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第722章 木已成舟 宋瑾被楚屿君拥着走进住所，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扑在门口的玄关上。 “今天是我生日——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还送了我这么好的生日礼物——” 她紧攥着那枚翡翠印章，在楚屿君面前晃来晃去，醉意十足道，“这个比粉钻项链好一百倍，因为它是你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你喜欢就好。”楚屿君只是微醺，脑子还算清醒，扶住身形不稳的宋瑾，“糖糖，你今天喝大了。” “你才喝大了！我才喝了一点点——” “好好好，我喝大了。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替你倒杯水。” 楚屿君抬脚想去厨房，就被她扯住衣衫下摆，“不许去——” “你说不去就不去。”楚屿君妥协。 她被酒精拿捏得浑身不舒服，开始扯白色衬衫的扣子。 扣子没扯掉，把领口扯得歪歪斜斜。 楚屿君关上防盗门之后，在玄关处的鞋柜蹲下，准备帮她换拖鞋，“糖糖，把脚抬起来。”！ 她垂下眼帘，目光迷离又含情脉脉，落在楚屿君身上。 这一刻，楚屿君的心跳有些失衡。 因为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宋瑾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宋瑾身材十分有料，但平时很少穿凸显身材的衣服，他最常见的是现在这种白衬衫黑色及膝裙的信安律所的工作装。 但现在，两人离得比较近，宋瑾站立的姿势把好身材暴露无遗。 在将近一年的独处时光中，耳鬓厮磨间，楚屿君常常会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此时此刻，宋瑾直勾勾盯住他，他的呼吸立马紊乱！ 忽然起身，把宋瑾抵住狠狠吻下去。 宋瑾热烈回应。 “糖糖，今晚不走了可以么？”楚屿君眸底泛红，里面漾着炽热的念想。 “不走了。”她声音小得只有两人可以听到，腾出只手在墙上摸索着关掉客厅的灯，又喃喃了句，“不走了。” 顷刻间，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给了楚屿君。 一夜癫狂。 次日醒来，宋瑾在黑暗中摸到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 “是我，糖糖。” 楚屿君低沉餍足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还没反应过来，楚屿君就伸手把她拥住，“昨晚很疯狂，也很难忘，你不会都忘干净了吧。” “昨晚——”她刚开口，脑子里就浮现出昨晚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只能用难以启齿来形容。 刹那间，她羞臊难当，快速从楚屿君怀中挣开，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楚屿君察觉到她的崩溃，“后悔了？”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就睡一起了？”她蜷缩在床头，十分自责，“昨晚我真的不该喝酒。” “糖糖，昨晚但凡你有半点不情不愿，我也不会碰你。”楚屿君耐心解释，“现在木已成舟，你真要后悔了，就惩罚我吧。” “我们发生关系已成事实，主要责任在我，不该醉酒失了理智。”宋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赶紧穿好衣服走人，我需要好好理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楚屿君不情不愿挤出个“好”字儿。 咔嗒一声，壁灯被楚屿君打开。 穿衣，下床。 宋瑾裹着被子蜷缩在床尾，脸颊绯红，连看一眼楚屿君的勇气都没有。 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瞥到浅蓝色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交了出去！ 其实，楚屿君早就从宋瑾的生涩反应中知道她是第一次。 但等到房间内灯光亮起，亲眼看到床单上血迹那刻，整颗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悸动了！ 疾步走近宋瑾，把她紧紧拥住。 “你走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宋瑾低着头，害羞得无地自容。 “我马上走，糖糖，听我把话说完。”楚屿君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起伏，“昨晚你醉酒失去辨别意识，我一直是清醒状态，对这件事全权负责。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结婚还是订婚，你二选一。”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滚一次床单就要把余生绑在一起吗？”她满脸惊诧看向楚屿君。 “我是男人，不能占女人便宜。”楚屿君眸光坚执，“糖糖，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赎什么罪？”她劝起楚屿君来，“你别想太多，我喜欢你，只是还没想好把自己交给你。昨晚发生关系，只是暂时接受不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昨晚欲望上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楚屿君说着从西裤口袋掏出手机拨弄起来，“我马上买事后药。” 宋瑾这才惊觉，在两性关系上，自己与楚屿君比起来就是个无知的小白。 也就两三分钟，楚屿君下单成功，“半小时左右就能送到。” “谢谢。”她舒了口气，再次下了逐客令，“你先走吧，我还要洗澡换衣服。” “糖糖，我还是去客厅吧，绝不会影响你洗澡换衣服。”楚屿君温声央求，“我保证，未经你允许，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宋瑾被他尾音中的卑微刺得心酸，点头。 楚屿君依依不舍离开卧室，并把门锁带上。 她做了个深呼吸，敛起所有情绪。 正如楚屿君说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把肠子都悔青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虽然是酒后乱性，但与她滚床单的是她喜欢的男人，她只是一时想不通，内心也不是十分抵触。 甩掉被子，找了件睡裙套到身上，拧开门走进隔壁的盥洗室。 站在洗漱镜前，她才有勇气正视自己的身体。 脖颈往下，全是密密的吻痕。 有轻有重。 她闭着眼站在花洒下，热水顺着头顶落下，她满脑子都是关于昨晚残留的记忆。 青涩又旖旎。 更多的是为自己醉酒失去意识而懊悔。 依稀记得楚屿君咬着她耳垂说了很多私密话，现在想来只有一句记忆犹新，令她面红耳赤，血脉喷张。 “糖糖，从现在开始，你是我楚屿君的女人。以后，生同衾，死同穴。” 第723章 逃避 这句话如同一道魔音，萦绕在宋瑾心间。 既强势霸道，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缠绵。 与楚屿君的恋爱谈了将近一年，现在，她才有了身心合一的感觉。 下身沾了水，每走一步都火辣辣的疼。 她洗完澡，裹着浴袍回到卧室。 为了遮盖身上的吻痕，进客厅之前特意穿了长袖衬衫和牛仔裤。 楚屿君听到她的脚步声，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沉声喊了句糖糖，递来一个白色药盒，“刚刚跑腿送来了事后药，你赶紧吃，两片就行。” 她第一次见这玩意，接过打量起来，从里面抠出两个白色药片，正准备去倒水，楚屿君就递来一杯水，“水温刚好。” “谢谢。”她把药片放进嘴里，就着水冲下。 楚屿君十分愧疚，“糖糖，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太大，以后我来采取措施，再也不会让你承受这种苦楚。” “你不要自责，昨晚，我也有责任。”她已摒弃刚刚的羞涩，言语中多了惯有的从容。 楚屿君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炽热又宠溺，“我刚刚在你卧室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你指哪句？”她的头还因为醉酒隐隐作痛，凝眉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结婚，订婚，二选一。” “这两个我一个都不选。”宋瑾闻言，果断拒绝。 楚屿君：“你真要一个都不选，我会觉得十分愧疚、自责。因为我是男人，要对你负责。” “想多了。过去了就过去了，过多纠结就没意思了。”她把空水杯放到一旁的桌上，“你回吧，我收拾收拾还要去律所。” “我送你。”楚屿君想靠近她，却又被她脸上的疏离吓得在原地止步。 此时的宋瑾心里很乱，所有的淡定不过是装出来的，没有心情与楚屿君掰扯，主动拧开防盗门。 楚屿君没再吱声，转身走掉。 关上房门那刻，宋瑾才卸下所有伪装，瘫坐在门口的沙发上。 因为醉酒，头还有些疼，她用了十几分钟才平复好情绪，拿着手包下楼。 打车回到律所，张组长的例行早会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坐在工位上，整个上午对着电脑屏也是心不在焉。 中午，周围的同事都去食堂吃饭，她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满打满算，与楚屿君确定关系不到一年，两人除了工作和睡觉时间，几乎全腻歪在一起。 楚屿君就这么一点点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成为她的挚友、恋人。 手机来电响起，看到是楚屿君，她点了拒接。 来电再响，她依旧拒接。 她喜欢楚屿君，相处了将近一年，无数次渴望与楚屿君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但昨晚，她还没做好准备就与楚屿君滚了床单，到现在心理上还过不去那个坎儿。 满脑子都是昨晚残留的记忆，只要看到楚屿君，就会把记忆放大，这也是她不想面对楚屿君的原因。 楚屿君又发来条微信：我在停车场，为你带了午饭，五分钟之后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看到这儿，她立马下楼。 以至于在地下停车场见到楚屿君的时候，她眉头深拧。 楚屿君已经换掉了昨晚的衣服，现在穿的是质感很好的浅蓝色衬衫黑色西裤，整个人透着职场精英范儿。 “知道你还没吃午饭，特意打包了你爱吃的。”他把手中的纸袋递来，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宠溺。 宋瑾没有矫情，接过，说了句谢谢，转身走向电梯间。 “糖糖。”他急切喊出她的名字，追上去，“你似乎很不开心。” “工作太多、太累，开心不起来。”她敷衍着扫了眼楚屿君。 楚屿君已握住她的手，眸底深邃，闪烁着满满的深情，“别逼自己太紧，工作可以适当放一放。” 她嗯了声，急着逃离楚屿君的深情对视，疏离感十足地说了句“我要上楼了”。 楚屿君发现了她的不悦，急忙松手，挤出一抹笑，“晚上一起吃饭，去你最喜欢的那家私厨。” “下班后约了客户，去不了。”她撒谎。 “那就明天再约。”楚屿君知道她在躲避，还是选择尊重，侧身为她让路，目送她进了电梯间。 电梯门关闭，把她和楚屿君分割成两个世界，她才从难堪中挣脱出来。 昨晚的癫狂，令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她还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忽然而至的事实！ 对楚屿君的示好，她现在只有逃避。 楚屿君为她打包的四菜一汤，是两人常去光顾的一家老字号的饭菜。 全是她喜欢吃的。 心里有事，只扒拉了几下就没了胃口。 到了下班的点儿，她没有急着离开，在工位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拎起手包出了办公室。 没料想，迎面遇到了将近半年没见的蒋随州。 她在今天的早会上听张组长说，信安和恒合有了新合作，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蒋随州。 自从年前两人不欢而散，蒋随州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但同在一个圈子，蒋随州一连赢下十几桩官司的消息早就传入她耳中。 这半年，恒合律所在京城的地位水涨船高，蒋随州上个月成为业界公认的金牌律师。 宋瑾认为蒋随州能事业有成，是应得的，他的专业能力完全配得上现在的荣誉。 对他除了欣慰，再无其他。 宋瑾想避开，刚准备折返回办公室，蒋随州就喊出她名字。 她只好止步，生硬地喊了声“蒋律师”。 “现在才下班啊，宋瑾。”蒋随州展颜一笑，似乎所有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 清俊的五官上是在职场游刃有余的松弛感，白衬衫黑色西裤，手上还戴了只六位数的腕表，与初相识时的青涩青年截然不同。 她急着结束当前的独处，“我落在办公室一样东西，先不聊了。” 蒋随州礼貌颔首，走向电梯间。 她回到工位坐了十几分钟，估摸着蒋随州走远了才再次走出办公室。 做梦都没想到，蒋随州还在电梯间门口等她。 第724章 体谅 看到蒋随州在电梯间门口站着，宋瑾就意识到在等她！ 想再次折返回办公室，蒋随州已笑着开口，“一起下楼吧。” “好。”她没再矫情，爽快应下。 电梯门开启到关闭的十几秒钟，她一直期望有个人能走进电梯间，终结她和蒋随州的独处。 可惜，并没有。 电梯门关闭之后，她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故意垂首翻起手机来。 上面有楚屿君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问她在哪儿。 她想到中午向楚屿君撒谎说要去约见客户，回了几个字：在见客户。 楚屿君没做回应。 “好久没见了，最近工作挺忙吧？”蒋随州问道。 她疏离感十足地回了句“还行”。 “昨天是你生日，向你说句迟到的祝福。”蒋随州看向她的目光幽深，“生日快乐，宋瑾。” 她轻声道谢。 “恒合与信安刚达成一项业内合作。”蒋随州说到这儿，发现她兴致缺缺，转移话题，“还没吃晚饭吧，找个地儿坐一起聊聊？” “不好意思，我早就约了人。”她婉拒。 蒋随州弄了个没意思，选择噤声。 对宋瑾来说，在电梯间的每一秒都很难捱，电梯门开启那刻，连声招呼都没与蒋随州打就疾步出来。 “宋瑾，我可以送你回住所。”将随州紧跟她的步子。 还没来得及应声，她就看到楚屿君正站在经常停车的地方，目光灼灼望着她。 此时此刻，蒋随州就在她身侧！ 她与楚屿君眼神对视的刹那，有些窘。 蒋随州不希望宋瑾难堪，识趣地说了句“先行一步”，驾着刚入手的黑色奥迪轿车驶出停车场。 宋瑾约见客户的谎言被当场戳破，看向楚屿君的目光带了愧疚，“等多久了？” “你下班前一小时就等在这里了。”楚屿君面色平和，伸手拧开自己车子的副驾驶。 她略作思索，上车。 楚屿君启动引擎，“想吃什么？” “累一天不想再出去吃了。住所有泡面，煮一包填饱肚子就完事儿了。”她做好了楚屿君质问的准备。 楚屿君声线温和，“那我也不瞎折腾了，跟你一起回住所吃泡面。” “泡面有什么好吃的，你还是找个餐馆把晚饭吃了吧。”她婉拒。 楚屿君叹了声，“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我是想与你在一起多待会儿。” “你怎么不问——”她愣了愣，“我为什么会与蒋随州一起从电梯间出来？” “因为我知道，你和蒋随州早就结束了，我相信你的人品。” 楚屿君腾出右手，握住她一只手。 她据实相告，“信安与恒合有个新合作，蒋随州是来谈合作细则的，好巧不巧在电梯间遇到了。” “真的不用解释，糖糖，如果你对蒋随州还有感情，我到现在也不会有靠近你的机会。” 楚屿君话音中全是信任和欣慰。 她开始为中午撒谎而愧疚，低声道，“对不起，中午撒谎骗你要去约见客户，其实是不想见你。” “完全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昨晚那件事来得太突然，你是在醉酒无意识的情况下——”楚屿君避开了敏感字眼，“我没有半点埋怨你的意思。” “谢谢你的体谅。” 她由衷地舒了口气。 原以为与蒋随州同时从电梯间出来，会令楚屿君勃然大怒，没想到楚屿君竟能体谅她！ “跟我这样客气，就真的见外了。”楚屿君轻轻在她掌心捏了下，“忘了问你，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还有些疼。”她脱口而出之后，立马后悔，“其实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那就先去医院，找医生开点药。” 楚屿君话落，她立马制止，“我不想去医院！” 其实此时，她下身还有很严重的撕裂痛感，只是羞于去医院罢了。 上午她在手机上搜了下，说初次造成的撕裂伤会自愈，紧绷的心弦才缓缓放下。 “听你的。”楚屿君嘴上妥协，但在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还是下车为她买了两瓶药。 她看了眼，是专门消炎舒缓下身的涂抹药膏，立马红了脸。 “该道歉的是我，糖糖。我保证，下次一定对你加倍温柔。”楚屿君说得很小心。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在我心里已经有阴影了。”她看向车窗外，不悦地喃喃，“有没有下次，还是个未知数。” “第一次对女人来说，痛苦远远大于快乐。以后，就好了。”楚屿君笑着劝说，“真要不信，一试便知。” “你再胡说，我就下车了！” 她使出杀手锏。 楚屿君吓得闭嘴。 到了锦绣居，宋瑾不希望楚屿君上楼。 因为早上急着去上班，卧室还没来得及收拾，那条带了血的床单还铺在床上。 可最终还是没能耐住楚屿君的软磨硬泡，放他进了房间。 宋瑾从厨柜找出两桶泡面，楚屿君在她这里已经很熟，主动找到电热水壶烧了热水。 很快，两人面对着面坐着吃起泡面来。 “楚先生跟我吃泡面，不委屈么？”她戏谑问道。 楚屿君用叉子慢慢缠住几根泡面，“宋律师都不觉得委屈，我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句话她十分受用，含情脉脉看向楚屿君。 楚屿君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两人目光相遇那刻，忽然握住宋瑾的手，欲念十足喊了声“糖糖——” 宋瑾从他眼底看出了一触即发的野望，吓得把手往回抽，他却越箍越紧，起身把宋瑾拥在怀中。 “糖糖，我们都是成年人，深爱着对方，还见过家长，男欢女爱很正常，你不要羞于切齿。” 他的吻已经落在宋瑾耳垂。 绵绵密密的痒，瞬间弥漫在她的四肢百骸。 无论多贞洁的女孩只要经了人事，沾了情欲，就会上瘾，一点点坠入情爱的深潭。 宋瑾也不例外。 楚屿君的靠近，令她所有的矜持化为乌有。 关键那刻，楚屿君最先清醒，停下所有动作，用压抑的嗓音喃喃，“糖糖，我向你承诺过，绝不会再让你吃避孕药，现在就去下面的超市买小雨衣。” 第725章 婚姻离我很遥远 听到楚屿君说去买小雨衣，宋瑾的情欲瞬间淡去大半。 推了一把上方的楚屿君，快速从床上起身，“你走吧，我不想继续了。” 楚屿君不舍得难为她，红着眼压下自己的欲望，说了句“好”。 她刚拢好凌乱的衣衫，楚屿君高顷的身影已从推门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空荡荡的，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失衡的声音。 刚刚如果不是楚屿君尊重她，提出去买小雨衣，她又要臣服在自己的欲念之下！ 昨晚酒醉刚与楚屿君滚了床单，下身的撕裂疼还在，她竟然又有了那种念想！ 想到这儿，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走进盥洗室，拧开花洒，任凉水冲在头上、脸上许久，她才平复好乱糟糟的心情。 裹着浴袍躺床上，拿起手机，她以为会有楚屿君的发来的信息或未接来电，结果什么都没有。 其实她也搞不懂，明明喜欢楚屿君，也多次盼望两人有更亲密的肢体接触，可真等什么都发生了，却又有些接受不了！ 刺耳的手机来电把她拉回现实。 她以为是楚屿君，看都没看就点了接听键。 “糖糖，还没睡啊？” 是乔晚的声音。 “妈，刚洗完澡躺床上了。”宋瑾急忙打起精神，“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和楚屿君感情发展的怎么样了。” “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宋瑾生怕昨晚的事儿被乔晚知道，心虚地问。 乔晚慢声道，“今天有个同事向你介绍了个男孩子，也在京城工作，我看了男孩子的照片，觉得还不错。” “您不会希望我去相亲吧？”她十分不满。 “未经你的允许，我怎么敢替你安排相亲！”乔晚轻怼，“我打电话就是想问一问，你和楚屿君确定关系到现在也快一年了，到底有没有步入婚姻的打算。” “暂时没想过。”她做了个深呼吸，向乔晚交底儿，“我喜欢与楚屿君在一起，很享受恋爱的感觉，却一点也不想面对婚姻，感觉婚姻那东西离我很遥远。” “你才二十四岁，这几年可以享受恋爱，不考虑婚姻。但楚屿君已经三十岁了，拖不了太久。”乔晚叹了声，“这两个月，楚屿君的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在催你们订婚，我只能不厌其烦地敷衍，说看两个孩子的意思。” 宋瑾听得有些烦躁，“说实话，我这两年既没有订婚的打算，更没想过结婚。楚太太以后再打电话，您就拒接吧。” “糖糖，你真的喜欢楚屿君吗？” “当然喜欢。”宋瑾不假思索。 乔晚：“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无比渴望与他的余生绑在一起。你对楚屿君有这种感觉吗？” “有，但不是很强烈。”她据实相告。 “好吧。”乔晚无可奈何道，“妈妈和爸爸绝不会插手你的感情生活，你自己做主就是。” 结束通话，宋瑾的脑子更乱了，把手机调成静音，关灯睡觉。 翌日早上去上班，竟然没有看到楚屿君。 她有些失落，打车去了律所。 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只要楚屿君在京城，每天早上都会卡着她上班的点儿在停车场等着。 习惯了楚屿君的照顾，此时竟有些不习惯。 拿出手机找到他的号码，拨出那刻，宋瑾又放弃了。 楚屿君一反常态，肯定是因为昨晚被拒绝而生气。 如果这个时候她主动打电话，不就等于默认自己做错了吗？ 在楚屿君打来电话之前，她绝不能主动！ 令宋瑾没想到的是，楚屿君一连三天没有任何消息。 每次在工位上忙里偷闲拿起手机，很快又满满失望。 好在有忙碌的工作可以填补内心的空虚，这三天她并未觉得太难熬。 这三天没见楚屿君，但每天都能在信安律所见到蒋随州。 幸好双方的合作项目不是由二组负责，否则，她想躲蒋随州都找不到地方。 在律所遇到，她是能躲则躲，如果蒋随州主动打招呼，她只淡淡应一声立马找借口走开。 蒋随州看出她对自己的抵触，也算有分寸，除了公事没有进行任何纠缠。 这天，宋瑾下班从电梯间出来，就遇到了刚启动车子的蒋随州。 她想转身避开，蒋随州的车窗已经缓缓落下，“上车吧，想去哪里我送你。” “我已经叫到出租车了。”她一脸从容撒谎。 “恋人做不成，朋友的情谊还在吧？”蒋随州扯掉安全带，下车拧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楚屿君，虽然两人正在冷战，但这个时候不想再节外生枝。 “谢谢蒋律师，我真的叫到了出租车。” 蒋随州清俊的脸上全是失望，轻轻把车门关上，挑起一个话题，“最近总是在律所见到你，没有庭审么？” “下周三有一场庭审。”她想避开蒋随州，快速在打车软件上叫车。 蒋随州淡淡哦了声，“我感觉你最近又瘦了。” “没有。”她一口回绝。 “记得按时吃饭。工作是做不完的，别太拼。”蒋随州满眼疼惜地叮嘱，“我以前为了业绩，一日三餐能吃一顿就不错了，喝酒也没个节制，好几次胃出血进了医院。这两年律所业绩节节高升，我才改变了原来的饮食习惯。” 她没有点评前男友的喜好，委婉下了逐客令，“我定的出租车马上到了，就不耽误蒋律师的时间了。” 蒋随州皱眉颔首，“那我就先行一步。” 她后退几步，与蒋随州错开些距离。 蒋随州心灰意冷上了驾驶座，沉默开车离开。 这时，宋瑾看到定的出租车来了，急忙朝司机挥手。 司机刚把车停下，她的手机来电就响。 看到是宋怀川，接听着上了出租车。 “姐，我刚到京城，一起聚个餐吧。”怀川的语气不容质疑，“我马上把订餐信息发你手机，不许找借口推脱！” 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怀川了，她爽快应下。 殊不知到了餐厅的包间，里面除了宋怀川和徐蓝歌，还有楚屿君！ 第726章 冰释前嫌 宋瑾看到楚屿君那刻，满眼惊喜和悸动。 楚屿君看到她，也是如此。 三天未见，就像隔了三年。 这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第一次这么久不见面。 “姐姐快坐。” 徐蓝歌起身笑着招呼宋瑾。 宋瑾这才把落在楚屿君身上的目光收回，与怀川和徐蓝歌打了个招呼。 “宋律师把我这个活的准男友给忘了么？”楚屿君主动接过她手包，挂到为她留的座椅椅背上。 两人的座位挨着，她想避而不答都找不到理由。 还没应声，怀川就笑着向她解释，“刚与你打完电话，就遇到了屿君哥，大家聚一起，边聊边吃才热闹。” “只怕是你们特意为我摆的鸿门宴。”她嘟哝。 楚屿君搭了话，“别怪怀川，要怪就怪我。人家怀川和蓝歌想过二人世界，被我缠得不厌其烦，才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怄气了？”怀川一边为她倒果汁一边问。 “没有。”她羞于启齿，忙挑起另一个话题，“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有时间来京城？” 怀川自从结束在M国的学习入职宋氏，矜矜业业，稳扎稳打，如今已是宋津南最得力的臂膀。 尽管与徐蓝歌好的蜜里调油，但因为有宋氏的重担压在身上，也就周末能抽时间来京城。 “这次是来京城出公差的。每年一度的新能源论坛明天在京城召开，爸没时间，我就来了。”怀川解释。 宋瑾嗯声，看了眼身侧的楚屿君。 恰好楚屿君也在看她。 两人含情脉脉又意味深长对视这一幕，映入宋怀川眼帘，不由得笑出声，“你俩见面也不说句话，唱的是哪一出？” “唱的是冰释前嫌。”楚屿君笑吟吟答了声。 宋瑾有几分不好意思，再次转移话题，“赶紧点餐吧，我今天好不容易不加班，想快些吃完回去休息。” “已经点了六个，姐姐再挑喜欢的选几个。”徐蓝歌双手把菜谱递过来。 宋瑾接过，点了两个时令蔬菜，一冷一热。 这是四人为数不多的一次聚餐，吃得还算尽兴。 期间，楚屿君为她夹菜盛汤，十分体贴。 那场不愉快就像没发生。 结束用餐，楚屿君就提出送她回住所。 她也不好意思再打扰怀川和徐蓝歌的二人世界，与他们道别。 楚屿君为了开车送她，滴酒未沾。 两人从餐厅出来，就发现外面在下雨。 “在这儿等着，我把车开过来。”楚屿君轻轻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就冒着雨去马路对面开车。 她把手包放到头顶，追过去，“我跟你一起去。” “这是不是可以叫风雨同舟？”楚屿君深深看她一眼，调侃的意味很浓。 “一起淋个雨而已，你说的也太高大上了。”她朝楚屿君靠近，把上方的手包挪向楚屿君那边。 “傻丫头，这么小的包包还是你自己用吧！”楚屿君牵了她的手，阔步走向自己的座驾。 伸手拧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弯腰坐进去。 等到楚屿君在身侧落坐，她拿出一叠纸巾为楚屿君擦脸上和额头的雨水。 楚屿君忽然扣住她手腕，眸光炽热深邃，“糖糖，整整三天，你一个电话没给我打，一条信息没给我发。” “这正是我想说的。”她勇敢与身侧的男人对视。 “我曾经无数次萌生过给你打电话的念想，但只要想到在你住所，你拒绝我、撵我离开时的满脸疏离，就心寒了。”楚屿君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着，“相思难耐，幸好怀川今晚帮我把你约了出来，才令我有勇气说出肺腑之言。” “我没主动联系你，你怪我吗？”她柔声问。 楚屿君摇头，“糖糖，未经你允许，以后我绝不会再碰你。那场不愉快就翻篇了，好不好？” “好。”她答得干脆。 其实，上次也不能完全怪楚屿君，怪她没能耐住撩拨动了情欲！ 关键那刻，楚屿君还是保持了君子做派，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车子缓缓穿过两条街道，宋瑾不时地瞅正在开车的楚屿君。 “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和你现在是恋人关系，但这两年并没有订婚、结婚的打算。” “我早就说过，会尊重你所有决定。”楚屿君不以为意。 宋瑾还是不安心，“你已经三十岁了，家人催婚怎么办？” “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冒。”楚屿君云淡风轻，“大不了我这几年不回江城。” “有一点你必须搞清楚，我们只是谈恋爱，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还是个未知数。” 几经思索，她还是说出了这句令楚屿君伤心的话。 楚屿君脸上笑容凝滞，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短短八个字，透着无尽的酸楚。 宋瑾心里也不舒服，但如果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又觉得对楚屿君不公。 无论两人的感情最终走向何处，她都要心怀坦荡，绝不愧对这段铭心刻骨的爱！ 楚屿君陷入沉默，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宋瑾住所的地下停车场停下。 她下车。 很快，楚屿君也从驾驶座下来，站到她对面。 想送她上楼，话到嘴边又咽下，抬手与她道别。 她发现楚屿君情绪低落，问道：“我刚刚在车上说的话，你生气了？” “一开始很生气，现在已经释然了。”楚屿君挤出抹生硬的笑，“别说我们这种恋爱关系，就是婚姻，也不能保证过一辈子。” 明明是安慰她的话，她却听得心口酸涩难当。 “当初在你答应与我相处的时候，我就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合适，你都可以提出分手，我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楚屿君唇角含笑，每个字都透着卑微。 宋瑾听得刺耳，胸腔就像被什么给堵住，呼吸都不畅快了。 走进通往电梯间的入口，楚屿君喊了声“糖糖”。 她止步，看向几步之遥的男人。 “没事儿，上楼吧，祝你今晚做个好梦。”楚屿君笑声中透着难以言说的酸楚和无奈。 宋瑾还是难掩对他的疼惜，喊了声“屿君——” 第727章 不许对我置之不理 楚屿君原想着等她进电梯间就准备离开，却不料她喊出“屿君”两个字。 既轻又柔，还带着深深的怜惜。 他的目光与宋瑾相遇。 宋瑾已疾步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是真的被宋瑾折腾怕了，不敢再有任何过密的互动。 生怕等自己起了念想和反应，宋瑾再冷着脸来个逐客令。 宋瑾整个人抵在他怀中，思慕已久的软玉温香令他心跳失衡。 “看到你准备离开，我心里也不好受。”宋瑾小声喃喃，“跟我上楼，我为你烧白开水喝。” “你好好想想，我究竟可不可以上去。别等我刚上楼你就撵人，我心脏不好，受不了。” 楚屿君并没有被她的邀约冲昏头脑。 “我都说了你可以跟我一起上楼，你怎么墨墨迹迹没完没了了！”她放开楚屿君，后退错开几步的距离，沉下脸来，“你还是回去吧，当我没说。” “没说可不行，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楚屿君眸光灼热朝她走近，紧紧把她拥在怀中，“傻姑娘，我是真的被你折腾怕了。生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一句不经意的话把你给气到。” “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她的手落在楚屿君腰上，下巴抵在楚屿君肩膀，“只是暂时接受不了我们滚床单的现实。” “接受不了就别去想。”楚屿君捧起她的小脸儿，满眼宠溺和疼爱，“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许对我置之不理。” “这三天你对我也是置之不理。”她水盈盈的眸底全是委屈，“但凡你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我们也就和好如初了，可你什么都没做。” “我不是什么都没做，是不敢做，怕适得其反。”楚屿君温热的嗓音在她耳边起伏，“好不容易等到怀川来京，才找到名正言顺见你的机会。” “上楼再说吧。”她有些自责，握住楚屿君的手。 “我给你带了样东西，保证你会喜欢。”楚屿君放开她，打开座驾的后备箱，拿出一个精致的灰色纸袋，“以后别再喝白水了，喝这个，养人。” 她认出纸袋外面的Logo，是一个国内大牌的果茶。 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以前把精力用在学业上，入职信安之后，所有心思用在工作上，根本不怎么讲究衣食住行。 怕影响睡眠，咖啡不敢碰，平时就喝白水，虽然乏味，但早就习以为常。 她由衷道谢。 “你再向我说一句谢谢，我就生气了。”楚屿君为了表示心中不满，在她手背轻轻捏了下。 她急忙软言温语求饶，两人走进电梯间。 “果茶里含有玫瑰花瓣，安心凝神的，睡前喝最好了。”楚屿君柔声交代，“从明天开始，我继续接你上下班。” “其实打车也挺方便的。你也有很多工作，我不希望你太累。”她话音刚落，电梯就到了所住的楼层。 楚屿君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三十岁之前，我的人生重心在工作上；三十岁之后，在个人感情和未来的婚姻生活上。” “我喜欢你，也喜欢与你谈恋爱的感觉，但现在还没做好进入婚姻的准备。”她边用指纹开门边坦白。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楚屿君对她没有一点怨言，“你没有与我关系更近一步的想法，我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才对，而不是逼你、向你施压。” 她听出深深的卑微，关上防盗门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还年轻，事业刚步入正轨，不想被婚姻束缚。你已经很好了，不用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希望最后这句是你的真心话，不是在敷衍我。”楚屿君已熟知她房间的摆放，娴熟地在水槽洗手，找到电热水壶烧水。 她打开装有果茶的纸袋，拆掉包装放进两个水杯，然后才去卧室换上套严实的家居服。 回到客厅，楚屿君已经把两杯果茶端到客厅的阳台上。 她把这两天积攒的脏衣服投进阳台角落的洗衣机，开启了个快洗模式，这才坐到楚屿君身旁，端起热腾腾的果茶，小口品起来。 果香和玫瑰香四溢，微甜的茶水入腑，说不出的清爽。 与怀川聚餐吃进肚子里的油腻，舒缓不少。 “我早就听说过这个牌子的果茶，就是没有尝试着买来喝一喝。” “很多时候，不好的结果都是臆想出来的。真要去尝试，可能会别有洞天。”楚屿君话里有话。 她慢慢品着果茶，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没再回应。 楚屿君的来电响起，当着她的面点了接听键。 房间内很安静，两人只隔了一张小圆桌，楚太太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宋瑾耳中。 “屿君啊，什么时候带糖糖回家一趟，你祖母成天念叨糖糖，每天都掰着黄历为你们查订婚的好日子。” 楚屿君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眼宋瑾，“人家只是去我们家吃了顿饭，你们就与订婚扯上了，过分啦。” “你这孩子说得不对，你带糖糖来家吃饭不假，但最重要的是见家长啊！反正在我们楚家人心里，已经认定了糖糖是你的准媳妇儿。 楚太太叹了声，“你已经三十了，婚事不能再拖了，等你和糖糖不忙的时候，再来家一趟商量订婚的事宜好了。” 一旁的宋瑾听得蹙眉。 楚屿君早就习惯了这种催婚，漫不经心地说，“我和糖糖是恋人不假，但离订婚结婚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您就顺其自然，别瞎操心了。” “既然是恋人就要走入婚姻啊，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拧巴！”楚太太怼道，“就算我和你爸不着急你的婚事，你也过不了祖父祖母那关！你不着调，我也不指望了，先告诉你一声，明天我会和你爸直接带着彩礼去宋家提亲！” 听到这儿，楚屿君脸色一沉，立马攥着手机去了饭厅，“我和宋瑾的私事，你们任何人不许掺和！” 楚太太后续又说了什么，宋瑾一个字也没听到。 第728章 除你之外 等到楚屿君与楚太太结束通话，宋瑾才把目光落在楚屿君身上。 楚屿君不好意思笑了笑，“放心，未经你允许，我不会让家人去你家添乱子。” “你家人一直这样逼你订婚、结婚么？” 亲耳听到楚太太的电话，宋瑾才意识到楚屿君的不容易。 “没有一直，每周也就有个四五次。”楚屿君后背倚靠在一个斗柜上，深深把她望定。 别说每周四五次，单单听到这一次宋瑾就受不了！ 她避开楚屿君灼热又期盼的目光，“抱歉，我暂时给不了你家人想要的。” “不用理他们。”楚屿君看出她的为难，伸手把她圈在眼皮底下，“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处我们的。” 她抬起右手，抚过楚屿君的额头，眉眼、鼻梁，停驻在下巴上。 淡青色的胡茬隐隐，粗粝中透着爆棚的雄性荷尔蒙。 楚屿君喉结耸动，眸光迫切，俯身去吻她的唇。 她侧脸避开，手掌从楚屿君下巴移到唇瓣，“屿君，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早就说过，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楚屿君揽在她腰际的手臂力道忽然加大，她身体不受控制地贴到楚屿君身上！ 那晚残留的记忆，再次在宋瑾脑子里卷土重来！ 这时，楚屿君已吻住她的唇。 她一开始是被动回应，很快就臣服在楚屿君强势又温柔的气息中…… 理智在高涨的情欲面前，不堪一击。 两人从客厅辗转到卧室。 在她衣衫半褪的时候，楚屿君把她抵在卧室的床上，用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糖糖，别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好不好？ 此时的宋瑾，眼里全是楚屿君，哪还有冷静思考的余地！ “关灯”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楚屿君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动作越发肆意、大胆。 那一刻，还不忘安慰宋瑾，“糖糖，不怕，我有小雨衣。” 上次是在她醉酒时发生的，她意识混沌，醒来后还能以什么都不记得为由，坦然面对楚屿君。 现在，她十分清醒。 结束后，她该如何面对楚屿君呢？ 想拒绝，但生理需求在作祟，她也不想再伤楚屿君的心，索性放下心防…… 一切水到渠成。 这一次，楚屿君也是有备而来，对她温柔到了极致。 她也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作为女人的快乐。 等到风停雨骤，她躺在楚屿君怀中，已彻底摒弃了上次的羞涩。 房间内没有任何光源，卧室的窗帘没有扯太严实，有道两寸多长的缝隙。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来，把房间的氛围晕染得暧昧十足。 “评价一下我刚刚的表现吧，糖糖。”楚屿君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调侃。 她嗔笑着把头抵在楚屿君赤裸的胸膛，不好意思说了“不予置评”四个字。 “总有一天，你能坦然与我聊这个话题。”楚屿君唇齿间难掩喜悦。 她想起一件事，“你今天怎么随身带着那个东西？” “上次因为没带那个东西，而错过了一夜春宵。如果我再不长点记性，活该这辈子讨不到老婆。” 楚屿君话音中是满满的餍足。 “我们处了不到一年，你就真的认定我做另一半了？” 她问。 楚屿君轻轻抚着她的发，“人生苦短，我不想再折腾，如果可以的话，余生就拴在你身上了。” “我喜欢你，可是现在没有订婚结婚的打算。” “早就说过，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你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你以后真没有结婚的打算，那么我们就只谈恋爱。” “你确定能过你家人那一关？” “过与不过，决定权在我手中，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的感情和婚姻。”楚屿君带有胡茬的下巴蹭在她脸颊，“当然，除你之外。” 绕来绕去又绕到宋瑾身上。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转移话题，“听说你们楚氏准备拓展海外业务了。” “二叔早就有这个想法，去年我就做好了久居国外的准备。没料想遇到了你，谈起恋爱，便放弃去拓展国外市场。” 楚屿君的掌心轻轻拂过她光洁的后背，“二叔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做海外业务的负责人，又不想放弃赚钱的机会，准备把国内的产业全部交给我，他亲自去国外坐镇。” “与我谈恋爱，是不是耽误你赚钱了？”她笑着反问。 “对我来说，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不容易，什么都得为她让步。”楚屿君笑意深沉，“二叔有老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我都三十岁了什么都没有，他当然不能耽误我谈恋爱！” 宋瑾噗呲笑出声，“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恋爱脑。” “如果不是恋爱脑，也不会搞出两任前女友来。”楚屿君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幸亏你不计较，否则真要拿她们说事儿，我就百口莫辩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聊着现在和过往，宋瑾对楚屿君的了解更深了。 第二天早上，宋瑾也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 因为窗帘关着，卧室内一片漆黑，她在身侧摸了下，也没找到楚屿君。 穿着睡衣下床，才发现楚屿君已经穿戴利落，做好了早餐。 煎蛋，热牛奶，烤面包，热气腾腾摆放在餐桌上。 “在冰箱里找了些食材，做了早餐，你将就着吃点。真要觉得不可口，待会儿送你上班的路上再吃点。” 楚屿君在饭厅招呼。 她站立的位置，与楚屿君隔了七八米，却能把楚屿君眼底的深情一览无余。 昨晚的疯狂猛不丁地涌上她的头！ 楚屿君说的每一句话，都言犹在耳，她的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你做的早餐很丰盛，我很喜欢。”她垂下眼帘去了盥洗室。 楚屿君五官长得好，两人现在又有了亲密关系，再看下去她感觉自己就是花痴了。 把冷水浇在脸上，她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淡去。 好不容易平复好情绪，走出盥洗室，外面就传来门铃声。 她独自住在这里，与邻居们不熟，几乎没有任何来往，有人来摁门铃十有八九是送外卖的。 在她愣神的空当，楚屿君已经拧开防盗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第729章 绝对不让第三个人知晓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是乔晚！ 昨天母女两人还打过电话，乔晚只字未提要来京城，如今大早上竟搞了个突然袭击！ 她正在想该如何糊弄过关，楚屿君已经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招呼乔晚，“阿姨来京城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机场接机啊。” 乔晚看到开门的是楚屿君那刻，心中的愤怒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刚刚七点，楚屿君就出现在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宋瑾已回过神来，忙清了清嗓子，“妈，您大早上怎么就过来了，屿君来接我上班，刚替我做好早饭，您肯定还没吃，一起凑活一顿吧。” 这话是说给楚屿君的。 怕他泄露昨晚在这里过夜一事，故意提点。 楚屿君秒懂，笑着接过乔晚手中的行李箱，“阿姨，最近糖糖工作太忙，经常不吃早餐，我只要有时间就来为她做早餐。” 宋瑾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当着楚屿君的面还是为他们留了面子，询问宋瑾最近的工作，叮嘱她要按时吃饭，不要太拼。 楚屿君做的是两人份的早餐，乔晚大早上看到两人同处一室心里发堵，也没什么胃口，找了个房间太乱的借口去收拾客厅。 宋瑾这才意味深长地看向楚屿君，楚屿君唇角染笑，用口型安慰她：“你演得很好，阿姨不会看出来”。 乔晚的忽然而至令宋瑾发怵，只喝了几口牛奶就饱了。 看到乔晚收拾完客厅，撸起袖管走向主卧，她吓得急忙起身追上去，“妈，我刚起床还没收拾房间，您就不要进了！” 她和楚屿君昨晚在卧室一夜缠绵，或多或少会留下痕迹，只要乔晚进去，肯定会看出端倪。 真要这样，她的颜面何存？ “妈妈又不是外人，就算你房间再乱也不会嫌弃。”乔晚没有把她的阻拦听进去，人很快就到了卧室门口。 楚屿君看出宋瑾的焦灼，伸手把牛奶杯从餐桌上推下。 嘭的一声，杯子摔成碎片！ 宋瑾和乔晚同时巡音而望，楚屿君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抱歉阿姨，我不小心把牛奶杯打碎了。” 他如果喊的是宋瑾，乔晚可以不当回事儿，可喊的是阿姨，乔晚只能停下当前要做的事，帮着去收拾。 宋瑾与楚屿君这时已经用一个眼神，完成了交流。 在乔晚帮楚屿君收拾牛奶杯碎片的时候，宋瑾疾步进了卧室。 先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涤荡了卧室原来的气息。 又扯了下被子和床单，快速环顾了下房间，并没有发现楚屿君过夜的痕迹，才准备折返客厅。 走到卧室门口，瞥到垃圾桶中有几个昨晚用过的套子，立马把不足一半的垃圾袋系了个死结。 又把卧室看了一遍，没再发现问题，才不紧不慢出了卧室。 “阿姨，您去客厅休息吧，别扎了您的手，我来收拾。”楚屿君已经把乔晚当做准丈母娘，每句话都透着客气和讨好。 乔晚已从厨房找了副塑胶手套戴上，弯腰捡着牛奶杯的碎片，“你不是要送糖糖去上班吗，赶紧把早餐吃了，这些交给阿姨就是。” 两人很快把碎片捡进垃圾桶，宋瑾从盥洗室拿了拖把，把地板上的牛奶滞擦干净。 宋瑾心虚，现在根本不敢独自面对乔晚，故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凝眉，“妈，我该去上班了，不能再陪您聊天了。您好好休息，等中午下班我们一起吃饭。” “吃这么几口就饱了？”乔晚瞪了她一眼，“早餐不好好吃，午餐在律所吃食堂，晚餐凑活，你肠胃不出毛病就真的万幸了。” “请阿姨放心，以后我每天早晚都会来为糖糖做早餐和晚餐。”楚屿君承诺，“如果下个月糖糖不长胖五斤以上，阿姨责罚我就是。” 这句话立马拉近了乔晚与他的距离。 乔晚看向楚屿君的目光带了几分暖意，“屿君，阿姨记下你这句话了，下个月来京城，糖糖如果不长胖，我就拿你说事儿。” “阿姨，我保证说到做到。”楚屿君好不容易从乔晚脸上看到几许赞赏，眉眼含笑，“我比糖糖大六岁，在生活上比她有经验，以后就负责她的衣食住行。无论她哪里有问题，您直接找我就是。” 即便乔晚对楚屿君不是很满意，但听到这番承诺还是感觉特别顺耳。 几分钟后，宋瑾以急着上班为由，和楚屿君离开住所。 下楼前，她特意去卧室拎了那包打了死结的垃圾。 去信安律所的路上，楚屿君发现宋瑾惴惴不安。 他一手开车，一手落在宋瑾的手背上，轻轻抚摸，“你怕阿姨发现我们之间的事？” “卧室里已经被我整理过，看不出什么。现在我妈真要质疑我们的关系，只有一个切入点，你为什么会一大早出现在我房间。无论她怎么问，我们坚决不承认就是。” “我听你的。”楚屿君附和。 她咬唇瞅了眼正在开车的出屿君，“这件事你知我知，绝对不许让第三个人知晓。” “好。”楚屿君眸底多出些许失落，“糖糖，有件事与你商量，下周三我祖母过生日，你能不能跟我回趟江城？” “下周三——”她面有难色，“抱歉，我有场庭审，去不了。但我可以为老太太准备一份礼物，让你带过去。” “我祖母很喜欢你，自从今年正月初六你去我家之后，成天念叨你。现在都七月份了，你再也没去过我家，我原想着在她生日的时候把你带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楚屿君语气平静，就事说事，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情感。 她没有做出让步的打算，“下周三的庭审对我来说很重要，麻烦你在老太太那里替我说句好话吧。” “放心，我会好好向祖母解释的。”楚屿君看不得她为难，挤出抹笑容。 到信安律所之后，宋瑾打完卡刚在工位落坐，乔晚的电话就打来。 第730章 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看到是乔晚的来电，宋瑾没有急着接听。 而是躲进办公室对面的步梯间，点开了接听键。 “说话方便么？”乔晚问。 “方便。”宋瑾已察觉到她要说什么，声音压得很低，“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您说就是。” “你和楚屿君同居了？”乔晚问得十分直白，“大早上他就出现在你住所，我可不相信他是专门过去为你做早饭的！” “妈，您想多了。”宋瑾十分心虚，硬着头皮撒谎，“楚屿君真的是早上过来的。” 手机那头的乔晚根本不信她的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是成年人了，妈妈并没有苛责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别被生理冲动左右了理智。” 听到这儿，宋瑾的脸倏地就红了，愧疚连连，“妈，真的没有。” “你真要喜欢楚屿君，决定走下去，就当没接到这个电话。对楚屿君的感情但凡有一点含糊，立马停止这种荒唐的行为！” 乔晚没再多言，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瑾用了好几分钟才平复好情绪。 情欲一旦开闸，理智和矜持都要为它让路。 楚屿君的痴迷程度比宋瑾要深。 把宋瑾送到信安律所，车子还没驶出停车场，就难耐相思，拨出她的电话。 宋瑾正准备折返办公室，看到楚屿君的来电，急忙接听。 刚“喂”了声，楚屿君就腻歪歪的来了句“想你了”。 她脑子里闪烁着乔晚的警告，故作疏离，“上班呢，等下班再说。” “想我了么？”楚屿君低沉的嗓音十分撩人。 她面红耳赤，说了句“待会儿打给你”主动挂了电话。 回到工位，摒弃杂念，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到中午饭点儿，她才有时间拿起调成静音的手机，上面有楚屿君发来的很多条微信。 全是忙不忙，在做什么，累不累之类的问候语，最近的一条是五分钟之前发来的。 她看到附近工位的同事都去食堂了，立马拨出楚屿君的电话。 “糖糖。”楚屿君秒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好意思，我到现在才忙完手头的工作，刚拿起手机。”她把办公椅调出个舒服的躺姿，“到饭点儿了，你吃午饭了么？” “你不在身边，吃不下。”楚屿君话音中透着深情和可怜，“刚过十二点，我马上在信安附近定个餐厅，一起把午饭解决掉怎么样？” “累了一上午，我想趁午饭点儿打个盹，晚上再聚吧。”她懒洋洋地婉拒。 “听你的。”楚屿君立马服软，“等你下班，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去处。” “什么好玩的去处？” “暂时保密。”楚屿君笑道。 “好吧，我就不再问了。”她打起精神从座椅上起身，“我该去食堂吃饭了，先不聊了，拜拜。” “拜拜。”楚屿君依依不舍，并没有退出通话界面。 宋瑾最先挂了电话。 在食堂吃完午饭，张组长的电话打过来，让她下午两点去恒合律所签一个合作协议。 她不想见蒋随州，找出下午有很多工作要做的理由拒绝。 “所里把下半年与恒合合作的项目交给我们二组，下午本来该我去签字，但我约了一位十分重要的客户，走不开。与恒合的合作也不是一年了，你过去签个字就完事儿了，有什么好推脱的！” 张组长态度强势，语气不容置疑。 她还没来得及应声，耳边就传来结束通话的忙音。 自从与楚屿君确定恋爱关系，蒋随州就淡出了她的视野，即便见面，两人也只是打个招呼。 蒋随州曾经向她约过饭，但都被她婉拒。 只要有一点办法，她也不会去蒋随州的地盘晃荡。 但这次，却无法避开。 下午两点，她卡着约定的时间点儿来到恒合律所。 这些年，蒋随州带着一众下属矜矜业业，恒合律所以远超同行的胜诉率、在京城律政圈有了一席之地。 蒋随州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宋瑾两个月前就听彭亮说，蒋随州在三环全款买了套房子，换了辆一百多万的车子代步，已晋升为钻石王老五行列，身边有不少女性追求者。 可是现在，恒合律所还在当年租赁的写字楼里。 蒋随州前几年创业的时候没钱，租办公点儿也是本着省钱的原则。 不知为什么，蒋随州现在明明不用再为租金发愁，却没有把恒合律所搬迁到更好的地段。 几年前，宋瑾刚与蒋随州交往，就一直利用节假日来恒合为客户做法律咨询。 令她没想到的是，如今走进恒合律所一楼，还保留着前几年的布置和摆设。 只是，恒合的办公空间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 她正准备向前台自报家门，韩文抱着一摞卷宗从电梯间出来，笑着喊了声“宋学妹”。 “韩文。”她巡音而望，“我是来替张组长签合作书的，你帮着给安排一下吧。” “那就跟我上楼。”韩文伸手点开了电梯的开关键。 宋瑾走进电梯间。 “与信安的合作，一直是蒋学长亲自负责，我带你去找他。” 韩文的话令宋瑾有些不安。 越是不想见面，老天爷却越要把他们扯到一起！ 韩文带她来到一间虚掩着门的办公室门口，还没敲门，里面就传来争吵声。 “蒋随州，我早就听说你的初恋当年嫌贫爱富、移情别恋了，是你作茧自缚，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薛黎，公事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回工位工作了，恒合律所不养闲人。” “下午的工作我上午就搞定了，现在有足够的时间与你聊天。” “你有时间与我聊天，我约了信安的人签合约，没时间与你浪费唇舌。” “蒋随州，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准话儿，什么时候可以忘掉初恋、与我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马上出去，否则我叫保安把你拎出去！”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宋瑾听得有些尬。 她也是服了，明明是蒋随州主动结束的恋爱关系，在别人嘴里，她竟然成了嫌贫爱富、移情别恋的一个！ 在进退两难之际，韩文笑着敲了下虚掩的房门。 “进！” 此时的蒋随州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第731章 我不甘心 蒋随州话落，韩文已推开虚掩的房门。 “蒋学长，信安律所的宋律师来签合作协议了。” 听到“宋律师”三个字，蒋随州先是一愣，随之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快请。” 宋瑾进门后，目光最先落在那个叫薛黎的女孩身上。 二十多岁，个头高挑，眉眼好看，带着骨子英气，穿的是恒合律所的西装制服套裙。 宋瑾刚刚在门口听到薛黎说她嫌贫爱富、移情别恋，对薛黎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吧，薛黎虽然不知道蒋随州初恋的名字，第一次见宋瑾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敌意。 两人的眼神交汇不到五秒钟，韩文就来打圆场，“蒋学长有事要忙，我们下楼吧，薛律师。” 薛黎还没反应过来，蒋随州已经深情款款招呼宋瑾，“宋律师，好久不见。” “蒋律师，我是替张组长来签字的。”宋瑾公事公办，从手包拿出两份合作书递过去。 蒋随州双手接过，视线看似落在合作书上，注意力实则已经凝滞在宋瑾身上。 薛黎察觉到两人之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暧昧，想找个理由留下，韩文已把她扯出蒋随州的办公室。 并随手把办公室的门带上，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回工位吧，薛律师。真要惹恼了蒋学长，估计一小时不到，你就要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了。” 薛黎几经权衡，敛起所有不满，与韩文一起走进电梯间。 “说，信安律所的女律师与蒋随州什么关系？”她难抑心中好奇，问道。 韩文没有与她交底儿的打算，“没什么关系。” “蒋随州看到那个女律师的时候，眼睛带了光。他的表情告诉我，两人之间绝对有事儿。”薛黎继续追问。 “你想多了。”韩文试图糊弄过去，“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蒋学长与宋律师也就认识而已。” “姓宋的女人也在追蒋随州？”薛黎说着悻悻摇头，“不对啊，蒋随州心里只有一个初恋白月光，就算再漂亮优秀的女人向他示好，也不会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涟漪，难不成姓宋的是——蒋随州的初恋！” 韩文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还真是了解女人！ 仅仅见了一面，时间短暂得只能用仓促来形容，就能准确断定宋瑾的身份。 这时，电梯门开启，薛黎紧跟韩文出了电梯间，“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 “蒋学长又看不上你，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有机会。”韩文想回自己的办公室，薛黎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的潜台词是——”薛黎满眼敌意，“姓宋的女人是蒋随州的初恋白月光！” “你说得没错，宋瑾是蒋学长的初恋白月光。”韩文没再遮掩，坦然承认，“两人分手多年，蒋学长还对她念念不忘，你这下该死心了吧！” “姓宋的女人嫌贫爱富，甩了蒋随州，蒋随州还对她念念不忘，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么？” 薛黎不屑地哼了声。 “你可以给宋瑾扣任何罪名，唯独不能说她嫌贫爱富。”韩文皱眉，“宋瑾家境一等一厉害，真要嫌贫爱富，当年根本不会多看蒋学长一眼，两人也不会有后续的纠缠。” “宋瑾的家境一等一厉害，有多厉害，难不成还能与首富宋津南攀上关系？” 薛黎撇嘴。 因为她爸妈不光是京城土著，还都是大型国企高管，年薪百万，作为独生女，她从小就生活富足，对自己的优渥生活引以为傲。 听到韩文夸宋瑾的家境好，敌意再次拉满。 韩文本不想说出宋瑾的身世，但很讨厌薛黎看不起人的腔调，“宋瑾不仅能与宋津南攀上关系，有时候连宋津南都要听宋瑾的。” “宋瑾是宋津南养在外面的小情儿？”薛黎自以为是道，“这就对了，遇到了有钱的大佬移情别恋，才选择与初恋结束关系——” “薛黎，你年纪轻轻脑子怎么如此龌龊！宋瑾是宋津南的亲生女儿！人家高考还是港城的文科状元！入学到入职一直低调行事，从来没有拿自己的家境说过事儿。” 韩文愤愤不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薛黎的心凌乱了。 宋瑾，宋津南—— 她做梦都想不到，蒋随州的初恋会有如此强大的背景！ 与宋津南比，她那百万年薪的爸妈就十分渺小了。 蒋随州办公室。 宋瑾把合作书递过去，拿出备好的笔和印章，催蒋随州快点签字。 两个律所合作不是一年了，所有细则都是早就协商好的，只要双方签字就完活儿了。 可蒋随州拿着合作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签字。 “蒋律师，麻烦你赶紧把字签了，律所还有很多工作，我急着回去。” 蒋随州放下合作书，深沉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宋瑾身上，“想喝点什么？” 她摇头。 “听说你和楚先生已经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了。”蒋随州问出这句话，心口疼得抽了一下。 她轻轻嗯了声，再次提醒，“签字吧，蒋律师。” 蒋随州这些年一直沉浸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见不到宋瑾还好，如今宋瑾就在眼前，满腹的不满和不甘瞬间上头。 “我一直以为你会在原地等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我等过你，是你的冷漠令我彻底死心。”她垂眸，“陈年旧事，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签字吧，我好回去交差。” “宋瑾，我不甘心！”蒋随州忽然扣住她手腕，她急忙躲避，不小心撞翻了桌上一堆文件。 她怒上心头，冷呵“放手”，蒋随州被她眼底的嫌弃刺得心酸，缓缓松手。 快速在两份合作书上签字，盖上恒合律所的印章。 她签上自己名字，盖上信安的印章。 把合作书留给蒋随州一份，拿起手包连句再见都没说，直奔对面的电梯间。 蒋随州没有追过去，痛苦闭眼。 第732章 我吃醋了 宋瑾从恒合律所出来，迎面遇到楚屿君。 确切地说，是楚屿君和他的两个下属。 “糖糖，好巧，怎么来这里了？”楚屿君满腔喜悦，疾步走到她面前。 她不假思索据实相告，“来恒合替我们组长签合作书。” 楚屿君听到“恒合”，面色微滞，很快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签完了？” 她点头，挑起另一个话题，“你怎么也来这边了？” “这边有楚氏一个十分重要的合作商，我是来进行商务会谈的。”楚屿君伸手替她拢了下肩头的发，看向她的目光炽热无比。 恒合律所所在的写字楼叫中天大厦，三十多层，里面有不少公司。 “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律所了。”她朝楚屿君莞尔一笑，挥手道别。 楚屿君却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座驾上，“我送你回律所。” “还有两位下属等着你呢，我还是打车回去吧。”宋瑾话音刚落，楚屿君就把安全带扣在了她身上。 楚屿君的俊脸与她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嗓音低沉迷离，“让他们等着就是。” 很快，车子驶入行车道。 “恒合律所这些年发展挺快。”楚屿君自从听到宋瑾从恒合律所出来，就有些醋意。 宋瑾立马回过味来，“你是不是吃醋了？” “如果说没有，纯粹是在骗你。”楚屿君边开车边深深看她一眼，“糖糖，我吃醋了。在听到你说去了恒合那刻，就醋上了。” “信安与恒合一直有合作，今天下午该我们组长去签合作书，可组长要约见一位重要客户，便指派我去恒合签字。” 她不紧不慢解释。 “我信你，糖糖。”楚屿君的一只手与她的握在一起，“请你原谅我一时的小心眼。” “翻篇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她舒了口气。 “那就说点开心的。”楚屿君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笑容绽放，“等你下班，带你去个好地方，既有好风景，也有好吃的。” “我现在已经在憧憬下班之后了。”她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 与楚屿君正儿八经处了七个多月，两人有过不愉快，也有过一触即发的矛盾，但每次都是楚屿君轻轻带过。 楚屿君看出她心情很好，试探着问，“糖糖，再商量一件事呗，下周三我祖母生日，你跟我回趟江城怎么样？” “早就告诉你了，我下周三有场庭审，去不了江城。”她把手从楚屿君掌心抽回。 “再考虑考虑。”楚屿君没有放弃的打算，“你现在在我家人眼里，是我的准女朋友，祖母过生日，我一个人回去不好看。” “我已经在替你家老太太选礼物了，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我送的礼物。” 下周三的庭审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没有放弃的打算。 “对祖母来说，能见到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楚屿君空着的那只手搭回方向盘上，眉心微蹙，“现在先别急着拒绝，等下周二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真的去不了。”她明确地回绝，“庭审时间是定好的，我是代理律师，真的脱不开身。” 楚屿君原来还心存一点希望，现在所有希望破灭，心里堵得难受。 满腹的抱怨到了嗓子眼，最终还是化作沉默。 车子驶入信安停车场，她的手机微信响起，是置顶的工作群中有了通知，晚上律所召开全体员工会议，进行上半年业务盘点。 信安每年要开两次全体会，七月份一次，阴历年年底一次。 所有人，无论职务大小，都不许请假缺席。 她难为情地看向楚屿君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她进电梯的入口停下。 “抱歉，晚上律所要开全体会，我们的约会只能后延了。” 楚屿君眉眼中全是不悦，但还是体面地说了句，“那就改天。” 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拎着手包下车，“真的抱歉，明天晚上如果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吃饭赔罪。” “赔罪谈不上，作为正在相处的男女朋友，互相体谅吧。” 楚屿君意味深长凝住她。 这时，她手机来电响起，没有回应楚屿君就讲着电话进了电梯间。 楚屿君烦躁不已，没有急着离开。 从置物格中找出盒几个月前拆开的烟，抽出一支咬住，拿起车载点烟器把烟点着。 刚抽了一口，就咳起来。 自从与宋瑾确定恋爱关系，他就把烟戒掉了。 此时此刻，辛辣的尼古丁入喉，整个人都不习惯。 抬手把烟甩到车窗外。 正准备启动引擎，来电响起。 看到上面的备注，他眉头越拧越深。 不情不愿点开了接听键。 “屿君，下周三你祖母生日，一定要把糖糖带回家啊！” 楚太太的声音令他心口泛酸，“实话告诉您吧，糖糖下周三有场庭审，回不了江城。” “你祖母成天念叨糖糖，你前几天可夸下海口了，说一定会把糖糖带回江城为祖母庆生。现在却说做不到，你当真忍心让祖母伤心失望？” 楚太太劝道，“我也不知道你俩关系现在到什么地步了，想着趁祖母生日那天，与糖糖商量一下订婚的事宜。” “您现在千万不能向她提订婚的事儿！因为，她现在并没有订婚的想法。只要您提了，她肯定会与我翻脸。如果您真心体谅我，就听我的。” 楚屿君言辞忽然凝重。 楚太太听得刺耳，无可奈何吁了声，“你们这恋爱还准备谈多久？” “等到她同意订婚那刻。”楚屿君塞上蓝牙耳机，启动引擎，调转车子方向。 那头的楚太太长长叹气，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结束通话。 宋瑾回到信安律所，把合作书交给张组长，张组长只看了一眼就把合作书甩到她脸上。 “一件如此简单的事儿都办不好，还政法大学的特优生，连民办大学的实习生都不如！” 宋瑾心里咯噔一下，拿起合作书看起来。 恒合律所该盖的是合同专用章，却盖成了财务章！ 这就意味着她还要去恒合律所一趟！ 第733章 请你自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越是不想见蒋随州，越事与愿违。 明明只想快点让蒋随州签字盖章，她把合作书往上一交就完活儿，没想到蒋随州盖的是财务章，不是合同专用章。 “堂堂的红圈所律师，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也不知道你的律师证是怎么考上的！” 张组长绷着脸怼宋瑾。 宋瑾只有低头认错的份儿。 “马上联系恒合负责人，重新签字盖章，争取一个小时搞定。”张组长瞪了宋瑾一眼，“我发现你最近工作心不在焉，是不是恋爱了？” “没有。”她一口回绝。 张组长年轻时恋爱受挫，从此断情绝爱，把所有心思用在工作上，对下属要求十分苛刻，特别是因为恋爱导致业绩不佳的，一直零容忍。 就算给宋瑾两个胆子，也不敢承认谈恋爱。 “星糖传媒的叶星奕不是你男朋友吗？”张组长问。 她摇头。 张组长知道她没说实话，依旧带了八卦之心，“楚氏的楚屿君呢？” “普通朋友。”她硬着头皮解释。 “女孩子千万不要仗着年轻漂亮，有依附男人的心思，男人只会成为我们搞事业的阻碍。”张组长根本不知道宋瑾的真实家境，提醒道，“女人的依靠只有钱包和事业，男人靠不住！” “张组长的话我记下了。” 宋瑾从张组长办公室出来，立马用座机拨出蒋随州的手机号。 蒋随州秒接，“有事？” “你把合作书上的公章盖错了。”宋瑾说着进了电梯间，“我大约二十分钟能到恒合。” “抱歉，还真是弄错了。你来之前，财务负责人把财务章落在我办公桌了，盖章的时候我太粗心，拿错了公章。”蒋随州顿了顿，“只是，我马上要去见客户，等你到恒合，只怕我已经出门了。” “你可以先打印出两份合作书，把字签上，再把合同章交给韩文，我到恒合之后直接找他。” 她想着快些把新合作书签完，为蒋随州支招。 “韩文要陪我一起去见客户。”蒋随州否定了她的想法。 她察觉到蒋随州在故意难为自己，还是耐着性子说，“那就把合同章交给一个你信得过的人。” “整个恒合律所，我就信得过一个韩文。”蒋随州语气坚执。 她愣了愣，“你约见完客户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先去茶楼聊正事儿，然后去会所洗浴、按摩，接着估计就连上晚饭点儿了。你真要不介意，就晚饭点儿来见我，我立马签字盖章。” 蒋随州说出这番话，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明明只是想见她一面，与她多聊会儿，却折腾出这些幺蛾子。 “麻烦你带上合同章，我马上去茶楼见你！请放心，到茶楼之后我会提前与你联系，也就耽误你一两分钟，绝不会影响你与客户见面。” 宋瑾没有妥协的意思，步步紧逼。 蒋随州拿捏准了她的心思，故意吊她胃口，“今天时间太赶了，不如你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 “等不到明天上午了，你把茶楼的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她十分果断。 几秒钟之后，蒋随州发来一条信息：月明轩茶楼幽兰包间。 她回过去个“好”字儿。 半小时后，她来到月明轩茶楼。 找到标有“幽兰”二字的包间，毫不犹疑敲响了房门。 来开门的是蒋随州。 蒋随州久浸名利场，深谙人情世故，早就褪去了昔日的青涩，不光衣食住行实现了质的飞跃，举手投足间也是上位者的睥睨。 两人目光相遇那刻，蒋随州最先笑着开口，“我的客户还没来，你先进来。” 她走进房间，把新打印出的两份合作书和一支水笔递向蒋随州，又从包包掏出一盒红色印泥。 蒋随州把两份合作书细细看了一遍，拿起水笔签字的时候忽然停住，笑吟吟看向宋瑾，“都到茶楼了，总该请你喝杯茶才对。” “我不渴。”她一口回绝。 蒋随州放下合作书和笔，拿起茶桌上的青花瓷小茶壶，不疾不徐倒入一个同色系茶盏中，递向宋瑾。 宋瑾没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宋瑾从容得像个陌生人，蒋随州则深情款款。 此时的宋瑾虽然穿的是律所的制服，大众化的白衬衫和黑色及膝裙，但五官却格外出挑。 映入蒋随州眼中，是难以言说的惊艳和心动。 “我们刚确定关系的那年，我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经过几年的奋斗，也算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现在，我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给你优渥的生活，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相处的机会。” 他一直是个内敛的人，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一刻，摒弃掉所有尊严和颜面、再次捧出自己的真心。 殊不知，这番话并没有在宋瑾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宋瑾装作没听到，把两份合作书推到蒋随州眼皮底下，疏离感十足地说了句，“签字吧，蒋律师。” “我已经为当年的自以为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还准备惩罚我多久？” 蒋随州嗓音凄楚，伸出手臂想去拥她，却被她脸上的嫌弃吓得僵在空中。 “蒋律师，我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男朋友，请你自重。” “宋瑾，当年你对我掏心掏肺，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 “当年我确实爱你爱得没了自我，对你掏心掏肺，但也是你让我尝尽失恋的痛苦。”她后退几步，“同样，我也谢谢你，是你让我在那段绝望的感情中涅槃重生，试着接受别的异性。” “我不甘心！从相识第一天到现在，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蒋随州再无一贯的沉稳，厉声急喝。 她凝眉，右手食指在合作书上敲了下，“签字，蒋律师。” 蒋随州眸底幽深，全是她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情愫。 见蒋随州沉默，她只好放弃继续劝说，“不签就算了，等我回律所，把这项工作交给别的同事。” 蒋随州闻言，脸色铁青，拿起笔，刷刷刷在合作书签上自己的名字。 并从西裤口袋拿出枚印章，咔咔盖上。 第734章 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看到蒋随州签字、盖章，宋瑾还是不放心，在两份合作书的盖章处看了下。 是恒合律所的合同章。 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她拿起最上面一份放进手包，“多谢蒋律师。” 蒋随州没有应声，看她走出包间，疾步跟过去，“我送你回信安。” “不必了。”她果断拒绝。 蒋随州其实并没有约什么客户，让她来茶馆，不过是特意编排的一个理由。 原以为能与她推心置腹聊会儿，没想到她句句不离工作，句句不谈过往。 蒋随州虽然心灰意冷，但还是不肯放过任何向宋瑾示好的机会。 紧跟着她走出茶馆。 她看到对面驶来一辆空出租车，正准备挥手叫停，就看到楚屿君从一辆黑色轿车中下来。 楚屿君这次似乎是有备而来，看向两人的目光犀利又挑衅。 三人同框，最尴尬的是宋瑾！ 一个小时前，刚拿着合作书从恒合律所出来，就遇到楚屿君。 现在与蒋随州一起走出茶楼，又与楚屿君碰个正着儿，即便她心怀坦荡，还是难掩心虚。 想着快点结束三人同框的情景，她故意拔高嗓音对身侧的蒋随州说，“合同签完了，我男朋友也来接我了，蒋律师回去吧。” 蒋随州在京城的名利场摸爬滚打好几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日益渐深，在楚屿君现身那刻，就从他眉眼中看出浓浓的醋意和对宋瑾的不信任。 情场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蒋随州明知宋瑾已经与蒋随州确定恋爱关系，但依旧深爱着宋瑾，自然不会放弃离间他们关系的机会！ “茶都煮好了，你一口没喝就急着出来，原来是楚先生来了。” 蒋随州笑意晏晏，看向宋瑾的眼神深情又炽热。 脸上的表情在告诉楚屿君，两人刚刚在茶楼就是私人约会，与工作无关。 宋瑾窘得不行，直接越过蒋随州走向楚屿君，温声央求，“送我回信安。” 楚屿君被蒋随州的表情和眼神刺激得很不舒服，面色早就浮了层愠怒。 但他在生意场浸淫多年，见过各种挤兑算计，根本没把蒋随州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他知道此时的蒋随州最想看到什么，偏不让！ “糖糖，看到你的信息，我立马赶过来，没有来迟吧？”他未语先笑，牵了宋瑾的手就往自己副驾驶上带。 宋瑾想让蒋随州死心，自然只有配合的份儿，柔声回应，“我刚签完合作书，你来的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那就好。”楚屿君努力控制住内心的不悦，笑着为她系好安全带。 很快，车子驶入茶楼所在的那条街。 楚屿君笑容不再，陷入沉默。 “我第一次去恒合律所签的合作书，蒋随州盖错了印章，这次是来重新签字的，你别多想。”宋瑾开口解释。 他不吭声。 宋瑾感觉这次的车速比平时快了不少，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生气了？”她耐着性子问。 楚屿君目视前方，紧握方向盘没有应声。 现在的蒋随州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她不是个受气的主儿，一连问了两句都被楚屿君无视，心中的委屈瞬间被放大！ “既然不相信我，那么就在前面停车！” 楚屿君没有理会，反倒是狠踩油门，车子朝环城高速驶去！ “停车！”她疾呼，“我下午还有很多工作，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楚屿君只顾开车，没做任何回应。 “再不停车，我就报警了！”她怕误了下午的工作，拿着手机威胁。 他就像没听到，只顾开车。 宋瑾说报警不过是气话，攥着手机干生气没办法。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出环城高速，才在路旁停下。 此时正值初秋，天高云淡，远山如黛，绚烂又宁静。 宋瑾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怒声问楚屿君，“什么意思？” 楚屿君已把车子熄火，从置物格中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目光灼灼望定她，“糖糖，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这个小盒子她生日那天见过，里面装的是一枚粉钻戒指。 不过，被她婉拒，只收了楚屿君亲手刻的翡翠手章。 想到里面是戒指，她不淡定了，“你想用它逼我与你订婚？” “我不敢逼你。”楚屿君打开盒子，捏住粉钻戒指放到她面前，“糖糖，在你面前我只有卑微——” 她上半身后退，咚地一下贴在副驾驶车门。 “糖糖，看到你和蒋随州同框，我嫉妒得快发了狂。你早就说过没有订婚的打算，我也承诺过不会逼你。只希望你现在能戴上这枚戒指，好让我这颗无助的心有一点点归宿感。” 楚屿君红了眼，强势扣住她右手，把戒指朝她无名指上套。 她挣扎着往回缩，无奈力气不及楚屿君，只能用左手紧紧箍住楚屿君拿戒指的手。 “楚屿君，你说过不逼我做任何不喜欢的事情，可你现在就违背了对我的承诺！你这样逼我，与叶星奕又有什么区别，不如分手！” “分手”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稳准狠刺入楚屿君的心脏。 他身体轻颤，掌心一抖，戒指啪地一下掉在副驾驶的车座上。 宋瑾俯身捡起戒指，放进丝绒盒子塞到他手中，目光定格在车窗外。 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瑾心中已百转千回。 她在那场以失败告终的初恋中低三下四，耗尽心思。 真正走出来之后，虽然憧憬新感情，但已经少了当初为爱掏心掏肺的傻劲儿。 优渥的家境，给了她在感情上随心所欲的底气。 她爱楚屿君，也有继续交往下去的打算，但楚屿君和楚家人真要逼太狠，她非但不会妥协，还会先把这段感情冷却。 “糖糖，即便你提出分手，我也没觉得自己有错。”楚屿君缓缓开口，“这枚戒指，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戴到你手上罢了。” “你真要这么自信，我也不与你争辩。这几天大家都冷静冷静，别见面了。” 她拧开车门下车。 第735章 如果不接受呢？ 楚屿君也跟着下车，郑重叫了声“宋瑾”。 她环顾四周，发现此时身处环城高速的北郊出入口附近。 车来车往不假，但都是私家车，几乎看不到一辆出租。 “两个小时不到，看到你和蒋随州同框两次，我心中不安，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安慰，有错吗？” 楚屿君声线沉沉。 她反问：“你想要安慰没错，我暂时给不了，也没错吧？” “没错。”楚屿君抬起手臂，把她圈在副驾驶的车门处，克制住所有不满，“我们都没错，一时的意见相左就说分手，恕我无法接受。” “可以不分手，彼此先冷静几天。”她被楚屿君深情与隐忍并存的眸光刺得心酸，把目光落在别处。 “别说冷静几天，半天我都接受不了。”楚屿君话音中全是颓败，俯身用下巴抵住她额头，“糖糖，今晚你可以拒绝我的约会，也可以拒绝下周三跟我回江城为祖母庆生，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为你让路——但是，你现在必须接受这枚戒指，我才会心安。” “如果不接受呢？”她昂首，平静与楚屿君对视。 在她眼里，戒指代表着婚姻。 只要戴上，恋爱的甜蜜就打了折扣，取而代之的是责任的束缚。 她与楚屿君确定关系也才几个月，不想这么快戴上婚姻的枷锁！ 见楚屿君没应声，她又问了一次“如果我不接受呢”。 楚屿君深邃的眸底蕴着不满和不甘，但还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低沉的嗓音道，“给我一点点希望不可以么？” 明明用的是央求的语气，可她感受到的却是咄咄逼人。 “你送别的东西我可以接受。戒指，还是算了。”她绷着脸扯掉楚屿君的手臂。 这一刻，楚屿君从她脸上看到的全是倔强。 也深知自己再强势下去，只会令两人的关系越发恶化！ 楚屿君做了个深呼吸，压住正不停往上翻涌的钝痛，“糖糖，我先把戒指收着，上车吧，我送你回信安。” 听到楚屿君做出让步，她有些不好意思，“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别让我等太久。”楚屿君挤出抹干涩的笑。 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在两人心中留下了阴影。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在沉默。 到信安律所之后，车子刚停稳，她就从车上下来，扫了楚屿君一眼，“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我把你带到北郊，当然要把你送回来。”楚屿君也已下车，绕过车前方，走到她面前伸出双臂。 她知道楚屿君的意思，想用一个拥抱泯掉刚刚的不愉快。 其实此时的她，情绪还没缓过来，一直在想需不需要再向楚屿君澄清自己与蒋随州的关系。 “糖糖，我为自己的强势向你道歉。”楚屿君言辞诚挚，“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不该拿着戒指逼你。” 她爱楚屿君，看到楚屿君小心翼翼说话的样子，很是心酸。 也伸出手臂，主动上前拥住楚屿君的腰！ 楚屿君的脸埋进她的发，洗发水的清香令楚屿君不再心慌，“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等你接受我的戒指，等你答应订婚，做楚太太。” 她的头抵在楚屿君厚实的胸膛，“今天与蒋随州的两次见面，都是因为公事。” “我信你，糖糖，不要再说这件不开心的事了。” 楚屿君的唇轻轻在她唇上点了下，“刚刚把你带去北郊，耽误你不少时间，快点去律所忙工作吧。” 她依依不舍从楚屿君怀中出来，挥手道别，“你也回去吧，不许再与我怄气了。” “想多了，我才不与你怄气呢。”楚屿君笑容朗朗。 她匆忙进了电梯间。 楚屿君脸上表情凝滞，上车后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蒋随州的手机号。 盯了足足两分钟，决定拨出那刻还是放弃。 宋瑾现在心里又没有蒋随州，他犯不着如临大敌、自找不快！ 宋瑾回到律所，把合作书交给张组长，就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忙到临下班，接到开全体会的通知。 信安律所所有员工在会议室济济一堂，宋瑾与其他三名入职不满三年的同事，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先是秦柏讲话，接着是副职和几位组长讲，宋瑾心不在焉听着。 等到全体会结束，是两个半小时之后。 宋瑾坐得屁股疼，揉着酸痛的腰站在座位旁，等到信安几位高层离开，才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 看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有乔晚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她才想起忘记把加班开会的事儿告诉乔晚了。 回拨过去，乔晚急切的声音传来：“加班怎么也不给我发个信息？如果不是打给楚屿君，知道你今晚加班，我还以为你被坏人绑架了！” “对不起，妈，是我疏忽了。”她急忙道歉，“我马上回家，您想吃什么，我给您打包。” 习惯了独自生活，都忘记了住所还有一个等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都到京城了，还能让你吃外面的饭菜吗？”乔晚缓声道，“我早就做了你爱吃的，现在就等你了。你什么都不用买，赶紧回来就行。” “最迟也就二十分钟。”她看了下腕表，“我马上叫车。” 令她没想到的是，从电梯间出来就看到了楚屿君。 楚屿君已拧开副驾驶的车门，“知道阿姨在等你吃饭，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去。” 这种事无巨细的关心，令她有些压抑。 但为了节省时间没再过多纠结，爽快上车。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边系安全带边问。 楚屿君其实一个多小时前就在下面等着了，不想她有心理负担，撒谎，“你下楼前五分钟。” 她半信半疑，还是道谢。 路过一家奶茶店，她让楚屿君停车，买了三杯鲜榨橙汁。 上车后，取出一杯递给楚屿君。 “我妈早上就看出端倪，今晚指定要好好审问我。她在京城这两天，你就不用接送我了。” “听你的。放心，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我绝不会向第三个人泄露半句。” 楚屿君向她承诺。 第736章 羞耻感 宋瑾乘坐楚屿君的车到了停车场，说了句再见就疾步跑进电梯间。 打开住所的防盗门，就看到乔晚单手托腮坐在饭厅。 她把手中的橙汁递向乔晚，“妈，下班的时候买了您最爱喝的橙汁。” “已经是晚上了，我不喝糖分高的饮品。还是放冰箱吧，明天再喝。” 乔晚起身，接过橙汁和她的手包。 宋瑾洗完手，换了套舒服的家居服回到饭厅，乔晚已经把早就做好的饭菜热了一遍，摆放好碗筷。 四菜一汤，全是宋瑾喜欢吃的。 可这次与乔晚面对面坐在一张餐桌上，她十分不自在。 因为，她怕乔晚再问起楚屿君早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好，乔晚只问她的工作，没有谈及楚屿君。 晚饭接近尾声，宋津南打来视频电话，与她们母女聊了足足半个小时。 结束通话，宋瑾抢着去洗碗，乔晚凝视住她忙碌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 “妈，您今天怎么忽然来京城了？”宋瑾把洗干净的碗筷一边往厨柜放，一边问。 “想你了就来了呗。”乔晚后背倚靠在餐边柜上，抱怀，“我明天上午回江城看看怀川，下午就回港城了。” “您住两天再走吧，我今天工作太忙，也没抽出时间陪您，明天晚上十有八九不会再加班了，可以带您去世贸吃大餐。” 宋瑾把手擦干净，摘掉身上的围裙。 “我早上忽然而至，楚屿君指不定怎么抱怨我没眼力见呢。”乔晚轻笑，“你们正处在热恋中，我就不做惹人厌的电灯泡了。” 宋瑾脸颊绯红，“楚屿君抱怨哪个，也不敢抱怨您。” “糖糖。”乔晚意味深长顿了顿，“给妈妈交个底儿，与楚屿君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 “就是谈恋爱呗。”她试图糊弄过去，“每天约会聊天，他接送我上下班，偶尔会来为我做个早餐或晚餐。” 乔晚见她没有实话实说，从另一个角度旁敲侧击，“下周三楚老夫人八十大寿，你跟楚屿君回江城么？” “下周三我有一场庭审，去不了。不过，会给楚老夫人送件有分量的生日贺礼。” 她实话实说。 “你只把楚屿君当恋人，楚家人却把你当做楚屿君的准媳妇儿，还特意托人把老夫人的生日宴贴送到了港城。”乔晚眉心微凝，“我和你爸如果不去，彼此面子过不去。去吧，又觉得身份尴尬。” 宋瑾一怔，“楚家什么时候把生日宴贴送到港城了？” “昨天上午。”乔晚话音中全是不悦，“楚寻亲自送到你爸办公室，你爸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收了。” “对不起，妈，我又给您和爸惹麻烦了。”宋瑾没想到与楚屿君谈个恋爱，还没到谈婚论嫁就生出这么多事端！ “楚家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向外人宣布，你迟早是他楚家的人。”乔晚不满地勾唇，“只是谈个恋爱，还没到订婚那刻，这也太心急了吧！” 宋瑾心中全是愠怒，“妈，您和爸下周三都不许去江城！” “请帖都送到了，不去肯定说不过去。我和你爸早就商量过了，与楚家其他宾客一起现身，贺礼按照挚交的标准来送。” 乔晚的话把宋瑾的心搅得乱糟糟。 简单冲了个澡，躺床上正准备给楚屿君打电话，忽然想起楚屿君上次为她买的事后药还在阳台的小几上！ 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疾步跑到阳台，找遍所有地方也没看到那盒拆开的事后药！ 弯腰在所有柜子下面找了两遍，也是没有！ 那盒事后药是两人第一次发生肌肤之亲后，楚屿君买的。 她记得很清楚，吃完两粒就随手扔在了阳台的小几上！ 看着阳台的晾衣架上挂着她这两天换下的衣物，还有三个卧室的床单被套，忽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她一天没在家，乔晚洗了很多东西，在阳台上逗留的时间不短，那盒药—— 瞬间，一股深深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是不是在找这个？”乔晚的声音从侧卧门口传来，手中拿的正是那盒事后药。 宋瑾窘得脸颊绯红，僵在原地，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这种药不能常吃，楚屿君也太不体谅女孩子了。”乔晚把药放到就近的置物架上，深深看她一眼，“你和楚屿君真要到了吃这种药的份上，就考虑订婚吧。” “我——” 她语塞。 乔晚回了侧卧，关上房门。 可谓为宋瑾留足了颜面。 宋瑾面红耳赤，把那盒药紧紧攥在手心回了卧室。 把门反锁，费了好大力气才平复好心中的羞涩。 她坐在床头，开始思索楚家向自家发生日宴请帖的事儿。 当初她在三个追求者中选定楚屿君，就是因为楚屿君能给她最大的宽容和体谅。 无论她想做什么，还是不想做什么，楚屿君都能给予尊重，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不喜欢的事。 正是这份相处的松弛感，才令她摒弃了年龄差，义无反顾与楚屿君交往。 确定关系不到一年，也就去了趟楚家，楚家就向她爸妈摆出亲家的气势，她受不了！ 经过深思熟虑，拨出楚屿君的电话。 楚屿君秒接，“总算想起我来了，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我真是受宠若惊。” 面对手机那头一腔欢喜的楚屿君，她想好的话卡在嗓子眼。 “怎么了，说话呀，糖糖？”楚屿君笑声慵懒，“真要不好意思说想我了，我可以马上去看你。不过请你放心，我就在楼下，绝对不会上楼惹阿姨嫌弃。” “楚屿君。”她语气郑重不少，“你家人是不是一直在催你订婚、结婚？” “早就说过了，他们催他们的，我们处我们的。” “我刚刚深思熟虑过，现在真的给不了你家人想要的。”她颓败地顿了顿，“我们还是——分手吧——你找个对你好，能很快进入婚姻的好姑娘过日子——”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说分手，开什么玩笑？”楚屿君嘴里这样说，但还是莫名紧张起来。 第737章 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宋瑾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捂着心口，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我们确定关系以来，你除了今天逼我收下戒指，也算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可是你的家人，一直在千方百计给我家人施压。我不止一次说过，这两年并没有订婚、结婚的打算。所以，分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家人什么时候给你家人施压了？”手机那头的楚屿君急声问。 宋瑾说了楚寻去港城送楚老夫人生日宴贴一事儿。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糖糖，我向你发誓，如果早先知道这件事，出门被车撞！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马上联系二叔，让他给宋叔乔姨道歉！” 一向沉稳的楚屿君，心急火燎。 她这才感觉错怪楚屿君了，缓声道，“道歉大可不必。反正下周三，我不会让爸妈出现在你家老太太的寿宴上。” “这事儿怪我。糖糖，我会马上搞定，你先冷静冷静，不许再说分手。” 楚屿君急的尾音已变腔。 她对楚屿君是有感情的，说出分手那刻，心中也是酸楚阵阵。 “就算不分手，我们之间也该冷静一下，这个月就别再见面了。” “糖糖，我不答应！” 此时的楚屿君已拿着车钥匙下楼，准备采取补救措施。 “无论你答不答应，我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与你了。今天是五号，到下个月五号之间这一个月，你别再来烦我，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你早就是我准女友了，为什么还要考虑我们的感情何去何从？”楚屿君急匆匆奔了电梯间，“宋瑾，如果你不希望我被气的突发心脏病猝死，就收回刚刚的话！” “楚屿君，给彼此点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屿君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但她冥冥之中却心神不宁。 二十分钟不到，外面传来急促的门铃声。 她惊觉是楚屿君，不想被乔晚知道两人在闹矛盾，穿上拖鞋着急忙慌去开门。 却没想到，乔晚早她一步拧开了防盗门。 “阿姨，糖糖呢？”楚屿君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越过乔晚落在宋瑾身上。 宋瑾咬唇，狠狠瞪他一眼。 他眸底幽深坚定，从容走进客厅看向乔晚，“阿姨，我是来替家人向您和宋叔道歉的。” “道歉？” 乔晚一头雾水，根本没想到宋瑾已拿生日宴贴的事儿讨伐楚屿君了。 “我和糖糖只是确定恋爱关系，距离婚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家人不该有邀请您和宋叔参加祖母生意宴的想法，二叔更不该未征求您们的意见，就把宴贴送去港城。” 楚屿君眉眼中全是歉意，说完朝乔晚深深鞠了一躬。 乔晚这才恍然大悟，给一旁的女儿甩过去个眼刀，“糖糖，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就拿这件小事儿与屿君闹腾？” 以宋家和楚家老一辈的交情，当着楚屿君的面，她只能把所有的错都算在女儿身上。 “我只是谈场恋爱，不想被家长的喜好左右。”宋瑾给出自己的解释，“生日宴贴是楚二叔送的，楚屿君道歉理所应当。” “糖糖说得对，我二叔为我惹下的乱子，就该我来道歉。”楚屿君随声附和，“阿姨，糖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宋家和楚家老一辈就有交情，老夫人过寿，我和津南于情于理都该去祝寿，是糖糖想太多，道歉大可不必。” 乔晚笑着打圆场。 楚屿君明知这番话口是心非，还是努力地寻找在宋瑾面前翻盘的机会。 “阿姨，您觉得这是小事一桩，糖糖却抓住不放。刚刚在电话中与我闹分手，都把我给吓出心绞痛了，您帮我劝劝她，让她原谅我吧。” 听到这儿，宋瑾惊觉分手有了难度！ 乔晚出于礼貌和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训斥宋瑾，“你们谈了快一年，一直和睦，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儿闹分手呢！” 宋瑾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拿出什么理由，都会被乔晚反驳得一无是处，只好向楚屿君下了逐客令。 “时间不早了，我和妈妈要休息，你回去吧。” “糖糖，当着阿姨的面，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楚屿君唇角含笑，可怜巴巴央求。 宋瑾刚狠心做出彼此冷静一个月的决定，现在又被楚屿君几句话给搅乱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掺和。”乔晚看出宋瑾的为难，转身走进侧卧，关了房门。 宋瑾和楚屿君站在客厅内，大眼瞪小眼。 “阿姨都原谅我了，你还不肯么？”楚屿君最先开口，正准备去握她的手，就被她避开。 她扯开防盗门，压低嗓音，“就算你把我妈搬出来，也不能阻止我与你一个月不来往的决定。” “一个月太久，就一天好了！”楚屿君非但不生气，还笑着调侃。 “这件烦心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必须接受惩罚。”她面无表情，“再墨墨迹迹，一个月也别想了，直接分手！” 楚屿君看她真的动了怒，忙温声服软，“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许再说分手。” 她绷着脸，目送楚屿君走出房间，抬手把门关上。 把楚屿君撵走，她心中没有半点畅快，只有难以言说的意难平。 楚屿君现在不光是她喜欢的男人，两人还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不是今天逼着她收戒指，楚寻去送老夫人的生日宴贴，她根本不能在楚屿君身上挑出任何短板。 等到她彻底冷静下来，感觉彼此不见面冷静一个月的惩罚有些重了。 但，自己言之灼灼说出去的话又岂有马上收回的道理！ “把楚屿君撵走了？” 不知何时，乔晚已站在侧卧门口。 她小声说了句“撵走了”。 “楚屿君可能真的不知道、楚寻去江城送生日贴的事儿。你这一闹腾，他家人就算再着急他的婚事，也不敢再催了。你对他有感情，见好就收吧，别再拿一个月说事儿了。”乔晚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