婷看到汪文羽围着做事穿的围裙,温柔贤惠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她,那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礼貌招呼道:“羽姐:没想到你会请我,谢谢你。” 看到沈婷婷局促的神情,汪文羽和蔼可亲地回道:“别拘束,租屋就这条件,随便坐,我这里炒个青菜,让坏男人去买点卤菜就可以吃饭了。” 沈婷婷从汪文羽手忙角落的动作中,知道她刚学煮饭,勤快地走到阳台上道:“羽姐:我来帮你炒吧。”仦說Ф忟網 穿上汪文羽脱下的围裙,沈婷婷熟练地摘菜、淘洗、下锅一气呵成。 汪文羽笑着赞扬道:“没想到达丰的厂花,还是做家务的能手哦!” 沈婷婷把菜炒好,把汤盛到盆里,端到租屋里的小四方桌上,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苦恼道:“什么厂花,尽招麻烦。” 蒋凡在楼下买了四元钱的猪头肉,回到房间举着手里的袋子道:“婆娘:这点够吗?住在这里就是方便,吃喝拉撒的东西,下楼就能买到。” 汪文羽看到小半袋熟食,三个人一顿根本吃不完,心里在想,这还是那个买点东西,就像挖了他心肝一样心疼钱的男人吗? 只是沈婷婷在,她没有调侃蒋凡。 沈婷婷插嘴客气道:“我在厂里吃过饭了,就是过来坐坐,没想到这么麻烦你们。” 汪文羽回道:“同是天涯异乡客,什么麻烦?以后没事就过来玩,过年你回家吗?” 沈婷婷摇了摇头道:“一年换了三次工作,前两家的薪水到现在还没有领完,一年到头也没帮到家里什么,哪还有钱回家啊!” 汪文羽揽住沈婷婷的肩,心疼的安慰道:“没事,过年不回家,就过这里来过年,到时候还有两个姐妹会过来,大家一起就不会孤单了。” 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根本摆不下其他物件,吃饭用的小方桌,不用时还需要折叠起来,房间才有过道。 因为房间小,房间里没有凳子,蒋凡把自己装行李的手包垫在地上,两人女人坐在床上。 已经知道沈婷婷在达丰遇到的麻烦,汪文羽还是再次询问了经过,道:“实在委屈就别干了,明天我去找一下天哥,让他帮下忙,本地人出面,应该可以找家能安心做事的工厂。” 没等沈婷婷回答,蒋凡带有醋意地问道:“天哥是谁?” 看到蒋凡紧张的神情,汪文羽笑道:“小气鬼,想哪去了,别人天哥已经四十几岁了,是局子里我接触的人中,最为正直的人,正是因为正直,坚持原则,在治安科做了十几年副科长,也没有得到提升。” 听完汪文羽解释,蒋凡神情轻松下来,习惯地扣了扣后脑勺,辩解道:“看你喊得这么亲切,我问问不可以吗?” 看到在厂里谁都敢惹的蒋凡,在汪文羽面前,像个小孩一样淘气又听话,沈婷婷心里十分羡慕,心想:“这可能就是爱情的样子吧。” 汪文羽看到沈婷婷发愣,还以后她在犹豫工作的事情,关心道:“换不换工作,你自己决定,如果想换,我明天就去问问天哥,他这个人正直,给你找的工作应该靠谱。” 沈婷婷强装微笑道:“羽姐:晚上人事部要加班帮到包装部打包成品,刘经理找人给我带话,说我今天辛苦了,不用加班,应该是下午蒋副理怒怼了她,收到一些效果,我在坚持一下,实在不行再麻烦你。” 换工作又要重新适应环境,换了三家厂,沈婷婷的心也累了,压力稍微小点,她就特别满足,心里高兴不起,还是因为蒋凡。 饭后,沈婷婷还帮着汪文羽收拾完碗筷,才离开。 汪文羽想到沈婷婷的姿色已经给她带来不少麻烦,特意安排蒋凡送她回厂。 路途上,沈婷婷很想问蒋凡,他与汪文羽是怎么认识,又怎么在一起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蒋凡心里只想着,赶紧送沈婷婷回厂,然后回租屋和汪文羽滚被窝,所以步伐很快,两人很快就到了达丰。 望着蒋凡匆匆离去的背影,沈婷婷的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安排蒋凡送沈婷婷,是担心她的安全,可是沈婷婷毕竟是姿色上乘的美女,蒋凡离开租屋,汪文羽又想到他女人缘好的事来,一面准备两人冲凉的衣物,还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来回一公里多路程,看到蒋凡十分钟就回来了,汪文羽放下心来,调侃道:“送那么漂亮的美女,心里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蒋凡看到汪文羽已经帮他准备好换洗的裤衩,但是也准备了她自己的睡衣里裤,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道:“醋坛子,我的心很小,有你这么大一位美女,已经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那还有其她女人的位置嘛。 赶紧把自己的睡衣、底裤放进衣柜去,只要我在家,你就别想穿这些玩意儿。” 汪文羽顺便地把自己的衣物放进衣柜,骄责地玩笑道:“回到房里,我身上多根纱线,你都不满意,还与纱线都能吃上醋,还说我是醋坛子。要不要我帮你捶背,要就赶紧脱,不要我就自己先冲凉了。” 昨天,两人收拾完房间,各自先冲了凉,去医院回来,蒋凡搂住汪文羽就舍不得放手,也就没有再冲凉。 没想到汪文羽会主动要求给自己捶背,蒋凡嘴里不停地说着“要要要”,还借故手痛,抬起双手,让汪文羽给他宽衣解带。 帮完蒋凡,汪文羽自个褪去衣衫,推了他一下道:“走吧,癞皮狗。” 汪文羽认真给他擦身捶背,蒋凡却安静不下来,不是这里捏一下,就是那里抓一爪。 汪文羽翻着白眼,怂怼道:“现在手不痛了?能不能安静点,你身上的泡沫全部撒到我脸上。” 蒋凡嘴里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可是手却没有消停过。 汪文羽好不容易帮他冲完,他却不愿意离开,站在洗手间门口,盯着正在冲洗的汪文羽,嬉皮笑脸道:“我婆娘真美。” 毕竟刚在一起,看到蒋凡色眯眯的眼神,汪文羽还是有些害羞,双手上下捂住两个部位道:“赶紧躺回床上去,我冲完就来陪你。” 汪文羽的娇羞,让蒋凡再次想起浴室那一幕,若有所思感叹道:“没想到十几天前,无意偷窥到的系花,现在却成为了自己婆娘,我在做梦吗?” 看到蒋凡傻乎乎的感叹,汪文羽解除防备,双手捧起一捧水,撒到他脸上道:“现在清醒没有,还能确定自己婆娘是谁吗?” 蒋凡用胳膊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笑侃道:“现在确定了,心理系系花,现在是蒋夫人。” 两天躺在床上,汪文羽温柔地钻进蒋凡怀里,摸着他的脸道:“今天比昨天消散了许多,我再给你多加点营养,过几天,这些外伤就可以完全恢复。” 不能深入亲密,只是打打嘴仗,过过手瘾,两人嘻嘻哈哈不安分了一个多小时,也安静下来。 蒋凡手握着酥软,想到还差郝梦的钱道:“郝梦帮我买东西和给的钱,共计317元,你找时间还她一下。” 汪文羽想了一下,建议道:“郝梦给你的花销,不能直接还钱,那样她会伤心,等两天我们请她吃饭,一起去给她选件同等价值的礼物,就说恭贺她晋升,这样处理恰当一点。” 蒋凡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她晋升什么岗位了?” 汪文羽很在乎郝梦这个朋友,想到她虽然晋升为副总,可是长期交往,过去的经历迟早也包不住,不知道蒋凡怎么看待风尘职业,她试探性地回道:“哈男人,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工作,你第二次受伤时,她能到医院去看你? 你知道酒店那些女孩子,工作的内容是做什么吗?” 第69章、反省自己 蒋凡摇摇头道:“不知道,出门漂泊,无论做哪一行都不容易,你看邱叔老两口,开个饺子馆,挣点辛苦钱,经常都有人去骚扰。 你问我酒店行列做什么?难得你有朋友在酒店上班?” 汪文羽把脸埋在蒋凡怀里道:“没有,前几天跟同事去看守所,旁观审讯一个杀人犯,了解到一个酒店女孩凋零的故事,有些同情这个行列的人罢了。” “凋零?多大年龄?” “去世那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 “什么原因?” “本是很好的朋友,由于职场竞争产生的嫉妒心,联合外人,借为她生日,把她灌醉,残害了她,去世一周后,才在大人山上,发现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我看了那些照片,真是惨绝人性。” 虽然与那位凋零的女孩不曾相识,但是回想起自己了解到的过程,汪文羽同情的眼泪流到蒋凡胸口上了。 蒋凡溺爱地摸着她的头,有感而发:“现实真容易改变一个人的人性,比如刘经理,家有老公小孩,自己也是受害者,现在却和伤害她的人滚了一个被窝,而且还长期勾搭在一起,慢慢失去了人性,看到自己老公被几个人打,也熟视无睹。 虽然她已经不是什么好鸟,可毕竟还是女人,今天我口不择言的话,还是刻薄了些。” 听到蒋凡带有忏悔的诉说,汪文羽抬起头,眼眶和脸上的眼泪还未干枯,脸上又有了笑容道:“哈男人?你也会反省自己?” 蒋凡轻轻刮了一下汪文羽的鼻子道:“到了东莞,我一直都在反省自己,可是有时真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一而再的惹事。” 汪文羽皱起鼻子撒娇道:“以后不准刮我鼻子,刮陷了就不好看了。你一直在反省?到底反省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许多如鲠在喉的话,也想给汪文羽说,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蒋凡就想和她深度聊聊。 他没有急于说话,而是从放在床头边的烟包里,掏出一支椰树烟点上,深深吸了几口,吐了几个烟圈,剩余的烟雾从鼻孔里缓缓冒出。 然后皱起眉头,神情严肃,眼神有些支愣地望着天花板道:“狼狈离开校园大门那一刻,我恨学校领导;到了东莞上沙,我恨那些治安队的人;到了达丰,我恨剥削打工人的陈老板和他身边助纣为虐的狗腿子,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台湾高管。 回头一想,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是生存规律,自己不够强大,一味的怨恨又帮不了什么,有个屁用。 生活就是这样,不但靠拼搏,还需要有承受坎坷、磨难的能力,因为谁都无法预测明天将面临什么。 别人说,大学校园是最能绽放青春,绽放爱情的地方,可我呢?大学三年,周末时间,天不亮就要送早报,送牛奶,上下午要送煤球,平时空闲又要去老头那里习武。 一年到头,身上随时都是脏兮兮的,而且每件衣服都有补丁,身边的女同学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哪来什么青春、爱情。 自卑的我在校园里见到你第一眼后,也只能做梦幻想一下这美事,连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谁能想到一次误会,你却成为我的婆娘,别人口中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十来天时间,在我们之间却变成了现实。 漂泊途中遇到郝梦,应该说是命运眷顾,我也知道她的心思,可是脑海里、梦里都出现浴室那段场景,和她在一起,有荷尔蒙的萌动,但是总感觉缺少一点什么,和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和你在一起,心里也难以释然,我清楚这是亏欠郝梦所致,毕竟我的确做了那些羞人的事,那天在医院,听到她的声音才故意装睡,就是羞于面对她。 说真的,这几天我也想她,但不是感情,而是感激和友情,想见这位东莞第一个朋友,可真要去见她,又缺乏一份坦然,这就是自己造的孽。”ωww.xSZWω㈧.NēΤ 说到这里,一滴眼泪滑过脸颊,跌落在床单上无影无踪。 听到蒋凡彻底坦露心声,汪文羽把头从他怀里钻出来,靠到他脸庞,也坦露道:“在学校的通告栏里,年年看到红榜上有蒋凡这个名字,所以对你的名字并不陌生。 浴室事件,许多人都谣传你已经把我怎么了,害得我几天不敢见人,那时我也恨你,还责怪过评选三好学生的老师,认为她们眼瞎。 晏老师找到我说明情况,希望我出面帮你澄清,但我的记忆里,清楚记得你捏我一爪那一幕,坚信你就是耍流氓。 碍于晏老师的面子,才去见了李大叔,听到整个胡同对你们师徒俩都有很高的评价,我深信那些胡同老人,阅人的眼光,心里才真正释然。 父亲得知你这么快被开除,与我们家庭背景有关,也出面了,可是关乎整个学校的名声,他也不好过多干涉,开除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我就想到来东莞,力所能及帮你做点事情,这件事情父亲是赞同,可是母亲强烈反对,特别是大我半个小时的二百五姐姐,更是怂恿母亲把我锁在房间,预防我偷跑,是父亲安排哥哥送我去的机场。 没想到我认为的力所能及,就是把自己搭上,和你睡到了一张床上。” 虽然心情还沉浸在记忆里,蒋凡还是溺爱地捏了一下汪文羽的脸蛋,问道:“后悔吗?” 汪文羽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一起长大的朋友,男孩也像你一样喜欢惹事,可他们仗着自己父辈的脸,只敢惹事,不敢担当。 我们大院的孩子王:刘八一,是我们这帮孩子中,公认为最仗义的人,我那个二百五姐姐还喜欢他得不得了。 困难面前,很容易看清一个人的嘴脸,出了事情,刘八一把责任往兄弟身上推,现在他倒是进了机关工作,兄弟却判了十年,我姐姐也算清醒了。 人啊!还是需要细细琢磨,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品行,作为外乡人,你能赢得胡同那些大叔大妈的爱戴,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件件小事,长年累月积淀才赢得的好名声。到东莞时间不长惹事不少,可没有一件是无事生非,这才叫品行。 你这个人像福寿膏一样,长得不咋样,接触就会上瘾,这是你的魅力。” 蒋凡单身搂紧汪文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婆娘:谢谢夸奖,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看到蒋凡心情舒缓了许多,汪文羽佯装严肃地调侃道:“我现在又后悔了,怎么办?” 蒋凡忐忑不安地问道:“刚才你不是说不后悔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看着蒋凡焦灼的眼神,汪文羽笑道:“我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而是后悔这么快就和你这个癞皮狗睡在一张床上,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是我的,这一辈子就别想逃跑。”蒋凡一下扑倒在汪文羽身上。 嘴已经被嘴堵上的汪文羽,支支吾吾地提醒:“已经够娇惯你了,但是你要管好自己的小老弟,现在不能越界哦。” 蒋凡口手都没有闲着,嘴里回道:“这点我可以保证,一定等到婆娘心甘情愿给我那天。” 接近凌晨,蒋凡进入了梦乡。 汪文羽被渴醒,看到蒋凡生理的先遣部队,又浸“湿”了他的裤衩,宠溺地帮他换了一条后,穿上睡衣来到楼下买水。 第70章、水果店的老板娘 坐在水果店门口的老板娘,看到汪文羽娇艳的脸色,亲热招呼道:“妮子,这么晚还没有睡啊!” 老板娘热情主动,汪文羽也亲切地回道:“睡了一会,被渴醒了,想下来买点水。” “晚上我熬了点红枣雪梨羹,刚好能解渴,我给你盛一碗。” 毕竟还不熟悉,汪文羽摆手道:“不用太麻烦,我买瓶水就行了。”尐説φ呅蛧 老板娘把自己坐的凳子递给汪文羽道:“能在这里遇到,也是缘分,客气什么,从锅里盛出来,有什么麻烦嘛,你坐一下,我给你端出来。” 看到老板娘这么热心,汪文羽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坐了下来,温柔地回了句:“谢谢姐姐。” 老板娘又拿出一张小凳子,把雪耳羹递给汪文羽后道:“这么漂亮的妮子,深更半夜一个人下楼,你男朋友就不担心吗?” 汪文羽喝了一口,回道:“他已经睡了,你怎么还没有关店呢。” “晚上吃宵夜的都是些有钱老板,生意比白天好,要多守一会。” 老板娘说完,刚在汪文羽身边坐下,一辆桑塔纳停在了店门口。 车上走下一个头发已经稀松花白,身材不高,体重却至少有两百多斤的胖子,搂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走到店门口道:“阿欣:帮我拿一箱芒果,买几斤提子,另外再买几斤红富士,等你收档后送去我的租屋,我老婆爱水果,给她多买点。” 胖子搂住的女孩,娇滴滴的插嘴道:“我喜欢也不用买这么多啊,不如折成现金,每个月多给我一点。” 胖子在女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只要你听话,买了水果也可以多给你一点。” 老板娘忽视两人的打情骂俏,热情回道:“曾老板:你现在回去,在楼下等着,我称好马上给你送过去。” 胖子色眯眯地瞅了汪文羽几眼,搂住女孩上车走了。 看不惯胖子财大气粗的样子,汪文羽先是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色眯眯的眼神。 等胖子走后,汪文羽望着远去的桑塔纳,骂了一句:“老色鬼。” 老板娘听到汪文羽愤愤不平的声音,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称好水果,她一手提着两个袋子,一手夹着一箱芒果对汪文羽道:“妮子,你帮我看一下店,我几分钟就回来。” 汪文羽起身道:“有多远,我帮你提一点。” “没事,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七八分钟后,老板娘气喘吁吁地回来。 汪文羽疑惑地问道:“他不是有司机吗?为什么要一个女人搬这么重的东西?” 老板娘坐下,喘了几口粗气,回复道:“那个司机是女孩的哥哥,以前在大文华印刷厂开货车,妹妹旁上曾生,他就成为曾生的司机,妹妹都能出卖的男人,你还指望他有绅士风度,可能吗?” 汪文羽满腔义愤道:“那个曾生都能当女孩的爷爷了,还那么色,真不知道那个女孩怎么想的。” 老板娘听到汪文羽这么说,愣了一下,感叹道:“漂泊在外,又有几个女人的青春不迷茫呢。” 说完岔开话题,问道:“你和男朋友是刚住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汪文羽看到老板娘不愿意延续这个话题,也没再追问。 老板娘含有深意地调侃:“刚才看你下楼时,脸色红扑扑的,只有刚在一起同居的女孩,才会有这份羞涩。” 汪文羽脸红是因为帮蒋凡换裤衩,目睹的场景,听出老板娘调侃的意思,她脸色更红地辩解:“欣姐:你真坏,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汪文羽对老板娘的称呼带上名,让老板娘感觉到一份亲切感。 她沉默片刻后道:“妮子: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是看你这么招人喜欢,而且还恩怨分明,我还是想提醒你。 看得出你男朋友很心疼你,可是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样的情感很难有结果,如果真的没有发生,以后也尽量别发生为好,假如彼此分开后,少些遗憾,还能多些念想。” “你怎么知道我们差距很大?又怎么肯定我们没有结果?还有,我们并不熟悉,你怎么知道我是恩怨分明的人?” 看到还不熟悉的老板娘,对自己说出这些可能得罪人的话,汪文羽感受到这是知心地提醒,她也直白问出心中的疑惑。 老板娘盯着汪文羽,解释道:“虽然初识,但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就是你不骂曾生那句‘老流氓’,我也从你眼神中就看到厌恶和义形于色,况且你这样的女孩出口脏话,分析出你是恩怨分明的人就不难。 你的姿色,走到哪里都容易引起人的关注,羞涩代表你没有经历过多少现实的洗礼,但是你自身的自信、气质、言谈举止,可以看出你不是出自一般家庭。 不说你男朋友的穿着,他的言行举止,走进店里第一眼,我就看出他出身贫寒,买水果一样买一个,更加验证了我的判断,所以我能肯定你们之间的家庭背景悬殊很大。” 汪文羽没想到这么年轻的老板娘,却有这样的见识。 她好像找到了知音,沉思了好一会儿,把自己与蒋凡的过往,还有蒋凡怎么感动到自己的事情说出。 老板娘惊讶地问道:“前两天,把治安队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原来是你男朋友?” 汪文羽点了点头道:“他手上本身有伤,在治安队里看到我可能被欺负,那搏命的眼神,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正是这些行径,同居这件事情,我也经过深思,最后给自己的答案是,这样的男人,即便让我万劫不复,至少会让我的生命尽情绽放,所以我已经做好与家庭对抗的准备,家庭因素,应该不可能拆散我们。” 看到汪文羽倔强的眼神,老板娘亲切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鼓励,接茬赞叹道:“你比我勇敢,也比我有主见,没想到你那个清瘦的男朋友,还真是爷们,我是肖怡欣,以后没事的时候,欢迎你们小两口来我店里玩。” 汪文羽主动拉着肖雨欣的手道:“我叫汪文羽,以后少不了麻烦欣姐,到时候你别嫌弃我们烦哦。” 回到租屋,汪文羽看到熟睡的蒋凡,吧唧着嘴说着梦想,她凑近才听清楚一句“谁敢动我婆娘,我弄死谁。” 在治安队里,蒋凡毫不顾虑众多治安仔围攻他,骑在想欺辱汪文羽的治安仔身上,发疯似的挥拳,嘴里说的就是这句话。 汪文羽抿嘴笑了一下,脱掉睡衣躺在床上,拉着蒋凡的手搂着自己,还奖励性地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酥软上,自言自语责备道:“都过去几天了,做梦还在想这事。” 次日一早,汪文羽起床穿戴好后,在蒋凡嘴上亲了一下,准备去上班,腰身忽然被蒋凡搂住。 她也回应地抱着蒋凡,还溺爱地揉了几下蒋凡凌乱的头发道:“坏蛋,你醒了啊!” 蒋凡死乞白赖过了几下手瘾道:“知道婆娘要走了,能不醒吗?帮我穿衣服,我送你去坐车。” 两人下楼,还没走出楼道,汪文羽就看到昨晚买水果的曾生和一个看着很壮实的男人,坐在马路对面的早餐档里。 壮实男人不是昨夜开车的司机,两人桌前都没有餐食,曾生的眼睛正聚精会神盯着这栋楼的进出大门。 第71章、口不择言 汪文羽想到,曾生这样阔绰有钱的人,一般都是去酒楼或工厂自备早餐,不会来这种打工阶层光顾的早餐店。 她就预感到曾生可能不怀好意,避免再惹麻烦,走出大门,她在蒋凡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亲热地挽住蒋凡的手臂。 意思是提醒马路对面的曾生,自己有男朋友,让他知难而退。 蒋凡看到汪文羽在大街上主动亲吻自己,也在她脸上回应了一嘴,调侃道:“以前在陌生人面前搂着你,你都会扭扭咧咧,现在怎么敢在大街上和我亲热了呢?”仦說Ф忟網 汪文羽假装生气,松开蒋凡的手臂道:“给点奖励,你还嘴贱,以后在大街上,必须和我保持两米距离。” 蒋凡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然后搂住她的腰道:“婆娘:我错了,我掌嘴,这总行了吧。” 汪文羽瞟了一眼曾生坐着的地方,发现他色眯眯的一直盯着自己,确定了自己的预感,反手也搂住蒋凡,也是再次提醒曾生。 来到国道边等车,汪文羽对蒋凡道:“明天我要去广州看望几个长辈,提前给他们拜年,这两天你在家要乖哦!” “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知道大概时间,才好接送你。” “大概要在广州待两天,不用你接送,我叔已经安排好车,明天上午过来接我。” 听到汪文羽要走两天,蒋凡心里就不乐意道:“看下长辈怎么要两天?晚上没有你,我睡不着咋办?” 汪文羽在蒋凡胸口上轻轻擂了一拳道:“以前没有我,你在坟地边都能睡得香,现在刚在一起,你就睡不着了?” 蒋凡瘪嘴道:“那能一样吗?现在你不在身边,我浑身都不自在,昨天待在厂里没事,就像木脑壳似的,整天都在想你。” 汪文羽想了一下道:“除了看我叔婶,还要代父亲去看两个伯伯,我尽量快点,看第二天能不能赶回来。” 一辆中巴车停到两人身前,售票的小伙手里挥舞着写有:虎门、南栅、厦岗、长安这一沿途地名的牌子,用带有广东腔的普通话招呼道:“虎门、长安,走不走。” 汪文羽礼貌回道:“我去虎门镇里,你这个车不会路过。” 中巴启动,售票小伙关上车门,从车窗直勾勾地盯着汪文羽,故意放大声音调戏道:“靓女:你长得真好看,跟着身边的男人可惜了你这张脸蛋,我现在单身,要不要考虑一下。” 蒋凡松开汪文羽的腰,追着中巴车骂道:“狗杂种,有本事你就停车试试。” 不说身上有伤,人也跑不过机器,中巴车已经走远,蒋凡才停下追逐的脚步,回到汪文羽身边,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道:“婆娘长得漂亮,也是麻烦的事情。” 汪文羽翘起小嘴,回怼道:“醋坛子,你长得不帅,也没少过麻烦,还说我,哼!” 一辆直达虎门镇的中巴到了,汪文羽上车,看到蒋凡也跟了上来,问道:“我都已经上车,你还跟着干什么。” 改革前沿城市,近千万外来人口涌进东莞,使得所有交通运输都处于拥挤状态,穿梭在各个镇的每一趟中巴车,随时都是人满为患。 蒋凡把痛臂都用上了,撑在车壁上,把汪文羽保护在自己双臂下道:“婆娘长得太漂亮,容易惹事,我要送你去单位才放心。” 汪文羽玩笑道:“现在不心疼来回要两元车费了?” “婆娘比钱重要。” 有了蒋凡撑出的空间,汪文羽把头乖巧地靠在他肩上,关心道:“就你嘴甜,注意左臂不能使力,拉裂到伤口。” 到虎门镇内的中巴车,会路过局子大门口,蒋凡看着汪文羽走进局子,才放心乘车回到白沙,步行一百多米就到了达丰。 回到厂里,想到唐副总邀约的事情,蒋凡准备去唐副总办公室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免得自己傻等。 路过二楼人事部,看到沈婷婷嘴里含着一支碳素笔,直愣愣地在想什么。 昨天对刘经理的话过于刻薄,他还是不好意思进去,准备直接上三楼。 刘经理看到他,却主动走出办公室招呼道:“蒋副理:有事吗?” 虽然不待见刘经理,但是后悔自己作为男人对一个女人过于刻薄,听到她热情主动,蒋凡也轻声回道:“没事,我找唐副总有点事情,只是路过这里。” 刘经理犹豫了一下,有些怯意地回道:“晚上有时间吗?苟队长说以前对不住你,想请你吃饭,昨天我对你态度不好,也想表示一下歉意,希望你给个面子。” 看到刘经理胆怯的目光,蒋凡意有所指地回道:“他一个大老爷们,敢做不敢当?丢面子的事,让你一个女人来出面,这样的男人还是男人吗?这是我的提醒,听不听得进去,你自己好好琢磨。 我和他不可能成为朋友,也永远没有坐在一张饭桌上的可能,这句话你可以转告给他。 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算为自己昨天过分的话道歉,另外奉劝那个狗队长别再做没屁儿的事情,否则我会继续找他麻烦。” 直到蒋凡的身影消失在二三楼的转弯处,刘经理才回过神来,她有些颓伤地摇了摇头,来到眼睛还注视着门外的沈婷婷身边,悄声道:“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请别介意,希望我们能成为好同事。” 沈婷婷惊讶地看着刘经理,根本不相信平时最看不惯自己的人,今天会给自己说这样的话。 蒋凡来到唐副总办公室门外,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 隔着两个房间的陈安龙办公室却开了门,阿萍伸出头,向他眨了几下眼睛道:“蒋副理:老板找你。” 蒋凡来到陈安龙办公室门前,问道:“你眨眼睛干什么?” 阿萍看到蒋凡没有明白自己眨眼睛的用意,矫责地横了他一眼。 陈安龙的声音从阿萍身后响起:“蒋副理:请你进来一下,有点事情找你商量。” 蒋凡才看到陈安龙站在里间办公室的门口,望着他和阿萍,他才醒悟,阿萍眨眼睛是在提醒他,陈安龙在身后,预防他口不择言说错话。 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陈安龙让蒋凡坐到待客的沙发上,阿萍帮两人冲好茶,退出办公室。 阿萍离开,陈安龙才坐到蒋凡对面的沙发上道:“还有几天,工厂就放假了,唐副总建议说,放假前,搞一次年庆活动,让所有员工都高兴一下,你觉得这事怎样?” 自己只是一个跟班,根本不懂举办活动要做些什么,蒋凡脑海里只冒出一个念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知道陈安龙找他的目的,但蒋凡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认为陈安龙现在想笼络自己,自己说的话多少有点用处。 他故作卑躬屈膝道:“我根本不懂工厂管理,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搞什么活动,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意见,我倒是有点想法想提一下。” 陈安龙听到蒋凡的言语没有以前那么生硬,而且还带有谦卑的语气,以为昨天让他提前预支薪水,起到效果,也迎合地问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没有问题。” “我们这些漂泊人,最关心的就是薪水,现在距离过年不到十天,厂里却没有几个人请假回家,是因为工厂拖欠薪水,她们没有路费。 希望陈老板能体谅一下员工,年前把该发的薪水发了,相信大家都会感激你,我也同样感激你。” 听到蒋凡提薪水,陈安龙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言语又开始有了怒意,应付道:“不说分厂,就是单单一个总厂就是五万多人,一个月的薪水,就要近千万,厂里哪有这么多钱? 这事我正和股东们在商量,尽量凑集,年前会发一点,但是发不完,至少有一个月需要年后再发。” 蒋凡已经听出陈安龙话里有怒意,还是接茬道:“一年只有十二个月,工厂本身已经押了一个半月的薪水,还要拖欠一个月,就是两个半月。 背井离乡来打工,都是家庭窘迫的人,工厂拖欠了这么久的薪水,许多员工是靠借贷贴补家用,如果不能按规定发放,我相信许多人别说回家,就是买件新衣裳的钱都没有,这年还怎么过嘛。” 第72章、再生冲突 举办活动,是给员工福利,陈安龙认为这样的事情,蒋凡肯定会赞成,才同意唐副总的建议。 筹办一次活动,多少都能捞些外快,陈安龙想借这事和蒋凡套近乎,让他来筹办这次活动。 看到蒋凡不识好歹,根本没有给自己面子的意思,陈安龙也没有心情再给他废话,借口自己还有工作要忙,把他一个人晾在茶几边的沙发上。 蒋凡也没有久留,给脸青面黑的陈安龙打了声招呼,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唐副总办公室门外,再次敲门,也没人应答,蒋凡正准备离开。 隔壁的副总李太勇拉开自己办公室门,对蒋凡厉声道:“办公室没人,你敲这么久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敲得“叮铃哐啷”,我们还怎么工作?” 李太勇在达丰高层中,属于排名靠后的副总,但是在打工层面前的嚣张程度,远胜于任何副总甚至陈安龙,从员工身边路过,清高得连瞅都不带瞅一眼,骂中低层的干部,像骂孙子一样毫不忍口。 不但嚣张、清高,还贪得无厌,笼络一些喜欢巴结他的中层干部,收取进厂介绍费这些黑钱,还怂恿那些干部多罚员工的钱,达到自己巴结陈安龙的目的。 他也知道蒋凡是一个谁都敢怼的人,现在对蒋凡发火,还是因为蒋凡已经触碰了他的利益。 陈安龙前段时间对蒋凡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想到自己怎么说也是台湾来的干部,现在找到借口给蒋凡下马威,如果蒋凡闹起来,陈安龙应该会帮他这个同乡高管。 他不知道,这两天陈安龙吃瘪以后,已经在尽力笼络蒋凡了。 蒋凡在陈安龙办公室遭受冷脸,心里已经有气,只是没有机会发作。 如果是其他人,蒋凡肯定会考虑自己敲门声,的确影响到别人工作,别人抱怨两句也不会还口。 但是对李太勇就不一样了,想到他骂大陆干部那些嚣张情形,蒋凡直接走到他面前,怒道:“别把你用在别人身上那一套用在老子身上,老子敲门管你卵事,你再在老子面前呜呜喳喳,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下不来台。” 蒋凡一连几个老子的怒怼,嚣张习惯的李太勇哪能受得了这气,他也知道打不过蒋凡,就想用钱来威胁。 指着蒋凡怒斥道:“大陆仔,你有错在先,还敢在我面前充老子,信不信我扣你奖励,让你这个月一分钱都拿不到。” 李太勇的一句大陆仔,彻底惹怒了蒋凡,他直接一耳光扇到李太勇脸上道:“宝批龙,领你妈下的那个鸟蛋,再敢用你那鸡爪爪指着老子试试,老子一定让你另一边脸也平衡起来。” (大陆仔,是当年许多外资企业的高管,藐视大陆打工仔习惯用的称呼,宝批龙是四川骂人的话,和傻子、笨蛋、跳蚤小丑差不多的意思) 李太勇捂住脸大声道:“保安,保安,马上给我把这个大陆仔赶出厂去。” 明知保安是在厂区内巡视,不会到办公楼来,他大声叫,只是想陈安龙和其他副总听到,出来帮他。 蒋凡举起手正准备再给他一耳光。 正被蒋凡搞得心烦意乱的陈安龙,听到李太勇大声叫唤,愤怒地拉开办公室门,对着李太勇道:“吵什么吵?不知道这是办公区域吗?” 先前陈安龙只是冷脸,言语也没有冲突,蒋凡也不好说什么,现在陈安龙是吼李太勇,可是蒋凡就站在李太勇身边,蒋凡以为陈安龙在吼他。 他放下手没再打李太勇,而是回怼陈安龙道:“你又吵什么吵?别以为打工人都应该受你们这些资本家的欺负,老子不干了。”说完转身直接向楼下走去。 蒋凡的东西已经搬去租屋,只有两套没有穿过的工装还在宿舍,他气冲冲地来到人事部,把挂在胸前的工牌取下来,一下丢在刘经理的办公桌上道:“这是我的工牌,工装没有穿,留在宿舍里,你们自己去拿。” 说完正要往办公室外走,陈安龙已经追了下来,他隐忍怒火,勾肩搭背亲和地给蒋凡解释:“我先是吼李副总,没有凶你,你误会了。” 蒋凡挣脱陈安龙的手臂,看着他道:“误会?老子是靠劳动力挣钱,又不是找谁要饭,上个班,这个吼那个骂,真没把我们这些大陆打工仔当人看。 事情做了,还假惺惺说误会,现在你也不用给我废话。 虽然上班不够一个月,就预支了三千,但我还有伤在身,后面养伤的时间也应该算上,就当一个月,大家互不相欠。 我也没有什么工作可交接,工牌也交到人事部,人出厂不要放行条,要不要搜查一下,我的裤裆里有没有藏你们厂的贵重物品。” 上次辞退的事情,蒋凡硬扛陈安龙,许多中高层都知道,但是没有人亲眼看见。 听到蒋凡要离职,刘经理心里一喜,可是看到陈安龙追下楼挽留,他拒绝的眼神坚定而刚硬,刘经理不由得拿他和苟彪比较起来。 想到苟彪在打工人面前高高在上,在陈安龙面前却像哈巴狗,还有各种自私自利的行径,和蒋凡的行事风格,完全是鲜明对比,她心里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既希望蒋凡别这么倔强能留下来,又希望他现在离厂,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陈安龙再次揽住蒋凡的肩道:“你在这里消消气,我马上让李副总下来给你赔礼道歉行吗?” “不需要,他那个杂种,老子和他说话都感觉降低了人品。”蒋凡再次甩开陈安龙的手臂,直接离开了达丰。 陈安龙回到三楼,踢开李副总的办公室,对他一通臭骂,他的怒骂声,坐在二楼办公室的人,都能清晰听到。 蒋凡回到租屋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气倒是出了,可是又要重新找工作,我这猪脑子做事还是太冲动。”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心情也有些烦闷,蒋凡想着先睡一会,醒来再考虑工作的事情。 可是心里有事,他也睡不着,中午时分,准备下楼吃饭,打开门,看到唐副总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唐副总笑了一下,直白道:“阿萍给我说的。” “阿萍?她又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唐副总没有隐瞒,把陈安龙招惹汪文羽那天,安排阿萍跟踪的原委说出。 听到解释,蒋凡也没有计较,接茬问道:“找我有事?” 唐副总掏出一包520,递了一支给他道:“午饭时间,找你肯定是吃饭啊!” 蒋凡摆了摆手:“这薄荷烟味太淡了,我抽不习惯,吃饭可以,aa制。” 唐副总笑道:“怎么都行。” 考虑到唐副总的身份,选择路边摊又不合适,汪文羽给他留零花钱,他没要,现在身上只有五元。 害怕五元不够午饭钱,他考虑了一下道:“那就去饺子馆,我身上忘了带钱,只能选择那里,可以赊账,晚上我婆娘回来还。” 唐副总笑道:“走吧,我说过,喝酒选择的是人,不在乎环境,你说哪里就哪里。” 两人来到楼下,蒋凡看到水果店刚开门,不知道汪文羽昨晚还在这里蹭过糖水的事,只是感觉昨天买水果时,老板娘特别亲切,他也随和招呼:“老板娘:开档了啊。” 肖雨欣笑着开玩笑:“你老婆都叫我欣姐,你叫我老板娘,显得有些生分哦!” “她什么时候叫你欣姐?我怎么不知道?” “自己去问你老婆。” 唐副总在身边,蒋凡也不好闲聊,他顺应地回道:“好好好,欣姐好,这总可以了吧。” 第73章、只有你老婆有发言权 看着眼前这位笑容纯真、外表质朴还带有些羞涩的男孩,肖雨欣很难把他与近几天在街面上传说,把治安队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小說中文網 她接茬调侃道:“真听话,晚上没事,和你老婆一起到姐姐店里来坐坐,下午我去买点龙骨煲汤。” 蒋凡笑着抗议道:“欣姐:什么叫真乖啊!这是哄小孩的话,我已经是男人了。” 肖雨欣转身开始把放在店里的水果筐往外搬,嘴里继续玩笑道:“你是不是男人,只有你老婆才有发言权。” 唐副总看到风姿卓越的肖雨欣,撅着屁股搬东西,眼睛都支愣了。 蒋凡不知道肖雨欣玩笑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追问:“我是不是男人,为什么只有她才有发言权?” 唐副总笑着揽住蒋凡的肩,在肖雨欣还在母乳小孩的胸前晃了一眼,对她竖起大拇指,恭维道:“老板娘:真厉害,调侃人说荤话,却不带一个脏字。” 蒋凡转身望着唐副总,问道:“荤话?什么意思?我听说过荤菜,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叫荤话。 唐副总拍拍蒋凡的肩,意味深长地回了句:“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每天开档,肖雨欣需要把店里的水果,一筐筐搬出来,摆到店外展示架上,吸引顾客,晚上收档又要全部搬回店里,一筐水果少则二三十斤,多的四五十斤。 肖雨欣搬了两筐到店外水果架上,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回道:“这位老板,你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卖水果的商贩,有什么厉害哦。” 脸色累得泛红的肖雨欣,看上去更为娇艳,浮想联翩的唐副总正想着怎么套近乎好。 蒋凡看到肖雨欣有些气喘,却没有注意到唐副总的神情,对他道:“唐总:现在你不是很饿吧,能不能稍等片刻,我帮欣姐搬一下。” 唐副总已经被肖雨欣的姿势和成熟韵味深深吸引,正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多停留一会,听到蒋凡招呼,他把身上的笔挺西装脱下来,放进停在路边的座驾上道:“一起吧,也不忙这一会。” 肖雨欣看到一支手还挂在脖子上的蒋凡,还有开着豪车的唐副总要来帮忙,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些事情我每天做,已经习惯了,你们忙你们的去。” 蒋凡单手提起一筐苹果,放在自己蹲马步的大腿上过度了一下,然后用手臂夹住,搬到外面的货架上道:“你都让我喊你欣姐了,帮下忙还这么客气。” 肖雨欣笑着解释道:“你手受伤,行动不方便,这位大老板穿着这么规整,我怕弄脏他的衣服。” 唐副总面带笑容,话中带话:“什么大老板,只是比部分人多几块铜板,只要你不嫌弃我身上的铜臭味就好。” 肖雨欣从唐副总的话里,听出一丝丝暧昧,脸色有些微变,没有再作声。 帮到肖雨欣把所有水果搬到货架边,摆放就不那么麻烦,两人才离开。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邱叔两口子正在算账,黄桂花在学着打毛线。 蒋凡走进店里,热情招呼道:“叔婶,我们吃点东西。” 老两口看到跟随蒋凡身后进来的唐副总,热情招呼道:“唐老板:你也来了啊!” 黄桂花也紧跟其后招呼道:“唐老板,你好。” 达丰距离这里,直线距离就一两百米,看到三人和唐副总都不陌生,蒋凡没有觉得奇怪。 他不好给老两口开玩笑,而是捏了一下黄桂花的鼻子调侃道:“没良心的家伙,看到老板,连你哥都忘了。” 黄桂花皱起鼻涕,做了一个鬼脸,辩解道:“你是哥,不用招呼,唐老板是客人,我招呼他是应该的嘛。” 唐副总也谦虚道:“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这么客气。” 说完接茬对邱叔道:“邱老哥:上次在你这里吃的猪皮做的菜?现在还有吗?” 邱叔嘴还没有张开,邱婶已经抢先道:“那叫肉皮冻,是东北的名菜,那菜工序比较麻烦,我们店小,舍得消费的人不多,所以每次准备的也不多,中午最后一份已经卖了,你想吃,我明天多做点。 要不,今天来一锅猪肉炖粉条,再来份饺子,足够你们吃了。” 唐副总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蒋凡,征求他的意思。 蒋凡知道这是自己提出的aa制,唐副总不想让自己为难,他也不想过分小气道:“让我叔婶随便多安排一个,两菜一饺,如果不够,到时候可以再加。” 两老口进厨房去忙了,黄桂花熟练地帮两人斟好茶水,烫好碗筷,再次给蒋凡做了一个鬼脸,撒了一下娇后,懂事地走到一边,没在打扰两人聊天。 唐副总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问道:“真要离厂?” 感觉唐副总这个人还不错,蒋凡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道:“没想到你这样的老板,也会喝这样的大众粗茶。” 看到蒋凡愿意给自己开玩笑,表示了一份亲近。 唐副总也玩笑道:“先前在水果店,我不是已经说了,只是多几块铜板而已,你就别再笑话我,倒是你,现在可是厂里的风云人物,上午刚出厂,整个办公楼都已经炸开锅了。” 蒋凡自嘲道:“总体算来,上班不到十天,就被赶出来,也是够风云哦。” 唐副总了指蒋凡,笑道:“狡辩,你这样也叫被赶吗?有没有什么打算?” 蒋凡想了一下道:“现在没有想好,晚上和我婆娘商量一下,应该还是在附近找家厂吧。” 听到蒋凡没有打算,唐副总赶紧问道:“愿不愿意听老哥说几句心里话?” 听到唐副总套近乎地自称老哥,蒋凡帮他添了点茶水,回应了亲近,“洗耳恭听。” 领教过蒋凡倔强的性格,唐副总思虑了片刻,谨慎地组织好语言,才回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好听,你别介意。 外商能到大陆来投资,最大原因就是这里廉价的劳动力,你的薪水虽然无法与外来干部比较,但在普遍打工层面,三千薪水真不算低。 可是长远打算来说,靠薪水只能改变生活质量,改变不了生活品质。 如果改革开放的政策能持续下来,人民币肯定会贬值,到时候领薪水的人,衣食肯定无忧,但总归还是替别人打工,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你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可以继续留在厂里沉淀一下,好好琢磨,自己到底想追求什么,让自己的人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然后在做离开的打算,到那时,如果你还愿意和老哥一起做点什么,资金上的事情,我可以支持。” 彼此不熟悉,唐副总为什么会给自己聊这么深层的问题?在达丰他也只算高级打工仔,又为什么一直想自己留在厂里?不知唐副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蒋凡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很久,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唐副总猜到他的心思,抿笑了一下道:“阅人的感觉、也有欣赏吧。” 唐副总模棱两可的话,蒋凡知道他在打太极,直白问道:“我这个人笨,能把话说得明白点吧。” 第74章、隐藏锋芒 唐副总再次喝了一口茶,沉淀了一下心情,意味深长道:“你都算笨人,达丰许多中层干部就可以用傻瓜来形容了。 你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也很聪明,只是缺少历练,这就是我的感觉,至于欣赏,就是你倔强和不计得失的性格,对于人性层面来说,这是高尚,可对于生活来说,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任何人的性格都会在现实洗礼中改变,聪明的人会反省、思考,取长补短弥补自己的性格缺陷,让自己更适应这个社会。 愚昧的人却会取短补长,不但限制了自身优点在环境中自然滋生,缺点还暴露得淋漓尽致,这样的人注定会被社会淘汰,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取长补短?取短补长?”蒋凡皱起眉头,嘴里念叨了两遍后,试探性的问道:“另外进一家工厂,也可以考虑这些问题,我不想留在达丰。” 看到被点醒了一些的蒋凡,和自己倔强的性格杠上,唐副总继续补充道:“换一家工厂很容易,我舅马上要在厚街三屯开一家上十万人的大厂,想去一句话的事。 你留在达丰,对我来说,只是没事的时候能一起坐坐,没有过多想法,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因为和自己不满的人相处,就是最好的生活历练,这是我的建议。” 只是想一起坐坐,为自己的人生考虑,就一再挽留,蒋凡还是觉得这样的理由太牵强。 他故作对达丰有深仇大恨似的,把头摆得像叮当一样道:“让我去给陈安龙说,想继续留在厂里?这样的事情,打死我也做不出来。” 看到自己的劝说,起到一定作用,唐副总接茬道:“不需要你去给陈总说,这两天他也会来找你,如果你想出气,陈总找你的时候,不妨给李副总使点绊子,他那样的人,应该多给点教训。” 不知道唐副总和自己套近乎的真实目的,也不相信他所谓的感觉和欣赏,就会给自己聊这些带有知心意味的话,但话里的善意还是比较明显。 蒋凡想到,没有真正了解清楚之前,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聊得太透,他岔开职业问题,故作调侃道:“那个杂种不是你同乡吗?怎么让我去给他使绊子?现在我都没在厂里,还能给他使什么绊子?” 唐副总马上领悟到蒋凡这是在测试自己的人性,暗自感叹,这么年轻,看似鲁莽的性格,却有着粗中带细的缜密思维,还善于隐藏自己的智慧,这样的弄潮儿,陈安龙还指望小恩小惠去笼络,真不知道他什么眼光。 心中有目的,就需要拿出一些坦诚,两人今天已经聊到这一步,许多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唐副总道:“放心吧,李副总那样的小聪明,还对我的职场构不成威胁,况且我的志向也不在达丰,现在在厂里也只是过度。 让你给他使绊子,只是看不惯他许多行径,但是在我的位置上,给他难堪,厂里的管理制度就会失衡,你给他使绊子,可以压制他的嚣张,也能让许多中低层打工人少些压力,你还可以从中获取一些人脉。 高手在民间,许多能人异士,可能就在这些底层人群里。” 唐副总的话,让蒋凡真切感受到,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社会经验,距离唐副总的能力,完全是天差地别。 明知陈安龙在拉拢自己,唐副总还隐晦向自己传达了他志不在达丰,不甘愿现状的心理,这样的事可以成为自己讨好陈安龙的筹码,属于职场禁忌,他却毫不顾忌地说出,间接表达着诚意。 蒋凡习惯性地扣了扣后脑勺,装着不知其意道:“我还以为你把枪使呢?” 唐副总看到蒋凡现在还在装傻,隐晦道:“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你当枪,只要你不误解,大家心里没有隔阂就好。” 听到唐副总暗示,蒋凡也直白了些道:“放心吧,目前来说,我们之间没有隔阂,至于以后大家能不能同乘一条船,那就看缘分了。” 邱婶把做好的猪肉炖粉条端上桌,唐副总伸出手道:“现在吃饭,至于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来东莞,认识的人不少,但是真正的朋友却没有,你算第一个吧。” 蒋凡也伸出了手,聪明地回道:“只要你不把我卖了,这份友谊应该可以延续。” 两个东北菜,一份饺子,唐副总从车里拿出一瓶五粮液,两人喝到下午快五点多才散场。 唐副总真的aa付了饭钱,临走前道:“安心休息两天,等他们急够了,我再把你的住址告诉他们。” 蒋凡愣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常态,回道:“虽然aa了,但是欠你半瓶酒,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地址是阿萍告诉唐副总的,而阿萍是陈安龙的秘书,现在唐副总却说要等两天才告诉他们,代表这事阿萍瞒着陈安龙。小說中文網 蒋凡再次对阿萍与唐副总的关系产生起怀疑。 他本想直接问,可又怕牵涉到别人的隐私,自己这样冒失,可能会让唐副总难堪,最后还是忍住了。 唐副总也从蒋凡那一愣,看出了问题,一个人走出饺子馆后,才自言自语摇摇头:“这年轻人太聪明了,以后说话还是要谨慎些。” 蒋凡乘车到了虎门局子,等了不过十来分钟,汪文羽就从局子大门走出来。 看到蒋凡站在马路对面,汪文羽欢喜地穿过马路。 局子位于虎门繁华路段,过往的车辆不少,看到汪文羽匆忙过马路,蒋凡赶紧提醒道:“哈婆娘,慢点,注意车辆。” 汪文羽来到蒋凡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玩笑道:“这么担心婆娘啊!” 蒋凡调戏道:“不是担心,而是操心,二十几岁快奔三的人了,走路还蹦蹦跳跳的,不看看左右车辆,也不会照顾自己,我不操心能行吗?” 汪文羽摇晃着蒋凡的手臂,不满道:“我才二十一岁,你就说别人奔三,是不是诚心气我。” 蒋凡赶紧搂住她,宠溺地哄道:“我错了,我错了,婆娘还不满十八岁,现在我属于诱骗未成年少女,这样你满意了吧。” 上了回白沙的中巴车,两人面对面地抱在一起,汪文羽才闻到蒋凡满嘴酒味,问道:“你喝酒了?” 蒋凡把打了李副总,目前离开了达丰,还有与唐副总所聊的事情,包括两人不多的交往,都告诉了汪文羽。 汪文羽沉思了很久,等到下了中巴,身边没有外人,她才回道:“一个统管十多万人的副总,还不满足,这样的人野心不小,向你示好,肯定不是你能打这么简单,因为只要有钱,在街面上招揽一个能打的人很简单,他何必苦费心思。 可你现在没有任何根基,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到底什么目的呢?” 自己也在分析唐副总的目的,看到汪文羽陷入沉思,蒋凡猜疑道:“会不会是因为你的背景原因?” 汪文羽摇了摇头道:“我什么背景,他肯定不知道,即便怀疑也是近两天的事情,因为他第一次向你示好,我们都还没有见面,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第75章、初露江湖 一时也想不出唐副总什么目的,但是交往中,感觉还不错,蒋凡懒得费神,顽皮地在汪文羽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现在我一无所有,管他什么目的,就是把我卖了值不了几个钱。 我们分开七八个小时,现在只想和婆娘好好亲热一下。” 接近傍晚,身边不少路人经过,汪文羽松开挽着蒋凡的手,后退一步横了他一眼,翘起小嘴撒娇道:“大街上,让你抱着还不满意,还要打我屁股,别人看到不好嘛。 什么叫值不了几个钱?不准这样践踏自己,在我心里,你无价,知道吗?” 汪文羽的屁股刚躲过,蒋凡已经凑上前,用没有完全消肿的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厚着脸皮道:“我和婆娘亲热,关这些路人什么事情,如果她们好奇,那是因为羡慕我有这么乖的婆娘,你应该高兴才对。” 汪文羽知道打嘴仗,真不是蒋凡的对手,预防他在公众面前,又做什么过分亲密的事,只得再次挽住他的手臂,不满道:“二皮脸,不准再乱动,走吧,你在胡扯,市场都要关门了。” 两人买完菜,还没有走到楼下,肖雨欣看到她俩,已经热情招呼道:“小两口回来了啊!晚上别做饭,我这里煲了汤,炒点青菜,在对面餐馆买点米饭就可以了。” 蒋凡也嫌麻烦,笑着假惺惺道:“欣姐:这怎么好意思嘛。” 肖雨欣道:“什么不好意思,我特意多煲了点汤,就是等你们小两口,感谢你中午帮我。” 对肖雨欣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汪文羽,也想和她多接触,就没有拒绝,而是淘气地偏着头,看着蒋凡调侃道:“癞皮狗:我怎么没有看出,你还是一个这么客气的人呢?” 蒋凡拧了一下汪文羽的脸蛋,故作咬牙切齿的埋怨:“哈婆娘:在家怂我也就算了,在外面能不能给男人留点面子。” 肖雨欣帮腔道:“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不要面子就是最有面子,能找这样的老婆,就应该好好宠着。你们坐着帮我看一下店,我进去炒菜。” 汪文羽拧着刚买的菜,对蒋凡道:“家里没有冰箱,这些菜今天不吃就坏了,我拿进去给欣姐,你在这里看着店,丢了东西你陪。” 蒋凡把两个裤兜翻出来道:“几个口袋比脸都干净,我拿什么陪。” 汪文羽白了他一眼道:“给你钱自己不要,赔不起就把你抵押在这里。”说完走进了店里。 商业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特别热闹,蒋凡想起四川老家赶集也是这样的场景,心里思念起家乡的亲人。 汪文羽想到厨房帮肖雨欣摘菜洗菜,被肖雨欣客气地赶出来。 看到蒋凡望着人群发愣,汪文羽随口问道:“看到美女了吗?” 蒋凡指着大街道:“我们家乡每逢3.6.9赶集的时候,就有这么热闹,离开四川到北京求学,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三年多时间过去,不知道家乡变样没有。” 猜到蒋凡想他母亲和姐姐、妹妹了,汪文羽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头,安慰道:“别担心,年后有时间,我陪你回趟四川,当面给你亲人解释,她们会理解你的。” 蒋凡丧气地摇了摇头道:“家里为了供我读书,顿顿吃泡菜,过年也舍不得买一次肉,考上大学时,母亲那沧桑的脸上终于能看到点笑容,没成想她们辛苦付出,却培养出一个流浪汉,我哪还有脸回去。” “条条大路通罗马,现在你还年轻,离开学校也可以闯出一番天地。换个角度想,现在你月薪三千,即便大学毕业,辛苦一年也未必拿到这么丰厚的薪水。” 蒋凡把安慰自己的汪文羽搂进怀里道:“幸好有你,不然真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奔头。” 为了让蒋凡高兴起来,汪文羽起身捏着他的脸,顽皮道:“捡个婆娘,你也值了,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就不能颓废。” 她刚说完,眼角瞟到早晨和曾生一起的壮实男人,坐在马路对面慧丰餐馆门口,眼睛一直看着自己,身边还多了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这个时段,正是餐馆最忙的时候,慧丰店里和搭在店外的餐桌已经坐满,有些顾客还因没有座位离开,而壮实男三人霸占了一张餐桌,又不吃饭,店老板也没敢招呼他们离开,还免费提供了茶水。 肖雨欣把刚炒好的青菜端出来,对汪文羽道:“小羽,帮我把放在收银台旁边的小方桌拿出来一下,我们在店门口吃,也好照看生意。” 汪文羽走进店里,拿着桌子走出来,看到壮实男人还调戏对她怒了努嘴。 自己暗示没有丝毫效果,现在还来公开挑衅,汪文羽很是恼怒,可是想到蒋凡身上有伤,她隐忍着没有发作。 把桌子摆好,她向肖雨欣问道:“欣姐:你认识坐在慧丰门口那三个男子吗?” 肖雨欣转身看了一眼,点头道:“认识坐在中间那个,他叫阿生,是本地人卢哥的小弟,这一带所有店铺、商贩的保护费都是他收。” “今天早晨,我看到他和曾生一起,好像曾生的跟班,没想到还是收保护费的烂仔,看来曾生这个老板除了好色,还不是简单的生意人哦!”尐説φ呅蛧 蒋凡知道汪文羽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听到她这么问,才注意起马路对面。 阿生看到蒋凡望向自己,还对他打了一声口哨,然后继续向坐在他身边的汪文羽努了努嘴,轻视意味十足。 蒋凡愤怒起身,准备向阿生走去。 汪文羽赶紧拉住他道:“你手上有伤,他也没有做什么,还是算了。” 蒋凡挣脱汪文羽的手,指着对面道:“老子的婆娘,天王老子都不能欺负,那个杂种不但公然挑衅,还对你做飞吻,老子不打烂他的嘴,就不是人养的。” 肖雨欣看到蒋凡像是失去理性的样子,伸手想拉住他。 蒋凡已急匆匆地跨过马路,来到阿生身前,直接问道:“刚才你是对我吹口哨,想挑事是吧!” 阿生冷笑了一下,慢吞吞地起身道:“挑事又咋样。” 蒋凡一脚踢到阿生胸口道:“咋样?老子就这样。” 阿生被踹得后退了几步,“啪嗒”一声摔倒在店里一张餐桌前,餐食上的饭菜碗碟“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吓得吃饭的客人,全部跑出了店外。 跟随阿生前来的两个男人,没想到蒋凡会忽然出手,马上抓起屁股下的钢架木板凳子,向蒋凡头上砸来。 蒋凡谨慎地护住受伤的左臂,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砸到其中一个男人身上,抄起阿生坐的凳子,躲过另外一个男子的袭击,顺手一下挥到袭击男人的脸上。 钢架结构的木板凳子,砸到脸上的分量不轻,蒋凡这一凳子把袭击男的座牙都打掉两颗。 袭击男刚痛苦地蹲下,蒋凡的凳子已经砸到刚才被餐桌砸了一下的男人头上。 轻松解决了两个帮凶,蒋凡冲向刚站立起来的阿生身前,膝盖头顶到他下身,手里的凳子也狠狠砸在他头上。 商业街是小偷泛滥的地方,也是治安仔捞外水的好机会,每当夜幕降临,一公里多的地界,至少有两三辆治安摩托车在巡逻。 几个治安仔看到是阿生在打架,刚停下摩托车准备帮忙,还没有熄火,看清是蒋凡,赶紧启动走了。 蒋凡一只脚踩在痛苦倒地的阿生胸口上,在他脸上侮辱性地扇了几巴掌道:“现在知道我想咋样了吗?” 阿生愤怒地盯着蒋凡道:“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老子和你不死不休。” “你他妈的还给老子不死不休。” 说着,蒋凡抬起脚,对着阿生嘴狠狠踩踏了几下,接茬道:“老子说过,不打烂你的嘴,老子就不是人,这个承诺算兑现了,现在还休吗?” 阿生捂住嘴,还是盯着蒋凡,只是眼里再也没有几秒钟前的怒火,而是怯意,没敢再嘴硬。 看到阿生不说话,蒋凡又踩踏了两脚道:“老子在问你,没有听到?现在给老子装哑巴?” 阿生不但嘴巴肿大流血,门牙还掉了几颗,他支支吾吾回了句“我错了。” 蒋凡又是一脚踢到他腰上道:“大声点,老子听不清楚。” 嘴巴肿了,说话肯定不利索,蒋凡这一脚,真把阿胜踢闭气,痛苦地挣扎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害怕再挨打,他尽量张大嘴,说道:“我错了,希望你放过我。” 蒋凡松开阿生,找了一根凳子坐下道:“放过你?你不是很嚣张吗?有本事就别认怂,老子还会高看你有眼。” 踏在胸口上的脚松开,阿生呼吸顺畅了一些,他惊恐地看着蒋凡道:“我、我、我错了。” 第76章、你也有认怂的时候 汪文羽看到打架已经消停,赶了过来,拉着蒋凡问道:“你没事吧。” 蒋凡摇摇头,继续看着阿胜道:“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你不是向我婆娘努嘴吗?现在继续努,努到老子高兴才能停。” 汪文羽看到阿生可怜兮兮的样子,脸已经变形,还是有些不忍道:“算了,为这样的人置气不值得。” 说完强行把蒋凡拉回水果店。 蒋凡没有坐下,而是看着肖雨欣问道:“欣姐:“现在我惹了他们,坐在你店里,会不会给你找麻烦。” 肖雨欣笑了一下道:“本身有麻烦,有你在也没麻烦了。” 蒋凡不明其意,还是有点担心道:“我不能随时在这里,他们把怒气撒在你身上怎么办。” “你无需随时在这里,但是这件事情,会产生连锁反应,刚才看到你撒腿就跑的那些治安仔,会告诉阿生,你是谁,以后你走在这条街上,都没有哪个烂仔敢主动招惹,我也跟着沾了点光。” 残酷的现实,另类的生活经历,让原本就极具聪明的肖雨欣,练就一双犀利的眼睛。 听到不会影响肖雨欣,蒋凡才坐了下来。 肖雨欣看到阿生和两个马仔,一瘸一拐的走后,仔细盯着蒋凡道:“还是小羽有眼光。” 听到赞扬,汪文羽有些不好意思,回敬道:“欣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如果我有你这双眼力劲,也不会看上这个爱惹事,还脸厚的癞皮狗。” 惹完事的蒋凡,又恢复了憨厚的样子,瘪嘴抗议道:“男人都不知道喊,一天癞皮狗、癞皮狗的叫着,难听死了。” 汪文羽搭着他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宠溺道:“哈男人最乖,这可以了吧。” 肖雨欣看到小两口又开始打情骂俏,抿笑了一下,走进店里的厨房,把骨头汤盛出来,放到桌上道:“你们先喝点汤,我去打点米饭回来。” 来到慧丰,肖雨欣掏出二百递给老板道:“刚才我朋友打架,损失了这里的桌椅板凳,还有顾客没买单就走了,这钱赔给你,等会别说是我陪的哦!” 五十多岁的老板接过钱,心有余悸地回道:“没想到你认识这么有能耐的朋友,希望这些混混挨了打,以后能收敛一点,别再收那么多保护费。” 肖雨欣本想宽慰两句,可是想了一下,还是不敢擅自做主,端着饭回了水果店。 吃完饭,小两口回到租屋,汪文羽拉着蒋凡的左大臂,再次检查了一下道:“还好,没有血渗出纱布,代表伤口没事。” 蒋凡却坏笑道:“我现在感觉有点痛,要不你亲一下嘛。” 汪文羽娇溺道:“睡在一张床上,还怕亲不够吗?赶紧,我帮你脱衣服冲凉,等你伤好以后,就别想我再帮你搓背。” 蒋凡搂住汪文羽,在她嘴上“啵”了一下道:“以后伤好以后,我每天给你搓嘛。” 汪文羽翘起小嘴道:“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揩油而已,等你搓,我冲次凉,最少需要一个小时,还未必能洗去汗臭味。” 蒋凡在汪文羽的光屁股上打了一下道:“以前叫揩油,现在你是我婆娘,这是正大光明,怎么还叫揩油嘛。” 冲完凉,两人亲密地躺在床上,不过二十来分钟,汪文羽就发现,蒋凡的生理先遣部队又浸湿了他的裤衩。 她笑着埋怨道:“你的精神真好,昨晚洗的现在还没有干,早晨给你换了一条还来不及洗,现在又搞湿了,已经没有换洗的裤衩,看你怎么办。” 粗茶淡饭长大的人,蒋凡没有太多将就,他把手放在自己最喜欢的酥软上道:“就这样穿着,晚上睡觉,有身体捂着它自然就干了。” 特别心疼蒋凡的汪文羽,舍不得他穿着湿溻溻的裤衩睡觉,犹豫片刻后,瞄了蒋凡一眼,娇羞道:“这怎么行,要不就别穿吧。” 蒋凡难以置信地翻身爬起。笑眯眯地问道:“真的。” 看到蒋凡激动的样子,汪文羽红着脸道:“不穿可以,但是要必须保证,不会越界,反正都是你婆娘,也不急这一时,等我做好思想准备,会给你。” 蒋凡点头应允,然后搂住汪文羽,还得寸进尺道:“婆娘,好人做到底,你帮我脱嘛。” “厚脸皮,就知道欺负我。”汪文羽嘴里埋怨,手已经放到蒋凡裤衩的松紧带上。 次日上午八点多,两人被楼下的汽车喇叭声吵醒。 汪文羽起床,穿戴洗漱好后,看到蒋凡恋恋不舍地望着自己,也舍不得离开,重新躺回蒋凡怀里道:“要不你跟我去广州,随便认识一下几个长辈,也算先给我家里打下预防针。” 蒋凡惊恐地摇头道:“你别吓我,想起你的家庭,我头皮都发麻,等我慢慢积攒点勇敢,再提这事。” “你也有认怂的时候?” “能不怂吗?你长辈和你父母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关乎老丈人、丈母娘的事都是大事,必须谨慎。现在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等我酝酿好再说。” 楼下的车已经等着,汪文羽还是在蒋凡怀里腻歪了两分钟,才起身道:“在家里要乖,我尽量明天赶回来。” 蒋凡很想送汪文羽下楼,可是又不敢见来接她的人,只得翘起猪嘴,挥挥手告别。 汪文羽走后,蒋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浑身还不自在,下楼看到水果店也没有开门。尛說Φ紋網 到东莞一来,先是担心工作,进了达丰,工作也是磕磕碰碰,心里从没有舒坦过。 虽然现在心里还有许多烦恼,但是不用担心生活问题,不用面对达丰那些高层和陈安龙,心里还是轻松许多。 这是蒋凡到东莞后,最轻松惬意的一个早晨。 他走到国道上,又折回商业街,一路闲逛,右手边是盛大手袋厂,左手边是一块两千多平米的空地,据说近期准备建设一家酒店。 再往里走,就是各种店铺,上午时段,大部分店铺都没有开门。 步行七八百米,就是自己的租屋,继续往里走,就到了录像厅、电影院。 影院隔壁是村委,村委旁边是一大片农田,大量工厂入驻,富裕起来的村民不再劳作,每年也有不菲的收入,这些农田荒芜已久,已经杂草丛生。 蒋凡走到农田边的一片草地上坐下,看着大路上的行人,隐藏在心里的烦恼进入了脑海 被学校开除那一刻,他就知道汪文羽的家庭背景布简单,两人现在已经确定恋爱关系,可他从未向汪文羽问过他的家庭情况。 不是不想,而是自卑的心理作祟,害怕一旦问出,给自己更大的压力, 正当他正在猜测,汪文羽的父母好不好相处,两个哥哥,一个孪生姐姐又是什么样的人时。 忽然听到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一道恶狠狠的男人声:“对不起:现在吃不上饭,借十元钱来用一下。” “我、我、我都露宿在荒郊野外,哪有钱啊!”一道稚嫩的女声,结结巴巴说完,就哭泣起来。 第77章、露宿荒郊的小女孩 “天已经大亮,还敢来抢劫。”蒋凡心里怒道,准备起身走进草丛。 听到男人再次发声,声音却变得温和起来,“你别哭,我也是憋得没有办法,才想着找你“借点”。” 稚嫩的声音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泣。 男人继续道:“求求你别哭,我这里还有两元,给你,你别哭了行吗?” 抢劫的人,钱没有抢到,还倒给钱,蒋凡被偷听到的事情搞得哭笑不得。 他顺着声音走进草丛,看到一个头发已经披肩的男人,蹲在一个头发凌乱,满身脏兮兮的女孩身边,不停地劝说。 蒋凡看着男人问道:“干什么?” 看到蒋凡,男人丢下手里的两元钱,赶紧向草丛深处跑去。 目测男人的背影,身高至少在180以上,身材有些单薄,蒋凡没有追赶,而是蹲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边道:“别哭了,人已经跑了。” 女孩止住哭声,起身望着蒋凡,胆怯地说了一声“谢谢。” 蒋凡看到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倒是有165以上,但是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脏兮兮的面孔已经看不出长相,只能看清一双大大的眼睛,由于窘迫的环境,眼神显得有些呆滞无神。 看到女孩可怜的模样,蒋凡同情地问道:“晚上你就睡这里?” 女孩声音比蚊子声还小道:“已经在这里睡了6天了。” 女孩身边没有任何行囊,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馊臭味,蒋凡疑惑地问道:“你没有行李?”尛說Φ紋網 女孩只是摇头,没再说话。 蒋凡猜到她是受了惊吓,心情还没有缓解过来,还注意到女孩的嘴唇已经干得起皮。 他尽力放低声音,轻声问道:“吃饭了吗?” 女孩紧盯着蒋凡,只知道摇头点头,没再发声。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听到有饭吃,女孩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点光泽,轻言细语回了句:“谢谢。” 为了舒缓女孩的心情,蒋凡玩笑道:“除了说谢谢,你能多说几句话吗?” “我、我、我怕,一周前,就是相信陌生人,包才被丢,还.......” 女孩结结巴巴地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蒋凡轻轻拍了一下女孩肩膀道:“别伤心,任何困难总会过去。” 拍肩本是为了安慰,没想到女孩惊慌起来,瑟瑟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准备转身逃走。 看到女孩警惕性这么高,蒋凡想到她是受了伤害产生的阴影,赶紧解释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走出草丛,就是大路,如果还不放心,吃完早餐再走也不迟。” 女孩犹豫了好久,看到蒋凡慈眉善目,才跟随他来到早餐店。 三十来岁的老板娘看到蒋凡,热情地用衣袖把本来就十分干净的两张凳子擦了几下,招呼道:“凡老弟,想吃点什么,我这里有米粉,云吞,还有我们潮汕的牛肉丸,要不要来两份,今天不收你的钱?” 蒋凡看着老板娘,疑惑地问道:“我刚来两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板娘笑了一下道:“昨天你算是为我们出了口气,现在,附近的店铺都知道你的名字,还想着你能帮我们出下头,让那些烂仔每个月少收我们一点。” 烂仔收保护费的事情,蒋凡是从邱叔口中知道,听到老板娘说让自己出头,蒋凡回道:“你们这些店铺联合在一起,都不给,难道他们明抢不成?” 老板娘苦笑着道:“哪有这么轻松哦,这条街的所有店铺都怕他们,怎么联合?比如我这个店,如果不给,阿生就会安排生面孔来店里,不是在饭菜里吃出苍蝇,就是碗筷不好,划破了嘴皮舌头,每天都来闹事,这生意还怎么做嘛。” 蒋凡指着对面租屋道:“这些杂种,如果你不怕我给你找麻烦,下次来找你收钱,就去对面301房找我,如果我不在,就说保护费已经给我了,让他们找我要。” 老板娘赶紧放下手里的汤勺,激动地拉住蒋凡的手臂道:“真的吗?” 蒋凡点点头道:“只要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就行。” “什么麻烦,只要你挂名,就没人敢来收。我马上给你煮两碗牛肉丸,只要你看起我这个小店,随时来吃东西,都不要钱。” 蒋凡赶紧摆手道:“如果我吃东西不花钱,和阿生那个杂种有什么区别,给我炒两份米粉,一份多加一个蛋。” 上班时间,店里没有几个客人,两份米粉很快炒好。 蒋凡把多加了一个鸡蛋的米粉推到女孩桌前。 女孩说了一声“谢谢”,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慢点吃,不够再要。” 蒋凡吃饭速度算快的了,他刚吃了半份,女孩的盘子已经空了。 看到女孩腼腆,他也没有多说,而是对眼睛已经笑眯了的老板娘道:“老板娘,再来一份,还是多加一个蛋。” 女孩从蒋凡与老板娘之间的谈话中,听出一些内容,看到蒋凡对自己也这么和蔼,她轻轻拉了一下蒋凡的衣袖道:“凡哥:不用了,我已经吃饱。” 看到女孩饿成这样,还这么客气,蒋凡指着自己的盘子,玩笑道:“我这份都吃不完,已经叫了的东西不能退,就算帮我,也要吃了哦!” 蒋凡亲和的态度,让女孩放下了戒备,诉说起自己的经历。 她叫张小叶,十六岁,来自江西赣州,半年前跟随表姐一道,来到白濠联丰制衣厂上班。 三个月前,表姐交了一个街面上混的男朋友东仔,两人同居后,张小叶去表姐租屋吃饭,东仔看到她的姿色远胜表姐,就打起她的主意,经常对她动手动脚。 元旦节那天,东仔趁表姐出去买菜,想非礼张小叶,刚把她按在床上,就被进门的表姐看见,东仔把责任推到刚才誓死不从的张小叶身上。说她勾引自己。 表姐也信以为真,不但与张小叶绝交,还依靠自己在厂里的人脉关系,把自己介绍进来的表妹开除。 在东莞就表姐这个亲人,离厂时身上只有一百多元钱,害怕遇上东仔被骚扰,她来到距离白濠比较远的村落虎门北栅。 头两天,张小叶还是住的五元一晚的旅馆,可是找工作四处碰壁,身上的钱慢慢减少,她就不敢再住旅馆,晚上尽量不睡,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士多店外坐到天亮,上午找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下午找工作。 找了一周,工作没有找到,认识一个赣州同乡黄永兵。 黄永兵装着十分同情她的样子,说愿意让张小叶住进他的租屋。 漂泊生活,男女混居情况极为普遍,他乡遇故里,张小叶也不知道黄永兵从事什么工作,只是看他长得人畜无害的憨厚样,相信了他。 没想到,离开东仔那个泼皮,她也没有逃脱噩运。 当天深夜,黄永兵就凌辱了她,还恬不知耻地要她做女朋友,为了防止她逃跑,不但没收了她仅剩的八十多元钱,还把她的行囊藏了起来。 在黄永兵那里住了两天,张小叶趁他放松警惕睡着以后,偷跑了出来,受了伤害,她还是想着找最亲的人求助,从北栅走路回到白濠,给表姐好好解释一下,希望她能重新收留自己。 受了伤害,张小叶也学聪明了一些,避免遇上东仔,她直接到联丰厂找表姐,表姐听说是张小叶找,狠心地见都不见。 张小叶漫无目的来到白沙,看到村委旁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认为距离村委近,比较安全,治安队查暂住证,也方便逃跑,就选择露宿在那里。 有了住处,每天靠在夜宵摊上,要点剩菜剩饭充饥,白天没有摊贩出摊,就一直饿着,还是四处寻找进厂机会,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6天。 听完张小叶的遭遇,蒋凡惋惜地摇摇头,耐心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等会就跟我走,我有一个认的干妹妹住在一村,还认了一个叔叔在开饺子馆,晚上你可以跟我妹妹住,白天在饺子馆帮下忙,我叔能管你生活,工作的事情,我慢慢给你想办法,你愿意吗?” 第78章、家花只为你绽放和凋谢 老板娘忙完以后,闲下来偷听到几句两人的谈话,看到蒋凡准备帮张小叶,马上掏出十元递到张小叶道:“大家都不容易,这点钱留在身边防身,以后没有吃的,可以到我这里来。” 张小叶轻轻推开老板娘的手,还给她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老板娘:凡哥能帮我解决吃住,平时我都不花钱。” 两人来到饺子馆,蒋凡把身上的九十六元全部交给黄桂花,让她带张小叶去买两身换洗的衣服,然后带她去冲凉。 蒋凡留在饺子馆,隐去张小叶被凌辱的事情,把其她经历告诉了邱叔邱婶,希望两口子能暂住解决她的一日三餐,自己想办法把她安排进达丰。 善良的邱叔回道:“她帮到做事,我们不给薪水,就不厚道,这样吧,我给她三元一天,做多少天算多少天。” 一个饺子馆收入也不多,老两口以前熬更守夜轮班没有雇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已经安排了黄桂花,蒋凡就不想再麻烦她们道:“等我回了达丰,就能给她安排工作,钱就不用给,只需要管她生活。” 三人闲聊中,黄桂花已经带着冲好凉的张小叶回到店里。 黄桂花把剩下的五十几元递给蒋凡道:“哥:叶子只买打折的衣服,两套衣服花了四十元,这是剩的钱。” 蒋凡接过钱,调侃黄桂花道:“让你这个节约的人带去买衣服,也算选对了人,小叶舍不得买,你也在替我节约是吧。” 黄桂花笑道:“我也赞成叶子的想法,衣服能穿就行,我们这些穷苦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讲究。” 蒋凡在黄桂花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接茬把钱递给张小叶道:“留在身边,需要什么自己买。外面坏人多,安心住在这里别乱跑,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等两天就能安排你进厂。” 洗去身上的污垢,换上新衣服的张小叶完全变了模样,姿色不说上乘,至少也对不起“漂亮”二字。 暂时有了落脚点,少了惊恐,她的脸上有了些红润,大大的眼睛也有了光泽,看上去水灵灵的。 听到蒋凡要把这些钱全给自己,她赶紧推却道:“凡哥:我在这里有吃有住,不需要钱,你能帮我,已是万分感激,哪能还要你的钱。” 蒋凡故作严肃道:“你都和小花一样叫我哥了,就不准客气,钱必须收下,不然就别叫我哥。女孩子家家的,想买点什么,身上总要有点钱才行。” 真以为蒋凡生气,张小叶才接过钱道:“谢谢哥,我挣到钱了马上还你。” 为了让张小叶少些陌生感,蒋凡玩笑道:“这就对了,说话自信一点,不要像刚认识你的时候,说话比蚊虫声还小,叔婶两个老人怎么听得清楚嘛。” 邱叔插嘴道:“小蒋:刚来不久,你也学坏,现在开始拿老叔开涮了哦!” 蒋凡赶紧摆手解释:“叔:没有那个意思。” 汪文羽临走前留下的一百元钱,现在口袋分文不剩,蒋凡没有心疼钱,反而多了一份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喜悦。 店里就几张桌子,两个小女孩服务,蒋凡在这里就显得有些碍事。 中午饭前,蒋凡离开饺子馆,回到租屋楼下,又赶上肖雨欣开档。 他帮忙搬水果筐的同时,问肖雨欣:“欣姐:今天早餐,我去吃早餐,就有人喊我名字,这事是你告诉旁边那些店铺的吧!” 肖雨欣忙着把蒋凡搬出来的水果,摆上货架,承认道:“她们都来问,我就说了,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喊的,有什么保密的嘛。” 蒋凡指着肖雨欣,笑道:“狡辩,难道你只说了我的名字,没有说点别的? 不认识我的早餐店老板娘,就会对我说那些话?我婆娘说你这个人不简单,现在我严重怀疑,老板娘上午给我说的话,都是你教的。”尛說Φ紋網 肖雨欣抿笑了一下道:“是我教的,难道你还想把欣姐也打一顿?这些店铺都属于小本买卖,房租还不便宜。 那些烂仔每个月按时收得已经不少,可他们花钱如流水,没钱了就想着找茬,三番五次要钱,这些小本买卖哪经得起他们折腾,我就想着借认识你这点缘分,帮一下左邻右舍,你要怪就怪我,别去埋怨她们。” 蒋凡故作无奈道:“你是我婆娘的欣姐,埋怨你,肯定要被婆娘收拾,你说我敢埋怨吗?” 肖雨欣瘪嘴道:“别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还挨收拾,谁信啊!我是你婆娘的欣姐,难道就不是你的欣姐?” 蒋凡赶紧点头道:“是是是,你是我们两口子的欣姐。” 两个人动手,水果很快摆完,肖雨欣去厨房洗手出来后道:“别怪姐,帮帮这些人,也算积德。” 蒋凡道:“先只是开玩笑,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怪你,那些收保护费的杂种,长得五大三粗自己不去做事,一天就想着不劳而获,还不让别人安生,也该被收拾。 早知他们做了这么多恶戳事,昨天我顶那个杂种的时候,应该再重点,让他失去男人的“尊严”,绝种才好。” 蒋凡说着,还抬腿做了一个膝盖头顶人下身的动作。 一只手保护在胸前,单身单脚做这个动作,看上去特别滑稽。 肖雨欣笑得弯下腰道:“话很粗,动作也难看,但是姐喜欢听,也喜欢看。” 听到“喜欢看”三个字,蒋凡偷瞄了一眼肖雨欣弯下腰敞开的领口。 她没拉拉链的薄外套里,穿着一件真丝衬衫,生育刚一年,就已恢复了凹凸有致的身材,本身就丰腴的上部,还因母乳期的缘故,显得更为壮观。 蒋凡看得有些发愣,身体还起了反应。 因为近两天,他和汪文羽躺在被窝里,说的暧昧情话,经常带有“喜欢看”这三个字。 蒋凡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肖雨欣犀利的眼睛,她也观察到蒋凡的身边变化,暗自责备:“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嘴里责备,可是感觉心里没有反感,肖雨欣又佯装要进到店里,转身背对蒋凡,弯下腰撅起屁股整理了一下脚上的波鞋鞋带,把引以为傲的丰臀还展示在蒋凡眼前。 正当蒋凡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肖雨欣已经起身,转头看着他,意有所指道:“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对于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来说,除了自己的女人,欣赏其她美色,要具备有色心没色胆的定力,才是真英雄。” “咳咳”蒋凡尴尬了咳了两声道:“不好意思,谁让欣姐长得这么漂亮,一时有点走神。” “欣赏异性之美是人的天性,这点没错,但是经营一段感情,欣赏野花的同时,别忘记家里的花一生只为你开放和凋谢。小羽这妮子巴心巴肝地对你,别负了她。” 听到这样的话,蒋凡有些动容道:“欣姐:没想到你会用自己的美色来考验我。” 肖雨欣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这不是考验,只是看看你有多少定力罢了。你要记住一点,你们在一起,小羽要承受的压力比你大许多,好好珍惜她。” 第79章、找个冤大头 彼此只认识两天,虽然相处比较融洽,但是交情并不深,肖雨欣就对自己说出这么贴心的话。 蒋凡沉默了很久,凝视着她道:“欣姐:许多事情你不说,我也明白,无论家庭条件,还是社会关系,我和文羽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属于草根,而她可以说是含着金汤钥匙长大的人,现在这个社会虽然不讲究门当户对,但是成长的环境,生活的差距,这些外在因素,还是会影响到感情地发展,也容易形成生活的代沟。 现在我对她的了解,只知道她有父母,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其她事情一概不知,说句心里话,我也想知道,可是又害怕去了解,一旦了解,我可能连经营这份情感的勇气都没有。 哈婆娘也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从不在我面前提这些事情,知道她是心疼我。 既然给你聊到这些话题,我也不妨告诉你,正是因为她倾心付出,让我不敢得寸进尺去索取,致使我们住在一起,许多事情还没有发生。” 看到蒋凡脸上淡淡的忧伤,肖雨欣慎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说没有发生的事情,是指越界吧。” 蒋凡轻轻点了点头,坦诚道:“她虽然一再强调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女人矜持的心理,她很骄纵我,只要我稍加索取,她就会满足。 我是男人,面对我婆娘那样的姿色,没有宠辱不惊的定力,可是想到彼此的家庭,怕到时候没有在一起,会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所以名其曰是等她心甘情愿的时候,其实是心里胆怯,一直隐忍不敢发生。” 看到蒋凡愿意给自己聊心事,肖雨欣笑了一下,安慰道:“你们刚住在这里第一晚,妮子就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当时我不了解情况,还劝过她如果没有发生,就尽量别发生。 男女之间的事情,的确会受外部影响,但是两颗心真正在一起,就能发挥出无尽的力量。 妮子已经做好与家庭对抗的准备,作为一个男人,你就应该拿出一份担当,一味地逃避,真可能伤害到她。” 听到肖雨欣知性的劝说,蒋凡深深叹了口气道:“是啊!人的承受力都有一个极限,何况一个女人,欣姐,今天你说的话,我一定牢记。”尐説φ呅蛧 “不用牢记,是爷们就拿出一个爷们的样子,别光说不练。吃饭了吗?” 蒋凡摸了一下肚子,尴尬回道:“还没呢,哈婆娘走的时候,忘了给我留点银子,准备把我饿死,要不你借我十元,等她回来后还你。” “妮子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她那么心痛会,会不给你留钱?你尽胡扯。” 谎言被揭穿,蒋凡就把张小叶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张小叶已经安顿下来,肖雨欣对她的情况也没有过多询问,而且笑侃道:“我到东莞四年多了,第一次听说抢劫的人,倒给被抢的人钱,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下午我要去进货,中午将就一下,我去蒸点饭,昨天还有一点剩菜,对付一顿,晚上姐给你煮点好的。” 蒋凡关心地问道:“你去进货,谁看店?” “暂时关门,等进完货回来再开。” “你每天守到深更半夜才收档,白天又要去进货,还要带宝宝,你老公呢?” 肖雨欣温怒道:“死了。” 知道自己触及了肖雨欣的隐私,蒋凡赶紧讨好道:“欣姐:别生气,如果你放心,下午我帮你带宝宝和看店。” 看到蒋凡极力地讨好,肖雨欣也恢复了常态道:“不相信你这个人,会给你说这么多废话?如果你没有事情,帮我看看店也可以,宝宝就不麻烦你一个大老爷们带了,我给他找了一个阿姨,从下午两点带到晚上十点,一个月两百元钱。” 肖雨欣一句老公死了,蒋凡才知道肖雨欣是单亲妈妈,至于孩子的爹是真死还是假死,他也不敢细问。 想到一个女人漂泊在外,还要带个小孩,他没有再接茬回话,心里感触道,“穿得这么光鲜亮丽,心里到底埋藏有多少辛酸呢?” 吃完饭后,肖雨欣脱掉时尚的衣服,换上一件涤纶和棉混纺的男式工作服,去虎门进货。 下午时段,没有什么顾客,蒋凡无聊地坐在收银台边,低头翻看留在店里的一本《江门文艺》,忽然听到店外两声汽车喇叭声,抬头看着唐副总坐在车里向他招手。 帮到看店一个多小时,没有卖一分钱,看到唐副总,蒋凡想着找个冤大头帮衬一下肖雨欣的生意。 他笑嘻嘻地走到车前,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道:“现在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喝酒,下来买几斤水果,帮我开下张。” 唐副总从驾驶室下来,走到蒋凡身边,调侃道:“游手好闲的工作不做,现在做起水果生意了啊!” 蒋凡也玩笑道:“今天刚入股,到现在还没有开张,所以找你这个冤大头帮衬一下!” 唐副总惊了一下,盯着他问道:“你真入股了?” 看到唐副总吃惊的眼神,蒋凡笑着解释:“开玩笑的,我哪有钱入股哦!欣姐去进货,我帮她看下店,可是守了五六个小时,一分钱都没有卖,所以想找个凯子宰一刀,结果你碰到刀口上了,怎么都要买点,让我过一下当老板收钱的瘾!” 唐副总推了蒋凡一下道:“尽胡扯,一般店铺都是中午才开档,现在才几点,你就守了五六个小时。” “管它几个小时,重点是我在推销水果,你怎么都要买上几斤才行。” 看到蒋凡不惜余力地帮肖雨欣推销,唐副总道:“既然你说了,我肯定要买,现在我们聊聊天,等阿欣回来,我多买一点行吧。” 蒋凡从唐副总的话里,感觉到一丝不对,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继续推销道:“聊天的事情现在不急,我现在是老板,你不帮衬,如果欣姐回来,我一分钱没卖,怎么交代?我现在帮你选好,放在车里,然后慢慢聊,聊到明天都行。” 唐副总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意思有点明显,赶紧迎合道:“买了再聊也行。” 蒋凡把店里看上去不太新鲜的水果,一股脑地装了四大袋,还假惺惺地解释:“这些都是刚进不久的水果,只是没有保护好,所以看着有点蔫,但是不影响口感。” 唐副总知道蒋凡心里的想法,但是没有揭穿,他提了两袋放进尾箱里,指着另外两袋道:“你不能只管推销,不负责售后,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些你留下。” 只要推销出去,帮肖雨欣收到钱,蒋凡也厚着脸皮道:“那就谢了哦!” 闲聊了两个小时,肖雨欣还没有回来,唐副总看到快到工厂下班时间,达丰的员工也会来逛商业街,他不想员工看到自己在水果店闲坐,告辞离开了。 唐副总刚走几分钟,肖雨欣就搭乘一辆小四轮,进了大半车水果回来。 下车看到大门边放着两大袋水果,问道:“你把水果装在袋子里,是有人要买吗?” 蒋凡守了一下午,只做成唐副总这一单生意,好在量多。 他把唐副总给的三百元递给肖雨欣,玩笑道:“找到一头肥牛,宰了一刀,他觉得我宰得痛快,送了两袋给我吃,应该找赎的十几元也没要,你说我做生意厉害吧。” 肖雨欣接过钱,放进背着去进货的一个帆布背包里,叹了口气道:“真不知趣,还是来了。” 听到肖雨欣答非所问,蒋凡疑惑地问道:“什么真的来了?” 看到自己自言自语的话,引起蒋凡注意,肖雨欣赶紧岔开话题道:“没什么,你手痛,帮我搬几箱轻点的就行。” 第80章、是不是又考验我 小四轮师傅帮到把水果从车上卸下来,放在店门口,蒋凡和肖雨欣往店里搬。 蒋凡刚搬了两箱,一辆摩托车骑到店门正中央停下,骑车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看着他道:“你是蒋凡?” 看到青年态度不冷不热,堵住了店门不说,问完话后还捏着离合,加大油门让摩托车发出一声轰鸣,显示自己开的铃木125。 蒋凡生硬地问道:“有事吗?” 青年再次让摩托发出一声轰鸣后道:“卢哥让你今晚八点去治安队,处理一下阿生的事情。” 看到青年一次次让摩托车发出极大声响,蒋凡恼怒地说道:“好狗不挡道,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要显摆别来这里。 另外转告那位卢哥,别指挥老子做事,晚上老子也不会去,有本事就来这里找我,我住楼上301房。” 昨天就听肖雨欣说过,阿生是卢哥的马仔,看到青年嚣张的样子,蒋凡拒绝得特别干脆。 肖雨欣认识这个青年,他是卢哥的小舅子阿亮,在商业街属于螃蟹一样的人物,为人做事都十分嚣张。 肖雨欣没有上前插嘴,而是疑惑地瞟了阿亮一眼,以她分析,认为卢哥不会在阿生这件事上多生事端,可是阿亮带话的态度,又好像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些什么名堂。 阿亮看到蒋凡没有打算坐下来和谈,手指蒋凡道:“这可是卢哥亲自发话,别给脸不要脸。” 看到阿亮不但嚣张,态度还这么恶劣,蒋凡一脚踹到摩托车的油箱上,厉声怒道:“你算什么玩意儿,敢给老子指指点点,你再指一下,老子扳断你的狗爪子。” 阿亮随同摩托车一起倒在地上,但没有受伤,他翻身爬起再次指着蒋凡,嘶吼道:“现在就不是请你去谈事这么简单,先赔我的摩托车。” “赔你妈那个b。”蒋凡骂完,一脚把阿亮踹倒在三四米远的地上。 看到蒋凡三言两语就动手,阿亮翻身爬起,连摩托车也不顾了,就向国道方向跑去,跑出一段还转身对蒋凡怒道:“你给我等着。” 肖雨欣走到蒋凡身边道:“你先上楼冷静一下。” 蒋凡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摩托车,看着肖雨欣道:“我为什么要上楼?你是不是怕我吃亏,故意支走我?” 肖雨欣想把摩托车扶起来,蒋凡也不允许,“不准帮他扶,我就要看看这些杂种想搞啥名堂。” 肖雨欣给蒋凡分析道:“这事有些蹊跷,按理说,卢哥那样的人物,肯定知道你是大闹治安队的人,能混到他那个位置的人,都知道审时度势,应该不会为阿生把事情闹大,可是阿亮来,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呢?” 蒋凡拿出一张凳子,坐在店门口道:“管他什么态度,等会有人来闹事,你把店门关了,自己保护好自己,其他事情交给我。” 看到倒在地上的摩托车,挡住进店的路,蒋凡单手把摩托车拖到街边上,崭新的摩托在拖拽中,已经伤迹斑斑。 蒋凡坐到晚上十点多,没有等到人来闹事,却等来了一个带本地口音的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先是把阿亮的车扶起,然后走到蒋凡眼前道:“凡哥,卢哥让我带句话,说阿亮不懂事,得罪的地方请多担待,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请你去他家里坐坐。” 精瘦男子起码比自己大七八岁,蒋凡气冲冲地回道:“别叫哥,老子没有你老,你们的卢哥不是我的哥,他想做什么,让他放马过来,老子在这里等着。” 看到蒋凡根本不愿意静心对话,精瘦男子思考了一下道:“这事不急,等你气消了再说,我先走了。” 蒋凡马上叫住精瘦男子,提醒道:“先给你们敲下警钟,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影响我姐这里的生意,如果你们真敢做初一,我这个人没有耐心,可能等不到十五就会找你们算账。” 精瘦男子摆摆手道:“放心吧,不会再出这样的误会。” 因为和阿亮产生纠纷,蒋凡和肖雨欣都没有吃晚饭,晚上十二点,肖雨欣对坐在店门口不说话的蒋凡道:“别像菩萨似的,傻坐在这里,帮我关档,我们去吃点宵夜。” 两人来到靠近电影院的一家潮汕砂锅粥店。 肖雨欣点了一锅生蚝粥,一份卤水拼盘。 两人坐下,肖雨欣给蒋凡讲起卢哥这个人。 卢哥是厚街下卞人,四十多岁,七十年代中期,因为偷渡香港未成,被打瘸了一条腿,最后当了上门女婿。 来到白沙后,和村里的辉哥成为结拜兄弟,两人都有胆识,成为村里人人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 借助改革开放的春风,两人在外乡人中笼络到不少马仔,兄弟之间也因为利益关系,慢慢产生了裂缝,现在村里就这两股势力最大。 听肖雨欣说完,蒋凡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人物?” 肖雨欣沉思了一下道:“这些事情以后告诉我,现在你只需考虑,要不要和卢哥坐在一张桌上对话。” 蒋凡撇了一下嘴道:“管他多大势力,老子才不会和那个王八坐在一张桌上,反正是烂命一条,他想做什么,老子奉陪。” 肖雨欣抿笑了一下道:“话别说这么早,如果你现在真不想和他对话,也可以,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真正崛起的机会。” 蒋凡紧盯着肖雨欣问道:“什么崛起的机会?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事我晚上回去再斟酌一下,明天给你说。” 蒋凡不满道:“故作神秘,诚心吊我胃口,你才舒服是吧。” 看着蒋凡翘起还有淤青的嘴,肖雨欣岔开话题笑侃道:“小羽有没有说,你现在的样子像猪八戒。” 蒋凡回侃道:“说了,还说我是比孙猴子还顽皮的猪八戒。” 喝着滚烫的砂锅粥,肖雨欣有些发热,她把外套脱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道:“生蚝粥适合你们男人,多喝点。” 蒋凡故作色眯眯的神情,望着肖雨欣道:“为什么只适合男人?你不是也在喝吗? 明知我定力不够,现在还脱掉外套,露出丰满的身材,是不是又想考验我?” 肖雨欣笑着打了一下蒋凡道:“色鬼,你心里哪来这么多好奇,事事都要问为什么。安心喝你的粥,至于为什么适合男人,这些话我只能对小羽说。” 吃完宵夜,已经两点多了,两人走出门,看到头顶和脸上都包扎着纱布的阿生,正从曾生的车上下来,曾生随后下车。 蒋凡不认识曾生,他直接走到阿生面前,挑衅道:“嘴巴肿成这样,还能做飞吻吗?要不要现在再试试。” 阿生没想到这么晚来吃宵夜,还能遇上蒋凡,他瞅了蒋凡一下,没敢说话,向旁边挪动了两步,让出道来,表示已经认输。 蒋凡紧跟其后又来到他身前,说道:“从今天起,这条街的保护费我收,如果你敢和我抢生意,我不介意让你的脸再去补几个疤。” 阿生卑微地回道:“凡哥: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是保护费的事,我真做不了主,这事你要去问卢哥。” 蒋凡一巴掌呼到阿生脸上道:“保护费是你安排人去收的,老子只找你,至于你怎么去给狗屁卢哥说,那是你的事情。” 阿生脸上的纱布,被自己一巴掌呼掉,蒋凡看到他包扎的地方不但有瘀血,还有一道很深的口子。 接茬调侃道:“老子记得是用脚踩的你的脸,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口子,是不是想找老子赔医药费,自己故意划破地。” 看到蒋凡找茬,找出这么蹩脚的理由,肖雨欣冷笑了一下,没有上前劝住,也没有说话。 阿生捂住脸,赶紧解释道:“不关你事,是我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墙角边造成的。” 阿生一次次退让,蒋凡也没再纠缠,提醒了一句,“不管谁去找那些店铺收了保护费,老子就只找你一个人的麻烦。” 蒋凡和肖雨欣来到楼下。 肖雨欣打开卷闸门中间的小门,转头看着蒋凡道:“小羽说你是孙猴子,这话真不假,今天再次出了气,心里舒服了吧!” 蒋凡习惯性地扣了扣后脑勺,坏笑道:“一般般。” 第81章、初识辉哥 肖雨欣白了蒋凡一眼道:“这还是一般般?看起来憨厚老实,结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但我还是要替那些店家谢谢你。” 她知道蒋凡主动招惹阿生,不是泄愤,而是想借这事,让其它商铺不用再交保护费。 “刚好遇上,随便的事情,感谢的话还是别说,只要你不再用美色考验我,让我难受就好。” 听到蒋凡说美色、难受,肖雨欣脑海里浮现出男欢女爱的画面,心开始“怦怦”直跳,默默呢喃道:“终究还是俗人,离不开人性的贪痴嗔。” 她正想回怼两句,掩饰自己意乱的心情。 店里传来小宝贝的哭泣声,她赶紧对蒋凡道:“现在不和你闲聊了,每天深夜,宝宝都要醒一次,吃完奶才能安心再睡。” 蒋凡吧唧了一下嘴,嘴比脑子快,随口来了句,“我也要吃奶。” 说完才想起肖雨欣的宝宝现在还没有断奶,知道惹了祸,转身就跑。 肖雨欣没想到蒋凡会开这样的玩笑,慌乱的心更加游离,追着他道:“流氓,敢占姐姐的便宜,有本事别跑。” 蒋凡跑到三楼租房门口,伸出头看到肖雨欣痴愣的站在那里,显得格外妖娆,还继续调戏了一句,“你有本事喊我别跑,我就有本事跑,只要你不怕我真要吃奶,就追到我房间里来。” 肖雨欣看到蒋凡越说越起劲,横着他道:“是爷们就给我下来,我让你吃过够。” “不敢来就拜拜了哦!”蒋凡得意洋洋地说完,还嚣张地向肖雨欣挥了挥手,才回到租屋。 刚开始同居生活,晚上都睡得比较晚,今天清晨又被接汪文羽的汽车声吵醒,吃宵夜时,蒋凡已经呵欠连天。 可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心里想着汪文羽,脑海里回忆着调侃肖雨欣时,她略带羞涩的神情,还有她说的那句“崛起的机会。”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无法入眠,蒋凡起身冲了个凉,想让自己平静下来。wWW.xszWω㈧.йêt 没成想冲了凉,心情是平静了不少,可是人更清醒,睡意也没了。 因为愧对家人,他心里一直有出人头地的念头,认为那样可以改善家人的生活环境,回报家人曾经的付出,才能让家人原谅自己。 但自身还没有安定下来,出人头地的野心只是埋藏在心里,没有仔细去考虑。 蒋凡单手枕着头,嘴里不停呢喃:“崛起的机会?靠什么崛起?” 肖雨欣一句话,让他在这人静夜深安静的氛围里,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了解唐副总向自己示好的真正目的,但是他相信唐副总的一句话:打工只能改变生活质量,改变不了生活本质。 领到三千,还是预支,除了寄给师傅和家人,还要给郝梦买礼物,加上生活开销,所剩点钱,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 身上没有钱,还没有方向,拿什么去崛起? 近距离与肖雨欣接触一天,蒋凡也相信她的智商,正是因为相信,她的一句崛起,揭开了蒋凡隐藏在心里的野心。 太想出人头地,可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崛起的机会在哪里,而且越想越迷糊。 接近中午,估计肖雨欣快开档了,他才下楼,看到肖雨欣已经开档,而且店外的水果已经摆好。 观察到肖雨欣眼眶也有些发黑,他还恬不知耻地玩笑:“欣姐:是不是因为我想吃奶的事情,让你失眠了!” 肖雨欣诧异了一下,心里暗想,“这孙猴子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她隐藏着心事,手指蒋凡威胁道:“昨天你的所作所为,等小羽回来,我会原原本本告诉她,看你嘴巴能硬到什么时候。” “别别别”蒋凡讨好地走到肖雨欣身边道:“欣姐:我开玩笑,你别当真。” 肖雨欣抬起手,刚准备拧住蒋凡的耳朵,报下仇,马上想到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 她放下手,像安排自己的雇员一样,吩咐道:“先去把小桌子搬出来,把店守好,我去炒菜。” 没一会儿,肖雨欣不但端出两个炒好的菜,还端出一大煲刚炖的筒子骨汤。 决定做单亲母亲,她开了这家水果店,现在宝宝已经一岁多了,自认为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坎坷,自己的内心再难以掀起任何波澜,但是昨夜,她也失眠了。 清晨八点就起床,刻意去市场,买了有助于骨裂恢复的筒子骨熬汤,还早早开档,希望在忙碌中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这是经营水果店以来,她开档最早的一天。 饭后,肖雨欣把宝宝送去请的阿姨那里,蒋凡一个人坐在门口看店。 昨晚那个精瘦男人又来了,他掏出一包三五,热情递了一支到蒋凡眼前,自我介绍道:“凡哥:我叫阿林,你可以叫我瘦仔。” 蒋凡没有起身,也没有接烟,而且偏着头看着瘦仔,明知故问道:“有事吗?” “呵呵”瘦仔干笑了两声道:“卢哥想请你吃个便饭,算是帮阿亮赔罪,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有没有时间管他鸟事,你就这样回他话就行了。” 看到蒋凡语言比昨天柔和了许多,瘦仔解释道:“昨天的事情纯属误会,卢哥本意是让阿亮来请你去坐坐,没成想他把事情办成这样。 卢哥知道后,狠狠骂了他一顿,还让他三天不准出门,他才21岁,人小不懂事,还请海涵。” 看到瘦仔看似谦卑的态度,实则是在打太极,蒋凡怒视着他道:“我听说他每天在这条街上,带着阿生那些狗腿子,嚣张得像螃蟹似的横着爬,难道卢哥不知道? 他收黑钱那些花招,比老江湖还老练,现在你给我说,人小不懂事? 到底是我理解有问题,还是你们卢哥装疯卖傻?你们心里最清楚。现在我也懒得给你废话,也不会赴他的约,至于你们卢哥想做什么,我随时等着。” 瘦仔圆滑的以退为进,想把话题先连接上道:“现在你心里可能还不舒服,等你气消以后,我再来请你行吗?” 自己已经表面态度,瘦仔还在这里罗里巴嗦,蒋凡心开始烦了,他“嗖”的一下站起身道:“不行,老子说了不去,你没有长耳朵吗?” 瘦仔没想到蒋凡会忽然发火,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蒋凡消除怒火答应赴约,自己才好给卢哥交差。 忽然瞄到卢哥的结拜兄弟辉哥,被月月挽着,和肖雨欣一起向水果店走来。 月月手里拿着辉哥的手包,她可是七八万人的正泰鞋厂一枝花,几个月前,参加镇里举办的五一劳动节歌咏比赛,虽然没有拿到奖,但是凭借出众的姿色走红,被许多有钱老板、大佬追捧,最终还是被辉哥抱得美人归。 三个月前,月月离开了正泰,成为辉哥家外家的小蜜。 瘦仔赶紧侧身看着阿辉,招呼道:“辉哥。辉嫂:你们好。” 辉哥轻蔑地撇了他一眼,问道:“卢仔安排你来的?” 辉哥把许多人敬畏的卢哥称呼为卢仔,不是轻视。 他的确比卢哥大几个月,两人结拜时,他名义上是哥,可是两人见面都是辉仔、卢仔这样称呼,已经成为习惯。 现在两个见面,还是这样称呼,只是有了嫌隙,少了曾经那份亲近,他才会对卢哥的马仔态度这么冷漠。 瘦仔卑躬屈膝地点了点头,解释道:“阿亮和凡哥闹了点误会,所以安排我来请凡哥去喝喝茶,把这事解释一下。” 辉哥拿过月月手里的包,嫌弃地像瘦仔挥了两下,讽刺道:“我看你这个狗头军师来这里,就没有憋什么好屁,我找凡老弟有点事情,你别站在这里碍事。” 瘦仔没敢说话,假惺惺地给辉哥告了下辞就走了。 蒋凡惊讶地看着肖雨欣,没有说话。 肖雨欣知道他的意思,解释道:“刚才送宝宝,遇上辉哥和月月,他说想认识你一下,又怕冒昧引起误会,所以让我引荐一下。” 蒋凡客套地起身,故作埋怨对肖雨欣道:“我又不是什么人物,还需要引荐。” 阿辉伸出手,热情招呼道:“老弟:你好,这是我的女朋友月月。” 第82章、盗亦有道 月月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年近四十的辉哥介绍她是女朋友,蒋凡猜到两人只是情人关系。 看到阿辉对瘦仔态度冷漠,但是看自己的眼神却很和善,他也伸出手,礼节性地回道:“辉哥好。” 说完看着辉哥身边的月月,招呼了一句“美女好。” 他没有和月月握手,是想到男女有别,没有像瘦仔一样称呼她为辉嫂,不单是考虑到给别人做情人的女孩面子,还有与辉哥不熟,也没有与他套近乎的打算。 肖雨欣从店里拿出一张凳子,递给辉哥,接茬对蒋凡道:“每天守在店里,难得清闲,你和辉哥聊聊,随便帮我看下店,我和月月出去溜达一圈。” 看到肖雨欣想给自己留下单独和辉哥聊天的时间,不明就里的蒋凡皱了一下眉头,不满道:“我又不是你的员工,每天还给你守店。” 肖雨欣拍着蒋凡的肩头,暗示了一下,接茬道:“吃了饭就要做事,有些账我还没有给你算,你有什么好埋怨的。” 蒋凡知道肖雨欣所谓的算账,就是自己嘴贱的事情,赶紧闭嘴。 肖雨欣走后,两人坐下,强哥掏出一包精装红双喜递了一支给蒋凡道:“这是南洋来的外烟,味道不错。” 蒋凡微微屈身,接过烟说了声“谢谢”,礼节性地掏出打火机,准备帮他点上。 看到蒋凡谦卑的神情,辉哥摆手阻止自个点上后,仔细打量起蒋凡。 他心里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憨憨的男孩,就是自己近几天着重关注消息的男人。 辉哥想到,抛开蒋凡身边女人的关系,敢在那么多治安仔面前出手,这份胆识就不是一般人具备。 打阿生是小事,可是卢仔一次次安排人示好,他拒绝不说,还把卢仔小舅子打了,这就引起他更大的兴趣,也开始打探起他的事来。 各种渠道收集到的信息,知道蒋凡刚来东莞不久,惹的事还不少,但是有关自己的事情只有一件,好奇心驱使,才想到结识蒋凡。 辉哥在打量蒋凡,蒋凡同样也在猜测他来的目的。 两人都不说话,氛围有些尴尬。 辉哥感觉到以后,率先玩笑道:“没想到阿欣这样的弱女子,还能唬住你这样的人。” 看到强哥用玩笑的方式,拉近彼此的距离,蒋凡也带着调侃的意味回道:“她是我婆娘的姐姐,没有办法,惹不起。” “听说弟媳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孩,希望有机会认识一下。” 对于汪文羽,辉哥也打通过,而且还直接找过卢佛恩,但是卢佛恩只说她是一位老领导的亲戚,其他事情闭口不谈。 恭维汪文羽的话,还是刚才遇到肖雨欣,才了解到汪文羽给钱赎走被抓女性的事。 听到辉哥说想认识汪文羽,蒋凡马上警惕起来道:“你是不是就为认识她,才来和我套近乎?” “你误会了,我只是听阿欣说,弟媳乐善好施的行径,所以才想着找机会认识一下。” 听到解释,蒋凡才放下戒备道:“她去广州了,应该今明两天会回来。” 看到蒋凡警惕的样子,辉哥没再开玩笑,而是转换话题问道:“听说你对卢仔不满,不单单是他的马仔挑衅了你,更多原因还是他的人在这一带收保护费的事,是吗?” 蒋凡从肖雨欣的暗示中,肯定她希望自己和辉哥有些交织,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相信肖雨欣不会害自己。 蒋凡想了一下道:“也算,也不算,只是看不惯他的马仔欺负老实本分的人,尽做些没屁儿的事情。” 辉哥竖起大拇指道:“有点爷们样。” 看到辉哥一直不表面找自己的目的,蒋凡直接问道:“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看我是不是爷们、这样的闲事吧。” 辉哥注视着蒋凡的眼睛道:“今天只是想认识一下而已,没有其他目的,我这样说你信吗?” 蒋凡摇了摇头,反问道:“我只是一个刚到东莞不久的打工仔,你这样的人物,说没有目的只是单纯想认识,你说我应该相信吗?” 听到蒋凡的话来得这么直接,辉哥带有欣赏的目光看着他道:“信不信在你,今天只是为了认识,如果一定要个理由,我只能说,你到白沙这段时间的行事作风,我比较欣赏,想交你这个朋友,仅此而已。” 至于以后大家能不能坐在一张桌上成为朋友,那就看缘分。 人的一生,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判定,比如我和卢仔,曾经那么好的兄弟,虽然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至少那点兄弟情分,已经到头了。” 辉哥提到卢仔时,神情有眷念、还有淡淡的忧伤。 蒋凡还是不相信辉哥只是为了自己的行事作风,亲自跑来和自己闲聊,他试探性地问道:“听说白沙就你和他的势力最大,他的小弟除了收保护费,应该还会做其他缺德事,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你的人也应该没少做这些事吧。” 问完,他紧盯着辉哥的眼睛,希望从他眼里看出一些名堂。 辉哥若有所思地吸了口烟,然后把手里的香烟弹出几米开外,接茬道:“如果说自己挣的钱,来路清白,做的事也光明正大,那肯定是谎言,但至少不会纵容自己的人,做你口中说的那些缺德和没有屁儿的事。 我也是过苦日子过来的人,压榨辛苦劳作、挣点微博薪水的人,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曾经没有,以后也应该不会干,盗亦有道,这是我最为信奉的一句话。这就是我与卢仔分道扬镳,最大原因所在。” “谢谢你给我说这些话,如果你真是盗亦有道之人,以后见到你,我还会像今天一样,尊称你一声哥。 至于那个狗屁卢仔,我现在就可以肯定,与他不可能成为一条道的人,更不可能屁颠屁颠跑去见他,他想耍什么花招,我奉陪。” 虽然对辉哥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凭着他亲自前来,拿出了结交人的态度,做到了起码的尊重。Www.XSZWω8.ΝΕt 至于卢仔,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蒋凡感觉他是一个行事喜欢以我为主,大佬架子端起,出了事情,才会安排小舅子,行不通后又安排瘦仔,自己露面怕丢了身份。 两人之间,蒋凡对辉哥的好感多出许多。 听到蒋凡当着自己面骂卢仔狗屁,这也是亲近的信号,辉哥再次强调了一句:“盗亦有道,这是我说的,这话没有水分。今天来也只是想认识一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蒋凡笑着坦诚道:“彼此不熟,你这样的大佬亲自来找我,即便我想得复杂也正常。” “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看到辉哥说话,都带着平等商量的口吻,蒋凡掏出自己的廉价椰树烟,递了一支给他道:“我就这条件,希望别嫌弃。” 辉哥接过烟,马上点上,行动回应了蒋凡的热情,嘴里还客气道:“烟都是用来哄嘴巴的,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今天不行,我婆娘可能要回来,我要等她,明天吧,你说地方,我一定准时到。” 知道蒋凡一次次拒绝卢仔的事,虽然同样拒绝了自己,但是却给了邀约的时间,辉哥起身道:“帮我选几样水果,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去莱茵酒店喝酒,需要用上。” 走亲访友送水果正常,可是去酒店消费,带任何吃的东西,都是丢面子的事,蒋凡知道辉哥是随便找个由头,只是为了给自己面子,不好说明而已。 第83章、女人不能说不要 看到蒋凡很认真在挑选,辉哥从水果架旁边,拿了两个最大的空纸箱道:“哪用这么麻烦,随便装两箱就行了。” 蒋凡客气地回道:“来者是客,我不能坑你。” 两人熟络了一些,辉哥顺口调侃道:“来者是客?昨天帮人挑选,为什么全部选蔫的呢?” 蒋凡惊讶地看着辉哥,问道:“你怎么知道?”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想蒋凡误以为自己安排人跟踪他,辉哥解释道:“昨天唐俊回去,路过治安队,把两袋水果全部送给我表哥,让他分给手下的治安仔吃,说坏了浪费。” 蒋凡刚亲热起来的神情,瞬间消失,言语也生硬起来道:“唐俊是不是达丰厂唐副总?你表哥在治安队当官?” 进到达丰,只听到别人称呼唐副总,蒋凡也没有问过。 看到蒋凡对治安队这么反感,可话已经出口,如果圆谎更容易引起误会,辉哥点头承认道:“郑小林、郑小毛都是我表哥,他们和唐俊、陈安龙有些利益牵扯,关系都不错。 至于我两个表哥与你的过节,是他们的事情,交情各交各,你认可我的说法,明天的邀约继续,如果不赞同,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蒋凡放下已经选好的几个芒果,冷声讥讽道:“你这么高贵的人,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应该有点自知之明,耽误了你的时间,不好意思,你请便。” 说完不满意,还直接做了一个逐客请离开的手势。 辉哥看着蒋凡决绝的神情,摇了一下头道:“有个性,后会有期。” 蒋凡认为后会有期这句话,是在威胁他,瞪着辉哥,咬牙切齿道:“我随时等着。” 辉哥听出蒋凡误解自己话里的意思,提醒了一句,“我说的后会有期,指的是人与人交往的缘分,如果你一定要曲解,我也没有多解释的必要。”说完就转身离开。 蒋凡嘴里还叨叨了一句,“一丘之貉,什么玩意儿嘛。” 辉哥听到,也没回头。 蒋凡租屋和水果店是同一栋楼,一楼共有五个铺面,肖雨欣的店面居中,左边是卖日用品的商店,右边是一家发廊。 蒋凡的心情多少受到些影响,义愤填膺地坐在店门口。 坐到发廊门口的两个女孩,装着背身聊天,耳闻了辉哥和蒋凡聊天的全过程,辉哥走后,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来到店门口道:“靓仔:帮我选两斤红富士。” 蒋凡根本没有心情卖东西,他向店里努了一下嘴道:“2.5元一斤,自己选自己称。” 女孩佯装害羞的样子,翘起小嘴娇滴滴道:“你就不能帮我选一下,懂不懂怜香惜玉嘛。”仦說Ф忟網 毕竟是肖雨欣的生意,不能有生意不做,蒋凡无奈的起身,走进店里,不烦你道:“行行行,我帮你选,到时候别怪我专挑蔫的卖给你。” 此时,他心里开始埋怨起冤大头唐俊来。 进口的红富士,蒋凡随便拿了三个,就有两斤多,他称了一下,问道:“超了四两,要不要。” 女孩知道蒋凡不耐烦的原因,目的只是为了套近乎,她没有计较蒋凡的逆耳之言,而是暧昧地回道:“要,女人不能说不要,男人不能说不行,这点都不懂吗?” 调侃完,她从秤盘里拿了一个递给蒋凡道:“来,初次相识,请你吃个苹果。” 蒋凡后退了一步,摆手道:“这么贵的东西,你自己慢慢吃。为什么女人不能说不要?” 女孩看到蒋凡真不懂这些荤话,“嘻嘻”了几声,看着他,“有个那么绝艳的女朋友,难道不懂这些?” 蒋凡摇摇头:“这和有没有女朋友有啥关系?” “和女朋友睡在一个被窝里,她就没有给你说过“不要”两个字?看来你很厉害哦!” 蒋凡眉头微皱,嘴里鼓捣了两句“不要”,才领悟到是什么意思,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圆,没见过世面道:“没想到你们这些女孩,都这么开放。” “身在东莞这座开放的城市,我们不跟着一起开放,怎么跟得上时髦嘛。” 听到女孩句句带荤,自己这张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蒋凡才注意起她来,妆容很浓,嘴唇真画出了艳艳红唇,个子不足160,模样却比较俊俏,不胖不瘦的身材,丰腴还不小。 住到这里几天,随时看到发廊的门帘都关着,根本看不到店里是什么样子,进出的多为本地男人,还有少部分衣着鲜亮的男人,蒋凡还以为这是高级理发店,所以才这么神秘。 现在从女孩的言行中,才猜到发廊做的什么营生。 女孩的荤玩笑,达到了套近乎的目的,蒋凡的心情真轻松了不少,他顺口问道:“你们老板是谁?” “真正的老板是卢哥,他一般不来,我也很少见过,平时都是瘦哥管理店里的生意。” 蒋凡注视着女孩,追问:“刚才你看到我怼了瘦仔和骂了你们老板,现在来找我说话,不怕他们迁怒到你?” 女孩撇了一下嘴道:“东家不打,打西家,我们这种职业只需要姿色,又不像进厂打工那么麻烦,有什么好怕。我叫阿琴,应该和你是老乡。” 蒋凡也听出阿琴的口音带有川普,回道:“应该是老乡,我叫蒋凡。” 阿琴还想和蒋凡闲聊,看到肖雨欣远远走来,她从衣胸里掏出一把钱,数了六元递给蒋凡道:“下次有时间请你吃宵夜。” 没等蒋凡回复,就回了发廊。 蒋凡自言自语道:“把钱藏在那里,拿的时候也不知道避讳一下,难道还需要提醒,才知道我是男人吗?” 肖雨欣走到店门口,听到蒋凡的话,没好气道:“现在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整条街都知道你是带把的爷们,这下你满意了吧。” 听到肖雨欣含沙射影的话,语气还不对,蒋凡问道:“什么意思?” 肖雨欣用脚把蒋凡先前坐的塑胶躺椅,薅到自己身后,一屁股坐下,带有讽刺意味道:“什么意思?你同时得罪村里两位大佬,这样的行径不算爷们算什么。” 蒋凡这时才注意到和肖雨欣一起离开的月月,没有一同回来,猜到辉哥离开这里,应该见过肖雨欣,不高兴道:“得罪就得罪,难得老子会怕他们。” 看到蒋凡又在犯浑,肖雨欣放低了一些声音,解释道:“虽然辉哥也是江湖人,但他与卢哥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他不会恃强凌弱,欺负普通打工人,也不是什么钱都挣。所以我才想着让你与他接触,多个朋友多条路,没想到为了一点小事,你这倔脾气又上来了。 这里不是大城市,而是一个村,你知道一个村庄的人最大联系是什么吗?” 肖雨欣没有说下文,而是盯着蒋凡,希望他能从自己简单的提醒,想到实际问题。 蒋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亏你还是大学生,一个村落最大的联系,就是多少都会沾亲带故。 辉哥和卢哥关系已经决裂,现在还没有针锋相对,最大原因还是碍于沾亲的关系。 他们继续发展,关系肯定会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你需要结交各个层面的朋友,才能让自己很好的站稳脚跟,卢哥和辉哥之间,应该选择谁,你心里应该有杆秤吧。” 蒋凡还顽固不化地回道:“他和治安队两任队长都是亲戚,我凭什么要和他做朋友。” 肖雨欣恼怒地起身,用指头戳了一下蒋凡的额头道:“给你说了这么多,怎么还听不进去,这个村里许多人家都是转弯抹角的亲戚,你能说这个村的人都是坏人?” 蒋凡这才想到肖雨欣为什么会给自己闲扯,一个村的最大联系,看到她真有些生气,蒋凡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把手拿到鼻子上闻了一下,然后把额头凑到她眼前道:“欣姐真香,再戳一下。” 第84章、再次相遇 看到蒋凡用调侃安慰自己,肖雨欣露出了笑容道:“真像你家妮子说的,十足的癞皮狗。我不会害你,这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比你熟悉。 以后别再犯浑,年龄上来说,他比你大,下次遇上,主动打个招呼不丢面。” “行行行”蒋凡鸡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头道:“我听你的,总行了吧,挨了训斥,我也要出去溜达一圈,找下安慰,自己的店自己看。” 东莞就这几个朋友,离开商业街,蒋凡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围着村子闲逛了两圈,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又不想回去听肖雨欣唠叨,最后来到饺子馆,看看老两口和黄桂花、张小叶。 饺子馆店面不大,每天下午,工厂即将下班时,会在店门口加几张餐桌,深夜收档时一并收回来,白天顾客不多,就不用摆。 正在店外加餐桌的张小叶看到蒋凡,放下手里的活,笑眯眯道:“凡哥:你来了。” 想到张小叶惨痛的遭遇,还有她心里永远难以磨灭的阴影,蒋凡没像对待黄桂花那样,摸下头捏下脸蛋表示亲近。 而是小心谨慎地问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张小叶点点头道:“挺好的,工作不累,叔婶对我也好,白天还让我和桂花轮换休息。 深夜时分,店里会有零零星星的客人,我们也精神十足,想在店里多做点事情,可是叔婶不答应,准点要我和桂花回租屋睡觉, 今天我还和桂花商量,想动员叔婶24小时营业,煮水饺这样简单的事情,我们都会。” 看到张小叶来这里一天,就愿意多说话了,人还开朗了不少,蒋凡笑道:“别只顾着做事,还是要多吃点,你太瘦了。” 坐在店里眯了一会的邱婶,听到蒋凡的声音,走出店外道:“小蒋: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 蒋凡点了下头道:“就是想来趁顿饭,等文羽回来结账。” 邱婶佯装生气地打了一下蒋凡,埋怨道:“你这孩子,不就是一顿饭吗?还给我们算得这么清楚。你叔还在睡觉,没有过来,我先给你煮份饺子,等会忙起来,就顾不上你了。” 蒋凡吃完,也到了饺子馆忙碌的时段,现在有两个专职服务员,无需帮忙。 他来到店外无聊地坐着,脑海里斟酌起与强哥见面所谈的话。 “盗亦有道?如果他没有做没屁儿的事,又是靠什么道挣钱呢?” 对于江湖的事情,还是门外汉,他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忽然听到赌档那一端传来“乒铃乓啷”的打斗声。 他睁开眼,惊讶地看到赌档四个马仔拿着钢管,正围攻一个男人,赌档里的客人,也被这个场景吓得东逃西窜。 人是好斗的高等动物,街面上随时出现打架的现象,何况赌档这样一本万利的地方,打架更是家常便饭。 蒋凡惊讶的是被围攻的男人,正是昨天在杂草丛中,抢劫张小叶的披肩男人。 被四个男人围攻,披肩男人虽然挨了几棍,但是还能出手反抗,踢到了一个马仔,手里抢到一根钢管,一看就是练家子。 想起肖雨欣提到的一句,“抢钱的人,给被抢的人钱,有点意思。”蒋凡也认为披肩男不坏。 他起身跑过去,拦住其中最为魁梧的马仔,对另外几个招呼道:“有话好好说。” 蒋凡招呼,几个马仔是停手了。 但是被他拦住的魁梧马仔,瞪大眼睛横着他,言语生硬道:“走远点,这里没你什么事,别多管闲事。” 虽然不知道魁梧马仔的姓名,但自己经常来饺子馆,大家见面都会点下头,算是招呼,蒋凡没想到他现在却是这种态度。 他盯着魁梧马仔,冷声问道:“如果我不走远,你是不是准备把我吃了?” 店里的阿东马上走出来,对蒋凡道:“阿凡,我们在处理事情,现在你不方便在这里。” 阿东知道蒋凡能打,态度是比魁梧马仔温和许多,但是带有的江湖傲气一眼可见,他是想在围观的这些赌客面前显摆一下,作为管事的能量,也是对其他赌客一份警示。 蒋凡指着自己站的地方,问阿东:“这里属于人行道,不属于你们赌档的地盘吧。什么叫走远点?什么又叫不方便?如果我不走,你们是不是准备对我也方便一下?” 看到蒋凡言语带有挑衅,阿东皱了眉头,隐藏着没有发作,但是声音却强硬了许多道:“你爱站慢慢站,只要不妨碍我们做事就行。” 蒋凡招呼站在饺子馆门前看热闹的张小叶,帮他拿根凳子过来。 毕竟蓄长头发的男人不少,张小叶来了,瞄了一眼披肩男,也认出他是昨天抢劫自己未成,还丢下两元给自己的人,但是没有作声,自个回了饺子馆。 蒋凡斗气地坐到赌档门口,怒视的魁梧马仔,挑衅道:“我不但没有走远,而且还没有走,你来咬我一口啊!” 魁梧马仔正想说什么,坐回店门口的阿东看到蒋凡单身挂在脖子上,还敢挑事,谨慎地招呼道:“阿勇,做你的事情,别管他。” 蒋凡继续挑衅道:“我还以为有多嚣张,结果也没敢把老子怎么样啊!” 听到蒋凡一再挑衅,还自称老子,一直隐忍着的阿东再次来到蒋凡面前道:“阿凡,都是左邻右舍,我不想生事,你也别仗着自己能打,太过分,更别在我面前充老子。” 蒋凡起身,一下把自己坐的凳子踢到一边道:“我就充了老子,你又能怎么样?老子好心来劝架,不想你们把事情搞大,你们却让老子走远点,到底是你们过分?还是老子过分?”wWW.xszWω㈧.йêt “你他妈的......”被阿东称呼为阿勇的马仔,看到蒋凡一次次挑衅,举起钢管,嘴里还愤怒地骂着。 没等阿勇的话完全出口,蒋凡已经用脚并用,一脚踢到阿勇的膝关节处,趁他桩子不稳,右手已抢到他高高举起的钢管,顺势一钢管打在他肩上,手肘连贯性地呼到他鼻梁上。 阿勇一手摸着肩头,一手捂住鼻子退了几步,鼻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另外三个马仔看到蒋凡动作连贯,手里还有了钢管,没敢乱动,同时望向阿东,意思是看他怎么安排。 阿东目睹过蒋凡打朱兵时的凶残,没有招呼马仔动手,而且对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马仔道:“你去把瘦哥叫来,就说有人来店里闹事。” 接茬对蒋凡道:“阿凡,今天是你最先动手,等会别说我没给面子。” 蒋凡没有接茬阿东的话,而是轻蔑地笑了一声道:“原来你们的后台老板是卢仔,我就要看看,你们把瘦仔这个狗头军师喊来,能翻起多大的天。” 当听到阿东让马仔去喊瘦哥,蒋凡马上猜出瘦哥就是瘦仔,借用下午辉哥的话,也把瘦仔戏称为狗头军师。 以前只听说这个赌档,是本地人和潮州人联合搞的,自己根本没想过与江湖有染,也没有怎么上心这事,这两天接触到一些江湖事,他已经想到,能光明正大开赌档,没有一些道行和关系,一般人真吃不了这碗饭。 而在白沙这个地界,也只有卢仔、辉哥有这个能量,所以肯定了瘦仔的身份。 第85章、再次结怨 听到蒋凡直呼自己的后台老板为卢仔、瘦仔,阿东惊讶地盯着他道:“你认识卢哥和瘦哥?” “老子不认识什么狗屁哥,但是可以告诉你,现在就是把你们的瘦哥叫来,今天这事也不能善了,至于怎么和你们算这笔账,看我心情,不信我们走着瞧。” 蒋凡说完,顺手拉了一下披肩男道:“跟我走,我看今天谁敢动你。” 阿东看到蒋凡无视已经叫人去喊瘦仔,还声称瘦仔来了也不能善了,他神经已经呆滞,难以置信刚到东莞不久,虽然能打,但是地皮都没有踩热的外省仔,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看着两人从身边走过,他也没敢阻拦。 来到饺子馆店外的餐桌边坐下,张小叶帮披肩男倒了一杯茶水,还偷瞄了他一眼,然后站到蒋凡身边没说话。 蒋凡已经猜到张小叶认出了披肩男,但是看她目光里没有愤怒,反而多了一丝同情和担心,问道:“你不恨他。” 张小叶摇摇头,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钱道:“他没有抢我的,还给了我两元,如果不是环境所迫,相信他不会干那样的事。”说完把钱放到披肩男面前。 昨天,张小叶一身脏兮兮的,现在完全变了模样,披肩男先前没有认出她。 听到她说两元钱,披肩男瞅了两眼,然后低下头来,轻声道:“小妹妹:昨天的事对不起。” 张小叶赶紧摆了摆手道:“你又没有伤害我,用不着说对不起。” 刚才打斗中,披肩男身上多处受到袭击,松懈以后才感觉到疼痛。 他一手捂住肩膀,一手捂住腰部,看到张小叶善心地替自己找理由,没好意思吱声。 蒋凡注意到他穿着破旧,身上没有异味,却能嗅到淡淡的咸味,脸色憔悴还有些泛白,个子倒是挺高,但是身体单薄,和自己一样属于缺少营养的清瘦型。 他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口袋,才想起自己的口袋昨天已空空如也。 张小叶看到蒋凡掏口袋,接茬道:“凡哥:“是不是要用钱,你给我钱一分没动,全部放在租屋里,我现在回去拿。” 蒋凡摆手道:“自己留着,当哥的给你的钱,该花就花,知道吗?” 说完来到厨房,找到正在忙碌的邱叔道:“叔:借点钱,我婆娘回来就还你。” 邱叔两手不空,撅起屁股道:“后面兜里,需要多少自己拿。” 从邱叔屁股兜掏出一把钱,从一毛到一百,各种面额都有,每张钱都整理得很规整。 蒋凡拿了两张十元,在邱叔眼前晃了几下,意思是让他过下目,然后把剩余的钱放进他兜里。 邱叔把头扭到一旁,故意不看道:“你这小子,难道叔还会不相信你,用得着给我来这一套吗?” 蒋凡回到店外,看到黄桂花在忙着收拾餐桌,嘴里还欢快的哼着着小曲,轻轻捏了她一下,表扬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这么忙还有心情唱歌。手脚倒是挺麻利,可以多跟叔婶学习一下,以后自己也能开家饺子馆。” 黄桂花翘起小嘴,撒娇道:“来这里上班,我每天都这么高兴,只是你没有发现。人家本来就瘦,你还每次都捏我的脸,一点肉都被捏得只剩一张皮了,就不知道换个地方。我才不开饺子馆呢,不然会和叔婶形成竞争。” 看到黄桂花真把这里当家一样上心,蒋凡溺爱地摸着她的头道:“多一项技能,多一条出路,东莞这么大,不会因为多一家饺子馆,影响到叔婶的生意。” 从厨房端着一盘饺子出来的张小叶,看到蒋凡对黄桂花这么亲近,脸上有了一些落寞。 蒋凡发现她神色不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张小叶顿了一下,瘪了几下嘴,都快要哭了,终于说出:“凡哥你偏心。” 蒋凡这才了解到,张小叶毕竟还是花季少女,幼小的心灵也希望被人关心、疼爱,自己害怕触碰她受伤的心,而不敢和她过于亲近,这样的礼貌行径,反倒多了一份陌生感,让她认为被人冷落。 了解到实情,蒋凡也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玩笑道:“受虐狂,这下满意了吧。” 黄桂花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想到害怕自己刚认识的朋友误会,解释道:“我、我、我不是嫉妒桂花,只是说你当哥的偏心。” “我、我、我”蒋凡学着张小叶结结巴巴的样子道:“给自己哥说话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说话还结巴起来。” 张小叶打了一下蒋凡,娇羞道:“哥:你真坏。” 蒋凡和两个妹妹调侃了一会,来到披肩男身边,把二十元递给他道:“先去药店买点红花油,找个僻静的地方抹下身上的伤,暂时别忙着离开,等会我带你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虽然不待见卢哥,也不想给他面子,但是没有想过主动去招惹,现在有了理由,蒋凡就想着借这事,泄愤的同时,顺便从他那样坏事做尽的人身上,捞点银子。 披肩男推开蒋凡手里的钱道:“我皮糙肉厚,刚才自己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蒋凡调侃道:“你以为自己是医生,还会自己检查。” “外公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我懂点基本的医学常识。” 听到披肩男这么说,蒋凡没有勉强,问起他为什么想到抢劫,赌档马仔又为什么打他。 披肩男向他道出自己的经历。 他叫张春耕,二十二岁,也是四川人,来自川西汉藏混居的康定。 父亲是东北齐齐哈尔人,在康定当兵时认为了母亲,退伍结婚留在了康定,母亲是藏族农民,家里六姊妹,他是老大。 家乡位于高原地带的山村,气候环境,每年只能种一季麦子和青稞,家庭成员多,粮食匮乏,张春耕十五岁就开始外出务工,在康定、成都待了几年,除了解决自己的温饱,改善不了家庭环境。 听说广东遍地是黄金,今年九月跟随同乡两人一起来到东莞,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同乡受不了漂泊的苦回乡了,他留了下来。 下午路过赌档,看到店里人多,就想去凑下热闹,进去看到赌档挣的都是底层人的血汗钱,收入还颇丰,就想顺走几片收钱马仔放在台边的筹码,换点钱花,结果被抓住,就出现蒋凡看见的那一幕。 蒋凡知道,赌场为了节省来回找赎的时间,多开几局,不是现金下注,而是用一张张纸片打印上金额,然后过胶当筹码,赌客玩的时候,就买筹码,不玩了就用这些纸片兑现现金。 听到张春耕提到同乡回家,自己留了下来,就没再说下文,而是直接跳到今天赌场的事来。 蒋凡抓住重点直接问道:“你这几个月靠什么生活。” 张春耕愣了一下,低声道:“耍朋友的人,都喜欢待在偏僻的地方,我就靠找那些人借点,维持生活。晚上一直露宿在野外。” “你说的“借”?就是像找叶子那种方式“借”吧。” 看到蒋凡紧追这事,张春耕羞愧地点了点头,同时解释道:“我知道大家挣钱都不容易,所以每次都只借五元,十元,即便别人有钱,也没有超出过十元,这是我给自己立下的规矩。” “哎”蒋凡叹了口气,没再让张春耕难堪,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刚才看你有些身手,习过武?” “父亲在部队散打比赛中,拿过奖,跟他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 第86章、借故生事 蒋凡冷笑了一下,自嘲道:“今天下午,我还与一个有钱人聊“盗亦有道”,现在算是悟出一点道来。” 问完张春耕的情况,蒋凡再次把钱递给他道:“这钱拿着,晚点看能不能找那些心肝都被银子熏黑的人化点缘,明天再帮你问问,尽量帮你找份工作。” “你救了我,我不能要你的钱,如果你能帮我找份事做,挣到钱后一定感谢你!” 张春耕再次拒绝后,看到隔壁餐桌吃饺子的顾客,添了一下嘴皮,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只是想到蒋凡帮过自己,这份恩情还未报答,不好再要他的钱。 蒋凡从他注视其他顾客的眼里,看出了问题,问道:“还没吃饭?” 张春耕尴尬地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坚持一下,他们去找的后台老板应该快来了,如果化到缘,你可以打一顿牙祭,吃点好的。” 离开赌档,已经过去一二十分钟,蒋凡注意到有马仔开始吆喝生意,还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走进赌档,瘦仔还没有来。 他对坐在身边的张春耕道:“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摸摸那些纸老虎的屁股,事情没有解决,还想给老子开档,那么这么便宜的事情。” 张春耕马上起身道:“我跟你去,多个人安全点。” 蒋凡想了一下,的确是这么回事,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赌档,守门的两个马仔看到他俩,没敢吱声阻拦。 走进用木板隔成的屏风,蒋凡发现屋内新增了几个马仔看场,去喊瘦仔的马仔也已经回来。 三个铺面打通的赌档,大概有八九十平米,宽敞的屋子摆有一台直径一米多的圆形轮盘机。 轮盘机不是电动,需要人用手滚动盘里的小圆球,然后盖上盖子,让赌客猜数下注。 轮盘机四周搭有四张长条桌子,每张桌上标注有大小、双数和1-24的数字,赌客想押什么,就在纸片丢在桌面标注好的数字上。 两人进来时,一个马仔刚滚动完圆球,轮盘机已经盖上,五六个赌客围在桌边下注。 蒋凡走到阿东面前,怒视着他问道:“你们的瘦哥现在当缩头乌龟,不敢来处理问题,你就想安安心心的开档?” 前后不过半小时,阿东眼里再也没了先前的傲气,而是怯弱地看着蒋凡,回道:“瘦哥有事,暂时不能来,他说明天会亲自登门道歉。”尐説φ呅蛧 看到阿东找这样的借口,蒋凡没再理会他,而是走到几个赌客面前道:“我和赌档的事情没有了结之前,这里不会营业,你们把自己下注的纸片收起来,记得兑现后在离开,事情处理不好,这家赌档就不会再开门了。” 来这里赌钱的都是打工阶层,蒋凡不想自己的事情,让他们掏了银子的纸片变为废纸。 几个赌客都目睹了先前打斗的场面,赶紧拿上纸片,找到专门负责收钱的马仔兑现。 今天刚开档不久,就除了状态,负责财务的马仔,看到拿到手的白花花银子又要还回去,不满地瞟了蒋凡一眼。 背身的蒋凡没有看到马仔的眼神,但是进到房内,一直警惕蒋凡安全的张春耕,看到马仔愤恨的眼神,上前一脚把坐着的马仔踢到地上。 蒋凡听到动静,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他恨你。”张春耕言语不多,但是眼里有了杀气。 蒋凡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马仔,然后环顾了屋内其他马仔,轻视挑衅道:“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全是病号,你们这么多牛高马大的壮汉,都不敢动手,我看都是一群孬种。” 所以马仔都没敢作声,蒋凡又再次来到阿东身边,侮辱性地扯住他的头发,让他仰望着自己道:“瘦仔不来,不但赌档不能开,老子等候的时间也会算银子,除非这个赌档关门歇业,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虽然惧怕蒋凡,但是赌档的生意与自己的收入息息相关,阿东轻声细语道:“凡哥,瘦哥真有事来不了,这事能不能明天再说,你这样一闹,以后我们的生意很难再有人气,希望理解。” 从搬救兵的马仔口中,阿东才知道,蒋凡不但打了与他并驾齐名的阿生,还打了老板的小舅子的事,卢哥碍于面子,不准知情的人乱传,瘦仔害怕再次激怒蒋凡,没有前来,才让阿东知道了实情。 在自己马仔眼皮底下,被人侮辱不反抗,这是最丢面子的事情,阿东不但没敢反抗,反而示弱地称呼蒋凡为哥,面子算是丢到家了。 卢哥笼络的马仔,有两个领队,一个是潮汕人阿钟,也就是阿东的表叔,另外一个就是瘦仔。 两个领队有明确的分工,一个管理赌档和“陪睡”的生意,一个负责江湖恩怨和处理卢哥见不得光的事,其实就是打手。 瘦仔因为是本地人,又与卢哥沾点亲戚,所以更受器重,不用做冲锋陷阵的事。 他们还各自带有两个小头目,卢哥自封这四个小头目为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就包括阿生和阿东。 看到阿东不再嚣张,蒋凡才放开他的头发道:“你们有没有人气管老子鸟事,话已经说了,瘦仔不来,赌档再敢接客,老子就把这里所有东西砸了,看你们还拿什么挣钱。” 说完以后,没再多一句废话,回到饺子馆,让邱叔帮张春耕煮碗水饺。 他单独坐在一张桌上,开始想办法,暂时安顿张春耕的住处,处理事情,需要受了伤的他在场,才有化缘的借口。 饭点已过,饺子馆已经不忙,邱叔走出店外,看到蒋凡发愣,走到他身边问道:“事情还没有解决?” 蒋凡摇了摇头,向张春耕坐着的地方努了一下嘴道:“这事不用着急,迟早都会解决,我是担心他的吃住问题。” 得知张春耕就是抢劫张小叶,还倒给钱的男人,邱叔想了一下道:“我们每天凌晨两点左右关档,他可以睡在店里,早晨六点开档,他在起来,下午店里没有生意,还可以继续眯一会。” 蒋凡认为这样太麻烦,借给黄桂花的租屋,不到半个月就到期了,现在不用担心查暂住证,他也不打算再租郑小毛的高价房子。 蒋凡想了一会道:“春耕也是苦命人,长期露宿野外,冲个凉还要跑到海边去洗咸水,要不我再租间房子,他也好有个着落的地方,可以安心找工作。两个丫头住房子到期,我也想另外换间便宜点的。 换房子肯定没有住在对面方便,叶子进厂以后,小花一个人住还是不太安全,我想把两个房子租到一起,遇到什么事情,春耕还能照顾一下小花。” 看到蒋凡为别人的事情,想到面面俱到,邱叔亲昵地搭在蒋凡肩上,笑道:“打架时凶神恶煞,结果还是菩萨心肠。 看叶子的意思,她可能也想留在店里,进厂熬更守夜还会被拖欠薪水,这事我和你婶子商量过,有两个丫头,店里生意也好了一些,如果叶子不嫌弃薪水低,可以留下,店里生意好,挣到钱,我会给她们涨点,尽量让她们达到工厂员工的薪资待遇。 我和附近的村民比较熟,现在店里不忙,有你婶照看就行,我去帮你看看,尽量租便宜点的房子,也能帮你减轻点压力。” 「各位书友:这是一本年代文,为了更贴近当年的场景,书中的人物交流,每个人的心里描述,都采用了那个时代人的习惯,不会现在流行的语言。 一个时代的记忆,故事也是循序渐进,阅读中没有爽文那么酣畅淋漓。祝福介意的朋友,寻找到自己喜欢阅读的书! 谢谢翻阅,无论好坏,希望大家留下中肯的评论。」 第87章、面子就是钱 看到自己招惹来的麻烦,还需要邱叔、邱婶帮到善后,蒋凡感激道:“谢谢叔,叶子应该愿意留下来,她还给我说,想和小花动员你们24小时营业,这两个丫头特别懂事,你和婶真可以考虑一下,通宵营业的事情。房租先帮我垫着,我婆娘回来给你。” 邱叔起身道:“这事不急,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给也不迟。” 租到房子,邱叔还贴心地帮张春耕买好生活用品。 叶子听说老两口愿意留下自己,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个几岁的孩子。 春耕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能睡个安稳觉,他早早回租屋了,两小丫头帮蒋凡端茶倒水,还陪着聊天,伺候他到十二点多,瘦仔也没有来,赌档也没有再开。尛說Φ紋網 蒋凡回到楼下,看到肖雨欣坐在店门口,对她诉苦道:“我婆娘说了今天尽量赶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见人,她也是个骗子。” 看到蒋凡只顾想汪文羽,隐瞒已经在街面上疯传的新闻,肖雨欣调侃道:“说不定她的长辈知道你们的事情,不准她再回东莞,那就要恭喜你恋爱几天,又成功地恢复了单身。” 蒋凡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汪文羽的家人棒打鸳鸯,不准她俩在一起。 听到肖雨欣这么说,他紧张地问道:“欣姐:我婆娘的长辈们,不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吧。” 看到蒋凡焦灼的眼神,肖雨欣也没再逗他,而是笃定地安慰道:“放心吧,妮子那么聪明,你们的事情应该什么时候告诉家人,她心里清楚,况且你们刚在一起,他的长辈又没长千里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嘛。 现在这么晚了,妮子今天是肯定不会回来,你就不准备交代点别的事情?” 蒋凡不知道肖雨欣已经知道赌档的事情,疑惑地问道:“交代什么?” 肖雨欣指了指店内道:“还在给我装傻是吧?晚上做什么,还需要我提醒吗?自己去端跟凳子出来,好好给我说说这事。” “原来是这事,你这么快就知道?” “这里距离赌档就一里来路,况且这事已经在街面上传开,我能不知道吗?赶紧端凳子,坐下来说。” 蒋凡乖乖端了一张凳子,坐着肖雨欣身边,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她。 肖雨欣向旁边的发廊噘了一下嘴道:“瘦仔的小蜜阿雪,负责管理这家发廊,她一晚上瞅了我这里几次,还上楼去看过,一直在等你回来,应该是想用美色外交手段,和你解决这事。” “傻不拉几的人还给老子包小蜜,有没有那个能耐喂饱嘛。一个大老爷们还当起缩头乌龟,凭什么让一个女人来给我聊这些?” 肖雨欣看出蒋凡和这事杠上了,听到他带有色意地泄愤,白了他一眼玩笑阴损道:“自己都瘦得像只猴子,拿来炖排骨刚好合适,还说别人傻不拉几。 你是不是羡慕瘦仔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要不我再帮你介绍一个,你也能左搂右抱。” 蒋凡起身弯起自己的右手大臂,做了一个健美动作,辩白道:“我是瘦得有肌肉,排得有身材,瘦仔那个杂种能和我比吗?他找再多女人也是金钱交易,我和文羽是情投意合,应该是他羡慕老子,不是老子羡慕他。” 肖雨欣讥讽般安慰道:“好好好,你瘦得有型,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人,还是痴情种,对了嘛。我可提醒你,这事最好慢慢处理,时间拖得越长,你就可能获利越多。” “现在拖家带口的,马上要过年了,身上还没有什么银子,我是准备找他们化点缘,过个肥年。” 看到蒋凡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肖雨欣埋怨道:“还拖家带口,妮子需要你养吗?我说的获利不是眼前这些蝇头小利,而是长远打算。 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什么方式收场,都有很大将就,对于他们来说,宁肯多花点银子背地里悄悄了结此事,比明面处理不花钱更有价值。 一个江湖人,面子就是钱,面子丢了,花再多钱也未必能找补回来,瘦仔没有去赌档,既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更多还是为了卢哥的颜面。” 蒋凡从肖雨欣的话里,听出一些意思,可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些门道,继续问道:“你是意思是,让我拖着不处理,等这事在江湖上发酵,有损卢仔的面子。 他丢了面子,我最多也是多拿点钱,最大的获益者应该是辉哥吧。” 肖雨欣从店里拿了两根香蕉,递了一根给蒋凡道:“看来还不算笨,还知道摸索出一些门道,奖励你一根香蕉。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事情拖得久,江湖就能传出不同版本的传闻,你让他们关门歇菜,就凭这点事实,无论什么版本,都会对你有利。 事情终归会处理,到时候不但能拿到银子,你这张脸面也开始值钱,还容易让辉哥那样的江湖人重视起来,现在再琢磨一下,谁才是最大获利者?” 蒋凡没有接茬,而是盯着发廊的大门,慢慢消化起肖雨欣的话来。 平时天黑以后,发廊外都会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坐在店外。 以前蒋凡不知情,认为女孩是没有事,坐到店外玩,昨天才知道,那是在变相招揽顾客。 现在,发廊外空无一人,店里也没有曾经的嬉闹声,透过细纱的门帘,可以看到屋内灯火辉煌和人的影子。 看到蒋凡望着发廊发愣不出声,肖雨欣调侃道:“妮子不在身边,是不是不习惯,想进去找点乐子?身上有银子吗?要不我借点给你。” 蒋凡摇摇头,答非所问道:“拖得越久,获利越多,有点意思,看来今天我是瞎猫遇上死耗子,该我发点小财,这一次,老子要让这些王八蛋好好出点血。” 看到蒋凡财迷的样子,肖雨欣提醒道:“钱不能要得太多,面子过得去就行,不要给人留下贪婪的印象。” 恍然大悟的蒋凡,马上明白了肖雨欣的意思道:“放心吧,我知道把握分寸。” 肖雨欣嫌弃道:“一会不见就开始惹事,还说自己能把握分寸,你知道分寸是什么吗?” 看到了利益前景,蒋凡内心兴奋起来,色暧地调侃道:“其他分寸我不知道,十几公分那玩意儿的分寸,还是把握得很清楚。” 昨夜就是因为蒋凡的玩笑,让自己整宿失眠,肖雨欣重重打了他一下道:“流氓,又开始来劲了是吧。” 第88章、连锁反应 蒋凡摸着自己的肩膀,继续暧昧道:“姐:不是你主动的吗?” 肖雨欣横着蒋凡道:“我什么时候主动了?” “你用美色考验我的定力,不算主动算什么?” 两人的嬉闹声,传到隔壁发廊。 阿雪听到蒋凡的声音,马上走出发廊,来到他身边,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凡哥:你好,我是阿雪,和你是老乡,等了你一晚上,能不能给个面子,找个地方坐坐。” 蒋凡见过阿雪两次,只是没有特别注意过她,看到不足二十岁的她,被浓妆艳抹的脂粉,掩盖了自身天然的俏丽。 他没有伸手回应,而是盯着阿雪,冷声提醒道:“既然是老乡,我不想让一个女人难堪,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那缩头乌龟的情人,你还是别插手这事为好。” 阿雪忽视着蒋凡的提醒,继续纠缠解释道:“瘦哥真的有事,所以没有去赌档,他特意交代我,让我今天无论如何要等到你,想请你吃个宵夜,看到我们是老乡,还有这家店与欣姐是邻居的份上,恳请赏个脸。” 肖雨欣听到阿雪想借用自己的面子,起身对蒋凡道:“你们慢慢聊,这些事情我不方便听到。” 蒋凡看到肖雨欣变相拒绝得这么果断,也不想再给阿雪废话,直白道:“这个面子给不了,你请回吧,我也累了,要回去睡觉。” 说完没再给阿雪说话的机会,直接上楼了。 昨夜失眠了一晚,蒋凡回到出租屋,凉也没有冲,躺下就睡着了。 次日中午,肖雨欣上楼叫了三次,他才起床来到楼下。 看到蒋凡,肖雨欣把饭桌摆到店门口,端出一煲骨头汤,还有一份清蒸鱼。 蒋凡顺口问道:“宝宝呢?” 肖雨欣白了他一眼,把自己手腕上的表伸到他眼前,埋怨道:“你自己看看,现在已经几点,还宝宝,我早把他送去阿姨那里了,等你吃饭,蒸鱼都回锅两次,变成鱼酱,你必须把它吃完。” 昨夜,蒋凡倒是睡得很踏实,可许多人却整夜难眠,最为不安的就是卢哥和他两个领队。 在赌档去处理,无疑是打后台老板卢哥的脸,美色外交邀请蒋凡,他又不给面子,虽然敢在白沙地界明面开赌档,但这事毕竟触碰到了红线,硬刚很可能步郑小毛的后尘。 卢哥一时想不到妥善办法,把气撒在两个领队身上,要他们第二天必须平息好事态。 阿钟挨了训斥,自己表侄还受了欺负,心里窝火地想和蒋凡兵戎相对,可是卢哥已经强调不能再得罪蒋凡。 瘦仔是赌档主要责任人,卢哥不愿意丢份出面,就必须是他亲自处理。 自己与蒋凡交往过两次,多少摸到他一点习性,知道现在自己出面,蒋凡也不可能给面子,最后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小蜜阿雪身上。 要求阿雪不惜一切要和蒋凡搭上关系,邀请到蒋凡背地里处理问题。几个男人的压力,最终落到阿雪这个弱女子身上,她早早起床,一直坐在发廊外等候蒋凡,看到他和肖雨欣准备吃饭,屁股磨蹭了两下,还是决定等他俩吃完饭再来。 肖雨欣发现阿雪的意图,轻声对蒋凡道:“吃完饭你回下达丰,唐俊和你老板来找过你,我说你去虎门了,下午才回来,让他们先回去。” 蒋凡头摆得像拨浪鼓道:“我才不会死乞白赖地回去。等他们再来找我再说。” 肖雨欣横着他道:“我不想他们站在我店里,才同意帮他们带话,老板都亲自出面,意思到了就行了,别再过多计较。 你在厂里能躲躲清闲,让卢哥先着急起来,效果会更好。” 蒋凡再次拒绝道:“不行,我要等我婆娘回来。”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妮子才离开两天,你像丢了魂似的,你回厂里,她回来我不知道告诉她吗?” 在肖雨欣一再要求下,蒋凡吃完饭,没等阿雪抬屁股,就起身离开了水果店。 “凡哥、凡哥。” 听到阿雪在身后招呼了两声,蒋凡也没有回头。 来到达丰厂门口,看到陈安龙和唐俊正坐在门卫室聊天。 蒋凡跨进大门,唐俊先起身走到他身边,轻声提醒了一句:“等会一定要把架子端起。” 蒋凡瞟了他一眼,抱怨道:“我是穷人,没有你左右逢源的本事,也端不起什么架子。” 知道唐俊提醒是好心,蒋凡虽然埋怨,但是他的声音也不大,还是为了不让陈安龙听到。 唐俊不知道蒋凡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冷漠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陈安龙看到两人低声嘀咕,凑上前热情对蒋凡招呼道:“阿凡:回来了啊!” 蒋凡故作还在生气,后退了一步,假惺惺道:“我可不是回来上班,而是听说唐副总找我有事,所以来问问他有什么指教。” 以前,在陈安龙眼里,蒋凡这个刺头,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人,他最看重的是汪文羽的能量,蒋凡离开,就代表不可能与汪文羽搭上线,这是他焦躁不安的原因,所以这两天见到李副总都会叨叨两句。 得知蒋凡搅合了赌档,让卢哥丢了面子,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使得他在陈安龙心里的分量,不单单是成倍增加,还把他当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连称呼也由曾经的蒋副理,变成更为亲切的阿凡。 害怕再与蒋凡这个宝贝疙瘩失去交织,陈安龙昨晚没有去女人堆里潇洒,而是假惺惺地找唐俊“谈了一晚的心”,一再说蒋凡多有能力,对厂里有多大贡献,就是想让唐俊把这些示好话带给蒋凡。 唐俊装出为难的样子,失踪了半天,示好的话没有带一句,倒是把陈安龙带去了水果店。 他也想到陈安龙亲自出面,蒋凡在达丰就能收获不小的面子,这样的结果应该算圆满。 看到蒋凡不愿意回来,陈安龙急得面红耳赤道:“阿凡:你要怎样才能不再计较这事嘛。” 蒋凡故作深沉地考虑了一会儿,以退为进给陈安龙出难题道:“员工骂了台湾来的管理,工厂会毫不留情地辞退,还会克扣别人的薪水,李副总骂了我,你当老板的认为怎么处理合适呢?” 李副总虽是排位靠后的副总,但却是自己忠实的走狗,每个月扣罚员工的钱,都能满足自己欢场的消费,陈安龙舍不得辞退李副总。 他犹豫了一下,故作为难地下决定道:“扣他三个月薪水,看他还敢不敢猖狂,你看怎么样?” 蒋凡嫌弃地瞥了一下嘴,丝毫没给面子道:“扣了薪水是厂里的,关我毛事。打工人骂了你们,都是开除,你们骂我们都是应该是吧!” 唐俊看到这种时候,陈安龙还在算计,冷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看到蒋凡咄咄逼人的神情,陈安龙也收起小心思道:“这样吧,扣罚的薪水,作为福利给员工加几天餐,另外让他做深刻的检讨,全厂广播通报,这样行吧!” 一个台湾副总骂大陆员工,写检讨已经是新奇的事,全厂通报,对于一个高级管理者来说,在员工心中的威信大打折扣不说,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台湾高管,还起到了警示作用,这样处理,李副总在厂内算是丢丑到家。 目的达到,蒋凡也没多纠缠。 三言两句处理完问题,唐俊还想找蒋凡问一下,他为什么对自己忽然冷淡起来,陈安龙看到他不走,也站在一起闲聊,不愿意离开。小說中文網 唐俊看出陈安龙是在防备自己,只得先走了。 第89章、招揽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陈安龙带有不满地瞟了离开的唐俊一眼,回头时,已经换上一副笑脸对蒋凡道:“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带你去酒店潇洒一下。” 蒋凡抬起伤手道:“现在有伤,不能上班。” 陈安龙摆手解释道:“不是让你跟在我身边做事,而是请你去喝酒,厚街意难忘酒店从内地招来一批小姐,模样真的很正点,听说还有不少是黄花大闺女,要不要去乐呵一下。”ωww.xSZWω㈧.NēΤ 看到陈安龙色眯眯的样子,蒋凡带着作弄的心态拒绝道:“谢谢你的美意,现在手痛,不能喝酒。 我自己还是黄花大闺男,如果找小姐乐呵,怕婆娘把我阉了,还没有享受人生,就变成太监,那就亏大了。 黄花大闺女会吸人经血,你这么大的年龄了,千万要注意一下身体,别在女人身上咯嘣了,那就得不偿失。” 他拒绝后,直接向办公楼走去。 看到蒋凡根本不给面子,不愿意与自己多聊不说,还诅咒自己咯嘣。 陈安龙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后悔道:“我这不是在自找麻烦,招揽来这么一个玩意儿,现在还不能轻易得罪。” 唐俊不知道蒋凡为什么忽然翻脸。 蒋凡也想找他,追究他把蔫水果送给治安队,还把自己的行径暴露给了外人。 他没有唐俊那么多顾虑,刚拒绝了老板,也没有避讳其他人,直接来到唐俊办公室。 推开门,连起码礼节性的招呼都没有一句,而是直接埋怨道:“你不愿意买水果可以明说,为什么要把我选水果的事情,告诉治安队那些杂种。” 唐俊知道是因为这件小事,蒋凡对自己摔脸子,苦笑道:“那些水果有的已经烂了,我当面说,又会伤了你的面子,拿回来不吃也是浪费,所以做了顺风人情,你能怪我吗?” 蒋凡心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认为自己很有理道:“那天我说得明明白白,第一次当老板,要找个凯子宰一刀,你这样的老板又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不吃可以喂狗,为什么要送给治安队那些杂种,还把我卖烂水果的事情,宣扬出去,别人还认为我与你们一样,都是黑心资本家。” 唐俊听到蒋凡把自己和陈安龙划归为一类,还口不择言说是黑心资本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停顿了一会,回道:“我也是穷苦家出生的孩子,不是什么资本家,能有今天的成绩,不是靠我舅舅的帮衬,而是我自己的努力。 没有到大陆之前,我靠自己的拼搏,与朋友在高雄开了一家小有规模的贸易公司,老舅看我有经商能力,才怂恿我出售了公司,给我股份,让我来大陆帮他。” 为了让蒋凡相信,他把自己的成长经历告诉了蒋凡。 看到唐俊在诉说过程中,无论是神情还是声音,都有明显的波澜起伏,倾诉到个别难以释怀的艰辛往事时,脸上还出现痛苦的表情。 自己带着兴师问罪的目的前来,却让别人吐露了隐藏在心里的事情,蒋凡还是有些尴尬。 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他接茬道:“你不想浪费,送水果就送水果嘛,为什么要把我专门选烂水果的事情,告诉郑小林那个杂种,他又把这事告诉了辉哥,败坏我的名声。” 蒋凡尴尬的时候,会习惯地扣几下后脑勺,这个动作看上去特别憨厚。 唐俊看出蒋凡岔开主题的意思,想到自己的确忽视了他与治安队不对付这事,当时和郑小林闲侃的时候,也没有避讳任何人,把这事当着笑话说了。 唐俊也顺坡下驴道:“这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行了吧!” 解开自己心里的疙瘩,蒋凡还记着陈安龙承诺,要李副总做深刻检讨和给员工加餐的事情。 他来到二楼后勤部,确定陈安龙已经吩咐了,连续两天,中午和晚上给员工餐加个鸡腿。 最后来到工厂广播室,值班的广播员说,没有收到有什么广播通知。 “杂种,老子看你们想拖到什么时候。” 陈安龙承诺不过一个小时,蒋凡没有考虑写份检讨需要时间,就忍不住埋怨起来。 离开广播室,准备下楼,路过人事部,看到刘经理正趴在沈婷婷的办公桌上,两人脸上都有笑容,在嘀咕着什么。 蒋凡笑了一下,心想,沈婷婷的工作压力应该不会再那么大了。 他来到篮球场边的草坪上躺着,这是在厂里无事时,他最喜欢待的地方。 看到宿舍楼墙上的挂钟,距离下午下班时间不足一个小时,他心情开始烦躁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哈婆娘,今天不会又不回来吧。” 想念汪文羽的蒋凡,害怕她到厂门口来,没有人帮忙找不到自己,起身准备到厂门去等着。 路过办公楼,看到刘经理站在一楼楼梯口望着自己。 他随口问道:“有事吗?” “蒋副理:想找你聊一下,不知道合不合适。” 看到她已经不再为难沈婷婷,自己也口不择言,刻薄地伤害过她,蒋凡神情亲和地回道:“有什么不合适呢?有事你说吧。” 刘经理瞄了一眼不远处,坐在门卫室里的两个保安,轻声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去篮球场那边说吧。” 来到篮球场边的石阶上坐下。 刘经理害怕提到苟彪,又惹怒蒋凡,她磨蹭了一会,先客气地铺垫了一句:“谢谢你不计较以前的事情。” 蒋凡看到她犹犹豫豫的神情,多少猜出她一些心思,直白道:“我与苟杂种的恩怨,不会迁怒与你,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听到蒋凡主动提到苟彪,刘经理道:“我和苟彪联合在一起,挣了一些不该挣的钱,每个月除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开销,这些不义之财我一分钱没有拿过,但是事情与我有关。 我只是一个打工人,工作机会掌握在别人手里,我牵涉的事情也关系到厂里一些上层人物,原谅我不敢把事情原委告诉你。” 她停顿下来,盯着蒋凡没有下文。 蒋凡疑惑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又不把话说完,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刘经理隐约提到挣了不该挣的钱,就是想看蒋凡的态度,看他神态正常,也没有刨根问底,她才接茬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这些事情,想针对苟彪,能不能别把我搭上,我怕......” 说到这里,刘经理忽然有些哽咽,两行泪珠滑过了脸颊。 蒋凡害怕别人误以为他把刘经理怎么了,赶紧安慰道:“怎么忽然哭了,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行吗?” “我再也不想回我老公的家乡,也害怕失去现在这份工作。” 提到压在心里的委屈,刘经理把头埋在膝盖头上,低声痛哭起来。 蒋凡以为她是因为和苟彪勾搭在一起,不好意思回老公的家乡,这种事情,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得傻愣着,等她哭一会安静下来再说。 第90章、苦命的身事 刘经理哭了三四分钟,然后用衣袖擦干眼泪,看着蒋凡问了一句,“能看出我哭过吗?” 看到她宣泄的时候,还顾虑着外人的眼光,蒋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收拾好自己的眼泪,冷静下来的刘经理,向蒋凡说起自己的身事。 刘经理有两个名字,现在刘星雨这个名字,不是他父母的姓氏,而是姨夫的姓。 她是湖南湘潭人,父母在她一岁多的时候,死于车祸,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家中三姊妹分别由几个亲戚收养,她是由母亲还未出嫁的小妹收养。 家族基因,小姨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女,对刘星雨也很好,出嫁没有提任何要求,只要求带上她。 她的名字也由唐星雨,改为姨夫的姓氏,变更为刘星雨。 先期姨夫对她还挺好,后来小姨陆续生育了四个弟弟妹妹,家里负担增加,姨夫对她的态度也在慢慢改变。 小姨心疼她,也尽力在保护她,可是农村男人当家的观念,一个农村妇女在家说话,根本没有多少份量。 辛苦劳作,小姨的姿色慢慢衰老,她的苦日子也随同小姨的姿色,成倍地增加。 在她读二年级的时候,姨夫就要求她辍学带弟弟妹妹,还是小姨以死相逼,姨夫才同意她继续上学。 知道自己求学不容易,从小学到初中,她的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偶尔一次考到第二,她都会跑到亲生父母坟头痛哭一场,才能缓解自己的压力。 姨夫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靠着长相和一张巧嘴,喜欢在周边村落沾花惹草。 刘星雨初中的时候,姨夫和本村一个年轻寡妇勾搭在一起,家庭战争也随着这事,经常上演。 有了新欢的姨夫,不但经常打小姨,还顺带拿刘星雨出气。 看着姨夫脸色慢慢成长的刘星雨,心里滋生的自卑和懦弱,使得她做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回到家里,有事抢着做,没事就习惯性地拿上扫帚,把家里扫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为了让姨夫看到,自己在做事。 十五岁时,她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县城的高中。 姨夫借口说女子无才才是德,已经供她上完初中,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再次要求她辍学帮到家里挣工分,贴补家用。 小姨为了她,委曲求全,答应不管姨夫和寡妇勾搭的事情,交换来她继续求学的机会。 高中只上了半年,横祸从天而降,小姨挑水时,不慎摔断了右腿,心思早已经不在小姨身上的姨夫,不愿意借债帮小姨治疗,最终落下残疾,不能再干重活。 家里少了小姨这个顶梁柱,家里已经揭不开锅,刘星雨只得辍学回乡务农。 一双稚嫩肩膀,怎么能挑起一个家庭的重任,好吃懒做的姨夫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借由带她去镇上赶集的机会,骗过小姨,还骗她说有人带她出去挣钱,亲自把她交到人贩子手里,最终被卖到现在的老公阿兴家里,那一年她还不满十七岁。 来到更为穷乡僻壤的婆家,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没想到婆家是举债买下她,阿兴还是与姨夫同一类好吃懒做的人,除了晚上回家,白天根本看不到人影,家里全靠公婆和她,养育一个小叔子和三个小姨子。 认命的她,生育两个孩子以后,家里负担更重,婆家看到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才同意她跟随同乡外出打工。 外出打工的路费,还是她用身体与同村一个老光棍纠缠了半宿,交换得来。 正是因为这些事情,她看到苟彪和那么多人打自己老公阿兴,才会那么冷漠地无动于衷。 经历两个家庭的磨难,刘星雨很希望有一份安静的生活,即便被苟彪凌辱,还是心甘情愿跟了他。 刘星雨与阿兴是买卖婚姻,直到现在也没有办理结婚证。 刚和苟彪一起,苟彪就动员她和阿兴分开,他自己也回家离婚,两个人长久在一起。 刘星雨觉得他对自己还不错,还答应过他,没想到两人搅合在一起两个月后,她就发现苟彪除了自己,还另外找有情人。 她知道以后,心就死了,但她还是装着没事一样,没有哭闹,继续搅合,只是为了眼前的工作,害怕一旦失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哭过一场的刘星雨,在诉说自己坎坷的经历时,神色已没有多少变化。 蒋凡却听得眼眶里有了泪花,同情地问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 刘星雨摇了摇头道:“过一天算一天吧,只要能这样平静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真要说打算,我只想努力存点钱,有机会时,去看看小姨,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离开她家已经七八年了,也没有能力回去。有那样的姨夫,真不敢想象她的生活会过成啥样。” 感觉到刘星雨面无表情,是心里绝望所致,蒋凡岔开话题问道:“以前的事情,你不恨我吗?” 刘星雨还是摇了摇头,坦诚道:“自己做了的事情,我有什么权利去恨?前两天看到你要离厂时,既希望你赶紧离开,又希望你能留下。”仦說Ф忟網 “我会希望我留下?” 虽然同情刘星雨,但是她说希望自己留下,蒋凡还是不怎么相信。 看到蒋凡怀疑的眼神,刘星雨解释道:“希望你赶紧离开,是因为你的个性,肯定会干涉厂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其中一些事情又与我有关,你在厂里,会对我的职业造成威胁,所以希望你赶紧离开。 希望你留下,是心里那点还没有磨灭的人性,只有你在,老板身边那些仗势欺人的人,才会有所收敛,出于本心,我又希望你这样有正义的人留下,总之心情很复杂。 看到你回到厂里,我忐忑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来找你。” 自己也是艰苦环境长大的人,蒋凡理解刘星雨心里那份自卑和懦弱,使她变得务实又现实。 刘星雨坦诚的话,他还是有所触动,也坦诚道:“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报复苟彪,也会迁怒到你,才给我说你的身事。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没有闲心听你这些事情,也不会有同情。 刚才我路过人事部,看到你和沈婷婷在亲热的聊天,才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和苟彪在一起做了哪些事情,我也不勉强你。 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次回厂,我肯定不会放过苟彪那个杂种,如果到时候真牵涉到你,我会尽自己的能力,保住你的工作,如果没有做到,你也别怪我。 其他承诺我给不了,如果你因为我和苟杂种的恩怨失去工作,给你重新找家工厂,这件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但是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职位。” 第91章、猜到一些内幕 经历太多磨难,心里负重前行已经成为习惯,先前在蒋凡面前流泪,有痛苦的宣泄,更多还是为了换取同情。 极小得到人情关怀的刘星雨,诉说自己的苦难,没有落泪,蒋凡带有关怀的承诺,让她眼眶里有了发自肺腑的眼泪。 父母去世以后,她还只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女孩,被小姨收养以后,与亲哥、亲姐也中断了联系。 她一生中,最温暖的记忆,就是她的小姨。 可是与小姨失去联系多年,最亲的两个孩子留在婆家,大的还未上学,小的也才四岁。 婆家买下自己,认为花了银子,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而是当牛一样使唤。老公阿兴又是个软骨头,在家把她当成生育工具,她来东莞打工,又把她当着挣钱的工具。 工厂里的人只知道阿兴在厂门口大闹,是因为她与苟彪苟合之事,没有人会设身处地为她去考虑,阿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兴心里,只要给钱,万事都可以商量,苟彪把他打进医院住了一周,苟彪给了他三百元,他就没在计较。 他离开东莞前一晚,住在刘星雨与苟彪的租屋,三个人住在一个房里。 刘星雨自己还在犹豫不决,到底是和苟彪睡在一起,还是应该和阿兴睡在一起,尽下做妻子的本分。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苟彪掏了一百元给阿兴,拿到钱的阿兴主动睡到地铺上,还乐呵呵地推了一下她,意思让她和苟彪上床去睡。 阿兴推的那一下,让两人本已经破碎的事实婚姻,连最后一点残存的情分都磨灭了。尛說Φ紋網 委曲求全和凌辱自己的苟彪在一起,她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臂膀,没想到又是另一个陷阱。 抛开苟彪另有情人的事,慢慢接触下来,她才发现苟彪不但贪婪,还特别自私。自己尽心尽力配合他做见不得光的事,收获颇丰,除了两人住在一起的房租,外加每月寄给阿兴的一百元外,苟彪连件衣服都没有给她买过,更别说给钱。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苟彪,只是和她一道来东莞的人,既是阿兴的同乡,也是苟彪的同乡,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外表坚强身心软糯的刘星雨,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乡,不敢独自闯荡,所以才这么在乎目前的工作。 抱着试试的目的前来,没想到苟彪、朱兵等人口中,蛮横无理、言语刻薄的蒋凡,会给自己一份温情的承诺。 这么一点点人情温暖,就让她感动得落出了心泪。 刘星雨望着蒋凡,哽咽道:“虽然我不是好女人,但什么苦都能吃,哪怕做流水线的员工,只要能让心里坦然、踏实,我现在就想离开达丰。” 蒋凡一面注视着宿舍楼的挂钟,一面回道:“这事不急,说不定那些狗杂种都走了,你还能留下,这样既能保住这份高薪工作,还不会再受人骚扰。” 心里得到一些安慰的刘星雨,看到蒋凡神情不安,还一直在看时间,问道:“你还有事吗?” 蒋凡点头道:“女朋友今天要回来,我要去厂门口等她。” “听说你们在商业街租得有房子,为什么不去租房等她呢?” 听到刘星雨说出自己租房的位置,蒋凡马上警惕起来。 自己租房子的事情,厂里就几个人知道。 阿萍是守口如瓶的人,陈安龙找自己,还需要唐俊引路才知道地方,蒋凡深信沈婷婷即便和刘星雨和解,也不会把有关自己的事情告诉她。 蒋凡警惕地问道:“我房子租在哪里,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到蒋凡很重视这事,刘星雨也没有隐瞒,把前天晚上,朱兵找苟彪吃宵夜,提到过蒋凡房子租在哪里的事,说了出来。 “他们还说了什么?” 刘星雨摇了摇头道:“他们说这事时,像似在打哑谜,神神叨叨地只说半截话,宵夜后,我只听到朱兵说了一句,他会安排,具体安排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我还没有收拾这些杂种,他们倒先不安分起来。我们坐在这里聊了这么久,苟彪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他问你,你就说我想安排人进厂,想请你帮忙,你没有答应,其他多余的话,一句也别说,说得多,漏洞就多。” 刘星雨走后,有了新烦恼的蒋凡,最惦记的还是汪文羽没有回来。 他走到厂门口,看到厂门外人倒是不少,却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站在门外的人群,都是为了大门上,那张招收三名手工的招聘广告而来。 工厂下班,走出工厂的员工与失望的求职者汇合在一起,场面热闹起来。 没有看见汪文羽,蒋凡像尊雕塑一样,傻站在门外。 针车线的课长阿妙走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蒋副理,看上哪个美女了,看得这么入神。” 看到是曾经约自己看录像的阿妙,蒋凡玩笑道:“你就是美女,我看你入神不行吗?” 阿妙笑着嘲讽道:“我是站在你身后,难道你能用屁股看得入神? 以前我还有那点想法,现在你是厂里的红人,又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眼睛早已长到头顶上了,哪会关注到我这样的小人物嘛。” 蒋凡刚进厂,阿妙主动邀约,他没有明确拒绝,真让阿妙有了些想法,可是随时他不断生事,在厂里的名声显赫起来,汪文羽又在达丰出现以后,阿妙就断了这样的念想,不过彼此见面,都会亲热地打声招呼。 看到阿妙亲和的嘲讽,蒋凡也热情回应道:“你是我进达丰的第一个朋友,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忽视你的友情。况且我也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人,没有资格也没有想法把眼睛从脸上搬到头顶上去,那样和怪胎有啥区别嘛!” 看到蒋凡用玩笑表面了立场,阿妙斟酌了一下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大忙,但是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什么事?” “我表哥来东莞两个多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我愿意给介绍费,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安排进达丰。” 蒋凡指着招聘广告道:“现在厂里没有说要招男孩子啊!” 阿妙认为蒋凡在搪塞自己,客气回道:“既然为难就算了。” 看到阿妙的笑容和神情都有了变化,蒋凡赶紧解释道:“只要能帮上忙,我为难倒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厂里不招啊!” 看到蒋凡真不是搪塞,阿妙接茬道:“我的针车线上,就有一名机修岗位空缺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时间,倒是招进来两个,而且维修技术还不错,可是没上几天班,就被机修课长借故炒了鱿鱼,现在这个职位还空着。” 没有关系,女孩进厂都需要介绍费,男孩的工作岗位少,需要的银子更多。 蒋凡自己也经历过,达丰也有这样的暗箱操作,他多少也听到一些风声,只是没有往深处去想。 阿妙这一提醒,蒋凡马上想到,进厂绕不过人事部,猜到刘星雨下午不愿意说的事,可能就包括介绍费。 他还联想到,针车课长无故辞退人,肯定是为腾出工作岗位,就应该与这些关乎银子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他接茬问道:“你知道针车课长和厂里那些人有关系吗?” 阿妙慎了一下,赶紧摇头回道:“不知道,我看这事真可能有些为难,还是算了吧。” 阿妙惊恐的神情,没有逃过蒋凡的眼睛,他心里已经肯定,针车课长敢明目张胆做这些事,不但有后台,而且后台职位还不低,才会让阿妙这样的课长都十分忌惮。 他冷笑了一下道:“今天我还有事情,明天去你线上找你,如果厂里真有空岗位,这个忙我一定帮到。” 阿妙走后,蒋凡晚饭也没有吃,一直傻站在厂门口,等到晚上七点多,还是没有等到汪文羽。 第92章、冷漠的男人 他的心情越发焦躁不安,再也顾不上躲清闲的事,匆忙回到租屋楼下,看着正在忙碌的肖雨欣,问道:“欣姐:我婆娘还没有回来吗?” 肖雨欣摇了摇头算是回答,接茬忙着生意的事情。 蒋凡端着肖雨欣常坐的躺椅,来到店门口坐下,嘴里不停地叨叨:“骗子婆娘,今天晚上你还不回来,我一定要把你屁股打开花。” 一直坐在发廊门口的阿雪,看到蒋凡,正想继续前来套近乎,才发现他脸青面黑,神情也不对。 阿雪磨蹭了几下,走进发廊,用座机给瘦仔打电话,告诉他蒋凡已经回来,但样子凶巴巴的,自己不敢去套近乎。 电话另一端的瘦仔,怒声责怨道:“臭婊子,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不敢?让你办点事,你就开始这不敢那不敢,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责骂完后,瘦仔没有心情给阿雪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到花言巧语把自己由女孩变为女人的男人,现在却这么冷漠,还骂自己是婊子,阿雪委屈的热泪流到了脸上。 身边一个发廊妹讨好地问道:“雪姐:你怎么哭了?” 沉浸在感伤中的阿雪,看到发廊里坐着十几位女孩,害怕有人乱传话到瘦仔耳里,连句抱怨都不敢有。 她用纸巾擦干眼泪,掩饰道:“没什么?可能有什么东西吹到眼睛里,有点不舒服。” 坐在不远处看电视的阿琴,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她玩笑道:“阿雪:房间里又没有风,你说的风是不是瘦老板的枕边风啊!” 阿琴性格活泼,在这家发廊里,属于比较受男人追捧的女孩,还是阿雪的同乡,她借着玩笑缓解了阿雪的尴尬。 阿雪打电话十多分钟后,瘦仔带的阿东来到水果店。 他也看出蒋凡心情不好,可是赌档已经歇业一天,卢哥又在埋怨他办事不力,催促他赶紧处理。 还没走近蒋凡身边,他已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佯装和颜悦色道:“凡哥:这是一点小意思,恳请收下。” 厚厚的红包,吸引了蒋凡的眼球,他接过来摸了一下,感觉比几天前领到的三千薪水还厚实,没有客气就装进了屁股兜里,装出很明事理地回道:“这是我兄弟的医疗费,等他伤好了,多退少补,至于我的误工费,也要等他伤好以后再谈。” 正在忙碌的肖雨欣,看到蒋凡收完钱,还找到合理的借口拖延时间,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小财迷真够滑头。” 瘦仔听到蒋凡用这个借口收钱,而且言明暂时不处理事情,焦急道:“凡哥:你的误工费,兄弟的医药费,需要多少,你给句话,我绝对不还价,这事能不能就这样过了。” 收到银子的蒋凡,暂时忘了想婆娘的事情。 兴奋中的他,还假装生气,“嗖”的一下站起身,怒道:“老子又不像你们这些杂种,什么黑心钱都挣,现在我只拿兄弟的医疗费,等他康复以后,再来商量怎么解决。” 瘦仔讨好地拍了拍蒋凡的肩膀道:“凡哥:别生气,有事好商量,要不这样,我先交两万押金,让赌档正常营业,如果你兄弟的医疗费或你的误工费不够,随时可以找我,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在处理问题,这样总可以吧。” 如果没有肖雨欣提醒,别说两万,能拿到一万,蒋凡绝对会心满意足。 现在摸到一些门道,他果断拒绝道:“我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讲求一个原则,不属于我的,我不贪。 昨天让你处理问题,你有事,现在你要处理,我也有事,况且我兄弟的伤没有好,就先收你这么多钱,别人还认为我敲你竹杠,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现在看你主动送来医疗费的份上,我才给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如果你还在这里啰里巴嗦,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蒋凡直接下逐客令,瘦仔瞟了一眼身边的阿东,意思是让他说一句话,缓和一下尴尬。 阿东名为四大金刚,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有胆识的人,平时打架的时候是不少,那是自认为后台硬,还有表叔阿钟撑腰,所以才敢那么胆大妄为。 遇上蒋凡这个软硬不吃的硬茬,还被羞辱了一次,看到蒋凡怒意十足的样子,他根本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蒋凡又会直接动手。 瘦仔看到阿东的怂样,知道指望不上,蒋凡的怒声又引来一些围观者,自己在这么多外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味地讨好蒋凡,会影响自己的江湖地位。 可是卢哥下达的任务又没有完成,他只得轻声对蒋凡道:“凡哥:我知道你是讲道理的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蒋凡看到瘦仔还锲而不舍,真动怒道:“借你妈那个b,在这里老子都不想给你废话,还要借什么地方?” 瘦仔在这个地界,怎么说都算个人物,被蒋凡当众下不来台,心里恨得牙痒痒,可是又不敢表露出来,为了最后那点颜面,他没有再给蒋凡说话,直接抚手而去。 蒋凡看到瘦仔用生气离开的方式,挽回脸面,继续大声阴损道:“老子心情没有高兴之前,你们这些杂种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给老子忍着。” 瘦仔和阿东走后,耳根子清净下来的蒋凡,又开始惦记起汪文羽来。 随着时间推移,他焦虑的心情,越发强烈。 忙完生意的肖雨欣坐到他身边,安慰道:“放心吧,妮子不会不要你,可能是她那些长辈,许久未见到她,想挽留她多住一两天。” 蒋凡呜渣地惊呼:“还可能要两天?”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呢。” 肖雨欣的安慰,根本抚慰不了蒋凡焦躁的情绪,他像一只疯狗似的,不停在水果店外来回徘徊。 看到放在水果架下,用于装水果的塑料篮子,都觉得碍眼,顺势一脚把篮子踢到大街上,差点砸到路人。尐説φ呅蛧 肖雨欣把踢出一个窟窿的篮子捡回来,把自己的脸放到窟窿洞中,逗他开心道:“生气归生气,怎么拿我的篮子撒气。这些篮子都是找水果批发店借的,一个还交了十元押金,现在被你踢出这么大一个窟窿,心里应该舒服点吧。” 蒋凡嘟起嘴道:“不舒服,婆娘没有回来,我浑身哪里都不舒服。” 看到蒋凡还在小孩子气,肖雨欣也清楚他心里最担心什么,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道:“今天生意好,忙了现在还没有吃晚饭,你去对面饭馆帮我买个炒米粉回来。” 第93章、拿回去珍藏 蒋凡来到慧丰炒米粉,老板和店里两桌客人,都亲热给他打招呼。 租房在这里,每天过路上下,和老板倒是不陌生,彼此见面打声招呼比较正常。 可是两桌生面孔客人主动给他打招呼,明知他们都是因为自己与卢仔的纠纷,产生的连锁反应,蒋凡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过于热情的交际,像个木偶似的回应着。 肖雨欣得知拖延战术,已经起到效果,还想与蒋凡聊下,卢仔下一步可能会耍出哪些花招,他需要注意那些防御。 可是蒋凡心里只惦记汪文羽没有回来的事,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许多时候都是答非所问,还经常走神。 肖雨欣看到他完全不在状态,只得劝慰他回房休息。 回到租屋,安静的氛围,他更难受,又跑下楼到水果店傻坐着。 深夜三点,肖雨欣看到蒋凡一直傻乎乎望着国道方向,根本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自己第二天还要做生意,干脆店门都不关,让他守着,自己先睡了。 上午八点多,肖雨欣的宝宝,被街面上大卡车的喇叭声惊醒, 宝宝有个习惯,只要一醒来,都要玩很久才能再次入睡。 肖雨欣先给宝宝喂了几口奶,准备上了个洗手间,换身衣服,带宝宝出门溜达一圈,把他哄睡后,再回来继续睡。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蒋凡坐在店门口抽闷烟,随口说道:“不睡觉真准备做神仙啊!实在闲得没事,帮我带下宝宝,我想多睡一会。” 蒋凡来到肖雨欣阁楼上房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顺口说了一句,“真香。” 跟着他身后上楼的肖雨欣,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脸有些微红道:“心里想着婆娘,脑子里还能想别的女人身上香不香,看来说“男人都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这句话的人,不是仙人也是圣人,实在太经典,用在你这样的男人身上,刚好合适。” “我是说你房间的茉莉花香好闻。” 店面后半部隔出的阁楼,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大床和一个衣柜,只够一个成年人的过道。 现在站了两个人,蒋凡转身准备继续找肖雨欣伦理,结果两人的脸却碰到了一起。 他慌乱地往后移动了一下,肖雨欣紧张地招呼道:“小心身后有宝宝。” 听到提醒,蒋凡赶紧单手向后,想用手撑住身后的床沿,手却抓住了肖雨欣放到床边,还没有来得及穿上的胸围。 他尴尬地辩解道:“我、我、我不是有意,这些隐私物品,也不知道放到隐蔽的地方。” 看到蒋凡只顾着辩解,手里的胸围还没有放下。 肖雨欣一把夺过来,调侃道:“抓在手里还舍不得放是吧。要不我送给你拿回去珍藏。我这里就没有男人上来过,谁知道你今天会来。” 蒋凡抱起床上的宝宝,小心翼翼下了阁楼,不满道:“是你让我上来抱宝宝,现在反倒责怪起我来。 我家里不缺这玩意儿,如果婆娘真不回来,我就珍藏她的,现在我带宝宝出去溜达,你自己看下店。” 看到蒋凡提到汪文羽,已经有些绝望,肖雨欣跟他一下来到楼下,接过他手里的宝宝,笃定地安慰道:“放心吧,你婆娘不会跑,这点你不用担心。 去用油布把外面的水果遮一下,现在天亮了,应该没有人敢偷,走的时候,不用关卷帘门,把里面玻璃门关上就行,我再多睡一会。” 虽然蒋凡很喜欢肖雨欣的儿子,只要见到他,都会陪他玩一会,但是要手不离身一直抱着,他还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走出水果店,就想着去饺子馆,有两个妹妹帮着带一下宝宝,自己也能脱手。 饺子馆没有客人,两个小丫头也还没来,蒋凡看到张春耕在收拾店里的卫生,嘴里还清唱着《跑马溜溜的山上》,邱叔很享受地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听着歌声养神。 汉藏混血的张春耕,又是在青藏高原上长大,唱这首家乡民歌也是得心应嘴,浓浓的臧腔声,没有音乐细胞的蒋凡都听得有些入神,不忍打搅。 张春耕看到他,笑着招呼:“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蒋凡没有计较比自己大一岁的张春耕叫自己哥,单手抱小孩不方便,他把宝宝交给不再养神的邱叔,亲热地在张春耕胸口上擂了一拳,问道:“伤没有大碍吧?” 张春耕蹦跶了几下道:“只是皮外伤,早就不碍事了。”ωww.xSZWω㈧.NēΤ “能蹦跶也不准蹦跶,我还想借这事,找他们一点麻烦。” 蒋凡说完,拿出昨天收的红包放在身边的餐桌上,接茬道:“给你就拿着,这是帮你收的五千医疗费,怎么安排,你自己的事情。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装作浑身都不舒服,我就要看看,那些杂种准备怎么来平息这事。” 张春耕点了点头,把红包退给蒋凡道:“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做。这钱是他们怕你才给的,我本身就没有受伤,不能要。” 本性憨厚质朴的张春耕,在外漂泊多年也没有多大变化。 蒋凡把红包塞进他屁股兜里,横着他道:“给你就拿着。我耽误的时间,会给他们算银子,你的伤毕竟不重,可能只能拿到这些钱。等处理完事情,我把你介绍进达丰去做机修。” 从针车课长为给介绍费腾岗位,随便辞退人的行径,蒋凡已经笃定,厂里肯定不止一两个适合男性的岗位空置。 张春耕赶忙摆手解释:“哥:我没有文化,勉强能认识几个字,可是写不出来,只能下苦力,做不了技术活!” 厂里只有机修和保安这两类工种,全部需要男性。 达丰厂压榨底层员工的手段,已经达到极致,几万人的大厂搬运部就只有几个人,忙的时候,保安还要兼顾工厂搬运工作,所以苟彪也兼管搬运部。 蒋凡又不愿意张春耕去保安、搬运这两个部门,机修虽然不需要什么文化,但是需要填写维修清单,听到张春耕根本不会写字,他有些作难。 看到蒋凡为难,张春耕想了一下道:“哥:要不我跟你干吧。” 蒋凡笑了一下,瘪嘴道:“我自己都在给别人打工,你跟着我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张春耕摸了摸脑袋,低声道:“我就想跟你干,做啥都行。” 抱着宝宝的邱叔插嘴道:“小蒋:上次你给我说,饺子馆24小时营业的事,昨天两个小丫头又在鼓动,我和你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采纳你们的意见,大家分班休息。 春耕的事情慢慢来,没有找到工作前,在这里吃喝多久都没有问题,只是多双筷子的事,这点你不用操心。” 第94章、没气就成死人了 看到邱叔又在给自己善后,蒋凡扣了扣后脑勺,玩笑道:“叔:你都快成我的后勤保障部了。” 解决好张春耕吃住两大难题,蒋凡接茬对他道:“你就别想跟我干的事了,先休息几天再说。” 自己也没有多少关系,蒋凡一时也想不到应该把张春耕安排去哪里,好在他想把纠纷多拖几天在解决,工作的事情就可以慢慢想办法。 接近十一点,估计肖雨欣已经起床,蒋凡抱着宝宝回到水果店,明明没有看到汪文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肖雨欣。 肖雨欣接过宝宝道:“看你双眼全是血丝,先回去睡一下,等你醒来,说不定妮子就回来了。” 蒋凡摇了摇头道:“睡不着,回家看到她的衣服就来气。” 肖雨欣撇了他一眼,怂怼地解释:“是看到妮子的衣服就会想她吧,还嘴硬说来气。 昨天晚上,我分析了一下妮子没有回来的原因。她的长辈只是父辈的朋友,即便知道你们在一起,也没有权利棒打鸳鸯,更不可能蛮横无理地把她关起来。 我还是猜测,妮子是抹不开长辈的热情,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睡一觉。” 听完肖雨欣地分析,蒋凡心情好了不少,神情也舒缓了一些道:“回到家真睡不着,我就在这里等她。” “要不你去我楼上睡一下,妮子回来就能听到声音。” 蒋凡摇了摇头道:“我睡在你床上,容易引起误会,还是算了吧。” 看到蒋凡油盐不进,肖雨欣横着他道:“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是让你去休息一下,什么叫睡在我床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赶紧去睡一下。” 肖雨欣的话落音,一辆半新旧的桑塔纳,停到对面慧丰餐馆门口,一位身穿迷彩服,行动刚硬的男子从驾驶室下来,拉开后排座的车门轻声道:“汪小姐:醒醒,已经到白沙了。” 蒋凡没有听到男子说的什么,但是看到后排座上,汪文羽迷迷糊糊地醒来,还揉了两下眼睛,他欣喜若狂,起身准备跑过去。 肖雨欣赶紧拉住他,提醒道:“这是送妮子回来的人,你现在还是别见为好,不然容易暴露你们的事情。” 蒋凡悬着的心情终于踏实下来,他嘟起嘴巴,看着男子和汪文羽嘀咕了几句,自个步行离开了。 他听劝地坐着,等到汪文羽走进身前,才阴阳怪气道:“汪大小姐:你还知道回来啊!” 汪文羽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正想解释。 肖雨欣已经指着他的眼睛,插嘴玩笑道:“妮子:你再不回来,你家男人都快去跳海了,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念叨你怎么还不回来,昨天已经变成疯狗,拿我的水果篮子出气,熬到现在还没有睡觉,你看他那双兔儿眼睛,比红眼病还严重。” “没有办法,梁叔不让走,一定要我多留两天,今天还是我准备偷跑,被发现才同意让我回来。” 听到蒋凡想自己,整夜不睡觉,汪文羽没有顾忌肖雨欣在眼前,亲昵地坐在他大腿上,以这样的奖励安抚他。 抱着汪文羽,蒋凡什么气都没了,还有闲心打听起那个男子怎么不把车开回去。 汪文羽解释道:“局子安排的车,我开容易让人说闲话,梁叔又担心我一个女孩子出门坐公交不安全,给我找了一辆车代步,得知我还没有驾照,还专门安排人送我回来。” 肖雨欣笑侃道:“你有车,我以后去进货也方便多了。” “欣姐:其实你可以学着开,我要上班,你自己会开做什么也方便,这两天我要找天哥帮忙办驾驶证,顺便可以帮你一起办。” “行,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你现在就带我去试一下。”肖雨欣一口答应,还急着现在就想上手。 她正准备把怀里的宝宝又交给蒋凡,忽然看到辉哥的车正缓缓驶来,她赶紧提醒蒋凡道:“别使性子,你好好和辉哥聊聊,他这人真还不错。”仦說Ф忟網 辉哥下车后,先是给肖雨欣打了声招呼,还礼貌地向汪文羽点了点头,接茬对蒋凡玩笑道:“现在气消了吗?” 蒋凡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不过我婆娘已经回来,我已经没气了。” 辉哥接过肖雨欣递来的凳子,看到汪文羽还坐在蒋凡腿上,礼节性地坐到一米开外道:“没气就成死人了,我是问你,那天对我生的气消了吗?” 汪文羽不知道肖雨欣为什么要刻意提醒蒋凡,也不认识辉哥。 但是有外人在,她不好意思继续坐在蒋凡腿上,起身对肖雨欣道:“欣姐:让坏男人抱一下宝宝,我带你去溜达两圈,你也可以熟悉一下。” 肖雨欣看到蒋凡对辉哥的态度有所改观,汪文羽又不愿意与陌生男人说话,想借故走开。 为了让蒋凡和辉哥安心聊天,肖雨欣对汪文羽道:“他单手抱娃娃不怎么方便,而且已经帮我带了一个上午,不能再剥削他,你陪我把宝宝送去阿姨那里,他负责看店就行。” 两个女人走后,辉哥递了一支烟给蒋凡后,随口问道:“卢仔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肖雨欣的话,蒋凡还是比较上心。 他主动帮辉哥点烟,辉哥没让,他自个点上后,深深吧唧了一口,谨慎地回道:“让他们处理的时候,他们没时间,这两天我又有点事情要忙,等忙完再说。” 听到蒋凡找这么蹩脚的借口,辉哥猜出他心里的想法,笑了一下,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道:“如果需要帮忙说一声。” 再次见面,蒋凡感觉辉哥对自己亲和的态度,比较自然,不像瘦仔那样表里不一,他也玩笑道:“只要你不把我卖烂苹果的事情说出去,已经算是帮我大忙了。” 一句玩笑,再次拉近彼此的距离,辉哥接茬道:“那天的约会,没有履行,晚上怎么样?” 蒋凡指着自己带血丝的眼睛道:“整夜没有睡觉,等会要休息一下,起来得早,我给你电话,如果睡得太晚,就只能等明天再约。” “也行,到时候电话联系。我提醒你一下,卢仔身边的阿钟,这个人比瘦仔狡猾得多,而且做事也比较阴毒,处理事情的时候,你要防着他一点。 另外还要注意治安队使坏,还有其他某些人,别小看那么一个小小的赌档,见天至少上万甚至几万的收入,分蛋糕的人不会少。” 第95章、关系缓和 “治安队?还有某些人?什么意思?” 蒋凡惊讶得睁大眼睛,看着辉哥,根本不敢相信他会主动提到,治安队和赌档有关系。 辉哥也知道蒋凡惊讶是为什么,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只要有生命力的任何动物,都会有贪婪,何况是人。 关乎灭绝人性的事情,最好别碰,一旦碰了,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很难有人能真正做到及时清醒。 我从小是跟在表哥他们屁股后面长大,许多事情我已经提醒,而且态度非常明确,他们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即便现在,我看不惯他们的行径,也不能做什么,毕竟他们是我兄长。 原本认为自己还是个玩意儿,你却给我上了一课,我不能做的事,你一个刚来东莞的外省人做到了。” 说道这里,辉哥对蒋凡竖了一下大拇指,接茬道:“至于某些人,以后你慢慢可能会知道,我是的确不方便勤快告诉你。” 蒋凡皱起眉头道:“等等,我这个人笨,让我好好捋一捋,怎么感觉你们的关系,像玄武门之变似的。 你两个表哥和卢仔勾搭在一起,你这个当表弟的却是独树一旗,而你和卢仔又不对付,你两个表哥到底是帮你,还是在帮卢仔呢?” 辉哥先是轻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一下头道:“可以这么理解,但又不完全是,玄武门之变是完全没有顾及亲生兄弟情,以命相搏,我和表哥他们还没有到那个份上,彼此见面都会亲热地打招呼,逢年过节,我还会去他们家拜访长辈。 至于他们和卢仔的事情,我从来不掺和,没有利益牵扯,目前和他们还不存在谁帮谁,况且郑小毛现在还进去了,这次能不能出来,也是未知数。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虽然道不同,我不会主动针对郑小林,但是遇上什么事情,只要有充分的理由,我出面他也不能说什么,是非功过面前,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谁也无颜说三道四。 卢仔的老婆,按辈分算,应该属于我远房侄女,无论是那点亲情,还是曾经的兄弟情,一年前已经不复存在,现在见面,谁也不想理谁,以后就是看谁先翻脸的事了。” 说到这里,辉哥掏出了,递了一支给蒋凡,然后自个点上,可以看出,说了那么多不愿意轻易倾诉的话,对他的心情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蒋凡也知道,这些关于恩怨情仇的话,任何人都不可能随便给人提起。 他偏着头,做出顽皮的样子,看着辉哥道:“你是一个江湖人,我怎么看你像个侠客呢?” 辉哥嘲讽般笑了一下道:“我这样的人,也没干什么好事,哪敢称什么侠客,只算是保留了一点人性的底线而已。反倒是你,真有点侠客的样子。” 听到赞赏,蒋凡心里多少有些欢喜,看出辉哥是真心想帮自己,为了舒缓辉哥的情绪,他恬不知耻玩笑道:“谢谢你把我当侠客,如果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我一定麻烦你。 今天要不要帮衬点水果,我保证给你选最好的,还可以倒贴给你算便宜点,算是为那天鲁莽的行径道下歉。” 明知辉哥不在乎仨瓜两枣,他却故意这样说,不单是为了活跃气氛,也是直白回应辉哥能给自己说这些知心话。 辉哥看到蒋凡的言行,与第一次见面,完全是两副面孔,而且还少了刚才见面时,不信任的谨慎。 辉哥毕竟是经历过风浪过来的人,心智上也是蒋凡目前无法比较的距离,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笑着道:“算了,懒得选,随便拿几箱整的就行,我可不是卖你面子,而是每次买水果,都会在阿欣这里买,不信你可以问她。” 蒋凡走进店里,看哪些水果没有开过箱,全部搬了出来,嘴上还假装生气道:“这些话你当着欣姐说,她肯定高兴,当着我说,分明是不给我面子嘛。” 辉哥意味深长地说道:“面子这玩意儿,真不是哪一个人能给,还是需要众多人肯定,那样的人物才真正算有面子。” 辉哥把蒋凡选出来的水果全部装上车,走后不过两分钟,汪文羽和肖雨欣就回来了。 蒋凡手里还握着辉哥买水果的钱,暧昧地在汪文羽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然后把钱递给肖雨欣,玩笑道:“你们是不是就在周围监视我,辉哥前脚走,你们就回来了,今天又给你做了一笔大生意。” 肖雨欣白了他一眼,调侃道:“你也太高看自己,我们是刚出去溜达回来,你们两口子坐一下,慢慢倾诉一下相思之苦,我去买菜煮饭,中午你们就在我这里吃。” 肖雨欣走后,汪文羽摸着屁股,嘟起嘴道:“哈男人,你就不知道轻点。” 蒋凡故作一家之主的姿态,嚣张道:“轻点?这两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吗?等会回去在给你算账。” 看到蒋凡装得真像那么回事,而且越说越来劲,汪文羽拧住他的耳朵道:“胆肥了是吧,也不用等会回去,现在我就想知道,你要怎么给我算账?” 刚威风了几秒钟的蒋凡,反手搂住汪文羽腰,赶紧认怂道:“婆娘:轻点,耳朵快掉了,两口子算账,怎么能在大街上嘛。” 小两口调侃了几句,挨在一起坐下,汪文羽道:“欣姐说你又惹事了?” 蒋凡点了点头,把赌档的事告诉了她,包括肖雨欣给他出的主意,也没有隐瞒。 “欣姐的社会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人也不错,我很相信她,许多事情,我们还是应该听听她的建议,你能在职场上有所作为,我们的事情,就少些阻碍。” 蒋凡知道汪文羽所说的阻碍,就是家庭原因。 他沉思了一会道:“我肯定相信欣姐,这两天想你快失去理智,全是她安慰我。 但赌档这事,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刚才辉哥提醒我,治安队和某些人也与赌档有利益关系。 有你在,治安队应该不敢对我做什么,关键是某些人,辉哥又不方便说。 我们自己可以往深点想,敢在国道边光明正大开赌档,不是一个村的治安队庇佑,就敢这么胆大妄为,我怀疑辉哥说的某些人,有可能是你们局子的人,还可能牵涉到更高权利的人。小說中文網 那么一个小小的赌档,每天收入至少上万,甚至更多,我现在这样做,已经动了一群人的蛋糕,在丰厚的利益面前,人最容易做出疯狂的事来。 辉哥还说,卢仔身边那个领队阿钟,是一个狡诈阴毒的角色,我又侮辱了他表侄阿东,这样的人还是要防着一点。” 第96章、冲突升级 看到蒋凡神情严肃起来,汪文羽想了一下道:“明天上班我找下天哥,问问他的意思,如果他没有意见,我想你和他认识一下,他对虎门的事情门清,应该可以帮到你些事情。” “天哥?你不说他很正直吗?愿意搅合这些事?” “你这样的行径,也算正途,我相信他应该不会拒绝。” 在水果店吃完饭后,蒋凡才想起答应阿妙,今天要去问问她表哥工作的事情。 汪文羽看到他吃饭眼睛都在打架,一定要他休息以后再去。 两人回到租屋,汪文羽闻到床上有股汗臭味,又仔细闻了一下蒋凡身上道:“天气又不热,你身上怎么还有点味道,搞得床上都是这味,到底有几天没冲凉了。” 蒋凡手里比画出一个零蛋,坏笑道:“你走这几天,只顾想你,没有心情冲凉。” 汪文羽亲昵地捏了一下他的脸,宠责道:“我又不是不回来,真不会照顾自己。” 她换了床被,伺候蒋凡冲完凉。 蒋凡还无耻地指着晾在阳台上的裤衩道:“那天是没有换洗的,现在睡觉还穿那玩意吗?” 他这么问,不是自觉,只是希望汪文羽毫无底线地宠着自己。 汪文羽藐视地“哼”了一声道:“全身还有哪里没有被你侵犯?现在还给我假正经,但要记住管好自己的小老弟。” 蒋凡色暧道:“那是你的专属,我可管不了,还是交给你管吧。” 汪文羽根本没有睡意,只是为了陪蒋凡,她躺进蒋凡怀里道:“流氓,乖乖睡觉,睡醒以后,我带了些东西回来,等会送给叔婶和桂花她们。” “现在又多了一个妹妹,等会送东西的时候,看能不能分成两份。” 已经十分疲倦,但是几天没有抱到汪文羽,蒋凡的心情很难安静下来,手脚不安分中,把张小叶的事情告诉了她。 汪文羽调侃道:“骗子,我走这两天,你也没有消停过,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敢说每时每刻都在想我。” “哎”蒋凡叹了口气,接茬道:“每时每刻想你是真,但事情还不止这些,以前欺负沈婷婷的那个刘经理,因为担心自己工作的事,也来找过我,才了解到她的身事,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从她身上,我还猜测到达丰内部隐藏着的一些卑鄙事,目前基本可以肯定,这两天我就想当一次福尔摩斯,让那些杂种休想过好这个年。” 看到蒋凡又准备给自己讲故事,汪文羽心疼他整夜没有休息,用手捂住他的眼睛,阻止道:“闭上眼睛安心睡觉,睡好以后慢慢说。” 眼睛被蒙住,蒋凡张嘴叨叨道:“不止刘经理,还有春耕的事情,我还没有给你说嘛。” 汪文羽又捂住他的嘴道:“现在乖乖睡,等你睡醒说多久都行。” 蒋凡掰开她的手,嘟起嘴不满意道:“什么事情,我都想给你说,你还不听。”尛說Φ紋網 汪文羽在他嘴上奖励了一口,宠溺道:“不是不听,是你还没有休息,再不睡我生气了。” 得了奖励的蒋凡,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汪文羽感觉到他呼吸声均衡,确定他已经睡熟,才亲手亲脚起身,从广州拿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一条牛仔裙,穿着一身睡衣就来到楼下。 走进水果店,把裙子递给肖雨欣道:“欣姐:我姐在上下九批发服装,这次回来,一定要我选几件衣服,我就帮你选了条裙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肖雨欣笑眯眯的接过来道:“你那么会穿搭的人,选的东西肯定差不了,有没有给你男人带几件。” 汪文羽摇头道:“那是我梁叔的女儿,怕拿男装被她取笑,所以没敢拿。” 肖雨欣取笑道:“小两口几天不见,你不在家陪着,他不抱怨吗?” “他已经睡了,我就下来坐坐。” 顺带的礼物,什么时候送都可以,汪文羽下楼不是单纯送东西和随便坐坐。 而是听到蒋凡说,赌档的事情,可能触碰到一些权势人物的利益,她就联想到,近两天蒋凡都在水果店玩,那些权势人物,可能把对蒋凡的不满迁怒到肖雨欣身上,故意找茬。 手里有权利,想对一个商贩做点什么,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己虽然不认识多少人,但是汪文羽相信,发生在治安队里的事,已经发酵这么久,许多人应该认识她,她就想着,趁现在没事,坐在这里,也能帮肖雨欣撑撑场面,间接提醒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两个女人在服装搭配上,交流了好久,汪文羽没有等到什么权势人物来骚扰,但是却遇上蒋凡都还没有见过的卢仔。 赌档损失点银子,卢仔并不在乎,但是档口关门时间越长,他的江湖面子就损失越大,瘦仔束手无策,阿钟昨天去樟木头帮他收一笔高利贷,事情办得也不顺利,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只得亲自出马。 带着三个马仔,卢仔直接来到水果店,看着肖雨欣,傲然地问道:“看到蒋凡了吗?” 汪文羽不认识卢仔,只是看到他对肖雨欣凶巴巴的样子,马上站起身挡在肖雨欣前面,看到他冷声道:“请问你找蒋凡有什么事情。” 从小教养问题,虽然恼怒卢哥的行径,汪文羽还是用了个“请”字。 卢仔看清汪文羽的姿色以后,愣了一下,本想对漂亮女人言语亲和一些,可汪文羽礼貌的冷声,激起了他窝在心里的怒火,直接嘶吼道:“你管老子找他什么事,我是问阿欣,你插什么嘴。” 看到卢哥大言不惭,十分嚣张的样子,汪文羽轻蔑地笑了一下道:“如果你找蒋凡有事,请先放端正态度,如果再这样蛮横无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卢仔虽然有胆识,但并不是一个智者,大大咧咧自以为是的性格是他最大的毛病。 自认为在这个地界上,他就是土皇帝,辉哥都没有他马仔多,村长也不敢招惹他,嚣张成习惯的他张嘴就来,怒骂道:““臭婊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卢某人面前呜呜渣渣,老子现在有急事,你却不知趣,站在老子面前碍眼。” 卢仔不但知道治安队发生的事情,而且还知道郑小毛出事,最大原因是,得罪了和蒋凡一起的漂亮女人。 可汪文羽轻视的言行,激怒了他的傲气,所以没有细想,汪文羽一个弱女子,为什么敢对他这个江湖大佬说,让他放端正态度。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汪文羽从没有被人骂过。 卢仔一句婊子,气得她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指着卢仔“我、我、我”了几声,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97章、怒砸赌档 肖雨欣看到汪文羽替自己出头,受了委屈,赶紧揽住她的肩,安慰道:“妮子:别急,坐下来冷静一下。” 肖雨欣的安慰,让气急败坏的汪文羽得到丝缓解,再次指着卢仔,咬紧牙关道:“原来你就是这里的流氓头子卢某人,记住你刚才嘴里喷粪的话,我一定要看看,是谁给你这样的流氓撑腰,才敢如此嚣张。” 说完挣脱肖雨欣的手,准备开车离开,摸到口袋才想起,穿着睡衣下楼,车钥匙没带,她又转身回租屋。 卢仔听到汪文羽威胁的言语,也感觉不对,看着肖雨欣,态度缓和了许多问道:“她是谁?” 虽然反感卢仔,但肖雨欣想到,尽量不得罪他这样的人为好,况且蒋凡与汪文羽每天坐在这里腻歪,也没有避讳过谁,两人的关系也不算秘密。 她面无表情地回道:“蒋凡的女朋友。” “啊?”卢仔重重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马上想起郑小毛吃亏的事。 他赶紧叫上马仔,匆忙上车,准备找关系处理这新添的麻烦。 他也清醒地意识到,像自己这类屁股不干净的人,害怕稍微晚点,就没有自由的机会了。 汪文羽回房拿车钥匙的开门声,惊醒了蒋凡,看到她两眼汪汪,瞬间没了睡意,起身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谁惹了你?” 蒋凡关切的眼神,使得汪文羽隐忍的委屈放声宣泄出来,断断续续说道:“那个卢仔在找你,还骂我是婊子。” 蒋凡气的裤衩都顾不上穿,单手穿上裤子,腰带也没有扣上,提着裤腰就向楼下冲去。 他还没有下到一楼,就看到一辆宝马从租屋进出的大门边,匆忙开走。 肖雨欣看到蒋凡,关心地问道:“妮子怎么样了?” 蒋凡没有回复她的话,指着开走的车问道:“那辆宝马,是不是卢仔那个杂种的车。” 肖雨欣点头点头,坦诚道:“她刚才问我,妮子是谁,我给他说了,你不会怪我。” 理解一个单身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漂泊的不易,肖雨欣也只是说了一下身份,又没有牵涉什么重要的事,蒋凡摇了摇头道:“这又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情,为什么要怪你,那个杂种的家住哪里,我现在要去找他。” 汪文羽看到蒋凡气急败坏地匆忙下楼,担心起他的伤情,有些后悔把纠纷的事告诉了他,赶紧拿着他的上衣追了下来。 看到蒋凡还单手提着裤腰,裤子也只是拉上了拉链,连裤扣都没有扣上,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别提有多滑稽,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汪文羽的笑声让恼怒的蒋凡,安静了不少,他来到汪文羽身边问道:“那个杂种还说了什么?” 害怕蒋凡过于冲动,汪文羽摇了摇头道:“就骂了那一句,我还回怼了他一句呢。” 肖雨欣借着汪文羽表功的神情,想舒缓一下她俩的心情,夸赞道:“妮子可勇敢了,不但硬刚了卢仔,还骂他嘴里喷粪,在这个地界敢这样说话的人,她是独一个。” “狗杂种,老子还把他当个人物,没想到他在女人面前都能耍下威风,那个杂种家在哪里?”骂完以后,蒋凡看着肖雨欣,再次追问。 肖雨欣摇了摇头,看着汪文羽,意思让她招呼一下蒋凡,让他理智点。 汪文羽来到蒋凡身边,帮他把裤扣和腰带系好,然后安慰道:“别那么冲动,注意身上的伤,这事我能处理。” “现在给他处理个锤子,他不是想显摆吗?老子现在就要让他显个够。” 蒋凡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又不知道卢仔的家在哪里,就想着先从卢仔的产业下手。 他来到水果店店,拿上肖雨欣用于关卷帘门的钢铁钩,走到发廊门口喊道:“里面还有人吗?全部出来,等会砸门伤到谁,我可不负责。” 发廊与水果店一样,卷帘门里安装了一道玻璃门,玻璃门上安装有粉色的细纱门帘,便于进到屋内买欢的男人,不被暴露。 风尘行列,都是晚上生意兴隆,下午时段,大部分发廊妹都没有来上班,先前汪文羽和卢仔发生纠纷时,几个勤奋早早来上班的发廊妹,已经走到店外看热闹,现在还没有回屋。 蒋凡招呼了两声,没人应答,站在门外的阿雪看到他恼怒的样子,也不敢说话。 他举起钢铁钩,准备对玻璃门下手,正和肖雨欣说话的汪文羽,赶紧来到他身边,阻拦道:“快过年了,许多女孩可能还指望现在挣点过年钱,我们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其她人的收入。” 阿雪看到受了委屈的汪文羽,还能设身处地为无关自己的人考虑,眼里充满了敬佩。 心有不甘的蒋凡向汪文羽问道:“发廊不能砸,那我去砸赌档,总行吧。” 汪文羽看到不给蒋凡找点事情,难以熄灭他心里的怒火,点头支持道:“砸赌档行,不会影响那些漂泊客的收入,还可能帮他们省些银子。” 得到汪文羽许可,蒋凡急匆匆向赌档奔去。 肖雨欣来不及收拾店外的水果,只得请隔壁商店的老板帮忙照看一下,和汪文羽一道跟在蒋凡身后。 蒋凡到了赌档,对着关闭的卷帘门一通乱砸,看到钢铁钩砸铝合金做的卷帘门,太费劲而且效果还不大,就开始用脚踹,骨裂还没有恢复,不敢过分使力,揣了几脚,门还没有坏。 已经实施24小时营业的饺子馆,现在是轮班休息,店里没有客人,邱叔正在躺椅上休息,张小叶在教张春耕写字。 听到蒋凡一面踹门一面怒骂的声音,张春耕第一次冲出饺子馆,来到蒋凡身边,拿过他手里的钢铁钩道:“哥:我来,要砸哪里,你吩咐就行。” 身体没有恢复,蒋凡有些力不从心,只得指着大门道:“里面的东西,能砸的一件不留。” 张春耕两脚就把其中一扇卷帘门,踹出一个大洞,然后自个进到屋内。 站在门外的蒋凡、汪文羽、肖雨欣,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只听到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三五分钟后,张春耕灰头土脸地走到蒋凡身边道:“哥:里面的东西全部砸了,你要不要进去检查一下。” 蒋凡摇了摇头,指着另外两扇卷帘门道:“把这两扇也给我砸了。” 为了让蒋凡看清屋里已经砸成什么样子,张春耕把用于支撑卷帘门伸缩的滑轮,都拆卸了下来。 第98章、正义的天哥 站在门外,就能清楚看到屋内,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那台用于赚钱的轮盘机,也已经完全散架,那个用于定位的小圆球砸不坏,张春耕也带出来,交给了蒋凡。 两天前还是门庭若市的赌档,现在已是一片废墟,看着特别荒凉。 肖雨欣看到没有出什么意外,赶着回去照顾自己的生意,蒋凡和汪文羽来到饺子馆休息。 张小叶没有见过汪文羽,凭借黄桂花的描述,看到汪文羽的姿色,断定她是蒋凡女朋友,亲热地喊了一声:“嫂子好。” 汪文羽笑着回道:“你就是张小叶吧,你哥下午刚给我说起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本想晚点过来看你们,没想到出了突发情况。” 看到汪文羽温柔的表情,张小叶自来熟地拉住她的手,高兴回道:“在这里可好了,叔婶还教我们做东北菜呢。” 邱叔插嘴关心问道:“小蒋、小汪:到底怎么回事?” 汪文羽把刚与卢仔发生的纠纷告诉了他。 邱叔担心道:“卢哥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你们把他东西砸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蒋凡坐下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道:“叔,你别担心,以后也别叫什么狗屎卢哥,直接叫卢狗好了。 砸点东西只是开始,这两天我要摸排一下,这个杂种还经营有哪些黑心产业,老子要给他一锅端了,让他狗ri的过年都不痛快。” 说完接茬对张春耕道:“那天还给我谦虚,说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近几天生意忙的时候,你要留在店里,如有谁敢来骚扰饺子馆,马上到达丰去找我,我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 看到蒋凡关心饺子馆的安全,张春耕拍着胸脯道:“哥:放心吧,有我在,一般人闹不出什么大事,那天我是饿的没有多少力气,手里也没有家伙,不然那几个小混混未必是我对手。” 不用四处流浪的张春耕,心安定下来,自信心也有了。 蒋凡从他刚才砸门的动作上,确定他的身手不错,特意叮嘱道:“叔婶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在饺子馆别闹事,只要起到保护作用就行,遇到事情一定要先给我说。” 小两口坐到周边工厂即将下班,饺子馆快忙碌前才离开。 回到楼下,肖雨欣看到蒋凡已经有闲心和汪文羽打闹,神情也稳定下来,玩笑道:“现在舒服了吧。” 蒋凡搂紧汪文羽道:“还行,只要我婆娘心情好了,我就没事。” “真会巴结,妮子就是被你这张巧嘴哄骗到的。”肖雨欣取笑完,眼神示意两人进店说话。 三人来到收银台边,肖雨欣接茬道:“十几分钟前,所有发廊妹都走了,只有阿雪一个人留在店里,卢仔应该已经想到,你会继续闹事。” 以前,肖雨欣在外人面前,一直称呼卢仔为卢哥,跟蒋凡接触几天,慢慢也改称为卢仔。 汪文羽接茬道:“闹事太便宜他,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出去一趟。” 平时很注重形象的汪文羽,因为事发突然,穿着睡衣陪着蒋凡溜达到现在。 汪文羽走后,蒋凡道:“欣姐:如果卢哥迁怒到你,损失任何东西,都算在我头上,这事暂时别让我婆娘知道,怕她担心。” 肖雨欣白了蒋凡一眼道:“你现在才担心的事情,妮子早已想到,那么稀罕你的她,下午没在家陪你,却跑到我这里闲坐,就是想帮我造点声势,才遇上卢仔,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 如果当我是朋友,就别给我算得这么清楚,不然这朋友还是别做为好。” 蒋凡赶紧道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 肖雨欣补充道:“太见外的话,以后最好别说。” 汪文羽换好衣服下楼,提醒蒋凡,累了先休息一下,她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 汪文羽走后,肖雨欣接茬道:“你先回去养足精神,今天晚上,有些幕后人物可能已经绷不住会出场,到时候有热闹看。” 砸了赌档,蒋凡的心情好了不少,两天时间只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他的确犯困,现在也能安心睡了。 汪文羽来到虎门,没有直接去局子,而是来到名典咖啡厅,叫了一杯蓝山咖啡,借用咖啡店的电话,打给快下班的天哥。 十来分钟后,一身便服神情刚毅的天哥,来到汪文羽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道:“小羽:你怎么会和卢仔发生冲突呢?” 汪文羽打电话只说找他坐坐,没有说具体什么事情,她疑惑地问道:“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 坐下以后的天哥,脸上少了习惯性的严肃,看起来亲和多了,他笑着回道:“你还觉得慢,但有些人已经忐忑不安,现在可能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平息这事哦!” 看到天哥说到有些人时,笑容带有明显的轻视,汪文羽道:“你就不想问问事情缘由?” 天哥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但是看得出,你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爱无理取闹的女孩。卢仔是什么货色,局子不少人都知道,只是碍于某些人帮他撑腰,没人敢议论这些事罢了。” 汪文羽直白问道:“你说的某些人,是不是指卢老大。” 天哥冷笑了一下道:“你也想到了啊!再往深处想想。” 汪文羽沉思了一会道:“他们都姓卢,难道......” 没等汪文羽把后面的话说出,天哥点了点头,打断她的话,接茬道:“许多事情,多说无益,心里知道就行,他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还是小心为好。” 虽然对天哥印象不错,他也是汪文羽在局子最愿意接触的人,但是汪文羽的专业最适合审讯这一块,所以她要求在预审科实习,平时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看到在局子早已失势坐冷板的天哥,现在还担心起自己,汪文羽感激地笑了一下道:“这次去广州,我还没有提,我叔就关心起这个人来,据说他可能要挪位,至于挪去哪里,叔没有说明。 但是看我叔提到他,那轻视的表情,可以想到结局不会太好。” 梁叔送她过来,造成不小轰动,汪文羽以此为戒,从不在外人面前提梁叔,今天在天哥面前提到,是信任所致,也是回报他的关心。 刚出校门的汪文羽,对明面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是天哥却有二十几年职场经验。 听到汪文羽带来的内部消息,他面带喜色道:“常常走夜路,不遇到鬼才是怪事,以他的年龄推算,如果真要挪位,应该不会是升迁。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离开这个重要岗位,肯定会有人找他算账,我们等着看结果就行。” 带着目的前来的汪文羽接茬问道:“除了那个人,还有那些人为卢仔撑腰。” 天哥看到有服务员在身后一桌服务,暂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一杯拿铁,等服务员走后才回道:“怎么?你现在就想一锅端啊?” 第99章、坐冷板凳的人 汪文羽才想起,自己请天哥来到这里,只顾问事,还没有帮他点饮品,歉意道:“不好意思,只顾着自己,忘了给你点喝的。” 天哥带着埋怨的口吻回道:“真把哥当外人,还这么客气。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 名典咖啡厅位于虎门繁华路段的二楼,汪文羽和天哥坐在临街面的玻璃窗前。 夜幕还未降临,街面上的霓虹灯已经亮起,街头巷尾,小贩们推着车,叫卖声此起彼伏,单身的、恋爱的、三五结伴而行的人群,诠释着虎门的热闹与繁华。 汪文羽望着街面,若有所思道:“看似这么热闹的场景,有谁真正去关心这些漂泊客,经历的辛酸。 听我男朋友说,卢仔开的那个赌档,每天收入至少上万,甚至几万,那里只是一家小赌档,去玩的全是打工阶层的人。 不说几万,平均算两万,就是一百个打工者,辛苦一个月的薪水总和,一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漂泊客是为卢仔那些吸血虫免费打工。 这还只是那些人光明正大的收入,我肯定他们勾搭在一起,肯定没少做其他丧失人性的事,才能满足他们贪婪的胃口。 如果我有能力,不但想把这些渣滓一锅端,还想直接毙了省事。 可我只是漂泊客,只能心里想,而无力去做,如果没有家庭庇护,我其实就和废物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经历现实的洗礼,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我很不喜欢别人称呼我为矫小姐,自认为离开家庭的庇护,自己也能独当一面,今天卢仔给我上了一课,他一句粗口话,就让我痛哭流涕。 这样的事,对于许多身心都经受摧残的漂泊客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我却用了很长时间,还有男朋友泄愤般安慰,我才舒缓过来。 反倒是我男朋友,出身贫寒,在学校还是看到女生都会脸红的男生,到东莞不久,就很快适应了这个社会,面对各种坎坷,都能勇敢面对,面对各种强势人物,还能做到遵从本心。 今天就是他把卢仔的赌档砸了,我来找你,不单单是想知道谁给卢仔这样的流氓撑腰,还想让男朋友认识你一下。” 天哥紧盯着汪文羽问道:“我只是局子里可有可无的隐形人,为什么想他认识我?” 汪文羽认真回道:“你也知道我刚到这里,认识的不多,能让我真正相信的人更少,但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可以教会他成熟。” 汪文羽掏心窝子的话,让天哥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道:“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我已经习惯,许多事情我不想掺和,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男朋友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怕你误会,从没有问过你而已。 既然我在你心里还有这点分量,当哥的也不能拒绝你,找个时间,我请你们两人吃饭。” 看到天哥答应,汪文羽高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安排,但是在哪里吃得舒服,还是需要你这个地主选择地方。” 看到汪文羽满脸笑容,天哥道:“你这两天可能没有时间,吃饭的事情不急。” 汪文羽没有理解到天哥话里的含义,接茬道:“我实习可去可不去,没有什么好忙的。” 看到汪文羽在职场上还是过于稚嫩,天哥耐心给她道:“你不是想知道卢仔的后台还有哪些吗?其实无需打听,这两天刻意去水果店和你租屋的陌生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天哥这话,说得汪文羽更蒙,她疑惑地问道:“水果店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开的,你怎么知道? 还有你又怎么肯定,这两天找我的人,会是不简单的人物?” 天哥虽然不得势,但是为人光明磊落,对人也真诚,在副科长这个位置上待的这十几年,带出不少徒弟,还有不少人借助他的肩膀,站在了高处。 局子里看似孤家寡人,可私下里,有不少人记住他的恩情,所以他的消息渠道也很广泛。 他笑着给汪文羽解释道:“你与卢仔发生口角,本质上来说并不是大事,正常处理,可以忽略不计。 但许多别有用心、或阿谀奉承的人,肯定会认为牵涉到你,都不是小事。 你男朋友砸赌档,砸坏东西最多就是赔点银子,但是他们光明正大开赌档,那就不是银子能说得过去的事。 两件事情,本都属于我职权管辖的范围,可你们刚发生纠纷不久,我的上司就专门提醒我,让我别管这事,也不准带队前往,就是怕我深究,揭了他们的老底。 事情与你有关,他们又不敢怠慢,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卢仔都属于跳蚤似的人物,他处理不了,更小的跳蚤就更没有资格出面,隐藏在幕后说话有分量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说为了不让事态升级,不得不出面。 他们处理问题,无非就是从两方面入手,一是直接找你,另外就是曲线救国,找你水果店的朋友做中间人。 除了想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外,还有人会找你,这类人就属于想借这事,希望事态升级,达到自己的目的。 无论是那类人,目的都不纯,你可以借力打力,让他们先去纠缠,你置身事外,就能看清许多事情。” 听完解释,汪文羽指着天哥,笑着埋怨道:“原来你这么狡猾,什么事情都知道,但是从不给我说。” 天哥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冷板凳坐久了,心气就没了,只要不做亏心事,闲看人生百态,也是一份享受,这是我常安慰自己的话。” 两人分开后,汪文羽回到租屋楼下,还没有下车,就看到天哥的直接上司黎科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坐在水果店外,两人身边分别站有一个拎包的跟班。 肖雨欣神情落寞地坐在收银台里发愣,有顾客在店外选水果,也没有出来招呼。 汪文羽冷笑了一下,下车后无视自己的同事黎科长和他的跟班,直接走到肖雨欣身边,轻声问道:“他们来了多久?是不是为难你了?” 肖雨欣哭丧着脸道:“你刚走不过半小时,他们就来了,先是说把店里的水果全部买了,还说请我吃饭,如果我......” 话还没有说完,肖雨欣赶紧住口,向汪文羽使了下眼色,告诉他两人男人进来了。 汪文羽没有转身,身后已经传来黎科长热情的声音:“小汪:等了你好久,怎么现在才回来,现在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坐。 顺便了解一下,你和卢强富发生的纠纷,听说只是闹了点口角,事情不大,我的意思是,按治安处罚条例,让他多赔你点损失,这样我就不用来回奔波,也落个轻松,你看这样行吗。” 如果不是天哥提醒,汪文羽根本想不到,局子里许多人口中的谦谦君子,看到谁都一副笑呵呵的黎科长,却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看到他打太极,根本不提赌档被砸的事,还准备假公济私,想用银子收买自己。 汪文羽直视着他十几秒钟,没好气地讽刺道:“黎科长:你是主管一个镇的治安,作为这方面的专家,难得还需要我提醒,处理任何治安事件,都需要双方当事人在场,现在卢仔不在,我还没有澄清经过,你又怎么肯定事情大小? 另外还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下午有人砸了一家距离这里不足一公里的赌档,砸东西的人就住这栋楼上,这也属于治安事件,你刚好在这里,要不顺带处理一下?” 第100章、初次交锋 追究砸赌档的事情,蒋凡未必会赔银子,但有许多人却脱不了干系,听到汪文羽主动提及,黎科长额头已经微微冒汗。 他强装镇定,再次示好道:“汪小姐:别这么激动嘛,在我这里,你的事最重要,所以还是先处理你的事,其它闲杂事情,以后再说。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只有大家心平气和,才能把事情处理得圆满嘛。” 汪文羽果断拒绝道:“不行,这里就是事发地,你要处理问题,必须把卢仔叫来,如果你觉得这里处理不方便,我们就按正规程序,一道去局子。” 虽然有顶头上司为卢仔撑腰,但是在代表正义的地方处理事情,意义就不同。 黎科长也清楚,如果让卢仔进去,汪文羽步步紧逼,卢仔不能安全出来,就容易牵扯出其他事情,到时候引起其它连锁反应,自己就是在惹火上身。 看到黎科长进退两难,他身边的男人主动接茬道:“汪小姐:我是镇工商局的祁东阳,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两句。” 汪文羽没有接,而是瞟了一眼祁东阳递来的名片,看到职务栏标注是:市场监管副处长。 她冷声嘲讽道:“难道工商还能管治安的事情?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祁东阳看到自己算是间接亮出底牌,汪文羽根本没有给面子的意思,冷声道:“不要仗着有人撑腰,就敢这么胆大妄为,我们是来处理事情,你给谁脸色看啊。我看这事就不处理,你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黎科长是卢佛恩这条线上的人,祁东阳不是,他属于市里下派来的干部,虽然只有三十出头,而且还只是副处长,但却是卢佛恩都想巴结的人物。 卢仔是他挥霍无度的提款机,无论他什么时候开口用钱,卢仔都是无条件满足,下午卢仔哭哭啼啼找上门,出于多方面考虑,他才答应亲自出面。 他不知道梁叔送汪文羽来的事,只是道听途说汪文羽有些背景,所以言语才这么温和。 祁东阳自认为有背景的人,都应该知道他背后是谁撑腰,所以先介绍起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汪文羽还是给他甩脸子。 他也属于比较嚣张的人,只是碍于端着铁饭碗,在大众场所,他的嚣张不像卢仔那样的江湖人,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汪文羽刚到这里,哪知道祁东阳的背景,看到他直白点出自己有背景,汪文羽更直接道:“我有背景会严于律己,不会贪赃枉法,更没有做你口中所谓胆大妄为的事情。 反倒是你,作为一个工商局的干部,跑到这里来对治安事件指手画脚,是不是拿了黑心银子,那就有待斟酌。” 听到汪文羽直捅心窝的话,祁东阳气急败坏道:“我就是拿了黑心银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老黎,我们走,这事不用处理,出了事情我祁东阳担着。” 看到祁东阳发怒,黎科长没敢说话,屁颠屁颠地跟他走了。 黎科长回到局里,向卢佛恩详细汇报了刚发生的事情。 虽然局子许多人知道汪文羽有背景,但因梁叔特别提醒,卢佛恩没敢对其他人提梁叔的身份,这些人也不知道汪文羽的背景是什么来头。 卢佛恩保护卢仔,更多也是保护自己,黎科长的汇报,两个都有背景的人直接对峙,让他看到了希望,也陷入了沉思。 汪文羽是梁叔的侄女,祁东阳是本土直属太子党,卢佛恩脑海里开始权衡起来,谁在背景人物的心里分量更重。 他以自己的职场经验分析,官面人物只要没有牵涉到切身利益,都习惯给别人留条路,自己也方便,由此结论,虽然梁叔权利更重,但是侄女没有亲生的重要,背景人物也会顾及自己的脸面,这样的事情,升级的可能性不大。 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决定采用祁东阳的方法,暂时不处理这次纠纷,只是叮嘱卢仔,加深与祁东阳的联系。 近段时间别在公众场所露面,过段时间,背景人物不追究这事,汪文羽气消以后,卢仔在花点银子,这事就能平息。小說中文網 得到指令的卢仔,为了安全,把蒋凡知道的发廊营生,直接关门歇业。 祁东阳走后不到一个小时,阿雪就在门上贴出一张告示:内部装修,暂停营业。 肖雨欣不想麻烦汪文羽,可是水果店是母子俩以后的生活依仗,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对汪文羽道:“你没来之前,那个叫祁东阳的男人,言语好狂,开口就要把水果店的东西全买了,还隐晦地威胁,我不帮你们局子的那位科长美言几句,这个水果店以后就开不下去。 妮子,不瞒你说,我还有点积蓄,可是现在的钱,越来越贬值,如果水果店开不下去,只得重走旧路。 现在的我,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可工商想找我麻烦,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希望你能帮下姐。” 为了不让事态再次升级,肖雨欣没有告诉汪文羽,祁东阳来到这里,看到她后,那色眯眯的眼神,不加一点掩饰,而且还当着黎科长的面,对她动手动脚,所以她才回到收银台里,没有与他们多言。 汪文羽已经想到,一个年近二十五六的女人,如果只靠本本分分打工,肯定开不起这家上档次的水果店。 为了尊重肖雨欣,汪文羽没有追问她口中的旧路是什么职业,而是安慰道:“欣姐:我们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这是我们两口子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更不会袖手旁观。” 以为还有重量级人物会来,汪文羽一直坐在水果店,没有回租屋。 蒋凡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来,下楼看到汪文羽在帮汪文羽卖水果,肖雨欣在厨房做宵夜。 他调侃道:“骗子婆娘,你不说一个小时就回来吗?我都睡了五六个小时,你也不回家看我一眼,看来在你心里,欣姐比我还重要。” 汪文羽背对厨房,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蒋凡别叨叨,然后走近他身边,轻声道:“欣姐心情不太好,你别张嘴乱说话,等会回家给你解释。” 蒋凡拿了一张包苹果的纸,搞怪地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汪文羽,意思是问她,这样行吗? 汪文羽笑着打了他一下道:“站在门外去,看好外面的水果,别让人顺走几个。” 在汪文羽面前,蒋凡只有听喝的份,小两口陪着肖雨欣关档,才回到租屋。 汪文羽给蒋凡说起,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守在水果店的原因。 同时提醒蒋凡道:“如果遇上官面的人,你不能像对付那些混混一样,见面就动手,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失了一个“理”字。” 蒋凡点头答应后,接茬道:“那个祁东阳应该有些背景,不然不会这样对你说话。” 汪文羽笑了一下,深层次分析道:“黎科长是领了卢佛恩的命令前来,他对我好声好气,而那个祁东阳先前的言语,看似温和,但是眼里那份桀骜,一眼就能看出。 他不但介绍了自己名字,而且还拿出名片,好像怕我不知道他是一个人物似的,那么年轻,就能坐上副处长这个位置,要么工作能力非比常人,要么是靠关系上位。 看他行事风格,除了嚣张,看不出有什么能力,由此判定,他的背景也不简单,所以敢说那么嚣张的话。” 汪文羽虽然没有职场经验,但是受大院环境熏陶,她对官宦子弟的行事风格,极为熟悉。 比后台关系,就可能惊动到汪文羽的家人,蒋凡担心问道:“这件事,不会传到你家人耳朵里去吧。” 汪文羽调侃地问道:“传到我家人耳里,你正好可以见见丈母娘,还省去我费神去想。” 第101章、爱的誓言 蒋凡吐了吐舌头,慌忙摆手道:“千万别传到老丈人,丈母娘耳里,提到他们,我心里就打颤,如果知道因为我的事,你还受了委屈,我们的事情肯定泡汤。” 看出蒋凡是真的紧张,汪文羽故作严肃道:“还真有这样可能,如果传到我家人耳里,你我的事情,现在就需要从长计议。” 听到可能两个字,蒋凡脸色瞬间就变了,眉头也开始皱起,眼神带有明显的怯意道:“真的吗?” 一次次现实证明,已经肯定了自己在蒋凡心里的位置,去一次广州,没有如约定回来,他像丢了魂似的,汪文羽也清晨,这是因为他害怕失去自己。 为了让他安心,汪文羽拉着蒋凡的手,誓言道:“放心吧,答应和你在一起,我是经过认真考虑,也做好和家庭抗争的准备,只要你不在这花花世界里变心,我这一辈跟定你了,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蒋凡是感性的人,他认为职场失败了可以重来,所以面对权势人物,他可以做到无所畏惧。 感情是他的软肋,家人、李酒罐和汪文羽,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敢去设想,如果失去汪文羽,他是否还有勇气面对动荡不定的漂泊生活。 汪文羽是抱着坚定的信念,可蒋凡自卑的心理,一直觉得她父母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没有得到老两口亲口认可,他心里都没底。 听到汪文羽果敢的承诺,他感动地趴在汪文羽怀里没有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汪文羽摸着他的头道:“怎么了?你还不相信自己婆娘吗?” 蒋凡用力地摇了摇头,背过汪文羽的视线起身,想去洗手间收拾眼泪。 汪文羽在他转身那一刻,看到了他脸上的泪迹。 她也清楚蒋凡流泪的原因,没有招呼他,自己先沉思起来。 蒋凡回到床上,强装颜笑想继续聊一下,怎么才可能尽量避免肖雨欣受到牵连。 汪文羽却没了这样的心情,双手捧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久,才说道:“我深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今天晚上,我就要正式成为你婆娘。” 心里幻想了千百遍,没敢付诸行动,现在汪文羽主动,蒋凡心里还开始发怵,他望着汪文羽,沉默了很久。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慎重其实地回道:“我的确怕你父母干涉我们的事情,害怕失去你,更怕自己碌碌无为,辜负你的陪伴,正是这忐忑又矛盾的心里,在你面前厚颜无耻时,却没敢勉强做这事。 我知道你是因为心痛我,想把自己给我,我也在乎你,更在乎你的感受,所以不想为了自己一时之快,忽视你父母的存在。 可怜天下父母心,一段感情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一生都会留下遗憾,而最容易获得你父母认可的办法,就是我在职场上有所作为,她们才能放心把你交给我,有你在我身边,加之这段时间的见识,我相信我能尽快做到这些。 人都会有惰性,一直无底线地享受你的宠溺,我怕自己失去现在地冲劲,所以这事还是缓缓,说要等到新婚之夜,那太遥远,我也没有那么持久的定力。 但至少要我在职场上有所建树,不像现在这样,还没有真正站稳脚跟,等我落下脚来,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蒋凡长篇大论的誓言,有些感伤,但也特别煽情。 汪文羽感动地钻进他怀里,暧昧道:“反正我已经做好准备,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小老弟,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会再提醒哦!” 蒋凡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道:“放心吧,只要你不离不弃,男人就能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小两口煽情完后,再次商量起肖雨欣的事情。 毕竟是自己给她带来的麻烦,蒋凡道:“春耕一直想跟着我做事,他的身手也不错,要不我们在这栋楼再租个房间,让春耕搬到这里,平时就在欣姐店里帮忙,也能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汪文羽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找她麻烦的人,不是江湖混混,不是能打就能解决问题,这两天我不去上班,就守在她店里,等你和卢仔的事情处理完后,我再去上班,这样更稳妥一些。” 蒋凡考虑了一下,的确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采纳汪文羽的建议。 商量完事情,两口子抱在一起准备休息,汪文羽感觉到蒋凡的激情没有平复下来,挑逗道:“如果我睡着以后,你坚持不住,可以叫醒我,我一定乖乖配合你,但是不准让我在睡梦中就变成女人哦!” 蒋凡矫责道:“哈婆娘,本身就憋得难受,你就别骚扰我行吗?” 心里没了防线,汪文羽也完全放开,嘟起小嘴撒娇道:“我不骚扰你,难道去骚扰别人?乖乖让我握在手里验证一下,到底能坚持多久,才能安静。” “哈婆娘:我错了,你这一检验,我整宿都无法安静,今天能不能放过我。” “不行,你以前不是恬不知耻说,婚前检验零件很重要吗?这个环节不能落下。” 蒋凡拉住汪文羽准备验证的手,再次求饶道:“今天就算了,明天我还有事要去厂里,需要休息好,脑子才够用,检验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在一起较量,汪文羽终于彻彻底底赢了一回,心满意足进入了梦乡。 汪文羽睡着以后,蒋凡的激情终于平复下来。 心里惦记着答应阿妙的事情,蒋晨不到八点,蒋凡就醒了,他起身穿上衣服,在汪文羽嘴上亲了一下,准备离开租屋。 睡意蒙蒙的汪文羽伸出双手,亲昵搂住他的脖颈,把他抱着怀里,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回到达丰,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蒋凡来到阿妙管辖的针车线上。 一个课长分管四条针车线,一条线简称一个拉,两个组长协助一个拉长负责一条拉。 阿妙是管理,不用亲自动手,工作并不累,只是上班时间比较长。wWW.xszWω㈧.йêt 看到蒋凡真来找自己,阿妙赶紧把他拉到自己工作台边,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谢谢你这么仗义,不过我表哥已经找到工作,不用再麻烦你了。” 看到阿妙紧张的神情,蒋凡盯着她,直白道:“他们有那么可怕吗?” 阿妙内心挣扎了好一会,神情凝重道:“蒋副理:我只是女孩子,没有你那么勇敢。 不到十六岁就进了鞋厂,以前长时间超负荷地工作,每天回到宿舍,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想提半桶水冲个凉都费劲,高烧三十八度,都不敢休息,怕罚款、扣钱、更怕被辞退。 好不容易混到这个职位,工作稍微轻松点,薪水还高,我怕出点意外,再回到以前。 知道你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这两天我也认真考虑过,还是不敢冒这个险,表哥的事情,我另外想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第102章、追究找茬 阿妙的话,让蒋凡权衡起利弊来。 从底层员工要混到课长这个位置,除了艰辛的付出,人脉、机遇,还需要有权势人物的提携。 怎么结交上权势人物,会付出什么,还需要看运气。 谁都希望有尊严地活着,可窘迫的漂泊生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能解决温饱,何谈尊严。 即便自己不计任何后果,全力追究岗位的事情,也未必能扳倒这条利益线上的人。 阿妙经过太多波折,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蒋凡也认为她的想法无可厚非。 目前自己掌握的情况,机修课长、朱兵、苟彪、刘星雨参与了这事。 不想为难刘星雨,直接问朱兵和苟彪,自己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蒋凡决定从还没有恩怨的针车课长那里入手。 做出决定,他向阿妙道:“这样吧,你表哥的忙我还是帮,也不会连累到。针车课长叫什么名字,他上午来过这里吗?” 阿妙指了一下一位在针车b线来回走动的女孩,轻声介绍道:“赵四喜,他想追求拉花阿琳,这两天没事就会往这里跑,你去车间门口等一会,应该可以看到他。 他那个人很好认,个子不高,165左右,人比较魁梧,最明显的特征是左下颚到颈部,有一处烫伤留下的疤痕,同乡好友都叫他赵疤子。” 车间里上千台针车,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阿妙还谨小慎微,说话都不敢大声。 蒋凡看她担心的样子,没有久留道:“让你表哥冒充是我朋友,明天中午在厂门口等着,工作的事情,我一定帮他解决,老子真不相信这些妖魔鬼怪,能一手遮天。” 车间里倒是热闹,车间外却格外冷清,蒋凡站在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赵四喜。 午饭时间,他没有按以前的习惯,提前吃饭,而是等到下班后,才慢悠悠地来到小食堂。 眼睛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下颚有疤痕的男人,食堂管理殷勤地问道:“蒋副理:要不要帮你盛饭菜。” 蒋凡摸了摸肚子道:“早晨吃多了,现在还不怎么饿,给我留点,等我逛两圈,饿了才来吃。” 食堂管理难得听到蒋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热情地回道:“行,你什么时候饿了,给我说,饭菜冷了,我可以帮你热。” 蒋凡故作闲逛走到门口,终于看到一个下颚有疤的男人,提着一个塑料桶走了过来,对比身高,确定就是赵四喜。 看到个子不高,长得像头水牛,样子也普通,下颚到脖颈那片伤疤,还有些瘆人的赵四喜,蒋凡想到他还追求姿色不错的阿琳,嫌弃地瘪了瘪嘴。 想从赵四喜身上入手,总要找点理由才行。 蒋凡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赵四喜,看到他提着的桶里,装着换洗的衣服,还有两条红色的裤衩。 赵四喜来到员工食堂门口,等了不够两分钟,一个身高与他相近,姿色虽无法与阿琳比较,但看上去也比较文静、还不失可爱的女孩来到他身边。 女孩接过他手里的水桶,想挽住他的手臂,赵四喜向后退了半步道:“想亲近也不是这个时候,下班时间,到处都是人,我是干部,要注意影响。” 女孩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温柔地征询道:“过年放假,厂里不会开火,听说这两天要发一个半月的薪水,我想去租间房子,到时候我们可以在租屋煮饭,你看行吗?” 看到女孩喋喋不休,急于离开的赵四喜,不耐烦地回道:“食堂不开火,可以在外面吃。 给你说了几次,租房还要买东西浪费钱,想那事,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你总想租房子,不能随时粘着我,你会死吗?” 女孩可怜巴巴地看了赵四喜一眼,没敢吱声,失落地提着水桶走进了员工食堂。 看到眼前受委屈的女孩,不是阿妙上午指给自己看的阿琳,蒋凡心里怒骂道:“狗杂种,原来和苟杂种一路货色,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长得那副熊样,还嫌弃别人,老子等会就要你好看。” 赵四喜走进小食堂,端着饭菜来到两个女生坐着的餐桌对面,对其中一个女生调侃道:“阿静:马上发薪水了,你要不要请我吃顿宵夜,你请宵夜,我就请你看通宵录像。” 赵四喜称呼的阿静,蒋凡认识,她是管阿珍那个拉的课长。 蒋凡来到盛饭的地方,食堂管理赶紧帮他打好饭菜。 他端着饭菜从赵四喜身后路过,故意撞了一下赵四喜的后背,手里的饭盘直接扣到赵四喜的头上。Www.XSZWω8.ΝΕt 没有发现身后是蒋凡的赵四喜,破口大骂:“他妈的,谁啊?” 没等赵四喜转身,蒋凡从身后一耳光扇到他脸上,怒道:“你个狗ri的,坐没坐像,碰到老子还敢骂人,你骂谁的妈?” 全身沾满饭菜,头发上还在滴汤水的赵四喜,转身看到是蒋凡,赶紧道歉:“蒋副理: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蒋凡指着自己受伤的大臂道:“老子旧伤还没有好,被你这么一撞,现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伤情肯定加重,你还骂了老子老妈,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赵四喜哭丧着脸,不安道:“刚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不会这么严重吧。” 找到借口,需要把赵四喜带出厂里人的视线,才可能不被干扰,全面了解到实情。 蒋凡故作大方道:“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现在陪老子去诊所检查一下,如果真无大碍,这事就算了。” 赵四喜胆战心惊地起身道:“我陪你去可以,但是你别打我哦!” 蒋凡卡住赵四喜的后脖颈道:“哪有这么多废话,赶紧跟老子走。” 阿静身边的女生,看着蒋凡像薅小鸡似的,把赵四喜带出食堂,瘪了瘪嘴,幸灾乐祸道:“仗着自己有后台,一天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找他安排人修理一下针车,还敲诈了我几瓶汽水,现在终于遇上硬茬,活该倒霉。” 阿静冷笑了一下,隐晦道:“已经被那位大爷盯上,不倒霉才是怪事。” 和赵四喜面对面坐着的阿静,与蒋凡有点交情,阿珍提携后,蒋凡找过她,希望她照顾一下阿珍。 她目睹了事情全过程,看到蒋凡端着饭菜路过时,故意撞的赵四喜,接着直接把饭盘扣到她头上,以此肯定蒋凡是有什么目的,才会故作找茬,。 蒋凡像抓犯人一样,薅着赵四喜走出达丰。 第103章、工厂黑幕 单手不方便,蒋凡去饺子馆叫上张春耕,准备把赵四喜带到第一次遇上张春耕找张小叶“借”钱的那片杂草丛,那里安静。 路过水果店时,看到汪文羽和肖雨欣坐在店外,蒋凡讨好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肖雨欣对汪文羽调侃道:“你男人又在惹事,就不去管一下” 汪文羽眼里全是蒋凡讨好的笑容,却口是心非地嫌弃道:“他一天不生点事情,手脚就没有地方放,我是管不了他。 昨天刚给我说,不让这些人过个安稳年,现在就开始找茬,应该还是为达丰内部一些人收黑心介绍费的事,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赵四喜看到蒋凡把自己带到这么荒凉的地方,紧张道:“蒋副理:我只是无意碰了你一下,从没有得罪过你啊!” 蒋凡轻蔑地撇了他一眼道:“你无故把老子朋友辞退了,还敢说没有得罪我?” 凭借阿妙所说,她的针车线一个月招了两个机修,都没有做上半个月,蒋凡就借这个由头,把辞退的人说成是自己的朋友,想以此顺藤摸瓜,从赵四喜这里获得线索。 自己辞退的人太多,赵四喜也不知道蒋凡说的是谁,他装出无辜的表情,辩解道:“蒋副理:你也是厂里的干部,知道我们的制度,手下人犯了错误,我不追究,厂里就会找我麻烦,我也是迫不得已。” 虽然只知道赵四喜一个月内辞退了阿妙线上的机修,但是达丰几十条针车线,上百名机修,蒋凡猜测他在其它线上,也留有这样的岗位。 看到赵四喜还在装无辜卖惨,蒋凡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夸大其词道:“制度你妈那个巴子,一个月辞退那么多人,还给老子说是制度。” 骂完接茬对张春耕道:“用这个杂种练下手脚,不然他不会老实。” 蒋凡话刚落音,张春耕一脚揣在赵四喜头上,手里的拳头准备继续招呼到他脸上。 蒋凡带着调侃的意味,讽刺道:“别人是干部,打脸有损他的形象,还是选择下地方。” 看到蒋凡要动真格,赵四喜吓得一下跪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腿求饶道:“蒋副理:我错了,你朋友是那个,我现在就安排他回来上班,给的介绍费我也加倍退给他。” 看到赵四喜没有骨气的样子,蒋凡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一口烟雾喷到他脸上道:“看你缩头乌龟的样子,真是给男人丢脸,介绍费的事情等会再说,我现在想知道,是那个杂种给你撑腰,才会让那么多干部都忌惮你。 好好交代,我就不再打你,如果敢隐瞒,我就不会照顾你是干部的面子,直接打到你不好意思见人,不信可以试试。” 经赵四喜交代,蒋凡了解到达丰一些黑幕。 苟彪、朱兵既是陈安龙的走狗,还充当老鸨的角色,厂内厂外帮那些好色的台湾副总物色女人,从而与两个副总的关系也走得比较近。 一个副总纯粹只是为了好色,只要经常介绍美女,什么话都好说,另外一个就是既好色又贪婪,还想捞工作成绩的李副总。 李副总主管生产进度,他除了享受美色和在介绍费里分一杯羹,还为了每月能拿上一沓有自己签名的罚款单,向陈安龙邀功,要求苟彪和朱兵笼络其它干部,尽量多罚员工的钱。 苟彪和朱兵巴结陈安龙,是为了在厂里的地位更牢固,充当老鸨巴结两位副总,是为了获利方便。 有老板和高层人物撑腰,苟彪和朱兵分别笼络到一些课长,还有些生产经理都得听从他们吆喝。 他们每月给这些笼络到的课长,经理下达罚款任务,满足李副总的工作目标。 还要求每人每月腾出一到两个岗位,收取的介绍费,也有明确的划分。 李副总固定那一份,剩下由朱兵、苟彪和辞退人的管理,每人拿三成,另外一成本是分给掌管人事的刘星雨,只是苟彪没有分给她。 人事部有刘星雨帮他们把守,除了个别位高权重的人介绍人进厂,不需要给银子,其他人都要交介绍费。 介绍费有高有低,男人进厂的介绍费更为丰厚,下属全是男性的赵四喜就成为苟彪、朱兵眼里的红人。 男性给了介绍费,还要请客吃饭,或许买两包好烟,否则岗位也不稳当,阿妙那条线刚进厂就被辞退的机修,就是给了介绍费,没有请客加固关系,才被辞退。 这些介绍费,大部分进了苟彪和朱兵两人的口袋。 前段时间,朱兵因为与蒋凡发生纠纷失势,他笼络的干部,有些不想挣这黑心钱,就退出了这条利益链,苟彪虽然也被蒋凡收拾,但是职位还在,陈安龙还是比较相信他,笼络到的干部还在继续为他效力。 现在这条利益链的人,李副总属于太上皇,苟彪站主导,朱兵也只是看他脸色,分到些残羹剩渣。 因为朱兵失势,一部分干部退出,李副总的罚款成绩在减少,收入也在减少,这就是他看不惯蒋凡的原因。 赵四喜不是利益线上的关键人物,只是听从苟彪指挥,知道的黑幕只有这些。 听完交代,蒋凡接茬问道:“另外一个副总是谁?那两个杂种介绍了哪些女人,给两个台湾色鬼?” 赵四喜慌忙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苟队长背地里提过一次,调侃戏称那位副总为色副总,具体是哪个,我真不知道。 至于介绍了哪些女人,对他们来说,属于机密,不可能让我知道。 只是苟队长要我在各个部位巡查机修工作时,看到顺眼的美女,登记一下,把名字、工作部门告诉他。” 蒋凡继续追问赵四喜,他自己收了多少黑心钱。 赵四喜想了很久道:“以前每个月都是固定腾出一个岗位,因为马上要过年,我想多挣点,一月份我腾了三个岗位。有的岗位一个月可以用两次,具体多少,我真不记得了。” 看到再也撬不出其他有用的价值,蒋凡一拳头砸在赵四喜脸上,怒骂道:“你他妈的真不是玩意儿,收了黑心钱还不满足,一个岗位还用几次。 一个打工人,辛苦一个月也就一两百的收入,男人进厂的介绍费至少四五百,你放一个屁,有的人辛苦两个多月的薪水,就喂了你们这群杂种。 老子真想挖开你的心脏看看,到底有没有长人心,能做出这些千刀万剐的事来。” 赵四喜吐了一口血痰,诺诺道:“蒋副理:你不是说,只要我好好交代,就不打我,我真把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啊!” 知道得越多,心里怒火越盛,蒋凡咬着牙道:“你这样的杂种,配老子给你讲信用吗?” 第104章、漂泊客的定义 言语不多的张春耕,忽然冒出一句:“凡哥:你不说要照顾干部的面子,不打脸吗?现在你手有伤,不方便,下力气的活交给我就行。” 蒋凡瞅了他一眼道:“这样的干部不用照顾,多练几下,让他十天半月不能见人,捞了那么多黑心钱,哪能这么便宜他。” 蒋凡在赵四喜“哎呦”连篇的惨叫声中,开始考虑,自己应该从哪里入手解决问题。 他认为,有这些线索,扳倒朱兵和苟彪,赶他们出厂不难,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蒋凡计划找出一些给了介绍费的人,让朱兵、苟彪,甚至李副总,把吃进去的黑心银子吐出来。 计划有了,办法还没有想到,前后不够一分钟,蒋凡看到张春耕已把赵四喜揍得面目全非,再不招呼,赵四喜就不是十天半月能不能出门的事,而是可能直接挂掉。 他赶紧招呼道:“行了,喊你练练,也没叫你往死里整啊。” 两人没管挣扎起身都十分费劲的赵四喜,一道来到水果店。 蒋凡把张春耕介绍给汪文羽和肖雨欣。 张春耕刚喊了一声“嫂子”,还没有来得及给肖雨欣打招呼,辉哥的车到了。 辉哥一只脚刚下车,蒋凡已经调侃地对肖雨欣道:“欣姐:看看店里还有多少没有开箱的水果,让春耕给你搬出来,等会辉哥这个大老板要全部买走。” 看到蒋凡没有礼节性地招呼,而是多了一份自然亲近地调侃。 辉哥也玩笑道:“懒得看,直接包圆得了。” 蒋凡赶紧怂恿张春耕道:“赶紧进去看看,把整箱的帮欣姐拿出来,这样的大主顾不多,来一次不宰一刀,对不起我欣姐的生意。” 张春耕老老实实真要去搬。 副驾驶上的月月下车,给辉哥帮腔道:“前两天买的水果,昨天我刚当人情全部送完,今天要不我把租屋全空出来,不然房间不够放。” 蒋凡和月月不熟悉,没有说话。 肖雨欣赶紧招呼住张春耕,对月月玩笑道:“也行,只要辉哥没有意见,你没有地方睡,可以到我这里来趁床。” 几个人坐下,张春耕还傻愣地站着。 蒋凡才发现店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凳子,他让张春耕在对面慧丰餐馆借根凳子。 辉哥笑着对蒋凡道:“做事还是选择一下地方,你在村委旁边,搞得像杀猪似的,这样影响不好。” 蒋凡只想到杂草丛中安静,真没过旁边就是村委的事情,他扣了扣后脑勺道:“你是不是安排人盯梢,不然怎么知道杀猪的人是我?” 辉哥接茬道:“你像抓壮丁的土匪似的,薅着一个活人招摇过市,也不避讳周围的眼光,还需要人盯梢? 在村委喝茶,就能清楚听到惨叫声,不是我招呼,村委人的电话可能就打去局子了,下次做事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 虽然属于惩恶扬善,但是行事方法站不住脚。 “下次一定注意。”蒋凡尴尬地笑了一下,把端着凳子过来的张春耕介绍给辉哥认识。 辉哥打量了一下张春耕,还捏了捏他的胳膊道:“看起来瘦,没有想到砸场子的时候,力气不小,有点前途!” 蒋凡盯着辉哥没有说话,心里疑惑,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辉哥看到蒋凡疑惑的眼神,笑了一下道:“放心,没有人盯梢你,这里许多工厂边的士多店,都是我们本村人开的,街面上有点什么稀奇事,这些店老板都会当着新闻,在村里传播。” 经辉哥介绍,蒋凡才知道,有些工厂除了节假日或发薪水时,才容许员工出厂,其它时候,都不准离厂。 少则几千,多则上万的工厂,在厂区内解决吃喝拉撒,生活物资就靠士多店提供,这类独门生意的士多店,任何外地人别想染指,即便是本地人,没有一点实力,也争取不到这样的好事。尐説φ呅蛧 大家闲聊了一会,辉哥才问起蒋凡为什么收拾赵四喜。 事情已经做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蒋凡把所知道的情况,还有准备让朱兵和苟彪吐银子的事情,全部说了。 辉哥听完笑了一下,摇头道:“老弟: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吃进去,就应该吐出来。” 蒋凡认为只要找到给介绍费的人,就能让朱兵和苟彪退银子。 看到蒋凡根本没有理解到自己话里的意思,辉哥直白道:“如果只是收拾几个小喽啰,你自己怎么做都行,但是要想达到退银子的目的,首先要考虑几个问题。 1:你了解陈安龙吗?知道他心里什么事情最重要吗? 2:在陈安龙心里,你是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3:好好了解一下,达丰那些台湾高层之间的关系。 4:你口中苟杂种,为什么让自己的喽啰知道李副总参与了利益,而没有透露那个色副总是谁?我认为最大可能,是他不敢说。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副总是黄小东,陈安龙的叔伯兄弟,一个让陈安龙都头疼的家伙。 等你把这四点真正想明白,就知道想做的事情,到底难不难,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不计后果,就能做到,还是要多动下脑筋。” 辉哥的话,蒋凡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问题,它一件都没有想到。 汪文羽听完,走到自己车尾箱里,拿出一条用黄色牛皮纸包着,没有标签的烟,递给辉哥道:“辉哥:不好意思,以前不认识你,怠慢的地方,请多见谅,这点小意思,请你收下。” 辉哥赶紧把烟推开,惊讶道:“弟媳妇,这么贵重的东西,千万使不得。” 有些见识的辉哥,从牛皮纸上看出了问题,能用钱买来的东西,都不算真正贵重,而汪文羽手里的烟,就属于有钱也买不来的内部特供。 因为特供,这种烟的烟盒是白纸包装,从外包装到里面的每一支香烟,都没有任何标识,只是牛皮纸上,盖有“特供”两个字的很小印章。 烟是顶级烟草制成,品质不用怀疑,能抽这种烟的人,身份都特殊。 汪文羽直接把烟塞进辉哥手里道:“不就是一条烟吗?有什么使不得嘛。” 蒋凡哪知道这些门道,他还拉住汪文羽,开着玩笑追究道:“你从广州回来,给叔婶、两个小妹都带了礼物,唯独没有我的,有烟还藏在,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婆娘嘛。” 肖雨欣也不知道这种烟有什么来头,但是看到辉哥的神情,就知道这玩意儿有些将就。 她已大概猜到汪文羽送烟的目的,所以没有插嘴,而且认真倾听起几人地谈话。 汪文羽看到蒋凡没有顾忌辉哥就在眼前,直接抱怨烟没给他,阴损道:“你抽烟像抽干谷草一样,也分不清好坏,拿给你也是浪费。” 辉哥没有计较蒋凡的孩子气,接茬问道:“弟媳妇:收礼物应该有个由头,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按理说,你这样的人,想找人办点事情,根本不用送任何礼物,都有人抢着去做。我这样的人,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吧。” 第105章、汪文羽的礼物 汪文羽笑道:“谢谢你能对我男人说这些不见外的话。另外我也不是什么人物,只是一个漂泊客而已。” 听到辉哥能语重心长地给蒋凡说这些忠言,汪文羽心里认定他值得蒋凡去交往。 辉哥看着手里的烟,别有深意道:“离开自己故土的人,都属于漂泊,但是漂泊也分几类人,最常见就两类,一类是为了讨生活,不得已选择漂泊。 一类是待在舒适的环境里时间太久,想体验不同的生活,所以选择陌生的地方暂时停留,只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 坦诚地说,因为好奇心,我找人打听过你,别人没有告诉我。 一个在这个地界,也算位高权重的人,提到你,都有些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应该把你定义为漂泊客,还是体验生活的过路人。” 知道辉哥想打听自己的背景,汪文羽笑着道:“你说我不像漂泊客,那我男人呢?他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不想一直生活在家庭的庇护下,你说我不是漂泊客是什么?” 看到汪文羽借用蒋凡的名义,避开自己的背景,辉哥笑着摆手道:“算我什么都没说,但真要谢谢你这么贵重的礼貌。 计划了两次,要和凡老弟一起坐坐,可他这位侠客太忙,今天正好遇上,给个面子,大家找个地方一起吃个便饭,算是回礼。” 蒋凡听到辉哥多次提到礼物贵重,大概猜到看似普通的烟不便宜,他偷摸着瞄了汪文羽一眼,没再抱怨。 而是对辉哥调侃道:“你别打岔,吃饭的事情,随时都可以约,包圆水果的事情,别忘记就行。” 花点小钱买些水果,吃不完,可以送给亲朋好友或身边人,这些小事,辉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是想到收到汪文羽的礼物,应该回报点什么。 他犹豫片刻后,隐晦道:“弟媳有工作要做,今天却一直待在这里,应该不单单是想帮阿欣照顾生意,这么简单的事吧。” 汪文羽猜到辉哥想表达什么,自己如果说不是,肖雨欣会觉得欠了自己很大的人情,说是,辉哥又可能误以为自己在应付他,正当汪文羽犹豫该怎么来回复。 蒋凡已经接茬,直接问道:“你知道工商局有个祁东阳的杂种吗?” 辉哥本意是想提醒汪文羽,自己可以帮到照顾肖雨欣这里的事情,没想到蒋凡节外生枝,直接提到祁东阳。 辉哥与祁东阳有过接触,只因祁东阳过于强势,他感尊严受到践踏,后来两人联系看少了,除了祁东阳给他电话,他再也没有主动过。 但还是忌讳祁东阳的背景,他一直抱着少结交不得罪的态度。 蒋凡提到这事,他不回答,蒋凡可能会认为自己和他不亲近,说了又容易惹火上身,他停顿了一下,权衡后,决定隐约做了介绍,不要把话说得很明白。 “知道,爷爷是南下干部,老爹在市里也属于举足轻重的人物。” 汪文羽马上听出一些门道,看到辉哥提到祁东阳有些避讳,接茬道:“国家赋予的权利,是为民当家做主,可不是为了哪个个人小家做主,一个连自家子女都管束不好的人,不配称为举足轻重。 有点身份的人,都会顾惜自己的脸面,祁东阳的后台也应该考虑到这个问题,而祁东阳却还是那么嚣张,我看更大原因,就是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惯出了他的毛病。” 看到汪文羽正气凛然的神情,辉哥没有再插话。 肖雨欣看到气氛有些严肃,插嘴岔开话题道:“我们这些小人物不聊大事。漂亮就是本钱,今天妮子在,我水果店的生意比平时兴旺了许多,晚上我请客,大家没意见吧。” 蒋凡没客气道:“去我叔那里,他做的东北菜比较地道。” 辉哥觉得自己隐瞒了许多事情,有愧手里这条烟,他也接茬示好道:“先是帮阿欣拉生意,推销水果,现在还照顾起饺子馆的营生,是个做生意的料。” 月月不知道,辉哥和蒋凡因为烂水果的事情,差点决裂,看到气氛已经缓和,她也想增添点乐子,调侃道:“是会做生意,前几天卖一次水果,已经名声显赫。” 辉哥本想阻拦,可是月月的话已经出口,他马上看向蒋凡,发现他只是尴尬地扣了扣后脑勺,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也放下心来。 肖雨欣和汪文羽都不知道,蒋凡把烂水果卖给唐俊的事情。 汪文羽凭借蒋凡尴尬地扣后脑勺这个动作,就知道他没干什么好事,看着月月笑问道:“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卖水果还能卖出名?” 蒋凡以前计较的不是买卖水果,而是治安队的人,辉哥看到他已经不再计较这事,就把卖了四袋烂水果的事说了出来。 肖雨欣笑着问蒋凡:“那个人留下的另外两袋,你拿去哪里了?” 早已经看出唐俊想打自己的主意,反感的肖雨欣,用那个人代替了唐俊的名字。 蒋凡瘪嘴道:“送去饺子馆,叔婶和桂花她们都觉得金贵,还舍不得吃,只有唐俊那样的有钱人,一点也不知道节约。” 汪文羽被蒋凡各种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肖雨欣看到她道:“不愧是两口子,也不知道教育一下。” 蒋凡马上申辩道:“我是帮你做生意,没有给点劳务费就算了,你还发表起意见。” 在坐人的欢笑声,引得附近店铺的生意人都看向水果店。 几十米远一家卖女装的店里,二十出头老板娘坐在店门口,盯着水果店的方向,对一个三十多岁、脸上有两道很深伤疤的男人,焦虑道:“老公:你老大的事情,能不能别掺和,现在辉哥都和他们打成一片,我怕你吃亏。” 刀疤男是辉哥让蒋凡警惕的阿钟,卖服装的是她的情人李亚芳,勾搭上这位小自己十多岁的情人,阿钟大方地帮她开了这家服装店。 虽然有不少情人,但是李亚芳姿色最佳,而且又年轻,阿钟没事就会到这里坐坐,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生怕小情人被其他人勾搭走。 昨天,卢仔吩咐几个重要马仔回乡过年,近段时间都不准在街面上露面,暂避风头。 阿钟想和小情人腻歪两晚,又怕卢仔发现,所以只能偷摸来到这里。 为了不让认识自己的肖雨欣和辉哥看到,他坐在店里试衣服的格子间门口,布帘还拽在手里,以便有人路过,可以随时躲进格子间里。 看到小情人关心自己,阿钟耐心解释道:“我知道利害关系,表侄阿东受了委屈,我才没有计较。 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和平处理,如果处理不了,老大吩咐动手,我也不得不遵从,不然以后也没脸在这一带混。 我回去以后,你注意观察一下,到底有哪些人和那个刁毛走得近,不能收拾他,总要找两个垫背的,替阿东出出气。” 第106章、女人的心思 李亚芳的眼睛一直帮着阿钟在盯梢,嘴里撒娇道:“你回家,真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不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要不带我回你家过年嘛。” 只想寻花问柳,休掉在家照顾妻儿老小的媳妇,自己就不能这么自由,阿钟假惺惺道:“我是舍不得你,才没有带你回家,家里那位种庄稼的黄脸婆,长得五大三粗的还不讲理,我怕她打你。” 李亚芳瘪起嘴,给阿钟翻起旧账道:“没有睡我之前,说自己单身,得手以后,才承认有老婆,一直说会为我离婚,现在跟你一年多了,你这婚什么时候能离嘛。” 李亚芳在阿钟那些凶神恶煞的马仔,恭维地称呼她为大嫂声中,迷失了自我。 看到阿钟随时走到哪里,都是前扑后拥十分风光,花钱也大手大脚,早已忘记阿钟是靠强迫手段得到她的事,就想靠姿色上位,成为那些马仔真正的大嫂。 为了让小情人安心等自己回来,阿钟举手向李亚芳发誓道:“这一次回家,保证把这事办了,但你要听话,关档以后不准和外人出去玩。”尐説φ呅蛧 阿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两人在一起后,一直不放心李亚芳,不准她和老乡接触,特别是男性,管得更为严格。 为了杜绝她和男性有过多接触,开的服装店,就只能卖女装。 半年前,一个男同乡到李亚芳店里打听点事,阿钟自认为是在勾搭他的情人,把李亚芳的同乡打到医院住了半个月。 这种飞扬跋扈的行为,非但没有引起李亚芳的反感,反而认为他是在乎自己所致。 漂泊最大的敌人就是孤单,李亚芳走进店里,坐在阿钟大腿上,搂住他的脖颈。扭着腰身道:“你不在,过年我也想热闹,就让我和老乡聚一下,保证只和女孩子,不会有任何男人,好不好嘛。” 看到李亚芳娇滴滴的样子,阿钟点头道:“只能和女性,如果发现你与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触,就别怪我不客气哦!” 李亚芳只顾撒娇换取一点自由,忘了盯梢的事情。 肖雨欣关了店门,所有人准备去饺子馆。 为了和大家走得更近,辉哥没有开车,路过服装店时,看到阿钟正和李亚芳腻歪,他向蒋凡撇了撇嘴道:“注意店里那个男人,他就是阿忠,有些身手,卢仔大部分小弟,都是他招揽的。” 阿钟发现辉哥和蒋凡在注意自己,赶紧把格子间的布帘放下,对李亚芳埋怨道:“让你帮我放风,结果还是被他们发现,今天我不能再待在这里,如果被老大发现,那就麻烦了。” 阿钟脸上的两道伤疤太过明显,蒋凡瞟了一眼就已深刻记住,他没在多看,而是注意到李亚芳,姿色不输阿萍和沈婷婷,穿着也时尚,对比阿钟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还为李亚芳感觉不值。 一行人来到饺子馆,肖雨欣大方地让邱叔把能做出的菜,全部安排上。 辉哥知道汪文羽整天都待在水果店的目的,先前隐晦提到这事,就是想告诉汪文羽,他可以帮忙照顾肖雨欣的生意不被骚扰,没想到蒋凡问起祁东阳,汪文羽严谨的态度,影响了气氛。 为了回报汪文羽的礼物,吃饭途中,辉哥再次提到这事道:“弟媳妇:有你这尊大神在阿欣店里坐了一天,以后不会出什么岔子,如果还不放心,我接替你做这事,出了任何问题,我负全部责任。” 汪文羽清楚,辉哥间接表达的意思。 只是她的心思已经有所改变,除了帮肖雨欣的事,还多了份心事,根本没有上班的心情。 她摆手拒绝道:“没事,实习可去可不去,这两天我正想休息一下,每天在欣姐店里,还能省些生活费。” 饭后,辉哥还是买了几箱水果,看到蒋凡和汪文羽与饺子馆的每个人都特别亲近,还专门开车送了两箱给饺子馆。 做完辉哥这一大单生意,时间还早,肖雨欣还是打开店门,继续迎客。 在这条街上,她开水果店已经快两年,曾经许多别有用心的人,是冲着她的美色来买东西,长时间没有捞到甜头,这样的人慢慢减少。 今天有比她姿色更胜一筹的汪文羽帮忙服务,又引来新的别有用心之人,生意真好了不少。 接近十一点,生意好心情也不错的肖雨欣,指着傻坐在大门外的蒋凡,对汪文羽调侃道:“平时只要你在,他吃完晚饭就缠着你回租屋,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 汪文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两口子的床上秘密,她也不好意思给肖雨欣说,只得应付道:“可能是在想达丰的事情吧。” 晚上,肖雨欣做了点宵夜,蒋凡吃完以后,继续坐回他的老位置。 汪文羽趁肖雨欣洗碗的空隙,走到蒋凡身边,调笑道:“以前,我还真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没想到你这么怂。” 蒋凡亲昵地拍了一下汪文羽的屁股道:“有你这如狼似虎的婆娘,不认怂行吗?” 汪文羽继续挑逗道:“我就不相信你能躲到天亮,只要回家,我就不会放过你。” 肖雨欣洗碗出来,对汪文羽道:“妮子,今天谢谢你,辉哥已经那么说,我这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我看你明天还是去上班吧。” 在肖雨欣面前,不用像在辉哥面前那么多顾忌,汪文羽半开玩笑、半安慰道:“欣姐:现在我就想粘住那个癞皮狗,根本没有心思上班,等我腻歪够了,自然会去,帮你只是顺便的事情,真不用计较太多。” 肖雨欣关店,蒋凡再也没有借口留下。 帮肖雨欣把所有东西搬进店里,汪文羽贴近蒋凡耳边,轻声得意道:“躲到现在,还要不要回去。” 蒋凡心里发怵,嘴上还狡辩道:“我是在考虑问题,所以没有早早回去,别以为我是怕你。” 女人是感性动物,一旦动了真感情,脑子根本就不受理性控制,汪文羽看似在调侃,却带有明确的目的。 昨天是蒋凡的眼泪,感染了她,只是为了让蒋凡安心,所以决定把自己交给他。 清晨,蒋凡离开租屋回达丰后,汪文羽再次思考起两人的私生活问题。 想到蒋凡憋得那么难受的情况下,还能理性替自己考虑,她的心里发生了变化,现在是心甘情愿,一门心思就想把自己交给这个蒋凡。 蒋凡害怕擦枪走火,拖拖拉拉不敢回租屋,更坚定了她付诸行动的决心。 自信的汪文羽想到,只要自己稍加诱惑,蒋凡的定力就不能持久,自然发生,他心里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所以决定主动骚扰,水到渠成地成就好事。 回到租屋,汪文羽拍着蒋凡的肩膀,伸出小拇指,刺激道:“既然你不怕,现在就来真的,今天再认怂,就是小狗。” 看到汪文羽带着胜者的喜悦,挑逗自己,蒋凡威胁道:“别得意,到时候我一定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男人。” 第107章、动情女人是老虎 汪文羽拉住他的手臂道:“来来来,别光说不练,把你带我去芦苇荡耍流氓的勇气拿出来,我就想真正领教一下,你的男人雄风。” 看到汪文羽拽住自己不放,真要动真格,蒋凡还是怂了,赶紧借口道:“等一下,我现在憋尿,要去上个洗手间放松一下,才能展示出雄风。” 汪文羽松开手,握紧拳头暧昧地笑道:“除非你晚上不在家里睡,否则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必须拿出你的男人雄风,也让我知道自己的男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只要和汪文羽在一起,蒋凡的反应都十分强烈,更别说她现在是主动挑逗,蒋凡更是难以自制,赶紧走进洗手间,衣服都顾不及脱掉,直接用冷水把自己淋成落汤鸡。 有些冰凉的水终于让蒋凡冷静了许多,但他躲在洗手间里不敢出去,自言自语埋怨道:“这个哈婆娘,今天是不是吃了春药,今天比昨天还主动,存心让我憋着难受。” 汪文羽听到淋浴声,以为蒋凡是因为害怕,才没让自己宽衣解带,已经自觉在冲凉。 没过两分钟,淋浴声停了,蒋凡还迟迟不出来,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才发现门是从里面上了门栓。 虽然知道这是蒋凡心疼自己,但是这样的行径也太过于怂了,汪文羽笑得腰都直不起,敲着门道:“现在认输,我就不骚扰你。” 蒋凡继续嘴硬道:“我只是蹲个厕所,为什么要认输。” 磨磨蹭蹭了一会,全身湿透的蒋凡感觉到寒冷,自个打开热水冲完凉,才走出洗手间。 汪文羽暧昧的用手,探测着蒋凡已经没了雄风的零件,嘲讽道:“今天怎么这么自觉,也不要我搓背了,现在还嘴硬吗?” 看到汪文羽还在继续扰乱自己的心神,蒋凡真不敢再嘴硬,赶紧搂住她认怂道:“给我点时间,你这样主动,我真的连这个家都不敢回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已经从蒋凡身上吸取到不少经验的汪文羽,现在是主动不安分。 她手里把玩着,嘴里还调侃道:“你这师傅是怎么当的,以前不是要求我一定要好好检查这零件吗?教会了本事,也要让我练练手,才能熟练技能吧。” 面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汪文羽,蒋凡不敢有任何反抗,反而殷勤地帮她解着衣扣,再次认怂道:“婆娘:以前是你帮我宽衣解带,擦身搓背,现在我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该轮到我好好伺候你了。” 看到蒋凡那么难受,还在继续坚持,汪文羽也心疼他憋得难受,想到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享受完蒋凡贴心的冲凉服务,两人回到床上,她再也没有主动。 次日一早,蒋凡醒来,看到汪文羽早已经醒了,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亲昵地在汪文羽嘴上“吧唧”了一口,问道:“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汪文羽学着蒋凡以前色眯眯的样子,翻开被子瞅了一眼道:“心思倒没有,就是想做坏事,你就不知道配合一下。” 不用上班,这两天睡眠充足汪文羽,一早就醒了,看到蒋凡睡得很香,没有打扰。仦說Ф忟網 望着曾经被许多人轻视的男人,现在睡在自己身边,怎么看怎么顺眼,她像捡到宝似的犯着花痴,心里特别满足。 蒋凡赶紧岔开话题道:“以后一定好好配合,现在暂时不提这事。 欣姐前几天说,我和卢仔的纠纷可能是一次机会,拖得越久越有利,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想到她说的机会,就是借机上位。 可我不想做江湖人,更不敢去做那些没有屁儿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好处是可以肯定,就是自己想做点什么正事,不会有人来欺诈和骚扰,我计划除了在厂里上班,另外再做点什么,尽可能早点立足脚,也好让老丈人她们看得起我。” 蒋凡的话题,成功转移了汪文羽的注意力。 深知自己父母,就是蒋凡心里最大的障碍,她钻进蒋凡怀里,亲昵地抱着他道:“现在已经和你钻在一个被窝,许多事情你就不该再有那么多顾虑。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如果你想做的事,人手不够,我可以不去上班,这辈子就赖定你了,当我容颜不在时,你也不准嫌弃哦。” 为了给蒋凡足够的自信,汪文羽故意放低自己。 蒋凡溺爱地搂住她道:“你不赖着也不行,没有你,我真可能失去闯荡的动力。 昨天峰哥的话,让我清楚认识到,在职场上,我只是一个愣头青,还缺乏历练。 等会回厂,我找唐俊聊一下,摸一下达丰那些高层之间的关系,年前,一定要让那些收黑钱的杂种,付出些代价,用那些没人性的杂种历练自己,应该会有些收获。” 看到蒋凡不断反省自己,事事还会与她商量,汪文羽撒娇道:“刚来东莞不久,就收获了我这个大美女,你的收获已经不小了。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你去厂里肯定没有饭吃,等会下楼记得吃点东西,养足男人雄风,等我检阅哦。” 蒋凡走后,肖雨欣的店铺也没有开门,闲得没事的汪文羽,准备把租屋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收拾到蒋凡从北京带来的手提包,看到几件破旧的衣服,洗得特别干净,整齐地叠放在包里,那条旧衣服改成的裤衩,近段时间没有再穿,也叠成小方块,放在里面。 汪文羽知道,这些不值钱的衣物,对于蒋凡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想到放在包里容易发霉,她把这些衣服全部拿出来,放进衣柜,看到衣柜过于拥挤,还把自己几件价格不菲的衣服收纳起来,储存到蒋凡的手提包里。 心里只装着蒋凡,能为他做些事情,汪文羽都觉得高兴,收拾完房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到肖雨欣开档时间,她才来到楼下。 蒋凡回到厂里,直接来到唐俊办公室。 从二楼拿着一沓文件上楼的阿萍,看到他又在敲门,声音还不小,好像故意在招惹隔壁办公室的李副总。 阿萍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老板现在还没有回厂,进来给你说点事情。” 蒋凡边走边埋怨道:“什么事嘛,搞得这么神秘。” 第108章、新的线索 走进陈安龙办公室,阿萍关上门后,玩笑地退了两步道:“这个火药桶上到这里来,容易把整个楼都炸了,我还是要和你保持安全距离,以免受你连累。 唐副总去中山了,应该要明天才能回来,找他有事可以先打个电话。 昨天听说你回厂,赶紧去找你,别人说你和赵四喜出厂去商量国家大事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找你有点正事。” 为了不惹火上身,蒋凡昨夜手脚都规规矩矩,没敢在汪文羽身上放肆。 憋了一夜的他,脱离了汪文羽的视线,真有点像匹饿狼,看到阿萍穿着职业衬衫搭配小西装,极大限度突显的丰满,放肆地多瞅了两眼,还招惹道:“男女之间最好谈点不正经的事,如果你认为我是火药桶,就不能拿出点献身精神,帮我泄泄火啊。” 明知他只是玩笑,阿萍还故意挺了挺胸,回应道:“现在正好没人,你想瞅哪里,我让你瞅个够,如果觉得这里不方便,到你宿舍也行,顺带把你火泄了。” 蒋凡除了想和苟彪这些人较劲,根本没有关注厂里其他事情。 他不知道,重新回到达丰,他在许多人心里的分量,更胜一筹。 这些人中,最早付出行动的是对他有爱又恨的陈安龙。 陈安龙懊恼的是,花费心思把蒋凡请回厂,他拒绝与自己亲近不说,还直接跑去唐俊办公室,感觉被人轻视的陈安龙,就把怒气对准唐俊,昨天把厂里最难做的收款工作,交给他去做。 唐俊去中山后,他又从郑小林口中得知,卢仔因为得罪汪文羽,在街面上面都不敢露面的事。 陈安龙清楚和蒋凡这样不热不热的交往,很难达到目的,就想着怎么才能让彼此的关系热乎起来。 虽然有这样的思维,但是他还是放不下老板的架子。 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他就把主意打到自己秘书身上,要求阿萍在年前,一定要找到机会,约蒋凡的同时还尽量能约上汪文羽,一起吃饭。 陈安龙吩咐下来,阿萍马上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唐俊。 聪明的唐俊知道陈安龙是在给自己穿小鞋,自己与蒋凡的交往,目前还属正常。 权衡以后,唐俊给阿萍建议,让她先和蒋凡打好关系,即使完不成陈安龙的任务,也不至于会被炒鱿鱼,还能间接为他铺垫关系。 听从了唐俊的建议,阿萍昨天就去找蒋凡,想请他戳一顿,先建立起私交,才知道他把赵四喜带出厂后,就没在回来。 而赵四喜现在躺在宿舍,这事在厂里又引起了轰动,因为有陈安龙亲自打招呼,厂里人才没敢谈论。 看到蒋凡主动招惹,知道他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聪明就阿萍就顺水推舟,用上了美色外交。 心里憋着一团烈火的蒋凡,没有管束自己色眯眯的眼睛,还用手比画出照相机的样子,接茬道:“宿舍不敢去,去了容易被婆娘阉割,就这样欣赏一下,就当望梅止渴,要不你再挺一下,我给你留下影像。” 看到蒋凡没有与自己生分,阿萍笑着打了他一下道:“还望梅止渴,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家里放着那么漂亮的女人,难道是做摆设吗。” 自己一次次认怂的处境,蒋凡不好意思给阿萍诉苦,只得岔开话题道:“家里那位姑奶奶,现在我可不敢招惹。你知道厂里几个副总之间,是不是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阿萍疑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凭借阿萍一次次瞒着陈安龙,替唐俊办事,蒋凡确定陈安龙这位秘书,并不是对陈安龙唯命是从的人。 自己在厂里交往的朋友不多,阿萍算一个,蒋凡把从赵四喜口中了解到事情,告诉了她,想让她给自己一些建议,毕竟作为老板的秘书,消息肯定比一般人灵通得多。 “你想追查这事,怎么又问起其他副总之间的关系,难道苟队长和厂里所有副总都有勾搭?”仦說Ф忟網 蒋凡摇了摇头道:“赵四喜毕竟只是跑腿听喝的人,知道的事情不会太多,我怀疑苟彪那些杂种,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了解下厂里的人际关系,我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 阿萍犹豫了一下道:“上午我要把这些文件打印出来,下午要用,肯定没有时间细说,要不晚上你找个地方,我们见面再说。” 从阿萍的话里,蒋凡感觉到她知道的秘密不少,看到找对了人,他惊喜回道:“也行,下午下班,我在饺子馆等你。” 离开三楼,蒋凡想借阿妙表哥工作的事,试探一下刘星雨现在是什么态度。 正在书写招工启事的刘星雨,看到蒋凡走进人事部,已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正观察着他,只是想到周围的人,可能有苟彪的眼线,她没有主动打招呼。” 蒋凡先是给忙碌的沈婷婷打完招呼,然后来到刘星雨办公桌前道:“刘经理:我有一个朋友想进厂,你能不能帮下忙。” 看到蒋凡没有避讳人,刘星雨瞟了一下四周,给他眨了两下眼睛,装出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现在只招女性技术工,没有其他岗位。” 看到刘星雨谨慎的神情,蒋凡才想到这么大张旗鼓,真是在为难她。 蒋凡指了指门外,装出生气的样子,离开了人事部,来到自己喜欢待的草坪上。 没一会儿,刘星雨跟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解释道:“这两天,苟彪管我管得特别严,我怕有同事成为他的眼线,先前的态度不好,希望你别介意。你要介绍什么人进厂。” 蒋凡摆手接茬道:“是我考虑不周,怎么谈得上介意。朋友工作的事情等下说,我先问你,苟杂种这两天监督你,是不是前两天你找我,已经有人告密?另外我想知道,昨天我打了他的狗腿子,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刘星雨点头道:“那天和你见面回去,他就一直追问我和你聊了什么,我按你说的给他解释,他根本不相信,这两天我一下班,他就等在办公室楼外,吃饭都要和我一起。 昨天你把赵四喜打得够呛,听说掉了两颗门牙,两只眼睛还充血,整张脸比你前几天肿得更大,现在躺在宿舍不好意思见人,厂里不知道你们纠纷的缘由,上面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我就向苟彪打听情况,他还骂我多管闲事,应该是提防着我。” 蒋凡权衡了一下,认为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透露一些给刘星雨,以便她能敞开心扉,给自己提供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他先是把刘星雨有一成利益,苟彪瞒着没有分给她的事,说了出来。 刘星雨听完冷笑了一下道:“他隐瞒我的,何止这点蝇头小利,上次和你见面以后,我也一直在考虑,一直跟着他们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人了。 只要答应我工作的事情,不是骗我,能让我有个歇脚的地方。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认为必须出面对质的话,我也不会推却。 他用那些黑心钱,刚勾搭上一位十八岁的小情人,我这样的人,在他心里早已失去新鲜感。 不是我们见面引起他的警觉,他可能租屋都不会回,这两天像个犯人似的被人监视,我已经受够了,也更看清了他的嘴脸。” 第109章、啃大饼的女孩 看到刘星雨宁愿鱼死网破,也想摆脱苟彪的意思,为了让她早下决心,蒋凡把从赵四喜那里了解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 刘星雨听到蒋凡在倾诉中,提到苟彪是满口粗话,毫无顾忌地指爹骂娘,说到与她有关的事,言语相对文明,而且对她的同情和关切之心,显而易见。 她听完后,呆滞地望着天空,沉思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然后看向蒋凡,眼眶里再次有了隐忍着没有流出来的泪水,感激道:“谢谢你的信任,现在想想自己曾经做的事,真羞于见人。ωww.xSZWω㈧.NēΤ 对于他们做过的事来说,赵四喜给你说的这些,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他们最丧良心的事情,我还帮到做过一次帮凶,这件事情我难以启齿。” 说到这里,刘星雨停顿住,隐忍着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过脸庞。 蒋凡劝慰道:“好不好意思,发生的事情,都真实存在,目前你还有愧疚之心,说明你不像苟杂种那样,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说出来,无论是否能挽救,至少能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 刘星雨用衣袖擦干眼泪,继续道:“他们最丧良心的,是在找工作的人群里,挑选那些有些姿色,又没钱交介绍费的女孩,陪睡抵介绍费。 而且还分是不是chu女,是就陪侍一晚,不是要陪侍五晚才能抵介绍费,最早我也是鬼迷心窍,还帮他物色了一次人选。 上次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想到说出这件事,根本没脸再待在这个厂里,我舍不得现在的高薪工作。 你上次没有强迫我说不愿意说的事情,现在还选择信任,主动把花费精力获取的事情,告诉我。 我再隐瞒,可能那点残存的良知也没了,今天告诉你,也该到我离开达丰的时候,无论你愿不愿意帮我找份工作,明天我会递交辞职。希望相逢时,我已经找回了自己。” 听到刘星雨坦白出这件毫无人性可言的事,蒋凡不由自主地想到张小叶的遭遇。 他忍不住怒道:“介绍费都拿不出来的女生,多数都是投靠无门,或许是亲友都帮不上忙的人,稍微有点思维的人,就可以想象到,她们已经处于什么样的困境。 你也是苦命女人,怎么忍心在这类人的伤口上撒盐,做出这些惨绝人寰的事来。” 看到蒋凡翻脸,刘星雨吓得语无伦次,她也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低声一个劲地解释道:“当时我被苟彪的花言巧语蒙骗,一心只想和他在这里安家,当做了一次,才意识到这种事情太无人性,就没有再做。 一个女孩我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因我而起,另外一个,完全是我助纣为虐,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尽自己的能力,帮她们换到轻松的工作岗位,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听到刘星雨涉事不深,蒋凡心里好受了一些,才沉下心,询问起这件事情前因后果。 得知这种灭绝人性的生财之道,源自一个贫瘠得走投无路的女孩,启发了苟彪他们捞钱的手段。 那是刘星雨刚升任人事经理,刚和苟彪勾搭在一起不久的事情。 她第一次参与招聘,苟彪带了两个保安,陪同在她身边,名义是教她人事招聘的操作流程,其实是让她认识专门从事介绍工作的黄牛党,以便对接收取介绍费。 招聘结束后,苟彪回了厂里,做上经理还处于兴奋中的刘星雨,闲逛着打量起这些急于寻找工作的人群。 看到一个不足二十岁,穿得破破烂烂、姿色却不错的女孩,躲在大门外转角处的花坛边啃大饼。 一元一个比汽车方向盘还大的大饼,分量多还容易保存,价格还不贵,一个饼节约点,可以吃两三顿,许多居无定所囊中羞涩的漂泊客,都选择这种大饼充饥。 女孩手中的小半个大饼,买来已经有些时日,她小心翼翼地掰出一小块,干枯的大饼还会掉渣,她赶紧用手接住碎末,用舌头舔食了手中的面渣,把多的一部分重新放进衣兜里。 她慢慢咀嚼着手里的这一小块,本已干渴的嘴唇已有些开裂,吃干巴巴的大饼还没有水,刚吃了两口,面渣卡住了女孩的喉咙,她用手捂住嘴干咳了几声,咳出来那些带有唾液的面渣,也舍不得浪费,又重新塞进嘴里。 达丰看似光明正大的招聘,早已经被苟彪和朱兵掌控,只是为了应付工厂高层,人事部才在厂门外摆张桌子,做做样子,交了介绍费内定的人,不用来招聘现场,已经直接进到厂里办理入职手续了。 先前招聘时,这位女孩来面试过,只因有些姿色,还特别腼腆,刘星雨对她有些印象。 想到女孩根本不知道到这里来面试,只是作为陪衬,第一次和苟彪同流合污的刘星雨,还没有失去本心,看到这种场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从兜里掏了一元,递到女孩眼前道:“去买瓶水,这么干的馍馍没有水,吃起来也难受。” 躲在这僻静处吃东西,就是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窘迫,听到刘星雨的声音,女孩赶紧把手里的小块面饼藏在身后,礼貌地对刘星雨摆手道:“不用,我长期这样吃,已经习惯。” 看到女孩神情落寞,刘星雨还想安慰她几句,苟彪的堂弟,在达丰做保安三狗子走过来,讨好地对刘星雨道:“嫂子:我哥让你回厂一下,他有事找你。” 按辈分来说,刘星雨应该叫三狗子表叔,只因苟彪混得风生水起,他身边那些同辈亲戚,想巴结他的,都乱着辈分,直接称呼刘星雨为嫂子。 刘星雨把一元钱塞进女孩手里,自个离开了,不知道三狗子留下来对女孩说了什么。 下午饭点,苟彪带刘星雨到厂外吃饭,来到饭馆,看到女孩和三狗子也在。 饭后,苟彪拿出三十元钱,让刘星雨带女孩去买身衣服。 那时的她还不了解苟彪,以为他是出于善心,想帮助女孩。 买完衣服,苟彪把女孩交给在街面上混的另外一个堂弟,三狗子的亲哥二狗子。 看到女孩不自然的神情,刘星雨还问起过,二狗子要把女孩带到哪里去。 靠卑鄙手段刚和刘星雨在一起的苟彪,还不信任她,应付道:“二狗子帮她找到住处,现在带她过去。” 当天深夜十二点多,苟彪才哼着小曲回到租屋,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地在刘星雨身上,能一夜释放两次。 刘星雨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发了横财,才有这么好的干劲。 苟彪顺口回道:“今天的事情能成,可以成为我另一条发财的路子,只要你安心跟着我,少不了让你吃香喝辣,过富裕的日子。” 刘星雨追问什么路子,苟彪却闭口不谈。 次日上午,三狗子精神抖擞地带女孩到人事部入职。 刘星雨看到女孩满脸沮丧,丝毫没有找到工作的喜悦,引起她的猜疑,以为苟彪昨夜深更半夜才回租屋,是不是和女孩发生了什么,昨晚才那么高兴。 等女孩办完入职,刘星雨急不可待离开办公室,四处寻找苟彪。 第110章、触目惊心的行径 最后发现他和三狗子,坐在一处靠围墙的生产厂房门口,正喜笑颜开地聊着什么,刘星雨走近,两人都同时闭口,三狗子还假借有事溜了。 这更引起刘星雨的猜忌,直白问道:“你不是教我,只要经我们的手,任何人进厂都要介绍费吗?昨天那个女孩怎么没有给介绍费,你却愿意安排她进厂,这样的好事,女孩的神情还那么伤心,是不是你猥亵了她。” 看到刘星雨满脸醋意,苟彪想到她可以成为这条发财之路最好的帮手,才告诉了她详情。 原来,昨天刘星雨回厂以后,三狗子看到女孩姿色真不错,动起歪心思,假借同情,和女孩套起近乎。 两人聊天中,三狗子得知,女孩来自江西九江,到厚街投靠亲戚,可是亲戚已经不在以前的厂里,举目无亲的她,到厚街时,身上只剩三十几元,没有钱给介绍费,又没有亲友帮衬,已经流浪二十几天,她是沿着国道,一路寻找工作,来到白沙。 在白沙多待了一天,是因为昨天看到,达丰厂大门上贴出的招聘启事,标注是:招手工,生熟手均可。已经一次次受挫的她,虽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可去,所以留了下来。 得知女孩没有亲友,助长了三狗子的色心,他假惺惺地问道:“在东莞任何地方进厂,不但要有关系,还需要给介绍费,你能想到办法凑钱吗?” 女孩指了指身边的蛇皮袋,然后从兜里掏出仅存的三元,连同刘星雨留下的一元,混在一起让三狗子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出门就带了两身换洗的衣物,一点路费,这么多天下来,加上先前那位姐姐给的一元,一共就这四元。尛說Φ紋網 在这里没有亲友,还能去那里凑钱嘛。” 女孩可怜巴巴的神情,没有换来三狗子的同情,反而觉得,因为无钱的尴尬、加之性格也比较腼腆,使得女孩有些羞红的脸蛋,更有韵味。 他直白诱惑道:“只要你满足我一次,我不但可以帮你找关系,还会帮你给介绍费,保证你明天就进厂。” 听到能进厂,女孩两眼放光,天真地问道:“我要怎么满足你,才可以帮我。” 看到诱惑起到效果,三狗子色眯眯地盯着女孩的胸部,问道:“你谈过男朋友吗?” 一个陌生男人,忽然问起这样的事情,女孩有些羞于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得知女孩从未恋爱过,三狗子更是喜出望外,他偷瞄了一下四周,发现距离这个僻静处最近的人,至少有五六米的距离。 他猴急地拉住女孩的手道:“你陪我睡一个晚上,明天就能进厂。” 女孩紧张地挣扎着。 三狗子没有松手,而是带有恐吓地劝慰道:“你是运气好,来这里这么多天,没有遇上查暂住证的治安队,如果被他们抓住,直接送去樟木头下苦力,还可能被关在一起的男人欺凌。 现在,你只需陪我一晚,进到厂里,就不用再担惊受怕地四处流浪,还能挣薪水,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事。” 治安队的各种行径,踏进东莞这个地界的人都清楚,治安联防队这个称号,对于漂泊客来说,如同长着獠牙的汁禽猛兽一样可怕。 女孩也从路人的口中知道这些情况,这二十几天来,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首先寻找治安仔容易忽视的荒野,提前选好晚上露宿的地方。 三狗子恐吓性的劝慰,真起到了效果,女孩没再挣扎,脑海里开始权衡三狗子的话,漂泊太久,她的精神已处于绝望的边缘。 思虑了十多分钟,迫于无奈,还有对进厂的渴望,她屈辱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有了目标,可是吃住在厂里的三狗子,没有猎色的场地,只得带着女孩去找亲哥二狗子借出租屋。 二狗子听到三狗子得意的炫耀,女孩从未交过男朋友,马上想到与自己有些私交的本地老头色鬼七,一直要他帮忙找黄花闺女,愿意出不少银子的事情。 想在这事上捞一笔的二狗子,开始给三狗子做动员工作,说当下挣钱要紧,别忙顾着男人那点色心,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年近三十,长得尖嘴猴腮单身多年的三狗子,一门心思只想自己猎色,还幻想有了鱼水之欢以后,能把女孩变成正式的女友,根本不听二狗子“苦口婆心”地叨叨。 看到三狗子油盐不进,二狗子就把这事告诉了说话最有分量的苟彪。 苟彪从中得到启发,认为这是生财之道,不但招呼住三狗子,还要求他随同二狗子一起去动员女孩,陪侍色老七。 在丧心病狂的两兄弟花言巧语加威逼利诱下,囊中羞涩还投靠无门的女孩,想到能进厂,至少不用再露宿街头,最终答应更换对象的要求。 满足完兽性的色老七,给了二狗子两千元,苟彪拿走一千,两兄弟各分到五百,尝到甜头的两兄弟,成为这毫无人性行径的主力军,三狗子负责帮苟彪物色人选,二狗子负责找客源。 苟彪还想到,人事招聘时是物色人选的最好机会,开始给刘星雨画大饼,说两人的关系没有脸回家乡,准备多挣点钱,两人在东莞共筑爱巢,扎根在这里。 刘星雨在他的大饼中迷失了自我,做了一次帮凶。 第二次招聘,刘星雨物色了三个女孩,只有一个愿意顺从,看到苟彪笑呵呵地数着银子,而自己物色的女孩,却是愁眉苦脸地来入职。 女孩入职当晚,刘星雨看到她在背地里痛哭流涕,才良心发现,不愿意再做这些事情。 两人刚搅合在一起,苟彪对她还有新鲜感,况且没有她这个人事经理斡旋,收介绍费的事情也有诸多不便,所以没有强求她,而且让三狗子在每一次招聘时,专职物色人。 心怀愧疚的刘星雨,依靠自己人事经理的人脉,帮两个女孩安排到相对轻松的岗位。 三狗子最初幻想做他女朋友的女孩,经过自己的努力,刘星雨的照拂,现在已经升任为拉长。 这位女孩,蒋凡还见过一次,她就是阿妙线上、赵四喜想打主意的阿琳。 因为受过一次屈辱,知道赵四喜是苟彪的狗腿子,阿琳不敢得罪,但是也没有搭理赵四喜。 阿琳进厂以后,三狗子还心存侥幸,找过阿琳两次,阿琳也没有理他,他也知道自己的行径,过于惨无人道,也知趣地没在纠缠。 第111章、活出骨气 刘星雨讲述完,蒋凡接茬问道:“你亲自物色的那个女孩,去了哪里?” 看到蒋凡脸青面黑的神情,刘星雨怯声道:“半年前辞职了,听说在附近一家发廊上班,具体哪家发廊我不清楚。” 蒋凡重重一拳砸在草地上,愤怒地起身道:“这个杂种,老子本想找点理由来收拾你,现在看来,对付你这样的渣滓,根本不配要理由。 说完急匆匆向厂门口走去,找值守大门的保安,打听苟彪现在在哪里。 刘星雨看到草坪都被蒋凡砸出了一个深坑,没敢再多言,只是愧疚地捂住脸,低声哭泣。 蒋凡向厂门口的保安打听苟彪的去向,一个保安假装不知地摇了摇头,另外一个保安偷摸着指了一下门外,意思是苟彪出厂了。 怒火中烧的蒋凡,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从几张大团结包裹的小票中,找出一张五毛,揉成一团丢给隐瞒苟彪去向的保安道:“去给老子买份尖椒炒肉的快餐,外加十个煎蛋。” 五毛钱买份吃炒米粉都不够,看到蒋凡用五毛钱让自己去买快餐,还要外加十个煎蛋,保安知道他是故意找茬,憋屈地捡起地上的钱,哭丧着脸道:“蒋副理:我没有得罪过你啊!” 蒋凡一脚揣在保安肚子上,怒道:“你是没有得罪老子,但是苟杂种的走狗,还敢给老子罗里巴嗦,今天老子就要为难你。 就凭你刚才罗里巴嗦多说了两句,钱就这些,东西必须买回来,还要外加一包三五烟,补偿老子的口水费,还不赶紧,再敢叽歪,老子要的东西更多。” 听到又加了包三五,保安没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折身向宿舍楼走去。 蒋凡追着保安,从他后面又来一脚道:“老子喊你买东西,你往厂内走什么意思,是不是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 被踹倒在地的保安,起身解释道:“我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要回宿舍找同事凑点。” 听完解释,蒋凡不耐烦地向他挥挥手道:“赶紧滚,别让老子久等”。 接茬回到先前提醒自己的保安面前,轻言细语道:“现在可以放心说了,苟彪那个杂种走了多久。” 保安回道:“刚走不过十来分钟,先前我上厕所,看到他躲在包装部的楼下,偷看你和刘经理说话,偷看了一会,不知什么原因,就急匆匆地走了。” 听到刘正军这样说,蒋凡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苟彪不是简单地出厂躲一下,而是可能偷跑。 毕竟刘星雨告诉他的事情,就不是单单收点介绍费这么简单,不但涉及到诈骗,还涉及到了强迫卖春,这样的事情没人追究就好。 一旦追究,判个三五年都算是轻松。 看到保安提供线索,极为积极,蒋凡拿起他别在胸前的工牌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刘正军,我记住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听你口语,好像是我老乡。” 刘正军憨憨地回道:“我是四川南充人:你可以叫我牛娃子,这是爷爷帮我取的绰号,熟悉的朋友都这样叫我,感觉特别亲切。” 有了不好的预感,蒋凡更迫切找到苟彪,回道:“他乡遇故里,还比较投缘,可我现在要去找那个杂种,没有时间与你闲聊,等我忙完请你吃饭。” 刘正军随口问道:“你找苟彪有事吗?” 提到苟彪这个名字,蒋凡就恨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道:“我刚了解到,那个杂种还对落魄的漂泊客,做了更没屁儿的事情,他自在一分钟,我心里就难受,所以急于找到他,这一次就不是简单打一顿,就能了事。” 对苟彪的行径,刘正军听到一些风声,只是想着工作来之不易,避免惹麻烦,所以没有过多去关注。仦說Ф忟網 刘正军也清楚,蒋凡进到厂里就没有安分过,不停找老板身边红人的麻烦,全都因为厂里底层人的事情。 得知蒋凡又是替别人要找苟彪,唤醒了刘正军的正义之心,他主动请缨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同事替下班,帮你一道找他。” 刘正军的话,让蒋凡愣住了,他疑惑地问道:“你是苟彪的下属,陪我去找他,不是自找麻烦吗?” “他那种六亲不认,眼里只有银子的人,我才不会和他穿一条裤子,不是想到妹妹托了不少关系,还帮我交了五百介绍费,才进到这家厂来,先前我就不会避讳人,直接告诉你苟彪的去向。 你不计个人得失,为厂里同事做了不少事情,还因为十几个同事的工作,硬钢老板,而我明知苟彪一些恶心事,却不敢吱声,现在想起来,真有些惭愧。 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猜测苟彪应该是偷听到你和刘经理的谈话,才会那么紧张,所以急匆匆地出厂,一时半刻会不会回来,真难说。 找他需要人手,还需要认识他的人,才方便寻找,我陪你去。如果他真因为这事辞退我,也必须把介绍费还给我,否则就只能用拳头说话。” 刘正军说完,还显摆地挽起衣袖,弯起手臂,露出强健的三角肌。 听到刘正军分析出,苟彪可能没有那么快回来,蒋凡更急了,他摆手道:“算了,那个杂种在厂里有些背景,还是尽量不连累你为好。” 看到蒋凡要走,刘正军拉住他道:“没事,当兵那点傲骨,已经被现实磨去了菱角,漂泊中,没有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为了这份破工作,还要口是心非地迎合苟彪那样的人,已经活得够憋屈,现在就让我充当一次英雄,大不了就是被辞退,人活着,还是需要一点骨气,才会有点人样。” 蒋凡被刘正军的话感动到,他亲热地在刘正军胸部擂了一拳道:“赶紧去找人顶班,我在这里等你。” 两人沿着达丰周边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 刘正军犹豫了一会,问道:“蒋副理:如果你去问刘经理,她和苟彪的租屋在哪里,她会说吗?” 蒋凡摇了摇头道:“算了,现在她心里也不好受,男人之间的事情,何必为难女人。” 第112章、漂泊旅途建立的感情 周边没有找到人,蒋凡准备到租屋最密集的一村看看。 远远看到,张小叶和张春耕坐在饺子馆门口。 张小叶满脸悦色地说着什么,张春耕一副憨憨的模样,只知道不停地点头或摇头。 不知道张小叶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自个先哈哈大笑起来,还在张春耕肩上打了一下。 张春耕没有躲闪,只是看着她憨厚地笑着,看样子,两人的心情都不错。 自从张春耕进到饺子馆帮忙以后,店里的氛围活跃了不少,两个勤快的小女孩,本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都喜欢撒娇般使唤他,他也像个大哥哥的样子,从不拒绝她俩的任何要求。 蒋凡走近向张小叶玩笑道:“你和桂花就知道欺负春耕,明天他就进厂了,我看你还能使唤谁。” 张小叶抬起来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问道:“真的吗?” 蒋凡假装严肃地点了下头道:“我现在有事,等我忙完就带他去入职,进厂去做搬运工。” 张小叶瘪了瘪嘴想说什么,没能说出来,眼神中透露的不舍,实在惹人怜悯。 张春耕怀揣同样的心情,接茬道:“凡哥:你不是说要等赌档的事情处理完,在考虑工作的事吗?我已经给叔婶请好假,明天要带叶子和桂花去虎门炮台玩半天呢。” 听到张春耕惦记这事,张小叶眼眶里有了一层薄雾,她强忍着拍了一下张春耕的肩,插嘴道:“玩不玩都无所谓,工作的事情要紧,有份踏实的工作,也算真正安顿下来,我也替你高兴。” 看到张小叶恋恋不舍中,还能主动劝慰张春耕,蒋凡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笑着道:“逗你玩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而且马上要过年了,春耕上班的事情应该要等到年后,你和桂花还可以多使唤他几天。” 张小叶喜悦的神情又挂回了脸上,翘起小嘴拉着蒋凡的手臂,撒娇道:“哥:你真坏,下午我就去告诉嫂子,说你欺负我们,让嫂子不准你睡觉。” 蒋凡嘴比脑子快,顺口回道:“不用你告状,她已经在收拾我,这两天我是如履薄冰,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张小叶好奇地追问:“怎么回事?” 说漏嘴的蒋凡赶紧岔开话题道:“没怎么,你一个小孩家家的,别瞎打听。” 闲侃完,蒋凡问起怎么没有见到邱叔老两口。 得知深夜一两点后,大部分摊贩和饭馆都关门,饺子馆24小时营业,几乎是独家经营,收入比以前多出近一倍。 白天,早中晚三个饭点时间,老两口会有一个留在店里,其它不忙的时间,留下一个丫头和春耕负责看店,宵夜时段,老两口一起值班,春耕和两个丫头也能早点休息,最大限度保证了大家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老两口把两个丫头和春耕当家人似的对待,大家相处得很融洽,春耕已经舍不得离开饺子馆了。 听到张小叶叽叽喳喳兴奋地说着饺子馆的事情,性格也开朗起来,和初见时,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的腼腆比较,已经完全变样,蒋凡心中多了一份成人之美的喜悦。 他把刘正军介绍给大家。 张小叶听到蒋凡是称兄道弟地介绍刘正军,赶紧进到店里,拿出一个辉哥送的芒果,递给刘正军。 蒋凡正准备离开,春耕问他这么匆忙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能不能帮忙。 “找个杂种,可是你不认识,帮不上忙。” 蒋凡和刘正军围着一村租屋区域,翻了个遍,上班时间,晚间热闹非凡的打工人聚居地,现在也格外冷清,路人都没有几个。 他忽然想到,苟彪的堂弟二狗子,是街面上的混混,苟彪不在厂里,就可以和这些狐朋狗友在一起。 蒋凡不认识二狗子,但是可以找辉哥打听下一下。 他不知道辉哥家在哪里,但是知道月月的租屋也在商业街,而且距离他的租屋很近。 两人离开一村,准备去商业街,快到治安队时,看到国道边围着一群人。 走进人群,蒋凡看到一辆改装挂了一个拖斗的单车,撞在一辆停在治安队大门口的奔驰车尾部。 骑单车的是位年近六十的老头,头发已经花白,干瘦的身体,黝黑的脸颊上爬满了皱纹,两个治安仔站在老头前后,拦住他的去路,防止他逃跑。小說中文網 老头是刹车失灵,撞到停在路边车上没人的奔驰。 闯下大祸的老头,急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粒粒顺着脸庞跌落在地上,口中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是刹车失灵。” 奔驰车尾部撞出了一个大坑,漆面还擦花了好大一块,蒋凡看了一下车牌,确定是辉哥的车,随口调侃道,“没事把车停在这里,挡住别人的去路,活该被撞。” 两个治安仔同时瞅了蒋凡一眼,其中一个嘴巴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蒋凡也不知道,维修这类高档进口车,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他走近老头身边,安慰道:“大爷,事情已经出了,急也没用,这辆车是我朋友的,等他过来我帮你说说情,看能不能尽量少赔一点。” 听到安慰,老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紧张地拉住蒋凡的手臂,解释道:“年轻人,你看我这把年纪,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完全是靠捡点破烂为生,哪有钱赔啊!” 两人正说着,一个治安仔对着人群,大声吼道:“大家都让一下,车主来了。” 辉哥和月月,两人都是穿着睡衣走进人群,看到蒋凡也在,辉哥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走到车尾部,摸了摸撞出的深坑,苦笑了一下,对老头道:“大叔,你人没事吧。” 看到辉哥苦笑中,先关心起老头,蒋凡没有说话,自觉退到人群里,想看辉哥怎么处理这事。 老头焦灼地盯着辉哥,摇了一下头道:“我只是摔下单车时,有点划伤,没有大碍。” 辉哥看到老头焦灼的眼神,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么大的年龄,骑车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 老头是拾荒者,满身都是污垢。 蒋凡看到辉哥没有计较这些,还亲和地拍着老头的肩膀安慰他,心里对辉哥的好感也多了一些。 老头指了指车尾,卑怯道:“这、这、这怎么办。” 辉哥心疼地看着那个大坑,无奈地笑道:“你有钱赔吗?人没事就好,走吧,下次小心点。” 老头走后,看热闹的人群散了,两个治安仔也回了治安队。 月月挽住辉哥的手臂,调侃道:“你这运气真够好的,前天摩的撞坏你的皇冠车,今天单车撞坏你的奔驰,两辆车都进医院,一分钱赔偿没有拿到,出门只能腿着走。” 辉哥拍了拍月月的手背,自嘲道:“运气是够好,怎么就没遇上一个有钱的主来撞一下,我也好收点成本嘛。” 月月胸部紧贴着辉哥的手臂,能清楚看到她那里的轮廓,蒋凡避开辉哥的视线,还色眯眯地多瞅了两眼、月月真空着的胸前。 一对野鸳鸯调侃,他才知道,前天辉哥陪月月去虎门买衣服,刚停下车,一辆跟得太近的拉客摩的,因为速度太快,没能及时刹住车,撞坏了他的皇冠车,凑巧的是两辆都是尾部被撞,而且都是生活贫困的人撞的,他没有索赔。 辉哥和月月打情骂俏完,蒋凡才向他问起,认不认识二狗子。 辉哥皱起眉头想了一下道:“二狗子?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名,等会我问问鸡仔,许多小混混他都比较熟悉。” 第113章、尴尬的关系(一) 鸡仔是辉哥的头号马仔,蒋凡没有见过,只是听肖雨欣说,他比较仗义,为人不错,辉哥比较器重他,曾经还帮肖雨欣解决过麻烦。 辉哥话还没有落音,不时会在月月胸前瞥一眼的蒋凡,忽然看到月月神色惊慌地松开辉哥的手臂,注视着前方。 蒋凡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穿着朴实,模样和普通农村妇女没什么区别的女人,骑着一辆陈旧的二八大杠向这里驶来。 女人骑到四人身边停下,先是对月月招呼道:“小月,没事的时候,到家里来玩。” 月月尴尬地埋着头,轻轻点了一下,没有说话,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缓解复杂的心情。 女人接茬对辉哥道:“明天三叔过六十大寿,今天就要准备,晚上早点回来,我们过去看一下,能不能帮上点忙。” 女人的神情不喜不悲,极为平淡,蒋凡正在猜疑她到底是谁。 辉哥看着女人,轻声埋怨道:“给你买的小车,不去学着开,家里的摩托停着生锈也不骑。给你说了无数次,别骑这破车,你怎么就不听嘛。” 女人淡然地笑了一下道:“这么多年,习惯了,一时半会也不想去改变,这辆单车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但我还是喜欢它。” 女人说完,没有再理会辉哥,自个骑车走了。 辉哥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轻轻缓了口气,心中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给蒋凡介绍道:“那是我老婆阿霞,我们结婚十五年了。” 正派夫人看到老公的情人,非但没有吵闹,还主动打招呼,蒋凡惊讶地看着辉哥,本想调侃一句,可是月月在这里,容易引起尴尬,也就没有嘴贱。 他识趣地对辉哥道:“你们先忙,我带兄弟在商业街转转。” 阿霞说的那番话,辉哥还是有所触动,再也没有闲聊的心情,回道“行,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问问,你在水果店等我消息。” 蒋凡领着刘正军来到水果店,看到肖雨欣刚开档,汪文羽正帮她把水果摆在店外的货架上。 蒋凡走到汪文羽身边,搂住她的腰,讨好道:“我婆娘真勤快,怎么早就起床了。” 汪文羽手没有停下,嘴里损道:“太阳还没有落坡,是还早。” 想到不是单独在房间里,汪文羽也做不了什么,蒋凡嘴又开始惹事,暧昧地回道:“只要想,24小时都能看到太阳。” 听到这话,汪文羽马上想起,蒋凡以前引诱自己说的那些话,两个人在一起,她倒是已经完全放开,但是有外人在,她还是有些矜持。 汪文羽脸色有些羞红地横了蒋凡一眼,威胁道:“现在是不是又想惹事?” 看到汪文羽已经醒悟过来,蒋凡赶紧走进店里,随同刘正军一起,乖乖地把还没有搬到店外的水果店,搬了出来。 人没有找到,刘正军还要上班,经蒋凡介绍,他给汪文羽和肖雨欣打完招呼,先走了。 肖雨欣把宝宝交给汪文羽带一下,她去菜市场买菜煮午饭。 小两口看店,蒋凡把刚才遇到辉哥老婆的事情,当着闲聊说了出来。 看到蒋凡说得起劲,汪文羽单手抱着宝宝,腾出手来拧住蒋凡的耳朵,玩笑道:“看你说得这么兴奋,是不是也想学辉哥,在外面给我找个妹妹回来。” 蒋凡本意是把这事当着闲聊新闻,讨汪文羽高兴,没成想祸害到自己。 她举手示弱道:“一个婆娘都摆不平,我哪敢动那心思嘛。” 店里没有其他人,汪文羽胆子也大了,她暧昧地调侃道:“找个婆娘回来,又不是当花瓶,摆不平也必须摆平,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补肾的,辅助一下。” 蒋凡佯作逗宝宝,在汪文羽的丰腴了捏了一把道:“我身体这么强壮,还需要那玩意儿?你也太小看自己男人了吧。” 辉哥从商店这一侧走进店里,不知道蒋凡提到强壮说的什么,随口问道:“什么强壮?” 看到辉哥进来,汪文羽白了蒋凡一眼没有说话。 蒋凡伸了伸舌头,借用玩笑应付道:“知道你要过来,我想再准备两箱水果推销给你,我婆娘说我单手拿不动。” 虽然没有听到汪文羽的话,但是辉哥肯定蒋凡是在应付自己,别人小两口说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这很正常。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切入正事告诉蒋凡,二狗子是阿生下面的马仔,跟阿胜已经一年多,胆子不大却比较滑头,目前专职帮卢仔做拉皮条的事情。 “阿生?这个杂种这段时间是不是土遁了?” 提到阿生,蒋凡才想到,近几天都没有看到他,而且平时经常在商业街上瞎溜达的混混,昨天开始也少了许多。 辉哥笑着道:“不止是阿生土遁,卢仔的大部分马仔都已经回家,阿钟为什么还在,我就不知道了。” 卢仔暂时遣散马仔的消息,辉哥昨天得到了线报,趁此机会,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蒋凡。 蒋凡失望道:“这么说来,二狗子也可能回家了?” “也未必,走的大多数是卢仔信任的人,至于二狗子在不在,鸡娃下午会去打听,你坐在这里等消息就行。” 暂时找不到苟彪,辉哥上午对拾荒老头的行径,蒋凡对他的好感也增添了不少。 现在月月不在,辉哥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蒋凡就拿他开涮道:“打听消息应该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躲着月月,还回了躺家,给嫂子认错去了。” 听到蒋凡亲近地称呼阿霞为嫂子,辉哥苦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老夫老妻了,还认什么错哦,自从有了情人以后,每天看到阿霞,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情,现在我是一周回一次家。” 本地有钱人,多数都在外面养有情人,这种事情在村里早已不是秘密,当地妇女遇上这种事情,多数都不会吵闹,只要男人不要求离婚,每月按时拿钱回家就行。 辉哥随便地位的提升,能说心里话的人越来越少。 积压的心事太久,他也希望倾诉,说给马仔听,放不下这个面子,说给其他江湖人,还可能成为别人打击他的笑料。ωww.xSZWω㈧.NēΤ 蒋凡与他没有利益冲突,几次交往下来,性格还比较投缘,正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辉哥就把与阿霞的过往,告诉了蒋凡。 辉哥现年38岁,阿霞比他大3岁,她们是远亲,属于有感情,没有爱情的婚姻。 辉哥是跟在阿霞屁股后面长大,阿霞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辉哥也把她当姐姐一样尊重。 辉哥二十岁的时候,因为投机倒把,判了一年,爹妈都不认他,阿霞每三个月会带着干粮,步行到监狱去看他一次。 第114章、尴尬的关系(二) 家里出了劳改犯,整个家庭都抬不起头,辉哥出狱以后,爹妈与他分了家,村里人把他看着瘟神似的,只有阿霞一如既往地关心照顾他。 阿霞以前有个男朋友,长得倒是特别帅气,但属于好高骛远的人,穷的裤子都没有穿的,还不愿意干活,一心只想发大财,纠集五个人偷渡香港,四个人被遣返,只有他没有回来,听到被海水淹死了。 那时,两人已经发生关系,阿霞刚怀有身孕,不愿意去流产,这样的事情又不被世俗所容忍,阿霞成为村里人口中的破鞋,父亲也因此事一病不起,不久就离世了。 母亲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因为父亲的死,把她当着仇人似的,看到村里人欺负她,好似与自己无关的人,没有任何亲人帮她吱声。 辉哥看到这种情况,就把阿霞接到家里,男女住在一起,更会引起非议,两人就办理了结婚证,在辉哥分到的一间破茅草房里成了家,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任何亲属祝福。 阿霞生下腹中的儿子,又与辉哥生了三个子女。 辉哥刚和月月在一起,村里的一些好事者,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阿霞,还把月月指给她看。 阿霞也像同村妇女那样没有吵闹,不同的是辉哥留在家里的钱,她没像其他妇女一样,给自己留条后路,而是全部存在子女名下。 而她就靠老房收租和经营一家日杂店,维持家庭所有开销,还把辉哥的爹妈照顾得很好。 辉哥给她买的高档服饰和消费品,她很少用,一直保持节俭的习惯,辉哥回家,她还是像一个大姐姐似的,一如既往地关心辉哥。尛說Φ紋網 直到现在,两人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却有浓浓的亲情。 听辉哥倾诉完心事,蒋凡没有说话,而是把听得泪流满面的汪文羽,紧紧搂进怀里。 看到小两口都不说话,辉哥递了一支烟给蒋凡,自个点上后道:“你会不会认为我给你说这些,是为自己有了情人寻找借口。” 蒋凡摇了摇头,坦诚道:“不知道,但我比较佩服霞姐这个人。” 肖雨欣煮好饭菜,挽留辉哥一起吃,他拒绝说:“阿霞让我早点回去,明天三叔过生日,要去帮忙。” 蒋凡很想说,现在只是中午时间,再早也不用这么早。 可是想到辉哥是回家,他没有把这句带有挽留的话说出来。 辉哥走后,肖雨欣看到蒋凡还在发愣,问道:“是不是比较同情霞姐?” 蒋凡点头道:“上午看到她,心里总不是滋味。” 肖雨欣回道:“你可以认识一下霞姐,很热心善良的女人,最早我开这家水果店,被人欺负,是霞姐让鸡仔过来帮我镇守了两天,现在才能这么风平浪静。” 吃饭途中,蒋凡把刘星雨告诉他的事情,告诉了两人女人。 听到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汪文羽咬着牙关道:“这样的渣滓,怎么不抓起来毙了嘛。” 肖雨欣却见怪不怪道:“漂泊中,遇到这样的情形还不算最惨,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捞钱的人,应该不止做这点恶事,不信你可以顺着这事,深挖一下。” 蒋凡惊讶地问道:“这样的事情,还不算最惨?” 肖雨欣脸色闪过一丝忧伤,马上恢复了正常道:“女人的姿色在东莞这里真可以当饭吃,但也可能成为别人的工具或玩物。 你慢慢挖掘,失去人性的畜生,能犯下的罪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肖雨欣瞬间的忧伤,没有逃过蒋凡的眼睛,他不知道肖雨欣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到肖雨欣听,还可能有更恶劣的行径,蒋凡找到苟彪的心更迫切,也更坚定。 如果苟彪回厂,刘正军会来通知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蒋凡认为他逃跑的几率更大。 不想一味等待,蒋凡最先考虑从三狗子身上下手,可是听刘正军说,苟彪是急匆匆走的,那时,三狗子还在厂部库房值班,根本不知道苟彪的事。 蒋凡打算在这事上大做文章,不给苟彪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想把他送进牢里吃几年大白菜。 知道苟彪在厂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昨天收拾赵四喜,已经引起达丰许多人的关注,如果再在厂里收拾三狗子,影响不好不说,还容易引起苟彪的警惕。 二狗子是街面上混的人,收拾这样的人,只要不出大事,条子都懒得管这样的闲事,非正规手段处理这样的事情,比正常手段更容易得到准确的信息,只要拔掉苟彪,三狗子这样的跳蚤,很好处理。 想到这里,蒋凡的心情开始焦躁不安,希望辉哥那边能马上传来消息。 汪文羽看到他心神不宁,关心地问道:“哈男人,怎么了?吃个饭都心不在焉?” “我怕苟彪跑了。” 蒋凡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肖雨欣想得更深道:“狗急跳墙,如果你急于找到他,也必须注意安全,最好把先前跟你来的朋友和张春耕都叫上,三个人在一起,遇到忽发事情,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汪文羽听到这么说,开始担心起蒋凡的安全,又害怕他逞能,丢下饭碗就往楼上跑。 蒋凡拉住她道:“你急匆匆地跑啥?” 汪文羽指着蒋凡道:“你手伤还没有好,这次必须听欣姐的,要有人同路才准做这事,你等我回去拿车钥匙,我要亲眼看到有朋友在你身边才放心。” “我打电话给阿萍,让她转告刘正军,刘正军过来顺道就叫上春耕,哪还用你开车这么麻烦嘛。” 听到蒋凡这样说,汪文羽才消停下来。 刘正军听到蒋凡让他过去,以为事情比较棘手,大方地给副队长阿亮买了包烟,请到半天假,带着张春耕很快就到了。 作为苟彪的忠实走狗,阿亮根本想不到,平时不多言多语的刘正军买烟讨好他,却敢去对付更有分量的苟彪。 肖雨欣拿了两个苹果给他们,大家刚坐下,一个身高接近180,脑袋比较小,与健硕的身体完全不匹配的男人,走进了水果店。 没等男人开口,肖雨欣给蒋凡介绍道:“这是辉哥的兄弟鸡哥,也是我的恩人。” 肖雨欣比鸡仔还大两岁,称呼哥不单是尊敬,更多还是挣扎在底层生活的无奈。 即便鸡仔没有欺负过她,但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肖雨欣,已经习惯随大流,称呼带有马仔的江湖人为哥,只是希望这样的尊称,能帮自己减少麻烦。 蒋凡热情伸出手,礼貌喊道:“鸡哥好。” 鸡仔客气道:“什么鸡哥哦,以后叫我鸡仔就行。” 当两只手握在一起时,蒋凡知道鸡仔在试探他的手劲。 渴望出人头地的蒋凡,不希望任何人轻看自己,看似热情的握手,二十几秒后决出胜负。 鸡仔最先松开手道:“真有两把刷子,如果你不是另一只手受伤,不能全身心地聚力在这只手上,我十秒左右就应该知趣。” 第115章、女追男的往事(一) 看到鸡仔主动认输,蒋凡谦虚道:“比手劲又不是比划拳脚,我从小干农活,就力气大这点优势。” 鸡仔抱拳道:“输就输了,你何必为我遮丑呢?前几天听说你在樟木头赌场全身而退,我还认为你是侥幸,现在可以确定,你的确有这个实力。” 能开赌档的人,在本地的关系和社会实力毋庸置疑。 能到赌档看场的马仔,也是经过筛选,拳脚上的能力,属于赌档老板身边比较强悍的人。 蒋凡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 “你老板给辉哥说的,辉哥没有问过你这事?” 蒋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疑惑,陈安龙为什么要给辉哥说这事,毕竟对于陈安龙来说,这件事情并不算光彩。 看到蒋凡沉默不语,鸡仔解释道:“不用多想,白沙开厂的许多老板,因为与我们有业务关系,辉哥都认识。” 蒋凡疑惑道:“什么业务关系?” 鸡仔摆手拒绝道:“这些事情虽然不是秘密,但还是辉哥亲自告诉你为好,我说就有多嘴的嫌疑。” 看到鸡仔不愿意说,蒋凡瘪嘴埋怨道:“老狐狸,嘴里倒是挺严,这两天每天见面,他都没有提过这些事。” 听到蒋凡调侃自己的老大,鸡仔这个做马仔的也不好参言,岔开话题道:“你要找的二狗子,昨天已经走了,但应该没有回家,最大可能是去了厚街同乡那里,暂避风头。” 鸡仔嘴里谦虚的说,可能是去了厚街,但却是一副笃定的神情,蒋凡不知道他的信息来源。 但是看到鸡仔能在握手这件事情上,主动承认输赢这份坦荡,蒋凡试探性道:“我连虎门都不熟悉,去买点东西都容易迷糊,更别说镇外的事情,能不能再麻烦你帮忙打听一下,二狗子的去向,还有一个叫苟彪的人,我急于找到他们。” 鸡仔没有多问,毫不犹豫点头答应道:“帮忙没有问题,但是不在这个地界,可能需要点时间。” 蒋凡补充了一句道:“你认识苟彪吗?” 鸡仔轻视地冷笑了一下道:“达丰的保安队长,二狗子的堂哥,和姓卢身边那四个小头目都有点交情,和我两个兄弟也认识,他算半个江湖人,在一起喝过一次酒,就这点交往。” 鸡仔用姓卢的代替卢仔的名号,还轻视地称呼卢仔的四大金刚为小头目,从中可以看出,各为其主的鸡仔和卢仔以及他身边的人,也不对付。 蒋凡感觉鸡仔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但他不愿意多说,自己也不好勉强,只能客气道:“那就谢了!” “一点小事,何必这么客气,晚上我要做事,就不奉陪了。” 鸡仔走后,汪文羽开车,带着张春耕去帮肖雨欣进货,蒋凡和刘正军待在水果店。 两人闲聊中,刘正军告诉蒋凡,他所了解到的,苟彪在达丰比较亲近的人。 虽然三狗子和苟彪是血亲叔伯兄弟,但在苟彪心里,他还不属于最为最近亲近的人,与苟彪走得最近的是达丰保安队的四位副队长,还有搬运部的部长。 四位副队长都是苟彪提拔起来的人,而和他最亲近的,当属刘正军刚才请假的副队长阿亮,大名王大亮。 只要王大亮不上班,苟彪去哪里,都会带上他,苟彪新的情人小丽,跟苟彪的时候,还没有满十八岁,是王大亮老婆的亲妹妹,还是他介绍给苟彪的。 这件事情,是刘正军与一个玩得比较好的保安闲聊中获悉,除此之外,他也只知道苟彪贪财和好色,有好几个情人,这些事情在达丰的保安部里,根本不是秘密,至于苟彪其他事情,他了解不多。 听到刘正军这样说,蒋凡骂骂咧咧道:“欣姐猜测不无道理,这个杂种真可能做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肖雨欣进货回来,汪文羽给她打下手,一起煮好饭菜,这个途中,蒋凡打了三次电话给阿萍,问苟彪有没有回厂,得到都是失望的答案。 吃完晚饭,夜幕已经降临,商业街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百忙活一天的蒋凡,蹲在街边,嘴里自个不停唠叨道:“这个狗杂种不会真的跑了吧。” 汪文羽帮肖雨欣洗完碗筷,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心有不甘的样子,建议道:“找不到人,干作急也不是办法,你不如回厂找认识的人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但是必须答应我,做什么事情,不能单独行动,免得我担心。”ωww.xSZWω㈧.NēΤ 待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蒋凡听从了汪文羽的建议,顺道把张春耕送回饺子馆,和刘正军一起回达丰。 还有一周,即将过年,达丰年前的订单,已经基本完成,剩下只是些返工和补单的收尾工作,大部分员工都无需再加班。 蒋凡和刘正军还没有走到厂门口,看到阿妙、阿琳,还有两个生面孔女孩,坐在达丰厂对面的糖水店里。 蒋凡正想走进去给阿妙打声招呼,刘正军却紧张地拉了他一下,悄声道:“凡哥:你有事,我先走一步。” 和蒋凡待了一个下午,刘正军学着张春耕,对蒋凡的称呼也变了。 看到刘正军略带紧张的神情,蒋凡大概猜出点什么,他拉住刘正军,玩笑道:“我婆娘请你吃了一下午的水果,就是想你陪我一会,你别想跑哦!” 拉着刘正军进到店里,蒋凡注意起四个女孩的神色,发现阿琳满脸羞涩,偷摸着瞄了刘正军一眼后,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爱慕的神情一眼可辨。 能被选为四五百人一个拉的拉花,阿琳虽然不能和沈婷婷、阿萍那样的厂花媲美,但颜值也算不俗。 蒋凡心里不由自主与刘正军匹配起来。 刘正军的性格有些内向,不善多言,外形也不出众,180以上的身高搭配特别健壮的身体,与身高160左右,身材修长的阿琳比较,真有点天使与野兽的感觉。 对阿琳怀有同情的蒋凡,虽然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但是凭借刘正军想躲避这一点,可以确定她们还不是情侣。 看出阿琳喜欢刘正军,蒋凡正想着怎么张口,希望能促成她俩。 阿妙已经开口道:“水牛:看到我们阿琳就想躲,是不是觉得我们阿琳配不上你。” 阿妙说完,害羞的阿琳看上去更为艳丽,另外两个女孩也跟着哄笑起来。 看到阿妙带有调侃的话,蒋凡疑惑地问道:“你们都认识?” 刘正军也争辩道:“给你们纠正过无数次,我的绰号叫牛娃子,不叫水牛。” 阿妙向蒋凡点了下头,算是回复了他的问题,接触故作嫌弃对刘正军道:“你长得五大三粗,还黑不溜秋的,本来就像水牛嘛,看到阿琳这样的美女,还一个劲的躲,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能胜任工厂中层管理,表达能力毋庸置疑,看到阿妙也想撮合阿琳和刘正军,蒋凡插嘴帮腔道:“说的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做事就不能爽快点,阿琳这样的美女配你,完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嘛。” 第116章、女追男的往事(二) 刘正军刚想辩解,不是他嫌弃起来,而且感觉自己配不上阿琳,可是嘴笨,加之蒋凡咄咄逼人,使得他更紧张,“我”了几声,也没有“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琳更是害羞地捂住脸,不好意思吱声。 阿妙更为搞笑道:“你本身就像水牛,脑子还不开窍,称之为牛粪真不为过,还“我”个啥?只是苦了我们阿琳这朵拉花,一直还在患相思病。” 刘正军被蒋凡和阿妙调侃得一愣一愣的,憨直地来了一句,“黄牛拉的也是牛粪。” 他的一句话,把害羞的阿琳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和刘正军一天交往下来,蒋凡对他的印象很好,就想促成他和阿琳,晚间的糖水店,顾客比较多,牵线说媒还是有些不方便。 蒋凡想换个地方,对四个女孩道:“你们吃饭了吗?” 三个女孩和他没有交往,不好意思言语,阿妙接话道:“听你的意思,是准备请客哦。” 刚吃饱的蒋凡,拍着胸部大方道:“我就这个意思,走,去我叔的饺子馆。” 阿妙瘪嘴道:“一天就知道饺子馆,听到你是厂里享受特权,不但不会押薪水,还可以提前支取,而且一个月抵我们一年的薪水,就不能大方点,吃我们吃顿好的?” 蒋凡的薪水,是和陈安龙私下商量好的,达丰除了几个高层,知道的人不多,他盯着阿妙,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薪水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事情可多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随着蒋凡在厂里的名头逐渐响亮,达丰厂内关注蒋凡的人逐渐增多。 蒋凡经常去饺子馆、认了两个干妹妹、有一个绝色的女朋友、还与漂亮的水果店老板娘关系匪浅,他的这些生活琐事,却成为厂里人,闲暇时间聊侃的新闻素材。 保密的薪水,也因为财务部的人参与了这些闲聊,已经不再是秘密。 得知这么多人关注他,蒋凡吐了吐舌头道:“行,看你们这么关心我,我就大方一次,请你们去慧丰搓一顿” 蒋凡租屋对面的慧丰餐厅也属于大众消费,只是品种比较齐全,老板的儿子是主厨,厨艺不错,在打工群体里,慧丰属于上了档次的餐馆。 肖雨欣看到蒋凡刚离开不久,又带着一群女孩子回来,对汪文羽调侃道:“你家男人的女人缘这么好,你这个正牌夫人还是要小心一点哦!”尛說Φ紋網 四个女生,最漂亮的阿琳,姿色也只属于中等偏上,根本无法与汪文羽比较。 但是女人在感情上的小心眼,汪文羽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主动走进慧丰对蒋凡调侃道:“你有这么大的胃口吗?刚吃饱又吃。” 蒋凡把汪文羽介绍给几个女生后,调侃地指着刘正军,对汪文羽道:“婆娘:你来评评理,刘正军这个憨包,长得五大三粗脑子还搭铁,放着阿琳这么漂亮一朵鲜花不知道追,就喜欢一个人睡厂里的单人床。” 听到蒋凡带有色意的调侃,阿妙调换了阵营,帮着刘正军回侃道:“你倒是情商高,长得不咋样,还能追到这么绝艳的女朋友,惹得厂里的男孩子都说,你是走了狗屎运。” 汪文羽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夸,但是被蒋凡的朋友夸赞,心情还是有所不同,她也加入到阿妙的阵营,拿蒋凡开心道:“他不是情商高,只是脸皮厚,我是被他缠得没有办法,才从了他。” 看到汪文羽吃里扒外,拿自己开涮,蒋凡暧昧地回道:“太阳还没有升起,还不算真从了哦。” 听到蒋凡又在提太阳,汪文羽白了他一眼,还在他手臂上狠狠捏了一下,没有作声。 蒋凡第一次到饭馆来,老板为了示好,先安排了他这一桌的饭菜。 小两口和刘正军刚吃完晚饭,四个女人也刚喝了糖水,在打工阶层算比较丰盛的菜肴,大家也就只动了几筷子,又开始闲聊起来。 蒋凡目的是撮合,追着阿妙问刘正军与阿琳是怎么回事,获悉一段窘迫的往事。 阿琳帮到苟彪他们赚了两千,自己一分钱没有拿到,刚进厂时,口袋还是只有那四元,买了一床草席一个饭盆,连冲凉必须用到的塑料水桶都买不起,更别说洗发、肥皂这些日用品。 每次她都是等到同宿舍的人冲完凉,借用一下别人的桶,进厂一周,冲凉都没有用过洗发水和肥皂。 冲凉还能对付,最尴尬就是遇到与黄桂花相同的囧事,月事来了没钱买卫生巾。 黄桂花还有姐姐阿珍照顾,买不起卫生巾,还能买卫生纸代替。 阿琳是无亲无友无银子,就用废旧的报纸代替,下班时,屁股后面已经湿哒哒一块,这事被在车间大门口值班的刘正军发现。 询问得知阿琳刚进厂几天,刘正军猜到她是因为囊中羞涩。 不善言辞的刘正军,偷偷写了一张提醒的纸条,趁着吃饭排队的时候,连同5元钱一起,偷偷塞进阿琳手里,自个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赶紧溜了。 “注意身后。”为了不让阿琳尴尬,刘正军的纸条上隐晦写有这几个字体提醒。 阿琳看到刘正军简短几个字,感激伴随着青春萌动油然而生。 简单几个和5元钱,刘正军闯进了阿琳的心里,每次看到刘正军,都会主动招呼,而且见到刘正军洗衣服,还会抢着帮他洗。 一次刘正军正在洗衣服,阿琳抢着帮忙,他又不想麻烦阿琳。 阿琳想到把他桶里的衣服抢走,可以用自己的桶,没想到抓在手里是两条男人的裤衩,当时洗衣池边还有阿琳拉上的女生,就拿这事打趣她,阿妙才知道她喜欢刘正军的事。 阿琳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可刘正军这个榆木疙瘩,看到女孩都犯傻,一直觉得配不上阿琳,所以看到阿琳像耗子见到猫似的,一直躲着。 从苦难走过来的阿妙,十分体恤下属,所以对阿琳的事情,也比较上心,刘正军看到她也发怵。 听到阿妙这样说,蒋凡又想起赵四喜想勾搭阿琳的事来。 他看着刘正军,问道:“你认识赵四喜吗?” 已经被一桌人围攻得脸红脖子粗的刘正军,憨厚地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第117章、环境所致 因为害羞,一直没有说话的阿琳,开口道:“他不知道,我不想连累他,所以从没有提过这事。” 听到刘正军憨厚老实的样子,汪文羽就想到蒋凡的过往,她没有见过蒋凡最憨厚的样子,更多还是来自李酒罐和晏老师的描述。 她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蒋凡因为与女生碰了一下手,发生一连串囧事。 还事是李酒罐笑告诉晏老师,晏老师为了让她相信蒋凡的人品,详细告诉了这件事的过程,旁证蒋凡不是好色之徒。 蒋凡长期在三不老胡同送煤球,一个待业在家的北京大妞,听说他的大学生,还经常看到他在李酒罐屋外习武,有些动心。 一次,蒋凡给她家送煤球,大妞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不注意手碰到一起。 大妞倒是没有什么,蒋凡紧张的苹果都拿不稳,一下掉在地上,他赶紧拾起,准备去屋外的水龙头边洗一下,因为过分紧张,头碰在门框上。 晕头转向走出门,没有看见大妞晒在家门边的衣服,头挂到铁丝,想用手去拉住铁丝保持身体平衡,结果抓到大妞的围胸,尴尬得撒腿就跑。 再次挂到铁丝不说,还把铁丝上的裤衩挂到头上,顶着大妞的裤衩,跑了半条胡同,才回过神来把裤衩拿了下来。 这事成为整条胡同的笑话,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去大妞家送煤球,看到大妞就躲。 汪文羽想起这件事,与刘正军躲阿琳有些类似,她插嘴鼓励刘正军道:“我家这个癞皮狗,在学校时,也和你一样,看到女生都脸红,还闹出不少笑话,我们也是因为一次不愉快的笑话结缘。 你看他现在,脸皮厚得要死,男人勇敢迈出第一步,以后就习惯了。” 蒋凡听到汪文羽隐晦提到浴室的事情,情不自禁握紧了她的手。 看到这么多人关心,刘正军却不吱声,蒋凡焦急地追问:“我们都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同不同意,能不能像个男人,给句痛快话嘛。” 阿琳看到刘正军脸已经急得绯红,可是又说不出来,认为他是不愿意,有些失落的解围道:“你们别逼他,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他不愿意就算了。” 以前,阿琳只是行动关心,没有言语表示,现在帮腔的话,也算直面表示,她的确喜欢刘正军。 刘正军像个犯错的孩子,埋着头偷瞄了阿琳一眼,轻声道:“不是不愿意,只是感觉自己长得这样,嘴还笨,配不上她。” 阿琳听到刘正军承认喜欢自己,经历了太多磨难的她,终于找到停歇的臂膀,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阿妙看到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瞅了一眼还在调侃刘正军的蒋凡,隐藏在心底的爱慕之情,在这个氛围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阿妙偷瞄蒋凡,没能逃过汪文羽的眼睛,女人在感情上细腻的心思,她忍不住多瞧了阿妙几眼,感觉这个女孩长的也不赖。 蒋凡不知道,汪文羽已经泛起收拾他的心思,他只想着刘正军的事情,还在起哄喊道,“亲一个。” 男女之间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在蒋凡的家乡还属于有失体统,在东莞已是见怪不怪,有些情侣当街“波”两下,也引不起人的关注。 刘正军却放不开,阿琳也害羞,但她主动挽住了刘正军的手臂。 蒋凡玩笑道:“你小子,现在有婆娘,不用在偷摸着洗裤衩了吧。” 不是汪文羽招呼,蒋凡恨不得看到两人马上就入洞房。 汪文羽看到刘正军对蒋凡比较贴心,帮忙也热心,饭后就领着大家来到水果店,选了一箱芒果送给刘正军,恭喜他不再单身。 大家走后,汪文羽把阿琳倒追刘正军的事情,告诉肖雨欣。 汪文羽心里认为,看到女孩话都说不明白、长相还一般的刘正军,与有些姿色的阿琳,不怎么般配,况且还是女追男。 而没有想到,自己的姿色与蒋凡也不般配。 看到汪文羽新奇的样子,肖雨欣笑了一下,解释道:“这种情况在东莞极为普遍,所有工厂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女性,每天生活在厂里,长时间加班,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时间,更没有多少接触异性的机会,这些女性的青春都耽误在流水线上。 男少女多的环境,只要是个男人,长得不得罪观众,被女孩倒追都是常有的事情。 刘正军虽然长得不咋样,但是人比较憨厚,而且还会些拳脚,这样的男人踏实,很容易受女生追捧。” 蒋凡把自己的脸凑近肖雨欣,玩笑道:“他都受追捧,我长得这么帅,是不是可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呢!” 汪文羽心里本身就有些醋意,马上扯住他的耳朵道:“刚才那个阿妙是怎么回事?” 蒋凡痛得呲牙裂齿,赶紧摆手道:“只是同事,绝对没有怎么回事。” 汪文羽非但没有松手,而且更使力道:“你不是想佳丽三千吗?她看你眼神都放光,应该对你有点意思,可以算一个,要不我明天买点礼物,帮你说媒,也为你的三千梦想做点贡献。” 肖雨欣看到汪文羽口是心非的样子,玩笑道:“一个嘴巴喜欢惹事,一个满眼醋意还故作大方,我看你们就是一对活宝。” 看到汪文羽不松手,蒋凡赶紧岔开话题道:“你刚才见到的那个阿琳,就是我给你们说,啃大饼,被苟彪那个杂种利用了的女孩。” “啊”汪文羽松开手,惊讶道:“没想到是她。” 提到苟彪,蒋凡还联想起刘星雨。 他清楚,在这物欲横流的东莞,不是有能力,就有用武之地。 曾经那些恩怨,随着刘星雨主动找他,蒋凡对她已没了恨意,真心希望她能留在达丰。 心里惦记着刘星雨昨天提过,今天要主动辞职。 次日清晨七点多,蒋凡就醒来,准备起床回厂。 睡意蒙蒙的汪文羽,看到他穿衣服,赶紧翻身爬起道:“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知道汪文羽是担心自己,蒋凡解释道:“我是回厂,不会乱跑。” ”他把昨天只顾自己泄愤,没有顾及到刘星雨的心情,现在想去挽留她的事说了。 汪文羽坐着床沿边道:“给我把围胸拿过来一下,我开车送你回厂,然后再回来睡。” 肖雨欣说到那句“狗急跳墙”,使她特别担心蒋凡的安危。 蒋凡回到厂里,直接来到人事部。 他刚走进,还没有吱声,沈婷婷看着他道:“刘经理自离走了,刚才财务部的李治兰过来瞅了一眼,看来她可能会接任刘经理的位置。 “什么?真走了?”蒋凡惊讶道,赶紧迈出人事部,向三楼跑去。 经理级别,即便自离,也需要陈安龙同意,副总才敢签放行条,行李才能带出厂。 唐俊还在中山没有回来,蒋凡与其他副总也不熟悉,只得去找陈安龙问问情况。 沈婷婷的话没有说完,“喂”了几声,已经到达三楼的蒋凡,根本没有听到。 他来到陈安龙办公室的外间,阿萍向里间撇了一下嘴,轻声道:“老板还没有来上班,黄副总早早就来等他,应该是为情人争取人事经理这个位置。” 阿萍口中的黄副总,是黄小东,蒋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不舒服。 他听辉哥介绍过,黄小东是陈安龙的妻弟,名为副总,却没有分配管理任何工种,属于工厂拿高薪的闲人。 蒋凡心里不舒服,是因为辉哥笃定认定,黄小东就是苟彪口中的色副总。 刚听沈婷婷说,李治兰可能接替刘星雨的岗位,蒋凡问道:“李治兰是黄小东的情人?” 第118章、刘星雨离厂 阿萍白了蒋凡一眼道:“这又不是秘密,你现在才知道?你这样的贵人,不会关心这样的新闻也正常。” 看到阿萍讽刺的话里,还夹枪带棒带有埋怨,蒋凡疑惑道:“美女,我没有得罪你吧。” 阿萍噘嘴道:“还说没有得知我?昨天谁答应晚上在饺子馆等我?” “哦,实在不好意思,把你这位美女给忘了,昨天通了几次电话,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嘛!” 看到蒋凡道歉,阿萍大度地摆手道:“你打电话时,我还没有下班,怎么知道你会爽约?你也不用费尽心思找苟彪,他昨天晚上给老板打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老板让我今天给他补假条。” 苟彪请假,刘星雨又匆忙自离,蒋凡开始猜测她们是不是一道离开?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刘星雨不会心甘情愿与苟彪一路,如果真是一起离开,可能就受苟彪胁迫,刘星雨的处境可能不妙。 想到都是因为自己找茬,可能已连累到刘星雨,蒋凡心里不由地忐忑起来,准备去人事部打听一下,刘星雨在厂里还有那些朋友。 着急忙慌出门,与正推门进来的陈安龙撞个满怀。 身体矮胖的陈安龙,已经被酒色掏空,被撞得踉跄后退了几步,不是蒋凡眼疾手快拉住他,真要摔个四仰八叉。 陈安龙稳住身体后,看清是蒋凡,把已经到嘴边的脏话收了回去,佯装大度地问道:“找我有事?” “刘星雨自离你知道吗?” 陈安龙不解蒋凡为什么关心起苟彪的情人,但也没有直问,而是点头道:“昨天下午找我,我没有同意,晚上再次打电话说要回老家,一定要走,强扭的瓜不甜,我就同意她自离了。” 正常辞职,厂里会慢慢发放完拖欠的薪水,自离是所有薪水一分钱领不到。 蒋凡很想怼陈安龙一句“又可以省下一笔别人的血汗钱”,可是想想,还要在这里暂时落脚,只得隐忍怒意,接茬道:“苟彪凭什么先斩后奏,请霸王假啊!” 陈安龙装着毫不在意道:“厂里本来就快放假,他又遇上家里有急事,我就批了。”小說中文網 保安工作关乎厂里的安全,队长请假不但要提前一个月,还要把工作安排,临时顶替的人报备到厂里,以便工作正常运转。 许多工厂还因担心厂里的资产,过年这样的长假,还要求保安队长亲自留守。 陈安龙没有告诉蒋凡,苟彪请假的理由,是蒋凡在为难他,他为了厂里的管理层和谐,不想与蒋凡计较,所以暂避一下。 陈安龙没有问苟彪,蒋凡为什么为难他,只是想到自己极为倚重的人,近段时间一直被与自己不亲近的蒋凡打压,心里很不舒服,不但爽快批了苟彪的假,还派人给他送去一千,用银子表示自己还是比较器重他,只是不想得罪蒋凡,让苟彪忍耐一下。 看到陈安龙根本没有在乎苟彪请假的事情,刘星雨又是自己要求自离,蒋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准备离开。 里面办公室的黄小东,听到陈安龙的声音,赶紧拉开门,热情招呼道:“姐夫: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嘛,昨天去你宿舍,没有看到你,我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在这里等你。” 看到老婆派到身边来的探子,陈安龙也十分头疼,自己在大陆彩旗飘飘的事情,需要讨好黄小东隐瞒。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小东一天闲得蛋疼,陈安龙从不说他。 每次黄小东殷勤地来找他,不是要钱,就是惹了祸,需要他出面处理,从来没有一件好事。 陈安龙隐忍着厌恶,问道:“什么事。” 习惯了陈安龙的顺从,黄小东直白道:“刘星雨不是走了吗?我想把李治兰提起来做这个经理。” 听到这个闲得没事,只知道花他银子的舅子,开始插手工厂管理的事情。 陈安龙再也忍不住怒道:“让一个出纳来做经理,你真把工厂当着自己的后花园,给着高官厚禄为你养情人吗?” 看到陈安龙当着蒋凡没有给自己面子,还直接提到情人,黄小东也没有客气道:“开这家工厂,我父亲也出了些钱,你背着我姐在大陆找情人,我还替你隐瞒,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事。” 黄小东搬出老一套,就拿自己的姐姐说事。 陈安龙就怕这点,只得放低声音,无奈地解释道:“人事经理这个岗位,不是单纯的招聘,更重要的是储备人才,你可以多给点银子给李治兰,让她别惦记这事,实在不行,厂里那么多漂亮女人,另外换一个就行了。” 黄小东继续纠缠道:“你也知道我就三个女儿,治兰答应,只要能让她当上经理,就帮我再生一个,你不能让我绝后吧。” 听到陈安龙把厂里女孩当着自己私有物品一般,怂恿黄小东换女人,好像比换衣服还简单,而黄小东又把大陆女孩当生育工具,蒋凡心里怒火中烧,可是自己又没有能力做什么。 陈安龙看到蒋凡眼神不对,赶紧招呼黄小东道:“这些私事晚上再说,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忙。” 看到陈安龙有些松开的意思,黄小东也就没有再纠缠,换上笑脸,奉承了几句就走了。 蒋凡心里还惦记刘星雨,准备离开。 陈安龙却招呼道:“马上过年了,我早给阿萍安排过,要宴请你这样的中坚力量,提前团过年,不知道她给你说了没有。” 心有怒火的蒋凡,拒绝道:“我就是个闲人,担不起什么中坚力量,所以也配不上你的宴请。” 看到蒋凡一次次拒绝自己亲近,陈安龙积压在心里的怨气,有些不受控制,直白道:“阿凡,你就不能给我这个当老板的一点面子。” 看到陈安龙的言语开始变冷,蒋凡想到,如果现在离开达丰,追查苟彪的事情就难以进行。 他借坡下驴,迂回道:“过年不是还有几天吗?到时候再说吧。” “行,到时候我让阿萍联系你。” 看到蒋凡不冷不热的态度,陈安龙也失去继续套近乎的热情,简单应付了一句,进到里面办公室,“啪”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门。 看到陈安龙在拿门撒气,蒋凡愤愤不平地朝房门瞪了一眼。 第119章、套近乎的混混 全程没有回避的阿萍,向他挥了挥手,轻声道:“你的性格还是改改,别这样刚硬,现在出去冷静一下,晚点我联系你。” 蒋凡脸青面黑地下楼,准备找沈婷婷打听一下,刘星雨在厂里的人际关系。 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一直观察着门外动静的沈婷婷,看到蒋凡下楼,赶紧走出办公室,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他道:“刘经理临走前,给你留了封信,先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急匆匆地跑了。” 听到刘星雨临走前见过沈婷婷,蒋凡急切问道:“她走之前,还给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和苟彪一起走的?” 沈婷婷回头望了办公室里面一眼,悄声道:“今天可能有新的经理到任,所有同事都人心惶惶,我也不敢闲聊,还是等中午吃饭时再说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用在达丰任何一个管理岗位,都不为过。 因为供大于求的大环境,一个普通一线岗位,都是数十甚至上百人竞争,管理岗位更是一职难求。 即便是最低级别的拉长,上任以后,为了坐稳这个位置,都习惯培养几个与自己亲近的人。 有亲近就有生疏,生疏的人肯定会排挤在外,甚至可能丢掉工作。 人事部属于轻松的岗位,而且就这么几个,换经理谁都可能受到波及,大家也是提心吊胆。 看到沈婷婷心情不太好,蒋凡也没有久留,拿着信件来到自己喜欢待的草坪上。 刘星雨信里的大致内容是说,无颜待在厂里,所以决定重新开始,另外还提到一件相关的事情。 她帮到苟彪物色的那名女孩,叫冯英杰,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时,有三狗子陪同,因为心怀愧疚,刘星雨还关心问她要去哪里,冯英杰瞟了三狗子一眼没敢说话。 刘星雨因为这事,问过苟彪,他却装作不知情。 后来,冯英杰一条线的工友无意间发现,她在白沙从事发廊,刘星雨还向那位工友打听过是哪间发廊。 “陪睡”工作毕竟不光彩,工友为了冯英杰的面子,没有告诉她。 刘星雨就怀疑,这也是苟彪他们捞钱的一条路子,希望蒋凡能帮她找到冯英杰,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帮她赎罪。 看完信,蒋凡的心久久不能平复,不仅担心刘星雨,还担心起素未谋面的冯英杰,他不知道苟彪还做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 蒋凡想到肖雨欣有丰富的社会经验,自己认为匪夷所思的事,在她哪里都属见怪不怪,准备找她给点建议。 走到厂门口,喜上眉梢的刘正军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关心问道:“凡哥,怎么了?” 刘星雨牵涉的事情,多少有些难以启齿,蒋凡沮丧地摇摇头,没有吱声。 来到水果店,肖雨欣还没有开档,蒋凡一个人蹲在街道边,看着稀稀拉拉的路人发呆。 一个有些脸熟,但是叫不出名字,骨瘦如柴的混混走到他身边,讨好道:“凡哥:这么早就起床了。” 这个地界的混混,多数都是卢仔和辉哥这两股势力的人。 蒋凡不知道眼前这个混混属于哪一方的人,可是看他热情的招呼,也随口应付道:“昨天睡得早,所以起得早。” 混混看到蒋凡愿意搭话,为了加深一点印象,殷勤地跑到潮州老板娘那里借来两根凳子,递了一根给蒋凡,接茬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忙跑跑腿。”小說中文網 举足轻重的事情,肯定不会让陌生人知道,但是找个发廊小姐,事情不算重要,而这些混混的消息渠道更为广泛。 蒋凡问道:“认识一个叫冯英杰的发廊小姐吗?” 混混摇摇头,解释道:“只要进到发廊的女孩,因为职业羞于见人,多数都用化名,一般不会用真名。” “我只知道个名字,但是又想找到她,什么方式做好。” “凭你现有的名气,找发廊管事询问最简单。白沙的发廊,多少都看瘦仔的脸色行事,他可能知道。” 蒋凡自己不愿意成为江湖人,可是近段时间与卢仔的纠纷,已经牵涉江湖事,在许多人眼里,他已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混混,直接称呼的瘦仔,从称呼上,蒋凡确定他不是卢仔的人,防备心也少了一些。 他掏出自己的廉价椰树烟,递了一支给混混,继续问道:“如果一个举目无亲的女人,离职以后,又不能回家乡,你说她会去哪里?” 混混掏出打火机,先帮蒋凡点上,然后才自个点上道:“那就看她身上有没有傍身的银子,如果有,可能找家价廉旅馆住下来,慢慢找工作,如果没有,就只能露宿荒郊野外。 单身女性,去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危险系数更高,拿着行李走在大街上,都容易被穿便装的治安仔抓走,漂泊时间长点的女性,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一般不会离开熟悉的环境。” “熟悉的环境?廉价旅店?”蒋凡嘴里念叨了一遍,马上走到不远处的士多店,打电话给辉哥,说有要紧的事情,请他帮忙。 昨天帮着自家三叔操持过大寿的事情,辉哥睡得很晚,大哥大响了两次,才把他吵醒。 睡意蒙蒙的他,眼睛都不愿意睁开道:“什么事,要紧吗?如果不要紧,就电话说,我还想多睡一会。” 蒋凡不但想辉哥帮忙,还想让他给些建议,亲近道:“哥:真有特别要紧的事,一句两句也难以说清,忙完以后,我陪你睡都行。” 辉哥瘪嘴回道:“我又不是同志,谁稀罕你陪我睡。” 阿霞看到辉哥起身要走,提醒道:“中午早点去酒店,让长辈等着开席不好。” 蒋凡打完电话,感觉混混这人还不错,亲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遇到再“喂喂喂”的称呼,还是不够意思。” 混混得知辉哥要来,赶紧向蒋凡告辞道:“凡哥,因为人瘦,别人都叫我干猴,你这样叫就行。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辉哥来后,蒋凡把与刘星雨的几次交往,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希望他帮自己想点办法。 得知蒋凡又是管闲事,辉哥再次调侃他是大侠后,也为他操心起来。 思虑了一会,辉哥掏出代表身份的大哥大,让治安队值班的副队长,带人去白沙附近的旅店寻访一遍,有没有刘星雨这个人住宿,而且强调事情比较急,有没有消息,都要尽快回电话。 政策规定是,接待住宿的旅馆和酒店,对每位旅客都要详细登记,不是夫妻不能同房,每周还要把住宿登记簿,送去局子审查。 实际执行中,这样的规定只是虚设,没有身份证的人,只要给钱,许多廉价旅馆根本不用登记,到时候随便填写几个名字,应付了事。 第120章、忏悔的女人 辉哥陪着蒋凡等了一个多小时,接到回电,副队长把白沙所有廉价旅店都问了一个遍,没有找到刘星雨。 放下电话,辉哥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道:“这些旅馆反馈的信息,根本没有单身女孩入住,从中可以排除漏掉登记这个可能,中午我还有事,忙完以后,我让周边村落的人在帮忙打听一下。”Www.XSZWω8.ΝΕt 蒋凡本想找辉哥帮忙打听一下冯英杰的下落,可又觉得让他这么一个大佬,去打听一个发廊妹,面子可能挂不住,权衡以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辉哥走后,肖雨欣的店还没有开门,汪文羽已经下楼。 看到蒋凡一个人坐在店门外,问道:“你不是说要回厂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蒋凡把刘星雨留下的信件递给她,叹息道:“都是因为我,刘星雨才离厂,她在东莞举目无亲,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他还把干猴的分析告诉了汪文羽。 汪文羽得知附近旅店都找了一遍,沉思了一会道:“我也赞同干猴的话,刘星雨应该在附近,她虽然没有拿黑心钱,但是做了那么久的经理,肯定有些积蓄,住旅店的可能性很大。 离开达丰,肯定要寻找新的工作,我们开车在附近的工厂找一下,辉哥帮忙查旅店,双管齐下,找到可能更大,等会帮欣姐摆好水果,我们就动身。” 蒋凡想到,刘星雨的过错,与她经历太多磨难,心无依靠有很大关系,选择放弃现有的工作,既是赎罪,也展现出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善良的一面。 而她这次出走,又与自己脱不了关系,蒋凡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他亲昵搂住汪文羽,深有感触道:“别人口中遍地是黄金的广东,又有多少人知道,这里遍地也是陷阱,特别是那些女人。” 听到蒋凡感伤的话,汪文羽安慰道:“生活就是经历,谁都必须付出代价,只是代价不同,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肖雨欣起床,得知小两口在为找刘星雨的事情犯愁。 听完蒋凡的讲述,肖雨欣分析道:“凭借临走前还能留下信件,可以肯定刘星雨没有与苟彪一路,这点算是幸运。 一个做过管理的人,应该具备清醒的头脑,不是走投无路,不会盲目去到陌生的地方,干猴的这点分析很有道理。 设身处地地想,她最不愿意看见、也是最害怕的人,应该是苟彪和他身边的人,不脱离熟悉的环境,又不想遇上苟彪等人,肯定不会留在白沙。 你们去达丰再打听一下,除了这个村,她平时最喜欢去哪些地方,现在就可能在那里。” 蒋凡对刘星雨了解不多,更不知道她的生活习惯,只得等到中午饭点,再次回厂找沈婷婷。 沈婷婷与刘星雨只是近段时间,才交往频繁,也是一问三不知,但沈婷婷玩得好的同事陈玉西,是人事部的老员工,还是刘星雨刚上任,极力拉拢的人。 从陈玉西口中获悉,刘星雨的应酬不多,也很少离开过白沙,只是刚升职的时候,请人事部所有人去爬大人山,回来以后,与陈玉西闲聊时念叨过几次,说喜欢虎门寨,那里依山傍水,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去河边坐坐。 听陈玉西讲完,汪文羽催促蒋凡道:“打电话问问辉哥,虎门寨他有没有朋友,如果没有,我联系天哥,刘星雨应该在那里,一个心理负担太重,又没有目的地的人,喜欢的环境就是选择的基础。” 辉哥接到电话,让蒋凡直接去找虎门寨治安队的陈队长。 蒋凡和汪文羽到虎门寨村口,四十多岁的陈队长已经在等她们了。 他领着小两口挨家旅馆寻找,终于在仁义路上的一家廉价旅馆,寻访到一些眉目。 旅店老板是惠州人,承包了当地村民的楼房开起了这家旅店。 凭借蒋凡的描述,老板告诉他,昨晚在这里住宿的单身女人,有点像刘星雨,但是没有照片不敢肯定。 老板还介绍说,开房的女人住的是最便宜的房间,一次性给了两天的房钱,行李还放在店里,清晨一早就出门找工作去了。 蒋凡想到,住廉价旅店的多数是情侣或露水夫妻,单身男人都很少来这些地方,单身女人更是屈指可数。 终于有点消息,蒋凡和汪文羽都决定等在这里,无论是不是刘星雨,只有看见人才知道。 住在这家旅店的单身女人,的确是刘星雨。 昨天离厂以后,已经傍晚,她直接来到这里,在村里询问了一遍,选择了这家最便宜的旅店。 背负太多的心事,又没了工作,心情已经够烦躁,加之廉价旅店不隔音,左右房间不时传来“吱嘎、吱嘎”,好像床快散架的声响,刘星雨住下以后,整夜未眠。 虽然疲惫,可是身无退路,她还是早早起床,出门寻找工作。 做了一年多的人事经理,还是给自己置办了些时尚的衣服,她打扮了一番出门,想到如果穿着能加分,自己也愿意给介绍费,尽量找份管理的工作,找不到再降低标准,从一线做起。 不到八点就出门,转到中午,没有一家工厂招聘管理岗位,寥寥几家招聘一线岗位的工厂,不但要求熟手,还有两家工厂明文规定,要本地人担保。 转了下午,她才知道,穿着高跟鞋,打扮得时尚,非但没有给她工作带来便利,还招来一些居心不良的猥琐男人。 当她转到虎门寨益丰鞋厂,遇到操闽南口音的台湾高管,直言陪睡就可以保证她进厂,害怕被男人纠缠,她吓得话都不敢说,赶紧逃走。 祸不单行,寻找一天毫无结果,夜幕降临,穿着高跟鞋转了一天,她脚上已经起了几个大泡,一瘸一拐准备回旅馆,又踩到随意扔在路边的西瓜皮,扭伤了脚。 勉强起身,想坚持走回旅店,剧烈的疼痛实在无法坚持,无助的她坐在路边,捂住脸痛哭起来。 当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姐姐:怎么了,我能帮你什么吗?” 刘星雨抬起头,看到下午与她一起在益丰面试,还借过笔给她填入职表的小女生,关切地蹲在身边。 小女生是针车熟手,在招聘现场演示过娴熟的技术,招聘的人隐晦让她表示一下,小女孩口袋只有二十元,没被录用。 当时,刘星雨还替她惋惜,主动搭讪聊了几句,得知女孩是受管理阶层竞争连累,已经失去工作快两个月了。 有个表姐在一家制衣厂上班,三个月没有领到薪水,也无力帮她,但是在虎门寨,给她找了一个借宿的地方。 地121章,无意间形成了亲情 看到居无定所的小女孩,还热情地关心起自己,刘星雨擦开眼泪道:“没什么,只是扭伤了脚,疼痛难忍,你怎么在这里。” 小女生笑眯眯地回复道:“借宿的姐姐还在上班,我在等她下班,你住那里,我扶你回去。” 一天的经历,刘星雨切身体会到漂泊的艰难,小女孩的热心、坚强,使她再次有了深刻的反省,也为曾经助纣为虐的行为后悔不已。 得知小女孩借住在表姐同事的出租屋,同事是和男友居住,一个小女孩住在屋里还是有些尴尬,刘星雨就邀请她与自己一起住旅店。 小女孩想到,如果刘星雨先找到工作,她也不好意思再回表姐同事那里居住,为了长远打算,拒绝了。 在小女孩的搀扶下,刘星雨单脚着地,慢慢跳回旅店。 夜幕下,旅店外没有路灯,只有旅店招牌灯发出的光亮,照射到不远的距离。 还没走到旅店,刘星雨看到蹲在店门口一个劲抽烟的蒋凡,还有正在安抚他情绪和汪文羽。 只是一天未见,看到还不算朋友的蒋凡,她好似见到久违的亲人,激动得泪如雨下。 身边的小女孩,看到刘星雨又哭了,以为是扭伤所致,赶紧安慰道:“姐姐:是不是太疼,实在不行我背你吧。” 小女孩身高不足160,纤瘦的身体和憔悴的脸,不用想就知道是营养不良所致,听到她说背自己,刘星雨更是羞愧难当。 她指着不远处的蒋凡,不停地摇着头,哽咽道:“不是,我、我、我看见朋友了。” 两人的说话声,惊动到已经等得焦急的蒋凡,随同汪文羽一道走近,看到一日不见,已经哭成泪人的刘星雨。 蒋凡长长舒了口气道:“终于等到你了。” 听到终于两个字,得知蒋凡和汪文羽在这里等了五六个小时,刘星雨心里掺杂着激动、愧疚、懊悔,还有一份好似亲情的温暖,更是说不出话来。 汪文羽看到刘星雨是由小女孩搀扶着回来,赶紧走到刘星雨另一侧扶住她,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后,轻言细语关心道:“怎么回事?要紧吗?” 汪文羽是第一次看到刘星雨,刘星雨却见过她几次。 以前听苟彪愤愤不平说到,长得不咋样的蒋凡,有一个比达丰几朵厂花更胜一筹的女友,还专程跑到水果店看过。 蒋凡费尽心思来找自己,汪文羽的温情,刘星雨好像寻找到歇息的港湾,脆弱地用泪水,宣泄着这一天寻找工作的辛酸。 小女孩看到刘星雨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接茬道:“姐姐刚才回来的时候扭伤了脚,可能是太疼了,所以伤心。” 听到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汪文羽随口问道:“你是她朋友?” 小女孩先是摇了摇头,马上又点头道:“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蒋凡看到小女孩可爱的神情,笑了一下道:“谢谢你照顾她,吃饭了吗?” 小女孩嗔了一下,添了一下嘴唇,回道:“刚才已经吃过了。” 蒋凡从小女孩的神色中,确定她不但没有吃饭,而且已饥肠辘辘,接茬道:“旅店门口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回白沙去吃晚饭,到地方慢慢聊。” 小女孩听到蒋凡说要走,招呼刘星雨“小心”,然后松开她,有些不舍地望着她道:“你们慢慢走,我就不送了。” 看到小女孩要走,刘星雨停止了哭泣,赶紧拉着她道:“别走,明天我们一起,你是熟手,只要给介绍费,可以很快找到工作,没有钱,我可以先借给你。” 看到刘星雨和小女孩好像生死离别一样,蒋凡自信现有的关系,帮个女孩找工作不难。 他接茬道:“走路都困难,你在旅店里躺着找工作吗?都一起走吧,这个小妹妹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小女孩听到蒋凡说,帮忙解决工作,难以置信道:“真的。” 看到小女孩惊喜中,夹杂着怀疑的眼神,蒋凡点头道:“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一定帮你办到。” 小女孩马上兴奋起来道:“你们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去给表姐说一声,然后给她同事告个别,这段时间多亏她们帮忙。” 汪文羽看到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却这么懂事,关心道:“有多远,我送你吧。” 小女孩摆手道:“就在博头路口,我跑着去,来个半个小时就够了。” 小女孩帮别人倒是挺热心,而自己却害怕麻烦别人,汪文羽招呼蒋凡把刘星雨搀扶到旅店里坐下,开车领着小女孩去拿行李。 汪文羽走后,蒋凡对刘星雨埋怨道:“说走就走,也不给我说声,害得我一天都心神不宁,生怕你出点事情。” 听到蒋凡埋怨的话里,透露着关心,刘星雨落寞地低下头,忏悔道:“进达丰两年多,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现在想想,被苟彪利用,更多还是因为自己私心作祟,才给了他机会。 今天,才流浪一天,就深切感受到漂泊的艰辛,有些人没有一点银子傍身,还流浪几个月,真不敢想象她们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想到曾经助纣为虐,为苟彪他们在这些窘迫的漂泊人身上,收取到那么多黑钱,自己都难以原谅自己,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 听到刘星雨深深的自责,蒋凡道:“已经忏悔的人,无论罪孽轻重,至少没有失去人性,就有被原谅的可能,不能与苟杂种他们的行径相提并论,这也是我愿意把你当着朋友的原因。 事情已经发生,一味地自责也于事无补,我们只能尽力做好自己。 你自认为没有朋友,那是因为个人得失,蒙蔽了你的眼睛,没有发现周围人的善良。 刚离开一天,沈婷婷就在想你,说你近段时间一直很关心她,陈玉西也在念叨你的好,还有许多同事也在询问你去了哪里,我能找到你,就是陈玉西提供的线索。 等会我就去找下陈安龙,看能不能让你重新返回以前的岗位,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希望你能真正振作起来。” 听到蒋凡让她重回达丰,刘星雨慌忙拒绝道:“做人事经理这么久,却没有做人事,近一年进厂的人,多数都是经我手,交了黑钱,我哪还有脸面对她们,谢谢你关心,我还是想留在这附近找份工作。” 第122章,乖巧的二丫 汪文羽带着小女孩,提个一个蛇皮口袋回来,听说刘星雨不愿意离开,想到她与一般人不一样,其他漂泊客,即便家境贫寒,至少有个家为依靠,而刘星雨除了不愿意回的夫家,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汪文羽劝慰道:“即便你不愿意回达丰,也应该先回白沙,那里有你的同事,也有我们,苟彪应该也不敢为难你,遇到什么事情,不会像今天这样无助。 扭伤怎么也需要休息两天,我们先回白沙,工作的事情到时候在商量,现在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在小两口子的一再要求下,四人一起回到水果店。 肖雨欣大方地切出一盘芒果,款待刘星雨和小女孩。 蒋凡想到,等会可能会聊到一些不愿人知的事,为了照顾刘星雨的面子,他让慧丰餐馆把餐桌摆到水果店门外,点了几个菜。 饭馆客多,已经没有多余的桌子,慧丰老板借到一张长方形简易餐桌。 桌子刚摆上,蒋凡准备坐到汪文羽身边,她却嫌弃地向蒋凡挥挥手,然后亲切招呼小女孩道:“二丫:过来,挨到姐姐坐。” 陪着二丫去给表姐告别,了解到她的经历,汪文羽特别心疼二丫,也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汪文羽身边有了二丫,肖雨欣陪着刘星雨。 蒋凡单独坐在靠近汪文羽和肖雨欣的一侧,瘪嘴道“耶,刚认识就成为姐妹,我这个男人都成了编外队员。” 肖雨欣调侃道:“你真愿意做编外队员?那我就给妮子介绍一个编制内的哦!” 二丫懂事的起身,对蒋凡道:“哥哥:我们换个位置,我习惯一个人坐。” 汪文羽拉着她道:“别管她,姐姐想和你坐。” 饭菜还没有上来,大家坐着聊侃,二丫闲不住,不但帮大家端菜倒水,有人买水果,她也勤快地帮忙,收钱的时候,还会远离收银台避嫌。 肖雨欣一个人经营水果店,熬更守夜还要照顾宝宝,身心也十分疲惫,只是因为防备心,不敢随意招人。 看到二丫乖巧的样子,她唤起了心思,问道:“愿不愿意到欣姐这里来上班,每月给你开两百元薪水,工作虽然轻松,但上班时间比较长,每天中午上班,会工作到深夜一两点。” 二丫听到两百,这比她以前在工厂的薪水高出许多,激动地点头道:“愿意,再累我都不怕,可是我没有多少文化,怕算错账。” “没事,有计算机,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等会我就在附近帮你租个房间。” “不用,不用,每天收档我在档口里打地铺就行。” 蒋凡也被二丫的善举感动,插嘴道:“住宿的事情不用担心,哥哥给你找个地方住,还有两个与你同龄的姐妹一起,不会孤单。” 汪文羽看到二丫两个月没有上班,手掌心却有厚厚的茧子,她拉住二丫的手,还感觉到特别粗糙,关心问道:“你不是没有上班吗?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茧子。” 二丫呆滞了一下,尴尬道:“我住的地方旁边有家餐馆,他们忙不过来,需要人夹田螺时会叫我,老板管一顿饭。” 炒田螺,因为物美价廉,任何一家餐馆都会供应,是打工阶层最喜爱的食物,只是需要用钳子一颗一颗夹掉尾部,比较麻烦,还需要一点手劲才行。 男人夹田螺,时间久点,手都会发麻,更何况一个小女孩。 汪文羽摸着二丫粗糙的手,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道:“你还是要心疼一下自己,知道吗?不然姐姐会生气哦!” 二丫从餐桌上扯出两张纸巾递给她道:“姐姐:别担心,我妈妈说,人懒就会没饭吃,事情是越做越想做,我在家乡什么事都做,这点小活真不累。” 看到窘迫的二丫,生活积极乐观,现在反倒过来安慰心疼她的汪文羽,蒋凡溺爱的摸了一下她的头道:“以后有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在,你就不用再这么坚强了。” 慧丰餐馆送来饭菜,老板还赠送了一份价格不菲的塘虱煲。 掌管小两口经济大权的汪文羽,让老板还是把钱算上,老板坚决拒绝道:“阿凡帮我们这些店铺省下不少钱,这是我的心意,无论如何不能收钱。” 吃饭时,饥肠辘辘的二丫,感觉自己没有做什么事情,愧疚这顿饭菜,菜都不好意思夹。 汪文羽发现这个情况,一个劲地帮她夹菜,还监督她吃下去才放心,在汪文羽的温情下,二丫才慢慢放开。 大家聊到刘星雨的工作,蒋凡还是想她回达丰,毕竟在打工群中,能做到经理这个位子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 汪文羽和肖雨欣都认为,即便苟彪不敢骚扰她,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回达丰,心里更难受,还是认为换份工作比较合适。 刘星雨看到大家都关心她,真印证着一句话,女人都是水做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汪文羽想找天哥帮忙,肖雨欣建议道:“如果要想星雨留在白沙,还是让你家二流子找辉哥。 星雨这么漂亮,进到厂里,还是容易遇上居心叵测之人,辉哥出面,她就能自带一层保护,一般人不敢去骚扰。” 听到比自己漂亮,而且更有韵味的肖雨欣称赞,刘星雨矫情道:“欣姐:有你和文羽在,就别说我漂亮,不然让我情何以堪嘛。” 人不经念叨,肖雨欣正说找辉哥帮忙,他从商业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到餐桌边,玩笑道:“大街边吃东西,情调不错,你们真会享受。” 蒋凡起身把屁股下的凳子让给辉哥,然后走到汪文羽身手,单手搭在她肩上,调侃辉哥道:“今天不用这么早回家了吧,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辉哥摆摆手,然后摸着肚皮道:“中午被人灌醉,刚才醒来打的还是酒嗝,让我清醒一下。现在只想喝点粥,月月已经帮我去买了,看到你们这么热闹,只是过来看看。” 蒋凡把刘星雨介绍给辉哥认识,同时也把想让他帮忙的事情说出来。 刘星雨不认识辉哥本人,但是从苟彪口中,经常听到这个名字。 看到苟彪每次提到这个名字,都充满崇拜的神情,刘星雨对辉哥这个人也充满了好奇。 第123章、深刻意识 亲眼见到苟彪仰望的人物,刘星雨也没觉得辉哥有多特别,大概165的身高还属矮子,只是身体结实、眼神比较犀利,还自带一副凶相,她偷瞄了两眼,没再过多关注。 辉哥没有接茬刘星雨工作的事,而是调侃蒋凡道:“虽然没有帮到忙,但是人已经找到,清早八晨把我吵醒,不是说要陪我睡觉,这事不能算了哦。” 蒋凡狡辩道:“你不说自己不是同志,这事已经过了哈!” 汪文羽不知道“同志”包含的意思,询问才得知蒋凡要陪睡的事情,转头白了他一眼,怂怼道:“长得不咋样,还自以为是,真把自己当交际花了。” 蒋凡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讨好道:“我只交际你,哪敢花嘛。” 看到自己的调侃,让蒋凡吃瘪,辉哥没再煽风点火,才问刘星雨想进什么厂。 刘星雨不好意思提要求,蒋凡已抢先道:“薪水高,工作轻松,最好躺着就能挣钱。” 肖雨欣听到蒋凡说躺着挣钱,埋怨地瞅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辉哥看到肖雨欣的眼神,善意地偏离话题道:“你来我这里上班,开多少都行。” 汪文羽接茬道:“星雨做了一年多人事经理,现在让她去做一线员工,我怕短时间内,她很难适应。” 看到小两口对刘星雨的工作比自己的事还上心,辉哥脑子过滤了一遍,看着汪文羽道:“宝泰鞋厂吧,那个厂待遇不错,发薪水也及时。 人事经理这样的岗位,一般都是老板信任的人,我不好强人所难,但是做个后勤主管或副主管,肯定没有问题,弟妹,你觉得这样安排合适吗?” 汪文羽看到帮忙的辉哥,还尊重起自己的意见,笑着回应道:“你当哥的,安排的工作,肯定合适。” 刘星雨想到,找了一天工作,愿意给介绍费做个一线员工,别人都嫌弃她是生手。经过这一次波折,以为自己可以看淡职业的高低贵贱。 当得知自己又可以重新做管理,心中滋生出的雀跃,让她深刻意识到,人一旦有了贪婪之心,欲望是永无止境。 惨痛的经历教训,她理性地接茬道:“辉哥,文羽,阿凡,还有欣姐:谢谢你们关心,以前做经理,我是走了捷径,也得到了惩罚。 真实能力我未必能够胜任管理岗位,所以决定重新开始,管理这些职位就算了。 现在我只想静心地打份工,做一线员工或普通文员都行,靠辛苦劳动挣钱,我就满足。 以后如果是靠能力得到提升,那样做上管理,我才心安理得。” 辉哥听到刘星雨主动拒绝,忍不住多瞅了她两眼道:“安静打工不受无礼欺负,这点要求,我肯定能满足,至于从事什么岗位,还是看阿凡和弟妹的意思。” 蒋凡和汪文羽嘀咕了几句,两人决定尊重刘星雨自己的想法。 只是看到她扭伤的脚,已经高高肿起,要求她休息两天。 为了不让小两口担心,刘星雨忍痛站起身道:“与那些饭都吃不上,还坚强漂泊着的人比较,我已经十分幸运,今天的经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不会像以前那么矫情,明天我就想上班。” 肖雨欣插嘴发言道:“只要没有伤到骨头,还是尊重星雨的意思,漂泊动荡不定的生活,这点伤的确算不了什么,我们都不是温室的花朵,应该学会承受不同的风雨。” 解决了刘星雨的工作,肖雨欣也找到二丫这么懂事的帮手,大家的心情也轻松下来。尐説φ呅蛧 月月帮辉哥买好粥,找到这里,看到大家嘻嘻哈哈在议论怎么过年的事,插嘴道:“辉哥过年肯定要回家去走亲访友,我能和你们一起过年吗?” 蒋凡和汪文羽虽然都见过月月,但是不熟悉,她俩没有说话。 肖雨欣接茬玩笑道:“在一起过年可以,让辉哥多帮你准备点年货,我们也可以占点便宜蹭点。” 辉哥也想到,过年还和月月待在一起,给家里的晚辈也没法交代。 月月一个人在异乡过年,有这些人在一起,心情不会孤单,所以大方道:“没问题,今年到东莞的人比去年多出一倍,大部分人都没钱回家,许多饭馆也不会歇业,初一到十五的饭菜,你们选择地方,伙食费我包了。” 不好给月月开玩笑,但是和辉哥慢慢熟络,蒋凡没客气道:“你包饭菜我们不好意思点贵的,还是给现银实在一点。” 汪文羽赶紧拉住口不择言的蒋凡,捂住他的嘴,接茬道:“过年就是图个热闹,我们不去饭馆,还是买些东西回来,大家动手一起煮饭,才有年味,只是要借用欣姐的厨房,才能施展得开。” 被捂住嘴的蒋凡“呜呜呜”了几声,挣脱汪文羽的束缚,继续嘴贱道:“买东西也需要银子,既然遇到辉哥这样的有钱人,能宰一个是一个。” 看到蒋凡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辉哥高兴道:“你就知道宰,上次宰唐俊没有宰够,现在轮到我。 明天我自觉去买个冰箱,装满食物,随便你们吃,这总可以吧。” 肖雨欣本想客气几句,可是听到辉哥提唐俊,初次见面产生的厌恶感,她就没了说话的心情。 看到辉哥答应得爽快,蒋凡又想到帮衬肖雨欣的生意,自己也嘴馋。 他笑着点头道:“叫花子过年都要吃顿饺子,你就不能再大方一点,把水果也安排上,反正欣姐这里是现成的,要不现在就买几箱,放在这里我们想吃也方便。” 汪文羽看到蒋凡得寸进尺,可是又招呼不听,横了他一眼道:“脸皮厚这个习惯,用到我身上还不够,现在又用到辉哥身上了。” 辉哥笑着对她摆了摆手道:“弟妹,不客气才显得亲切,你们安排,这银子我掏得心甘情愿。” 饭后,刘星雨留宿水果店,蒋凡和汪文羽送二丫去饺子馆。 还有几天就过年,有些工厂已经放假,饺子馆的生意特别忙,小两口领着二丫到的时候,店里五个人都在。 汪文羽先把二丫介绍给大家,黄桂花和张小叶听说二丫会长期和她俩住在一起,争先恐后给二丫打招呼,欢迎这个新伙伴加入,还戏称蒋凡帮她们租的房子,现在住有三剑客。 张小叶还指着张春耕,炫耀道:“和我们住在一起,还有他这个免费保镖保护我们,治安仔查暂住证,都不敢查我们租屋。” 汪文羽假装生气,翘起小嘴对两个小丫头道:“你们只顾新朋友,就忘了我这个嫂子嘛。” 黄桂花转身抱着她的腰,亲热道:“嫂子不会这么小气,我知道你是逗我们。” 看到身高只到自己下巴的黄桂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样子特别可爱,汪文羽摸着她的头道:“古灵精怪,就你聪明。” 张小叶也争宠道:“桂花,抱够没有,抱够就该轮到我,不然嫂子挑我的理,说我和她不亲近。” 第124章、一道菜的心意 厨房里忙碌的邱叔,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对身边负责煮饺子的邱婶道:“去年过年,女儿不能过来,只有我们老两口,根本没有点年味,今年可就热闹了。” 邱婶娴熟地盛着饺子,笑呵呵地回道:“听小羽说,到时候梦丫头也会一起过来,今年肯定热闹,你要拿出看家本领,给她们做几道硬菜,让这些娃娃们知道,你这个叔叔以前可是钢铁厂伙食团的大厨。” 二丫看到黄桂花和张小叶围着汪文羽,张春耕一个人端菜端饺子,忙不过来,赶紧上前帮忙。 汪文羽成为主角,蒋凡就成了多余的人,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自个端着凳子坐到店外,望着西南方和北方,自言自语念道:“妈、姐姐妹妹,你们还好吗? 老头,今年不能陪你过年,别把自己灌醉,没有照顾你哦!” 想到亲人和李酒罐,蒋凡还想到自己的师兄,虽然素未谋面,但他知道李酒罐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徒弟,蒋凡还是希望见到他。 饺子馆不断有客人进出,汪文羽感觉到,在这里久留会耽搁店里的生意,和几个小丫头亲热了一会,就随同蒋凡回到水果店,和肖雨欣商量,会有哪些人一起过年,好提前安排。 细数人数,肖雨欣在东莞的朋友不少,但是到白沙开了水果店就没在联系,现在有了二丫这个小跟班,她最早把二丫的名字写上。 蒋凡登记了饺子馆五人,还把阿萍、沈婷婷、阿妙、刚恋爱的刘正军和阿琳写上,最后才写最希望请的人,郝梦。 肖雨欣看到他扭扭咧咧的神情,埋怨道:“请朋友过年,登记下名字有那么难吗?” 汪文羽笑着揭短道:“做了亏心事,不作难才怪。” 蒋凡不敢嘴硬,偷摸着瞄了肖雨欣一眼,对汪文羽道:“哈婆娘,能不能不翻老账。” 看到肖凡尴尬的神情,引起肖雨欣的好奇,她向蒋凡瘪了一下嘴,接茬对汪文羽道:“他这么厚的脸皮,还有什么不能说嘛,妮子,给姐姐说说怎么回事。” 汪文羽想到郝梦要一起过年,自己说了,郝梦的面子挂不住,应付道:“没什么,这个厚脸皮看到美女眼睛就支愣,我心里不舒服,就想收拾他。” 听到汪文羽说蒋凡看美女眼睛支愣,肖雨欣不由想起蒋凡到她阁楼,抓到她围胸的神情,轻笑了一下,没在继续生事。 天哥是本地人,除了郝梦,汪文羽就只有王芳这个朋友,登记完后,小两口回到租屋。 蒋凡一下倒在床上道:“东奔西跑累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汪文羽拉着他道:“赶紧起来,我们说好的,以后你要伺候我洗漱,没有帮我冲完凉,别想睡觉。” 在蒋凡的伺候下,小两口冲完鸳鸯浴回到床上。 刘星雨的经历,还有懂事的二丫,加深了汪文羽对漂泊生活的感悟,她抱住蒋凡的腰间,头靠在他胸前道:“哈男人,有你真好。” 冲凉过程中,蒋凡是饱了眼福、满足了手感,也考验了定力,本身已经很难受了。 现在,汪文羽的上半身几乎扑在他身上,还有那丰腴作祟,再次点燃蒋凡隐忍着的火苗,他暧昧道:“你倒是好,可我憋着难受。” 汪文羽挑衅地盯着蒋凡的身体变化,诱惑道:“又不是不给你,自己不敢要能怪我妈?要不我们尝试一下。” 蒋凡赶忙摇头道:“就这样就有些控制不住,还敢尝试?还是饶了我吧。” 汪文羽鼓励道:“试一下,只要不射门,就不算做过那事。” 看着汪文羽曼妙的身姿,蒋凡在她光屁股上拍了一下道:“算了,到了球门框,我肯定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为了提高警惕,我还准备每天晚上把裤衩穿上,预防小老弟不听使唤,真钻到门里去了。” 汪文羽横着蒋凡,威胁道:“你敢穿着裤衩睡,以后回到家,我就全副武装,看谁能忍住。” 蒋凡一句小老弟不听使唤,汪文羽真动起别的心思。 两人在一起后,蒋凡把她捧在手心里,她的爱意也被蒋凡各种行径填满,心里已经认定,蒋凡就是陪伴一生的男人。 听到威胁,蒋凡讨好的搂紧汪文羽道:“开玩笑的,真要我穿,我还不乐意呢。累了一天,现在睡觉。” 解决完刘星雨的事情,苟彪一时也下落不明,蒋凡安心睡了一个懒觉。 汪文羽很早就醒了,看到蒋凡的生理先遣部队,在床单上画出了星星点点,赶紧用纸巾擦了一下,才起身出门。 蒋凡醒来,发现汪文羽不在身边,看到一下床头上的闹钟,已经接近中午。 他简单洗漱完,来到楼下,看到二丫在收拾水果店的卫生,肖雨欣和汪文羽在摆水果,许多未见的郝梦也在。 汪文羽正告诉她,哪些水果应该摆在什么位置。 上次在医院见到郝梦,已经有些时日,蒋凡心里一直很惦记她,可是因为揩油的事,蒋凡又不好意思在汪文羽面前提她。 看着穿着碎花裙,没有妆容的郝梦,蒋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有曾经手贱的尴尬。 汪文羽看到他下楼,而不敢过来,笑着解围道:“怎么?看到梦梦这位老朋友还害羞吗?” 蒋凡简单和郝梦握了一下手,然后规规矩矩坐到店门外,没有去帮忙。 二丫到了水果店,不做点什么好像浑身都不舒服,闲得没事把废弃的纸皮水果箱,都折叠得工工整整,说卖废品时,别人也好收纳。 摆好水果,三个女人讨论起各地的风俗习惯,以便准备那些食材。 蒋凡的眼睛,不时打量着久未见面的郝梦,感觉她言行举止,还有穿着,都有很大的变化。 中午时间,郝梦换下肖雨欣,充当了主厨,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赢得所有人的喝彩。 一道麻婆豆腐,引得蒋凡的心情更为复杂。 曾经与郝梦在火车上相识时,他闲聊提到过,很想念母亲做的麻婆豆腐,这道菜现在也摆上了餐桌。 麻婆豆腐用到的豆腐是便宜,可是配料不便宜,蒋凡妈妈也只是过年过节才会做这道菜。 郝梦虽然清楚,自己与蒋凡已经没有可能,还是专门请教了虎门蜀香川菜馆的厨师,学会了这道菜,只想为自己多多留点念想。 蒋凡猜到郝梦的心思,一盘麻婆豆腐,差不多是他一个人吃完,无言回报着郝梦的心意。 吃饭过程中,蒋凡还发现,肖雨欣与郝梦聊天时,不像对自己和汪文羽那样随便,言语有顾忌,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 第125章、风尘侠女 而汪文羽却像能心领神会她们之间的谈话,有时还咳嗽或许打断她们之间的话,蒋凡明显感觉到,她是不想自己知道,故意在提醒。 蒋凡大概猜测到是什么原因,只是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当着郝梦和肖雨欣,他不好直面询问。 只得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安静的吃饭。 肖雨欣看到蒋凡能忍住嘴贱的毛病,这么长时间,调侃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嘴巴被钢印封住了吗?” 蒋凡搞怪地捂住嘴,支吾道:“在你们面前,没有发言权,所以闭嘴为好。” 汪文羽知道蒋凡的尴尬,没有多言。 郝梦看到他像个傻瓜似的,与自己生疏起来,心里滋生出一丝伤感。 饭后,郝梦提出要去饺子馆看看邱叔老两口,她也一直铭记邱叔那一碗热汤的恩情。 汪文羽借口自己要帮到肖雨欣看店,对蒋凡道:“你陪梦梦一起去,随便给邱叔老两口和两个小丫头说声,大年三十到水果店来团年。 记住,一定要做好梦梦的护花使者,如果她受点委屈,有你好看。” 郝梦没想到,汪文羽会主动让蒋凡陪同自己,心里那份难受,也因为汪文羽的大度,释然了许多。 蒋凡像个犯错的孩子,默默跟在郝梦身后。 远离水果店后,郝梦才计较起心里的不满,转身看着蒋凡道:“我又没有长獠牙,有这么吓人吗?看到我比一个外人还陌生。” 蒋凡扣着后脑勺,坦诚道:“看到你很亲切,可是不敢靠近,真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看到蒋凡憨厚的样子,郝梦想起两人的过往,又好气又好笑道:“亏你还是大学生,有这样比喻人的吗?” 蒋凡马上醒悟过来,补充道:“我不是把你比喻成鬼,是我自己心里有鬼,所以面对你才不好意思。” 对于郝梦,蒋凡心里虽然没有爱意,但是交情早已超越友情,近似亲人的感觉,所以在她面前,还保持着最初的质朴,显得特别憨厚老实。 看到眼前带有腼腆的蒋凡,想到他现有的影响力,郝梦心里有遗憾、也有相识之缘的庆幸。 任何一家欢场,多少都与江湖有染,酒店就是江湖事件的新闻发布中心。 蒋凡虽然还没有涉足江湖,但是因为与卢仔的纠纷,虎门许多有点面子的江湖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合家欢酒店里,也有了他不少传说。 汪文羽的出现,已经让郝梦名利双收,蒋凡砸赌档的事情,看似与她无关,但她却是直接受益者。 有些已经用银子与郝梦建立起私人交情的酒客,从陈安龙或陈生口中,得知她还是蒋凡的朋友,重视程度加深,无形中再次提升了她的地位。 现在她在合家欢的地位,仅次于老板陈生,张副总都要看她眼色行事。 陈生更是把她当成不可多得的摇钱树,不但给她安排了单身宿舍,还帮她的宿舍配置了崭新的家私和家电,得知她无事就喜欢待在宿舍,还专门为她安装了一条闭路电视,为她解闷。 酒店任何一个副总,都没有享受过这么高的福利待遇。 看到现在已是许多江湖人心中,闻风丧胆的蒋凡,在自己面前,还是当初那么憨直,郝梦笑着道:“你心中的鬼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蒋凡自个数落起自己的罪孽道:“以前真不该偷摸着揩你的油,我婆娘总拿这事笑话我,看到你,我好似欠了还不完的人情债,心里总无法坦然。” 郝梦想到,蒋凡在自己身上揩油,更多还是因为自己诱惑,她从不认为蒋凡好色,还喜欢蒋凡在自己身上放肆。 现在蒋凡身边有了汪文羽,郝梦清楚不能再像曾经那么放纵,叹息道:“曾经那些事情,你觉得尴尬,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美好的记忆,所以你根本不用介怀。” 她还想调侃说,你现在想揩油,我会一如既往地装睡,可是想到汪文羽兑现了承诺,真把自己当着最好的姐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欲望。尛說Φ紋網 看到郝梦还来安慰自己,蒋凡关心道:“近段时间还好吗?” 郝梦笑着道:“有你和文羽两个人物罩着,能不好吗?” 蒋凡疑惑道:“我们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怎么叫我俩罩着。” 看出汪文羽什么都没有告诉蒋凡,郝梦犹豫了一下道:“你知道酒店行列吗?” 蒋凡停下脚步,看着郝梦道:“哈婆娘曾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今天你问,我还是不想回答。” 郝梦苦笑了一下道:“我就是从事酒店行列,你们文化人说得隐晦一点,叫风尘中人,其实就是小姐。” 看到郝梦主动坦露心迹,蒋凡亲近地拍了拍她肩,直白道:“我从长安回到虎门那天晚上,看到你穿着小西装,短筒裙,而且还化着那么精致的妆容,就知道你的职业不可能是普通打工族,只是不好意思问。 后来,哈婆娘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感觉可能与你有关,正是与你有关,我心里拒绝那么去想。 这段时间,我也经历了一些事情,对打工生活有了更深的领悟,不再轻视任何行列的从业者,另外,我还怀疑.......” 心里对郝梦没有设防,侃侃而谈,蒋凡一时没有守住口,当脑子醒悟过来,赶紧收住了口。 “怀疑什么?是不是怀疑欣姐也是风尘中人?” 看到郝梦说出自己住口的话,蒋凡点了点头道:“一般漂泊客,不会有她那么深的社会见识,刚才你们谈话,哈婆娘还帮到打掩护,更加深了我的肯定。 我很在乎你们这些朋友,不想因为好奇心,破坏这些相识的缘分,所以不愿去揭开你们的隐私。” “文羽也是为了照顾我们的面子,你不能怪她。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欣姐,但她的名字,在我们这个行列里,可是如雷贯耳。 她在职场里,因为乐于助人,还被冠以风尘侠女这个绰号,只是一旦踏入欢场,想回头太难,经欣姐帮助脱离了欢场那些人,现在多数又重操旧业,返回了欢场,许多人还混上了妈咪这个位置。 你如果不计较一个人的过往,能和她成为朋友,在她身上,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看到郝梦对自己推心置腹,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蒋凡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像许多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份职业。现在真正了解到漂泊的不易,也能理解这些另类的选择。” 郝梦看到蒋凡神情真挚,不像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出这些话,心情也松弛下来道:“文羽上午去酒店找我,说你昨天为了登记过年的人,还被欣姐怂怼的事情。 在我面前,你过于拘束或客气,我会认为你没有把我当朋友,你真在乎我的感受,就别计较过往,彼此交往,自然就好。” 蒋凡用右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掌,然后又扣着后脑勺道:“以前是我这双手贱,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到蒋凡俏皮起来,郝梦心疼道:“你的伤还没有好,那么用力干嘛。” 第126章、汪文羽的挫败感 两人到了饺子馆,张春耕和邱婶在补觉,店里只有两个小丫头和邱叔在。 两个小丫头不认识郝梦,邱叔如同见到亲人,热情招呼道:“你婶子昨天晚上还在念叨你,说你过年会过来,让我给你们这些娃娃准备几道硬菜。” “谢谢叔。”郝梦和邱叔亲热地握手,然后对蒋凡埋怨道:“这两个小妹是谁,也不知道介绍一下。” 蒋凡“哦”了一声,赶紧把张小叶和黄桂花介绍给她认识。 黄桂花看到郝梦埋怨蒋凡,他还逆来顺受,很听话的样子,天真地问道:“梦姐:你也能管住我哥啊?原来我还以为只是嫂子能招呼住他。ωww.xSZWω㈧.NēΤ 你不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可凶了,我们都不敢说话。” 因为赌档事件,蒋凡在饺子馆这一排店铺商贩的心里,就是一个天王老子都不怕的狠角色。 左邻右舍没有生意时,大家都习惯坐在一起闲聊,这些商贩心里的定位,也影响到两个小丫头。 但是关系有远近,两个小丫头不像其他店铺的人,看到蒋凡都是恭维,她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哥哥,同时也认为,除了汪文羽,他就是一个“不服管教”的人。 听到黄桂花这么说,郝梦瞄了蒋凡一眼,没有彰显自己在蒋凡心里的位置,但心里却十分高兴。 得知饺子馆是错峰休息,邱叔也要回家去睡觉,郝梦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郝梦是希望蒋凡不再计较过往,可是同时面对她和汪文羽,蒋凡还是有些尴尬。 两人走到国道上,蒋凡借口有事,要回达丰去一趟,不愿意和她一起回水果店。 虽然已经与蒋凡不可能,但确定自己在他心里,还有很重的分量。 心里得到慰藉的郝梦,看到蒋凡要走,愉悦地调侃道:“文羽说了,让你护送我,你敢违背她的旨意?” 蒋凡慌忙摆手,连同郝梦本人一同讨好道:“你俩的旨意我都不敢违抗,但是真的有事,你要理解一下嘛。” 听到蒋凡把自己和汪文羽排在相同的位置,多少满足到郝梦的虚荣心。 她也想到蒋凡所面临的尴尬,指着他笑道:“算你聪明,现在我工作比较自由,没事的时候,记得去合家欢看望一下我这个朋友。” 看到郝梦没有强求,蒋凡终于松了口气,挥挥手道:“知道了。” 郝梦回到水果店,汪文羽问道:“坏男人呢?” 郝梦玩笑道:“他说你是母老虎,不敢回来,现在回达丰了。” 看到自己的大度真起到效果,郝梦的神情十分轻松,汪文羽接茬道:“她知道你的职业了吧。” 郝梦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丫,轻声道:“其实他早就猜到,只是装傻给我面子罢了。” 肖雨欣听到说蒋凡在装傻,随口问道:“我以前的事情,他也应该同样猜到了吧。” 郝梦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汪文羽马上接茬道:“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想到还这么贼,什么都知道还给我装傻。欣姐,你别生气,等他回来,我收拾他。” 肖雨欣神情平静地回道:“已经做过的事情,想隐瞒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其实刚认识他时,就感觉他这个人,不像外表那样粗心大意,这可能与贫瘠的成长环境有关。 自卑的人,习惯给自己带上坚强的面具,隐藏自己的心事,即便内心伤痕累累,还伪装得特别坚强。 离开酒店行列这么久,我现在还有这样的习惯。” 看到肖雨欣把蒋凡分析得这么透彻,汪文羽脸色红润起来,嘴巴动了几次,却没有吱声。 肖雨欣盯着她,鼓励道:“妮子,这里就我们姐妹三人,没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的。” 汪文羽害羞地捂住脸道:“这事我还是羞于出口。” 肖雨欣看到汪文羽娇羞的神情,多少猜到一些眉目,但是不敢肯定,岔开话题道:“妮子,我有点累了,能帮我去买瓶水吗?” 汪文羽起身,走向马路对面的士多店。 肖雨欣认真盯着汪文羽走路的样子,对郝梦道:“你能猜到妮子想说什么吗?” 同样观察着汪文羽走路姿势的郝梦,难以置信地回道:“没想到,她们现在还没有发生那事。” 看到郝梦已经猜出自己想说的话,肖雨欣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自道:“我怎么没有遇上这样的男人呢?” 这是个人隐私,她也不会告诉郝梦,而是接茬问道:“你认为她们现在还没有发生,最大原因是什么?” 郝梦摇了摇头道:“猜不出来。” 汪文羽买了四盒冬瓜茶回来,看到二丫又在没事找事做,先是递了一盒给她,笑侃道:“刚开档你就扫了一遍,饭后又扫了一遍,现在还在打扫,要不你把大街上的垃圾也扫一下,明天我去给你做一块活雷锋的牌匾,以示奖励。” 二丫接过冬瓜茶,哭丧着脸道:“欣姐给我那么高的薪水,可又没有什么事做,我坐着心慌,姐姐,你说我该咋办嘛。” 汪文羽掏出五十元递给她道:“这就是善良的负担,你刚到这里,趁着现在没事,到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遇到喜欢的东西,买一点犒劳自己。” 二丫慌忙拒绝道:“姐姐:千万使不得。” 汪文羽故作生气道:“既然认了我做姐姐,就必须拿上,不然就别叫我姐姐。” 二丫接过钱,看着不远处的肖雨欣。 肖雨欣笑着回道:“你羽姐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以后在这里工作,别那么拘束,不然你羽姐不高兴,我也会不开心哦。” 二丫走后,肖雨欣等汪文羽分完冬瓜茶,笑着问道:“妮子,先前是不是想说,你还是黄花大闺女的事。” 汪文羽害羞地点点头,坦白道:“刚住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要准备很长时间,才能适应,可是去了广州回来,心情就变了,一直想给他,可他心里有太多顾虑。” 她还把蒋凡第一次拒绝那些煽情的话,一同说了出来。 虽然女追男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男女之间的情事,多数还是男人占主动。 汪文羽自信自己还是有骄傲的资本,可一次次主动诱惑,没有成功,除了不想勉强蒋凡,给他太多压力,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挫败感。 听到肖雨欣分析蒋凡,汪文羽就想到还没有“征服”蒋凡的事。 自己对男女之事,还是没有经验,郝梦和肖雨欣又是自己极为信任的人,就想把这事说出来,让两个有经验的人,给些建议,可是又羞于开口。 第127章、廉价礼物、厚重的情 看到汪文羽面红耳赤的样子,肖雨欣瘪嘴笑侃道:“亏你还长得这么好看,连自家男人都收复不了。平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原来是只纸老虎。” 看到肖雨欣取笑自己,汪文羽挽住她的手臂,摇摆着上身撒娇道:“欣姐:不准笑话我,我这不是正在向你们虚心请教吗!” 郝梦看到汪文羽惹人怜爱的神色,也想给她一些建议,可又不确定自己的话,她会不会介意,思前想后道:“文羽,我想就事论事说两句,但是害怕你有别的想法。” 看到郝梦顾虑的神情,汪文羽翘起小嘴道:“梦梦: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如果是,就别这么客气。” 郝梦接茬道:“对于你家坏蛋,我多少算是有些了解,他真不是女人一献媚,就找不到北的那类人,如果真是那样人,没等你来东莞,我就把他收复了。 对于男女的事情,让他偷摸着揩下油,还行。如果真要付出行动,他骨子里那份文化人的清高,还有环境给他造成的自卑感,他很难放开,所以才会畏手畏脚。 我认为他这样的行为,应该算是有担当和责任心,男女之间这些事情,还是水到渠成自然点好。” 听到郝梦这么评价蒋凡,汪文羽的挫败感真得到了安慰,轻松下来的心情,使她看上去更为娇艳。 肖雨欣回味着郝梦的话,刮了一下身边汪文羽的鼻子,赞同地点点头道:“如果没有责任心,你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为了女人那点骄傲,你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他,至于什么时候收拾,那是你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情。” 汪文羽难为情地回道:“我已经主动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程度,可他就拿没有站住脚跟说事,而且提到这些事情,他还伤感,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嗨”肖雨欣轻叹了一声道:“这是因为你太在乎他,女人就是感性动物,一旦爱上,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晒晒。 两情相悦的爱情,谁都希望拥有,可真正去经历,却不是那么回事。 男人有性才有爱,女人是有爱才有性。 男人满足下半身后,才去思考是否是真爱,而很少站在女人的角度去考虑一个关键问题,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第一次,而这一次,又是许多男人特别介怀的事情。 有些男人提起裤子,就忘了没有得到之前,张口就来的海誓山盟,这也造成许多女人的悲哀。 无论男女,对初恋都有着难以忘怀的情结,可漂泊动荡的生活,今天是情侣,明天就可能各奔东西,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许多人走进婚姻,一生也是在做对方初恋的替身。 何为真情?何为真爱?只有心能感受,没有任何可借鉴的标尺,但我觉得你们小两口有那点意思。” 离开酒店,肖雨欣一直不与曾经的朋友联系,还是因为受伤太深,想斩断过往的记忆。 看到汪文羽急于献身,纯情的样子,她又想起曾经的自己,说出的话特别伤感。 汪文羽看到肖雨欣眼神中流露出忧伤,知道刚才的话题,勾起了她的往事,贴心地岔开话题道:“欣姐,现在不讨论我和坏蛋。 过年你这里歇业吗?如果歇业,我们去深圳溜达一圈,去香蜜湖看看,我在北京时,就听说那里很好玩。” 肖雨欣看到汪文羽打岔,不想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大家,马上恢复了笑容道:“过年生意比平时好,店里要正常营业。” 汪文羽只是不想肖雨欣沉醉在感伤里,所以岔开话题,郝梦却真以为她在考虑过年的事,没心没肺地接茬道:“我建议在欣姐这里吃完团年饭,去合家欢唱歌,我买单。” 姿色上,汪文羽是略胜一筹,但肖雨欣的成熟韵味,郝梦晋升后,言谈举止已接近于女强人的干练,三个不同风格的娇艳女人,坐在一起,就是一道特别养眼的风景线。 没再谈论情感的事情,三个女人又开始嬉笑起来。 这时,二丫像个老年人似的,背着手回来了。 看到二丫神神秘秘的样子,汪文羽关心问道:“现在也不忙,怎么不多玩会呢!” 二丫从背后拿出五个发夹,小心翼翼的揣了两支在兜里,把另外三支分别在座的三人道:“这条商业街就这么大,也没有什么好转的。看到这些发夹漂亮,就买了几支,当是过年礼物,希望你们别嫌弃。” 这些地摊货的发夹,对于二丫来说,确是十分奢侈的物品,看到后就爱不释手,自个都舍不得买一支,就想着把最好的礼物,送给关心自己的人。 买礼物的钱,不是汪文羽刚给的那五十,而是两个月前,找表姐借来做生活费,一直省吃俭用,借来的五十,还剩二十,这次买礼物花去一半,对她而言,就是最大一笔开支。 看到二丫出去玩一会儿,没有考虑自己,先为她们准备了过年礼物。 三人不约而同把发夹别在头上,二丫不多的见识原因,三个女人头上的发卡,非但没有突显她们的美貌,还显得有些土气。 她们没有计较,更没有嫌弃,心里感谢二丫的同时,想着能为她做点什么,回报这个懂事又善良的小丫头。 汪文羽告诉肖雨欣和郝梦,二丫家中五姊妹,而且五个都是丫头,二丫的名字就是按家中姊妹的排序取的。 她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五姊妹是由单身多年的爷爷抚养。 现在,大丫在家乡帮着爷爷照顾三个妹妹,二丫十四岁就跟随表姑到东莞打工。 表姑曾经在镇口村万利鞋厂做课长,她来到东莞,直接进了万利。 三个月前,表姑被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徒弟阿香,排挤出厂。 打工几年,有些积蓄的表姑年龄也大了,亲友就要求她回家相亲,在厂里失去依靠的二丫,在表姑离厂一个月后,被顶替表姑职位的阿香,扫地出厂。 得知刚满十六岁不久的二丫,已经漂泊两年多,肖雨欣同情地搂住她道:“姐姐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就有我们三位姐姐,一个哥哥,以后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二丫接茬道:“香姐以前对我也挺好,只是因为与表姑产生恩怨,后来才没有怎么理我。” 听到二丫还在称呼辞退自己的阿香为香姐,汪文羽心疼道:“什么狗屁香姐,以后我们三个才是你姐姐。” 二丫睁大眼睛想了一下,还天真的辩解道:“不对,这么算来,我应该有四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叶子姐比我大三个月,昨天她和花花害怕我冻着,让我睡中间,她们也把我当着了姐妹。” 看到这么单纯可爱的二丫,肖雨欣和汪文羽都争着想搂住她。 郝梦听到汪文羽介绍中提到,二丫以前领到薪水,除了买些生活用品,其他的钱一分不留,全部寄回家乡,现在流浪两个月,都是找表姐借的花销,准备从挎在肩上的背包里,拿些银子支援二丫。 汪文羽考虑到二丫的自尊心,赶紧摆手阻止,对郝梦悄声道:“她在欣姐这里上班,没有做事心里就难受,这丫头太善良,给钱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为了让她活得自信一些,我们可以帮她和她的家人买点实用的东西,间接帮助比直接好。” 郝梦点点头,用手比了一下还在肖雨欣怀里的二丫肩宽,准备去帮她买两身漂亮的衣服。 二丫像是一个玩具,被三个女人争抢着搂抱时,唐俊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水果店外。 第128章、发现新的猫腻 肖雨欣看到唐俊的车,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放开怀里的二丫,自个走进店内坐到收银台里。 郝梦起身,热情地伸出手招呼道:“唐副总:你怎么在这里。” 汪文羽曾经与陈安龙在达丰门外发生纠纷时,远远看见过唐俊一次,但是没有看清楚。 听到郝梦称呼唐副总,汪文羽才记起他。 想到蒋凡给自己说过,唐俊想拉拢他的事,汪文羽本想礼节性地打声招呼,可看到肖雨欣厌恶的神情,认为应该与肖雨欣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所以她也没有吱声。 唐俊不知道肖雨欣为什么会厌恶地回避自己,他瞄了汪文羽一眼,本想主动打下招呼,可是看到汪文羽的神情也比较冷淡,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回应郝梦道:“刚从中山回来,想找阿凡说点事情。” 唐俊到合家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郝梦因为詹昊成的关系,对他并不陌生。 看到唐俊提蒋凡,汪文羽也不搭理他,郝梦接茬道:“他说有事,回达丰了。” 肖雨欣厌恶自己,汪文羽也不理他,唐俊多少有些尴尬,知趣道:“我刚从厂里过来,还专门问过保安,说他今天没有回过工厂,既然他不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因为卢仔和苟彪之间的纠纷,汪文羽一直很在意蒋凡的安全,听说他没有回厂,汪文羽就不淡定了。 她向郝梦问道:“梦梦:先前他怎么对你说的?” 近段时间,郝梦一直没有与蒋凡和汪文羽见过面,只是在道听途说中,知道蒋凡一些事情,实际情况了解得并不多。 看到汪文羽担心的样子,她道:“他就说有事要回达丰一下,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有唐俊在,不好给郝梦啰嗦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汪文羽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她刚准备进店给肖雨欣打声招呼,开车在附近找一下蒋凡,看到一个身着保安制服,身高180以上的男人,捂着头从国道方向慌忙跑来,张春耕紧追不舍跟在后面。 张春耕身后,就是蒋凡,左手还挂在脖颈上,行动不方便,他落后张春耕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嘴里还在大声喊道:“春耕,千万不能让这个狗杂种跑了。” 听到蒋凡招呼,张春耕加快了脚步,当追至距离男人三四米远时,忽然一个飞身,抓住了男人的后衣领,顺势一扯,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追上来的蒋凡,一脚踏在额头已经出血的男人胸口上道:“你个狗杂种,刚才又在做什么?老实交代。” 唐俊看了受伤男人一眼,马上走到蒋凡身边,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他是达丰的保安,你打他干什么?” 蒋凡在男人胸口上踩踏了两脚道:“我知道他是达丰的保安,但他也是苟彪那个杂种的堂弟三狗子,原本我还没想这么早收拾他,他却送上门来。” 肖雨欣听到蒋凡的怒声,走到店门口,对汪文羽道:“怎么回事?几个小时不见,又在惹事?” 汪文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轻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蒋凡,害怕出点意外。 张春耕从地上爬起来,接替了蒋凡,扯住三狗子的衣领道:“狗ri的,还挺滑溜,真让你从我手中跑掉,我还混个锤子。” 空下手来的蒋凡,瞅了一眼四周,想着应该把三狗子带去哪里,审问一下苟彪哥二狗子的下落。 还没有站住脚的蒋凡,除了有一些名气,却没有经济实力,上次在草丛里审问赵四喜,已经引起一些不良影响,所以现在准备找个安静避讳人的地方。 唐俊想到,作为达丰的副总,眼看着蒋凡打厂里的人,不吱声的话,回厂也不好交代。 他揽住蒋凡的肩膀,走出看热闹的人群道:“什么事情,好好说,你当街打他,对厂里的名誉不好。” 虽然身在达丰,但是对达丰权势人物,根本不把打工者当人看的行径,蒋凡心里已到了伤痛欲绝的地步,听到唐俊提厂里的名誉,气不打一处来。 蒋凡挣脱唐俊搭肩的手,满眼怒意地瞪着他,讽刺道:“我不打他,达丰的名誉就好吗?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高管,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这些杂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却不闻不问。” 陈安龙安排唐俊去中山,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唐俊找蒋凡,本意是提前告诉他,自己可能要离开达丰,另起炉灶,想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随便也和肖雨欣套下近乎,加深一下熟悉程度。尛說Φ紋網 自从上次见到肖雨欣以后,唐俊心里就泛起了涟漪。 没想到在肖雨欣这里吃瘪,蒋凡又说自己装疯卖傻,万般委屈的唐俊,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刚从中山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到唐俊冤屈的样子,蒋凡直白问道:“你知道许多进达丰的人,都要给苟彪那些杂种交介绍费的事吗?” 唐俊点了下头,承认道:“这事我多少听说一些,想到没有影响到生产,陈老板又不愿意过问,所以就没有管这些事情。” “因为收介绍费的人,也帮陈安龙省银子,李副总让这些杂种,找各种理由罚员工的钱,就是为了讨好陈安龙,他才不闻不问这些事。” 看到唐俊知道的事情的确不多,蒋凡详细说了,苟彪伙同厂外的二狗子,让没钱的女孩“陪睡”抵介绍费的事,三狗子也是参与者。 没有找到苟彪之前,抓三狗子意义不大,蒋凡没想这么早动他,今天抓他,完全是意外。 离开郝梦,蒋凡并没有去达丰,只是回避与郝梦和汪文羽同一个场合。 看到郝梦走远,他又折回饺子馆。 坐到下午四多点,实在无聊的蒋凡,带着张春耕坐在国道边,数着过往的车辆打发时间。 看到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领着两个穿有达丰厂服的女孩,跨过国道,向位于一村和商业街交界处的一排出租楼走去。 因为苟彪的原因,蒋凡心里抵触达丰的保安,知道名字的只有刘正军一人,领着两个女孩的保安,他也只是觉得脸熟,根本不知道叫什么。 但是两个女孩中,相貌相对次一些的女孩,蒋凡知道她外号叫:喜鹊。 前两天,因为刘正军与阿琳的事情,蒋凡与她和阿妙等人,坐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 上班时间,除了高层管理出入自由,其他员工都不准随意出厂,一个小小的保安,能领着员工出来,引起蒋凡的注意。 他和春耕一道,远远跟在三人身后,想看看保安领着两个女孩出厂做什么。 第129章、当街闹事 保安领着两个女孩,来到一栋相对高档的楼前,一个矮胖男人认真打量了两个女孩,然后指着蒋凡不认识的女孩,和保安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 两个男人嘀咕完,保安不满地盯了喜鹊一眼,向她挥挥手,意思是让她自己回去,然后让另外一个女孩跟随矮胖男人上楼。 看到矮胖男人色眯眯的眼睛,蒋凡就怀疑他和保安心怀不轨,找到刚离开租楼,正想跨过国道回厂的喜鹊。 从喜鹊口中得知保安是三狗子,蒋凡惊了一下,马上招呼春耕赶紧去抓住三狗子,同时准备和喜鹊一起,叫住已经随同矮胖男人上楼的女孩。 情绪低落的喜鹊,听到蒋凡让他一道回去,尴尬道:“别人是去面试做管理,我没有面试上,哪还有脸去凑热闹嘛。” 三狗子这时才发现,尾随的蒋凡在和喜鹊说话,张春耕还向自己跑来,感觉到情况不妙,撒腿就逃。 听到喜鹊说是面试管理,蒋凡就知道这是三狗子使用的花招。 看到三狗子已经发现,焦急的蒋凡忍不住埋怨道:“你们都是傻瓜,有在租屋里面试管理的吗?赶紧去,不然那个女孩可能上当。” 已经惊动了三狗子,蒋凡已经顾不上还没有找到苟彪,害怕三狗子也逃脱,他招呼喜鹊去劝住上楼的女孩,自己跟着春耕一起追三狗子。 逃跑中的三狗子,慌不择路还撞到一辆停在路边拉客的摩托车,这才使得落后许多的张春耕,能从相隔几百米的距离,短时间内追上了他。 听蒋凡说完,唐俊也被“陪睡”抵介绍费的事情惊到了,看着已被张春耕拖拽到街边,吓得像死狗一样,躺着纹丝不动的三狗子。 他回道:“这的确是工厂疏于管理所致,晚上我去找陈总说一下,即便离开达丰,我也不想这样的事情,继续在厂里出现。 这不单单是一家工厂的声誉,也关系到许多台湾投资者的声誉。” “哼”蒋凡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们这些台资厂,好意思说声誉? 来东莞投资的厂家,大多来自港台两地,距离过年只有五六天,街面上多出来的人,差不多都是在港资工厂上班的人。 目前多数港资工厂已经放假,而你们台资厂呢?又有几家已经放假,你可以自己去访访。 你们这些台资老板,真和吸血鬼没啥两样,生病请假要扣钱,上厕所时间稍微久点要扣钱,见到你们台湾干部没有打招呼,也要扣钱。 而我们这些大陆打工仔给你们这些贵人打招呼,你们的眼睛长到头顶上,回都不会回应一下,这样轻视的态度,凭什么要我们尊重你们。 每个游子辛苦劳作一年,就想回乡和亲人聚聚。 无论她们是否有回家的路费,还是能不能买上返乡的车票,至少应该给这些游子多点休息时间,即便不能回家,也可以找东莞附近的亲友聚聚,慰藉一下思乡之情。 达丰把放假时间定到腊月二十八,本年度腊月还少一天,你认为返乡的游子是长了翅膀,能飞回家乡吗?” 听到蒋凡喋喋不休,把对台资工厂的怨气全部撒在自己身上,唐俊也是百口莫辩。 蒋凡的埋怨,的确是实情,虽然自己只是高管,不是工厂老板,但是作为台资工厂的高管,制定厂里规章制度,自己是参与者,就与这些事有关系。 唐俊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暗自后悔道:“想离开的事,为什么要来找他商量,纯粹是自讨没趣。” 蒋凡看到唐俊久久不语,才想起他刚才提了一嘴,要离开达丰,接茬道:“发生什么事情?要离开达丰。”wWW.xszWω㈧.йêt 蒋凡没有再继续叨叨,缓解了唐俊的尴尬。 他点头道:“年后开工稳定后,我就想离开达丰,这事还没有给我老舅打招呼,不知他同不同意。” “真要走啊?” 虽然心里对达丰和许多台资厂心怀不满,但是想到自己进到厂里,唐俊给了不少方便,在达丰这些高管中,蒋凡对唐俊的印象最好,听到他要离开,心里不由自主滋生出一份不舍。 看到蒋凡不舍的神情,唐俊心里好受了许多道:“陈总一直把我当敌人,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准备自己干,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愿意跟我一道离开吗?” 听到唐俊直白邀约,蒋凡疑惑道:“离开达丰,你准备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跟你离开,对你也没啥帮助吧。” 他还不知道,唐俊和陈安龙闹到这步田地,完全是他的原因。 唐俊想了一下道:“可能还是开鞋厂吧,我在达丰积累到一些经验,有了些熟悉的客户,这行的前景不错。 你可以入股,还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岗位,要不要考虑一下。” 蒋凡指着自己道:“入股,你在给我开玩笑吧,看我像是有钱入股的人吗?” 看到蒋凡还没有认清自己的价值,唐俊勉强地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张春耕和三狗子道:“这事我们抽时间慢慢聊,你还是先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一直僵持在大街上,别人会认为你仗势欺人,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唐俊想到,自己能不能离开达丰,还要征求老舅詹昊成的意见,在其职谋其位,三狗子一直像死狗一样这样躺着,自己就在身边不闻不问,肯定会给外界落下不关心员工的笑柄。 刚才说了一次关乎厂里的声誉,已经被怼得哑口无言,唐俊聪明地绕过关工厂,只说对蒋凡不好,希望眼前的事情尽早收场,尽可能不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 蒋凡也不知应该把三狗子带去哪里,正当他束手无策时,鸡仔骑着一辆半新旧的嘉陵125摩托,带着一个马仔来到两人身前。 他先是给唐俊笑着打完招呼,接茬对蒋凡道:“老大让我过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蒋凡笑问道:“他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忙?” 鸡仔瘪嘴道:“这里是商业街,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却没有把人带走,我这鸡脑袋都能想出什么原因,老大可能不知道吗?” 两人是第二次见面,鸡仔就主动给蒋凡开起玩笑,结交的心思不言而喻。 蒋凡看懂鸡仔的心思,也热情回应道:“那就谢了哦,我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从这个杂种口里问些事情。” 鸡仔接茬道:“今天饿他一天,明天再问,效果会更好。如果放心,我现在把他带走,明天想什么时候问,直接打我老大电话,我来接你。” 第130章、只是伸伸舌头 鸡仔和一同前来的马仔,把三狗子薅上车带走后,唐俊看到肖雨欣一直在注视着这个方向,但只是为了关注蒋凡,当目光落到他身上时,眼里的厌恶感一目了然。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想和蒋凡聊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所以先告辞了。 蒋凡在周边店铺那些商贩怯意的目光中,和张春耕一起回到水果店外坐下。 汪文羽和肖雨欣赶紧走到他身边,同时问他怎么回事。 蒋凡正准备告诉她俩事情原委,辉哥搂住月月的腰身,从村委方向走了过来,玩笑道:“喊你注意点影响,你倒好,注意到大街上了。” 蒋凡扣着后脑勺回道:“我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没有办法。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不怕我被人欺负,事情平息后才到。” 辉哥白了蒋凡一眼,瘪嘴道:“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惨兮兮的,还被人欺负才是怪事。 我不关心你,鸡仔能这么及时到吗?关人的地方是我的鸭场,有什么需要避讳人的事,可以去那里处理。” 蒋凡站直身体,做出一个挺胸收腹的动作,然后拍了拍自个的脸蛋,故作惊讶道:“鸭场?你也做这些营生?看我合不合格,如果合格,我也去挣点养家糊口的银子。” 欠着辉哥这份人情,明知他说的鸭场是养鸭子的地方,蒋凡却装傻充愣,做出俏皮的动作以示亲近。 汪文羽抬起手,想拧住蒋凡的耳朵,问他是不是当自己不存在,瞄到周边许多店铺的商贩,目光还聚焦在他身上,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把手放了下来。 月月看出汪文羽的心思,想到过年要在一起,也想和蒋凡身边这些人打成一片,套近乎地怂恿汪文羽道:“你家男人都想做鸭了,你还能忍啊!” 汪文羽白了蒋凡一眼,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道:“跟了厚脸皮的男人,不忍能有什么办法。” 肖雨欣看着汪文羽,没有客气地取笑道:“口是心非,舍不得就舍不得嘛。” 几个女人在一起聊了起来,辉哥搭住蒋凡的肩膀,来到街对面的慧丰餐馆门外坐下。 饭馆老板看到他俩,赶紧把茶水端上来道:“还需要什么,招呼一声就行。” 辉哥客气地对老板说完谢谢,接茬对蒋凡道:“我可不做鸭子生意。你不是好奇,我经营有哪些事情,晚上有时间吗?我带你去看看。” 蒋凡想到,近段时间汪文羽特别在乎他的安全,现在刚惹完事,汪文羽未必会同意自己单独外出,回道:“能不能带婆娘一路。” 辉哥犹豫了一下道:“你带谁都可以,但弟妹的姿色过于招人色眼,我怕你受不了又生事端,那会影响我的收入。” 蒋凡疑惑道:“什么地方?会有那么多色狼?” “赌档。” 听到赌档两个字,蒋凡音量提高了不少道:“你也经营这类没有屁儿的生意?” 辉哥淡淡地笑了一下,反问道:“现在知道我也开赌档,是不是认为我以前说的盗亦有道,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蒋凡点头承认道:“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不应该相信你的盗亦有道。” 辉哥看着蒋凡的脸色变化,没有作过多解释,而是隐晦提醒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许多眼见的事情,都未必是真相,更别说听到的事情。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说的盗亦有道,并不骗你,有兴趣,晚上可以去看看。” 辉哥的回答,引起蒋凡的兴趣,点头道:“我才疏学浅,晚上就去你的赌档观摩一下,看能不能学会一些盗亦有道的生财之道。” “晚上九点,我约上几个,你可能希望在那种场合见到的人。” 辉哥说完,拍了两下蒋凡的肩,叫上月月一起走了。 蒋凡回到水果店,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经营赌档的人,也能说自己盗亦有道?” 汪文羽正想问蒋凡,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他像个傻子似的自言自语,三魂已经出窍,疑惑问道:“你说的什么玩意儿,能把话说清楚吗?” 肖雨欣多少了解辉哥一些事情,接茬问道:“你是说辉哥经营赌档,还称自己盗亦有道,是吧!” 蒋凡点了点头,看到肖雨欣,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肖雨欣从蒋凡疑惑的神情中,猜到他可能与辉哥再次有了分歧,笑了一下道:“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不明就里的汪文羽,拉住肖雨欣埋怨道:“欣姐:你让他去赌档那样的地方做什么嘛。” 看到汪文羽过于宠溺蒋凡,肖雨欣玩笑道:“人聪明又屁用,还是应该涨点见识,你这么宠他,干脆像我带儿子一样,每天喂他母乳得了。” “欣姐:你真坏。”汪文羽听到肖雨欣开这样的玩笑,撒娇地拉住她的手腕,一脸羞得绯红。 蒋凡听到母乳两个字,看到汪文羽背身对着自己,忍不住向肖雨欣的胸前瞅了两眼。 肖雨欣倒是只注意着汪文羽,而郝梦发现了蒋凡色眯眯的眼神,带着意味作弄道:“欣姐:你卖水果,能不能兼顾卖些墨镜,说不定生意很好哦! 蒋凡听到郝梦带有讽刺的提醒,才回过神来,可是又不敢还嘴,只得朝郝梦伸了伸舌头,以示抗议。 “嘻嘻”,郝梦看到蒋凡俏皮的样子,笑了两声,装傻问道:“你恨我做什么?” 汪文羽听到郝梦说蒋凡恨她,马上转身横着蒋凡,帮忙道:“你为什么要恨梦梦。” 蒋凡傻乎乎地辩解道:“我只是伸伸舌头,哪敢恨她嘛。” 张春耕看到郝梦把蒋凡调戏到一愣一愣的,帮腔解释道:“嫂子:凡哥没有恨梦姐,只是听到欣姐说,让你用母乳喂他,瞅了欣姐两眼,梦姐误解凡哥在恨她。” 看到憨直嘴笨的张春耕在帮倒忙,蒋凡赶紧拉住他道:“和女人讲不了道理,我们出去溜达一圈。” 汪文羽看到蒋凡又想跑,拉住他道:“跑出去就惹事,不准走。” 肖雨欣从张春耕的话里,想起曾经用美色考虑蒋凡定力的事,以此推断他背地里瞅自己的眼神不纯,当着汪文羽,她不好提这茬,只是白了蒋凡一眼,没再作声。 跑又不能跑,蒋凡看到肖雨欣恨他,也不敢吱声,只得嘟着嘴,老老实实地坐着。 汪文羽再次问起刚才当街追人是怎么回事,得知刚被鸡仔带走的人是三狗子,她也知道这些事的内情,没再多问。 快到晚上饭点时间,一辆警车停到店门口,肖雨欣和郝梦还以为是刚才打架的事,神情都有些紧张。 汪文羽却喜出望外,走进驾驶台那道车门边,亲切招呼道:“天哥:你怎么来了?” 天哥没有下车,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道:“你的信件,上午到的,知道你近段时间不会去上班,所以顺路帮你带过来。” 汪文羽笑侃道:“你家在大板地,能顺道到白沙吗?你这个人真是的,帮了人还不愿意留个记号,下来坐坐吧,正好可以让我男朋友认识一下你。” 很顾惜职责形象的天哥,摆手道:“这里还是不方便,下次吧。” 第131章、幕后有人 汪文羽听到不方便,马上醒悟过来怎么回事,惊讶地问道:“刚发生的事情,局子的人就知道了啊?” 天哥本不想过问这些事情,但是看到汪文羽主动提起,他随口问道:“局子还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些人给我说了,到底怎么回事?” 汪文羽把苟彪联合两个堂弟,让没钱交介绍费的女孩“陪睡”,详细告诉了天哥, 还把蒋凡怀疑三狗子下午带两个女孩出厂,也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最有可能还是“陪睡”,这些还不确定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天哥。 听到是这么回事,天哥脸色马上黑下来,咬紧牙关问道:“这些杂种,现在有充足证据吗?” 汪文羽摇了摇头道:“抵介绍费的事情已经确定,只是受骗人数还不清楚。 我们只知道两个,有一个已经离厂,就在附近发廊上班,具体是哪间发廊,还在寻找,另外一个在达丰上班,我与她同桌吃过饭。 让厂里的女孩“陪睡”,是下午刚发现,而且基本可以肯定,这就是打架的原因。具体情况,要明天问了才清楚。 天哥看到汪文羽不提带走人的事情,想了一下,提醒道:“如果你男朋友真想做这件事情,目前最好别打草惊蛇,我的意见是把人放了,才能引出背后的人。” 听到天哥这么分析,汪文羽没有隐瞒道:“我们分析苟彪和朱兵是主谋。” 天哥轻蔑地冷笑了一下道:“光靠几个厂里上班的人,不可能形成这么完整的利益链,你怀疑的主谋,可能也只是小喽啰,刚被带走的人,可能只是跑腿的人,更是无足轻重。外来人口逐渐增多,丰厚的利益面前,虎门这个地界也不太平哦。” 汪文羽很相信天哥,谦虚地问道:“已经搞成这样,现在放人,他们肯定提高警惕,这样做有用吗?” 天哥扣了几下头,想了一会道:“贪婪的人看到银子,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很难预料,但是可以确定,这样的人一般不会主动悔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收手。 找个借口打一顿,最好要点银子,给对方造成贪财的假象,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现在已经接近年底,这些人可能会收敛几天,最好过了年再说。” 汪文羽不假思索点头道:“行,我听哥的。” 看到汪文羽没经蒋凡同意就做了决定,天哥玩笑道:“长得漂亮就是好,还能当家做主哦!” 汪文羽娇羞道:“哪里嘛,我是相信你,才替他做的决定。” 不多的几次交往,天哥的正直,汪文羽在他面前谦虚而不失亲近的态度,彼此已经建立起信任。 天哥也想帮汪文羽出谋划策,可是瞄到四周,除了水果店门口蒋凡与他身边几个熟悉的人在注视自己,还有不少店铺的商贩佯装闲望,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的车。 天哥犹豫了一下,转头对汪文羽道:“我先走了,需要帮忙说一声,我还有几个用起来比较放心的人。” 汪文羽追随天哥的目光,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没再挽留。 她回到店里,没有回避肖雨欣等人,直接对蒋凡说出天哥放人的建议。 蒋凡没有急于回答问题,而是注意着汪文羽手里卷成一团的信件问道:“谁的来信?” 汪文羽已经看过信封,这封北京来信不是家书,而是李酒罐的来信,知道蒋凡除了想接到师傅的来信,还关心着家乡亲人的情况。 现在收到李酒罐的来信,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又担心蒋凡会联想到亲人伤心,她想等收到蒋凡家人的来信,一起告诉他,所以回到水果店前,故意把信卷成一团,刻意不想他知道。 蒋凡问起,汪文羽故作大方地把卷起的书信递给他道:“我家人的来信,你要不要看嘛。” 汪文羽的家人,是蒋凡目前最害怕提及的事,看到卷起的信封背面,是北京的邮戳,他赶紧摆手拒绝道:“现在还没有权利看你的家书,等以后再说。” 汪文羽回归正题,再次询问蒋凡是什么意见。 离开书信的注意力,蒋凡的思维也开始认真考虑起问题。 他想到刘星雨提过,三狗子曾经是陪同冯英杰去辞职,而冯英杰后来做了发廊小姐。 鸡仔提过,苟彪虽然在厂里上班,但是算半个江湖人,而且与卢仔手下的四大金刚关系不错。 干猴又提过,这个地界的发廊,差不多都要看瘦仔的脸色行事。 三狗子下午带两个达丰的女孩出厂,面试管理肯定是幌子,最大可能就是拉皮条的营生。 串联在一起想,蒋凡认为瘦仔帮卢仔经营的发廊,小姐来源苟彪等人,冯英杰可能就在卢仔管理的发廊里。 利益的裙带关系,苟彪与四大金刚关系密切,也就在情理之中。 除了发廊小姐资源,还有抵介绍费这些旁门歪道,牵涉这么大,苟彪光靠达丰积攒那点关系人脉,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 他也认同天哥的分析,苟彪可能只是小喽啰。 蒋凡深思了很久,也只是怀疑,不能肯定,他看着肖雨欣问道:“欣姐:你对这个地界熟悉,社会经验也丰富,你帮我分析一下,天哥说苟彪是小喽啰,那他幕后主使者最大可能是谁?” 肖雨欣沉思了很久道:“你是不是认定是卢仔?” 蒋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她下文。 肖雨欣不确定地摇摇头道:“如果事情真有这么复杂,有幕后主使者的存在,就肯定与卢仔脱不了干系。 凭借卢仔贪婪的程度分析,他最多只是获利者,未必知道具体详情,这么丰厚的利益面前,如果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大部分利益都落进了他兜里,那些做事的人没有什么油水,做事就不会这么积极,更不可能铤而走险。” 蒋凡脑海里过滤了一次肖雨欣的分析,接茬道:“苟彪和他两个堂弟,在阿琳的事情上就获利两千,我知道的事情,对于他们捞钱的手段来说,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以此推断,这里面的利益丰厚是肯定。 但刘星雨说,是他们堂兄弟三人分的那笔钱,没说还有其她人参与分利。” 肖雨欣冷笑了一下道:“别忘了社会人无孔不入的能力,这样的事情,私分一次可以,如果长期这样做,肯定会露馅。 如果苟彪真敢那样做,可能没等你到来东莞,他早被人收拾了。 你是误打误撞,了解到一些事情,如果真想完全搞明白,一个人的能力太局限,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再找点人才行。” 肖雨欣说完这句话,眼睛瞅向水果店里,正和二丫聊天的张春耕。 第132章、赌档见识 汪文羽看到肖雨欣的眼神,插嘴道:“欣姐:春耕那么老实,适合做这些事情吗?” 肖雨欣眼睛还在注意张春耕,嘴巴撇向蒋凡道:“他一个抢劫的人,还倒给人钱,代表他不贪心,而且还重感情,对你男人也贴心,有这些条件,就适合。” 蒋凡认真听完肖雨欣的话,犹豫了很久道:“我认识的朋友不多,即便加上春耕,两个人的能力还是有限,晚上我去辉哥的赌档,看能不能找他借几个人帮忙。” 看到蒋凡的头脑已经开窍,肖雨欣问道:“你确定借来的人,用起来放心?” 蒋凡明白肖雨欣的意思,可是自己的交际圈就这么大,他无奈道:“目前只有这个能力,现找也难以找到贴心的人,不如将就用着试试。” 肖雨欣想了一下,还是感觉不妥,直接建议道:“所有工厂马上都要全部放假,刘正军是不错的选择,另外干猴是鸡仔的人,别看他干劲瘦猴,胆子却不小,脑子还十分灵活,在鸡仔那些马仔中,都有点名气,可以拉拢一下。” 蒋凡好奇道:“你认识干猴?” 肖雨欣点头道:“长期在这条街上捞食的混混,我认识不少。” 肖雨欣只告诉蒋凡,开这家水果店,阿霞让鸡仔帮她解决了麻烦,间接欠了辉哥的人情。 没有说出感觉尴尬的事情,曾经卢仔把主意打到刚生完小孩的肖雨欣的身上,万般无奈她找到辉哥,辉哥是施以援手,她还直接欠了辉哥一份人情,从那以后,她才开始关注起这个地界的江湖事。 “到时候看吧,不行就三个人也行。” 找刘正军,蒋凡倒是觉得比较可靠,但是对于见过一面的干猴,要做带有隐蔽的事情,蒋凡还是没有把握。 郝梦晚上要上班,大家早早吃完晚饭。 陆续有工厂开始放年假,商业街也热闹起来。 不远处的录像厅,把正在播放的影片声音外放得很大,使得整条街都能听到。 外放的声音中,不是功夫片的打斗声,就是“咿咿吖吖”男女亲热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吸引了不少顾客。 水果店里的橙子、香蕉等一些便宜水果,也成为热销产品,汪文羽和张春耕都忙着帮肖雨欣做事。 单手灵活的蒋凡,只负责过秤收钱,看到穿着朴实,却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厂妹,听着录像厅外放的声音,他感觉整条商业街,都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不到九点,辉哥开着他的奔驰车来到水果店外,按了两声喇叭。 汪文羽看到辉哥来接蒋凡,自觉接替了收银位置,叮嘱道:“不准赌,玩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带有撒娇叮嘱的汪文羽,受荷尔蒙气息感染的蒋凡,放下手里的活,亲昵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贴近她耳边暧昧道:“是不是想太阳了,才想我早点回来。” 已经有了新想法的汪文羽,看到不敢真枪实弹征服自己的蒋凡,嘴巴又开始犯贱,也贴近他耳边道:“现在别嘴硬,晚上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凡坐上副驾驶,辉哥先递了一支烟给他,然后开玩笑道:“不带你婆娘去吗?” 虽然还是怀疑辉哥的盗亦有道,但目前还没有了解到实情。 看到辉哥眼神温和,脸上洋溢着笑容望着自己,蒋凡也礼节性回道:“去了怕惹麻烦,还是算了。下午我有些冲动,你别计较哈。” 辉哥摆手道:“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何来计较嘛,你老板也在那里,见面没有什么吧。” 他没有告诉蒋凡,陈安龙是他亲自打电话邀请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蒋凡心里善恶之分的尺度。 陈安龙在蒋凡心里,比一个陌生人还生分,唯一的联系就是雇佣关系,他嫌弃地瘪了一下嘴道:“只要不让我讨好他,他在不在与我毫无关系。” 辉哥的赌档位于三村工业区,一栋四层厂房的顶楼,下面三层是库房,还有保安值守。 两人乘坐用于拉货的电梯来到顶楼,蒋凡看到“辉宏私人会所”四个烫金的大字。 踩着红色的地毯,走进大门,是一间五六十平米的大厅,大厅里摆放有十张麻将桌,还配有一套真皮沙发和大理石茶几,外加一个收银台,场地显得有些拥挤。 麻将桌已经满员,凭借穿着和听口音,蒋凡判断出打麻将的,除了两三个本地人,多数都是来自港台两地的大款。 月月和一个脸蛋十分漂亮的女孩,坐在收银台里聊天,女孩的姿色虽然比月月略次,但也十分养眼。 月月看到蒋凡,从抽屉里拿出一整刀没有开封的钱,起身玩笑道:“你不是说现银实在吗?要不要把这一万拿去玩几把,输了算辉哥的。” 一个外来妹,肯定没有甩手就送一万的经济实力,蒋凡猜测月月这些话是辉哥教的,但他还是笑着调侃道:“现在还不会,等我学会,成为烂赌棍的时候,一定找你借。” 辉哥领着蒋凡穿过大厅,来到一间近两百平米的房间。 超大的房间里,除了四周摆有一些长沙发,只有一张长约两米多,宽不足一米的长方形赌桌,桌边已经围满了人,还有人挤不进去,就坐在四周的沙发上聊天。 围在桌边的人群,有的叫着单双,有的喊着大小。 和陈安龙去过一次樟木头的赌档,蒋凡对这样的场景不陌生,不同的是这里的装潢,比樟木头赌档豪华,人气更旺。 他挤进人群,特别留意身旁的人,有的衣着光鲜亮丽,也有的穿着朴质还踏着拖鞋。 这些人中,有的兴奋地数着手里钱,有的神情沮丧,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踏拖鞋的都操着本地口音,衣着光鲜亮丽的,多为操港式白话,或带有明显闽南口音的台湾人。 陈安龙也在其中,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四十来岁,老板派头十足的台湾人,两人正在交头接耳,看样子关系匪浅。 陈安龙面前摆放有三捆没有开封条的钱,他还没有下注,而是帮身边的人出谋划策,比自己赌钱还上心。 赌场里,坐着与站着的人,都有讲究。 站着的人属于钓鱼,可下可不下注,这类人银子不多。 坐在赌桌边的人,属于赌档的贵宾,输赢都会被人关注着,还会被场子的马仔像大爷一样伺候着,兜里没有一些银子的赌客,真不敢坐着。 毕竟被人伺候是要付出代价,给的小费不多,还会招人嫌弃,丢了面子。 第133章、心里的醋意 站在陈安龙身后,两人没有对视,蒋凡也没有主动打招呼,看了一会就自个退了出来。 一直注视着他的辉哥,上前问道:“有什么感想。” 蒋凡扣子后脑勺,尴尬道:“对不起,是我误解了你。” 辉哥笑了一下,自嘲道:“同样是赌档,都是捞偏门,挣得来历不明的钱,只是对象不同,也不算误解。” 蒋凡从辉哥自嘲的言语中,确定他接自己时,说根本没有介意是假的,自己下午的话,对他还是有些影响。 他看着辉哥的表情,没有急于说话,而是想着应该怎么来回话,缓解一下产生的分歧。 先前站在凳子上,带领几个马仔监督赌局的鸡仔走过来,像多年的老友,先给蒋凡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接茬对辉哥道:“詹老板今天是第二次来玩,已经拿了五十万,现在又想拿五十万,要给他吗?” 辉哥点了下头道:“他是陈安龙带来的人,给他说清楚,银行开门就结账,同意就给他。” 看似普通的对话,蒋凡却明显感觉到,辉哥把‘陈安龙带来的人’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好像自己没有听到似的。 他心里在想,谁带来的人管我毛事,辉哥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虽然有这样的猜疑,但是他也没有插嘴。 鸡仔接茬道:“陈老板上次拿的一百万,已经一个多月,今天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辉哥看了蒋凡一眼,笑着道:“他那么大的厂在,人又不会跑,每天有利息收,为什么要提醒?” 鸡仔走后,辉哥带着蒋凡来到他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陈安龙设有里外两间的办公室大多了,装修更为豪华,而且像家一样,不但家电家私俱全,还有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卧室。 两人坐下,蒋凡装着毫没在意,随口问道:“陈安龙身边那位詹老板是谁?” 辉哥先前刻意强调是陈安龙带来的人,的确是想提示蒋凡,可是又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下午在水果店的那位郝小姐,算是另外一个弟妹吗?” 郝梦在附近的酒店上班,辉哥这样的有钱人,常光顾欢场,认识她很正常,但是自己刚才问的是詹老板,辉哥为什么扯到郝梦身上。 虽然不明就里,蒋凡还是笑着直白道:“不是弟妹,但关系匪浅,是超越友情的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与肖雨欣比较呢?” “郝梦更重要,她是我的贵人,也是我刚来这里的恩人。” 能帮到郝梦,蒋凡从不吝惜做任何事情,想到辉哥的身份,对酒店上班的郝梦多少有些帮助,蒋凡把与郝梦的相识,包括揩过油的这些事情,都没有隐瞒,全都说了出来,表面自己对她的重视程度。仦說Ф忟網 看到蒋凡的态度,辉哥道:“先前那位詹老板,叫詹昊成,应该在追求郝小姐,前两天,他还带郝小姐来过这里。” 詹昊成的年龄,不用说都知道是有家眷的人,辉哥没有用“包养”或“打主意”这些钱色交易的词汇,而是用“追求”两个字,还是考虑在蒋凡面前,要顾及郝梦的面子。 听到这话,蒋凡不由自主滋生出一股醋意,感觉很不舒服。 身边已有汪文羽,郝梦只是朋友,不能替她做主任何事情,蒋凡隐藏着醋意,只是瘪嘴道:“那就看郝梦什么意思,如果郝梦不答应,他想做点什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来这位詹老板应该是不差钱的主,先前我看他面前堆起几十万,刚出来一会,钱就没了,还要找你借贷。” 看到蒋凡轻视的表情,辉哥继续道:“他还有一个身份,你绝对想不到。” 辉哥故作神秘,蒋凡却没有耐心地问道:“什么身份?” 辉哥看到开水已经烧开,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从茶柜上拿出一罐顶级单从,慢悠悠地洗完茶,泡好以后帮蒋凡斟了一杯,才接茬道:“唐俊的舅舅,的确是不差钱的主,正准备在厚街三屯开一家上十万人的大厂,他也算是你的老板,达丰有他的股份。” 蒋凡装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回道:“他又不直接管我,管球他是不是老板。” 蒋凡听唐俊提到过,他老舅要在三屯开厂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名字。 看到辉哥把这些赌客的情况摸得这么详细,蒋凡心里除了佩服,还对自己的野心多了一份向往。 辉哥指着蒋凡,笑着道:“狡猾,你心里有那么多想法,为什么不能和我交流呢。” “只是来这里涨点见识,我能有什么想法。” 看到蒋凡谦虚的态度中,隐藏有心事,辉哥直白问道:“你心里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带你到这里,为什么要告诉你,詹老板追求郝梦的事,但是你提都没提,是不信任我吗?” 看到辉哥不确定眼神,蒋凡继续充愣,玩笑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什么想法。” “先前你从人群里出来,神情就不对,绝对有心事。” 辉哥一句有点想法,让蒋凡警惕起来。 他警惕不是担心辉哥会对他做什么,而是感觉辉哥的眼神太贼,洞察力太强,而自己的社会经验又过于肤浅,有点什么事情,很容易被人看穿。 既然辉哥问了,又不得不回答,蒋凡思考了一会,模棱两可地回道:“郝梦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她的意愿,我都无权过问,至于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现在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事,等我想想再告诉你。” 虽然看出蒋凡不愿意交心,但已大致了解到,他心里对善恶定位的分界线,也是一份收获。 辉哥佯装无奈地笑了一下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当兄弟,要不要去玩几把。” 这一次来到这里,与上次去樟木头赌档,完全是两个概念,蒋凡心里的确产生不少想法,也希望与辉哥建立起不错的私交,但是许多事情,他还没有考虑清楚,所以也不愿贸然过于亲近。 不愿意交心,但也不想太生疏,得知詹昊成想追求郝梦,他就想近距离再去打量一下这个人。 蒋凡俏皮地回道:“你知道我是耙耳朵,赌了婆娘要斩手,但是去学习一下,还是可以。” 辉哥看到蒋凡又近乎起来,也摸不透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到底是不信任,还是有其它想。 他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接茬大方道:“既然想观摩,我就带你去玩几把。” 第134章、怀恨在心 两人回到大厅,辉哥让鸡仔拿了一捆十万,对着拥挤的人群,喊道:“你们每次都说我不赌,今天我老弟来了,想观摩一下,我也顺便试试手气。” 开了这家赌档,辉哥很少上桌子是事实,但现在强调,更多还是向蒋凡示好。 得知辉哥要亲自上场,许多赌客都迎合地欢呼起来。 一个踏着拖鞋,穿着还有些邋遢,但面前的桌面上,却堆积有几十万的本地佬,主动起身道:“辉老大,坐我这里。” 辉哥也没有客气,来到本地佬的位置,对站在人群外的凳子上,监督赌局的一个马仔喊道:“加张凳子,给你凡哥坐。” 辉哥使唤的马仔比蒋凡年龄大许多,但是为了抬高他,直接让马仔称呼他为凡哥。 陈安龙这时才发现蒋凡,看到辉哥对他重视的态度,心里又开始后悔,前两天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 两个中间还隔着几个坐着的赌客,陈安龙笑着示好性地向蒋凡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蒋凡也作了回应,只是态度极为冷漠。 看到蒋凡冷淡的神情,陈安龙心里又开始后悔道:“这个不识抬举的玩意儿,我为什么要主动打招呼嘛。” 詹昊成看到自己来这里,都没有受到这么热情的款待,向陈安龙问道:“这小崽子是谁啊?” 陈安龙虽然心里埋怨,但还是实话道:“蒋凡,我的保镖,在樟木头赌档,为了我受了伤,现在还在休息。” 詹昊成不认识蒋凡,但是对他的名字不陌生,在合家欢一起玩的狐朋酒友,还有从唐俊口中,多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仔细看了蒋凡两眼,疑惑道:“也没有什么特别,怎么那么多人提到他呢?” 陈安龙既不想蒋凡离职,看到他又气不打一处来,带着矛盾的心里,回道:“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说,有时间慢慢告诉你。” 桌面上赌的是三公,发三张扑克牌,加起来比点子大小。 一共五门牌,一门庄家,四门闲家,庄家一门与四门闲家对赌,赌档按桌面上的总金额抽取百分之十,这样的银子俗称为水钱。 规定是抽取百分之十,但是发牌的荷手经验稍微老道一点,有时一把牌能抽到百分之十五甚至二十。 辉哥的这家辉宏会所,外面的麻将是分早、中、晚、和深夜场,24小时营业,那些散碎收入,只是为了积攒人气。 重头戏是三公赌档,每天晚上八点半开始,深夜两三点结束,赌钱人的银子,大部分都进了“抽水桶”里。 每天最少几万,多则几十万,这些钱他一个人也没那么大的胃口,需要各方打点,但是最终落到他口袋的数额,还是不菲。 现在,场面上是詹昊成在做庄家,也就是他与赌场里的所有人对赌。 还没有发牌之前,所有门头必须下注,辉哥看着蒋凡道:“你说下多少。” 蒋凡眼睛一直瞟着詹昊成,摇头道:“不懂这玩意儿,我只管看,不说话。” 辉哥把一捆钱全部推到他面前道:“你不操作怎么会嘛,这钱交给你处理,随便你下多少。” 蒋凡想到,辉哥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自己再把钱推回去,肯定会伤辉哥的面子,观察到坐着的人,至少丢得一万,多少几万。 第一次玩,他想丢一万,可是自卑心作祟,不想被人轻视,他就丢了两万在面前的一个门头上。 詹昊成丢骰子,荷手按骰子定位,开始发牌。 虽然坐着、还有围站着加在一起,近百号人,但是只有四个闲家门头,门头已固定有人,其他散客俗称钓鱼人,可以在任何门头下注。 固定坐门头的赌客,散场时领得茶水费,比散客多许多,而且规矩是坐门头的人,有优先看牌权。 看牌是赌博中,最刺激的事情,坐上门头的人,都不容许散客帮到看牌。 蒋凡放钱那门,坐门头的是一个三十几来岁,操着一口港式普通话的男人。 他看到辉哥和蒋凡这么亲热,刚发完牌,就主动对蒋道:“兄弟:你来看牌。” 赌客拿上牌,一般是一张一张地看,当看最后一张决定大小的关键牌,都习惯性地把亮出的牌盖在最后一张牌上,慢慢露出最后的牌点,这个过程是最紧张,也最刺激的时候。 当最后一张牌露出的边角,像是需要的牌面,有些赌客甚至恨不得把牌藏在裤裆里,希望能变出自己想要的牌点。 当开完牌,有些输了钱脾气不好的赌客,直接拿牌撒气,把扑克牌撕成碎片,也是常有的事情。 赌档对撕牌这样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只要不闹事,一般不会过问 蒋凡看着头发梳的流光,脖子上的项链比筷子还粗的陌生男人,示好地对自己称兄道弟,明知这是辉哥的面子,但是他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一些满足。 蒋凡不会赌,也不知道怎么区分输赢,礼节性地对陌生男人说了声“谢谢”,很随意地把三张牌翻了出来。 “三条三。” 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后钓鱼的人已是惊呼声一片。 辉哥笑着道:“手气不错,出手就是王牌。” 经辉哥讲解,蒋凡才了解到,三公的赌法是三张牌相加,大小顺序是,三条、三个花牌、九点、八点以此类推,最少是三张牌加起来是整数,代表没点。 而三条中,三个三最大,除此之外,就是k、q、j、10排序为大。 所有闲家都已经把牌开了出来,点数最大的一门,是蒋凡翻出的牌,最小的一门只有一点,而那一门,是四门闲家中,下注最重的一门,蒋凡目测估计,可能接近十万。 他耳朵听着辉哥讲解,眼睛一直盯着还在缓慢推看最后一张牌的詹昊成,心里默默诅咒道:“没点、没点,输死你这个王八蛋。” 在蒋凡暗自诅咒中,詹昊成丧气地把手里的牌,摔在台面上。 蒋凡瞅了一眼,看到是3、7、q,真的没点,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 辉哥刻意注意起蒋凡,看到他嘴角上扬,再次肯定,他对詹昊成追郝梦的事,已经怀恨在心。 蒋凡没有上桌前,詹昊成第二次拿五十万,已经赢回来二三十万,加上先前剩下的一点,台面已经堆积有八九十万。 蒋凡上桌玩了不到十把,詹昊成面前只剩下零散的一万多,而且最后一把还没有赔付。 他站起身,大声喊着:“再拿一百万,现在开支票也行。” 赌档里借贷,无论场子是否答应,为避免拒绝时得罪赌客,老板不会亲自出面,而是由信任的马仔照应这些事。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鸡仔会请示辉哥,可他现在坐在赌台上,鸡仔不敢擅自做主,没有接茬詹昊成的话,只得把目光看向辉哥。仦說Ф忟網 辉哥现在坐在桌上,不正面回答,也会得罪人,他也没客气道:“詹老板:你这样的大老板,拿多少都没问题,但场子有场子的规矩,我也先礼后兵讲清楚,为了避免收到限期支票,我们要验资,这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如果要拿钱,明天你要等到我们确认支票后,才能离开,行吗?” 虽然不差钱,但是来这里不到一个小时,输了上百万,赌徒都有翻本的心理,詹昊成点头道:“没问题。” 第135章、增长见识 詹昊成从放在大腿上的手包里,拿出支票夹,刷刷几笔,开出一张两百万的支票,递给负责拿钱的鸡仔。 辉哥已经点头,鸡仔爽快地从负责背银子的马仔背包里,拿出十捆,放在詹昊成面前,恭维地说了一句,“詹老板:多赢点。” 蒋凡看着八面玲珑的鸡仔,自言自语埋怨道:“老子希望他输得裤衩都没有最好,你还让他多赢点。” 虽说是自言自语,但是已经发出了声响,身边的辉哥看到蒋凡没有避讳自己叨叨,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贴近他耳边道:“心里不舒服,就多赢他一点,别表现在脸上。” 蒋凡上赌桌,只输了一把,停了一把,面前连本带利已经堆起有二十来万。 输赢都是辉哥的钱,先前没有注重输赢的蒋凡,每把只下两万。 詹昊成拿到钱,赔付完上一把,牌局继续,赌场上有句谚语:趁你病要你命,看到詹昊成手气不佳,大部分赌客都加重了注码。 一个六十多岁,头发已经全白的香港佬,左手搂着一位二十出头、姿色上佳,但妆容比较夸张的漂亮女孩,右手把一捆没有拆封的十万,压在他坐的门头上。 蒋凡瞅见詹昊成面前堆积的钱,心里就不舒服,看到其他赌客,都在踊跃加注,蒋凡也恨不得把詹昊成面前的钱,全部赢到自己面前,即便不属于自己,只要詹昊成输,他就开心。 他一次性拿出五刀拽在手里,瞄了辉哥一眼,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见,毕竟不是自己的钱。 辉哥看出蒋凡的心思,故意把头转到一边,根本不看他,意思是他全权做主。 蒋凡把钱继续丢在戴项链的男人门头上,他这一注,是所有下注人中,下的第三多的人。 输了钱的詹昊成,看到每个门头都是堆成小山的银子,再也没有慢慢看牌的耐心。 荷手刚发完牌,他就直接把三张扑克牌翻出来,3、6、8,七点。 虽然还不知道输赢,但拿到这么大的点数,他还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心态有变化的蒋凡,拿起三张扑克牌,学着其他赌客的样子,慢慢抽看最后一张,当他手心已经冒汗,才翻出三张8、9、q,也是七点。 同样的点数,就要比有没有花色,决定输赢,如果庄闲都没有花色,就不用再比其它牌面,庄家赢,坐庄的人就占这点优势。 这么一点区别,在赌桌上,输赢却是天差地别。 四家闲门,只有蒋凡下注的一门,带花七点险胜。ωww.xSZWω㈧.NēΤ 詹昊成笑呵呵地把荷手推到面前的钱,归纳到一起,陈安龙帮忙收捡不成刀、不成捆的散碎银子。 蒋凡赢下这一重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还能亲手摸到,他的手已有些微微发抖地数了一下,一共29刀。 自己赢了,但是詹昊成收获也不小,蒋凡心里还是不舒服,想到詹昊成可能在时来运转,他就没有再继续下注,而是做起看客,眼睛一直注意着詹昊成的同时,还打量起其他赌客。 小小的赌桌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近百号人,男人居多,但也有二十来个女客,这些女客,有的是单个,有的是和男人一起。 都是些青春靓丽、姿色还不错的女孩,没有一个外貌不佳的人。 蒋凡悄声问辉哥:“你们本地人这么有钱,这里怎么没有见到一个本地女人。” 辉哥笑了一下道:“我说这也是盗亦有道,你信吗?” 蒋凡想了一下,声音很平稳地回道:“不了解不敢再擅自发言,但有一点,我想请教,你的盗亦有道,应该也包含那些女孩,那些单个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我们有空再慢慢聊,现在继续玩牌。” “嗨”,辉哥的话音刚落,围在赌桌边的人,都发出哀叹的声音。 蒋凡猜测的没错,这一把同样没有细看牌的詹昊成,已经亮出九点,这一把牌,通杀四门闲家。 辉哥兴致勃勃地贴近蒋凡耳边,调侃道:“你不会赌牌,没想到还自带一些经验,这把怎么不下啊。” 蒋凡瘪嘴道:“这王八蛋可能时来运转,我凭什么要让他赢。” 詹昊成通杀一把,有些本已赢钱的赌客,只是输了一把,感觉到手的银子飞了,很不服气,继续加大注码,而蒋凡却不敢再下。 来来回回一二十把牌,詹昊成面前已经堆积起厚厚的几沓,已经回本,而且还有小赢。 他左手按住台面上的钱,脸上再也没了先前焦躁的神情,右手拿着三颗骰子玩耍着,兴高采烈道:“要下注快点,我坐完这把庄,就下庄了。” 蒋凡自己不敢再下注,却希望其他赌客多下点,恨不得詹昊成一把牌就回到解放前,继续借贷最好。 看到詹昊成手气已经旺起来,除了几个门头,只是零星几个散客还在下注。 最后一把牌,詹昊成再次席卷四门,下庄时,先是给荷手打赏了两百,然后数出一千递给站在凳子的鸡仔道:“拿去请兄弟们吃点宵夜。” 詹昊成赢回来,六十几岁搂着漂亮女孩的香港佬却输多了,他接替詹昊成开始坐庄。 在场子里做事,赢了钱的赌客打赏是常事,一千元打赏全场做事的马仔,并不算多,鸡仔跳下凳子,说了声“谢谢詹老板”,顺手把钱递给紧跟在身后的一个马仔。 蒋凡见过鸡仔身后的马仔,下午鸡仔来带走三狗子时,就是和这个马仔同路,看样子,这个马仔很受鸡仔器重。 他不由想起肖雨欣提醒自己,要找人帮忙的事,接茬对辉哥道:“鸡哥身边有个叫干猴的人,你知道吗?” 江湖对于称呼,很有讲究,称呼就是分辨江湖地位的标准,而不是论年龄大小,有些三四十岁的人,称呼毛头小子为哥,就是因为地位差别。 蒋凡从肖雨欣那里,知道称呼的重要性,但是鸡仔帮了自己的忙,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在辉哥面前,他还是谦虚客气地称呼了鸡哥。 作为老江湖的辉哥,对这方面十分注意,当泛起与蒋凡结交的心思开始,他就想到,不能以招揽马仔的心态结交蒋凡。 听到蒋凡谦虚的称呼,辉哥赶紧摆手道:“你是我老弟,还叫鸡仔为哥,不是打我脸吗?以后直接叫鸡仔就行。 你说的干猴,我知道这个人,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虽然还不信任干猴,但是想到肖雨欣不会盲目给自己推荐,趁此机会,蒋凡直言道:“你也知道我近段时间惹了不少麻烦,想找几个人帮忙做点事,前两天见过他一次,感觉人还比较热心,所以问问。” 第136章、野心膨胀 辉哥听出蒋凡话里的意思,介绍道:“他带队负责外围,等会我给鸡仔打声招呼,你想找他做事,直接吩咐就行了。” 赌档做事的马仔,是按天拿薪酬,只是场内的马仔,还有赌客打赏,收入更丰厚一些。 听到干猴也在赌档做事,自己也没有能力按天给人薪酬,蒋凡赶紧拒绝道:“请人帮忙,也不能挡了别人的财路,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辉哥接茬道:“什么财路,场子做事的人是按天拿薪酬,但是带队的几个人,是按月拿固定薪水,赌客打赏到鸡仔手里的银子,所有兄弟都有份。” 听到辉哥这样说,蒋凡才点头道:“那行,明天我问问他的想法,如果他没有意见,就借给我用几天。” 两人闲聊着,眼睛却都注视着赌台上的输赢,下了庄的詹昊成,每把都是三五、十万地丢,香港老头已经输得额头冒汗,再也没有抱女孩的心情,而身边的女孩,还不停用纸巾帮他擦汗水。 这对老少配的野鸳鸯,根本没有引起其他赌客观望的兴趣,所有人的目光,只是注意着老头台面上的钱,幻想着这些钱,什么时候能赢到自己手里来。 唯一好奇的人,就是蒋凡,看到女孩很亲热的样子,手里帮老头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嘴里还不停安慰道:“别急,你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蒋凡向辉哥问道:“这老头什么来路,今天应该输得不少吧。” 辉哥撇了老头一眼,介绍道:“丰顺制衣厂的老板袁生,身价不菲。” 蒋凡盯着浓妆艳抹的女孩,回道:“这个老头可能比女孩的爷爷还年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辉哥冷笑了一下,解释道:“不差钱的主,每次来玩,带的女孩都不一样,这有什么奇怪。” 听到老头这么色,蒋凡诅咒道:“这么大的年龄,怎么不咔嚓在床上,一了百了,省得出来祸害人。” 看到蒋凡又在操闲心,辉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深意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这是别人的私事,你管不了,还玩吗?” 面前堆起这么多钱,蒋凡再也舍不得下注,把所有钱推到辉哥面前,摇头道:“这玩意儿太简单,没有什么好学的,见识一下就行了。” 辉哥本想招呼蒋凡直接拿上钱,一道回办公室。 他慎了一下,想到这样做,有把蒋凡当着马仔的嫌疑。 说话做事,习惯面面俱到的辉哥,从鸡仔手里拿过一个塑料袋,一手拧钱,一手搭在蒋凡肩上,返回办公室。 蒋凡看到辉哥没有把钱交给鸡仔保管,而且拧在手里,还让自己回办公室,想到应该是给自己分钱。 他没有考虑会分多少,而且在想,应不应该分,毕竟自己只是帮忙,收钱容易给人见钱眼开的印象,不分,他又舍不得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带着矛盾的心情走进房间。 辉哥再次换了新茶,泡好以后,给蒋凡先前喝过的茶杯斟上,然后从袋子里拿出十刀,放在他坐着的茶桌边道:“借你的手气,见者有份,这是你的。” 第一次与辉哥见面,蒋凡就一直在猜测,辉哥主动结交自己的目的,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辉哥结交,更多还是因为汪文羽的关系。 看到辉哥给自己分这么多,他的眼睛都支愣了,但还没有完全被白花花的银子晃去理智,心里开始考量,拿了这钱,会不会对汪文羽有影响。 摆在面前这么多钱,不拿心有不甘,拿了又怕烫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拿了两刀放到旁边,把剩余的递回给辉哥道:“你教我玩,还打赏,不要会伤了哥的面子,我意思一下就行。” 看到蒋凡沉思了这么久,做出这个决定,话还说得这么漂亮,辉哥心里多了一份欣赏,同时也想到,这是与蒋凡拉近关系的最好时机。 他推开蒋凡的手道:“我这个人没有赌运,一赌就输,除了玩麻将,很少上三公台面,今天是借你手气,赢了这么多,这一份应当是你的,客气才是不给我面子哦!” 已经做出决定的蒋凡,没再犹豫,直接把钱放在辉哥面前道:“我这个人胃口小,吃多了怕撑着,当哥的不应该为难我哦!” 看到蒋凡拒绝的果断,不像是伪装,辉哥接茬劝解道:“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有点面子的人,第一次来这里赢了钱,不得给我身边那些小弟打赏一点,怎么对不起凡哥这个称号。” 听到辉哥这么说,蒋凡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光杆司令,的确应该扩充自己的交际圈。 辉哥身边这些人,能不能用另说,但是可以给自己获得一些名声,他从辉哥推回自己面前的钱中,再次拿了三刀道:“听哥的,我就厚着脸皮再拿一点,这总可以了吧。” 得了好处,蒋凡还好面地故作为难,收下了钱。 辉哥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注意到,蒋凡对自己的称呼由辉哥变为哥,微妙的变化,却代表着关系的远近。 老江湖,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辉哥接触道:“我也不勉强你,但好事要成双,这总可以了吧。”说完再次留下一刀,把其他钱放在塑料袋里。 蒋凡也没有在故作姿态,直接把钱揣进上衣外套里,还隔着衣服摸了一下,感觉一下会不会掉出来。 他的这件夹克外套,是刚到虎门时,郝梦私自买来送给他的,质地不错,还有纪念意义,他也很喜欢穿。 分完银子,两人闲聊了一会,更多还是蒋凡向辉哥请教,这个地面的江湖事。 从辉哥口中,对虎门江湖有了大致了解后,再次回到赌三公的地方,已经接近深夜。 输的四个口袋一样重的人,可怜巴巴地看赌,也不愿意离开,赌台上还增添了一些刚到的赌客,场面更为热闹。 蒋凡特别关心香港老头和詹昊成的输赢,他挤进人群瞅了一眼。 看到老头还在坐庄,身边漂亮的女孩已不知去向,面前台面上只有一捆十万,还有零散两三刀一万,放水的马仔,已经站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提供资金支持。 詹昊成厚厚的几沓,已经缩水一半。仦說Ф忟網 看到两个不顺眼的人都输了钱,蒋凡兴高采烈地退出人群,拿出一整刀,递给站在凳子上,帮着庄家吆喝的鸡仔,谦虚道:“鸡哥:意外之财,我是借花献佛,不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兄弟做事,麻烦你帮到分分。” 第137章、巧遇凌辱阿琳的男人 已经得到辉哥授意的鸡仔,看到蒋凡还在继续称呼自己为哥,没有伸手接钱,而是带着玩笑提醒道:“你叫我哥,这钱我还敢拿吗?” 站在蒋凡身边几个赌客,不知道他是替人赌钱,但是被他出手就打赏一万的豪气吸引住了。 这些人都不认识蒋凡,更不清楚他什么来路,只是想到辉哥套近乎的人,身份应该不简单,心里都暗自想,“怎么不给我分点嘛。” 其中有两个单独来玩的女孩,围到他面前,自来熟地恭维道:“老板:手气真好,恭喜哦!” 两个女孩身边,一个踏着拖鞋,穿着一件宽松体恤,带有一口本地普通话的男人,看到蒋凡和辉哥站在一起,也顺口恭维了一句。 蒋凡礼貌性地回了句“谢谢”,接茬对鸡仔道:“现在别计较称呼的事,先把钱拿着,我手都举酸了。” 鸡仔还是坚持道:“规矩是规矩,你这样称呼,我真不敢拿。” 先前称呼哥,只是放低姿态谦虚而已,并非心甘情愿,看到鸡仔坚持,蒋凡也顺坡下驴道:“行、行、行,鸡仔,这总行了吧,知道我单手不方便,还来折磨我。” 鸡仔接过钱,向两个恭维的女孩瘪了下嘴,然后看着蒋凡,没好吱声。 蒋凡不知道鸡仔为什么噘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询问,正想离开人群。 辉哥在他耳朵轻声道:“恭维的人,就是想要点打赏,你第一次来,可以选择性地给点。” 蒋凡瞄了两个女孩和本地男人一眼,再次从兜里掏出一刀拆散,先是给两个女孩一人发了一张。 一百元相当于普通打工人大半个月的薪水,但是在这挥金如土的赌场,根本就不算钱,他也感觉打赏有点小,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张。 发完以后,无视了恭维他的本地男人,在两个女孩感谢声中,亲昵地搭在峰哥肩上道:“哥:时间太晚,我要回去了。” 他并非真想回去,主要是心疼银子,怕恭喜的人太多,刚落入口袋的银子减少。 没等辉哥回话,其他输得空空如也的赌客,看到有人打赏,也蜂拥而至,把蒋凡和峰哥围在了中间,不同的恭维声,响彻一片。 没能及时脱身,蒋凡望着讨赏的人,为了面子,还不能把心疼银子的心情表露在脸上。 他想到,能到这里的男赌客,即便是下注三五两百的钓鱼人,大小都有点排面,不是附近工厂中高层的管理,就是本地人,要么就是江湖有点名气的混子,日子都比他过得好。 只有这些外省女孩是什么来路,还不知道,在他心里,女性就是弱者。 蒋凡没有打赏任何一个男人,而是给围到身边的女孩,每人都打赏了两张。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伸手了很久,而没有得到打赏的男人,看到蒋凡已经把钱揣回兜里,用白话阴阳怪气道:“不就是赢了点钱,有什么了不起嘛,在这里耀武扬威。” 蒋凡听不懂白话,不知道男人说的什么意思。 他身边的辉哥却听到清清楚楚,指着男人怒道:“色鬼七,打不打赏是别人是自由,你爱玩就玩,不玩就滚蛋,别在场子里阴阳怪气。 一天不是赌就是嫖,家里的店铺也不闻不问,提醒你也不听,还好意思伸手讨要打赏,自己没有点羞耻心。” 蒋凡没有在意辉哥对比自己年长的同村人,像训斥孙子一样说话。 只是注意到辉哥称呼色鬼七,马上想到,刘星雨说过,阿琳的初夜,就是被一个叫色鬼七的老头,用两千元夺走的。 他怒视着色老七,问道:“你就是色老七?刚才说的什么?用普通话给老子表达清楚,否则别怪老子对你这个老王八不客气。” 辉哥本意是想借着这事,训斥一下色老七,不想他到场子里来玩。 看到蒋凡计较起来,他马上拉住蒋凡,解释道:“虽然他为老不尊,但是我家的亲戚,这一次就算了。” 蒋凡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和二狗子勾结,凌辱阿琳的人。 但是想到天哥的提醒,辉哥又在打圆场,他横了色老七一眼,骂道:“下次遇到老子放尊重点,老王八。” 只是很小的插曲,按江湖道义来说,色老七没有白嫖,罪魁祸首还是苟彪和二狗子兄弟,现在对色老七上纲上线,容易打草惊蛇,还会让辉哥尴尬。 骂了一句,他就没再多言,准备挤进人群,看看詹昊成和香港老头的输赢情况。 辉哥多少了解蒋凡的一些脾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让他再回赌台,而且把他拉到外间的麻将室。 月月看到蒋凡脸色不好,调侃道:“蒋老板:赢了那么多钱,还不开心啊!” 蒋凡想到,辉哥给自己分了这么多银子,月月又主动招呼,自己不表示一点,那就太小家子气。 他收敛起心里的余怒,从口袋里拿出拆散的那一刀,走到收银台前,笑侃道:“我帮你家男人打工,你却叫我老板,以后见到你,我是应该称呼老板娘,还是应该视着自己的员工呢?” 月月还没有接茬,她身边的女孩,笑着抱拳恭维道:“凡哥:没想到你第一次来就有这么好的手气,恭喜恭喜。” 刚来这里,蒋凡就看见这位女孩十分养眼,但是彼此陌生,不好意思仔细打量,听到她主动搭讪,借此机会多瞅了几眼。 女孩不是瓜子脸那种瘦脸型的女生,粉嘟嘟的脸上带有两个很深的酒窝,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修长的眉毛像新月一样弯着,给人一种温柔、可爱的感觉。仦說Ф忟網 虽然姿色略次于月月,却是另外一类不同的美,看上去十分悦目。 蒋凡一饱眼福后,从拽在手里的钱中,数出五张,递给女孩道:“借你吉言,见者有份。” 女孩客套地摆手道:“你是玩完,我才说的,这不是吉言,是恭喜。” 蒋凡把钱塞进女孩手里道:“管它吉言还是恭喜,听着顺耳就行。” 月月看到蒋凡喋喋不休,与女孩聊天的兴致很浓,还强行塞钱。 她站起身,看着蒋凡玩笑道:“要不我回避一下,你才方便与小凤好好勾对。” “小凤,这名字好听。”蒋凡念叨了一句,把手里剩下的钱,全部递给月月,回侃道:“明知我家有母老虎,还让我勾引良家妇女,诚心给我找不自在吧。” 第138章、会所的小凤 拿到不菲打赏的小凤,笑着纠正道:“我还是女孩,不是妇女,有你这样夸人的吗?” 月月没有客气接过钱,继续补刀道:“假正经,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了别人那么久,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一点想法。” 蒋凡还没有还嘴,小凤已经反过来站在他同一条战线,帮腔道:“月月:正视人说话是礼貌,怎么叫色眯眯嘛。” 月月瘪嘴取笑道:“耶、耶、耶,还没有怎么,就黏在一起帮到说话,看样子真是发春了哦!” 月月说得过于直接,小凤脸上有了些娇羞的神情,瞄了蒋凡一眼,没好意思接茬月月的话。 蒋凡看到小凤娇羞的样子,没再开玩笑,而是对月月埋怨道:“给银子讨好你,都封不住你的嘴。” 辉哥看到蒋凡和月月打闹,好像已经忘记色老七的事,插嘴对蒋凡玩笑道:“你知道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 蒋凡想到自己的师傅,顺口道:“打一辈子光棍。” 辉哥摇头笑侃道:“陪嫖看赌,人生最痛苦的两件事情,今天我都享受了一遍,先前看你赌钱,现在观望你调情。” 蒋凡瘪嘴回怼道:“月月就在这里,你当她不存在啊!还说观望我调情,也好意思说出口。” “调情”这句话,蒋凡只是随口回应辉哥,小凤却认为他承认是在调情,脸上的神色更为艳丽,真有点小媳妇遇上心上人,羞答答地瞅了他好几眼。 背身对着收银台的蒋凡,没有发现小凤的眼神,面向收银台的辉哥,看到小凤的神情,确认她真的已经动心。 考虑到汪文羽的面子,辉哥不好再过多调侃,接茬对蒋凡道:“今晚借贷了那么多银子出去,我要进去看看输赢情况,你还要不要玩。” 蒋凡摆手道:“时间太晚,我还是先回去,不然怕我婆娘等到着急。” 小凤听到蒋凡再次提到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先前的娇艳神色有了些落寞。 月月贴近她耳边道:“真动心了?” 小凤害羞地低下头,没有吱声。 蒋凡忽然想起,自顾玩得开心,还没有去把三狗子放出来,赶紧拉住正准备走进室内的辉哥道:“差点忘了大事,三狗子只是小喽啰,我想今天把他放了。” 辉哥盯着他道:“你是想引蛇出洞?” 蒋凡点头承认。 辉哥权衡了一下,建议道:“去鸭场什么时候都方便,但是深更半夜放人,容易引起对方怀疑,我认为明天放好点。” 蒋凡权衡了一下,觉得辉哥说得有道理,同意采纳他的建议。 正想独自离开,又觉得这里到租屋,还有一公里多路程,兜里揣着这么多银子,为了避免出意外,蒋凡接茬道:“包接包送,你把我喊来,就不把我送回去,遇上打劫的怎么办?” 辉哥就希望蒋凡别给自己客气,笑侃回应道:“还要不要和小凤调会情,我可以等你。如果不要,现在就送你回去。” 过完眼福的蒋凡,真没有别的心思,摆手道:“别开这样的玩笑,只是朋友。” 随同辉哥走出会所大门,蒋凡转身瞅了一眼,看到收银台里的两个女人,埋着头在嘀咕着什么,小凤脸上的羞红还没有褪去。 辉哥把蒋凡送回水果店,自个先走了。 蒋凡看到只有汪文羽和肖雨欣坐在店门口,二丫已经下班。 汪文羽看到蒋凡回来,埋怨道:“让你玩一会儿就回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蒋凡捂紧衣兜,在汪文羽脸上“吧唧”一口道:“刚过十二点,也不算太晚啊!” 看到蒋凡捂住衣兜,好像在故意提醒自己,汪文羽接茬道:“看你这么高兴,捡到金元宝了?” 蒋凡用痛手轻轻搭在汪文羽肩上,引着她走进水果店里,想用银子讨她开心。 肖雨欣已经从他的神情中,知道他收获不小,跟随在小两口的身后,故作嫌弃地翻着白眼道:“故作神秘,难道你还怕人打劫?拿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少。” 来到收银台,蒋凡把兜里的四万全拿出来,递给汪文羽,得意道:“这是我赢的。” 汪文羽虽然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但没有被钱迷惑,而且计较起蒋凡没有遵照自己的叮嘱,真去赌了。 她生气地把钱丢在收银台上,拧住蒋凡的耳朵道:“赌会让人失去人性,不是叮嘱过你吗?真把我的关心当耳边风是吧。” 蒋凡握住扯耳朵的手道:“疼疼疼,你轻点,听我慢慢解释嘛!”尛說Φ紋網 汪文羽松开手,蒋凡把去到会所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汪文羽和身边的肖雨欣,重点说了詹昊成想打郝梦主意的事情。 汪文羽想到,郝梦的事情,自己可以随时去问,这件事情不急。 当下她最关心的是,蒋凡参与了赌博,还有辉哥给他分这么多钱,肯定有所目的。 她指着收银台上的钱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钱你去还给他。” 肖雨欣却有不同的想法,插嘴道:“妮子,我给点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们这些外乡人闯荡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钱吗?只要不偷不抢不骗,不去欺压靠劳动力挣钱的人,捞些不丧良心的偏财,根本不算什么。 要想在漂泊路上,混出点名堂,不付出些代价,捞点偏门,真难以成事。 就目前来说,阿凡所面临的问题,就是最好的例子,想针对卢仔、苟彪这些毫无人性的人,他无钱无人,自身安全堪忧不说,还未必能做好这些事情。 辉哥给他钱,肯定有目的,至于什么目的,目前无法判定,但我认为从你的角度上出发,只需防备自己的背景不被人利用。 只要你自身避免被辉哥利用,至于他与阿凡之间的交往,那是男人之间的事。 你可以在被窝里给阿凡建议,但是别过多插手他的事,放开对他的束缚,让他自由发挥去闯荡,才能使他更快地成熟。” 肖雨欣的劝告,让汪文羽沉思起来。 她再次想起,郝梦提醒别拔苗助长蒋凡的事情。 郝梦提醒以后,她也谨记劝告,尽量不利用自己的背景,给蒋凡创造影响力,可是治安队的事情,已经起到一些拔苗助长的效果。 发生以后,她也深虑、反省过这件事情,所以不愿再开局子的车,也是在间接约束自己,可是蒋凡有点什么事情,她就忍不住想去呵护。 从肖雨欣的劝告中,她也深切感受到,因为过于溺爱蒋凡,事事都替他把关,可是自己的社会阅历还很肤浅,可能影响到蒋凡的发展,还给了他溺爱的束缚。 两个社会经验丰富的朋友,一个提醒自己别拔苗助长,一个提醒给蒋凡闯荡的空间,而这两点,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背道而驰。 第139章、詹昊成的怨恨 汪文羽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站在收银台边一动不动,让气氛有些压抑。 肖雨欣观察着她的神情,回味着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兴高采烈拿着银子回来的蒋凡,因为汪文羽的生气和沉默,也没了兴奋劲,但是去到会所的见闻,滋生出的欲望,让他内心骚动不安。 沉思后缓过神来的汪文羽,看着肖雨欣和蒋凡都望着自己,脸上有了微笑,调侃道:“我脸上有花吗?” 肖雨欣确定汪文羽的笑容不是伪装,终于舒了口气,拍着自己胸脯道:“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蒋凡心里一直担心到手的银子,看到汪文羽不再提退还的事情,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瘪嘴对她道:“咋咋呼呼,你真让我把钱退回来,我肯定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财迷”,汪文羽白了他一眼,接茬对肖雨欣道:“欣姐:能不能把档口关了,我们去吃点宵夜,有些事情我还想向你请教。” 肖雨欣亲热地用手推了她一下道:“给我还客气,什么叫请教,下次在这样说,我们就不再是姐妹。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行吗?” 晚饭时间,蒋凡惦记要跟随辉哥去赌档的事,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听到汪文羽说吃宵夜,他也感觉饿了,摸着肚皮对肖雨欣道:“这里的水果也不能抗饿,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因为宝宝在阁楼上睡觉,肖雨欣不能走远,三人来到上次遇到阿生的那家潮汕砂锅粥店。 兜里有了银子,蒋凡点了一大窝砂锅粥,还拿着餐牌点了五道海鲜。 当着肖雨欣,汪文羽也不好说什么,正想横他一眼。 肖雨欣已经抢过他手里的餐牌道:“有点钱就骚得慌,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看到肖雨欣没有见外,蒋凡噘嘴顽皮道:“吃不完可以打包,我们两口子活动累了,可以再吃一次宵夜。”Www.XSZWω8.ΝΕt 已经知道内情的肖雨欣,嫌弃地笑侃道:“你有活动的能力吗?还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累。” 在肖雨欣面前,汪文羽的心情也放得开,接茬道:“他现在想活动,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蒋凡没有在意汪文羽的话,而是切入自己想讨论的问题道:“辉哥那家会所,十桌麻将,听说每场爆满,就是提供点茶水和干果,每一桌要抽五十。” 汪文羽看到他两眼放光,感觉他已经在打这方面的主意,问道:“你刚在别人那里拿到这么多银子,现在又泛起这样的心思,不是明着和别人抢生意,这事你也想得出来。” 蒋凡笑着解释道:“他有大的收入,根本不在乎麻将那点小钱,对他来说,开麻将只是积攒人气。这里距离三村那么远,根本不存在抢生意,只是我没有人脉资源,想开目前也开不了。” 肖雨欣听到蒋凡这么说,插嘴道:“人脉关系你现在已经不缺,只是自己还不清楚罢了,但苟彪这些事情没有结束,你不能离开达丰,开麻将的事情,还是需要缓缓。” 心里已经有了野心的蒋凡,不再甘愿只打份工,他掂量了一下肖雨欣的话,接茬道:“这段时间,我骨裂的地方已经不痛了,休息到年后,应该可以活动自如。 厂里上班,我时间比较自由,即便现在不开,也可以做些铺垫,搞点什么生意,就当练手。 目前,我最大的问题是缺少人手,先前在辉哥会所,我就已经想过,春耕想跟着我,就不再考虑他进厂的事,刘正军那里,如果我召唤,他应该会来。 有他们两个身手不错的人,加上我自己,一般事情应该可以处理。” 汪文羽看到蒋凡滋生出这样的念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想到肖雨欣刚才的提醒,她权衡以后建议道:“如果你真想把春耕和刘正军带在身边,就让欣姐帮忙考虑一下,先做点什么小生意,至少能让他们的收入得到保证,再考虑自己的事情。” 听到汪文羽让自己出谋划策,肖雨欣想了一下道:“听说我店对面那家蛋糕店要转让,明天可以去问问,如果合适可以租下来,摆几张台球桌,店门口有那么大一块空地,可以用上,能多摆几张。 投资不大,许多男孩子都喜欢打那玩意儿,每小时收两元,除了店面房租,维持两个人的收入绰绰有余。” 近段时间接触下来,汪文羽深信肖雨欣的经商头脑,马上赞同道:“行,明天我们就去问问,转让费不贵,我们就租下来。” 蒋凡摆手道:“我们现在银子不多,必须精打细算,那家店铺的老板是本地佬,我们外地人去问,转让费肯定不低,问店铺的事情,还是请辉哥帮忙,他出面肯定不会挨宰。” 肖雨欣笑侃道:“你是宰人宰习惯了,所以首先考虑避坑的问题吧。” 蒋凡瘪嘴抗议道:“我就宰了唐俊和辉哥,而且全是为了你的生意,现在倒用这些事情来笑话我。” 听到唐俊两个字,肖雨欣就不舒服,生气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 汪文羽想接茬问,唐俊怎么得罪肖雨欣了,话到嘴边,又考虑到她正忌讳这事,所以没有开口。 深夜的商业街,已经没了晚间的繁华,稀稀拉拉几个行人,显得有些冷清,三个人就目前可能赚钱的项目,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蒋凡没想到,他去赌档收获了银子,也招惹了是非。 詹昊成赌到三公档歇业,输得五十多万,但陈安龙赢了二十来万,加上他的本钱,詹昊成借用还清了借贷,收回了支票,让陈安龙陪同,来到合家欢借酒解闷。 两人到的时候,合家欢里只剩最后一间买完单的包间,酒店已经接近歇业。 这种时候,一般不再接待酒客,但是遇上詹昊成和陈安龙两个金主,值班的副总赶紧招呼人,帮他俩开好包间,摆上酒水,还让下班的妈咪回来,安排陪侍。 陈生搂着今天刚入职的新妈咪甜甜,准备去客房鸳鸯戏水,听说詹昊成来了,领着甜甜来到他们的包房。 看到詹昊成脸青面黑的样子,陈生亲切地问道:“詹老板: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詹昊成咬牙切齿道:“一个打工仔,什么玩意儿嘛,看到老子输钱,他还暗自拍手叫欢。” 输过几十万,对詹昊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他并不是因为输钱生气,而是蒋凡惹怒了他。 蒋凡没有想到,他在关注詹昊成的时候,詹昊成也在关注他。 香港老头坐庄,蒋凡看到詹昊成押重注输了时,只图自个高兴,也没想过避讳一下人就拍手叫欢,使得詹昊成怀恨在心。 第140章、撒气的色老七 得知是蒋凡的缘故,陈生理性问道:“你们认识吗?” 虽然听说过蒋凡一些传说,但得知他还是陈安龙的保镖,想到陈安龙都要巴结自己,詹昊成轻蔑地回道:“他算什么东西,我要认识他。” 看到詹昊成高高在上的神情,陈生确定他不知道蒋凡的来路。 陈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望向陈安龙,意思是问他,怎么没有告诉詹昊成这些利害关系? 对于蒋凡,陈安龙已经不再是爱恨交织,而是恨意满满,却无法发泄。 作为蒋凡的老板,自认为已经放低了姿态,想和蒋凡缓和关系。 蒋凡不但不领情,而且一直对他冷淡至极,更可气的是晚上在赌档,自己当着詹昊成的面,笑脸打招呼,蒋凡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回应,再次伤了他的自尊心。 这样的事情,给朋友和生意伙伴说出来,又怕被笑话,看到陈生的眼神,陈安龙尴尬地摇头,没有吱声。 私交上来说,陈生和陈安龙走得更近,看到他摇头,陈生才接茬劝慰詹昊成道:“认不认识不打紧,但是直接得罪肯定不合适。你还是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与他发生冲突,而自己没有发现。” 看到陈生真把蒋凡当成了人物,一再劝慰自己,詹昊成才冷静下来,想了一下道:“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以前就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有冲突嘛。” 陈安龙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思考起来,忽然想到两人最可能的交织点,就是郝梦。 可是在赌档,自己没有提醒,现在说,可能引起詹昊成的误会。 陈安龙看着陈生,向他身边的甜甜憋了一下嘴,间接提醒是因为女人的事。 陈生误解了陈安龙的意思,还以为他看上了甜甜,想打她的主意。 虽然甜甜的姿色不错,但是已经得知她不是黄花闺女。 开酒店的人,长时间沉迷于女色,陈生也没有在意一个女人,而是把还没有到手的甜甜,当着挥洒交情的工具,像赠送礼物一样,推了一下甜甜道:“今天晚上你去陪陈老板,我睡素瞌睡得了。” 对于有姿色的女人,陈安龙是来者不拒,可是明着要朋友身边的女人,那是掉价的事情。 看到陈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陈安龙对正准备起身的甜甜摆了一下手道:“你还是坐你老板身边,我这几天有点累,想戒色两天。” 詹昊成打郝梦的主意,在合家欢已经不是秘密,极有头脑的陈生,看到陈安龙拒绝,才想起郝梦和蒋凡的交情。仦說Ф忟網 陈生脑海里开始思考,詹昊成、郝梦、蒋凡、汪文羽四人之间的交织。 他认为,蒋凡身边已经有汪文羽,而郝梦还是汪文羽的朋友。 无论蒋凡有没有与郝梦做暗度陈仓的事,就凭汪文羽帮过郝梦这件事,她就不好正大光明和蒋凡做些什么,这就给了詹昊成用银子打动郝梦的机会。 如果詹昊成能拿下郝梦,自己借着这事,可能还有收获,如果出了意外,那是詹昊成个人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陈生心里有了小算盘,就没在提醒詹昊成,而是假惺惺地关心道:“看你心情不好,要不要让郝副总进来喝两杯,只要有她在,你肯定能消气。” 陈安龙不知道陈生心里的算盘,更不明白他拱火的原因,只是想到詹昊成是自己工厂的股东,惹出麻烦可能波及到达丰。 他看着陈生,轻轻摇了一下头,间接提示陈生别这样做。 陈生无视陈安龙的提醒,望着詹昊成,等他答复。 詹昊成听到建议,真兴奋起来道:“也行,现在身边没有现金,从你酒店拿几万给我用一下,如果今天能拿下她,就当冲喜,明天再去试试手气。” 陈生马上对身边的甜甜道:“郝副总应该在宿舍,你去喊一声,就说我找她有事。另外让值班经理通知一下财务总监,说我要十万现金,让他送过来一下。” 陈生想助力詹昊成,拿下郝梦,再经詹昊成与郝梦的关系,曲线达到结交汪文羽的目的。 在赌档被训斥了的色老七,回到家也睡不着,他从本村打麻将的人口中,听到谣传,蒋凡在打小凤的主意。 他对小凤有想法已经有段时间了,只是小凤不愿上钩。 听说蒋凡也有这样的心思,色老七连同辉哥训斥产生的怒气,全部归罪在蒋凡身上,带上一万元现金,想用银子把小凤砸上床,不但满足自己的色心,还能达到报复蒋凡的目的。 等三公档歇业,辉哥和月月离开会所,大多数马仔已经离开,他再次来到会所,翘位坐上了深夜场的麻将桌。 刚坐下,色老七就显摆地把一万掏出来,数了十张拿在手里摇晃着,对吧台里的小凤叫唤道:“小凤,给我来杯奶茶,这两天没有打麻将,也没有给你小费,这点钱拿去买几件衣服,如果不够说一声。” 小凤姿色不错,来这里上班期间,也经常拿到别有用心的男人、一百两百的打赏,但是一次性一千,她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色老七没有避讳其他打麻将的人,直接用银子砸自己,小凤也警惕起来。 她把奶茶调好,放在色老七身边用于摆放茶水的茶几上,迂回道:“你玩得高兴就好,不用给小费。” 没等小凤离开,色老七借着拿杯子的机会,故意把奶茶倒在她身上,然后起身用手里的人民币,擦拭倒在她腿上的奶茶,趁机还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道:“不好意思,人老了,手不听使唤。” “哎呦。” 奶茶是滚烫的开水冲泡,小凤根本无暇顾及色老七揩油的事,而是掀开他的手,捂住烫伤部位,惊叫起来。 本身就是烫伤,表皮已经烫起泡,色老七还用刚拆封韧性很好的纸张去擦拭,直接把小凤烫伤的小腿部位擦掉了皮。 看着小凤掉皮的部位,色老七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还在趁机揩油。 会所24小时不关门,随时会有两个马仔留守值班,累了就在沙发上睡觉。 平时,赌客给点打赏,对会所工作的服务女孩动手动脚,只要得了好处的女孩不反对,马仔都不会管这些闲事,如果女孩反对,赌客会忌讳辉哥的面子,知道收敛。 当时是干瘦带着一个小马仔在值班,鸡仔已经通知他,蒋凡要借用他的事。 干猴也从那些麻将客的闲言碎语中,误以为蒋凡真再打小凤的主意。 看到小凤已经受伤,色老七还在她腿上摸摸搞搞,急于在蒋凡那里获得好感的干猴,推开色老七的手,斥责道:“你还有完没完?没看见别人已经受伤了吗?” 山中无老虎,色老七仗着自己是辉哥的直系亲戚,还和卢仔沾亲带故,双方的马仔看到他,都会尊称他一声七哥,他就认为自己是霸王。 看到平时见到他都会打招呼的干猴,忽然对他动粗,色老七怒吼道:“你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马上让鸡仔回来收拾你。” 同样带有目的的干猴,为了让小凤记住自己的仗义,忽视了曾经尊称的七哥,蔑视道:“自己色心不死,还好意思叫这个叫那个,你认为自己够分量指挥鸡哥做事? 不管你叫不叫人,现在马上把凤姐送去医院,否则别怪我在这里让你难堪。” 色老七看到干猴丝毫不给面子的神情,再也没了曾经的亲近,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小马仔,已经挽起袖管准备动手的样子,只得认怂道:“我又不是有意地,现在送她去不就行了。” 第141章、巧遇蒋英 小凤不知道干猴为什么会忽然尊称自己为凤姐,看到他帮自己怒怼色老七,产生的好感。 她对干猴道:“七哥还在打麻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干猴看出小凤借口色老七在打麻将,其实是不想他陪同去医院,可自己是个手痒之人,每个月领到的薪水和打赏,都填进了赌窝,身上只有二十元,还是下午鸡仔得知他差点把裤衩输掉,责骂后留给他的生活费。 急于表现的干猴,不想失去这样的机会,可肇事的色老七只提送医院,而没有拿钱的意思。 他一下抓住色老七的衣领道:“让你这个老色狼送去,又不知道要使什么坏,先赔医药费,我送凤姐去。” 看到干猴很护小凤,色心不能得逞,色老七又开始心疼起银子,他把手里沾满奶茶水的钱,数出两张还搓了一下,生怕夹层,然后才递给干猴道:“只是一点烫伤,这些钱足够治疗费了吧。” 干猴一把抢过他手里所有的钱道:“两百,你在打发要饭的吗?这一千我先拿着,不够还会找你要,至于赔偿的事情,会有人找你算账。” 两人打车来到虎门医院,小凤大小腿都有烫伤,需要脱掉工作时穿的一步裙,便于检查和治疗。 干猴自觉离开治疗室,来到急诊部的大门外,抽烟解闷。 掏出烟包,才发现只剩一个空烟盒,他走到医院大门边的士多店,买了一包羊城,折身来到急诊室和住院部交界的一个花坛边,看到一个女孩,枕着一个蛇皮袋子,蜷缩在花坛上。 干猴的到来,惊醒了睡着的女孩,她起身抱着蛇皮袋,紧张地盯着干猴。 干猴看到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赶紧摆手解释道:“不好意思,朋友烫伤,在急诊室里治疗,我想坐在这里抽支烟。” 干猴言语亲和,女孩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只是向身后移动了一些,尽量距离干猴远一些。 干猴点上烟后,再次发声道:“你怎么睡在这里,不冷吗?” 看到干猴没有恶意,言语还带有关切,女孩才接茬道:“我刚来虎门找弟娃,下车后才发现钱被偷了,人也没有找到,听说这里的治安仔蛮不讲理,怕被他们抓住,所以来这里躲避一下。我里面穿得有秋衣,不冷。” 听到女孩一口浓浓的川普,声音还特别温柔,干猴笑着直接用四川话问道:“你是四川人吧,我是你老乡。” 女孩点了点头,没再发声。 干猴注意到她的瓜子脸型,模样倒是比较俊俏,但身体太瘦,一身灰色的迪卡布衣裤,不但陈旧掉色,还补了好几个补丁。 看到同乡的情分,干脆想帮一下她,色老七给的治疗费,虽然用不完,但不属于自己的银子,无权动用。 他掏出买烟后,仅剩的18.5元,留了3元明天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部递给女孩道:“同为老乡,本想多帮衬一点,可我这个人好赌,没有存下什么钱,这点钱拿去,明天找家旅店住下,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弟弟。” 女孩舔了一下嘴唇,她实在太饿了,可是想到母亲的教育,她犹豫了很久才回道:“钱我不能要,如果你真愿意帮我,能不能给我一口吃的,早晨就到了虎门,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 干猴本想把钱塞进女孩手里,可是又怕吓到她,所以决定等小凤治疗出来,让她出面,女性与女性交流,容易获取信任。 他起身道:“行,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点面包和水,将就一下。” 干猴买完面包和水,又怕小凤看不到他着急,先回到急诊室。 烫伤除了上药,不能包扎,小凤已经做完治疗,自个一瘸一拐去缴完医疗费,坐在治疗室外的长凳上等他。 干猴告诉小凤,偶尔女孩的事,希望她出面,把手里的十几元转交给女孩。 小凤推开他的手,笑侃道:“你这个出了名的赌鬼,还想发善心,给了明天你喝西北风吗?我身上有钱。” 两人折回花坛,看到女孩已经不见踪影,干猴自责地摇头道:“我还是该先把面包送来,再去看你,她可能害怕我别有居心,所以走了。” 干猴话音刚落,女孩从距离花坛不远处的公告栏后面,冒出头道:“我在这里。” 小凤看到女孩警惕性很高,先是和她套了会近乎,等她心情不那么紧张后,才亲近道:“我应该称你为姐姐,现在你身无分文,明天怎么办呢?” 女孩停止了进食,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弟娃女朋友写信,明明留的是那个地址,可我今天去问,看大门的条子却说,没有这个人,还不耐烦地让我滚开。” 小凤掏出一百递给女孩道:“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身上要有点钱防身,这点钱拿去,找到人后可以还我。” 女孩想到,赠与不能要,借可以还,她没有急于接钱,而是起身给小凤和干猴各鞠了个躬,以示感谢,接着道:“我在这里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也不知道会去哪里,如果你相信我,请留下你的地址,实在没有办法,我可能要回家乡,只能到时候寄过来还你。” 小凤笑了一下,和干猴领着女孩折回到医院,找医生借来纸笔,留下了名字和会所的地址。 女孩也郑重其事地留下家乡的地址,才接过钱道:“谢谢你们,我叫蒋英,如果能找到弟娃,我一定尽快把钱还你,如果没有找到,可能要晚一点时间。” 彼此分开以后,小凤和干猴坐上的士回白沙。 “都姓蒋,还是四川人。”小凤手里拽着女蒋英留下的地址,嘴里念叨了两遍,还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对干猴道:“你有没有觉得,蒋英和凡哥的口音很像,他们应该是一个地方的人。” 干猴作为四川人,对四川各地方言微妙的不同,还是有所了解。 听到小凤这么说,他马上接茬道:“是很像,听说凡哥也是成都人,你说她们会不会认识?” 小凤接茬道:“除了方言,你没有发现,她们的眼睛和鼻子还比较相像,只是蒋英比凡哥长得好看多了。刚才怎么没想起,可以顺便问一下啊!” 干猴想了一下道:“要不我们去给凡哥说一声,无论与他有没有关系,预防万一总不会错。” 两人到了蒋凡租住的楼下,水果店已经关门,他俩都不知道蒋凡居住的楼层和房间。 第142章、失去联系 干猴顾忌吵到别人睡觉,只是稍微放大了一点音量,对着蒋凡租住的楼栋,叫喊道:“凡哥,凡哥。” 已经凌晨三四点了,小两口早已经吃完宵夜,回到租屋,但是都还没有睡觉,原因在于汪文羽泛起了新的心思,要穿着衣裤睡觉,蒋凡不乐意,小两口就为这事,还在嬉闹。 无论蒋凡怎么讨好,汪文羽就一句话,“不敢真枪实弹,就不准再揩我的油。” 蒋凡还在锲而不舍道:“婆娘,你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嘛。” 汪文羽正想调侃他两句,隐约听到楼下有人叫凡哥,赶紧提醒道:“是不是有人在喊你。” 蒋凡也安静下来,仔细聆听,确定是有人在喊。 汪文羽是全副武装,蒋凡自个却是光溜溜的。 他马上穿上裤子,赤着上身走出房间,从走廊上的玻璃窗前,看到楼下是干猴和小凤,马上来到楼下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干猴正想把巧遇蒋英的事情,一五一十道给蒋凡。 没想到蒋凡刚听到蒋英两个字,紧张问道:“你说说她长什么样子。” 随后下楼的汪文羽,看到蒋凡紧张的神情,关心道:“怎么了?” “我姐可能到虎门了。” 汪文羽惊讶道:“什么?昨天收到你师傅的来信,我还正在想,怎么没有收到你家的回信。” 蒋凡接茬道:“昨天下午,天哥给你的是老头的来信?”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汪文羽点头承认道:“怕你担心家人,所以想收到你的家书后,一起告诉你。” 蒋凡顾不了来信的事,再次向干猴和小凤问起蒋英的事。 干猴大概说了一下蒋英的外貌特征和穿着,包括她手里拿的蛇皮口袋。 汪文羽慌忙道:“你们等一下,我去拿阿凡家的全家福,确认一下是不是姐姐。” 小凤拉住了汪文羽道:“我这里有她留有的家乡地址。” 蒋凡看到歪歪扭扭,比小学生写得还难看的字体,还有自己的家庭地址,马上招呼汪文羽道:“是我姐,婆娘,赶紧去拿车钥匙,我们去医院找她。” 四人马上来到医院的花坛边,蒋英已经不见踪影。 小凤瘸着腿,跑到蒋英先前躲避的广告栏背面看了一下,还是没人。 汪文羽想到干猴介绍,蒋英说去弟弟女朋友留下的地址找过,而她给蒋凡的家书,留得是局子的地址。 四人来到局子,看大门的人已经换班,白天两个班的人已经回家。 看到汪文羽着急,值守的人主动帮忙,到值白班的人家里去询问。 最终得知,上午的确有一个女孩来找汪文羽,值班的人看到她穿着破破烂烂,满身还是尘土,加之心里的怨恨,所以把她赶走了。 赶走蒋英的人,正是前不久,驻点白沙治安队,被调回局子看大门的条子。尛說Φ紋網 当问到他时,他还不承认,还是另外一个与他同班的人,说出了真相。 汪文羽来不及计较条子狗眼看人低,还背后使坏的事。 虎门局子到医院,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大家开始围着医院到局子这段路,分头寻找,直到局子上班,还是一无所获。 四个人站在局子门外等到中午,没有见到蒋英再来这里,蒋凡急得说话都不滑溜了。 天哥中午下班,看到汪文羽和蒋凡还在门外死等,分析道:“受治安队的影响,我们单位对于漂泊客来说,有很大的威慑力。昨天你姐姐来这里,被人赶走,可能已经害怕再来这里。 我建议你们还是多找点人,围绕附近找一下,我也安排人,看能不能帮上点忙,就怕她已经离开东莞,回家乡了。” 蒋凡想到,蒋英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跟着自己,自学到一点文化,在三姊妹中,她最聪明,而且很有主见,还能吃苦,家里许多事情,都是她拿主意,应该不会因为一点小的挫折,轻易放弃直接回家。 瘸腿的小凤行走不方便,主动要求等在这里,让蒋凡和干猴回白沙调人帮忙。 三人回到白沙,干猴找到几个与自己亲近的兄弟,蒋凡叫来春耕,同时打电话,让辉哥帮忙调点人。 辉哥缩减了晚上去三公档的马仔,尽量多抽出些人,全部归蒋凡调遣。 肖雨欣得知情况,直接关店,和二丫也加入寻找的队伍。 大家看了蒋凡提供的全家福,围绕虎门局子和医院周边,翻了个遍,也没有见到蒋英的踪迹,直到凌晨,大家才回到白沙。 所有人都没有散去,跟着蒋凡来到水果店,看到辉哥的车停在店外。 他坐在车头上,关心着蒋凡是否找到姐姐的事。 看到蒋凡垂头丧气地回来,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急,我已经给周边村落的治安队打过招呼,遇到相像的人,马上通知我,她有一百元钱傍身,应该能对付一段时间。” 蒋凡伤心地摇头道:“天哥也帮我给附近的治安队打过招呼,我是担心她遇到居心不良的男人,毕竟我姐长得那么漂亮。” 听到蒋凡这么说,辉哥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好。 肖雨欣接茬道:“你姐姐虽然没有闯荡经验,但是能想到去医院躲避治安队,代表她有些头脑。干猴和小凤说她警惕性那么高,具有这样的防备心,也能减少受伤害的概率,我们还是分析一下,她最可能会去那里。” 汪文羽自责道:“都是我,自己留了局子的地址,而没有给人打招呼,姐姐千里迢迢来,还没能找到我们。” 辉哥马上接茬道:“你给凡弟家写信,说了些什么,方便说吗?” 汪文羽瞄了一眼坐在辉哥车头上、沉默不语的蒋凡,思虑了一下,选择性地说道:“我只说阿凡到了东莞,已经找到工作,还交了我这个女朋友,让家人放心,同时承诺年后,会去四川看她们。” 辉哥紧接着问道:“你说过凡弟在哪里工作吗?” 汪文羽回忆了一下道:“我提过在鞋厂做安保,但不记得,说没说是哪家厂。” 写信已经十来天,汪文羽只记得特别关心的内容,具体细节,她也忘了。 肖雨欣看着蒋凡,问道:“你应该了解自己的姐姐,站在她的角度上分析一下,她最大可能会去哪里?” 蒋凡抽着闷烟摇了下头,没有不作声。 肖雨欣希望从蒋英的爱好上,寻找她最可能的落脚点,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和她过去的事,还有她有什么爱好。” 蒋凡闭目思考了好一会道:“在我的印象里,她只知道做事,就没有什么爱好。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爱好,那就是特别心疼我和妹妹,有点什么好吃的,一定会留给我们,但也喜欢揍我们,在家里,她说话,比我老妈说话都管用。” 第143章、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听到说蒋英没有什么爱好,肖雨欣也无计可施。 从昨天凌晨得知蒋英到达虎门,直到现在,汪文羽倒是在局子外等候的时候,在车里眯了一会。 蒋凡不但没有休息,而且还没有吃饭,三七分的发型已经完全凌乱,人也显得特别憔悴,汪文羽心疼得眼泪花花,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抚他的心情。 现场陷入了沉默,辉哥看到这么多人围在大街上,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引起非议,让干猴招呼他的马仔全部回去休息。 人群散去以后,水果店就剩下小两口、肖雨欣和辉哥。 辉哥从汪文羽口中得知,蒋凡已经一天没有进食,让砂锅粥店搞几个菜送到水果店来。 颓伤的蒋凡,脑海里中感觉肖雨欣想从蒋英的爱好中寻找突破口,给了自己一些启发,可凌乱的思维,一时又把握不住启发点在哪里。 饭菜送来以后,汪文羽先帮蒋凡盛了一碗粥。 蒋凡看到汪文羽一直在自责,把蒋英的事情全部怪罪到自己身上,眼眶里已充满了泪水,只是没有流出来。 他接过汪文羽盛好的粥,用纸巾帮她擦去泪水,强装微笑道:“姐姐没有找到我们,不是你的原因,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不定她很快就冒出来了。” 为了不让汪文羽过于担心,蒋凡根本没有胃口,还是勉强喝了几口粥。 汪文羽看到他已经进食,又贴心帮他夹了几片卤水鸭肾喂到他嘴里。 汪文羽的宠溺,让蒋凡回忆起蒋英宠溺他的往事。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刚上小学一年级的事情。 当年,蒋凡家所在的村落,没有哪一家有条件买电视,只有公社有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靠大锅盖接搜到的一个台,雪花点点,影像也模糊。 即便只有一个台,每当夜幕降临,公社放电视的房间,全都挤满了人,不提前占位置,根本看不到。 蒋凡每天上学时,会背个背篓,放学的路上,割些猪草带回家,蒋英只要有时间,就会在半道上等他,让他少背一段路。 有一天,县里领导到学校检查,又是轮到蒋凡值班扫地,他离开学校比较晚。 蒋英路上等不到人,就找到学校时,天色已晚,姐弟俩打着手电筒回家,还要割满背篓的猪草,不然第二天没有猪食。 蒋英心疼蒋凡,只是让他背,自己在沿途的沟坎上去割草,因电筒光照射的范围有限,她踩空跌下山坡,摔伤了腿。 蒋凡想背比自己大一岁半的姐姐,蒋英却心疼割到的猪草,坚持自己一瘸一拐地回家。 回到家时,蒋英的小腿关节已经肿得很高,根本无法做事,只能在家休养几天。 八九岁的女孩,已经习惯了忙碌,闲下来就难受,蒋凡就想帮姐姐解闷,两人聊天时,谈到了梦想。 蒋凡的梦想毋庸置疑,就是上大学,改变家庭的生活条件。 蒋英想了很久以后,才说道:“村里的小孩都喜欢去大队看电视,我知道你和妹妹也喜欢,但是我们家太穷,也没有全劳动力,家务事太多,你们一次也没有去过,姐姐对不起你们,以后姐姐有能力了,一定挣钱给家里买一台,你们空闲时间都可以看。” 许下承诺,这个愿望一直伴随着蒋英,她时不时会在蒋凡耳边提起,使得蒋凡记忆深刻。 蒋凡在喝粥的时段,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后,接茬道:“这应该是我姐姐最大的心愿,直到我考上大学,她因为还没有履行,一直耿耿于怀,我离开四川到北京求学时,她送我去县城坐车,还给我提过这事。” 蒋凡说起这件事情,已经眼泪汪汪,其他三个聆听的人,心情也沉重起来。 辉哥认为自己经历太多,已没有了眼泪,听蒋凡讲完,眼眶里也有了湿润。 凭借蒋凡的描述,辉哥延伸想到,曾经喜欢看电视的人,随着时代变迁,喜欢看录像了,他看着蒋凡,问道:“你和你姐姐去大队看过电视吗?” 辉哥一直认为,肖雨欣想从蒋英的爱好出发寻找线索,这个方向不会错。 蒋凡点了点头道:“每当我放寒暑假,她会抽一到两天晚上,带着我和妹妹去看,因为我家距离大队,还有五六里路程,她不放心我们,这种习惯维持到我小学毕业。 初中的时候,我们镇上流行起看录像,她也顺应潮流,寒暑假都会带我们去看一次,因为舍不得一张票钱,谎称自己看了录像眼睛疼,只是让我和妹妹看,她在录像厅外等我们。 有一次,我出录像厅小便,见到她偷摸着从录像厅窗户的缝隙里,看得聚精会神,才明白她只顾心疼我们,忘了自己也还只是小孩,后来我说什么也不再去了。” 辉哥接茬分析道:“你不去,也会成为她的心结,我们能了解到的只有这么多,明天就让人围着虎门镇内,所有录像厅找找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凌晨五点,蒋凡看到辉哥不离开,肖雨欣也不关档,大家陪着自己也十分疲惫,主动提出各自回家睡觉。 回到租屋,洗漱以后,虽然心情烦躁,但他还是装睡,以便汪文羽能安心休息。 闭着眼睛,想起蒋英对他的付出,两行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清晨七点多,眯了一会醒来的蒋凡,再也无法入睡,他看着汪文羽呼吸匀称,想起身到楼下透透气。 刚偷摸着翻身,汪文羽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他道:“现在就要出去。” 蒋凡强装淡定地点了下头道:“头有点晕,出去透下新鲜空气。” 汪文羽翻身爬起,穿内衣时,还想着让蒋凡转移注意力,背身对着他道:“帮我扣一下。” 蒋凡想起昨夜回到租屋,汪文羽不但帮他宽衣解带,冲凉搓背,还帮他按摩太阳穴缓解疲劳,即便自己装睡着,她还按摩了很久,才停下来。 有这样的女人陪伴在身边,自己就必须在乎她的感受,尽量不把焦虑传递给她。 蒋凡帮她扣上,还在她丰腴了捏了一把,表示自己心情轻松了许多。 蒋凡佯装的暧昧,真让汪文羽舒心了一些。 两人到了楼下,没想到肖雨欣已经开档,不单二丫也在,刚离开一两个小时的辉哥,带着月月,也坐在店门口。 第144章、善结善缘 蒋凡感动地和辉哥来了一个拥抱,汪文羽准备去买些早点来大家吃。 辉哥招呼住汪文羽,对蒋凡道:“现在都没有胃口,别去买了,清晨我回去以后,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我们漏掉了什么,现在你能想起,干瘦和小凤是什么时间来这里通知你的。” 蒋凡当时只顾忙着去医院,根本没有注意时间。 而手腕上有手表的汪文羽,已经接茬道:“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一刻。” 辉哥紧盯着蒋凡,追问道:“四点一刻,天还没有亮,你姐姐警惕性那么多,不可能盲目走出医院,你们后面去医院找过吗?” 蒋凡道:“我们就在花坛附近找了一圈,没有人,就忙着赶去局子,后来回白沙调人后,也去医院找了,没人。” 汪文羽听到辉哥这样问,想起她和蒋凡再次去医院,只是找了外面,但是没有去住院部,门诊部那些地方,再次插嘴道:“我们只找了外面,但是没有进室内,你说姐姐可不可在住院部那些地方呢?” 辉哥点头道:“弟妹的分析,也是我的分析,现在我们去医院问问。” 肖雨欣也觉得这样的分析很有道理,让二丫照看店铺,大家坐上辉哥的车,再次返回医院。 从门诊部开始一路打通,最后来到住院部的五楼。 这层楼设有一个骨科,一个外科。 大家走上楼,辉哥指向了一下左右两边,意思是大家分头去两个科室寻找, 汪文羽忽然指着骨科一间病房走出来,正准备去走廊尽头洗手间倒便盆的女孩,激动道:“那是不是姐姐。” 虽然只见过蒋凡家的全家福,但是多次从他口中听到,蒋英的身高、体型,汪文羽感觉这个女孩特别像,所以惊呼起来。 蒋凡顺应她的手指,看到心心念念的姐姐,一时愣住,忘了上前,激动的泪水顺着脸颊跌落在地上。 蒋英也从汪文羽的惊呼声中,看到蒋凡和汪文羽,刚跨出两步,才发现手里拿到便盆,上前不礼貌,赶紧招呼道:“你们等一下,我去倒了就来。” 汪文羽赶紧上前,想接过她手里的便盆,眼泪汪汪道:“姐姐:你吓死我们了,这事我来做,你先去看看阿凡,他已经一天两夜没有休息了。” 蒋英侧身躲过汪文羽的争抢道:“这些粗活,哪能让你做啊,你站在这里,我倒完就来。” 蒋凡了解自己姐姐的为人,拉着汪文羽道:“你别和她争,只要找到就好。” 蒋英倒了便盆,回到病房,给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道:“庞阿姨:不好意思,我弟弟来了,现在我去和他们说几句话,等溪姐过来,我就要离开这里,祝你早日康复。” 病床上,打着石膏,慈眉善目的庞阿姨,从病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五十元钱,递到蒋英眼前,温柔笑着道:“我就说好人有好报,谢谢你照顾了我一天,现在也不用替我忙活,先去和亲人团聚吧。” 蒋英双手阻止道:“反正我是没有地方可去,顺便的事情,不能收报酬,你就别为难我了。” 女人的病房,腿骨折的庞阿姨没有穿裤子,只有汪文羽跟了进来,帮腔道:“阿姨,我们不缺钱,谢谢你收留了我姐姐。” 看到汪文羽的穿着,庞阿姨没有再坚持,笑着道:“那就太感谢了,骨折只能养,我明天就要出院,已经给丫头留有家庭电话,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过我家里去玩。” 回到白沙,汪文羽先领着蒋英回房间洗漱。 蒋凡留在楼下,紧紧搂住辉哥,喜笑颜开调侃道:“姜还是老的辣,谢谢你哦!” 辉哥心里也有了成人之美的喜悦,玩笑道:“你搂这么紧,我气都出不出来,你想憋死我啊!” “憋死后我陪你,总行了吧。” 看到辉哥出人出力,还关心自己熬红了眼,蒋凡心里除了感激,还增添了信任,多了一些亲切。 汪文羽看到蒋英的蛇皮袋里,全是陈旧补丁的衣服,连一件像样的内衣都没有。 目测到自己身高比蒋英高四五公分,好在都属于苗条的女人,只是蒋英更瘦一些。 她把自己认为最时髦,也最喜欢的几套衣服拿出来,等蒋英冲凉出来,每一套都试了一次,最终只有一套连衣裙相对合身。 虽然是南方气候,但毕竟是冬天,汪文羽又拿出没有穿过的加厚丝袜,让蒋英穿上。 蒋英从来没有穿过丝袜,看到有点透明,害羞道:“这样穿出去合适吗?” 汪文羽耐心给她讲,只是肉色,穿在身上不会走光。 蒋英看到出生显贵的汪文羽,不但没有点娇小姐的架子,对她还极为亲近,姑嫂俩的关系很快就热乎起来。 两人下楼,看到蒋凡正和辉哥勾肩搭背,开着玩笑。 蒋凡看到蒋英,像是不认识一样,惊讶地瞅了很久。 在他印象里,蒋英所穿的衣服,全是左邻右舍同情他们家,给的那些旧衣服,从没见她穿过一件新的,冷不丁穿得这么时尚,他还有些不适应。 蒋英从没穿过裙子,也不适应这样的穿着,害怕走光,她用手捂着裙摆,盯着蒋凡问道:“看什么看?不认识吗?你的手怎么回事?” 在外人面前,蒋英十分腼腆,但是对从小带大的蒋凡,一直有着当家长的情怀。 蒋英严肃起来的态度,对于蒋凡来说,有着绝对的威慑力,他扣了扣后脑勺,瞄了一眼身边几个人,以示提醒,才谎言道:“工作时,不小心划伤,缝了几针,现在快好了。” 辉哥和肖雨欣看到蒋凡眼神中的畏惧,都没有说话。 两人心里都感慨,任何一个坚强的人,都有他的柔情软肋。 与蒋英热乎起来的汪文羽,帮腔道:“姐:你别担心,他这是工伤,没有大碍,休息还有薪水拿。” 肖雨欣让二丫去切盘水果出来,然后主动搭讪岔开话道:“英子,你弟弟找你都快急疯了,你是怎么跑去住院部的呢?” 肖雨欣的话,成果转移了蒋英的注意力。 给大家讲了她与庞阿姨结缘的过程。 与干猴和小凤分开后,她想到花坛边还是不够隐秘,最后找到住院部与门诊部接壤的走廊处,有一片万年青绿化的灌木丛,树木虽然不高,但是茂密,躺着藏在里面,过路的人不掀开树枝,真发现不了。 她刚隐藏起来,遇到庞阿姨和她女儿小溪。 骨折的庞阿姨是从门诊转到住院部住院,住院楼没有电梯,全靠步行,小溪一个女人搀扶单腿着地的母亲有些费劲,跨走廊的梯步时,差点摔倒。 蒋英赶紧从藏身处跑出来,扶住了跌跌撞撞的母女。 她忽然出现,还把母女俩吓了一跳,三人一起到了住院部,庞阿姨听到蒋英没有落脚点,让她留下来照顾自己,不但承诺给工钱,还说自己出院以后,帮她找份工作。wWW.xszWω㈧.йêt 蒋英话刚落音,蒋凡接茬讨好道:“先前忽悠了我姐最大一个优点,那就是心善,在我们村,即便喜欢搬弄是非的人,都不会说她半句坏话。” 第145章、缺少见识的蒋英 蒋凡这话是讨好,但也是事实,在他家乡所在的村落,蒋英一直被村里人戏称为小善人。 辉哥忽视了蒋凡讨好的话,环顾大家后道:“你们知道英子认识的那位庞阿姨,是什么人吗?” 蒋凡侧身背过蒋英,挤眉弄眼地看着辉哥,意思是让他别打岔,自己讨好蒋英是有目的。 从小失去父爱,蒋母一个年轻女人,成为家庭顶梁柱,要养活一家四口,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三姐妹。 贫瘠的环境,年幼的蒋英,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家庭形成了慈母严姐的教育模式。 蒋凡知道,蒋英忽然来到东莞,不是为了打工,而是因为自己学籍的事,带着兴师问罪的目的。 他只想先讨好蒋英,少些责罚,根本没有闲心知道庞阿姨是什么人物。 肖雨欣对辉哥的话产生了兴趣,正想开口询问庞阿姨是什么人。 汪文羽知道内情,也猜到蒋英前来的目的,看到蒋凡背着蒋英的视线,对辉哥挤眉弄眼,就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想到蒋英心善,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汪文羽想到曲线救蒋凡,聪明地接茬道:“庞阿姨留得有地址,我们随时可以去拜访,想怎么了解都可以。 找到姐姐,我们不能过河拆桥忘了恩人,这里除了要感谢辉哥和欣姐和那些帮忙的兄弟姐妹,我们更应该感谢干猴和小凤。” 蒋凡虽然害怕蒋英兴师问罪,但也有亲人团聚的喜悦。 近一天来,他一门心思找蒋英,根本没有心情过问其他事情,现在心里少了焦躁的情绪,也想到最早通知他的干猴和小凤,接茬道:“小凤怎么受伤了?” 辉哥听到蒋凡忽然问起这茬,尴尬道:“色老七端奶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她。” 色老七打小凤主意的事情,在场人除了辉哥,还有月月了解实情。 她不但了解前天发生的事情,还知道色老七对小凤动色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月月和小凤的交情,几句话真难以说清,她俩来自一个地方,不但是闺蜜,月月曾经还把小凤介绍给了自己哥哥,只是刚恋爱一天,月月哥哥就因为盗窃进了牢狱,这事就不了了之。 但是月月还经常调侃小凤,叫她嫂子,两人是一起漂泊到东莞,还在一家工厂上班。 只是月月的姿色略胜一筹,而且能歌善舞,盖过了小凤的光芒,月月被辉哥包养以后,介绍小凤去了工作相对轻松的会所上班,已经三个月了。 色老七刚对小凤动歪心思,月月就给辉哥说过这事。 辉哥认为男女之事,只要不是强迫,自己都不是什么好鸟,也不好去约束色老七。 前两天在赌档,借着蒋凡的事情,训斥色老七,就是不想他再去自己的会所。 听到辉哥解释说,色老七是不小心烫伤了小凤,月月碍于辉哥的面子,虽然心里替小凤愤愤不平,但是也没有揭穿。 汪文羽没有月月了解得这么具体,只是找蒋英的过程中,与小凤相处一天,了解到烫伤是因色老七的色心作祟,故意把这件事情引出来,就是希望蒋英带着报恩的心情,插手这件事情。 这就给了蒋凡表现的机会,减轻被姐姐责罚。小說中文網 事情各管各,汪文羽并不认为,找色老七麻烦就是不给辉哥面子,她接茬说出了小凤受伤的过程,还把色老七威胁干猴的事情,夸大其词说出来,想为了引起蒋英、蒋凡和辉哥三个人都注意。 听到小凤是这样受伤,蒋英赶紧接茬道:“昨天凌晨只知道她受伤,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我想去看看她。” 汪文羽是想减轻蒋凡的压力,可她忽略了蒋英虽然有善心,但还是行事极为谨慎,没有什么胆量的乡村女孩。 蒋英一个弱女子,只是想看望小凤,关心一下她的伤情,自己没有能力,根本没有考虑要替小凤鸣不平。 蒋凡看到汪文羽一直抓住这事不放,应该有原因,他看着辉哥道:“哥:以前你不是说过,交情各管各吗?色老七这事怎么办?” 看到蒋凡对这事已经上心,辉哥也是进退两难,不管色老七,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姨妈,想管,可色老七纯的行径,丝毫不占理。 他想了一会,坦诚道:“色老七是大姨妈的儿子,在我和阿霞最难的时候,大姨妈背着大姨夫多次接济我们,这事能不能缓一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蒋凡看着辉哥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只是小凤的事情,一点烫伤,赔点医药费,他以后不再去骚扰,还能过去。可你知不知道,他还与介绍费“陪睡”的事情有关。” 蒋凡说完,紧盯着辉哥,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的内心想法。 辉哥皱起眉头道:“我知道他和卢仔身边许多人,走得比较近,但没听说他和苟彪认识啊!” 看到辉哥不了解内情,蒋凡把阿琳的事情说了出来。 得知自己这个表哥还与这事有瓜葛,辉哥沉默了。 汪文羽得知详情,看着辉哥紧追不舍道:“这几天接触下来,感觉你与一般江湖人不同,遇到事情,也最早想到找你这个哥帮忙,这事我们不想你为难,只希望能尽快给小凤和阿琳这些漂泊客,一个说法。” 听到汪文羽以退为进的话,软中带硬,辉哥沉思了很久道:“阿琳的事,已经发生,再怎么弥补,也补不上代表纯洁象征的那层膜,我让色老七去给她道歉,另外再给些经济补偿,小凤那里,我会让月月去安抚,也会给她一些经济补偿,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也给色老七一个改过的机会。 以后如果他再做什么丧良心的事情,你们不用再顾及我,想怎么办他,全有你们决定。” 辉哥看到蒋英还特别单纯,说阿琳的事情,还说得比较隐晦。 可蒋英听到那层膜这几个字,脸已经羞得绯红,赶紧拉住汪文羽道:“把房间钥匙用一下,我要回去上个茅房。” 肖雨欣看到这么隐晦的话,蒋英就羞成这样,笑着指着水果店内道:“英子,厨房旁边就是洗手间,你去吧。” 蒋英单纯地摆手道:“我是上茅房,不是洗手。” 所有人都没有笑话蒋英,可蒋凡看到第一次出远门的姐姐,太缺乏见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起身揽住蒋英的肩道:“姐姐:洗手间就是茅房,我带你去。” 「各位书友:这里说明一下,每天章节发布以后,我会再次修改和纠正错别字,请阅读的书友,发布两个小时以后在阅读,那样阅读感会流畅许多。谢谢阅读 (我每天更新时间是晚上11点,大家凌晨一点后阅读,阅读感会更好。)」 第146章,母命难违 蒋凡领着蒋英去到水果店里面的洗手间,自己像傻瓜一样守在门口,只是想让其他人知道,亲情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汪文羽看到辉哥已经拿出态度,这样处理,也算尽力在弥补,没有再纠缠这事。 而是借着感谢他给了蒋凡那么多银子,给辉哥说了,想做台球生意的事,同时还调侃道:“欣姐笑我男人宰了你,让你买了那么多水果。 他宰了你,也怕自己挨宰,所以想请你帮忙,问问店铺转让的事。” 辉哥看到汪文羽给自己留了面子,现在还开起玩笑活跃气氛,热心道:“现在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店铺转让肯定要点转让费,等会他开门,我就去帮你问问。” 看到氛围轻松下来,肖雨欣接茬道:“辉哥,你说租下铺面,摆几张台球的同时,再摆两张麻将行吗?英子来了,也可以有点事情做。” 想到蒋凡和汪文羽帮她,比自己的事情还热心,肖雨欣想趁此机会,把蒋凡想开麻将馆的事,由自己口中说出来,以免以后引起误会。 辉哥看到蒋英在蒋凡心里的分量,和汪文羽这个女友一样重要,已经想到怎么帮蒋英的事,肖雨欣的话,正好给了他说出想法的由头。 他故作沉思,等蒋英上完洗手间出来,才回道:“商业街上摆几桌台球,还是可以,但是在台球房里摆几桌麻将,太吵了,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来这样的地方打麻将。 如果英子不嫌弃,就和月月去经营会所的麻将生意,所有收入,她俩均分不久得了。” 蒋凡没想到辉哥会主动让出麻将生意,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玩笑道:“有钱人就是大方,这样的肥差说让就让。” 蒋英看到蒋凡兴奋的样子,又瞄了一眼,正亲热挽住自己手臂的汪文羽,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到东莞,真不是为了打工而来,而是带着母亲的使命,要把蒋凡带回家。 没有收到汪文羽的来信之前,蒋凡家已经从大队里,拿到他被开除学籍的通知。 家里三个女性,倾注了所有心血,培养出蒋凡这个大学生,他就是整个家庭的希望,蒋妈拿到通知,当场气晕过去,回到家就不吃不喝,大病了一场,稍微缓过点劲来,才收到汪文羽的汇款和来信,了解到全过程。 作为农村妇女,蒋妈根本不懂外面世界的人情世故,还幻想把蒋凡找回家,然后亲自带着儿子去学校求情,希望能让蒋凡完成学业,在她心里,只有端上铁饭碗,才能告慰泉下的丈夫,光耀蒋家的门楣。 蒋英见到蒋凡不过一两个小时,看到弟弟有汪文羽这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身边还有这么多朋友,感觉到他在这里发展得不错,也想支持他,可是母命难为。 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家事,看到辉哥已经考虑起她的工作,蒋英只得开口道:“谢谢辉哥,我来这里不是打工,而是要把弟弟带回去,母亲为了他的事情,大病了一场,现在做什么都没了心气,所以收到文羽的信,她就吩咐我赶了过来。” 听到要把蒋凡带走,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肖雨欣想到蒋凡要走,心里不由地一阵抽搐,她才明白到,隐藏于心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升华到男女情愫的眷念。 蒋凡心里也十分复杂,不仅担心母亲的身体,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看着蒋英不敢说话。 蒋英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同情道:“看到你和文羽这么好,我也不想强求你,可老妈的脾气你也知道,你不回去,我也不敢回家,她再气出什么好歹来咋办?” 汪文羽已多次设身处地地想过,一个农村家庭,对学历的重视程度,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还是束手无策,看着蒋英,不知如何是好。 肖雨欣看到大家都不作声,开口道:“英子:学校的事情,已成定局,现在把阿凡找回去,也于事无补,他在这里发展得不错,不说其他,就凭一个月三千薪水这一点,就比许多大学出来的人,强了数倍。 现在让他回去,非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断送他在这里积攒的人脉和前程。” 蒋英无奈地摇头解释道:“你说的道理,我也明白,可我妈妈那个人,性格特别倔强,我弟就顺她的性子,认准的事情,一般人真说服不了。” 汪文羽权衡以后道:“姐姐:我先跟你回去,看能不能说服妈妈,如果不能,我们再另外想办法,你觉得呢?” 听到汪文羽称呼自己老妈为妈妈,蒋英眼睛一亮道:“这个办法挺好,有你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出面,老妈的古板脑筋可能开窍。” 看到蒋英心里只装着家人,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二十几岁的人,还没有任何见识,连洗手间就是茅房,都不知道。 既然她来了东莞,蒋凡就不想她再回归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吃不饱穿不暖,根本没有什么奔头的农村。 他接茬道:“只要能让老妈打开心结,我和文羽怎么做都行,这事我们晚点再商量。 现在说说你,难道就甘愿在家乡那个山坳坳里,待一辈子?” 蒋英不假思索回道:“我肯定是要回家,村里的媒婆给妹妹介绍了一个男人,是我们镇上的人,也在广东打工,已经说好,年前那个男人回乡就见面,现在也不知道见了没有,如果妹妹同意,马上就定亲,年后就跟那个男人一起,外出打工。 家里就剩下母亲,我不留在家里,她有什么事情,谁照顾她?” 在学校里与亲人的书信往来,蒋凡没有听说过这事。 还没有说动蒋英留下,又出现妹妹的事情,蒋凡紧张地问道:“蒋平还不满二十,为什么要给她定亲?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蒋英解释道:“就是这个月初的事情,那个男人的二叔刚下派到公社做书记,看到妹妹长得漂亮,听到还没有男朋友,就请媒婆撮合。小說中文網 你也知道家里的条件,听说那个男人的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镇上的双职工,自己还在深圳一家工厂做管理,母亲也是替妹妹作想,想让她少受点苦,生活得好点。” 蒋凡三姊妹,他长得像父亲,有点对不起蒋妈美人胚子的基因。 蒋英、蒋平长相都随母亲,在家乡的十里八乡,都是排得上号的小美女。 蒋英不满十八岁就有人提亲,可她想到弟弟还在读书,妹妹还未成家,所以拒绝了一切亲事,一心一意为家庭付出,这也使得弟弟、妹妹既心疼她,也敬畏她。 蒋凡想到媒妁之言的婚姻,根本没有多少感情而已。 他看着蒋英,严肃地回道:“你们呵护我这么多年,可学校我是真回不去了,好在我这个家庭唯一的男丁,已经成年,就不会容许你和妹妹,为了生活走进包办婚姻。 现在你必须留下来,文羽会安排你的工作,我明天就起程回家,随便老妈怎么责罚,我都没有意见,但是蒋平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谁再打她的主意,我就和谁没完。” 汪文羽经常听蒋凡说起,他那个古灵精怪,却十分懂事的妹妹蒋平。 看到蒋凡坚定的神情,她想了一下道:“姐姐就留在这里,有辉哥和欣姐照顾,不会出什么问题,妹妹的事情,真不能拖,如果真订了婚,就可能发生悔之晚矣的事情,我现在就去订机票,陪你一起回去。” 第147章、汪文羽回川 蒋英马上拉住汪文羽,横着蒋凡,斥责道:“你想逞能是吧!那我们马上就走,回到家里,看老妈会把你怎么样,到时候别认怂。” 看到蒋英动怒,蒋凡心里十分畏惧,可是想到小妹这么早就要嫁为人妇,他心有不甘地回道:“最多被她打一顿,还能怎么,反正我现在皮糙肉厚不怕打。 蒋平对老妈的话,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从不会反抗,她的婚姻,如果由着老妈的意思,肯定会害了她,所以我必定回去。” 说完,蒋凡还捏了捏自己的痛手臂,捶打了几下胸部,意思是告诉蒋英,现在他抗揍。 蒋英狠狠拧了一下他的右手臂道:“你倒是皮糙肉厚,可老妈气出什么好歹,怎么办?” 蒋英训斥蒋凡,外人也不好插嘴,只得看着。 汪文羽拉住蒋英道:“姐姐:家里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妹妹的事情真不能拖,你现在揍他也没有用,我们还是赶紧想下办法。” 看到汪文羽极力维护蒋凡,蒋英也不想驳她的面子,决定道:“我们两个回去,老妈肯定会喜欢你这么乖巧的儿媳妇,应该可以平息二流子惹出的事。” 蒋凡还是不赞同道:“你们回去,只能解决我的事情,现在蒋平的事比我重要。” 蒋英瞪了他一眼道:“老妈的气没有消除,你自投罗网回去,还能出来吗?蒋平只要没有订婚,有我在,就出不了事。” 蒋凡冷静下来,开始权衡事态的轻重缓急,妹妹对老妈的话是逆来顺受,但也十分听蒋英的话。 家里任何重大事情,蒋英的话和蒋母的话分量差不多,许多事情,蒋母还会遵从蒋英的意见。 只要她不同意蒋平定亲,这事就能告一段落,但是蒋凡也不想蒋英回去,过农耕生活。 蒋凡看向汪文羽,希望她也拿出一些建议。 姐弟俩争执的时候,汪文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接口道:“我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你这个犯了错误的人,回家已经没有话语权。 我和姐姐回去,既能平息妈妈的怨气,还能处理小妹的事情。到时候如果能把姐姐妹妹全部带出来,和我们在一起就最好,可是妈妈一个人在家怎么办,才是我们最该考虑的事情。” 蒋英来到东莞,见到欣欣向荣的景象,说没有动心,肯定是假的,只是放不下在家的母亲,回家的意志才那么坚定。 看到小两口都希望她留下,汪文羽还想把小妹带出来,三姊妹能够在一起拼搏,也是她向往的事情。 她环顾了肖雨欣和辉哥等人,张了几下嘴,但是没有发出声来。 汪文羽看到她顾虑重重的眼神,揽着她的肩膀,亲近道:“姐姐:在坐的人,都是我们十分要好的朋友,没有什么话不可以说。”小說中文網 听到鼓励,蒋英才回道:“只要对我们姊妹有利的事情,老妈肯定不会反对,这点毋庸置疑。 小妹一岁多的时候,老爸就走了,老妈怕二婚对我们姊妹不好,才守寡十七八年。现在我们已经成年,如果都要离开家,我建议还是给老妈找个老伴,生疮害病的时候,身边也好有个人照顾。” 蒋英说完这些话,马上盯着蒋凡,眼神里有些惶恐不安。 蒋凡明白蒋英紧盯着他的意思,回道:“要找必须对老妈好的,现在哪有这么合适的人呢?” 蒋凡刚上初中的时候,蒋英曾经背着蒋母,询问过他,如果老妈找个后爸回来,他有什么想法,当时他的反应十分强烈,回答说,如果老妈找后爸,他就离家出走。 他这么说,并非在乎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只是少不更事,舍不得与人分享母爱。 蒋英看到蒋凡已经不再排斥这件事,松了口气回道:“老妈身边从不缺追求者,只是怕后爸对我们不好,所以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事。 公社的李会计,年轻时就喜欢老妈,老妈结婚后,他才娶妻,不到三十岁,妻子就生病去世,一直没有再娶,有一个和蒋平差不多的女儿李淑婷,也十分懂事,和蒋平还是闺蜜。 这么多年,他没少照顾我们,还经常到家里来驱寒问暖,你一直在住校读书,不知道这些事情。 当年我想帮老妈找的人,就是他,只是看你反应强烈,才没敢动这样的心思。” 汪文羽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既能让蒋母有个陪伴,也能让蒋家三姊妹少些牵挂。 蒋凡看到汪文羽也持支持态度,点头道:“只要老妈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 大家商量后,最终决定,汪文羽马上跟蒋英回四川,肩负安抚蒋母,阻止蒋平定亲的事情。 蒋凡特别叮嘱汪文羽,如果老妈有人陪伴,一定要把姐姐和妹妹带出来,他不希望姐妹俩在留在农村,做没有见识的村妇,如果老妈不愿意找老伴,就让汪文羽说服蒋母一起来广东,一家人在东莞团聚。 虽是年关,但是坐飞机的人还是有限,汪文羽订到次日下午四点多的机票。 辉哥开车,蒋凡把汪文羽和蒋英送去广州机场。 回程路上,蒋凡才想起这两天忙着找蒋英,处理家事,早已经把关押三狗子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辉哥看到他这时才想起这事,笑道:“等你想起,他可能已经被看守的人打残了。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把他放了,按你的意思,要了一千,钱是达丰厂的保安副队长王大亮送来的,我让看守的几个小弟自个分了,你没有意见吧。” 想到辉哥这样的人物,还能帮自己考虑到这些小事,蒋凡亲近道:“反正你又不差这点钱,晚上去你场子,拿点茶水费就找补回来了。” 找到蒋英,辉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再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辉哥笑侃道:“你婆娘刚走,就要去场子,是不是真对小凤有点想法,如果是,带回租屋也不方便,我去酒店帮你开间房,成就你的好事,咋样。” 辉哥的玩笑话,让蒋凡一愣,他赶紧收敛起自己的惊讶,指着辉哥调侃道:“我是用情专一的好男人,你思想不健康,别牵涉到我身上。” 他的惊讶不是男女之间的事情,而是一直怀疑辉哥结交自己,最大原因是汪文羽。 虽然说帮他开房,带有玩笑的意思,但这种行径容易得罪汪文羽,辉哥这样的老江湖,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点。蒋凡对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猜测,有了怀疑。 他还不知道,借花献佛给了小凤几百元打赏,还在一起聊了会天,那些麻将客都以为他真在打小凤的主意,这事在会所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辉哥发现了蒋凡瞬间地惊讶,但是不明什么原因,瘪了下嘴道:“你倒是可能没有那个意思,可惹得别人小姑娘已经对你动心,没想到你这样子,还能招小姑娘喜欢。” 蒋凡以为辉哥在开玩笑,自以为是地摸着自己的脸庞道:“我这个样子怎么了?难得不帅吗?小姑娘动心很正常嘛。” 第148章、老头身边的小女孩 辉哥嫌弃地摇摇头道:“你就与帅没啥关系,还这么自恋,弟妹和阿欣都说你脸皮厚,这话真不假。” 蒋凡反驳道:“我与帅没有关系,怎么也比你强点吧。” 辉哥自嘲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矮冬瓜,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帅,你和我比较,纯粹就是找存在感而已。” 回到白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两人直接来到会所,三公档已经人满为患。 蒋凡和辉哥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外面的麻将厅里,安排了一个马仔打了几个包回来,解决晚餐。 蒋凡不知道流言蜚语的事情,进到厅内就走到收银台,扑在大理石台上,询问起小凤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他不知道,背后许多麻将客,眼睛又在注意着他。 小凤看到蒋凡关心自己,心里已经乐开花道:“现在已无大碍,每天涂点药水,几天就能长出新的皮肤,谢谢你帮我拿到那么多赔偿。” 昨天,只是听辉哥说,要给小凤一点赔偿,但是赔偿多少,蒋凡也不知道。 看到辉哥这么快就兑现了承诺,他好奇地问道:“拿到多少?” 小凤看到其他麻将客都看向这里,没有吱声,而且伸出了一根指头。 蒋凡看到她修长的手指,玩笑道:“这手指真美。” 听到赞赏,小凤脸颊泛起一丝绯红,害羞地垂下眼帘,眼神里多了一份柔情,紧盯着自己的手指,悄声道:“真的吗?” 蒋凡看到她犯花痴般的神情,才知道,辉哥先前说小姑娘已经动心,真不是开玩笑,赶紧借故要吃饭,离开了吧台。 他和辉哥刚扒拉了几口饭,看到陈安龙和詹昊成推门走了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姿势不错的女人,他不认识。尛說Φ紋網 这个女人,就是郝梦的表姐王芳,詹昊成最先是邀请郝梦。 郝梦上次陪詹昊成前来,只是因为对赌档这样的地方好奇,同时陪詹昊成这样男人进赌档,也能拿到不菲的打赏。 但是前两天在水果店里,看到辉哥是蒋凡的朋友,知道这里是他的场子,郝梦就果断拒绝。 想要女人陪赌的詹昊成,退而求其次,邀请了王芳,他不知道,王芳不但经常被身边的陈安龙光顾,而且昨晚还滚在一个被窝里。 看到蒋凡这个冤家,詹昊成故意错过他的视线,亲热地对辉哥道:“辉老板:带太多现金不方便,还是一切照旧,打完开支票。” 辉哥看出詹昊成充面子的意思,想到只要你有银子,能给赌档带来利益,也迎合地回道:“你这样的大老板,怎么都还说。” 蒋凡不认识王芳,也没有理詹昊成,只是给陈安龙轻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陈安龙隐忍着,故作热情道:“这两天你没有去厂里,我都有点想你了。” 蒋凡又抬起他的伤手,借口道:“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去厂里也做不了什么,年后应该可以正常上班。” 王芳知道蒋凡是郝梦心心念念的人,也知道汪文羽,心里暗自评价道:“就他这副样子,根本配不上郝梦,她就是犯傻。” 王芳忽视了汪文羽真把她当很好的朋友,还请过她到水果店过年的事情,只想到对自己有利的郝梦。 蒋凡注意到王芳在看他,也瞄了她两眼,看到她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心里在猜测,她到底是陈安龙还是詹昊成的女伴。 三人离开麻将厅,进了三公赌档,蒋凡对辉哥道:“詹昊成在打郝梦的主意,这女的是他女伴吗?” 辉哥撇了一眼已经关闭的内室门道:“我不知道,这需要去问他们,等会要不要玩几把。” 蒋凡摇头道:“我吃完饭,拿点茶水费就走。” 广州回来的路上,两人聊得挺热乎,辉哥就希望蒋凡多玩一会,回道:“财迷,现在又不缺这点散碎银子,总惦记茶水费这点事情,等会给其他赌客发茶水费的时候,你去发得了,想要多少,自己拿。 弟妹已经走了,你也是闲人一个,等会陪我进去看看,里面的输赢情况。” 虽然汪文羽不在家,但是蒋凡不想看到陈安龙和詹昊成,刚想拒绝,唐俊走了进来。 蒋凡起身打完招呼,玩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今天晚上准备输多少银子?” 唐俊摆手解释道:“我不会这玩意儿,是老舅让我过来陪他一下,明天他要回台湾过年了。” 蒋凡随口问道:“你不回去过年了?” 唐俊笑得十分勉强道:“我老婆来大陆了,今年不回家过年。等会你有没有事情,如果没有,我找你商量点事。” 唐俊的邀约,打消了蒋凡提前离开的念头。 他以前猜测三十多岁的唐俊,应该有家眷,但从没有问过他这些私事。 听他提到老婆,蒋凡想到了阿萍,他一直认为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但是又不像情人。 饭后,蒋凡陪同辉哥进到三公档的大屋。 辉哥道:“你就别惦记拿点茶水费的事,我直接送点银子,你去玩几把。” 蒋凡拒绝道:“算了,我观望一下,不知道唐俊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等他一会。” 辉哥给他安排到荷手旁边的位置坐下,还往他面前的台面上丢了两万道:“放在这里,你手痒的时候可以下几注,就当钓鱼玩玩。” 蒋凡坐下后,观望了一下几个做门头的人。 后到的詹昊成和陈安龙,没有做上门头,只得选择其他门头下注。 唐俊像尊菩萨一样,坐在詹昊成身边。 前两天输得不少的香港老头袁生也在,正如辉哥所说,他身边已经换了另外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看上去好像还未成年,不但没有前两天那个女孩的浓妆艳抹,而且还是素颜,姿色也比前两天的女孩更胜一筹,已经不输阿萍、沈婷婷这些美女。 看到漂亮的女孩,蒋凡当着养眼,多瞅了几眼,感觉她不是很愿意坐在袁生身边,像是被勉强前来。 袁生倒是只顾着发到面前的牌,没有注意到蒋凡的目光。 女孩却根本没有心情关注身边的袁生,而是东张西望,想着怎么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忽然和蒋凡对视在一起。 女孩看到他,眼神里瞬间有了份喜悦。 蒋凡看到女孩的神情,脑海里搜索了好久,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两位上次得到蒋凡打赏的女孩,看到他对女性格外招呼,主动站在他身后钓鱼。 荷手边是观看全场视力最佳的位置,蒋凡自己不玩,就给两个女孩当起搬运工,两个女孩想在哪里下注,就把钱递给他帮忙放钱,赢了,就帮忙从台面上帮她们把银子拿回来。 刚学会赌的蒋凡,对这份免费的搬运工作,倒是极为热心,不但帮两个女孩收放银子,闲暇中,还多次打望着袁生身边的女孩。 而女孩也一直在注意他,两人的目光多次相遇。 蒋凡想了很久,还是感觉没有任何印象,但是感觉她看着比较顺眼。 蒋凡没有注意到,他在打望女孩,詹昊成和陈安龙在注意他。 王芳更是把他的一言一行全部收入眼里,心里暗骂他是色狼,还替郝梦鸣起不平。 辉哥和鸡仔一起,站在人群后面的凳子上,观望监督着赌局情况。 他也注意到蒋凡时不时都在偷瞄女孩,有时还会避开人的视线,对着袁生不停地瘪嘴,以此判定,蒋凡对袁生也不感冒。 为了不在场子里生出是非,辉哥来到蒋凡身后道:“看了这么久,也玩几把。” 接茬对鸡仔喊道:“给我拿张干净凳子,我也来试试手气。” 第149章、改变做事方式 辉哥挨在蒋凡身边坐下,两个女孩想到,再把钱从蒋凡和辉哥身后递来递去,会妨碍到辉哥这位大佬的赌兴,准备换个地方。 背着身的蒋凡,没有看到两个女孩慢慢挪动的步子。 他还一如既往从肩膀上把手伸向身后,对两个女孩摇手道:“你们要下哪一门?” 辉哥笑话道:“自己不玩,当搬运工还当上瘾了。” 两个女孩听到辉哥这样说,更不敢站在身后,赶紧对蒋凡道:“你和辉哥好好玩,我们换个地方。” 蒋凡把自己面前两万放到辉哥面前,瘪嘴道:“我想过下干瘾,你都要来搅合,拿去自己玩。” 说完还在赌桌上划了一下,然后把两只手趴在桌子上,就像男女同桌的小学生,在课桌中间划分界线相同的情景。 看到蒋凡对自己的言行举止,少了客套多了随便,时不时还耍点小孩脾气,自然流露出亲近。 辉哥笑着回应道:“别人都不喜欢陪嫖看赌,你倒成为了爱好,真服了你,我下就我下。” 说完,拆散一万,随便抽出一小叠,数也没数,就放到袁生的门头上。 蒋凡看到辉哥把大约两三千块,当着废纸似的,随意压在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门头上。 他双手合十,念经似的诅咒道:“阿弥陀佛,下哪里输哪里,输了活该。” 在场的人,有些不知道蒋凡上次来这里的事情,看到他敢和辉哥这样说话,眼睛都瞅向了他。 不知是蒋凡诅咒起到作用,还是辉哥真没有什么赌运,真是下哪里输哪里,几把牌,面前的两万就输完了。 看到辉哥输了钱,蒋凡又开始替他心疼,埋怨道:“放到我面前好好的,你要拿去赌,现在输了满意了吧。” 虽说赌档的收入不菲,但在辉哥赚钱的行道里,还不算最重要的收入板块。 两万对他来说就是小钱,听到蒋凡埋怨,他让鸡仔再拿了五万,丢到蒋凡面前道:“有本事你来,赢了全部算你的。” 蒋凡害怕自己赌上瘾,装着算命先生的样子,掐了几下指头,玩笑道:“我已经算出自己今天时运不济,逢赌必输,还是你来。” 蒋凡搞怪的样子,引得全场一片哄笑。 辉哥再次下注,也是输多赢少,蒋凡起身道:“可能是我挡了你的风水,自觉离开一会。” 辉哥刚想拉住他,他已经挤出赌桌边的人群,准备坐到场子为赌客提供休息的沙发上,抽支烟。 刚掏出烟包,袁生身边的女孩已经来到他身边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们,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蒋凡望着女孩,疑惑道:“我又不认识你,也没有做什么,你谢我什么?” 女孩先前看到蒋凡一直在瞅她,还以为蒋凡已经认出她来,看到他离开赌场,所以跟了过来。 听到蒋凡这样说,女孩指着自己道:“你真不记得我?” 蒋凡点头道:“真不记得,你能提醒一下吗?” 女孩在蒋凡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悄声道:“上次治安队在芦苇荡查暂住证,我也被抓,是你和那位漂亮姐姐帮我给的赎金。” 蒋凡“哦”了一声,接茬道:“那你怎么和一个老头在一起了呢?” 特别养眼的女人,如果见过,多少都会留下印象,上次在治安队里的空地上,灯光灰暗,他的心思全在汪文羽身上,真没有注意一起走出治安队的三十几个女孩,对眼前这位漂亮女孩,也毫无印象。 看到蒋凡问得这么直接,女孩尴尬道:“不是我愿意,男朋友说陪老板应酬一次,我的几个亲戚就可以进厂。 我和男朋友已经赌气几天了,为了缓和关系,也能帮到亲戚,所以就来了,没想到是来这种地方。” 赌桌边已经围满了人,根本看不到坐着的袁生。 蒋凡惊讶地指着袁生坐的方向道:“主动让你来陪那个老男人,你还要那样的人做男朋友,是脑袋进水了吗?你们都在老男人的丰顺制衣厂上班?” 女孩点点头道:“我是做针车,男朋友是压烫主管。” “主管?”蒋凡自个念叨了一句,他和汪文羽去芦苇荡,主要原因是两人刚在一起,不可能马上提出去开房。 女孩既然有个做主管的男朋友,按理说,应该不会差三五两元临时房钱,为什么要去芦苇荡那样的野外亲热呢。 蒋凡看到自己已经提醒,女孩还在继续称呼男朋友,还称呼得特别亲热。 他冷笑了一下道:“既然有个做主管的男朋友,他的收入应该不差,为什么被抓后,连五十元的赎金都没有。” 女孩解释道:“我们每个月领到薪水,分别寄给了各自的家人,根本没有留什么傍身的钱。”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甘愿出卖的男人,蒋凡不相信这样的人,有多少人性和亲情,猜忌道:“你们每个月寄钱回家的时候,是一起吗?” 听到蒋凡猜忌的话里,带有明显的关切,加之治安队里相遇产生的好感,女孩摇了摇头,讲述道:“他给我说,家里父母都有病,兄弟姊妹多,每次发薪的时候,就想让我少寄些回家,支援他一点。ωww.xSZWω㈧.NēΤ 可我家庭情况也不好,母亲去世,我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光靠父亲一个人,根本维持不了弟弟妹妹的温饱,所以每次寄钱的时候,都是背着他。 为了这事,他对我很大意见,三天前,厂里放年假,发放了当月薪水,还补发了一个月拖欠的,他又提出这个要求,我还是没答应,他就生气,这两天都没有理我。 今天找到我,说袁生想提他做副经理,可还没有最后定夺,让我陪袁生应酬一下,顺便帮他美言几句,我想缓和一下关系,也想帮自己的几个亲戚进厂,所以就来了。” 女孩这一次开口,把男朋友的称呼变为了他,心里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这段感情。 她的讲述,让蒋凡坚信自己的猜测,女孩的男友不是个玩意儿。 他关心问道:“袁生有没有给你说过,赌完牌要去哪里?” 女孩摇了摇头道:“去虎门吃饭的时候,我就想问来着,可是看到老板彬彬有礼的样子,与在厂里耀武扬威的样子,完全就不是一个人,这样的反差让我心里发虚,所以没敢问。” 女孩的谈吐,条理很清晰,蒋凡从她言语中,确定她有一定的文化。 好事的蒋凡,如果没有来过赌档,听到她的遭遇,一定会不管不顾替她出头,可是来了两次赌档,野心在膨胀,他在设想自己的前程,同时也对自己的各种行径,进行了反省。 从而想到,处理许多事情,他不够圆滑和理智,特别是在处理苟彪和卢仔的纠纷中,他吸取到不少教训。 如果当时理性一点,不那么冲动,苟彪不可能逃脱,卢仔也不会这么警惕,事情就不会处于现在僵持中,使得他有力无处使。 第150章、深刻反省 从这两件事情上,他深刻明白到一个道理,想在东莞这个地方出人头地,除了拳头、人脉关系,还需要清醒智慧的头脑。 处理事情过于冲动,一味地动用拳头,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容易树立起更多敌人。 听到女孩说害怕袁生,蒋凡知道她惧怕的原因是工作。 蒋凡冷静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刚才在麻将厅,上洗手间时,看到垃圾桶里,有两片带血的女人用品。 麻将厅的工作虽然不忙,但要兼顾做三公档的接待工作,除了管钱的收银,还配备有两个端菜倒水的服务员。 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到换班时间,打麻将的没有女客,三公档赌客不用到外面的麻将厅上洗手间,那两片带血的用品,应该就是小凤或还没有下班的服务员的。 想到这里,蒋凡马上对女孩道:“你等我一下,暂时别忙回到袁生那里。” 说完来到麻将厅的收银台,小凤看到他倒是极为热情。 蒋凡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开口为好。 小凤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好似多年老友,热心道:“有什么话就说嘛,难道你还用给我客气吗?” 蒋凡磨蹭了一会,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效果绝对不同,小凤看到蒋凡愿意给自己说,这些带有隐私尴尬的事,虽然也害羞,但更多的是欢喜。 她带着羞红的脸,娇责道:“是我亲戚来了,你怎么想到这样的计谋,羞不羞嘛。你一个男人,难道好意思把那东西带进去交给她?还是让那个女孩出来,我帮你给她说好点。” 蒋凡领着女孩来到吧台,正想回内室,小凤带着撒娇的口吻,调侃道:“光领个人来,也不知道介绍一下彼此,有没有礼貌嘛。” 蒋凡这时才想起,直到现在,还没有问过女孩名字,最后得知她叫:邓美娟,贵州遵义人,刚满十八岁。 有小凤帮忙,蒋凡免去了尴尬,自个回到辉哥身边,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他亲热地趴在辉哥的肩上,问道:“这五万还没有输完啊!” 辉哥转头白了他一眼,笑道:“是没有输完?是第二次拿的五万,还没有输完。” 蒋凡想看看自己的计谋是否奏效,重新让人拿来一条凳子,安心地在辉哥身边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邓美娟捂着肚子,提着一个塑料袋回到袁生身边坐下。 袁生在场子里拿了八十万,输的只剩两三万了,他手里正推看最后一张牌,没有顾及回来的邓美娟,结果开出一个三点。 确定又输了,袁生丧气地把牌丢在台面上,才看到邓美娟捂着肚子,随口问道:“怎么了?” 邓美娟隐忍着厌恶,贴近袁生耳边道:“我身上来了,现在疼得好难受,刚去买了卫生巾垫上。” 说完,还把塑料袋递到袁生眼前,换取他相信。 袁生偏过头没看,还生气道:“我在这里赌钱,你给我看这脏玩意儿,手气一直不顺,原来是你造成的,赶紧给我滚开。” 邓美娟的行为,激怒了本身就迷信的袁生,想到她亲戚来了,赌完牌,也做不了什么“快乐”的事情,更是让他心里极不痛快,所以怒声也不小。 邓美娟看到先前对自己彬彬有礼的袁生,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滚。 她既有些尴尬,也有些庆幸地起身,离开三公档内室,给小凤道了一声谢,准备离开。 小凤想到蒋凡在帮邓美娟,也想多出一份力,提醒道:“今天的办法只能用一次,袁生每次来这里,带的陪赌女人都不一样,既然他在打你的主意,没有得手之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要注意一点。” 邓美娟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他是老板,我要在厂里上班,都不知道怎么来应付他。” 小凤注意到有些麻将客,已经被邓美娟的姿色吸引,正色眯眯地盯着她,两人的谈话,容易被外人偷听。 小凤揽住邓美娟肩膀,贴近她耳边建议道:“商业街的欣欣水果店,是凡哥的朋友欣姐开的,她那个人聪明,你借着认识凡哥这点缘分,明天去请教一下,她绝对可以帮你想到办法。” 邓美娟走后,小凤还跑进内室的三公赌桌前,笑眯眯地给蒋凡点了下头,意思是告诉他,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让他记住自己的功劳。 解决完邓美娟的事情,蒋凡看到已经接近深夜,他对詹昊成身边的唐俊眨了几下眼,意思是问他还要等多久,他想离开这里了。 唐俊起身准备和蒋凡聊一下,詹昊成看到蒋凡给唐俊眨眼睛,就认为蒋凡想占他侄子的便宜。 马上拉住唐俊,不想他和蒋凡走得太近,还带着埋怨的口吻对唐俊道:“坐在这里陪我一会,不行吗?” 唐俊只得重新坐下,无奈地向蒋凡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唐俊离开的时间不定,蒋凡起身对辉哥道:“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我先回去睡觉了。” 辉哥本想再次挽留,可是想到蒋凡这两天为了家事,的确没有怎么休息。 他把剩在台面上的一整刀,还有五六千零散的,全部递给他,玩笑道:“说茶水费,显得我们兄弟之间不够亲热,这是给你陪侍我的小费,够了吧。” 蒋凡虽然看到这一万多,已经眼红,但是滋生的野性,让他知道,太在乎蝇头小利,自己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仦說Ф忟網 他装着随意的样子,从零散的几千里抽了十来张,当着扇子摇晃了几下,玩笑道:“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上,陪侍费就少收点。” 辉哥亲热地推了他一下,回侃道:“先前拿我做陪衬,找存在感,现在说我帅气,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在你这张嘴里,真就是家常便饭。” 蒋凡厚着脸皮回道:“管他马嘴还是人嘴,只要有银子收就行。明天记得帮我问下店面的事情,我想年后,就把摊子支撑起来。” 辉哥点头道:“行,明天你起床给我电话。” 离开会所前,蒋凡给小凤告辞,顺口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选个时间请你吃饭。” 小凤温柔地看着他,直白道:“选时间不知道你会选到猴年马月,真心请客就明天。” 已经看出小风的心思,蒋凡不敢过多招惹,先前只是顺口的礼节话,没想到小风已经当真,他只得应付道:“到时候再约,我不一样的有时间。” 第151章、矛盾的心里 离开会所刚过十二点,平时这个时间点,对于蒋凡的生活作息来说,是最精神的时候。 虽然近两天有些疲惫,但是汪文羽不在,他还是不想回租屋。 来到水果店,看到肖雨欣正在教二丫熟悉各种水果。 她不厌其烦地手把手传教,二丫没有记住的地方,她还拿出果子比画着什么,模样十分温柔而亲切。 蒋凡想起自己刚读书时,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母亲坐在自己身边,也是这般慈爱的神情,思绪飞回了遥远的家乡。 看到蒋凡回来愣在店门口,肖雨欣笑侃道:“现在妮子和你姐姐都走了,没人管你,你会不会上天啊!” 肖雨欣的话让蒋凡回过神来,他用脚把身边一根塑料凳子薅到屁股下面,张嘴就来地玩笑道:“没有学会上天,倒是学会了怎么上阁楼。” 肖雨欣再次想起,上次他去到阁楼发生的事来,心里不由一阵悸动。 她故作嫌弃地白了蒋凡一眼,接茬道:“宝宝在楼上睡觉,你去看看醒了没有,如果没有醒,陪着他睡一会儿,我怕他掀铺盖。” 当说出这些带有意味的话,肖雨欣又想起汪文羽为了她店铺的安危,翘班帮她看店的事情,开始后悔。 带着矛盾的心情,肖雨欣接茬道:“算了,还是让二丫去,你毛手毛脚的,别吓坏我的宝宝。 妮子可能要回去一段时间,对面的店铺,你们还准备租吗?” 蒋凡点头道:“刚才我还在给辉哥说这事,他明天过来帮我谈,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租下来。到时候我带春耕去广州买台球桌,希望赶在元宵前,把第一份事业支撑起来。” 肖雨欣想了一下道:“一个台球摊子算什么事业?支撑起来很容易,经营也不会太费神,难道你就甘心做这点小事?” 肖雨欣的话,让蒋凡陷入了沉默。 一张台球桌,一个小时收两元钱,蛋糕店的铺面,加临街面的空地,只能摆下五六张桌子,即便24小时不间断有人玩,也就能收一两百元。 况且还不可能随时有人,初步预算,生意好点,最多也就一百来元,还要承担两个人的薪水,房租水电。 而赌档里一把牌,也就一两分钟时间,不说那些一掷千金的老板,即便是坐不上台面的钓鱼人,下注也是三五两百一手牌,等于台球室几天的总收入。 已经滋生出野心,蒋凡根本不满足这样小打小闹,他在思考,不嫌昧良心的钱外,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二丫从阁楼下来,嘟着小嘴站在肖雨欣身后,没有说话。 谁都幻想一夜暴富,但蒋凡也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想法不现实,还没有想到另外可以再做点什么,二丫的神情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玩笑道:“上楼看宝宝下来,怎么就是这副模样,难得一岁多的宝宝,还能欺负你不成。” 肖雨欣转身揽住二丫的肩膀,解释道:“知道妮子和英子今天要走,她和饺子馆的两个丫头早早就起床,跑去虎门买礼物送给她俩。 可是等她们三人从虎门回来,你已经送妮子和英子走了,三个小丫头都很失望,还怪你没有等她们,对你意见很大。” 看到二丫、黄桂花和张小叶这些小女孩,没有被现实腐蚀,她们的感情还是那么纯粹。 蒋凡走上前,溺爱地摸了一下二丫的头道:“是哥哥不对,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先告诉你们。心意到了,礼物可以等她们回来再送。” 二丫翘起小嘴道:“听到英姐未必会回来,我们买的礼物太便宜,想邮寄也不划算,怎么办嘛。”Www.XSZWω8.ΝΕt 昨天,蒋英得知,蒋凡认了饺子馆的两个妹妹,汪文羽也认了二丫做妹妹,趁着小两口休息的时候,用蒋凡给她的零花钱,请三个丫头吃了顿晚餐,还分别给三人送了明信片。 三个丫头看到刚认识的蒋英,也把她们当着亲人一样对待,带着感恩的心,就想着买点什么回馈给蒋英。 蒋凡原本和辉哥说好,中午十二点从白沙出发去广州机场,可是辉哥想到东莞到广州的107国道,沿途都在修路,容易堵车,所以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出发,三个丫头没有赶上。 蒋凡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妹妹能不能过来,也在为这件事情担心。 为了安抚二丫,他违心地安慰道:“礼轻人意重,放心吧,英姐一定会回来,可能还会给你们带回另一个姐姐,她是蒋平,是我的妹妹,比你大三岁。” 肖雨欣知道,蒋凡也想念刚离开的蒋英,还担心汪文羽这一次回去,能不能安抚好蒋母,处理好蒋平的事。 为了让蒋凡和二丫高兴起来,她对蒋凡玩笑道:“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辉哥会所了?有没有点收获。” 蒋凡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刚拿到的钱,数了一下,有一千七。 他拿出三张递给二丫道:“让砂锅粥店送点宵夜过了,我们在这里吃。” 三个人吃一窝粥,加两三道小菜,最多不到二十元。 二丫没有接钱,而是提醒道:“我们三个人,吃宵夜用不了这么多钱。” 蒋凡故作生气道:“反正是意外之财,我们吃了,你那两个结拜姊妹,还有每天接送你的春耕,不得让她们也打打牙祭啊!” 每次给二丫钱,就像要她的命似的,蒋凡想着借买宵夜,给她和饺子馆两个妹妹留点零花钱。 二丫看出蒋凡给钱的意思,推开他的手道:“邀请你去饺子馆,还能照顾叔婶的生意,我去让砂锅粥店把饭菜送来,到时候你自己给钱。” 说完害怕蒋凡继续勉强,赶紧跑出水果店。 蒋凡看到二丫蹦蹦跳跳地跑向粥店,笑着和肖雨欣走到水果店外坐下。 放年假的工厂逐渐增多,放假后,工厂不再提供一日三餐,也不管束员工回厂的时间。 辛苦劳作一年,不能回乡的人,把逛街当着了享受,深夜的商业街,比平时多出不少人。 肖雨欣看着行走的人群道:“今天我丢了一筐烂水果到街边,想等空闲以后,丢去垃圾桶,刚转身没一会儿,这些烂过心的水果,就被人捡走了。 二丫说捡水果的还有几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嘴唇都干起裂,拿着一个烂苹果,也不知道把烂的部分去掉,全部都吃了。 当时我在阁楼上奶宝宝,没有看见,二丫给了那个女孩两元钱,还想拿个新鲜苹果给她,转身回来,人已经走了。” 第152章、都不是什么好鸟 蒋凡的心情也受到感染,他掏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道:“马上要过年了,开年以后,来东莞的人肯定还会增多,找工作更不容易。” 肖雨欣接茬道:“女孩子都腼腆,放下面子在街边捡烂水果充饥,也是迫不得已,很难想象,众多没有工作的漂泊客,这个年会怎么过。 我准备明天多烧点开水,放点茶叶,摆几个杯子在店门口,无论是生活无着落,还是逛街逛累了的人,都可以喝一杯解解渴。 愿意来喝免费茶的,都不会是生活宽裕的人,可惜我没有太大的能力。” 肖雨欣说完,眼眶已有些泛红。 蒋凡重新把今天的外水钱掏出来,递给肖雨欣道:“这里是一千七,明天我再去场子混一点,你想想办法,看看这点钱,能不能帮到一些人,哪怕能让部分居无定所的人,吃一顿饱饭也好。” 肖雨欣推开他的手,摇头道:“面对这么多盲流,这点钱既救不了急,也救不了穷,你我的能力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提供一些方便。 昨天英子的事情,对不起哦!” 蒋凡疑惑道:“昨天什么事情?你还给我客气说对不起?” 肖雨欣盯着蒋凡,严肃道:“昨天英子不知道洗手间就是茅房,当时我还笑得出来,现在想起来,真有点惭愧。” 蒋凡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这些漂泊客,温饱都不能解决,何谈面子,这点小事,你根本不用记在心上。” 两人聊了一会,二丫随同砂锅粥店的老板娘,把一窝粥喝一份卤水端了过来。 三个人刚坐下,蒋凡看到对面慧丰餐馆门口,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忽然把身边的女孩一掌掀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知道珍惜,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想让我带你回家过年。” 蒋凡知道这个男人叫阿力,还知道他是大文化印刷厂老板曾生的司机,属于见面不打招呼的熟面孔。 蒋凡知道他的来历,是因为肖雨欣给汪文羽说过,他靠把亲妹妹介绍给老板曾生做了情人,换得了给曾生做私人司机的机会。 汪文羽把阿力没有人性的事,在两口子闲聊中告诉了蒋凡,而大文化印刷厂就在水果店边上,蒋凡经常看到他。 阿力也知道,长期在水果店玩的蒋凡,收拾了曾生笼络到的阿生。 看到蒋凡每次瞅自己的时候,眼里一直带有不屑一顾的轻视,所以遇上他都绕道走,尽量避免招惹。 被阿力掀倒在地的女孩,蒋凡也见过,她就是蒋凡前两天去辉哥赌档,坐在袁生身边妆容很浓的女孩。 肖雨欣看到蒋凡聚精会神地盯着刚发生的事情,害怕他又去多管闲事,赶紧拉住他道:“都不是什么好鸟,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别管。” 蒋凡知道肖雨欣反感阿力,但听她的口气,好像对倒地的女孩也不感冒,想到肖雨欣一般不会践踏女人,说不是好鸟这样的话。 他问道:“那个女的是什么人?” 肖雨欣轻蔑地回道:“我老乡陈丽梅,以前还是我把她带出来介绍进厂的,没成想在我最难的时候,还在我伤口上补刀。” 蒋凡继续追问,肖雨欣却不愿意再说其它事情。 陈丽梅抱着阿力的大腿,哀求道:“不是我不愿意,是袁生看上了我们厂的厂花,不再要我陪侍,我也没有办法。” 隔着一条马路,蒋凡都能清楚听到她的哀求声。 他冷笑了一声,讽刺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喝得东倒西歪的阿力,一脚揣在陈丽梅头上,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是一个饭桶。” “乓”的一声,陈丽梅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她坐起身捂着头,鲜血从五指缝里流出,顺着不错的脸蛋往下滴,样子极为狼狈,看来受伤不轻。 刚讽刺完的蒋凡,看着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同情,可是又不想肖雨欣不高兴,他偷摸着瞄了肖雨欣一眼,转过头继续观察对面的场景。 肖雨欣看到蒋凡偷瞄,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听到那道头磕地的声响,看到陈丽梅满脸鲜血,她也有些于心不忍,感伤地摇了摇头道:“想做英雄就去吧,带去附近诊所包扎一下,她在这里也没有其她亲人。”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蒋凡埋怨了肖雨欣一句,才起身走到阿力和陈丽梅身前。 只是抱着对女性的同情,没有给两人说废话的心情,蒋凡一脚就把酒醉的阿力,也踹倒在地,对着他刚着地的头部,狠狠踩踏了几脚。 疼痛感让阿力清醒了不少,看清是蒋凡,没敢说话。 蒋凡接茬扇了他一耳光道:“老子在吃饭,你要在这里打架,影响老子的雅兴,现在赶紧把她带去包扎一下,如果发现你偷奸耍滑,没有按老子的要求去做,下次你就别从这里过路了。”小說中文網 阿力的头部,被蒋凡狠狠踩踏的几脚,加之磕碰,同样在流血。 看到蒋凡眼神中的怒意,阿力没顾得上自己,赶紧搀扶起地上的陈丽梅,准备去到靠近国道边的私人诊所。 陈丽梅没想到,蒋凡会来帮自己。 两天前,蒋凡在赌场里出尽风头,陈丽梅也认识了他,先前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到蒋凡坐在肖雨欣店里。 想到与肖雨欣的过往,她想换个地方吃饭,可是阿力特别喜欢慧丰的菜肴,她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利。 陈丽梅起身给蒋凡鞠了一躬,怯声道:“谢谢。” 蒋凡半讽刺,半提醒道:“做点人事,远离没有人性的男人,自己才能活出尊严。” 说完没在理会两人,直接回到水果店。 吃完宵夜,快到收档的时候,张春耕准点过来,接二丫回租屋,同时也会帮肖雨欣收拾东西,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蒋凡给春耕说了,要开台球室的事,询问他有没有意见。 听到这个消息,张春耕兴奋道:“凡哥,真的吗?” 蒋凡亲昵地拍了下他的肩,调侃道:“你不进厂,才能安心给三个小丫头做保镖。” 次日,蒋凡睡到中午才起床,冲完凉,准备下楼到水果店去吃饭。 二丫已经在楼下喊他了。 来到楼下才知道,二丫喊他并不是吃饭,而且邓美娟自称是他朋友,找到水果店来了。 得知邓美娟是经小凤提醒,来找肖雨欣想策的。 蒋凡对肖雨欣调侃道:“欣姐:小凤只见过你一次,就能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不愧文羽那么崇拜你,还称呼你为智多星哦。” 肖雨欣回道:“别瞎给我取外号,这件事只要找对人,很容易解决。” 第153章、归乡途中 蒋凡笑着道:“这不是找你吗?难道你不是人啊!” 看到蒋凡没有想事,肖雨欣瘪嘴道:“我说的找人,是找能决定事态走向的人,不是说我。 而你和辉哥都是有能力决定事态的人,你们俩中任何一人,带着她去场子逛一圈,袁生那个老奸巨猾的人,就不会再找麻烦。” “看来你还认识袁生哦!” 蒋凡脱口而出后,马上想到,肖雨欣曾经的职业,认识许多有钱人很正常,说不定还与袁生有什么瓜葛,赶紧补充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 肖雨欣知道,蒋凡已经从郝梦那里,了解到自己不少过去,只是顾及自己面子,没有提而已。 她冷笑了一下道:“我不但认识他,还认识他的二、三、四、五奶,这些人中,有些还是曾经的朋友,只是物是人非,那些过往的情谊,早已不再纯粹。”尛說Φ紋網 她自嘲的话里,也暗示着蒋凡,她与袁生只是间接的瓜葛,没有直接关系。 有钱人包养几个女人很正常,肖雨欣着重说出二、三、四、五奶,是想表达这些女人与袁生的关系,比包养关系更近一层。 可是蒋凡没有那么丰富的阅历,只是想到辉哥说过,袁生好赌,而每次去赌场,带在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认为这些女人,包括现在和阿力在一起的陈丽梅,只要和袁生上了床,都算是他众多奶中的其中之一,没能理解到肖雨欣隐晦的话里,还有另外的多重含义。 眼下只想不节外生枝,帮到邓美娟,蒋凡接茬道:“这段时间,已经麻烦辉哥够多了,可是我带阿娟去,效果会不会打折呢?” 肖雨欣瞅了一眼站在蒋凡身边的邓美娟,心里暗自道:“真耐看,这个臭男人艳福不浅,认识这么多有姿色的女人。” 以男人的眼光来评判,无论是姿色还是韵味,肖雨欣都远胜邓美娟一筹,而邓美娟与她比较,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 可肖雨欣自卑地把自己归为残花败柳,忽视了远离风尘的她,因为经历积淀,所展现出的魅力,加上她超高的智商,使得许多女人都嫉妒。 她轻轻点了下头道:“你去就有分量,最好假装男女朋友,效果会更佳,但是要注意一下分寸,别闹到路人皆知,妮子回来不好交代。” 蒋凡坏笑地追道:“这是你出的主意,不好交代,拿你是问,袁生知道我刚去场子,就假装男女朋友,他信吗?” 他清楚,发生这么多事情,自己在这个地界已有些影响力,但是不知道深浅,也想借助帮邓美娟的同时,检验一下自己在许多人心里的分量。 肖雨欣看到蒋凡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随便,而且还口不择言,既有欣喜,也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惆怅。 肖雨欣不屑一顾地回道:“东莞这个地方,今天是新人,明天就成为前任,属于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怀疑。” 说完擅自做主对邓美娟道:“晚上八点左右,你过这里来,他会等你。” 交往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帮蒋凡做主,只是想满足一下,隐忍在心里的那份情愫。 蒋凡没有注意肖雨欣带有女主人的口吻,还想多管闲事,问问邓美娟与男友的事情,可是觉得这是别人的隐私,自己帮点忙,就问东问西,容易产生误会,就没有开口。 邓美娟走后,他摸着肚子,好似这里就是自己家一样,对肖雨欣道:“欣姐:我肚子饿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是没有煮饭吗?” 肖雨欣向厨房努了下嘴道:“不想打扰你休息,我和二丫先吃了,你的饭放在锅里,现在还是热的。” 蒋凡走进厨房,看到肖雨欣贴心地把饭菜分开,放在电饭煲里,还有自己喜欢吃的麻婆豆腐。 他把饭菜混在一起,端着走到店门口蹲下,嘴里咀嚼着,眼睛望着对面士多店。 士多店隔壁就是面包店,街面上闲逛的人增多,平时门庭萧条的蛋糕店,也多了一些顾客。 肖雨欣走到他眼前道:“有凳子不坐,吃饭还在练功吗?你看对面店铺,是不是想转让的事情。” 蒋凡摇了几下脑袋道:“我姐和文羽应该已经到家了,你说她们今天会给我来电话吗?” 汪文羽离开前,与蒋凡约定,她到家后,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和蒋凡沟通情况。 没有通讯设备,书信往来太慢,对面士多店的电话,就是两人的联络方式,只是接电话也需要给钱。 蒋凡的家乡川西县城,位于山区地带,虽然归成都管辖,但是距离成都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每天只有一班车往返,发车时间都是上午。 县城还要转一次车到镇上,然后步行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家。 他在期盼电话的时候,汪文羽和蒋英还在旅途中。 她俩昨天傍晚到了成都,蒋英不知道汪文羽身背巨款回来,想去火车站的候车厅对付一晚上,节约点住宿费,这种节约钱的方法,是她出门前,有过闯荡经历的同乡,告诉她的。 可是拗不过为了银子安全的汪文羽,两人最终来到要乘车的西门车站,就近开了一家旅店。 次日,她们乘车到川西县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两人顾不上吃饭,就想尽快赶回家。 大量漂泊客归乡,县城到镇上的班车也十分拥挤,在车站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挤上一辆班车,还只能站着。 客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盘旋,从小在首都长大的汪文羽,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山路十八弯,她像荡秋千一样东倒西歪地站着,开始晕车。 身边坐到座位的两个男人,还不自觉地在抽烟,她心里更是翻江倒海,控制不住想呕吐。 蒋英看到汪文羽难受的样子,礼貌地对两个男人道:“请你们别抽烟好吗?我弟媳晕车,闻到烟味更难受。” 两个男人没有理解,还横了蒋英一眼,猛撅了几口,吐出的烟雾更大。 汪文羽呛得难受,脸色已经泛白,蒋英看到招呼不听,自己一个弱女子,也没有做不了什么,她赶紧招呼司机停车,要陪汪文羽下车休息一下,准备乘坐下一班车。 第154章、准媳妇进家门 后排座位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看到这种情景,主动起身对蒋英道:“让你朋友坐我这里,这里靠窗,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呕吐也方便。” 抽烟的其中一个男人,穿着倒是比较时尚,人也长得比较帅气,看上去就有些纨绔,嚣张跋扈的神情更突显了他的猥琐。 他转身横了后排座的男人一眼,学着一口蹩脚的港腔道:“假正经。” 让座男人没有理会他,还贴心地帮汪文羽她们的行李,放到让出来的座位下面。 到了镇上,蒋英和汪文羽向让座的男人道谢,得知他叫:伍文龙,退伍军人,也在东莞打工,和蒋英还同属一个公社,只是不同生产队,家庭住址相隔不过一里多路。 得知顺路,伍文龙又帮两人拿了部分行李,减少她们的负重。 蒋英习惯了劳作,心疼地让汪文羽打空手。 到了分路的地段,伍文龙想帮她俩把行李送到家,蒋英怕引来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汪文羽不好意思过多麻烦,两人都果断拒绝。 伍文龙走后,蒋英看到汪文羽有气无力的样子,为了给她打气,玩笑道:“现在后不后悔,找到这样的婆家。” 汪文羽看到蒋英一路上照顾自己,精神头还这么好,真佩服她这么能吃苦耐劳。 可她实在不想动了,没有外人,再也顾惜不了形象,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田埂上,撒娇道:“姐姐:我都快累死了,你还笑话我,以后回家,我就让你弟弟背我,反正他有的是劳力。”Www.XSZWω8.ΝΕt 蒋英考虑到汪文羽没有受苦,心疼道:“你多休息一下,我先把东西拿回去,再来接你。” 看到蒋英要走,汪文羽赶紧起身道:“不行,我第一次回家,就这样娇气,老妈肯定会嫌弃,我还是坚持一下。” 看到汪文羽累得不顾及形象,却顾及起老妈的感受,笑着道:“我家二流子真有福气,一次误会,能骗到这么乖巧的媳妇。” 汪文羽娇羞道:“他没有骗我,反而我更主动一些。” 快进村时,为了汪文羽在目前面前多获得些好感,蒋英把身上的行李,分了一个包给她,还调侃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新媳妇进家门,要三叩九拜,不然会被婆婆刁难哦!” 汪文羽看到蒋英帮自己考虑到这些细节,亲热地在她亲了一口,娇羞道:“谢谢姐姐。” 村里外出的年轻人,有些已经回乡过年,这些回来的人,无论兜里有多少银子,都会先买几身新衣服充面子,以免左邻右舍轻视。 闯荡在外,有盘缠回家过年,至少肯定在外有工作,在村里都属于香饽饽,也算有点身份,这些小青年,看到蒋英这位出类拔萃的村花,还领着姿色更佳的汪文羽回来,眼睛都呆滞了。 各自心里都在猜测,她与蒋英是什么关系,有没有男朋友,还幻想着,自己能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 平时和蒋英走得近的女性,有些是好奇,有些是想为自己单身的亲戚老表,打听一下消息,以玩笑的方式,问起汪文羽的来路。 得知她是蒋凡女朋友,无论老眼昏花的老人,还是没有审美观念的小孩,村里所以的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这些聚焦的目光,除了未婚青年的幻想,更多还是因为她是蒋凡女友这个身份。 作为村里第一个考进名校的大学生,蒋凡早已是附近村落家喻户晓的名人。 这一次因为品德问题被开除学籍,再次让他成为名人,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作为笑料而出名,使得蒋母出门看到邻里,都不好意思抬头。 汪文羽的到来,无疑给这个刚经历冰霜的家庭,增添了一丝荣耀,蒋英也少了前段时间的尴尬,多了一份自信和喜悦,姑嫂俩来到蒋凡家门口。 蒋英大声喊道:“妈妈:你看谁来了。” 蒋母在厨房煮饭,蒋平刚割完猪草回家,背篓还没有放下,就从热腾腾的锅里拿出一个刚蒸好玉米馍,还撒娇地让蒋母帮忙吹冷。 听到蒋英的声音,母女俩同时跑出家门,看到是书信中见过照片的汪文羽,感觉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蒋母双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擦拭了几下,拉住汪文羽,笑眯眯地说道:“姑娘:嬢嬢没想到你会来,累了吧,快进屋来坐。” 蒋英玩笑道:“老妈:文羽还没有见到你,就已经在称呼你为妈妈,你还自称嬢嬢,是不是不准备认这个儿媳妇?” 听到蒋英这样说,汪文羽害羞地偷瞄了蒋母一眼,没有吱声。 蒋母没有理会蒋英,而且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接茬对蒋英道:“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呢?” 汪文羽还没有从害羞中走出来,看到蒋母提到蒋凡,满脸怒气,赶紧招呼道:“妈:蒋凡的工厂今年特别忙,他又是副经理,根本没有时间回来,所以专门安排我代他回来看你,你千万别生气哦。” 汪文羽的甜嘴,真起到效果,蒋母眼神回归到她身上,脸上已没了怒意,多了一份温柔。 她吩咐蒋平去给汪文羽煮碗醪糟鸡蛋,自个去帮汪文羽端来一盆热水道:“姑娘,路途奔波,洗把脸,人会精神很多。” 蒋英看到母亲的脸上,终于有了近段时间不曾有的笑容,还乐开了花,但是没有改掉客套的口吻。 她接茬道:“老妈:文羽有名有姓,而且还是你儿媳妇,你一口一个姑娘,听起来就特别生分,就不怕儿媳妇生气啊!” 蒋母白了她一眼,笑着责备道:“没事就拿你老妈寻开心是吧。” 汪文羽洗完脸,准备把带来的礼物分给蒋家母女,换取准婆婆和小姑子的欢心,方便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蒋平已端来煮好的醪糟鸡蛋,还暖心地对着碗吹了几口气,热情招呼道:“嫂子:刚煮出来,还有点烫,小心一点。” 汪文羽只得暂缓分礼物,接过碗。 一家人刚坐下,蒋英就急切问起蒋平定亲的事情。 带着任务前来的汪文羽,听到这事,紧张地盯着蒋平,害怕她说出已经定亲。 蒋平瞅了蒋母一眼,没有说话,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么早结婚,只是老妈赞同,她才同意见面看看。 蒋平的事情,是月初就定下,蒋凡开出学籍的通知,是经过县文教局转交,九天前才送达大队。 蒋母叹了口气道:“原本说好近几天会过来见过面,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音讯,我怕会不会是因为你弟弟的事,造成不良影响,别人瞧不上我们家,已经改变主意。” 第155章、村里的媒婆 蒋英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回来得不晚,接着对蒋母道:“妈:弟弟不同意这件事情,现在我也不同意,平平还小,我想让她出去见见世面,别像我一样,二十多岁了,连洗手间就是茅房这点常识都没有。” 为了说服老妈,蒋英把到东莞的所见所闻,还有那里的繁华,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为了不让老妈揪心,她隐瞒了经历波折的事情。 男人早早离世,孤儿寡母的家庭,造就蒋母做任何事情,都谨小慎微,以免给贫穷的家庭带来麻烦,看到蒋英去一趟东莞,回来态度完全变了。 蒋母担心道:“这样变卦,传出去不好吧。” 汪文羽刚到这个家,与蒋母还没有热乎起来,本想先套下近乎再说家事,可现在已经提到这茬,而且是蒋凡极为在乎的事情。 她也顾不上做乖媳妇的初衷,赶紧插嘴道:“妈妈:我也不同意这样仓促决定妹妹的婚事,现在我和蒋凡已经在东莞立下足,还想把姐姐和妹妹都带出去,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让生活好起来。 这次回来,我和蒋凡已经商量好,准备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另外还有些事情,我们一家人晚点在商量。” 让蒋母找老伴的事情,汪文羽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准备晚点让蒋英提,她来打圆场。 上次汪文羽给蒋母的书信中,已经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介绍自己父母时,为了不给蒋家压力,她只说父母是机关干部,没有说得很具体。 蒋母看到出生不错的汪文羽,来到家里一会儿,像亲闺女一样亲热,喊妈妈也喊得十分顺口。 听到她也反对,蒋母没有再坚持,而是看着蒋平道:“你什么意见。” 蒋平的心已经被蒋英的描述,带到了东莞,她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听嫂子的。” 蒋母权衡以后道:“即便不答应,也要见过面应付一下,不然村里会有闲言碎语,以后见面也不好说话。” 事情基本决定,汪文羽也放下心来,虽然很饿,可是舟车劳顿还晕车,根本没有胃口,但是为了不辜负蒋母和蒋平的盛情,勉强自己把一大碗鸡蛋汤,全部送进了胃里,涨得她起身都要扶一下桌子。 蒋母看到汪文羽吃完,准备问一下她与蒋凡的具体情况。 蒋母还没有发声,屋檐后来,已经传来村里媒婆张大妈的说话声。 农村都是独门独院,蒋凡家是黄泥做的土墙房子,中间一间是堂屋,左右两边是卧室,左手边的卧室,连通建在正房边上的厨房和猪圈,到家需要从猪圈后面的路绕到正门。 蒋英埋怨道:“人真不经念叨,刚说完这事,人就来了。” 到家以后,汪文羽又开始顾忌起自己的形象,想到自己浑身泥土,头发也没有梳理,她给蒋母打了声招呼,回避到右手边蒋母睡的卧室。 张大妈领着一个五十来岁,肥头大耳的男人,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已经吆喝道:“平儿妈:我给你把亲家唐立东带来了。” 蒋母正想上前招呼,蒋英已经起身,拦到她身前道:“张大妈:平儿都还没有答应,先别忙着称呼亲家,如果事情不成,我们平儿以后还怎么找婆娘嘛。” 张大妈好像能替蒋家当家做主似的,大大咧咧地招呼一起来的唐立东坐下,然后指了一下蒋平,对唐立东介绍道:“就是这丫头,你哥哥见到她欢喜得不得了,所以请我帮你儿子做的媒。” 说完接茬对蒋英身后的蒋母道:“放心吧,我这个人命里带六合,做媒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你亲家专程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他儿子已经从广东挣了大钱回来,因为今天刚到家,要休息一下,邀请你们一家明天中午去镇上的迎宾餐馆,把这事定下来。” 汪文羽坐在卧室的床上,没有见到张大妈的人,可是从她的口吻中,明显听出她对蒋家这个寡妇家庭的轻视,本想起身出去怂她两句,又担心给谨小慎微的蒋母招来麻烦,只得忍住。 蒋英去了一次东莞,有了不同的心境,一改往日的懦弱道:“相亲哪有女方找上门去的事情,要见面可以,明天让这位叔叔的儿子到我们家来,能成再说吃饭的事,说不成,我们也不用欠这份人情。” 看到平时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蒋英,态度忽然强硬起来。 张大妈无视这是蒋家,指着蒋英生气道:“你别忘了,你弟弟去北京上学,我还捐助了一元,三年前的一元,可不少哦。” 蒋英“哼”了一声道:“你是帮了一元,我们家每个人都记得这份恩情,同时也不会忘记,你捐助后不久,就把我弟弟最喜欢的小黄狗,打来吃了,狗皮还卖了五毛钱。 那是我弟弟从县城同学家抱回来,自己都舍不得吃,养大的狗,你打完牙祭,还说狗肉好吃,让我家再养一条,这话是你说的吧。” 唐立东听张大妈介绍说过,蒋平特别能吃苦,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他仔细打量了蒋平好久,看到她穿得土里吧唧,衣裤上都带有补丁,却掩盖不住俊俏的模样,姿色上配得上儿子唐小一,而且还勤快,以后肯定能把唐小一照顾得很好。 唐立东心里很满意这次媒合,看到气氛紧张起来,赶紧起身圆场道:“大家都是邻里,别为过去的那点小事闹得不愉快,既然你们觉得女孩子上门相亲不好,明天上午,我抽个时间陪小一过来一趟,在这里见面。 另外找个算命先生,算一下他们八字合不合,如果合适,就直接定下。过完大年,小一就要回东莞,他现在可是工厂的管理,工作很忙,每月薪水四五百,抵我这个干部三四个月的工资。” 唐立东看到蒋家没有一件像样的家私,土坯房好多地方还开裂漏风,坐的凳子都是废弃木板没有打孔,直接用钉子钉上,坐着还摇摇晃晃,和自己的家庭情况完全是天差地别。 儿子的条件也不错,外形俊朗还见过世面,也挺招女孩子喜欢,拿下蒋平这样的村姑,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从这两方面考量,他都认为蒋平能高攀上他们家,肯定十分乐意。自信只要儿子同意,自己没有意见,这门亲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蒋英听到唐立东看似客气的话里,不是商量,而是洋洋自得的决定口吻,接茬道:“你们如果忙,以后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见也行。 没有定下来,暂时不能找算命先生,以免八字不合,闹得满村人都知道,对我妹妹的名声不好。” 第156章、农村妇女的境界 唐立东看到蒋母没有发言,蒋英这个晚辈却像一家之主站出来说话,感觉没有受到尊重,心里产生了些怨气,但是没有发作。 张大妈看出唐立东对这门亲事比较满意,还帮自己打圆场。 看到蒋英现在已经不好说话,为了挣到做媒的银子,她赶紧插嘴,避重就轻对蒋母道:“凡凡妈:以前让你家再养一只狗,那是开玩笑,你也别介意。 我们村里有算命先生,明天见面请来一起喝杯茶,也不算什么事情,你觉得呢?” 说完看着蒋母,等她回复。 蒋母不是愚蠢的女人,只是碍于家里没有男人,忍气吞声换取家庭的安宁,看到大女儿出门几天回来,言行举止已经变样,而且自信满满。 加之汪文羽表面了态度,蒋母也决定放弃这次相亲,现在说见面,只是为了应付一下过程,避免以后见面尴尬。 她指着蒋英道:“我人老了,现在家里大小事,都是这丫头在做主,你们和她商量就行。” 张大妈看到蒋母把事情推到蒋英身上,而她刚与蒋英有了争执,为了成就这件事情,她看着唐立东道:“老唐:见面以后,再请算命先生也是一样,你说呢。” 唐立东心胸狭隘地认为,蒋英是仗着蒋平有点姿色,故意刁难,可能是想在彩礼上动点脑筋,而自己帅气有牌面的儿子出面,蒋平都可能会站在他这一方,到时候更好谈,所以接纳了张大妈的建议。 蒋母想着,事情成不成,都必须照顾到人情世故,看到大家都干坐着,她招呼蒋平去倒点茶水。 蒋平却急于想去找嫂子聊天,问问哥哥的情况,心思根本不在谈话上。 蒋母招呼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走进厨房,拿起水瓶想了一下,把满水瓶的水,全倒在煮猪食的锅里,提着空水瓶回到堂屋,对蒋母道:“忘记烧水了,一个锅在煮饭,一个锅在煮猪食,现在没有空余的锅烧水。” 煮饭前,蒋母刚烧了开水,放着晚上睡觉前洗脚,看到蒋平手里的空水瓶,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勉强笑了一下,对张大妈和唐立东道:“不好意思,人老了容易忘事,没有开水招呼你们。” 茶满送客,来这里谈事,开水都没有喝的,更尴尬,张大妈和唐立东客气了几句,约定明天上午再过来,就走了。 蒋英跑去猪圈后面,确定两人走远,回到堂客,看到汪文羽已经出来,笑嘻嘻道:“我回来,是不是比那个二流子回来作用大吧。” 汪文羽亲热的抱着她,恭维道:“你在家里的地位,除了妈妈,无人能及,发挥的作用肯定大啊!” 蒋平插嘴道:“嫂子,哥哥是真忙,还是害怕老妈打她,不敢回来啊!” 汪文羽看到蒋平问得这么直接,尴尬地笑了一下道:“真的忙,不信你问大姐,但是安排了我不少事情,最大一件事情,就是不同意你的亲事。” 汪文羽说完,打开密码箱,把买来的礼物分给蒋母和蒋平。 蒋英也想把汪文羽送给她的密码箱打开,显摆一下,弟弟和弟媳给她置办了不少衣物。 蒋母和蒋平同时发现汪文羽的密码箱底,除了没有拿出来的糖果,还有三刀没有拆封的钱。 蒋母不好询问,蒋平却被银子吸引住了,蹲在密码箱边道:“嫂子,你带这么多钱回来啊!” 蒋母赶紧招呼道:“你嫂子的钱,肯定有她的用处,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同路回来,汪文羽从没有提身背巨款,蒋英也被这么多钱惊呆了。 汪文羽把三刀钱拿出来,递给蒋母道:“这是蒋凡老板给他发的年终奖,还预支了部分薪水,让我带回来,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 我回来看了一下,这里交通太闭塞了,想做点事情也不方便。 现在儿女已经成人,你年龄也这么大了,就别再干农活,享享清福,我的建议是在镇上或县城买一栋房子,当然怎么决定,最终还是老妈你拿主意。” 她还细心想到,蒋凡去东莞的时间不长,说拿了这么多年终奖,蒋母不会相信,所以加上了预支薪水。 蒋平听到说这钱是蒋凡让带回来的,支愣地盯着厚厚的三沓钱道:“嫂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让我摸一下行吗?” 汪文羽笑着把钱转递给她道:“这是我们自家的钱,不但可以随便摸,也可以花。” 说完对蒋英眨了几下眼睛,意思让她提蒋母找老伴的事情。 蒋英轻轻摇了下头,贴近她耳边悄声道:“这事急不得。” 蒋母望着蒋平手里的钱,思考了很久才对汪文羽道:“凡儿学校的事情,真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汪文羽听到蒋母已经不再骂蒋凡不争气,称呼也回归到凡儿,解释道:“如果没有出通知前,我去解释,肯定还有用,可我当时也误会他了,现在这事已成定局,不可能挽回。 以前我也替他遗憾,但是现在却不这么想,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在东莞已经立下足,而且还建立起不少人脉关系,发展也不错。还想把姐姐和妹妹带出去,现在就看你的意思。” 汪文羽尽挑好的说,一个劲地给蒋凡脸上贴金,没有提自己半点功劳。 蒋母的心虽然有些动摇,但她还是认为读完大学,端铁饭碗最可靠,可事已至此,她丧气地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他的命,英子出去几天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你们觉得外面好,想出去我没有意见。 家里房子四处漏风,修补一下我同意,但是不用花冤枉钱去镇上或县城买房子,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他们三姊妹的老汉还葬在这里,我不想离开这片故土。 如果你和凡儿没有意见,我想把这钱拿点出来,把村里的路规整一下,凡儿去北京读书,欠了村里不少人情,现在他有能力,应该帮村里做点事情。” 蒋英听到母亲只记得村里人的好,不提村里许多人,长期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事情,不服气道:“对我们家好的人,我都一笔笔地记住,我们可以给点钱回报这些恩人,但是要规整路,让欺负我们家的人舒坦,我第一个不同意。” 汪文羽看到贫穷成这样的蒋母,有点钱最先想到报恩的事,拉住蒋英,对蒋母道:“妈妈怎么决定,我们就怎么执行,这也是我和蒋凡的决定。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我们应该向老妈学习她的境界。”仦說Ф忟網 蒋平兴奋地接茬道:“嫂子:你真的要带我们出去吗?” 汪文羽点点头道:“我们要先安顿好妈妈的事情,才能离开,可能要等段时间才能走。” 第157章、蒋母的心结 蒋母溺爱地摸着蒋平的头,然后看着和汪文羽抱在一起的蒋英,愧疚道:“有些话,妈妈本来羞于出口,可一直藏在心里也难受,今天你弟弟不在,文羽在也是一样,我就给你们几姊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虽然我是一个农村妇女,但也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这个道理,可你们的老汉去世得早,我势单力薄,根本没有能力供你们三姊妹读书,选择让你弟弟去读书,就是农村重男轻女的陈旧思想,这是我做得不对的地方。 没想到你们姐妹从没有一句怨言,而且还这么孝顺、懂事。 你们越乖巧,我心里就越难受,深感对不起你们,都是老妈没有能力,希望你们姐妹俩别怨恨我。 这个家里,英子最聪明,可是吃的苦也最多,如果出去有条件了,还是去学门技术,就凭你的头脑,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 至于平儿,出去要听哥哥、姐姐,还有你嫂子的话,你这丫头也聪明,而且想法多胆子大,做什么事情手脚也麻利,就是太淘气,外面不比家里,出门就要收敛一些。 我才四十多岁,能跳能动,你们就安心出去闯荡,根本不用担心我,只要你们有出息,每年过年能回家看看,我就高兴。” 长期独自承受生活的风雨,蒋母已经习惯了坚强,很难看到她流泪,当说出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三个晚辈马上起身,围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 汪文羽看到只有初小文化的蒋母,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待人接物,都特别善良,事事都考虑他人在先,而忽视了自己也需要同情。 深受感动,也理解她心里的委屈,再次想到提一下,帮她找老伴的事情。 蒋英看到汪文羽动了几次嘴,还是没好意思发声,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对她摇了下头,再次提醒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自己了解母亲的性格。 蒋母诉说完心事,擦干眼泪,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脸上又有了笑容。 她早已煮好饭,可是想到汪文羽远道而来,不能粗茶淡饭接待这个儿媳妇。 她吩咐蒋英从家里几只下蛋的母鸡中,选只肥的杀了,自己带着蒋平去公社供销社里买点干货,尽力款待好汪文羽。 一碗醪糟鸡蛋汤,已经把汪文羽涨得想吐,她本想说随便就好,转念一想,自己不吃,蒋家母女也可以打打牙祭,况且现在也不差这仨瓜两枣。 她要求跟蒋妈一起同行,蒋英却拉住她道:“没良心的家伙,就不怕我一个人在家孤单啊,老妈和妹妹去就行,你陪我杀鸡拔毛。” 姑嫂俩见面不长,为人处世都习惯替对方考虑,短时间就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散养的鸡,天黑前不会回窝,姑嫂俩围着几只鸡,追了近半个小时,只摸到几根鸡毛,汪文羽还摔了一跤,变成了大花猫。 蒋英指着她的花脸,笑道:“好玩吗?” 第一次享受农村生活,汪文羽感觉十分有趣,挽起袖子,故作咬牙切齿道:“我就不相信今天还被一只鸡难倒了。” 蒋英笑侃道:“鸡没有为难你,是你在为难鸡吧。” 话音刚落,屋檐后面传来一道女人地调侃声:“英子:去了大城市,回来也不知道去我家汇报一下工作,还是不是我姐妹嘛。” 蒋英停下手,提前对汪文羽解释道:“梁红玉来了,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村里最维护我们家的几个人之一,还认了老妈做干妈。 同样是苦命女人,二流子读书,她偷了婆家十元钱支援,被男人打了一顿,虽然钱退了,但这份恩情我们家每个人都记得。” 蒋英刚说完,梁红玉已经走到院坝边,瞅了一眼蒋英身边的汪文羽,笑着给她点了一下头,接茬对蒋英道:“你愣在这里做什么?也不介绍一下你弟媳妇,搞得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汪文羽看到姿色不错的梁红玉,大大咧咧的样子,有点像男人性格,和蒋英说话十分随便,还主动给不熟悉的自己点头问候,第一印象感觉特别豁达。 她没等蒋英介绍,也主动伸出手,玩笑道:“红玉姐:你好,我叫汪文羽,大姐口中那个二流子的女朋友,以后你叫我文羽就行。” 汪文羽一句玩笑,很快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在梁红玉的帮助下,三人围堵,鸡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自投罗网钻进了汪文羽怀里,搞得她一身鸡粪。 没有外人在,汪文羽也没顾忌清洁卫生的事,还觉得好玩,抓住鸡尾巴,笑呵呵地对蒋英道:“我说我能抓住一只吧,你还不信。” 蒋英看到汪文羽不会抓鸡,纠正了她的姿势,瘪嘴取笑道:“你婆婆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顿好的,你一来,待遇可是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你应该表现一下嘛。” 三人来到厨房,靠近猪圈的厨房,散发着猪粪的味道,梁红玉暖心地对汪文羽道:“这里臭味很浓,你可能不习惯,先去堂屋坐一会,我帮英子,一会就收拾好了。” 爱屋及乌,心里只有蒋凡,汪文羽就认定,这里就是自己的家,非但没有嫌弃猪粪、鸡粪这些混合味,反而感觉这里的泥土,都散发着怡人的芳香。 蒋英揭开锅盖,拿出蒋母蒸好作为晚饭的玉米馍,烧水烫鸡。 汪文羽看到几个玉米馍,和灶台上的一碗泡菜,知道这是蒋母和蒋平的晚饭,不由一阵心酸,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梁红玉对这个家像是自己家一样熟悉,帮忙喂完猪,又去担水劈柴。 蒋英负责杀鸡拔毛,没一会儿,鲜活的鸡就变成鸡块,放进了锅里。 炖汤需要时间,大家来到堂屋短暂休息。 汪文羽拿了两包糖果和一条自己没有戴过的新丝巾,递给梁红玉道:“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希望你别介意。” 梁红玉慌忙推却道:“使不得,我过来就是找英子玩一下,哪能收你礼物嘛。” 汪文羽强行塞进她怀里道:“不说你经常照顾我们家,就凭你和大姐的交情,这点礼物就不算什么,收下吧。” 接着拿出一袋开心果拆开,三人围坐在“吱嘎”直响的饭桌上,吃个干果闲聊。 第158章、贫穷下的友情 聊天中,汪文羽从蒋英口中得知,梁红玉比蒋英大三天,父亲以前是这里的生产队长,七十年代末,一次感冒在家中熬中药,被虎视他队长职位的人投毒害死,母亲因此事气疯了。 虽然投毒的人最终绳之以法,但是留下一个疯母和五个小孩的家庭,经常揭不开锅。 那时梁红玉还不满十三岁,排列家中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三个弟弟。 一年后,比梁红玉大三岁的大姐,为了帮家里换点口粮,还未成年就嫁人了,生活的重担就落在梁红玉身上,在她未满十八岁的时候,重走大姐的老路,嫁为人妇,换取了三百元的彩礼、一百斤谷子和两桶菜籽油。 为了能照顾到娘家,姐妹俩都选择嫁到邻村,便于每天能回家看看。 大姐的夫家也很贫穷,但生活还算平静,梁红玉就没有那么幸运。 刚到夫家,看到梁红玉孝顺又勤快,把一家人都照顾的特别周到,夫家也经常接济她的娘家,就因她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打破了这份平静。 一年后,见她还没有怀孕的迹象,公婆就开始找一切机会找茬,平时送点粮油回娘家的事,在公婆嘴里就污蔑成了家贼,还当着邻里骂她是不下蛋母鸡。 男人也是对她非打即骂,她忍气吞声并没有换来和平,而是换来男人的背叛,和村里一个寡妇勾搭在一起,当着梁红玉的面,让寡妇儿子喊他爹。 结婚时,两人都没有到法定年龄,办理不了结婚证,事实婚姻不受法律保护。 在她十九岁的时候,被婆娘无情赶回了娘家,病情时好时坏的梁母,看到自己的病情和家庭,拖累了两个女儿,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一次清醒的时候,选择了投河自尽。 梁红玉认为母亲的死,是自己不争气,被赶回娘家造成,带着愧疚的心情,再次担起家庭的重任,自己忍饥挨饿,抚养着三个弟弟,还把两个辍学的弟弟,再次送进了学校。 现在还不满二十三岁的梁红玉,把为母则刚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本是文文静静的漂亮女人,为了抚养弟弟,硬生生把自己逼成好强的性格,被村里不能理解的人,冠以男人婆的绰号。 蒋英当着梁红玉,诉说了她的经历,她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忧伤,而是一种认命的状态。 梁母从公社买回来香菇、木耳、黄花,这些曾经从来舍不得买的食材,还买了冰糖和银耳,要给汪文羽煲点糖水打腰台,对她的宠爱,胜过蒋凡。(四川人说的腰台,就是现在的下午茶。) 梁红玉要告辞,汪文羽和蒋家母子说什么都不同意。 蒋家人心里都铭记着,她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经常帮助蒋家,早已把她当成了家人。 农村生活,为了节约点灯的煤油,一般晚饭后就上床睡觉,汪文羽的到来,蒋家母女一改作息时间,都想听汪文羽讲外面的世界。 川西邻近高原地带,冬天比较寒冷,蒋家的房屋又四处漏风,饭后,蒋母奢侈地烧了一盆炭火,供大家聊天时取暖。 汪文羽讲述了北京厚重的历史底蕴,东莞的繁华,最后还说了蒋凡在北京勤工俭学的往事,和她与蒋凡交织,以前的书信中,她已经做过说明,但是没有现在说得这么全面。 倾诉两人的缘分时,多次提到李酒罐和晏老师,这两位给予了蒋凡很多帮助,还教育他做人的恩师。 几个农村女性,被汪文羽口中的外面世界,听得是如痴如醉。 蒋母了解到蒋凡这些自己不曾知道的经历,十分心疼,接茬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一次北京,好好谢谢他两位恩师,如果没有她们,凡儿的命运可能又要回到这山沟沟里来。” 蒋平好奇地问道:“嫂子,你和哥哥真是在浴室里相得亲啊!” 蒋英赶紧拉住蒋平,责备道:“那是相亲吗?不懂就别瞎说。” 蒋平瘪嘴抗议道:“就是不懂才问嘛,如果什么都懂,我就成老师了。” 汪文羽看到蒋平天真的样子,惋惜她这么聪明伶俐,却吃着没有文化的亏。 她心疼地抱住蒋平道:“现在不懂没事,等你和姐姐走出去后,生活能教会你们许多知识,嫂子也会教你。” 梁红玉听到这话,马上望着蒋英道:“你也要出去啊?” 看到她恋恋不舍的神情,蒋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改革开放初期,外出务工的艰辛,没有经历的人很难切身体会。 农村人想要摆脱贫困,打工就是最便捷的路,可是外出需要盘缠、门路,还需要有落脚点,多数人都是以投靠先前出去,站稳脚跟的亲友为主。尛說Φ紋網 这些站稳脚跟的人回乡,就是村里的荣耀,也是亲友眼里的香饽饽,无论去到哪家,都会受到高规格的接待。 蒋英要外出,不是没有考虑带梁红玉一起,只因自己去了一次东莞,知道漂泊的艰辛,找工作也不容易。 她不知道蒋凡具体做什么事情,能不能帮到梁红玉,又不想给汪文羽添麻烦,害怕带梁红玉出去找不到工作,花冤枉钱,多重考虑,所以没敢提这事。 汪文羽接茬道:“红玉姐:你还这么年轻,也可以出去闯荡一下,只用努力,命运才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梁红玉极不自信地摇头道:“村里这么多人到广东,可是没有找到工作,中途回来的人也不少。 去年初,我倾其所能让同乡带三弟出去,一分钱没有挣到,回来还饿成了皮包骨,现在让他去县城学厨师,倒是不用怎么操心,但是还有两个弟弟在读书,家里经不起折腾。” 蒋英听到汪文羽愿意带梁红玉出去的意思,赶紧问道:“红玉出去,能马上进厂吗?她家里的情况很具体,经不起任何折腾。” 汪文羽点头道:“我和蒋凡都有些人脉关系,进厂不难,但是进厂特别辛苦,薪水也不高,还容易遇上拖欠薪水的事情。 你和妹妹去到东莞,蒋凡应该不会让你们去进厂,参考老妈的意见,我也建议你去学门手艺,至于妹妹,我想把她带在身边,教他一些文化,在考虑工作的事情。 红玉姐如果愿意去,工作的事情根本不用担心,具体做什么工作,我们可以到了在酌情考虑,尽量给她找份薪水高的工作。” 蒋母看到汪文羽把任何事情,都想得特别周到,欣慰地笑了,没有吱声打搅大家说话。 梁红玉听到汪文羽肯定的承诺,开心道:“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汪文羽细心地想到,梁红玉还有两个弟弟需要照顾,问道:“安排工作倒是不麻烦,我是担心你家里的事,能妥善安排吗?” 蒋母这时插嘴道:“穷人家的孩子都会做家务,两个娃娃都在读书,平时都在住校,周末回来可以来我这里吃饭,也能帮我干点农活,我也可以轻松点。” 第159章、冤家路窄 梁红玉看到蒋母愿意帮忙,还不想自己欠人情,假装生气地翘嘴撒娇道:“干妈:你帮我,还不想我记恩,就是对我见外,我生气了。” 蒋母慈爱地看着梁红玉,笑道:“傻丫头,既然叫我干妈就是一家人,这点小事,什么恩不恩的,真就见外了。” 接近凌晨,大家才休息,汪文羽跟蒋母一起睡。 婆家第一夜,在干谷草铺的床铺上,汪文羽睡得很踏实,鸡打鸣的声音搅扰了她的美梦,朦胧中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搂着她。 没有睡醒产生的幻觉,她还以为身在东莞,是蒋凡搂住她,转过身准备撒娇腻歪一下,才发现是蒋平,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汪文羽笑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跑到这张床上的,怎么不睡觉,老妈呢?” 看到汪文羽醒了,蒋平亲昵地把头枕在她肩上,顽皮道:“昨天半夜梦游,自个就到了这张床上,抱着你高兴得睡不着。” 早早起床煮完猪食的蒋母,坐在堂屋打盹,听到蒋平的话,笑着走进房间,揭露道:“她不是梦游,而是想和你这个嫂子睡一起,半夜跑过来把我赶走,自个躺在你身边,害得我都没有休息好。” 汪文羽看到自己刚到一天,一家人都和她特别亲近,没有一点生疏感,她溺爱地捏了捏蒋平的脸蛋,玩笑道:“想和嫂子睡,随时都可以,以后去了东莞,把你哥赶走,我们三姊妹睡一张床,让他睡洗手间,行吗?” 蒋平兴奋地举起赞同道:“行,就这样愉快的决定。” 蒋母赶紧招呼住蒋平道:“你把铺盖这样掀起,不怕冷到你嫂子啊!” 蒋平俏皮地伸了伸舌头,赶紧帮汪文羽把被子盖上。 天刚蒙蒙亮,一家人吃过早饭,蒋母对两个女儿吩咐道:“你们应付一下唐家相亲的人,注意礼节,不准再像昨天那样翻旧账,闹得大家不愉快。” 接茬对汪文羽道:“我去给村长请示一下,把村里一些上坎危险的路段,铺点条石,你看我们拿多少钱合适。” 听到蒋母征求性的口吻,汪文羽亲热地搂住她的肩道:“老妈:你是一家之主,什么事情你决定,我们晚辈只管听喝,你怎么命令,我们怎么执行。” 蒋母笑着直白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年关边也不好请人做事,现在去找村长,只是说说,他好提前安排,更多还是为了回避张大妈她们,以免见面难堪,你们年轻人决定的事情,就由着你们。” 蒋母走后,汪文羽问起蒋英,怎么现在不提替蒋母找老伴的事情。 蒋英解释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老妈单身多年,很注重名声,现在给她说,肯定会遭到拒绝,只有借过年的机会,请李会计和他女儿淑婷到家里来过年。 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淑婷没有意见,我们几个晚辈一起撮合,老妈肯定会少许多后顾之忧,才可能收到效果。” 汪文羽听完解释,玩笑道:“还是老妈了解你,你不单聪明,而且足智多谋,还带点老奸巨猾。” 蒋英瘪嘴道:“老奸巨猾这样的成语,能用到你大姑子身上吗?我不是足智多谋,只是了解自己老妈的性格。” 蒋英没有进过一天学堂,靠着蒋凡留在家里的书,忙里偷闲自学,不懂就问蒋凡,可是蒋凡长期住校,只是偶尔回家,她的知识更多来自刻苦自学。 和蒋凡的书信往来,都是她操刀完成,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代替,只因空闲时间不多,没有练字的时间,她写的字,只有蒋凡认识,外人要想看懂她写的信,需要靠猜。 汪文羽笑侃道:“好好好,大姑子:我错了,中午我负责洗菜行了吧。” 蒋平却帮腔道:“大姐就是狡猾,每次让我做了事,没有给奖励不说,还挑理,借机罚我有做不完的事。” 三姐妹正在开心地聊天,梁红玉来了。 昨夜,得到汪文羽肯定的承诺,她回家后亢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半夜还把两个弟弟吵醒,说到要去东莞的事情,早早就安排起他们的生活。 天还没有亮,她就起床煮好玉米糊糊,再次把两个弟弟吵醒。 两个弟弟难得看到姐姐这么开心,让她今天安心去玩,家务事不用她操心,她吃完早饭,就来到这里。 蒋英看到她满面红光,调戏道:“是不是重新找到婆娘,这么高兴。” 梁红玉抱着蒋英,嬉笑道:“我不找婆娘,准备嫁给你,你要吗?” 汪文羽看到她俩开玩笑,毫无顾忌,玩笑道:“两位姐姐倒是挺般配哦!” 蒋英嬉闹到有些口干,对蒋平道:“去给我们端点开水来,碗里加点白糖,我们马上就要挣大钱了,也要奢侈一回。” 蒋平走进堂屋,转身大声道:“你挣大钱,别忘记给我补发压岁钱哦!”仦說Ф忟網 她走进厨房,拿出四个碗一字排开,吝惜地给每个碗里放了小半勺白天,想了一下,给其中一个碗里又加了一点,准备给汪文羽。 她提上水瓶,正在往碗里掺水,就听到张大妈的笑声,从屋后传来。 蒋平赶紧走到堂屋,对院坝里的三位姐姐道:“张媒婆来了。” 大家停止了说笑,看到张大妈领着唐立东,还有一个小青年从屋后走来。 冤家路窄,三人还没有走近,蒋英和汪文羽看到小青年,两人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那么大。 小青年看到她们,也是同样很惊讶。 张大妈看到几人惊讶的神情,好奇道:“怎么?你们认识啊!” 在自己家,少了胆怯,蒋英冷笑道:“这样的人物,我们这些村姑哪配认识嘛。” 梁红玉了解蒋英,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口气,知道她心里怨气不小,一点摩擦她不会这样。 接茬带着玩笑讽刺道:“我们是村姑,但是看她们也不像人物啊!” 张大妈听到梁红玉讽刺的口吻里,连自己都带上了,冷眼看着她道:“红玉:你什么意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