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听话,按着亲一下就好了》 第467章 现代篇2 包厢内空气稀薄,里面围坐着不少同龄人,有男有女,个个都穿着不俗,应该是富家子弟之间的一场寻常聚会。 “正事......”顾于欢轻声喃喃,这才中恍惚中回过神,“说到哪了来着?” “对了,谢尚,你刚刚是不是还挂了我的电话?” “抱歉,看您不在状态,是我冒犯了。” 被喊做谢尚的那人说着,将手机还给他,又将方才商量到一半的事耐心和顾于欢复述了一遍,语气谦卑, “是这样的,家族近来资产吃紧,之前欠贵集团的那笔巨款,可否能容我们先拖延两个月再还?” 顾于欢眼帘微垂,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没有急着答应:“这种事,谢少不应该来找我。”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集团与贵家族之事,我并没有兴趣知晓。” “况且,父母临终前已经将集团予他人暂行代我打理,若你想拖延,建议去找我的管家顷时。” 三两句话敷衍过去后,他低头扫了眼再次亮光的手机屏幕,见“筱叁”又打来了视频电话。 他稍作迟疑,刚点击接听,旁边的谢尚就再度开口了。 被连续打断两次,先前还被强行纠缠着,坐了将近三个小时,顾于欢早就失去了耐心,但碍于礼貌又不好发作。 他只得轻啧一声,将摄像头关闭,嫌回拨麻烦便没挂电话,手机随意搁置一边。 比起刚才,被拒绝拖延后,金发青年的声音一连软下好几分,以一种近乎恳请的口吻: “我知道,但家父之前已经求过顷时先生了,只可惜屡屡碰壁,甚至连面都未见。”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出此下策,借着‘聚会’邀您前来,只求两月宽限。” “大家都是商人,也知道‘商人’不做无利之事,”说话间,谢尚又朝顾于欢的方向倾斜几分,想借机去摸他下面, “只要顾少答应,什么代价我都可以答应......哪怕是,做那些事。” 眼看马上就要得手,顾于欢却吓得一抖,身体的反应早早快过脑子,向旁猛地一扑,在沙发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虽没摔倒在地,但因动作幅度太大,原本端在手中的酒杯也倒了,红色酒液将白衬衫染红了一大块儿。 “我去换个衣服。”福祸相依,借着衣服脏了的幌子,顾于欢摸到手机,头也不回地逃了,显然被谢尚的突然动作吓得不轻。 他快步穿过酒吧走廊,随便找了个服务小生问了洗手间位置,捧着冷水,洗了把脸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大爷的,说好的富二代普通聚会,也没人跟他说会闹这一出乌龙啊。 他阖眼,难耐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缓了多久,余光瞥至一旁亮着光的手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挂电话,为本就尴尬的场面雪上加霜。 “刚刚包厢里挺吵的,你应该啥都没听见吧?”顾于欢顿了顿,试探问道。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打砸声响,筱叁凄惨一笑:“哪里吵了?我可听得太清楚了。”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听得太清楚了。 顾于欢选择性装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措辞,镇定开口转移话题: “那一定是你幻听了。” “......说吧,找我啥事?” “没啥事,就想问问你在干嘛,”筱叁笑的一脸凄惨,已经对顾于欢不再抱有希望, “我和导师申请退学了,找了个横店兼职的工作,以后不回来住了哈。” “对了,好久都没见着你了,把摄像头打开呗,我有几个新交的朋友想看看你。” 好不容易寻得脱身机会,顾于欢倒也没多想,只调侃了一句: “这话说的,才一天不到,哪有那么久没见着?” 调侃归调侃,熬不住筱叁坚持,最后还是打开了摄像头。 他先前被灌了很多酒,面色微红,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白衬衫的扣子也在被其他富家子弟灌酒的拉扯中扯掉两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锁骨和白皙肤色。 怎么看,都不太“清白”。 见屏幕内只有筱叁一人,顾于欢拿着手机左看右看,不由得起了疑心: “不是说有朋友要介绍吗?朋友呢?” “还有,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是去拍古装剧了吗?” 筱叁没答,转头一看,除了天道老头依旧站在原地笑嘻嘻,慕羡安和逢君的脸色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得上难看。 若不是不想被顾于欢瞧见端倪,估计这父女俩下一秒就能把他家拆了。 筱叁心凉了半截,但也没办法。 毕竟是他先打的电话,跪着也得把坑填完。 “没事了,朋友对象出轨了,估计正忙着去抓奸呢。我现在有事,见你没逝也就放心了。” “早点回去吧,别让管家爷爷担心。” 顾于欢蔫蔫应了声“好”,喝酒喝多了,缓下来才知道酒精的厉害,挂断电话就离开了酒吧,回家洗澡睡大觉。 —— 另一边。 顾于欢那边是搪塞过去了,这边的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筱叁忐忑转头,先是和同样一脸苦笑的8848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力又无可奈何的意思。 小情侣闹别扭,受伤的却是从中劝和的他们。 这下好了,劝和不成,反倒直接在人家雷点上倒油点火。 今日南阳天不拆迁,等会儿也得被迫拆迁了。 “啊啊啊啊啊可恶,不要抢逢君的娘亲呀!” 逢君气的抓狂,真身受到剑灵情绪感染,一剑把筱叁家后山劈了一半。 发泄完怒气还不够,她转头泪眼汪汪地扯着慕羡安道衣袖,哭唧唧道: “剑主爹爹,我们去找娘亲吧,再不去娘亲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呜呜呜呜逢君不想让娘亲找别人,我不想要弟弟妹妹!” 慕羡安一言不发,看了天道老头一眼,周身寒气散发,其间蕴含着的威胁之意,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依照天道公约,此事是行不通的。” 天道老头轻咳了两声,本欲再拖延一会儿,奈何小伎俩根本就瞒不过对方。 溢散的寒气弥漫开来,所过之处,草木皆被附上一层薄薄冰霜。 不知被冻了多久,天道老头的老寒腿受不了了。 祂败下阵来,被迫话锋一转: “但话又说回来,规矩是死的,天道是活的。” “欸,我有一计。” 第468章 现代篇3 —— 日光透过玻璃窗,????毫不吝啬地洒满整个房间,此刻,眼前是明媚的新一天。 别墅走廊,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打破原有的宁静氛围,从容淡定,不疾不徐。 老者轻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敲响二楼某间房门。 半晌,紧闭的卧室门被打开,顾于欢扶着门把手,见顷时回来,眸中欣喜不假: “顷时爷爷,您不是去德国谈合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合同已经谈完了,很顺利,那边的负责人很好说话。”顷时笑了笑,将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递给他, “少爷最近在学校过得开心吗?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放假期间,怎么不多出去走走?” 顾于欢接过他递来的礼物,想到昨晚酒吧发生的那些糗事,就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哪,摸着头干笑: “不了,我还是待在家里吧,外面太危险了。” 顷时没多问,只在下楼时顺口提醒了一句: “对了,今早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隔壁别墅搬来了一户新人。有时间的话,少爷可以去和新邻居打个招呼,凑个眼缘。” “多数时间我都不在别墅,只有少爷和佣人们在,总归是会寂寞的。” “我知道了啦,您快去忙吧。” 顾于欢答应的很爽快,实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把顷时送走后,转头就进了卧室,继续窝在家里当宅男。 外面有啥好玩的,待在家里做皇帝不舒服吗?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宅了多久,顾于欢还没出门,家里的佣人就先上楼来敲门了。 “少爷,隔壁新邻居来敲门了,说是想和您认识一下。”门外佣人道。 还没动身,新邻居便已登门造访,也不好让客人耗着,他只得从床上起身: “知道了,马上下来。” 顾于欢简单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刚走至楼梯拐弯,远远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男人。 男人面容清冷,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相貌直甩酒吧男模十条街。 不知为何,看向他时,眸中多添了几分温柔。 许是觉得这样冒犯,这份别样情绪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重新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顾于欢揉了揉眼,只当是眼花,没在意。 来到大厅,邀请对方落座,互相做完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再无下文。 在家里宅久了,他的交涉能力直线下降,面对陌生人,全然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缓解尴尬。 此外,端坐于对面的这位“新邻居”看起来也不太好说话,心情貌似还不太美丽,仿佛正憋着一股无名之火难以发泄。 在大厅里坐久了,顾于欢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变冷了,冻得瑟瑟发抖。 不知“冷场”了多久,别墅外又突然闯进新人。 白发小萝莉梳着一对可爱麻花辫,穿着漂亮的蓝色淡雅小洋裙,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蓝莓味的小蛋糕。 见到他在,面上欣喜神色不假,小跑着朝顾于欢扑了过去: “娘亲抱抱,逢君好想你!!!” “你认错人了哦,我不是你娘亲,”看她年纪尚小,顾于欢没放在心上,只当时小孩子顽皮乱说, “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逢君自来熟地坐在他身旁:“是爹爹和爷爷带逢君搬过来的,目的就是找娘亲!” “.......原来是这样吗?”顾于欢点头,又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只不过,小小年纪,怎么是白头发?先天的吗?” “你爹爹和爷爷呢?” 逢君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慕羡安:“爹爹就在这里,是他带逢君过来的。” 说着,转头就抱着顾于欢的手臂撒娇: “娘亲,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们回去呀,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好多坏叔叔都想和娘亲睡觉,爹爹都生气了!” “昨天那个坏叔叔想摸你,他气得把筱叔叔家都砸......”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羡安暗戳戳施了静音咒打断。 慕羡安起身,想将逢君这个“显眼包”从顾于欢身边拉开: “抱歉,我女儿智商不太高,平时就爱说些胡话,顾少别在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顾少”这二字被他加重了语气,颇几分意味深长。 帮逢君找完补后,又感觉不妥,往下补充:“还有,不是亲女儿,是爱侣想养孩子,我才答应的。” “他最近失忆,背着我和孩子在外找了新欢,差点给我戴绿帽子。” “我也是实属无奈,只能拖家带口出来寻他,求他念着之前种种,能多怜惜我几分。” “不是吧,长得这么好看也能被戴绿帽儿?”顾于欢撑着下巴,颇感遗憾,“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嗯,我的问题。”慕羡安顺着他的话,迁就着, “他比我长得更好看,只是被惯的娇气,有时脾气不太好,一吵架就同我冷战。” 他瞧了顾于欢一眼,垂眸,敛去脑海某些上不得台面的想象情节,意有所指, “但我爱他,所以,于我而言,恶劣的性格反而别具一番风味。” 生气又怎样,离家出走又怎样? 被压在身下疼爱,一次又一次翻云覆雨,精疲力尽之时,照样得哭着求饶。 说真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顾于欢现世这副身体更嫩、更好欺负些。 ......戳一戳就会浑身发抖的那种。 许是被这个世界的“顷时”照顾得太好,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 顾于欢不会读心,哪里晓得对方内心那些出格想法,只觉得不能乱掺和人家小情侣的事情,随口附和了两句,对此话题并不感兴趣。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说,慕羡安在听,时不时开口解答一下他的“十万个问题”,视线都不曾移开过。 眼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道电话却不请自来。 “那个,小鱼啊,有个学弟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打电话的是隔壁寝室的一个哥们。 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贸然,对面的语气软了不少:“你来一趟学校吧,算我们求你,那个学弟已经在我们宿舍坐了一个下午了,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 “这都快到晚间饭点了,他还不回寝室,我也是真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学弟?”顾于欢想了想,正好挂念着暑假时间,自己在寝室里还有些衣服没收拾,便也顺水推舟同意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说完,挂断电话,没和慕羡安说明真实情况,只说了句有事,表明歉意后就急匆匆走了。 他虽没道出真实情况,但耐不住慕羡安和逢君不是普通人,身为修士和剑灵,五感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剑主爹爹,娘亲他又走了......” 逢君眼巴巴地望着顾于欢离开的背影,气得腮帮子鼓起,“肯定是那个坏叔叔!” “除了年龄,相貌、财力、灵力,剑主爹爹哪方面不比他好?!” “不用特意指出年龄,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无形之中被逢君伤了一把,哪怕强如修真大能苍皓真君,这时候也不得不正视起“年龄”这一问题。 他像一块望夫石,看着顾于欢离开的背影,醋味儿都快溢出屏幕了: “况且,我连三十都没有,也不是很老吧。他就这般不感兴趣,头也不回就被别人勾走了?” 偏偏逢君还不懂得看场面说话,听到慕羡安有意盖过了自己的年龄,还以为他是忘了,当即暖心补充: “不远了哦,再过两年剑主爹爹就奔三十了。” “欧阳爷爷说过,三十的男人一枝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向优势呢?” 慕羡安忍无可忍,转头就走: “......闭嘴吧。” 第469章 现代篇4 时间不等人,待顾于欢匆忙回到学校,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你咋才回来呀,”隔壁宿舍的哥们端着一盒泡面,没好气地用拳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说来也不巧,那学弟刚刚接了个电话,有事先走了,估计等打完电话还会来找你。” 顾于欢点头,和隔壁宿舍的哥们道谢过后便回了宿舍。 宿舍原本是四人寝,自放暑假后,有两个舍友出去做了兼职,平时宿舍里就他和筱叁住。 现在筱叁走了,寝室只剩他一个孤寡少男,难免会感觉无聊。 现在正值盛夏时节,随便在外转一圈都能热的满头大汗,更别说从家里别墅一路匆忙赶回学校的顾于欢了。 反正“学弟”有事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找过来。 顾于欢随便找了身干净衣服,转头就进了寝室的独立卫浴冲凉。 直至站在浴室镜子前一丝不挂,身上某处的烙印存在感越来越强,让顾于欢不得不分出几分心神,二次审视那枚突然出现的奇怪烙印。 “这纹身啥时候出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刻在哪里不好,偏偏在这种尴尬地方,”他垂眸,小声嘀咕,“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指不定要在背后把我蛐蛐成什么样子。” “不会有人看见的,这是你独属于我的专属印记。”一道清冷男声忽然附在他耳侧说道。 顾于欢一惊,快速转头:“谁!” 他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幻听了? 可方才那道男声,又是那么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顾于欢叹了一口气,想不起来索性就将其当做幻觉,抬手去拿浴室挂篮上的香皂。 刚安稳不过三秒,许是知道顾于欢认不出自己,方才那道清冷男声的主人便更加放肆。 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不着片缕、毫无防备地洗浴,不知是色心大发,还是存了心要逗弄。 “啪”的一声,慕羡安抬手,在顾于欢身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 下一秒,手中香皂落地,顾于欢猛地一抖,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幻听可以,可真实的痛觉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回没办法依靠心大自欺欺人了,他吓得绷紧身体,背靠墙壁缩到角落,胡乱抓过衣架上的浴巾遮羞。 “卧槽,有色狼......” 这还没完,瞧见他不出所料被吓到,慕羡安笑了笑,捡起掉落在地的香皂,将顾于欢从角落拉到浴室花洒下,抢过手中浴巾,亲自帮他搓澡。 “不是色狼,是你夫君,”青年语畔含笑,俯身克制吻了吻他的唇角,“别害怕,刚才打疼你了是不是?” “做为道歉礼,夫君伺候你。” “不要,不要,我都不认识你!”顾于欢慌张摇头,推搡着面前人的身体想退开。 不知为何,明明听得见声音,摸得到对方身上的八块腹肌,但顾于欢就是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就连浴室里的镜子,映照出的也只有他一人。 .......救命,不会是被幽怨男鬼缠上了吧? 澡洗不成了,浴室也待不下去了,顾于欢挣扎着,不愿任其摆布,想去摸浴室门把手: “我不洗了,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不可以,” 慕羡安一口回绝,将他拦腰抱起,声音轻轻,“衣服都没穿就想出去,就不怕被其他人看光?” 反抗不成,顾于欢也来了脾气,一句话呛了回去:“被看光又如何?大家都是男人,看一看怎么了?” “再说,比起它,我认为摆脱你才是重中之重。” “是么,”慕羡安没生气,抓着顾于欢的手抚向他身上那处烙印,意有所指, “那这个烙印,你也希望其他人看见吗?” 被戳到了痛处,顾于欢一下便哑了声。 他没有回答,脸却越来越红,默默偏过头,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 “这烙印,不会就出自你的手笔吧?” “嗯,”站在身后的人承认的很快,“你不喜欢吗?” 顾于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被刻在那种地方,谁能喜欢?” “想解开禁制吗?” “......你说呢?” “我可以帮你把它解掉,但还不是现在,”慕羡安指尖微动,灵力化出一根细绳,将他的手缚住,悄声提醒, “你乖一些,有人来了。” 又是被轻薄又是被捆手,顾于欢自然不配合:“来人就来人呗,你捆我干什么?” 还没等到答案,紧闭的宿舍门就被从外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谢尚。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谢尚想当然走了过去,敲门问道: “顾少,您在里面吗?” 顾于欢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宿舍外来来往往还会经过不少人。 若是真出去,自己下半辈子的面子都得栽倒在这。 求救的话哽在喉间,硬生生被拐了个弯,沉闷道出一个字:“嗯。” 这番选择大大取悦了身后的人。 青年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将他圈进怀里,亲了一下:“真乖。” 听到顾于欢的声音,谢尚这才呼出一口气: “终于让我等到您了,没想到我们还是同一个学校,您是我的学长。” “上次在酒吧,实属抱歉,”他含着歉意, “我的初衷只是想为家族分担压力,再试着看,能不能和顾少交朋友......” 顾于欢打断他,内心呵呵:“不,朋友就算了,咱俩又不熟。” 还交朋友,交什么朋友,炮友么? 顾于欢的确反应迟钝,但这谢尚都快把手伸到他裤裆了! 大家都是男人,若是连这还不懂,那还不如出家当和尚。 他想事情想得入迷,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男鬼”在干什么。 直至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不适感逐渐加剧,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顾于欢才后知后觉垂眸看去。 瞬间脸颊爆红。 “......你摸哪呢,”借着花洒水流声掩护,他压低声音怒骂,“变态是不是!” 若不是此时双手被缚着,真想转过身给那人一个巴掌。 慕羡安没理。 自打发现顾于欢身上烙印的不一样后,他的脸就一直垮着: “你就这般讨厌我送你的东西?” “......搓破皮了还不放弃?” 第470章 现代篇5 “你还怪我,这烙印是我想要的吗?” 顾于欢急了,偏偏门外还站着个谢尚,不敢弄出太大动作幅度,只能逞口头威风,身后人说一句就怼一句。 时间一长,饶是慕羡安对顾于欢的忍耐限度再高,这时候也被惹出了几分脾气。 他俯下身,不等对方同意,掐着顾于欢的腰便发狠吻了下去,熟练撬开防备,动作强势又极具威胁性。 顾于欢呼吸急促,全程都被按着动弹不得,只能笨拙的接受,初吻就这样被水灵灵地夺走了。 许是瞧他那副被疼爱的模样太可怜,慕羡安难得捡回了几分良心,主动结束这个强制的吻,覆了薄茧的指腹一遍又一遍抚过他的唇瓣。 来不及祭奠死去的初吻,好死不死,外面的谢尚又开始作妖: “顾少,您在听吗?” 像是看见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顾于欢本能地想要踹门,却在刚有动作时,被慕羡安察觉,抱到洗手台镜子前。 “让他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原本附在他耳畔的清冷嗓音,此刻却显得有些幽怨,“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行事。” 顾于欢点头如捣蒜。 识时务者为俊杰,“嘴硬”这一点他刚才已经吃过苦头,也知道对方不是在说谎。 该服软的时候服软。顾于欢敢肯定,若是自己再像方才那般惹怒对方,事后失去的就不止初吻这么简单了。 再者,在方才的亲密时的无意触碰中,他遗憾发现——那里根本就不对位。 想到这,顾于欢的求生欲更强了,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装作无事发生: “我在听,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嗯,”谢尚点头,言简意赅,“其实,此次来找顾少,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 “顷时先生手段向来厉害,家族也知自身实力不足,不能与之硬刚。上次冒犯之事,我深感抱歉,但绝无歹意。” “这么做也是实在没办法,家族短时间内真的还不上那么多钱,可否求顾少高抬贵手,暂时宽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于欢快速打断,想都没想就做出决定,只求能将谢尚快点打发走: “不就宽限两个月吗?我同意了!不......别说两个月,你现在走,拖延一年不还我都不会说什么!顷时爷爷那里你也别担心,我来搞定!” 顾于欢答应的如此爽快,这是谢尚怎么都没能想到的。 他心中一喜,常人都说顾家这位少爷脾气不好,仗着自己是集团唯一继承人,又有那位顷时先生宠着,从不拿正眼看人,不近美色难以招付。 可现如今,换他与这位顾少对峙,为何一切都如此顺利? 因某个项目投资失败,没能赚到资金,谢尚亲眼看着家里父母兄姐为这笔欠债发愁,甚至还动过卖肾换钱的念头,只为补上欠款,躲过那位顷时先生的雷霆手段。 谢尚自诩尚有几分姿色,也知道顾于欢是顾家和顷时放在心尖上的独苗苗,本想着牺牲自己保全大局......没想到这办法真的有用。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这句话算是真正证实到他身上了。 顾少看上他了。 谢尚想着,不由得脸颊一红,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请求被答应,自认为已经被顾于欢看上后,他的声音都变夹了: “顾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顾于欢被慕羡安按在洗手台上,腰都直不起来,偏偏还要佯装无事敷衍着: “嗯嗯嗯,我知道了!” 所以你赶紧走吧,求你了!你绝对不会想看到后面情节的! “好,那我先走了。”谢尚一步三回头,人都跨出宿舍门半步了,最后又极速刹车拐了回来。 在慕羡安的死亡凝视下,他隔着浴室门扭捏开口: “对了顾少.......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开房呀?” “需要我自备byt吗?”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冷场了多久,还是慕羡安装不下去了,冷笑着,一字一顿,环在顾于欢腰上的手也因气愤骤然收紧: “哈,好一个开房。” 当着正宫的面搞勾引,活腻了是不是! “疼......你轻点儿,你这样箍着我好疼......”顾于欢疼的吸凉气,眼泪止不住掉。 “乖,你出去和他当面说清,拒绝他好不好?” 慕羡安放轻了力道,解开先前捆住他手腕的禁制,温柔吻去他脸上泪水, “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爱我,不想将你对我的这份爱分给其他人。” “你只能属于我。” 说着,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拿过挂在衣架上的浴袍帮顾于欢裹了个严严实实,将他轻轻推了出去。 先前在浴室里,又是被亲又是被摸,整得顾于欢苦不堪言,身子都是软的。 他踉踉跄跄走了出去,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寝室桌子上多了张纸条外,早就没了谢尚的身影。 惹完麻烦就溜走,最后还让他一个人收拾烂摊子,谁能比自己冤枉?! “他,他走了。”顾于欢转头,同身后道。 身后久久无人回应。 那人或许和谢尚一样也离开了。 偌大的四人寝内只剩他一人。 冷清下来后,顾于欢扶着桌沿,一点一点挪到自己的床位,连衣服都没换,不知为何突然委屈地很,一个人把脸埋进被子里掉眼泪。 委屈,真的委屈。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他一个纯情男大,一天之内,初吻没了,清白没了,身子也被看光了,对方要他做什么他也做了。又不是他想被表白的,为什么受伤的还是他。 顾于欢理解不清,也不知道该和谁说理。 怀揣着这样一份怨气,他憋屈地抹了一个多小时眼泪,到后面越来越伤心,化难过为睡意,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慕羡安才解掉隐身术化出身形,抬手拭去他脸上泪痕,听语气颇为不解: “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不早些说?” “......你若是早些说,我就是再生气,也绝不会像刚才那般强迫你。” 不想,才刚触碰到他身体,顾于欢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体微微发抖,眼泪又憋不住了,哪怕睡着了还在哭。 自己惹的祸自己填坑。 慕羡安叹了口气,认栽地将他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自我反省: “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下次不敢了。” 第471章 现代篇6 再等顾于欢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因昨天在浴室的遭遇,整个人全身上下都酸痛得很,闭眼瘫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他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身上的干净衣服,一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我昨天......好像没穿衣服吧?” 谁帮他穿的衣服? .......这不就变相被看光了吗? 这个问题并未给他过多时间思考,刚洗漱结束,宿舍门外就蓦地响起一阵敲门声。 顾于欢才拉开一条门缝,谢尚就迫不及待挤了进来,脸色微红,将手中饭盒递给他: “顾少......啊不,学长,这是我为您亲手做的早餐。” “对了,昨晚我等了一个晚上,您怎么还没加我的联系方式?” 一提到联系方式,顾于欢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偏头看向寝室矮桌,可却遗憾发现,那张纸条早就没了踪影,凭空消失了。 “抱歉,我忘了。”顾于欢诚恳回答。 看着突然被塞到手里,似有千斤重的饭盒,秉持着“无功不受禄”原则,他没有一丝犹豫,将饭盒果断还给谢尚: “谢谢你啊,早餐你自己留着吃吧,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那怎么行!”谢尚坚持将饭盒送进他手里,“身体是本钱,学长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顾于欢摇头:“不,你想多了。” 为什么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答:因为起不来。 人还在睡觉,眼睛都没睁开,怎么可能会感觉到饿?对于喜欢赖床的人而言,不吃早餐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没正面回答,谢尚自然也是想歪了,抱着饭盒楚楚可怜道: “可是,我看那些霸总小说里,情人都会给总裁送饭,以此博得好感。” “别,”顾于欢认真纠正,一句话终结话题,“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卸载番茄小说。” 谢尚抿了抿唇,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还未开口,就听“啪”地一声,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重力,宿舍楼的玻璃窗户顿时齐齐碎裂开来,发出好长一阵噼里啪啦声响。 不知是哪个胆子小的哥们先尖叫出声,第一个跑出宿舍楼: “卧槽,地震了,大家快跑啊!!!” 有第一个带动,自然也少不了第二个、第三个。 半分钟不到,整栋宿舍楼都陷入了恐慌。饶是顾于欢不想跑,在人群的推搡和大呼小叫下,也只能被迫跑了起来。 哪怕已经陷入慌乱,依旧不能改变谢尚想嫁入豪门的念头。 为了装乖,平日戴在唇边的银色唇钉也被他卸掉了,只剩一头标志性的耀眼金发。 他小鸟依人地走在顾于欢身旁,有意无意创造亲密互动:“学长我走不动了,我好害怕......你能抱我下去吗?” 顾于欢神情复杂,看着谢尚一米八的壮汉身高,只恨现在楼道太过拥挤,不能立马跳起来给他一拳。 “先出去再说吧。”他转头,话刚说完,回头时却不见谢尚身影。 可能是过道太窄,被其他人挤到后面去了。 他也没多想,走到宿舍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对方从人群中狼狈挤出。 “奇怪......刚才为什么感觉步子有些重,就像腿上被灌了铅一样。” 谢尚小声嘀咕着,见顾于欢站在宿舍楼下,赶忙追上去,“学长,我刚刚好像撞上鬼了,怎么都追不上你!” “可能只是幻觉吧。”顾于欢礼貌回答,内心却不这么想。 撞上鬼咋了?昨天他还被男鬼威胁了呢,只可惜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信。 好不容易寻到相处时间,谢尚哪里甘心和顾于欢保持距离,缓了一会儿就满血复活,拿出手机殷切凑了上去: “学长,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加上联系方式,对他嘘寒问暖,一点一点获取好感,时间一长,就算是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终究是身份差距,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连。 他们竭尽一切才能勉强还上的欠款,只需顾于欢轻飘飘一句话,就能为家族换来一年苟延残喘之机。 昨天回去后,谢尚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既然顾家的这位少爷对他有好感,他为何不能再牺牲几次,为家族和自己换来更多机会呢? 只要爬上顾于欢的床,从见不得光“情人”关系成功晋升“原配”,安心做顾家的米虫,顺水推舟为家族说话,这般下来,不知能从中谋取多少利润和财富。 怎么想,都很值得。 此想法一出,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他当晚就将这个念头告诉了家里人。 起初,无人支持他的决定。 在贵族圈子里,谢家虽不是什么权势大能,但也颇有几分威望。不论是教养还是颜面,都想当然拒绝了谢尚的决定,并当场把他训斥了一顿。 谢尚不语,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拿出经由顷时签字的延期协议。 直至亲眼见到协议上白纸黑字的“同意延期一年还款”。 谢家家主目瞪口呆。 谢家家母欣喜落泪。 谢家旁支大呼老天不亡谢家。 谢家大少爷呼出一口气,放弃了卖肾还钱的想法。 只有谢家三少爷,也就是谢尚的继弟。他握拳,神情阴郁,因为嫉妒脸都扭曲了: “可恶,为什么去献身的不能是我!” 进家门前,为数不多的颜面一直都在提醒谢尚——靠着勾引,拉踩上位是不光彩的。他全程弯着腰不敢抬头,就怕最后商议不成,还得挨一顿训斥。 出家门后,在全家族的期望目光中,谢尚昂首挺胸,不仅没挨训,还受到了不少亲言传授,就怕他的“豪门计划”落空。 思绪回到现在,瞧见顾于欢不说话,谢尚不仅不退缩,反倒更来劲了,主动和他凑近,有意创造肢体接触: “加一个吧学长,求你了......我这人从小就缺爱......” 他的主动蓄谋已久,顾于欢都不知后退了多少步,直到撞上一棵大树,再无躲避的可能,这才松口: “......也可以,但你别和我靠这么近。” 说着,打开手机微信二维码,示意谢尚自己去扫。 却不想,这样和谐的氛围没持续三秒。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才刚扫上码,像是有谁在刻意干扰一般,两人双双手滑,手机摔落在地,不偏不倚磕到地上的石头,碎屏漏液了。 “别啊,我刚换的16,还没摸够呢!” 眼见手机已经损坏到无法修复的地步,顾于欢只能认栽,肉疼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秒:“......算了,再换一个新的吧。” 他不知从哪个有缘同学那借了根取卡针,返回宿舍将重要物品清点完毕后,径直回了别墅。 第472章 现代篇7 出师不利,天气阴晴不定。 顾于欢才刚出校门,外面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就乌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 “倒霉催的,怎么我手机刚碎就下雨!” 大雨来的突然,他住的别墅又是郊区,别说打滴滴车了,一路上都见不到几个人,只能加快脚步往家里别墅赶。 顾于欢低着头专注赶路,因为走的急,不小心撞到人后,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对不起,没撞疼你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之人后,到嘴边的第二句关切问候直直拐了个弯儿, “......怎么是你?” 慕羡安挑眉,帮他拭去脸上雨水:“为何不能是我?” “没,没事,你在这等人吗?” “嗯。” “那你慢慢等吧,我先回家了。”顾于欢绕过他,现在只想回家。 昨天在浴室待的太久,受了不少冷气和惊吓,方才又是一路淋着雨回来,要是再磨蹭,想不生病都难。 “现在下雨,你该怎么回去?”慕羡安牵住他的手腕,雨伞微微倾斜,“反正我们住的近,我送你吧。” 顾于欢没同意,反问:“可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等人吗?” “等有缘人,”慕羡安唇角上扬些许弧度,“现在等到了,可以回去了。” 他的哑迷让顾于欢摸不着头脑,但又耗不过慕羡安坚持,只能随缘一并同行。 回去的路上,算不得冷清,也算不得热闹,两个不熟络的陌生人共搭一把伞,走一段路就尬聊两句。 于顾于欢而言,极其煎熬。 不仅是“聊天”的煎熬,许是先前一语成谶,他有些恍惚,头也晕得看不清前路方向。 察觉到反常,慕羡安突然停了步子,主动牵上他的手:“你的手好冷。” “......还好吧。”顾于欢不习惯地将手收回,哪想刚抬头,就被面前人用手背抵上额头,又慢慢滑落至脸颊。 “可是,你这里好热。” “是发高热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抱你回去吧,你这样的状态,走两步都容易摔倒。” 顾于欢并未答话,闭眼感受着额上冰凉,走神的时间久了,都没听见他在和自己沟通。 直至抵于额头的那只手蓦然抽回,天旋地转间被拦腰抱起,顾于欢才恢复神智。 “我可以自己走的,这样抱着走......很奇怪。” 慕羡安面不改色,空不出手撑伞索性就丢掉,使出护身法咒将雨水隔绝在外: “可这样走快一些,后面路不远了,马上就能回去。” 给自己找完补,他还要语重心长添上一句:“这都是为你着想。” 大家都是邻居,再坏对方也不可能把他给拐了。 再加上这回原本也是自己麻烦别人,顾于欢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能勉强松口同意。 大概又走了五分钟路程,二人抵达目的地。 “你放我下来吧,我去开门。”他轻轻推搡了一下慕羡安的肩膀,道。 慕羡安没放手,闭眼用神识探知一番后才开口:“别墅内有其他人在吗?” “没有,这几天是月假,仆人们都回家了,”顾于欢如实回答,瞧见他不放自己下来,也急了, “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先放我下来。” 都到家门口了还不放手,究竟是何居心? 听他说能照顾好自己,慕羡安扯了扯嘴角,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能照顾好自己?” 那他还不如相信无归能戒掉吃灵石,天道老头能戒掉烤红薯。 实在放心不下,他抱着顾于欢,转身回了自己家:“哪个家不是家,还不如去我家。” “别,我还没同意呢!” 顾于欢一个劲地挣扎,反抗不成就寻借口,说什么也不要任他摆布,“衣服,我衣服都湿了,我要回家换衣服!” 慕羡安掐了一把他腰间软肉,沉稳推门: “脱下来,不穿不就好了?” 不愧是自己的道侣,摸起来手感极佳,总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给扒了。 “少说两句吧!”顾于欢偏头,指着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逢君气愤道, “还有孩子在这里,说那些流氓话干什么?!” 顺着他的指引,慕羡安毫不在意瞥了一眼,给了逢君自己一个眼神体会,寻了张传送符,随手将她打发给不知在哪当街溜子的天道老头那。 “你看错了,逢君今天不在家。”他坦然道。 那么大一个逢君,现在就这样原地消失了,顾于欢大惊失色,挣扎的动作也随之一滞。 他老实了,慕羡安也省了力,彻底原形毕露,不装了。 抱着上楼的路上就把顾于欢衣服脱了,抱着一丝不挂的他回到卧室,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每次都是这样,非要我做些强硬措施,你才愿意听话。” 他俯身,附到顾于欢耳边吹气,覆了薄茧的手熟练游走, “你今天一点也不听话,又背着我去找别人。” 亲眼看着对方施法大变活人,现在又对自己动手动脚,顾于欢都快吓哭了,身体抖如筛糠: “......什么找不着别人的,我和你根本就不熟。” “你放过我吧,求你,我有钱,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别这么吓人......” “什么都能给?”慕羡安笑了,捏着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逆向思维道, “我若是要了你,那不就代表什么都能有了。” 熟练的色狼手法,熟悉的荤话语气,顾于欢只愣了一秒,瞬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你就是昨天欺负我的那个......” “都说多少遍了,是你夫君,怎么教了这么多遍都不长记性?” 慕羡安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抱着他亲了一遍又一遍,从脸颊一路吻到锁骨。 辨别出身份后,顾于欢的反抗情绪更强了,昨日被按在镜子前欺负的事,依旧萦绕在脑海散之不去: “不是,你不是,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多说无益,我认识你就够了,”解释不清,慕羡安干脆就直接不解释了,专注的抱着他亲,哑声质问,“你明明记得昨日之事,为何不长记性,还要与那个黄毛接触?” “我瞧他夹着声音叫你学长,和你亲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抗拒。” “才惩罚了一遍,转头就没了忘了我的话,说到底......还是惩罚力度不够。” 说着,指尖聚起一点蓝色灵力,打入额间,没入肌肤之中。 羊入虎口,顾于欢心里别提多绝望了,偏偏此时还发着高热,越到后面越扛不住,哭的力气也没了,只能睁眼恍惚看着身旁人对自己的摆布。 但,出乎意料的是,和上次不同,这次慕羡安并没有对他做出逾越的事情。 见他难受,脸上罕见显露出几分疑虑,又收回了打入他额间的那点灵力,小声叨叨着: “炼气期的灵力都承受不住,身体竟然弱成这样?” 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顾于欢还是听清了。 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慕羡安很快恢复以往神色,温柔地在他唇上贴了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指令: “睡一觉吧,把烦心的事情都忘掉,剩下的我来解决。” 第473章 现代篇8 ——— 夏雨来得猛烈,别墅外雷声滚滚,雨帘似瀑布般垂落,打在柏油路上,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眼见雨势越下越大,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慕羡安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旁边人的安稳睡颜,思绪不自觉扯远。 昨天折腾了一个晚上,又是喂药又是擦身子,费了好大劲儿才帮顾于欢把高热退掉。 炼气期的灵力都承受不住,这具身体,未免也太娇气了些。 知道对方尚在昏睡,他便将脸埋进顾于欢颈窝,不动声色将人拥入怀中,力度大得似是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闷着声音告状: “小骗子,当初信誓旦旦同我保证那么多,结果第一天就去找新欢......还是个来意不明的黄毛,也不知道找个性子单纯的。” “那个黄毛究竟有什么好?不过比我年轻几岁罢了。” “他长得有我好看?技术有我厉害?能比我更会伺候你?” 顾于欢在昏睡,哪里听得到他的话? 慕羡安分明知道这个道理,可说到后头还是把自己说着急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一连摇晃了顾于欢好几下: “你倒是说说话,到底是那个黄毛好还是我好?!” 顾于欢紧闭双眼,哪怕是睡梦中,照样被他叨叨得苦不堪言,终于忍无可忍:“不要再说了......” 慕羡安瞬间熄火噤声。 考虑到现在二人只是领居关系,这样亲密有些不清不白,自觉从床上坐了起来,规规矩矩帮顾于欢掖好被子。 好在,顾于欢并没完全清醒过来,恍惚着,翻了个身又继续沉沉睡了过去,其间时不时喃喃着几句梦呓: “好热,头好晕......刚刚的冰块去哪了......” 慕羡安这才顺理成章爬了上去,主动脱去上身衣物躺在他身边,任由顾于欢自行贴上来。 这么大尺度的勾引,顾于欢哪里忍得住,又是一次羊入虎口。 不同昨日清醒时的挣扎抵触,许是冥冥之中被唤醒了肉体触碰记忆。 顾于欢这次不再抗拒,任由慕羡安对他上下其手,又亲又啃,事后缩在始作俑者里,梦呓着: “......这冰块这么还会咬人......” 又接连昏睡半天后,顾于欢才渐渐回魂,缓缓睁开眼睛。 外面的雨势早就停了,此刻雨后初晴,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照在他裸漏的颈背上,将那些原本若隐若现、充满暧昧意味的痕迹映照得清晰可见。 “你醒了?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推开卧室房门,算好时间走了进来,不等顾于欢开口提问,就为自己的冒犯找好借口。 “昨天雨下得很大,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你不小心摔倒磕到石头晕了过去。我又不知道你家别墅的密码锁,只好暂时先将你安置在这了。” 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 顾于欢昨天的确磕到了,但却是他俩上楼纠缠时,自己忙着帮顾于欢脱衣服一下没护住,让他挣扎时撞到了墙壁,后脑勺肿了好大一个包。 “是这样的吗?”顾于欢撑着床沿坐起身子,原本该在身上遮羞的被褥也因他的动作尽数滑落下去, “我昨天......真的是因为摔倒才磕到的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 第474章 现代篇9 “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慕羡安试探问道,“会不会是惊吓过度所导致的幻觉?” 顾于欢没回应,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似乎真的已经被吓出了心理阴影来了。 “好了,别想那些了。” 见顾于欢怕成这样,慕羡安心里的愧疚更多了,脱了外衣帮他裹上,有意盖过这个话题, “你冷不冷?我去帮你拿衣服。” 直至被连拖带拽到卧室里,顾于欢这才从刚刚的惊悸中缓过神来,赶忙接过慕羡安手里的衣服,尴尬关上门,着好衣装出来。 “对不起,是我失态,”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逾矩,他脸热得不行,现在只想快步离开现场, “谢谢你昨天的照顾,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罢,刚想绕过他离开,就被慕羡安先一步察觉拦下: “可你现在状态很差,回去了也没人照顾你,要不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等那位顷时先生回来了再走?” “不行的,”顾于欢拒绝道,“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再这样下去,欠你的人情我都还不完了。” 慕羡安听罢,不由失笑,心道一句:真要细算,你欠的还不够多吗? 正面询问不行,那就只能装柔弱博同情了。 他放缓语气,小心拉住顾于欢的手: “不,实不相瞒,这几日逢君不在,我一个人住有些害怕,正好瞧见你也是一个人,这才想着问一问你。” “......如果你介意,也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 这招反退为进实在高明,果不其然,顾于欢动摇了。 想着有个伴陪着也好,不会再有变态缠上,也就顺路下坡同意了: “......也可以,我不介意。” “那我就放心了。” 慕羡安不动声色叩上他的手,极力抑住脑海里的那些不轨想法 ,与他十指相扣, “多谢垂爱。” 好在,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尴尬的,相处起来安全得很。 虽然睡觉躺在一张床上,但二人相隔的距离都很远,像是隔了一条太平洋。 这样的安全距离,顾于欢非常满意。 反观另一边,慕羡安就不这么想了。 “你冷吗?”他忽然开口问道。 “不冷啊,”顾于欢闭着眼安详回答,“大夏天的,哪里冷了?” 慕羡安平躺着,心情一点也不美丽:“我冷。” 看得见摸不着,时时刻刻还要防备躲在暗处觊觎道侣的情敌,事多还不讨好。 烦,很烦。 暗自伤神间,身边人却突然有了动作。 顾于欢翻过身,忽然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感受到他异于常人的体温后,皱眉小声嘀咕: “这种天气,不应该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得亏现在还是夏天,要是换到冬天,没有取暖设备,那不得冻死? “我体质特殊,体温比寻常人冷得多,”慕羡安垂眼答道,“只有我的爱侣不嫌弃我,但他现在有恙,暂时还不能与我相认。” 顾于欢撑着下巴,从他那句话里嗅到瓜的味道: “哦?这话说的,你找到他啦?” “前几天不是还说,背着你和孩子在外找了新欢,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抓到出轨对象?” “找到他了,”慕羡安笑了笑,“但那个出轨对象,暂时还没赶走。” “为什么呀,明明你才是正宫,连这点地位也没有,太过分了吧?!” 顾于欢不会读心,自然也不知实情。 越想越替他觉得憋屈,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几个分贝,不敢想象慕羡安以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月黑风高,最适合抓奸。绿帽子都快叩头上了,你居然还睡得着,就一点也不着急?” “睡得着,”听顾于欢这般着急,慕羡安反倒躺的更安稳了, “一滩死水是养不活小鱼的,适当放他出去转转,我只需在旁看着,拿捏分寸就好。” “至于‘地位’问题,连你也觉得我可怜,那肯定就是他不对了......等过段时间,我会和他商量的。” 说完这句,呼吸也逐渐平稳,像是真的要睡着了。 一番苦口婆心,换来对方更摆的躺平与佛系,顾于欢恨铁不成钢,却也不好插足别人的私事,只能作罢。 为表不满,三分钟后愤愤睡着了,旁边的慕羡安怎么摇都没醒。 也不知是在怨顾于欢防备太低,还是怨自己占有欲太强,他伸手,将睡熟的顾于欢捞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陌生人在旁边都能睡这么死......还有那么多人想爬你的床,我哪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 慕羡安重重叹息,怅然描摹着对方的眉眼:“这才三天不到,我就忍不住了,后面十年又该怎么熬呢?” “怎么办,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他将脸埋进顾于欢后颈,占便宜的手也没闲着,好半晌过去才餍足起身,在顾于欢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我冷,你热,我们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就像现在这般......永远,纠缠不清。” 月亮没入云海,此后,除了浴室内偶而传来的哗哗水声,一室静谧。 —— 凭借对顾于欢的了解以及精湛演技,在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毫无争吵与分歧,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只可惜,这种好日子持续了没几天,一则电话打破平静。 打电话的是一位常驻酒吧的富家子弟: “别宅家里了,最近都没见着你出来聚了,我都快失去你这个酒友搭子了,赏脸出来聚一聚?” “算了吧,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顾于欢揉了揉腰侧,懊恼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使不上劲。明明什么都没干,第二天起来却特别累,烦都烦死了。” “切,像你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多喝几杯就治好了。” 那位富家子弟声音提高,斩钉截铁道, “腰酸背痛只是你躲酒的借口罢了,不必多言,今天我买单,满意了吧?!” 说罢,不等顾于欢说话,率先挂断了电话。 原本顾于欢是不想出门的,但被酒友搭子这么一敲打,多少也有些心动。 他犹豫再三,偏偏这时候慕羡安去接逢君回家了,没人拦着。 再等他从“去”与“不去”中做出选择,身体就已自行坐到吧台前,最后还是没能抵住诱惑。 第475章 现代篇10 刚坐到吧台前,先前约他出来的酒友就端着酒杯坐了过来。瞧见顾于欢果真状态不佳,不由得有些诧异: “不是吧?这才几天不见,你颓废了不少啊,都有黑眼圈了。” “你看,没骗你吧,”顾于欢扶额,无精打采翻看着面前的酒水单, “我这段时间可倒霉了,撞上了不少邪门事,感觉阳气都快被吸光了。” 坐在旁边的酒友搭子听罢,哈哈调侃道: “哎呀,我看你就是宅家熬夜熬虚了,男子汉大丈夫,让顷时先生给你买点大补品补补呗!” 顾于欢摇头,随便在酒水单上指了两下,交给旁边的服务生: “顷时爷爷出国谈商单了,我不想给他惹麻烦。” “行吧。”酒友搭子耸肩,冷场了没一会儿,不知回想到什么有趣事情,带着顾于欢坐到角落位置, “对了,你知道谢家不?” “谢尚?” “欸对对对,但主角不是他,而是他那个继弟,谢明。” 他兴致勃勃凑到顾于欢耳边,小声: “现在的谢家主母就是谢明他妈。但据我所知,她是小三上位,气死了谢尚和他哥哥的亲生母亲,后头带着谢明认祖归宗,这才上位谢家主母的。” “谢明的身世本就不光彩,偏偏还是个爱出风头的,最近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出卖色相跑到酒吧当服务生了!” “这件事都在圈子里传开了,听说谢家家主都快气死了。原本他是想把家族继承位留给谢明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茬,老脸都快丢光了!” 酒友搭子接连灌了好几杯酒下肚,许是怕隔墙右耳,越到后面越小声: “我还听说,谢明就在这个酒吧兼职,因为出身不光彩,没几个人见过他长啥样,被人家听见我们蛐蛐他怪尴尬的。” 在家里宅久了,很少接触这样的家族私事,顾于欢听得格外认真。 以至于看到慕羡安的留言时,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时间也到了晚上十点多。 [今晚还回来么,逢君很想你。] 顾于欢想了想,考虑到时间不早,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浪费精力等自己,便打字回复道: [在喝酒,不回来了,今晚我回自己家睡,你陪陪逢君吧,早点休息。] 刚关上手机,两个服务生抱着银色托盘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女服务生微微俯身: “二位,这是您们刚才点的酒。” “谢谢,直接放桌上就行。”顾于欢微微颔首,并未在意,全身心都放在吃瓜上。 许是心里在想事情,走在后头的男服务生走路太急,一个不小心撞了前面的女服务生一下。 女服务生被撞到,下意识惊呼出声,托盘倾斜失衡,摆放的酒杯坠落而下,重重砸在地上。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起,红色的酒液四处飞溅开来,毫无偏差洒落一地,溅了几人一身。 顾于欢最惨,坐的位置离那两个服务生最近。 装酒的是玻璃杯子,摔落四溅的碎片有一块直接划过他的脸,留下一道红色印痕,上面还有点点血珠渗出。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女服务生是个新来的,这时候闯了祸,人都快吓死了,赶忙去领桌借来抽纸,一下一下地帮顾于欢擦拭,嘴里不断重复着道歉话语, “对不起客人,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赔钱给您......” 顾于欢垂下眼睑,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按压在脸上血痕处,动作轻微地摆了摆手: “赔钱倒不至于,我不差钱。” “可是您的脸......我去替您找消毒工具!”女服务生满脸尽是愧疚之色,说完便匆忙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略显狼狈的背影。 女服务生走了,闯祸的男服务生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旁边的酒友搭子攥住衣领。 酒友搭子是个暴躁性子,见自己的高定衣服染上酒渍,朋友还受了伤,哪里还坐得住: “闯了祸屁都不敢放一个,别以为我刚才我没看见,刚才就是你撞了一下那个姑娘,托盘才倒的!” “怎么招的服务员,把你们经理给我叫过来!我要投诉!!!”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一分钟不到,酒吧经理就闻讯跑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先前去拿消毒工具的女服务生也回来了,她拿着棉签沾上碘伏,刚弯下腰就被顾于欢侧头避开了。 “谢谢,这个我自己来吧。” 顾于欢接过她手里棉签,凭着痛觉点在脸上伤口处,不是很习惯和别人亲密触碰。 借着观察这边的一片狼藉,经理多少也猜出了事情起因,赶忙拉着两个服务生鞠躬道歉: “对不起,是我们的服务生有错在先,二位别生气,我们会赔偿。” “......免单,今天给二位免单怎么样?” 酒友搭子从兜里抽出一沓红色钞票,一把砸在地上,此时正值气头,自然也不愿随便接受他们的道歉: “你是在羞辱我吗?老子有的是钱,缺你这一次免单吗?!” “我朋友都破相了,你们怎么招的服务生,连路都走不稳?” 酒吧经理被骂得汗流浃背,余光瞥至冷着脸坐在一旁的男大学生时,本就忐忑的神情变得更加慌乱。 他抹了把脸上冷汗,心中叫苦不迭,小心翼翼附到顾于欢身边,谄媚一笑: “啊哈哈,顾少,您来酒吧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给您叫几个手脚麻利的......” 顾于欢打断他,脸色彻底冷下来:“我来酒吧,还需要提前向你报备?” 在听到酒吧经理喊出“顾少”二字时,旁边的男服务生先是一愣,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会这么凑巧。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经理疯狂摇头,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将身后两个服务生拉上前来,小声呵斥, “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顾少和另一位客人道歉!” 待那一男一女服务生道完歉,他又急切挥手,忙不迭出言吩咐: “好了好了,别光站着不动!快去快去,把店里的招牌酒拿过来!” 女服务生听罢,正准备迈步前去取酒,却被一旁的男服务生抓住手腕,让人分辨不出他内心真实情绪: “我去拿吧。” 言罢,转身去了吧台酒柜。 顾于欢坐在原位,刚处理好脸上伤口,下一秒,搁在身侧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手机屏幕亮起,锁屏上迅速弹出两条消息。 [爱侣要出轨了,睡不着。] [发个定位,我来接你,见面细说。] 第476章 现代篇11 男服务生回来的很快。他低垂着眼,一手端着一个银色托盘。 “哎呀哎呀,顾少对不住,这次实在是我们店里的服务生对不住您和您的朋友。” 酒吧经理讪笑着,不等男服务生反应,从他手里大力接过托盘,小幅度地踹了男服务生一脚,示意他赶紧离开。 眼睁睁看着托盘被抢走,男服务生攥了攥拳,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酒吧经理的淫威。 在离开的前一秒,他咬着下唇转过身,像是一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似有万般不甘,说出了每个古早言情女主都会说的话: “有钱又怎么样,有钱就可以压迫我们这些穷苦人吗?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冲着我谢明来!“ “别为难我经理,他是无辜的,你们若是想追究,可以去????酒店????房间,这是我的个人名片......” 这番慷慨激昂的独白还未说完,一旁的经理早已忍无可忍,迅速伸手捂住他的嘴,用力拉拽着离开了。 将谢明臭骂一顿后,他才顶着一张红温的脸出来,又非常有眼力见地,将其中价格最贵的两杯放在顾于欢面前,赔笑道: “见笑了,这个新来的服务生不太聪明,下次招聘我会提高要求的。” “做为赔罪,镇店之宝免费送给二位品鉴。只求您别告诉顷时先生,我爸妈还在上老年大学,实在丢不得这份工作......” “告状倒不至于。” 顾于欢从他手里接过其中一杯,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 “我没那么小心眼儿,也没那么多时间计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你多想了。” 经理听罢,这才呼出一口气。 没安稳一会儿,顾于欢又话锋一转,指了指自己和酒友搭子被染上酒渍的衣服: “但是,该赔的必须赔,该道的歉也必须道。” “那肯定的,必须赔!”经理连连附和,止不住给身后的女服务生使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能让客人穿染了酒渍的脏衣服!赶紧送到隔壁干洗店去洗一下,速度送回来!” 现代开放,酒吧光膀子蹦迪的也不少,他们坐的地方又是角落,脱件上衣倒也不会觉得尴尬。 酒友搭子不情不愿地脱去上身短袖,露出结实的肌肉,随手丢给经理,又瞧见顾于欢还没动作,顺嘴调侃道: “这么扭扭捏捏干啥,找对象啦?怕人家知道了吃醋?” “叫你来可是喝酒叙旧的,又不干别的,赶紧把衣服换了,咱俩继续喝!” 在酒友搭子的催促下,顾于欢也不好再坚持,只能一并脱去上身衣物交给经理。 他本就长得好看,方才又喝了不少酒。 脱去上身衣物后,白皙的肤色与那张面色绯红的脸相互映衬,更加吸人眼球,引得不少不怀好意的人朝他吹口哨。 不知为何,明明是炎炎夏日,酒吧空调也是正常的17℃,顾于欢却感觉比冬天还要冷。 他瑟缩了一下,拿起谢明先前端来的酒,一口闷下去壮胆。 酒液刚入口时辛辣无比,猝不及防下,他被呛得眼泪直流,刚坐直身子想缓缓,身上却忽地被披上一件外衣。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缕熟悉冷香,一只手沉沉落在肩膀。 顾于欢下意识转头,见到来人,只觉得惊喜:“你来啦?速度这么快?” 见他裸着上身,慕羡安原本是很不高兴的,质问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在瞧见他脸上伤痕后,显然愣了一下,指腹抚上脸颊: “......怎么把脸划伤了?” 顾于欢没在意:“一点意外,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过两天就好了。” 慕羡安默默收回手,看他疼得龇牙咧嘴了还嘴硬,没揭穿,只是寻了个位置坐下。 旁观者清,酒友搭子一眼就看出了他俩有私事要聊,非常识趣地站起身: “哎呀,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言罢,一溜烟就没影了。 酒友搭子走后,周遭的温度更冷了。 顾于欢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不由自主往慕羡安的方向凑近了些,想和他贴一贴,物理取暖。 慕羡安看了他一眼,没抗拒,但也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上那两杯酒上,已然瞧出端倪。 两杯都被下药了,一杯放了安眠药,一杯放了催情药,剂量还不小。 生怕呆鱼能保住清白一样。 值得惋惜的是,他来晚了一步,顾于欢已经把催情的那一杯喝完了。 顾于欢不知他所见所想,冷场时间久了,想找些事缓解尴尬,恰巧瞥见桌上还有一杯酒,想当然就要去拿。 “别喝了,对身体不好。”慕羡安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桎梏在怀里,“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你已经醉了。” 顾于欢挣扎了两下,却发觉根本挣脱不开,身体越来越轻,甚至连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做不起。 他努力了好久,还是晕乎乎使不上劲儿,目光所及之处也模糊不清,这才渐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等等......我这是......” “被下药了。”慕羡安答得干脆利落,简洁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伸手捏住杯柄,轻微摇晃了两下,稍稍倾斜杯子,让顾于欢能清楚看到杯底那些尚未完全溶解的细小药粉: “下面的药粉还好好沉淀着呢,幕后主使连搅动一下都懒得做。这样囫囵喝下去估计挺辣嗓子的,希望没有笨蛋会去喝。” 顾于欢:“......”有被内涵到,谢谢。 秉持着要脸不要命的态度,他虔诚开口,问得非常认真:“这件事后,你会不会在背地里骂我蠢啊?” 慕羡安神色微凝,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道侣嫌弃不得,更何况还是失忆的。 他没再耽搁时间,也知晓对方这副身体抗不得那么久,抱着顾于欢就往酒吧外走: “先回家吧,你的状态真的很差,不重要的事后再说。” 深夜吹起来的风是冷的,顾于欢浑身上下却热得可怕,随着催情药效扩散至全身,保持清醒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时间,他好像都在慕羡安身上磨蹭,为数不多的手段净用在了对方身上。 慕羡安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呼吸愈发沉重,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竭力控制着语气,缓声求他: “别再乱撩了,自己解决真的很麻烦。” 与之前相处时不同,这次他话刚说完,顾于欢就依言不蹭了,还非常有分寸地挣开了他的怀抱。 这下轮到慕羡安不习惯了: “......怎么不蹭了?” 眼见不远处就是自己家别墅,顾于欢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将披在身上的外衣还给他后,便准备按下指纹锁开门: “那样不行的,你不是有爱侣吗?我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分寸感一点,不然容易被误会。” 虽然对方对自己很好,但再怎么说也是有爱侣的人,他又没什么觊觎人夫的爱好。 喝酒喝多了,顾于欢这时候比以往都直白了许多,既不隐晦,也不弯弯绕绕: “多谢你送我到这里,至于身体的异样......我觉得,洗一洗冷水就冷静下来了,也没小说里那么唬人的。” “可若是药效太强,洗冷水也冷静不下来呢?”慕羡安紧紧握住他的手,艰涩开口,实在不放心让顾于欢一个人待着。 顾于欢耸肩,对他的担忧毫不在意: “实在不行,自我安慰一下呗。” “难不成,你还想进来帮我啊?” 慕羡安:“......” 也不是不行。 第477章 现代篇12 我真的可以吗?” 慕羡安低声问道,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顾于欢一口回绝:“当然不可以。”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对方要是真当真,那他就要变脸了。 其一,对方是有家室的人,棒打鸳鸯的事他不干。 其二,随随便便失去贞洁,丢掉处男身份,说实话,他有点舍不得。 只是被下了催情药而已,又不会嘎,洗一洗冷水就好了。 久久未能发生那种事疏解,催情药的反扑也随之而来。 顾于欢有些站不稳,只能借力背靠在大门边,抬头和慕羡安对视,打算在这里把话彻底说清: “好了,现在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吧,前面我说的都是玩笑话,没必要当真的,我对人夫不感兴趣。” “我就是萎了,不行了,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可能会让其他人来帮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丢掉处子贞洁的。” 晚间的风吹起来是凉的,顾于欢现在又冷又热,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一边打哆嗦一边有气无力说话,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慕羡安只觉得心疼,冰凉的手抚上他绯红的脸颊。手指接触到肌肤的瞬间,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 “......可你现在的状态很差。” “只是中个药罢了,又死不了,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顾于欢没好气拍开他的手,转身打算关上别墅大门,冷冷开口, “有这个闲情在外陪我吹冷风,倒还不如多去管管你那个要出轨的爱侣,别到时候人跑了才知道后悔莫及。” 他的话既冷漠又疏离,在慕羡安心窝子上一戳一个准。 顾于欢并不知情,刚跨进家门,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 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将他拦腰抱起扛在身上,转头去了旁边别墅。 撞上这么一遭,顾于欢一脸茫然,整个人都懵了,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如此尴尬和危险的境地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抗。 哪想,身形差距悬殊,最后挣扎不成,激怒了对方,还被报复狠掐了好几下。 “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这是干嘛!啊疼疼......你凭什么掐我屁股!” 慕羡安不答,解开指纹锁,抱着顾于欢直奔浴室,将他放倒在浴缸里,又放了冷水帮他清醒。 “不是说泡冷水吗,在哪泡都是一样的。” 怕对方一时激动乱来,慕羡安索性扯了顾于欢的裤绳,将他的手缚住,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但我话说在前头,那催情药剂量很多,一直忍的话......” “搞不好,最后不仅守不住贞洁,连人事都不行了。” 这后果太严重,果不其然,顾于欢被吓住了,眼神止不住往下瞟,脸一下就白了。 “假的吧......”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吗?” 慕羡安反问,顺带将浴室的门关上,给足了顾于欢时间内耗,打算等他冷静下来后再进去。 那催情药确实下了很大剂量,所以药效才会如此强烈,但却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确如顾于欢先前所说,洗冷水冷静一下就过去了。 可惜了,顾于欢不知道。 刚从浴室里出来,慕羡安就和闻讯跑过来的逢君撞了个正着。 “剑主爹爹,娘亲是不是也回来了?” 见慕羡安点头承认后,逢君更高兴了,但也对目前这副焦灼情况表达了不解: “可是,你们两个回来的也太晚了,动画片都播完了,逢君等了好久,你们两个刚刚是去造小宝宝了吗?” “那不行,逢君坚决不同意,我不想要弟弟妹妹!!!” “没有,你想多了,他现在连手都不愿意让我摸,哪有机会给你造弟弟妹妹?” 慕羡安扶额,有被她的童言无忌狠狠冒犯到。 他牵着逢君的手将她送出门外,悄悄塞给她一张传送符,低声嘱咐: “好了,你听话些,我这段时间有事,你去天道老头那玩两天,之后我再去接你回来,好吗?” “也不是不行,”逢君想了想,接过他递来的传送符,“但剑主爹爹要和逢君保证,不要和娘亲偷偷造弟弟妹妹。” “不会有弟弟妹妹的,你娘亲生不了。”慕羡安随口敷衍道,现在只想赶紧将逢君送走。 “那不好说,”逢君嘟了嘟嘴,板着小脸道,“别人都说剑主爹爹最严以律己,可实则不然,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实。” “我和天道爷爷一起看手机的时候,瞧见上面的营销号说,两个人亲一亲就会有宝宝。” “无归告诉我,你以前经常趁娘亲睡觉咬他嘴巴,扯他衣服。所以,谁知道剑主爹爹的话到底能不能当真呢?” 被搬出旧账清算,慕羡安面子挂不住,更多是被拆穿后的心虚: “他们乱说的,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不能当真......以后不准看手机了!我给你和天道老头报个班,你俩上幼儿园去吧。” 言罢,也不等逢君同意,先一步发动传送符将她送走了。 第478章 现代篇13 将逢君打发走后,估摸着时间也过了一阵子,慕羡安也不再磨蹭,上楼推开浴室门。 “冲了这么久,还没冷静下来吗?” 他关上花洒,帮顾于欢脱了碍事的衣服,将其从刚满冷水的浴缸里抱了出来,下巴紧贴着他的额头, “还是这么热。” 顾于欢偏过头,不想理睬他。脑袋昏昏沉沉,早就被那药效反噬折磨得没了脾性,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该精神的不精神,不该精神的地方却又过分的争气。 慕羡安也看见了,浅浅思考了一会儿,想当然摸了过去,想帮帮他。 顾于欢见状,赶忙并拢双腿,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不准摸我!” “就在这里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从浴室到卧室,慕羡安将他放倒在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虽未发作,但还是极其不高兴。 “可你泡冷水都不能冷静,回家又能如何?” “怎么不能?” 顾于欢和他对视,被对方胳膊桎梏在方寸之间,无处可躲,反抗不得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呛他, “实在不行,打电话摇几个男模过来呗,我又不差这点钱,想要几个就能要几个。” 这番话恰似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慕羡安的头上。 他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如此这般拉扯多日,眼睁睁看着爱侣与一个又一个陌生人接触,却又不能插手,只能如局外人一般看着,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 一心一意,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真情实意,得不到回应也就罢了,对方说出的话还那么伤人。 不知为何,忍耐退让了这么久,有那么一瞬间,慕羡安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不,是非常非常的委屈。 他不回话了,许久都未再有任何举动,眼圈却是越来越红。 卧室没有开灯,屋内静谧得可怕,伸手不见五指,顾于欢并没有看见。 直至一滴冰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他的脸颊上,先前桎梏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顾于欢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好像把别人气哭了。 “你......你没事吧?” 顾于欢有些紧张,但为了面子,还是选择梗着脖子说硬气话, “我被谢明坑得这么惨了都没哭,你哭什么?羞不羞?” 压在他身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如何推搡始终毫无反应,反而在被发现后,掉眼泪的频率越来越快。 「抱抱他吧,他那么可怜。你已经心软了,不是吗?」 藏在心底的一个声音这般说道。 再等顾于欢反应过来,原本有些犹豫的手,已经轻轻摸上了对方的后背安慰。 慕羡安一愣,抬起头来看他,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似有若无地回荡着。 “为什么不能哭?难过了为什么不能哭?” 慕羡安说完这句,把脸埋进顾于欢颈窝里,仿佛承受了很多委屈,现在要尽数发泄出来。 他小声哽咽着,“你厌倦我了,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我已经很听话了,你为什么还要说那些.......” “.......我真的一点也不高兴......我好委屈,你亲亲我吧,抱抱我也行,别去找其他人,他们会做的我也能做......” 他抬起头,抓着顾于欢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试图从中获取几分安全感。 动作小心翼翼,模样可怜兮兮,用最清冷帅气的脸,做最纯情乖巧的事情: “你哄我一下吧......只要一下就行,后面我会把自己哄好的,你别不要我。”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眼泪就是最好的嫁妆。 好端端的,突然把别人气破防,一边哭一边求安慰。 顾于欢心里本就过不去,这时候也只能认栽,生无可恋的坐起身子,捧着慕羡安的脸安慰: “我前面说的都是气话,乱说的,没有真的要去找别人。” “而且,要是真找男模,我哪可能会处19年啊......” “我只是比较爱去酒吧喝酒,连撸都没有过,你别哭了!” “真的没有吗?”慕羡安反问,声音带着几分鼻音,显然不信他的话,“那你现在怎么办?” 顾于欢没听明白,伸手按下卧室灯开关,接着灯光明亮,顺着慕羡安的眼神看去。 脸一下就热了。 方才产生的怜悯,现在全盘拿去喂了狗。 又聊到这个话题,他果断将慕羡安推远了些,道德感非常强烈: “不行的,不行的!” “你知道的,我对人夫不感兴趣。” 人夫人夫,又是人夫! 慕羡安脸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现在终于弄清问题所在了。 要么彻底摆脱“人夫”头衔,要么和顾于欢澄清。 不然......别说亲密了,想摸个手都难! “赶紧滚出来,我知道你在看!”他突然开口发难,语气非常不耐烦。 不多时,一道金光乍现。 拥有上帝视角,996也知道慕羡安这段时间过得非常憋屈,还没落地就做好了滑跪姿势。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996闪亮落地,地面都被砸出一片凹陷。 见自己脑子里藏了这么大个活人,顾于欢又惊又怕,世界观被多次刷新: “这是什么?它......它怎么从我脑子里出来的!!!” 偌大的别墅内只有他们三人,另外二人一看就是同伙,显然不会给他回复。 “气运之子大大,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蓝眼小正太拍拍屁股站起身,腼腆一笑,为自己申辩道, “宿主的情况您知道的,他的记忆是由我亲自封印的,恢复时间还差3648小时46分08秒,您再忍亿忍......” 许是这段时间在顾于欢的神识里恢复得不错,它自带的出场特效都比以往亮了不少。 颇有种要点亮自己,照亮黑夜的仗势。 “我等不下去了,你现在就给我解掉。” 慕羡安将顾于欢拉进怀里,扯了旁边的薄被帮他遮羞,并挡去多数亮光, “‘天道法则’让他回来只是因为那未尽的十年寿命,并没有道明让他失去记忆。” “他中药了,我想帮他,他却连碰都不愿意让我碰。” “要是因为这件事落下病根,再也不能人事,还没过完十年就郁郁而终了,那该怎么办?” 996被问住了,这一茬它确实没想到。 不能人事对一个人来说,伤害好像确实挺大的...... 依照顾于欢的心理抗压能力,996敢拿它为数不多的诚信保证,顾于欢肯定扛不住。 “那......就听气运之子大大的,恢复记忆?”996试探着问道。 慕羡安微微颔首。 第479章 现代篇14 他们讨论话题时并未使用术法传音,自然也被顾于欢听了个清清楚楚。 什么天道法则,什么记忆,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瑟缩了一下,心里害怕极了,想往后躲,却被慕羡安察觉,箍着腰抱了回去,暗地又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 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一旁的996早已见怪不怪。 “咳咳,”它象征性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道,“那我就开始传输记忆了呦,请气运之子大大抱紧宿主,不要让他做出多余的反抗举动。” 说罢,手掌轻翻,亮出掌心里的金色光源,一掌打入顾于欢额心,将里面的记忆如数返还。 过程看似轻松,实际也非常轻松。 被桎梏着,顾于欢根本拒绝不了,只感觉脑袋一阵胀痛,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整个人都恍惚了。 “记忆无形,虽不会反噬原主,但还是会携带危险性。” 蓝眼小正太交代完,便打算重新回到顾于欢的神识里, “后面的就交给气运之子大大,我先回去休眠啦。” 哪想,才刚转身,慕羡安就发话了。 没有感情,全是私人恩怨。 “我依稀记得,天道老头昨日似乎传音说,祂独自环球旅行有些无聊。虽然逢君已经去陪祂了,但现在想想,两个人还是会觉得孤独。” “不如,你也去外面旅游几天吧。” 996:“???” 不就是嫉妒它可以把顾于欢的神识当家住吗?嫌它站在这碍事就直说,何必如此弯弯绕绕,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吗?! 它张了张嘴,想骂慕羡安无耻,奈何话还未说出口,身上就被贴上一张传送符。 下一瞬,传送符发动,996原地消失。 将996送去旅游后,偌大的别墅内只剩他们二人。 不知恍惚了多久,顾于欢的眼睛才慢慢恢复焦距。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被戏耍的团团转,顾于欢心里就一股无名火。 “全都想起来了?”慕羡安问,此时还没发觉顾于欢已经在生气的边缘徘徊。 “不然呢?”顾于欢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回复,“我要是不恢复记忆,好好安慰一下他,某个只敢抱着我掉眼泪的人,怕是要委屈一个晚上。” 慕羡安想辩解:“我那时只是情绪有些失控,我没想拿这个要挟你......” “行了,多说无益。” 顾于欢摆手,不比之前的抵触害怕,没有一点犹豫,一个翻身胯上他的身子,俯身咬上对方下唇, “那时候,在学校,把我按在镜子前欺负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爽啊?” “明知道门外有人,还要顶我,仗着别人看不见你,就那么欺负我?” “还有前几天,我都发烧了,你......你还要蹭我,我现在后脑勺都是疼的!都怪你!!!” 慕羡安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一句话都不敢回怼。 因为前面顾于欢说的都没错。 那时候,他确实挺爽的,情难自抑嘛。 既然不能回话,那就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了。 慕羡安微微仰头,认真回应着顾于欢的吻,趁他停下喘息的间隙,忽然又吻了上去,撬开牙关,顷刻之间拿捏主导权。 这样的气氛没持续多久,顾于欢就坚持不住了,偏过头躲避,说话断断续续: “行了,差不多......得了,别想用这种方式敷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记着......”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等回了修真界,恢复灵力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也是十年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慕羡安坐直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颊,以退为进, “反正我就在这,你想什么时候收拾我都行,只要你,不抛弃我。” 他将手缓慢搭在顾于欢腰间,眼神灼热,“刚恢复记忆就是算旧账,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既如此,作为赔罪,今晚我多伺候你几回,如何?” 顾于欢愣了愣,道:“不需要了,都这么久了,催情药效早就过去了。” “你想占便宜就直说。” “那你愿意让我占便宜么?”如他所言,慕羡安直白发问,去摸顾于欢身上烙印,试探他的底线。 跨坐的姿势本就亲密,虽然药效过了,但还是会比以往敏感不少。 顾于欢被摸的起火,试图遮掩,慕羡安却忽然发难,把他紧抱在怀里,突然变得正经: “都恢复记忆了,除了算旧账,不打算再和我说些别的吗?”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顾于欢想了想,又问道,“还有逢君和996,你把他们送哪去了?” “天道老头强迫我来的,祂说想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逢君和996都在祂身边。” 慕羡安沉思片刻,又道, “反正......很安全就是了。”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后半句话说的多么没底气。 凭着对天道老头的了解,顾于欢一点也不信: “我不管,你明天就去把他们给我接回来。” “让天道老头带孩子?算了吧,祂那副德行。就算被卖到非洲挖钻石,天道老头也只会单纯觉得那是包吃包住的团建活动。” 慕羡安应和着,将他放倒在床上:“过几天就去,再怎么说也是天道,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顾于欢应允了。 本以为之后就能倒头睡大觉了,哪想慕羡安从没打算这么草草结束。 他掀开被子,把顾于欢拉了起来,又在旁边床头柜里摸索了一会儿,寻出一个没开封的盒子。 事前,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一字一句: “当初说好的,半个月亲密一回,可你一次都没遵守过。” “这次,你绝对不能耍赖。” 说完,抓着顾于欢的手撕开包装,不知是装的,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他声音低沉,几乎是贴在顾于欢耳边说的,带着几分恳求: “小鱼,你帮我戴......好不好?” 第480章 现代篇15 ......最后还是同意了。 奈何,事物讲究等价交换。就因为那一时心软,整整一周,顾于欢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累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偏偏罪魁祸首还装的一脸无辜,只要他敢开口拒绝,慕羡安就翻旧账。 不是说自己那七年憋得有多苦,就是说这几天被误会得有多难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把顾于欢控诉得里外不是人。 饶是认错了,后面也免不了一顿被收拾。 一想到后面还有十年,他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所幸,第七天的时候,不知飞去哪个国家出差的顷时回来了。 听到久违的电话铃声,顾于欢原本涣散失焦的瞳孔都有神了,毫不犹豫推开在自己身上辛勤耕耘的男人。 “别,停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他倾着身子够到手机,接听电话前,还不忘二次警告旁边的人: “等会儿你不准说话,也不准再弄我了,别让顷时爷爷听见,他心脏不好。” “为什么?”慕羡安不满地贴到他身后,“在你心里,我们的关系就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顾于欢没答,因某种特殊原因,再加上心虚,接听电话时有气无力,像是纵欲过度被榨干了一般: “顷......顷时爷爷,您出差回来啦?” 几秒钟后,顷时的声音从里传出:“嗯,这个月的合同已经全部谈完了,非常成功。” 说完正事,他又话锋一转,似乎还非常疑惑不解,“怎么嗓子哑了,是生病了吗?需要我打电话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吗?” “不不不......不用了!”顾于欢声音提高,“我没生病,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千万别让医生过来!” 他不愿意,顷时倒也没勉强,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 “那行,大概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到别墅了,少爷想吃些什么?” 顾于欢鲤鱼打挺坐起身,一边敷衍一边在卧室里翻找着自己的衣服: “啊那个,我还不饿,顷时爷爷您先回别墅吧,我出来接您。” 前脚应付完顷时那边,后脚慕羡安这边又开始见缝插针。 久久未得到想要的答案,瞧顾于欢忙着穿衣服,他虽未出声打扰,不满情绪却难以掩饰。 “这才几天,你又要走,”慕羡安起身,帮顾于欢套好衣服,“今晚还回来睡觉吗?不能睡在你旁边,我会失眠。” 顾于欢白了他一眼,经过七天渡劫,已经彻底看清他的真面目: “还睡旁边?我看你是想在里面吧。” “大哥,你就让我歇几天吧,再纵欲我真的怕这具身体受不住。” 被戳穿小心思,慕羡安难得安静了好一会儿,没再挽留。 顾于欢也不心软,说走就走毫不留恋,刚出门就瞧见了三个老熟人。 天道老头打着石膏,由996搀扶着手臂,逢君紧紧扶住腰际,一瘸一拐朝这边走来,模样十分滑稽。 隔着老远,996就看见了顾于欢,愁眉苦脸神情不再:“是宿主大大!” 经996透露,逢君已提前知晓顾于欢恢复了记忆,这时候又哭又笑,也不再拘谨。 两小只同时松手,心里都憋着好多话,一时间,竟忘了顾忌还不能独立行走的天道老头。 没了996和逢君搀扶,不出意料地,祂摔了个屁股墩,听取哀嚎一阵。 “哎呦!”天道老头闪到了老腰,“还愣着干什么,序玄,你快点扶我起来呀!” 顾于欢上前,将天道老头从地上拉了起来,见他们三个都是一副灰头土脸模样,不由得有些奇怪: “不是说环球旅行吗?怎么还打上石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乞讨去了。” 他不提还好,还是个宝宝剑灵的逢君一听,当场绷不住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剑主爹爹是大骗子,天道爷爷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每天不是走路就是吃烤红薯,逢君都快吃吐了!” “吃不好穿不暖也罢了,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就是就是,”996接过话茬,愤愤不平道, “都怪72前辈头脑简单,因为轻信他人谗言,我们爬雪山过草地,傻乎乎地跟着祂一起,被卖到zha骗集团去发短信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顾于欢好奇发问。 蓝眼小正太无奈摊手,指着自己和逢君: “说来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们两个都不会打字。” “72前辈会一点手写,但错别字太多,被骂了好几次。” “那边的人嫌我们吃里扒外还打不死,本想噶我们腰子榨取剩余价值,所幸被逢君听见了。” “72前辈在那里吃得太撑,腿是在跑路的时候扭伤的。” “下次注意点儿,别再被骗了,”顾于欢拍了拍天道老头的肩膀,非常给面子,“好歹也是个天道,无归心眼子都比你多。” 天道老头: 知道自己理亏还坑了其他人,祂打着哈哈甩锅道: “哎呀.......都怪那个骗子,说我是他们平台最幸运的人,只需再邀得两名新用户,便可获得包吃包住旅游大礼包。” “我哪知道那是他们的套路......这次吃瘪就当长了记性,下次不会再犯了嘛!” 被骗去吃了那么多苦头,逢君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她泪眼汪汪牵着顾于欢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摇晃: “娘亲,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回去好不好?无归他们还在宗门等我们回去呢,我想他们了......” 顾于欢听罢,正想安慰她,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见顾于欢这次一反常态,破天荒地没宅在家里睡大觉,顷时倍感欣慰: “少爷这是交到新朋友了?” “既然这样,怎么不请邻居们去家里坐坐,在外面吹冷风多冷。” 996阅历没天道老头丰富,见到这个世界“顷时”的相貌时,被吓了一大跳,悄悄凑到天道老头耳边,小声询问道: “72前辈,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我方才仔细瞧了瞧......竟然连神魂都毫无差异......” 天道老头轻轻摇头,似乎一时对答案也没有十足把握: “原先我也是不信的,但耐不住眼见为实。” “可是......”祂的一面之词,996很难相信,“这也太巧了吧!” “谁知道呢?”白胡子老头沉凝片刻,回之一笑,意味深长道,“至于为何,我也说不清......这点就让缘分来解释吧。” 毕竟,缘分,妙不可言嘛。 第481章 今日无归,来日逢君 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当幸福来临,悲伤也开启了倒计时。 虽已提早知道自己的死期,但真到大限临头,顾于欢还是怕的。 三年前,他亲手操办了管家爷爷的葬礼,送了这位一生忠诚于家族的老人最后一程。 老爷子走的很安详,是寿终正寝。 集团的顶梁柱没了,后面三年,顾于欢忙得焦头烂额,每天早五晚十,身体越来越差。 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父母留下的产业注定守不住。支付好每个员工应得的工资奖金后,所有剩余资金都被他无偿捐给了山区儿童。 这些钱财于他而言早已毫无价值,但对那些生活在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来说,却是走出大山至关重要的资本。 接受教育,走出大山,他们的生命还长,值得更好的未来。 讽刺的是,这次他依旧是猝死的。 短短两秒钟工夫,人就倒地没了,连向其他人叮嘱身后事的时间都没有。 —— 再睁眼,外面晨光熹微,室内摆设一切如常。 他曲了曲手指,忽地感觉额间一凉,手腕也被攥住。 “......你抓我干嘛?” 醒来第一眼瞧见慕羡安守在旁边,顾于欢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不解。 慕羡安没答,垂下眼睑,指腹留恋地摩挲着他腕上脉搏: “自打从那个小世界回来后,你虽有了心跳,却一直在昏睡。” “已经两个月了,我刚才只是想探一探你的脉搏,没有别的想法。” “我昏迷了两个月吗?”顾于欢一诧,顾不得身体还未恢复,赶忙从榻上坐起, “那......那师傅他们不得急坏了,你帮我报平安了吗?!” 慕羡安坐在床榻边,又按着顾于欢的肩膀让他躺了回去: “不用报,估计马上就知道了。” “这两个月,每隔三个时辰,欧阳宗主就会过来看你一次,从未缺席。算算时间,等会儿他也该来了。” “我还听说,他和岳父岳母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商迦岳母现在已经不给他寄恐吓信了。” 他顿了顿,又道,“岳父岳母现在很好。过几日等你身子好些,带峪铭一起回去看看吧。” “至于无归他们......天道老头又带他们出去玩了,生死不明,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顾于欢认真听完,并不满足于此,又缠着他将修真界近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这才得知,一切早已变样。 曾经因为堕天道死去的人都因“天道法则”获得了新生,回归了原有生活。 有右魔君遂渊、左魔君庭燎执权,黍离、稷之、邶风等人辅佐,魔域现在越来越好了,连处在自治统治区的穷逼城也奔上了小康。 柳暗花明,天地展新颜。 ...... 顾于欢笑了笑,心中原本还攒着诸多慨叹,但不知为何,待到最后,也仅词穷道出一句: “挺好的。” “嗯,挺好的,”慕羡安应和着他,撩开衣袖同他展示重新焕发金光的道侣印记,较真道, “道侣金印也亮了,这一回你不能再丢下我了。” 顾于欢失笑,只能低头在他腕上印记落下一吻,挚诚回答: “好,我保证。” 历经47次回溯,和同伴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换来这一回圆满结局。 幸福来之不易,所以更应该用来感受、回味,而不是等待悲伤来临。 今日无归,来日逢君。 【完】 第483章 一点点完结感言 编辑于2025.2.10 hallo,亲爱的牢大们! 从24年春天到25年春节,咱们这本书也是水灵灵完结了。 首先,感谢从连载一直陪伴我走向百万的友友们,辛苦了!感谢大家的催更和打赏鞭策! 废话不多说,当初答应大家的现有插图稿件所在章节: 16章——顾于欢人设稿件 223章——顾于欢人设稿件 336章——慕羡安人设稿件 395章——小逢君人设稿件 411章——小情侣稿件二合一 419章——Q版 480章——Q版 (其实还有几张,有的没插,有的发了帖子,有的删了) —— 或许不用我说,很多牢大都看得出来,这本书原先是主打搞笑沙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魔族副本写到一半,剧情就走歪了! 一夜之间,好像所有角色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情感,莫名其妙就变成主剧情和逻辑了,这点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许就像天道老头说的那样,说不清的就让缘分来解释吧! 这样,也挺好的。 我从不写大纲。 做为一个质朴的写文萌新,写到30万字,我连大纲是啥都不知道,当天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实不相瞒,写这本书的过程很艰难,没有指导,一切都靠自己踩坑摸索,以至于,前面很拖沓,暴露了做为新手的一个又一个槽点,被无情差评轰炸的过程极其尴尬惨烈,宛若裸奔。 对不起!!! 我的文笔很差,这点毋庸置疑。刷段评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前面情节尬,逻辑不顺等等。小声哔哔一句,其实我也觉得。 我从来不看前三个副本,简直毫无逻辑可言!思维和剧情太跳脱了,黑历史也不为过! 就比如,最早一版的简介,我是想写强制爱的。 可能是我本人笔力不够,也可能是小慕正根苗红,依照他的性格,除非被逼急了,一点也不像会对小鱼用强制的人......可能这就是仙帝老登的教养吧。 不论是我还是读者,直到正文完结,最后见到的强制爱情节都屈指可数_orz_ 斯密马赛,臣妾真的写不出来呀 ?????????????????????? 翻了一下大家的反馈,很多人都问会不会写番外。 我的回答是:写,具体时间暂定。 顾箬玄那一世的仙帝老登还单着呢,番外会补这个。 【箬玄真君死后N年,觉醒记忆的慕仙帝他后悔了】 关于开新书:上半年有点忙哦,要考试了,可能会存稿呢,写文题材还没想好。 —— 其实内耗的人不太适合写网文,再加上我智商不高,写完这本百万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网文真的很吃天赋,别人两小时就能码出的4000字,换在我身上,可能要付出双倍时间才能勉强写完,要是后面不满意了,又要砍了重来,四舍五入等于没写。 人各有各的烦恼,有段时间内耗得特别严重,有一瞬间都想直接点掉完结,割了这本文。 但冷静下来后还是舍不得。 内耗是我自己的事,角色和读者何其无辜。 其实我很中二的,爱在意的东西胜过爱自己。不论是主角还是配角,我爱笔下的每一个角色,为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生活而自豪。 ps:但大家不要学我。 不要因为内耗或他人的误导做出错误判断,爱自己才是幸福的开头,你就是最棒哒??>??O??) 我的废话太多了,要真全部写出来,三天三夜恐怕都码不完。 不论结果是好是坏,都已经过去了。 oi,小鱼小慕一定要99呀 ?? ??( ??''??''??)?? ??!!! 当然,这本书能走向完结,一半都少不了读者牢大们的支持和打赏续命,我很感激,我很珍惜。 谢谢你,你能看到这里,我很开心。 番外 续前缘1 夜色静谧,一轮清冷月轮散发着淡淡银辉,悬挂于天幕之上。 临渊殿终年积雪不化,寒冷异常,除非那里的主人授意,从未有人敢轻易踏足。 殿宇外,青年孑然一立,神情淡漠,抬手接下一片洁白雪花。 雪花静静躺在他手心,却没有丝毫融化迹象。 “又是那个梦,”他垂首,似是在揣摩着什么,声音沉稳又冰冷,一字一顿, “主天道的赐福,他的回溯,72的干涉,天道法则的审判。” “还有,另一个恋爱脑的我。” 起初不过是三两天一次,可奇怪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入梦的频率与日俱增。 到现在,已经持续快半年了。 现在的他,一闭眼就能入梦,影响非常严重。 在这一次又一次入梦里,他被迫知晓了一切,也知道自己当初埋怨错了人。 但......那重要吗? 尘归尘土归土,顾箬玄都死几百年了,他早就不恨了。 甚至,连那人长什么样子,也记不太清了。 临近飞升的修士,早已超脱尘世束缚,极少会出现梦境,即便有,所梦到的也是未来之事。 可他的梦境里,不论是人还是时间线,距今现在早已过去了几百年,何谈“未来”一说? 又或者......这是一种特殊预示? 青年不知借此想到了什么,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冷意,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冷哼。 “只是梦境罢了,就算是预示又能奈我何。” “所有恐惧皆来源于实力不济,我堂堂仙帝,还会怕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吗?哼,还守七年活寡......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说罢,拂袖而去,看起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个时辰后。 慕羡安阴沉着一张脸从殿内走出。 果不其然,刚闭眼就被拉入梦了。 临渊殿外的雪越下越大,正值心情烦躁之际,他索性回殿内取了件大氅,迎着风雪,眨眼就没了身影。 循着记忆里的那个方向,再次站在太初宗山门前,原先的天下第一宗,早已成为一片断壁颓垣。 昔日热闹的传送阵广场变得冷冷清清,铺满了杂草乱石,巨大的梁柱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不见半点人烟。 唯有山脚下,他方才经过时,余光瞥见还有一处房屋尚有亮光。 那房屋陈旧,院外立着一块牌子,其上以附着灵力的墨水写着几个大字。 【寒枫法器——百年老字号】 因几场梦境就如此冲动,来寻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说实话,慕羡安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来都来了,平时不是处理公务就是和那些世家的人虚与委蛇,无趣得很,倒不如散散心再回去。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大抵是冥冥中有指引,他最终止步在一片茂密竹林外。 竹子这种植物极易存活,春雷唤醒它,春雨哺育它,之后的一切交由时间证明。 无需任何作为,其自身亦能安然存活。 数百年无人打理,御剑自高处往下望,绿色的竹海中央,一方灵池静静留守在此。 灵池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四周翠竹的倩影,如梦似幻。 见到那灵池的第一眼,慕羡安是有些惊讶的。 过了这么久,灵池竟然还没有干涸,就连底下的灵脉都完好无损。 实在,颇具端倪。 他单指下压,周围温度骤降,一道凌冽寒意自他的身侧涌起。 未几,灵池之水便已冻结成冰。 很快,不过须臾,灵池底下忽然迸发出一股强劲灵力,瞬间将冻在上层的寒冰融化。 “这水底,藏了东西。” 他眉目微蹙,掐了道法诀,将灵池的水掀了起来,底下藏着的东西也随之显现。 那是一撮颜色黯淡的灵火。 护体的“家”被掀了,小灵火吓得一个哆嗦,第一反应就是往地底钻,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被慕羡安提着屁股揪了起来。 小灵火认生,刚被抓住就非常没出息的撅过去了,慕羡安怎么戳它都没醒。 慕羡安倒无所谓,将小灵火放在掌心反复打量。虽一眼就猜出了它的身份,但还是怀揣着几分怀疑态度。 “肉身都被雷劫劈没了,本命灵火居然还活蹦乱跳,” 他戳着灵火的肚子,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神魂......应该还附着在上面,真是稀奇。” 一刻钟后,小灵火醒了,再次见到陌生人还是害怕。 眼看马上要晕第二次,慕羡安却突然开口,声音肃冷,极具威胁性: “你要是敢睡,等会儿就准备挖个坑给你和顾于欢收尸吧。” 小灵火一听,立马就不晕了,老实巴交地任由他摆弄。 知晓端倪后,慕羡安托着小灵火,掐诀将灵池周围的灵脉重新引入池底。 将一切恢复原样,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不欠顾于欢的,顾于欢也不欠他。 “回去吧,”他随手往小灵火身上施了个闭水咒,将它重新送入水底, “我方才看了,这灵池底下被埋了很多灵石和珍贵法器,足够你修养几百年了。” “算算时间,到时候神魂修复完毕,轮回转世不成问题。” 做完这些,刚转身,哪想打脸的就来了。 感受到来自外人的灵力,阴差阳错,灵池的防御禁制被触动,“砰”的一声,护体的闭水咒无端碎裂。 休眠中被强行唤醒,本命灵火孱弱得和普通的火苗几无差异,若是真碰到水面,保证一碰就灭。 慕羡安一顿,立马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眼疾手快将小灵火抓了回来。 虽已及时弥补,但小灵火受到的惊吓也不少,讪讪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圆,想哭又哭不出来。 没有灵池底下的灵脉滋养,它只会越来越弱,最后连带附着在上的魂魄一起消散。 知道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才导致偏向,慕羡安没逃避责任,暂时接管灵脉的工作,源源不断往小灵火身上输送灵力,以免它突然暴毙。 但这也始终不是个办法。 肉身已毁,但魂魄犹在......既如此,重塑一具身体不就好了? 比如,魂体。 —— 魔域,荒裂。 风卷残云,一棵巨大的冥桃神树自荒原裂缝处扎根而出,枝叶繁茂翠绿,带来一丝难得生机。 冥桃神树旁,白胡子老头抱着一堆干柴火,架起火堆,乐呵地烤着红薯。 “烤红薯,没钱偷四个,嘿嘿!” 半晌过去,正值烤红薯的关键时刻,祂身后却忽然泛起一阵冷意,刚架起的火堆也随之熄灭。 “别吃了,”青年开门见山,一个闪身出现在白胡子老头身后,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你是天道。” “我要魂体,你自己看着办。” 若是换在梦境里的那个“慕羡安”,或许还会勉强给这白胡子老头几分面子,心平气和与祂商议一番,进而讨要所需的魂体。 但他不一样。 稳坐了这么久的仙帝位置,他人敢忤逆便是自寻死路,他又何须去与旁人费口舌商讨。 什么是协商?什么是给面子? 听都没听说过。 爱给不给,不给就抢,就这么简单。 最爱的烤红薯遭殃,天道老头的心情非常不美丽,翻了个白眼: “捏一具魂体很麻烦的,你让我做我就做啊?凭啥!” “没有为什么,”慕羡安不想解释,伸手将躲进自己衣服里的小灵火揪了出来,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总该认识他吧?” 天道老头不情不愿偏头看去,在认出那是顾于欢的本命灵火后,当场表演了一个360°大变脸。 “你你你......这不是那谁的本命灵火吗,我都把他藏那么深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受到惊吓后,小灵火的状态越来越颓靡,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天道老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接过那撮灵火,从里抽出附着在上的残魂,指尖聚起神力塑魂体: “都怪你,原本再修养几百年,他就能轮回转世,可现在因为你的随手掺合,全都前功尽弃了!” “这还只是轻的,若再严重些,残魂散了,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之后就是长达数时辰的语言攻击,为顾于欢塑造魂体耗了多长时间,慕羡安就站在原地挨了多久说教。 换在平时,其他人说第一句指责的时候,慕羡安就该失去耐心拔剑砍人了。 可这次,确实是他的错。 敢做不敢当,着实有愧仙帝之名。 自清晨到落幕西山,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天道老头才将魂体塑完。 小白团子约莫五六岁,左眼侧生有一颗显眼泪痣,安静倚靠在天道老头怀里时一声不吭,看起来乖巧极了。 “半个时辰后,残魂正式与魂体融合,他就能醒过来了。” 天道老头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满意,丝毫不掩饰对小白团子的喜欢,不停揉捏着他的脸蛋: “啧......又是挖灵池又是放法器的,我好像能理解欧阳锋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了。” “长得这么可爱,天天跟在身后‘师傅’‘师傅’的喊,换我我也愿意啊!” “可怜的孩子,师傅和爹娘都不在身边,我记得你叫箬玄是吧?” 祂乐呵伸手,在小白团子面前晃悠了两下,想当然排除站在旁边冷眼观看的人, “既然没人愿意照顾你,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男声就将他的话驳了回去: “我愿意照顾他。” “此事是我有错在先,如今魂体已塑,后面的事情理应由我负责,不劳烦天道费心。” 为自己寻好有理有据的“认养”理由后,他也不磨蹭,从祂手中接过小团子,意念凝剑,旋即转身离去。 番外 续前缘2 冰灵根体温较冷,再加上夜晚风大,虽未完全清醒,但被带着踏上灵剑时,顾于欢还是不适应地哆嗦了一下。 “害怕了?”慕羡安垂下眼睑,御剑赶路的速度依旧丝毫未减。 其实,他本可以塑完魂体就撒手不管。 但不知为何,瞧见天道老头那副不靠谱模样,慕羡安心里就有种把顾于欢推进火坑的罪恶感。 总不能罪上加罪,顾于欢跟着他,总比跟着天道老头在外饿一顿饱一顿好。 算算时间,半个时辰早已过去,残魂应该已经和魂体正式融合了。 心智下跌,刚醒来就要被带着御剑,害怕属实正常,没什么值得怜惜的。 话虽如此,感觉到小白团子一直缩在自己怀里发抖,慕羡安顿了顿,最后还是退了步。 他解下身上大氅,将顾于欢裹了个严严实实,挡住周遭冷风的同时,也巧妙遮住了外面景象,不至于让他看到害怕。 半刻钟不到,二人回到临渊殿。 临渊殿是仙帝住处,平时没有准许,无人敢擅自靠近。 一眼望去,偌大的殿宇内,无一例外透露着主人独自生活的痕迹。从摆设到被褥枕头,每一样都是单份的。 说好听点,高质量独居男性。 说难听点,空巢单身汉。 此时已是深夜,再收拾一处卧房出来,未免太过麻烦。 “你今晚就暂时歇在这,明日我再差人帮你收拾住所。” 他将小白团子放倒在榻上,扯了被子帮他盖上,清冷俊逸的脸上没有半分过多表情,像是在应对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公务。 灵池的事是他有错在先,他不会逃避,但也不会付出过多感情。 照顾心智下跌的顾于欢,对他来说只是公事公办,弥补错误而已。 小孩子心思单纯,明辨是非的能力还不够,一般自己认定了什么,那就是什么。 小白团子不知他内心想法,刚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瞧见这个陌生的白衣青年在照顾自己,想当然就将他划分到了“好人”行列里。 “可这里有点冷,”顾于欢怯生生开口,“而且,这个床榻是哥哥睡觉的地方,我不能占的。” “我已接近飞升之境,早就不需要睡觉了。” 慕羡安说着,将手探入被褥,摸了一下他身上体温: “再者,我这临渊殿虽冷,但你是火灵根,于你而言,应该还构不成威胁吧?” 顾于欢没答。慕羡安也想当然认为应付了过去,正要起身离开,却忽然愣住。 小白团子犹豫了好久,还是选择牵上他的拇指,单纯又较真: “我不怕冷,但哥哥会冷,哥哥的手好冰。” 一句童言无忌的简单话,慕羡安却愣怔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嚯地站起身,留下一句“我不怕冷”,转头往隔壁书房去了。 走了没多久,又突然折返回来,叮嘱他早些休息,先顾好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顾于欢只好老实睡觉。 —— 一个时辰后。 处理完前几日积下的公务,因心中始终挂念着事情,经过住处时,慕羡安又鬼使神差走了进去,这才开始认真端详顾于欢现在的模样。 闭眼睡觉的样子也很乖巧,方才他在另一边也没听见吵闹,是个省心的主。 若真要养,应该不会给他惹太多麻烦。 “如今仔细看来,确实长得可爱,也难怪,那个‘我’会这么喜欢你,” 他坐在床榻边,帮顾于欢掖好被子,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明了, “只可惜,我不是他,对你没有感情。” “我会养着你,但不会喜欢你,仅限于此。” “待你心智恢复,自然也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到时候,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是为两不相欠。” 小白团子的睡眠质量很好,慕羡安坐在床榻边说了这么久的真心话,他愣是一点都没听见。 反而越睡越沉,好像做了噩梦,梦呓时隐隐带着几分不安: “爹,娘,师傅......” “不要......你们别丢下我......” “那位欧阳前辈都死几百年了,早就投胎转世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慕羡安眉头微皱,捏着衣袖内角帮他擦去眼泪,说出的话刻薄又现实, “就算现在见面,他也认不出你,何必内耗自己,徒添伤悲?” 这句话说得并无问题,但就错在说得太真实,还在睡梦里的顾于欢听了没绷住,一骨碌从床榻上坐起,惊醒后大哭出声。 “.....你说谎呜呜呜,师傅虽然二,但他一定不会死的!” “呜呜呜呜,你太坏了,你居然咒我师傅,我......我要告诉我师弟!” “师弟是谁?”慕羡安问道。 顾于欢被问住了,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老实回答: “我忘了。” “反正,我就是记得我有个很厉害的师弟,他是我的道侣。用娘亲的话来说,就是我媳妇儿。” 入梦时知晓了事情始末,慕羡安只停顿了一会儿,很快就意识到那个“师弟”是谁。 而后沉默了。 “话不能乱说,关系也不能乱认,这点你师傅没教过你吗?”他捂住顾于欢的嘴,咬牙切齿道。 年纪尚小,从小被爹娘师傅捧在手心里长大,顾于欢哪会察言观色,待慕羡安松手,抹着眼泪不满开口道: “我才没有乱说呢,你又不是我师弟,你知道个啥?” 堂堂仙帝,被嘴了一遍又一遍,慕羡安哪里忍得下去。 他伸手,在顾于欢天灵盖上点了一下,一把揪住他的本命灵火。 说教不成,那就直接上语言威胁。 他捏着顾于欢的脸,面无表情警告: “知不知道无所谓,我只知道你的本命灵火还在我手上。” “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以后若是再乱说,我就寻个水缸,一瓢水把你的小灵火浇灭。” 警告的话说完,慕羡安才松手,把小灵火塞进顾于欢手心,但没过几秒钟,又忍不住在小白团子脸颊另一边掐了一下。 别说,手感怪好的。 本命灵物与主人同生同死,若是主人死亡,本命灵火会即刻消失。另一方同理。 顾于欢显然也知道这些,立马就认怂了。 他连连点头,疼得龇牙咧嘴,说话含糊不清:“那......那我不说了,你先松手,这样掐得我好疼!” 慕羡安这才松手,没再继续为难他。 毕竟,和一个心智下跌的小孩子计较,实在有些幼稚。 被痛觉刺激得久了,顾于欢也睡不着了,这时才开始认真观察周围,心中愈发不安: “这里不是宗门。我师傅呢?” “嗯,这里是我的住处,外人都叫它临渊。” 慕羡安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茬,如何应付顾于欢的话都想好了。 “我和那位欧阳前辈有几分交情,他出远门了,没办法带你一起,便托付了我来照顾你。” 顾于欢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傅?你和师傅他很熟吗?这里太冷清了,我能不住这里吗?” 对此,慕羡安有问必答: “不知道。” “不熟。” “不能。” 他正了正神色,指向床榻位置: “你该睡觉了。” “我睡不着,”顾于欢斟酌着,也开始好奇旁边人的身份,“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你是谁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只是一介普通散修。” 慕羡安垂首,扯谎的话张口就来,心理素质强得可怕,并没打算直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对方, “至于称呼,你刚刚不还喊‘哥哥’喊的很开心么,现在又生分了?” 听到后话,顾于欢显然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 “我俩又不熟,这样太冒犯了,”他神识放空,回想道,“而且,那时我这么叫你,你转身就走了,应该是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这个称呼,我还叫干什么?” 看他那副单纯好骗的模样,说实话,若不是在梦境里知晓了真相,慕羡安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当初那个性子跋扈的顾箬玄。 想到这,他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非常恶趣味的念头。 “这个年轻的称呼,于我而言确实有些冒犯,我已经六百多岁了。” 他说话时,神色淡然,情绪隐藏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心里憋了坏心思, “但,念及你和我颇有渊源,还是可以勉强给你放个例外的。” “喜欢叫就多叫两声,我不介意。” 性子那么暴躁的人,小时候居然这般乖巧可爱,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与以前嚣张跋扈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是爽了,至于顾于欢恢复记忆后怎么想,那就无暇顾及了。 称呼的事解决了,他又让顾于欢躺了回去,为其掖好被角,心情虽愉悦,却也只多言了几句: “我姓慕,此后你便与我同住。” “后半夜别再踢被子了,临渊殿还是很冷的,我也没太多时间一直帮你掖被子。” 言罢,又坐在床榻边陪了顾于欢一会儿,待后者沉沉睡去,踏着夜色离开了。 小彩蛋:两刻钟后,口是心非的仙帝大人还是放心不下,悄悄折返回来,沉默着帮小白团子掖好被子。 番外 续前缘3 几日后,????一缕金辉自云隙间洒落,天气难得换了个大晴天。 日光洒落在积雪上的檐上,像是为其镀了层金色的光,寒气似乎也变得温和起来。 黄鹂鸣叫,通往临渊殿的一条林间小径上,两道窃窃私语的八卦声打破平静,似乎是在讨论什么。 “欸,我跟你说个秘密,仙帝大人前几日悄悄抱了个小仙君回来!” 同行的另一位男弟子听罢,“咦”了一声,脸上写满不信: “你从哪知道的消息?这也太假了。可千万别让戒律堂的师兄师姐听见,否则指定会罚我们去水牢受罚!” “我才没说谎呢,那可是我姐妹亲眼看见的!戒律堂的师兄师姐也不会罚我们的,我来时还听见他们讨论这个,哪还管得着我们啊!” 分享八卦的那位女弟子弯着腰,先是谨慎地左顾右盼一会儿,确定无人偷听,这才继续往下道: “我姐妹是绣衣阁的有名裁缝,前几日跟着她师傅被喊去临渊殿,就是为了给那位小仙君量身做衣服。” “仅仅这些也就罢了,但你不知,仙帝大人对那位小仙君可好啦。” “那时我姐妹他们去的早,小仙君还没起床。” “仙帝大人也没让他们在临渊殿外干等受冷,找我姐妹要了量衣尺,亲自为那小仙君量了身形,还嘱咐绣衣阁的姐妹们用最好的料子,灵石不成问题。” “你就说,”八卦的女弟子拍着大腿,神情激动,“这么明显的特殊对待,显然背后有故事啊!” “我姐妹还讲,那位小仙君长得特别可爱,左眼边留着一颗漂亮泪痣,白白净净的,谁看了都喜欢。”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男弟子和远处一道陌生声音同时问道。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轮椅由灵力平稳驱动,自行朝这边推来。 男弟子先一步认出来人身份,赶忙拉着女弟子恭敬抱拳:“肖南前辈。” “不必多礼。” 肖南摆手,虽没有兴趣关心慕羡安的感情问题,但听到有人这么编排他,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上司,还是委婉告诫了两句, “出门在外,谨言慎行。仙帝大人岂是你们能编排的?谣言止于智者,有这个时间不如用去修炼。” 这些年轻弟子就是爱造谣,他都和慕羡安认识几百年了,也算得半个好友。对方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这么多年,连他这个残疾都谈过几次没有结果的恋爱,慕羡安那边却始终没听到个响声。 一直独来独往,好像对爱情过敏一般。 想来,应该是清心寡欲,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 因心中挂念着其他重要事情,他不再多想,抬手指向临渊殿,示意旁边的男弟子推自己上去,说是有要事禀报。 有男弟子帮忙推轮椅,一刻钟不到,他已出现在临渊殿外。 殿门紧闭,肖南正欲掐诀传音,里面的人就已提前感知到他的灵力,只听“嚯”地一声,殿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从里传出:“既有事禀报,直接进来便是。” 肖南拱手,坐着轮椅依言进来后,从随身携带的芥子袋里取出一沓高高摞起的名单,正入主题道: “算算时间,百年一次的天道祈愿也要开始了。我整理了这些名单,前来报名的世家宗门都记录在上了。” “只有世家宗门吗?”慕羡安拿过其中几份,随意翻看了两下,“肯定还不止这些,只是你把他们忽略了而已。” “将来自人界和魔域的人也加上去吧。” “可若人数过多,场面鱼龙混杂,到时候现场秩序就不好维持了,可能还会造成伤亡。” 肖南皱了皱眉,有些顾虑, “况且,天道祈愿与寻常祭典不同,祈愿离主祭台越近,被天道听见的可能性就越大。” “人性是贪婪的,谁不想实现愿望?开始时信誓旦旦,可真到那时候,只要有一人乱了阵脚,带起骚动,那些浑水摸鱼的人怕是恨不得把祭台踩塌。” 他的担心,慕羡安自然心中有数,只是理念不同: “可你要知道,天道面前,众生平等。” “不论种族还是地域,每个人都有向天道祈愿的资格,何来贵贱之分?” “......这点我心里清楚,但就怕到时候场面不受我们控制......” 肖南忧心忡忡,抚平额头上愁出来的皱纹,一字一句和慕羡安掰扯, “天道祈愿事关重大,所以那些世家宗门才不敢接,把烂摊子丢给我们。” “若是我们做得好,他们没损失,还能吃到祈愿的红利。若是我们做得不好,难免会有失威望和信誉。” “嗯,然后呢?”慕羡安气定神闲端坐在书案前,右手执笔,左手持卷,云淡风轻道,“你多虑了,也可能是我前面没和你说清。” “我的理念虽是众生平等,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容忍他们随便拆我的场子。” “若是想自己的愿望被天道听见,那就付诸行动吧。” “届时,我会亲自坐镇祈愿现场,并设立擂台。击败的对手越多,向天道祈愿时就能离主祭台越近,以实力赢下机缘,这样够公平吧?” “若是有敢人无视警告,不服管束,”他冷哼,声寒如冰,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就当着其余人的面杀了,对外宣称手滑,这样他们就老实了。” 有胆量在他人地盘挑衅生事,那也应当做好在他人地盘殒命的准备。 现实,就是这般如此。 他都说得这么清楚直白了,肖南一时竟也找不出什么漏洞,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作罢。 正想着找借口离开,怎料,就在这时,慕羡安身后的卧榻上却忽然传来了些许轻微声响,下意识闻声看去。 顾于欢闭着眼从卧榻上坐起,身上还被盖着一件白色大氅。 一睁眼,瞧见慕羡安正坐在书案前翻看名单,他恍惚了一会儿,想当然爬下卧榻,轻车熟路坐到对方怀里,开口就是三连问: “我睡多久了?我还能赶上吃饭吗?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没多久,午间饭点已经过两个时辰了。你睡得太死,我叫不醒你。” 慕羡安微微侧头,转身拿过被丢在卧榻上的大氅,重新帮小白团子裹上, “你再多睡一会儿,马上就能赶上吃晚饭了。” “真的假的,”顾于欢天真仰头,“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不等慕羡安问,他便自己答了,抓着青年的衣襟雀跃提议道: “我想去人界吃好吃的,可以吗?!” “我看你是想去人界玩吧?”慕羡安毫不留情拆穿,在顾于欢脸颊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完事后又给他揉脸。 “想去人界也可以,但你今晚别再往我怀里钻了,你睡觉总是不老实。” 顾于欢被掐怕了,捂着疼的那半边脸,用力点了点头。 二人说话时并未避讳,还没来得及走的肖南自然看完了全程,亲自打脸半个时辰前的自己。 这无师自通的带娃手法,这明显转变的温和语气,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慕羡安吗? 这还是刚刚那个云淡风轻说要手滑砍人的慕羡安吗?! 假的吧,假的吧,这也太魔幻了。 他现在坐上轮椅逃离临渊殿还来得及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且并未从慕羡安身上感知到邪气,肖南差点都要怀疑他们这位仙帝大人被夺舍了。 感知到他的异样注视,慕羡安侧头,余光斜睨过去,态度一下就变了: “还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没......没有了,”肖南摆手,掰着木轮椅轮子换了个方向,轮底抹油识相开溜了。 一直到出了临渊殿,他才呼出一口气。 肖南摸了摸额头上皱纹,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后,这才开始回忆小白团子的长相。 “......左眼边有一颗泪痣,奇怪,”他抬头望天,似是察觉到了几分端倪,小声嘀咕道, “怎么感觉......曾经在哪见过呢。” 他回想了好久,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悻悻走了。 番外 续前缘4 半月后,祈愿大典现场。 天道祈愿至关重要,此次由仙帝及其麾下一众下属举办,地点则被定在一处名为“浮现山”的地方。 从山脚向上望,浮现山高耸入云,山上飞瀑垂挂而下,水花四溅。云雾缭绕其间,更有珍禽异兽穿梭其中,宛如仙境一般。 山脚下人头攒动,买卖法器的吆喝声、说话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若是留几分心思仔细瞧瞧,便能发现,这些人中多数都来自人界和魔域。 角落一处树荫旁,白衣青年半蹲下身,在小白团子额间留下一道剑意。 “世家那些老家伙不太老实,我得先去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不要妨碍我的事。” 说着,将一串糖葫芦塞进小白团子手心, “依你现在的心智,不适合看那些血腥场面,我也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你就先在山脚下玩会儿,我忙完就来接你。” 顾于欢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点头,看起来还没睡醒。 “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想要什么自己买,灵石用完了就赊肖南的账。” “也不要跑太远,你身上虽留着我的一道剑意,但‘魂体’脆弱,会伤到你自己。” “还有......” 顾于欢咬了一口糖葫芦,打断慕羡安喋喋不休的唠叨,含糊抢答道: “不要和来意不明的人说话,不要和不熟悉的人有肢体接触,不要离开人多的地方。” “这些你都和我说好多遍了,再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不会乱跑哒,你就放心去吧。” 为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相信一点,他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 见他这般信誓旦旦,慕羡安将信将疑,但耐不住肖南一直传音催促,只得简单叮嘱两句,一个闪身消失了。 他走后,顾于欢也很听话地守在原地没有乱走,糖葫芦吃到一半,眼皮止不住打架。 这处有树荫的角落偏僻,几乎没人来往。顾于欢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瞧见没人,索性躲到树后补觉去了。 如果慕羡安那边处理的快,最多半个时辰,他就能回来接自己了。 但.....依照小说里的剧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出意外了。 一刻钟后,白胡子老头抱着几串烤鱼鬼鬼祟祟拐进角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安心躲到树后。 “啊,可恶,这玩意儿怎么比烤红薯还香,果然还是修真界好啊。” 天道老头抹了把嘴角口水,正准备下口,却忽然敏锐察觉到旁边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一回头,正好和旁边的顾于欢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二人双双吓了一跳,但天道老头显然更慌: “不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气运之子人呢,他不会嫌你脾气太大,把你弃养了吧?!!” 祂说的这些顾于欢都听不懂,但幸亏那时在魔域,虽没有完全清醒,但还留有一丝微薄意识,也记得面前这个不着调的老头是帮他重塑身体之人。 “不是的,那个哥哥有事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他。”他板着脸道。 天道老头一听,将信将疑,又接连问了顾于欢好几个问题,这才得知闹了个大乌龙: “不是弃养啊......那没事了。嘿嘿,我就知道气运之子不是那种人!” “只不过......”祂话锋一转,凑到顾于欢面前,压低声音道,“小箬玄,你实话告诉天道爷爷,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气运之子他不仅没虐待你,甚至每天还陪你睡觉、陪你吃饭、陪你洗澡,真的假的?” “他搁这养童养夫呢?!” 顾于欢被问得一愣一愣,还没想好该怎么答,就见天道老头神色一凝,抱着烤鱼一个闪身消失了。 不多时,一个约莫十五的小少年突然闯进角落这片树荫,时不时转头向后招呼着: “欸,黍离姐姐,这里有一片树荫,你都在擂台连比十七场了,先歇一歇吧,别管那个偷鱼贼了!” 走在后面的女子闻言,摆手叹气道: “不了,我没时间歇,再过几个时辰擂台比试就要结束了。你若是累就坐在这歇会儿,别往人多的地方跑。” “偷鱼贼也别追了,我们的身份,不适合在这里抛头露面。我们从魔域来,这里的人们看到咱们就像见到洪水猛兽,要是走散了,根本就没人愿意帮我们。” 邶风听罢,有点小生气,拉着黍离的手坐下: “可是......既然这里的人不待见我们,我们怎么还要冒险过来啊?” “遂渊叔和庭燎叔都不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了,咱们回去肯定要挨骂。” “没事的啦,于生存而言,毫无攻击力的口头诋毁是不足为惧的,” 黍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从芥子袋里取出一颗益血丹服下, “挨骂就挨骂吧,天道祈愿百年一次,机会难得,如今魔域局势愈发艰难,我和稷之都想用这种方式,请天道大人垂怜,多给魔域几年喘息之机。” “生命短暂,我们才不是为了迎合他人偏见才降生到这世上。” 邶风拗不过,只得靠着她坐下,看黍离面色不佳,还是没忍住多劝了两句: “但这样太吃亏了,仙帝大人设立的擂台那么多,来祈愿的人也不少。若想离主祭台再近些,姐姐你不得把每个擂台都打一遍啊?” 黍离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瞧她不答,邶风就知道对方没听劝,低头在腰间小破袋子里摸索一会儿,寻出几颗存了好久都舍不得吃的益血丹。 他不由分说地将丹药塞进黍离手心里,摸着头惭愧道: “我现在修为不够,还不能帮你们分担,反正我也上不了擂台,黍离姐姐你吃吧,起码不会那么难受,等会儿我们还要去和稷之哥哥汇合呢。” “我不用,你自己存着吧,”黍离将丹药推回给他,拍拍胸脯道, “方才擂台上我只是一时大意,其实伤得也没那么严重,忍忍就过去了。” 小少年声音拔高,正想劝诫,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 “那怎么行!黍离姐姐你肩膀都流血了......哎呀,谁砸我!” 他回头看去,见地上掉着一个精致盒子,想当然捡起打开来看。 盒子里装着一颗千金难买的上品疗愈丹。 起初邶风还不相信,擦了好几次眼睛,又是对光又是探灵力。 确认无误后,一双狗狗眼瞪得老大: “黍离姐姐,天上......天上居然掉上品丹药了!” 黍离接过丹药,见上面既无禁制也无邪气,同样是不敢相信。 天上掉丹药这件事太玄乎,也就只能忽悠一下邶风这种头脑简单的小孩子了。 她捂着肩膀伤处,抬头之际,好巧不巧,刚好和躲在树后张望的小白团子对视一眼。 她没选择私吞,拿着丹药走到小白团子面前,有意放轻语气: “小弟弟,你是在找这个吗?” 黍离说罢,内心有些忐忑,原本还担忧对方会因为他们魔族人的身份害怕,却不想,听她这么问,小白团子只是摇头。 顾于欢没接,指了指她肩膀伤口:“姐姐受伤了,丹药是别人托我给姐姐的。” 旁边的白胡子老头一直在他耳边叫唤,说自己拿了他们的鱼,想拜托顾于欢帮祂还掉这个人情。 况且,面前这两人给他的感觉也很熟悉亲切,像是曾经在哪见过一样。 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顾于欢总觉得会过意不去。 再者,一颗丹药罢了,慕羡安囤了一屋子没地方放呢。 想来,应该也不是很珍贵。 “但这上品丹药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黍离拿着丹药有些为难,又见他一个人待在这种角落地方,不由多问了一句, “看装束,你应该是某个世家或宗门的人吧?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没事哒,这种丹药我家里还有很多呢,” 小白团子咬了一口糖葫芦,听话回答,对那颗丹药并不上心, “而且我也不是世家宗门的人,等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 “那具体什么时候来接你呢?他们说过吗?”邶风旁敲侧击道。 顾于欢一怔,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好像......没有说。” 黍离和邶风听罢,默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答案。 在魔域,由于极度贫穷,很多父母都无法养活自己的孩子。 无力赡养又不能交付他人,有些走投无路的父母就会选择带孩子走到很远的地方,随便拿出一些东西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再找借口趁机离开。 说是有事,实则遗弃。 在生与死的考验前,现实往往都如此残酷。 没想到,哪怕在修真界,遗弃之罪也如此常见。 邶风压低声音,同身旁人小声道:“黍离姐姐,这孩子不会真被遗弃了吧?” “就留下一颗上品丹药和一串吃了一半糖葫芦,这......这些修士大能也太不负责任了!” 黍离抬头看向远处浮现山,有点不能理解:“可这孩子被养的这么白净,他的家人没理由抛弃他啊,是不是忙着去擂台夺名次了?” 有了猜测,她便将顾于欢拉到面前,低头问道:“如果不记得约定时间,那你可曾记得你的监护人往哪边去了吗?” “记得的,”不出黍离所想,顾于欢点头了,指向浮现山最高处,“在那里。” 邶风仰着头,都震惊了:“这么高!我们打了十几场,也才爬到中下层,你的监护人挺厉害啊,都快登顶了!” “山脚这边人来人往的,你年纪这么小,一个人留在这很不安全。” 黍离半蹲下身,帮小白团子擦去嘴角糖渍, “刚好我们要去浮现山,也算缘分一场,正好能顺路帮你找监护人,你要和我们同行吗?” 番外 续前缘5 ------------------ 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是被天道老头胁迫的。 白胡子老头隐去身形,将顾于欢往黍离和邶风那边推了推,笑嘻嘻怂恿他道: “去吧去吧,气运之子不就在浮现山上,你若听他的一直在这干等,谁知道要等多久他才会过来?” “要天道爷爷我说,就顺路跟着他们过去好了,再不济,我也会在旁边护着你的。” 顾于欢没说话,回头看祂的眼里满是不信任,就差把“明明是你自己想去”这段话写脸上了。 明明他们身后空无一人,又瞧顾于欢时不时回头往后看,邶风摸着脑袋,不太理解: “后面明明没人啊,黍离姐姐,这小弟弟是不是.......” “晦气话别乱说!” 黍离打断他,又半蹲下身耐心问了顾于欢好一会儿,征得他的同意,方才决定牵着他的手朝浮现山行去, “既如此,咱们也别在山下磨蹭了,先行上山和稷之会合,之后一起帮忙商量。” 商议完毕,三人达成共识,与忙于比试的稷之汇合打过招呼后,本想先去帮刚认识的小白团子找家人,却在准备动身之际,被暗中受天道老头指示的顾于欢拒绝了。 “不用了,黍离姐姐你们先忙比试吧。” 顾于欢摇头,快速瞥了眼旁边的天道老头,依着祂教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讲, “.......管他急不急呢,先看看你们的比试再说。” “气运之子?仙帝又是什么东西,我放都不放在眼里的。” 被天道老头骗着说完,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故意的,这糟老头子一定是故意的。 此话一出,别说他了,邶风和稷之皆是一惊,黍离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捂住了顾于欢的嘴,却还是晚了那么几秒。 须臾,整个浮现山气温骤降,路边的灵草仙露都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瞬间也阴沉了下来,飘起了鹅毛般大的雪花。 合着,仙帝这是被气疯了,以至于灵力都绷不住外泄出来了?! “我的天呐,这这这.......” 邶风惊呼,随手接住一片雪花,接触的瞬间,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刺骨寒意。 这寒意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忍受,不停揉搓着自己的脸试图手动取暖,心里暗自叫苦,差点被那刺骨的寒气冻僵。 “肯定是听到了,仙帝大人不会真动怒了吧?” 想到这,他不自觉撇了撇嘴角,心道一句:那气性可真大。 连个小孩子的口头话都计较,小心眼儿! 又过了约半刻钟,一位仙侍从又浮现山顶层行至中下层,态度客气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笑意盈盈,不卑不亢: “几位,仙帝大人有请。” 跟着仙侍往山顶走时,黍离和邶风皆是内心忐忑。 且不论他们这次是偷摸着从魔域溜到修真界,单就魔族人这一身份,就算无罪,他们三人多半也会被某些极端分子强扣上“有罪”的帽子。 比起他们俩,沉稳心细的稷之倒是冷静许多。 这份“松懈”,源自于他不久前的一个重要发现。 自方才骤然降雪开始,已过去两刻钟有余。 这雪下的又大又急,没有任何遮挡物,按理来说,早就该像他们一样被雪染白全身了。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小白团子却安然无恙。那些冰冷刺骨的雪花,落至他身边甚至还会主动避开,似是不想伤到他。 瞧他走得慢了,还会主动散去自己的严寒灵力,汇集在一起推着顾于欢往前走,像是在催促。 在浮现山下探听消息时,稷之曾偶然听见几个修士在唠仙帝的八卦,其中就提及了一件震惊四座的新鲜事儿。 那位独来独往,早已接近飞升之境,单身六百余年的慕仙帝,前些日子竟不知从何处抱了个小仙君回来。 不仅将人养在自己居住的临渊殿,大小事情几乎都是亲力亲为,一看就知晓关系不简单。 也曾有几个胆大的人怀疑过——这是仙帝的私生子。 可惜,此谣言还没传半天,就被听到风声的慕羡安亲自出面否定,甚至还罕见地动了怒,将那几个造谣者拖下去打了99道雷鞭。 还有另一种谣言就更扯了,说“那还用想,肯定是仙帝自己捡回来的童养夫”。 此谣言是从他们魔域荒裂那边传出来的,造谣者是一个爱烤红薯的白胡子老头。 若是经常去那边巡逻,几乎每回都能看见祂架着火堆,蹲在冥桃神树边烤红薯。 许是因为,第二谣言是在魔域传开,想要处理一定麻烦许多。 仙帝并未多加报复,只是抱着小仙君轻飘飘一挥手,差人连夜将白胡子老头绑到修真界,给祂报了好几个夕阳红才艺班。 暗喻:闲着没事干就去上班,别一天天盯着别人家的那点私事看。 说私生子就发火,说童养夫就一笔带过。 ........这反差,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稷之眉眼微动,盯着小白团子的背影,心中有预感,自己领先所有人,品到了不一样的大瓜。 —— 浮现山,山顶。 青年端坐于主座,面容冷淡,座下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人。 那些人个个冷汗津津,他们本就犯了错。 如今不知怎的,又突然惹得心情本就不好的仙帝动了更大的怒气,灵力外溢,连周边天气都受到了影响。 跪在最前的是几个来自世家的长老,这些人都是因为想在祈愿大典上使绊子而被抓的。 被周围人像看猴一样看着,时间一久,年龄最大的世家长老率先沉不住气,奋力挣脱禁制,顶着威压抬起头来为自己大声正名: “无凭无据,纵使你贵为仙帝,也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对我们下狠手!” “要知道,再怎么不济,按年龄和辈分,你也得屈尊叫我一声长辈!现在给我们道歉还来得及!” “道歉?”许是觉得他这话说的实在荒谬,慕羡安低低泄了一声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是在威胁我吗?” “平日里,你们这些老东西个个只晓得龟缩在世家当王八,如今一听此次天道祈愿由我掌手,便迫不及待出来捣乱。” 他挑眉,“为了败坏他人风评,甚至还刻意隐去身份,真以为只有这样我就发现不了?” 眼见他对自己的威胁无动于衷,对方的实力又摆在这里,破罐子破摔注定无用,世家长老只能无能狂怒: “你!!!” “........你给我等着!” 言罢,顶着威压强撑起身,正欲灰头土脸吃瘪离开,坐在主座上的人却不允。 仅是随意抬手下压,世家长老便“咚”地一声重新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得几欲碎裂。 “呃啊啊.......疼疼疼.......等等,你还真敢对我动手?!” 威压都附带波及性,跪着的其他世家人也没好到哪去。 出头鸟的出现,非但没为其他人争得半点好处,反而还因与那位世家长老相隔的距离过近,统统都受到了牵连。 抵不住威压吐血都是小事,更有甚者抗到最后,连跪着求饶的力气都没了,直接便倒地昏厥了过去。 跟在仙帝身边的,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待这些闹事的世家彻底安分下来,不过一个呼吸便有人上来收拾场子。 清理掉血迹斑斑的地面,将那些人拖下去处置,一切又恢复如新,仿若什么都未发生过。 恰在此时,处理完手头事物的肖南也由人推着轮椅来到浮现山山顶,瞧慕羡安罕见地没将顾于欢带在身边。 虽没有过多意外,却还是存着几分疑惑: “祈愿大典要举办的时间可有些久,将那孩子独自留在临渊殿,再乖巧的人也该吵闹的。” 慕羡安语气平静:“我没说要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肖南眯了眯眼,又观察了一遍周围:“那你.......”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刚落,身边便蓦地掠过一阵冷风。 知道自己犯错在先,小白团子一路小跑,轻车熟路扯着白衣青年的衣服爬到对方身上,好脾气拉着他的衣襟小声道歉: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