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儒道至圣》 第1章 小圣贤庄 秦王政四年，齐鲁之地，儒家，小圣贤庄。 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肉包子，好吃的肉包子，一文钱一个，欢迎各位客官前来品尝。” “新鲜采摘的蔬果，酸甜可口哩！” “过来看，新鲜的里脊肉，后腿肉” “烤鸡！香喷喷的烤鸡！” ...... 到处都是商贩的吆喝声。 人们虽是忙碌，面容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里仿佛就像是一块世外桃源，哪怕七国纷争不断，在这里也很难感受到战火的气息。 果然不愧是和大梁齐名的商业大都会，如此繁华热闹的场景，与现代社会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苏玄走在街道上，神色感慨，心中更是长吁一口气。 半个月的时间，上百里的距离，他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临淄。 也幸好是在齐国境内，未曾遇到盗匪流患，不然，以他那孱弱的实力，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 他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香味，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掏了掏怀中的腰带，发现早已是囊中羞涩。 罢了罢了。 君子又岂可逞口舌之欲？要事为重。 在这动荡乱世，他深知一个道理，若不成为强者，找不到安身立命之地，只有死路一条。 六国的君王都死于战乱，更遑论他一介庶民？ 他此行前来临淄，就是为了找安身立命之所，小圣贤庄是离他最近，也是最有可能拜师求学的位置。 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哪怕是厚着脸皮，每日登门拜访，他也要想方设法拜入小圣贤庄。 向路上的行人询问了小圣贤庄的位置后，他顺着路线前去，在经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借着屋外的铜镜，特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人穷志不穷。 看着铜镜中那张俊俏的面容，苏玄满意的点了点头。 世人常讲君子温润如玉，倒是与自己的气质颇为相符。 不过片刻的功夫，苏玄便来到了小圣贤庄的大门前。 这是一座朱红色的楼阁，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门扉上刻有祥瑞图案，灿灿生辉。 门扉之上，银钩铁画的小圣贤庄四个大字落于其上，气势巍峨，雄浑大气。 苏玄迈步走上台阶，向着大门前的两个儒家弟子拱手行礼，“在下苏玄，前来小圣贤庄拜师学艺，还望两位师兄禀告一声。” 两名儒家弟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将目光看向苏玄，眼前之人，虽是粗布麻衣，却面容俊俏，气度沉稳，自有一番风度。 听其自报姓名，两人若有所思。 在战国时期，只有贵族，才配拥有姓名。 “你是贵族出身？怎落到这般田地？”左边一人出声询问。 苏玄楞了一下，再次拱了拱手，改正了自己的措辞，“在下并非是贵族，只是一介庶民。” “庶民玄，前来小圣贤庄拜师学艺，望两位师兄帮忙通禀。” 苏玄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哪里来的庶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说着便摆手驱赶苏玄，一脸嫌弃。 小圣贤庄向来是贵族子弟读书的位置，哪怕是寒门弟子，也罕有收录，一介庶民，也妄想拜师学艺？小說中文網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圣贤庄从未收过庶民，也绝不可能会为任何人破例。 苏玄面色不变，再三而拜。 对他而言，这不仅仅只是求学，更是安身立命之所。 这是必须要想办法做到的事情。 “赶紧离去，不要让我们动手驱赶你！” 哪怕苏玄再为诚恳，他们依旧不为所动，反倒有些不耐烦起来。 苏玄双手束于身后，渐渐明白其中的关窍，他不再行礼。 好言相说既然行不通，那也就只能先礼后兵了。 对于拜师学艺一事，他早就预料到不会顺利，为此更是打了不少腹稿，来应对各种情况。 这种情况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丝毫不慌。 “我既是诚心拜师，二位又为何要驱赶我？哪怕是至圣先师，亦曾说过有教无类。”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质问道，“难不成二位认为至圣先师所言，也是错的？” 两名儒家弟子一愣，倒是没想到苏玄和他们辩论起来，这反倒让他们来了一丝兴致。 在他们看来，作为儒家弟子，又岂会辩不过区区一个庶民？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天高地厚，求学之事，绝非庶民所能染指的。 右边的儒家弟子冷笑一声，反驳道：“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你连德行都没有修好，出口成言，妄称贵族子弟，又有何资格学习？” 左边的儒家弟子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苏玄面不改色，继续道，“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左传》亦曾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旬师亦曾说过，礼者，所以正身也，师者，所以正礼也。无礼，何以正身？无师，吾安知礼之为是也？” “我正是因为不懂礼法，才来小圣贤庄前来学习，见贤思齐焉。” “儒家向来宣扬忠孝仁义礼智信，二位却对我百般阻挠，难不成是想违反至圣先师的教义？让我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 苏玄步步紧逼，得理不饶人，一顿组合拳，瞬间就给两人干懵了。 两名儒家弟子大眼瞪小眼，俱都哑口无言。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他们身上，他们可承受不起。 两人咽了一口唾沫，直到这个时候这才发现事态不对。 一个庶民，又怎会有如此渊博的学识？ 苏玄进退自如，拱了拱手，又道，“二位师兄，我也并非为难你们，还请你们帮忙通报一声，这对你们来讲，并非难事。” “是否收徒，自有儒家掌门和旬夫子决定。” 两名儒家弟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苏玄的态度也开始变的客气起来，右边的儒家弟子更是神色感激，在向苏玄回了一礼之后，便大步离去。 那模样，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2章 拜师 “大师兄，不好了......” 伏念端坐在案几旁，正在翻阅儒家典籍的时候，守卫的儒家弟子慌不择路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伏念眉头微皱，收起书简，站起身来，询问道，“有何事发生？” 他目光如电如炬，仅仅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碰到了老师，或者说碰到了教导主任更为合适。 儒家弟子不敢隐瞒，将此前发生之事一一赘述。 伏念神色错愕。 这世上，当真有生而知之者？ ...... 儒家大门前，这会已经是人满为患。 众多儒家弟子围在一起，好奇的打量着苏玄，面色各异。 苏玄面色平静，不骄不躁，静静等候。 “听说你想要进入小圣贤庄拜师学艺？”有儒家弟子听闻此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似乎想要挽回些许颜面，“《尚书》有言，天叙有典，勅我五典五敦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叫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上天安排了等级秩序的常法，命令我们遵循伦理，上天规定了尊卑等级次序，要我们遵循阶级的礼节，上天任命有德的人管理民众，用各种五种阶级的礼服来显示有德者的区别。 总体意思就是命由天定，尊卑有序，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人们生而为人只能听天由命。 苏玄摇了摇头，反驳道，“旬师有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那名儒家弟子喏了喏嘴，哑口无言。 现如今儒家最为德高望重的荀夫子都说人可制天命而用之，他又如何反驳？ 然而苏玄这番话落下，人群里却是炸开了锅，纷纷出言嘲讽。 “你区区一介庶民，也敢与尧舜相比？” “你这般模样，只怕连束脩都准备不起，何谈拜师一说？” “小圣贤庄从未有过招收庶民的先例，趁早放弃吧！” ...... 哪怕一人独对众多儒生，苏玄也毫无退却之色，反倒愈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命由天定,运由己作,成事在天,可谋事在人！” 苏玄眼观四路，远远就看见有人前来，他心中一动，走上高台，沉声道，“吾虽位卑言轻，见识浅薄，却也知道，儒家教义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辈读书之人，哪怕生如蝼蚁，亦当有鸿鹄之志，命比纸薄，当有不屈之心！”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名紫衣绸缎的青年站在伏念身旁，听到苏玄所说之话，顿时怔愣在原地，心神震动，只感觉热血沸腾。 他竟是有着如此大的志向！ 韩非目光看向苏玄，眼前之人，仿佛就像一座高山伫立在眼前，让他自愧弗如。 哪怕是儒家掌门伏念，亦是喃喃自语，失神不已。 现场的儒家弟子，更是面色涨红，振聋发聩，呆愣愣的看着苏玄。 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众多儒家弟子甚至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苏玄。 “小友果真好志向！”有人抚掌而赞，苏玄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发须皆白，清瘦矍铄的老者缓步走来。 在他身后，有着一名面色严肃的青年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是荀夫子，居然连荀夫子都惊动了！” “荀夫子居然特意为了一个庶民出面，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庶民？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话语，又怎么可能是庶民？要我看，他必然是苏秦的后人。只有如此，他才可能有如此渊博的学识。” ...... “见过荀夫子！”众多儒家弟子纷纷拱手行礼。 “见过老师！”苏玄三步化两步，走到荀夫子身前，俯首而拜。 哪怕见多识广如荀夫子，在此刻亦是愣了一下，随即抚须长笑，眼中满意之色愈发浓郁。 他并没有急着反驳苏玄，反是笑着问道，”为何称呼我为老师？” “达者为师，夫子学问渊博，自然是我的老师。”哪怕身着布衣，他亦是不卑不亢，铿锵有声。 荀夫子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他这个说法。 他微微沉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苏玄，越看越满意。 如此良才美玉，岂能沦落于乡野之地？合该入他儒家门下。 “老夫虽是年老不便，但多教导一个弟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可愿拜我为师？” “固所愿也！”苏玄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以至于他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荀夫子所说的年老不便，苏玄压根就没有当真。 荀夫子有多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号称不会武功，但仅凭内力，一下子就将藏书阁的书简梳理好。 如此内功修为，足以位列当世最为顶尖的行列。 哪怕与道家北冥子，纵横家鬼谷子相比，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伏念，就由你准备拜师的相关礼仪吧。”荀夫子轻抚胡须，颔首示意。 “是，师叔。”伏念拱手作揖，随后又向苏玄打了一个招呼，“师弟以后有何事，都可随时找我。” 苏玄回了一礼，“见过伏念师兄。” 周围的儒家弟子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拱手行礼，“见过师兄。” 咕隆！ 苏玄正准备回礼，肚子却是忍不住叫了起来，他顿时面色大囧。 荀夫子内功修为高深，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幕，不由莞尔。 如今这副模样，反倒是少年郎该有的样子。 “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不必急于一时，且先随我来，我还有其他要事和你细说。” 荀夫子拍了拍苏玄的肩膀，随后一把将其拉住，大步如流星。 健步如飞的模样，压根看不出是一名老者。 苏玄甚至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他跟在身后，暗暗咂舌不已。 儒家弟子看着离去的二人，神色感叹。 从不收庶民为弟子的儒家，就在今天，因为一个人，打破了这个规矩。 “诸位师弟可否知道他的姓名？”韩非环顾四周，开口询问。 “苏玄，他的名字叫苏玄。”守门的弟子如是答道。 第3章 修炼 秦王政八年，秦国大将蒙骜先后攻打韩国，魏国，夺取韩国十三座城邑，魏国氏篸和有诡二城。 光阴似箭，眨眼间便已过了四年的时间。 得益于荀夫子弟子的身份，苏玄并没有住在三省屋舍，反倒是有着一座独立的庭院。 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齐国位于东海之滨，苏玄所住屋舍面朝大海，每次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海面，感受着海风吹拂脸颊的感觉，他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时正是秋收之节，未曾有春暖花开时。 但秋收之时，却也有秋收的妙处，庭院内的梨树上，早已是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 呼哧！ 这是长剑破空之音。 苏玄立在庭院之中，挥动手中长剑，演练剑招，一遍又一遍。 天微微有些亮的时候他就起床了，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有过一日懈怠。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寒霜之气化作白露，缓缓滴落，落在草木之间，平添了一抹晶莹剔透之色。 “师兄果真风采卓然，要是让我日复一日的练剑，我可受不了。”韩非缓步走来，他手拿酒壶，模样慵懒，神色感慨且钦佩。 眼前之人，长身玉立，一袭青衫，清逸脱俗，气息温润儒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与四年前的模样早已是截然不同。 整个小圣贤庄里，韩非最为佩服之人，就是苏玄。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寒冬酷暑，他都从未有过一日懈怠。 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知行合一。 韩非自认天资聪颖，与苏玄相比，也毫不逊色，但若是让他像苏玄这样吃苦，他是绝对做不来的。 苏玄轻吐一口浊气，嘴中似有白雾喷薄而出，他演练完剑招，收剑而立，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 坚持做一件事情几天的时间很容易，但坚持做几年很难。 很少有人能做到。 苏玄之所以能做到，也仅仅只是因为有系统的帮助。 系统！ 苏玄在内心默念一声，一道虚幻的淡蓝色面板出现在视线中。 【人物：苏玄】 【寿命:18/70】 【修为：宗师初期】 【功法：儒家炼气术】 【武器：蚍蛉剑】 【武学：基础剑法（圆满），圣王剑法（大成），咫尺天涯（大成），天外飞仙（大成）】 除了系统面板和系统背包之外，每半年可以签到一次，可以获得随机奖励。 蚍蛉剑，咫尺天涯，天外飞仙就是他签到获得的奖励，另外还有一颗大还丹，已经被他服用了，提升了差不多十年的内功修为，不然他的实力进展不可能这么迅猛。 至于韩非为什么喊他师兄，完全是荀夫子定下的辈分，说是达者为师。 荀夫子的真正用意，大致是想籍此刺激一下韩非和李斯，让他们有羞耻之心。 自从苏玄拜入荀夫子门下，对二人的管教可比以前严厉的多，为此韩非和李斯没少找他诉苦。 对此苏玄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毕竟老师的本意也是为他们好。 看完系统面板之后，苏玄这才将目光看向了韩非，“师弟，这么早过来，可不像你的风格。” 韩非身着一袭紫色锦衣，头扎儒巾，看似模样慵懒，玩世不恭，实际聪明绝顶，心有抱负。 “最近临淄新开了一家女闾（青楼），听说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师兄要不要和师弟一起去看一下？”说着韩非还对苏玄挤眉弄眼，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苏玄顿时扶额，满头黑线。 倒不是他矫情或者怎么样，在他看来，学习儒家经义，提高修为，攅取权利，本质上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好的去享受。 秦时明月的那些绝色美人，谁又能不爱呢？ 是个男人，就抗拒不了。 但若要说青楼里面的庸脂俗粉，那还是算了，他确实没什么兴趣，甚至一丁点时间也不愿意花费在这上面。 也不怪他如此表现，此前他曾和韩非去过一次临淄的女闾，本来想着好好涨下见识，结果没成想令人大失所望。 “没兴趣。”苏玄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韩非。 “师弟，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啊！”韩非摇了摇头，拿起酒壶饮下一口美酒，做出一副感叹的吟游诗人模样，“人生有两大憾事，一者，空尊对月，二者，辜负美人。” “女闾刚刚开业，正是需要我们照顾生意的时候，作为君子，我们怎么能不帮助她们呢？” 他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恐怕还真以为他在乐于助人。 苏玄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喝花酒就喝花酒，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师弟今日前来拜访，我自当好好招待，正好这梨子成熟了，师弟不妨尝尝看味道如何。”说着苏玄便手捏剑诀，蚍蛉剑腾空而起，剑光闪烁，如同一道银色匹练，一闪而逝，等到韩非回过神来的时候，香甜可口的酥梨便出现在他的手心之上。 这...... 韩非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酥梨。 随着咔嚓一声，酥梨一分为八，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手心之上。 他抬头看向苏玄的时候，蚍蛉剑已经回到了剑鞘之中，苏玄正拿着一个梨子吃了起来。 师兄的剑法又精进了！ 这般出神入化的剑法，世上只怕罕有人及。 内心虽是感慨，面容之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连退两步，一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师兄，你就这般无情吗？” “师弟有任何好事可都是第一时间想着你!” 对于苏玄送他梨子，大卸八块的暗示他故作不知，脸皮极厚，给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 苏玄嘴角抽搐，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戏精，好在他对此早就免疫了。 他右手握起剑鞘，面色一冷，这个时候，他就要拿出师兄该有的威严了。 “师兄，君子动口不动手！”韩非面色大变，讪讪一笑。 直到现在，他的屁股都还是疼的。 你和师兄讲道理，师兄和你讲抡语。 他是真的会动手，对此韩非深有感触，他不敢再胡搅蛮缠，将胸前悬挂的玉佩一把摘下。 “师兄，我想和你换些钱财，这枚玉佩，可抵百金。” 苏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默然不语。 韩非咽了一口唾沫，“五十金？” 他开始咬牙切齿，做出一脸肉痛的模样，“三十金？”小說中文網 最后，韩非用这枚玉佩在苏玄这里换了十金，心满意足的走了。 苏玄看着这枚玉佩，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记错，这枚玉佩好像是红莲送给韩非的？ 第4章 对弈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苏玄走在小圣贤庄后院的廊道上，远远就听到了郎朗上口的读书声。 这里是儒家的文道书院，里面有数十名稚童齐声诵读，声势整齐划一，学术气息浓郁。 小圣贤庄占地极广，足有数千亩。 亭台楼阁纵横排列，坐落有序，屋舍层次分明，布局工整。 庄园之内，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入目所见五彩斑斓，有苍翠欲滴的松柏，赤红如火的红枫，湛蓝澄净的湖泊，游鱼嬉戏，假山林立，曲径通幽，如同一幅山水画卷一般，美不胜收。 昔日孟母三迁，就充分的说明了学习环境的重要。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试想一下，在这般学习环境，学习氛围，哪怕学的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苏玄神色感慨，也幸好当初成功拜入了小圣贤庄，不然这会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说不定在临淄街头乞讨，做苦力也犹未可知。 至于系统？在他拜师之前可没这玩意，学习了儒家炼气术之后才突然冒出来。 “见过师兄。” 沿途见到不少儒家弟子，俱都对他拱手行礼。 苏玄微微颔首，做出回应。 在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有儒家弟子打招，他都会拱手笑着回礼，但儒家弟子实在太多，很快他脸都笑僵了。 这种日子持续了三五天，他便不再执着于礼节。 意诚心正，心中有数就行了，何必又在乎繁文缛节？ 佛家不也照样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 只要他心中有孔圣人，些许礼节，自然毫无挂碍。 苏玄沿着石桥一路前行，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来到一片竹林。 竹林中央，一名老者端坐在青石墩上，神清气俊，仙风道骨，尽显儒家隐士高人形象。 “你来的正好，且与我手谈一局。”荀夫子对着苏玄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坐下，本是严肃的面容上也流露出笑意。 “见过师兄。”李斯站起身来，对着苏玄行了一礼，恭敬的侍立在荀夫子身后。 也就只有师兄，能让老师如此特殊对待了吧。 老师向来脾气古怪，性情严苛，哪怕是身为儒家掌门人的伏念，有时也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反观苏玄，每次和老师相处的时候，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让他羡慕不已。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因为老师的另眼相待嫉妒过苏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嫉妒逐渐转化为钦佩。 师兄不仅胸襟宽广，气度超凡，任何东西，一学就会，甚至不需要老师的教导就能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哪怕自己多次向他请教，他也从来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孜孜不倦的教导自己。 这四年的时间里，反倒是自己承了他不少情，受了不少照顾。 “老师每天倒是好雅兴，要是我以后像老师这般年纪，能有如此生活，我就知足了。”苏玄径直走到荀夫子面前，对立而坐。 面对荀夫子急切的心情，他反倒不慌不忙，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到上面冒着热气，他先是轻抿两口，确定水温合适，这才一饮而尽。 “你这个劣徒！喝茶也不知先给老师倒上一杯。”荀夫子笑骂一句。 “老师，我练完剑可是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连口气都没有喘一下，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天地皆知。” “老师德才兼备，向来能够见微而知著，想必早就感受到了我的心意。”苏玄侃侃而谈，并无半点拘束。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他动作却没有停，拿起茶杯给荀夫子倒了一杯茶。 “尽会说一些歪理，也不知是谁教你的。”荀夫子冷哼一声，但面容之上却看不见任何生气的模样，反倒乐呵呵的拿起茶杯，“猜先吧。” 苏玄哭笑不得。 这老头看似严肃，真正熟悉起来，就会发现他特别好相处。 或许因为是儒门长辈的原因，他异常好面子，下围棋猜先每次都要让苏玄猜，但他又对结果，胜负十分在意。 荀夫子随意的抓了一把黑子，握在手中，目光炯炯的看着苏玄。 苏玄有些好笑的暗自摇了摇头。 以他的目力和经验，早就看清楚了棋子的单双。 他故意说了一个单，结果黑棋数量是双。 荀夫子内心暗喜，但面容之上却是故作严肃，未曾表露丝毫。 “老师，请。”苏玄笑着将黑棋的棋盒推了过去。 众所周知，围棋执黑先行，会占据一定的优势。 但苏玄却并不在意，围棋等级练到满级的他，哪怕是阿尔法在世，都不是他的对手，更遑论荀夫子？ 在他看来，系统最bug的功能，并非是签到获得奖励，而是熟练度面板，任何一门技艺，只要他不断练习，就能达到人类的极限。 琴棋书画，君子六艺，甚至包括一些生活中的技能，他都练到了满级。 更有趣的是，他因为遍读儒家典籍，获得了一个如沐春风的词条。 但不知为何这些东西都没有在系统里面显示出来，仅仅是发了一个系统邮件。 也就是他视力好，这才发现了系统邮件的图标，领取了奖励。 不得不说，这图标是真的小，不注意看压根就看不到。 荀夫子落子之后，苏玄紧接着落子，并无任何犹豫。 白棋，天元。 “又是天地大同？”荀夫子喃喃自语，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最开始和苏玄下棋，遇到这种走法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 不管是下一局，两局，还是十局，他都输的毫无悬念。 研究这种棋势，他研究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才算摸清其中的脉络。 开局天元，看似容易落空，但不管棋局如何变幻，天元这一字都能起到接应的作用，串联全局，就像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样，行的是帝王之道，棋风看似平和，实则霸道无比，往往没有发现端倪，就被对方引导着走完了全局。 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第5章 出师 不得不说，荀夫子的学习能力确实强，四年的时间里，基本把天地大同摸了一个透，甚至研究出了不少的解法。 当然，这种所谓的解法完全因人而异，最后还是要看对弈双方的棋力高低。 李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棋盘，屏息凝神，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两个人影，一老一少，棋风迥异，互相捉对厮杀，浑然忘我，每一步落子都是自然而然，却又暗含杀机，凶险异常。 哪怕是旁观，李斯便已感觉心神消耗巨大，再看向场中二人，却仿若没事人一般。 他顿时苦笑不已，如果说差距小的话，那他还可以努努力，追赶一下。 但很显然，两者如今已然不在一个层次，他连苏玄身后的尘土都看不到。 围棋走过半场之后，荀夫子下棋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时不时会停下来思考一下。 苏玄并不催促，同样做出沉思的模样，收缓了下棋的速度。 这几年的时间里，围棋练到满级之后，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是碾压荀夫子，剩下的棋局，二人之间互有输赢。 当然了，苏玄放水也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赢多输少，每次赢的时候，子目并不多。 往往给荀夫子一种只要努努力，就能战胜苏玄的感觉。 这也导致这老头愈来愈起劲，一天不找苏玄对弈，就浑身不自在。 棋局走到下半场，荀夫子开始长考起来。 这小子下棋落子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他已经吃了不少亏，有时候就是因为一点小失误，输了一子，半子，让他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吃一堑，长一智。 他荀夫子绝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苏玄就随意的多。 遇事不决，点三三。 满级的围棋技能，给予了他极其恐怖的算力，根据荀夫子的棋风和水平，在第一子落下棋盘的时候，最后下成什么棋局，都已经清晰明了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下的不仅仅是围棋，更是指导棋。 如今的荀夫子，已是棋艺大进。 也不知日后的小师弟，儒家兵圣张良，又是否能够在围棋上胜过荀夫子。 想到这里，苏玄嘴角流露出一抹坏笑。 “哈哈！果真畅快！”在收官的阶段，荀夫子酣畅淋漓的大笑一声。 也就只有和苏玄下棋，能让他如此尽兴了。 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双方只有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赢对方半子或者一子。 这局棋盘，他就侥幸赢了苏玄半子。 正因为胜利来之不易，所以他才这般高兴。 “恭喜老师的棋艺又有所进步。”苏玄在一旁笑着祝贺。 李斯应声附和：“恭喜老师。” “趁着老夫今天高兴，你们就留下来和老夫一起用餐吧。”荀夫子抚须而笑，缓缓道，“最近海月小筑研究了一道新的菜式，叫做鱼翅烹熊掌，据说尝过之人，无不争相夸赞，你们这回倒是有口福了。” “鱼翅烹熊掌？”李斯喃喃自语，“《孟子》曾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师弟倒是好记性，但品尝美食可与这无关。”苏玄顿了顿，紧接着道，“今天老师难得请一回客，可千万不要客气。”尛說Φ紋網 “老师可不差钱。” “你个竖子！天天到我这里蹭吃蹭喝少了？”荀夫子冷哼一声，对着苏玄吹胡子瞪眼。 “现在时间还早，先和我手谈两局。”刚赢一局，荀夫子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没坐一会就已经心痒难耐。 之后二人又下了两局，一胜一败。 苏玄恰到好处的控制了下棋的时间，刚下完棋，便有侍者将餐食端了上来。 三菜一汤，糖醋里脊，鱼翅烹熊掌，小炒河鲜，鲫鱼菌菇汤。 “老师，我可不客气了。”话还没说完，苏玄就伸出筷子向着鱼翅烹熊掌夹去。 啪！ 荀夫子拿起筷子一把拍开苏玄的筷子。 “臭小子，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苏玄一点也不惯着他。 “老师这般模样，有半分老态吗？” 他后发先至，夹起一块鱼翅就往嘴里送。 李斯坐在一旁，神色羡慕。 也就只有师兄，敢在老师面前如此大胆。 和老师吃饭，他从来都是等老师先吃，他这才品尝。 吃饭的时候更是严守“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从不主动说话。 “愣着干什么，你难道对这些菜品不满意？”没抢过苏玄，荀夫子便将怒气撒到了李斯身上。 “学生不敢。”他恪守规矩，硬是等到荀夫子品尝之后这才下筷。 不得不说，鱼翅烹熊掌，能够作为海月小筑的名菜，传承十数年经久不衰，还是有几分特色的。 但这也仅仅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于苏玄来讲，却是不太够看。 其中大部分都是调料的味道，食材本身的鲜味反倒被遮掩住。 如此顶级的食材，却只有如此成果，简直暴戾天物。 吃完饭，放下碗筷后，苏玄就和荀夫子说起了正事。 “老师，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唤。” 荀夫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忍住揍他的冲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说你丫当什么谜语人呢，给我说人话！ 苏玄正了正神色，并不觉得尴尬，“我准备效仿先贤，周游列国。” 荀夫子动作一顿，并没有正面回应，反是问道，“最近学问做的如何了？” “四年时间里，学生读书已万卷有余。”苏玄如实回答。 荀夫子抚须颔首，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玄学问做的如何，他心中早就有数。 数年的时间里，他撰写的《战国策》《天元棋谱》早已是流传天下，诸子百家更是无一不知。 未曾远行，他的大名，已经流传七国。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周游列国，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莫骄傲自大。” “老夫在你这般年纪，远没有你这般成就，你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可以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