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谈到你的男朋友》
3. 戒指?
003
尉音听不得这个词!
什么做恨,跟谁做恨,莫名其妙,丧心病狂!
尉音一扭身,追着这帮朋友们打,一人一个巴掌,专打脑壳。
他们一群人正嘻嘻哈哈闹着的时候,突然有两个朋友停了下来,望着旁边,喝完酒的眼神都格外清醒起来了。
尉音循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一看,他眼睛都瞪大了。
靠在一边墙角站着的,那个人,赫然是黎忱。
黎忱眉目清秀,肌肉线条流畅,比不得尉音的这种深邃尖利又锋芒毕露的漂亮,他属于淡颜,是一种内敛的气质。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挽着袖子,露出半截小臂。头发稍长一些,自然地垂在脖颈的位置,搭在眼前。
他一直站在门边,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见自己被发现了,黎忱走了过来。
他不看别人,只是走近尉音,站在尉音对面,在尉音开口前,先笑着说:“不用问我怎么找来的。”
“你发的朋友圈有定位,尉音。”黎忱这么说。
尉音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扬起眉梢,抿着嘴角,故作亲热地走了过去,将手按在了黎忱的肩膀上。
他亲密地说:“我看看这是谁呀,喔,是小梨。”
黎忱的表情都没变,只是懒懒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将手臂抬高。尉音这才看见了他用食指挂着一个礼袋,只有两个巴掌那个大,黑色的,上面还印着浮雕的金纹。
“我和他再单独见面,不太合适了。”黎忱说,“所以我想,来找你比较好。”
黎忱的态度很好,像是清风拂面一样。但什么风,在尉音这里都是羊癫疯。
尉音的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他侧着一点头,很仔细地盯着黎忱的表情。
他和黎忱这么多年总共没见过几面,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这么近距离地、一对一地说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黎忱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敛着一点笑意,“我和他分手了,就不会要他的东西。”
尉音蹙起的眉心松开了,他探出一点舌尖,缓缓咬了一点下唇内侧的软肉,又将一切收束为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在和你分手之后送你的?”尉音重复了一遍。
黎忱学着尉音的模样,歪头瞧他。他和尉音一样高,歪头望着尉音的时候,目光是平视着他的。
他笑着,没回答。赫然就是默认。
尉音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
“这袋子这么小,装不了什么。”尉音呢喃着,在黎忱耳边问,“他送你戒指了?”
身后的朋友们看戏已经看得有些痴狂了,只顾着盯着尉音和黎忱。齐温仁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从驾驶位里看见了这场景,立马丢下车快步走过来了,朋友们也没注意。
齐温仁快速地赶了过来,站在他们两三步开外的地方,端详了一下,立刻瞅准缝隙,挤了进来,护着尉音靠后,将二人分开。
他没直视黎忱,只说:“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黎忱特别没有边界感,他居然问:“回你那边?”
尉音忍无可忍:“回我家。怎么,你也要来吗?”
齐温仁震撼地回头瞥了尉音一眼。他显然不理解他的现男友邀请他的前男友和他一起回家这种荒诞的事情。
当然,黎忱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答应尉音。
他将手中的礼袋抛给了尉音,尉音动作敏捷,抬手就抓住了。
齐温仁的目光在看见那礼袋的时候,就有些飘忽。
黎忱送完东西,挥挥手,骑上停在一旁的黑色机车。他戴好头盔,而后坐直身体,指了指齐温仁和尉音。
“祝你们幸福啊。”他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说完,他开着机车跑了。留在原地的尉音都气笑了,轮得到黎忱在这里祝福他俩吗?他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祝幸福的,前男友,还是现情敌,还是前情敌?还是前前情敌?
齐温仁开车,载着尉音回了家。
到家后,齐温仁见尉音情绪不好,就沉默地先去洗澡了。
尉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挑着手机里之前拍的照片。
他在酒吧的时候,喝了一杯金汤力,也随手拍了照片。他拍得巧妙,照片里的酒杯边缘亮晶晶的,在酒吧灯光的映衬下,反射出带着霓虹光泽的几条竖线,从酒水中模糊地穿过。
尉音将这张图也发了朋友圈。
他一刷新,就看见黎忱飞快地点了一个赞。
尉音:……
赞。这哪里赞了?
黎忱想到了以前他和齐温仁去喝酒的时候了吗?
以前黎忱好几年都不给他点一个赞,他发新年祝福和集赞朋友圈,黎忱都不点赞,怎么偏偏给他这条朋友圈点赞?
微量的酒精叫尉音的脑子有一点点的迷糊,只是微醺,并不影响思考,但终究是放大了情绪。
尉音将黎忱扔给他的礼袋,从桌上拿了过来,拎着手里,晃着,打量着。
这时候,齐温仁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了。
齐温仁看见尉音拿着这东西,他的脸色稍微有些垮了下去,眸光里有些脆弱。
尉音对他招招手,他没有犹豫,顺势坐在了尉音的大腿上。尉音搂住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齐温仁的侧颈。
而后,尉音顺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向上,用虎口卡住了齐温仁的下颚。
他的食指搭在他嘴角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揉按了几下:“你什么时候给黎忱送的礼物?”
“分手后的礼物吗?要复合?还是分手时的礼物?”尉音低声问。
“都,都不是。”齐温仁被他搞得有些狼狈,这个姿势,他一说话,就很像是要含住尉音的手指一样。
他不得不昂着脑袋,喘息了一下,才开口。
“他半个月前过生日,我就……我们分手了,但,但还是朋友。我只是送他一个礼物。”齐温仁语气很弱,听起来像是在哀求什么。
尉音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听着齐温仁的话,思索着:“分手了当然可以做朋友。我们上周才在一起,你送礼物的时候,你还是单身呢。你是什么想法?”
“你想跟他和好吗?”
尉音将礼袋丢开,另一只手按在了齐温仁的腰上,从他衬衫的缝隙钻进去,在他腹部和腰侧轻轻抚摸着。
齐温仁几乎是踩着尉音的尾音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就只是客气一下,真的,我就是这个性格……”齐温仁眼角微微泛红,喘息也有些急促,努力分辨着,“我喜欢照顾人,我和他分手了,但我们谁也没犯错,我只是祝他生日快乐。”
从尉音拿到这个礼袋到现在,尉音一直没有打开它。
他吻了齐温仁两下,突然说:“你拿回去。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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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礼袋里面是什么东西的。”
齐温仁诧异地顿住了目光。
尉音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恋爱,不是吗?”
“我喜欢你,和你恋爱,就会相信你。”尉音笃定地说。
他若有所思:“人类需要信任和忠诚,才能衍化出爱情。”
齐温仁望着他的脸,有些着迷似的轻叹一声,而后他黏人地抱着他的脖颈,急切地回吻他:“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你怎么对我都可以的,宝宝……”
年长者提出要求:“再叫我一声哥哥,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那个礼袋被丢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没人有心思去看它。
-
第二天,尉音迫不及待地叫了一个朋友出来,请他吃饭,专门问黎忱现在的感情状况。
这个朋友,是他朋友圈子里消息最灵通的一个,从初中开始就是他很好的朋友,算是他的发小。
朋友绰号叫毛墩,他体毛比较旺盛,眉毛都快长得连在一起了,块头也大,像张飞和李逵的儿子。
他人长得粗犷,但性格很细腻,极其喜欢吃瓜。
他一直认为此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尉音做朋友,一旦吃起他和黎忱之间的瓜,毛墩可以大半夜不睡觉,拉excel表格盘点他俩的共轭前男友纷争。
毛墩听见尉音问起黎忱的感情状况,吸了口饮料,如数家珍:“他?他就和你现任才分两个月,还没有新情况。”
尉音气得用叉子划餐盘:“他能不能快点谈一个,离我男朋友远点?”
毛墩瞎出馊主意:“想知道他的恋爱情况?那还不简单?”
“你盘点一下你的恋爱经历,就能找到他的前男友、现男友和未来男友。”
尉音:“……烦死了!”
他低头喝了半杯饮料,吃了半块牛排,才平复些心情,诚恳地和毛墩说:“总之,还是谢谢你告诉我齐温仁是他前男友的事情。”
毛墩摆摆手:“不用谢。”
他打趣道:“你俩的共同前男友已经有三个了,之前还只是互换初恋,现在彻底进步了!我等着看你俩的后续。”
尉音有些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委屈道:“我也不想这样的。”
毛墩又开始打听:“那你昨天和你的哥哥叔叔宝宝说了吗?你和黎忱的奇妙关系?”
尉音勉强回忆了一下,很不确定地说道:“算是,说了一半吧,后面就……”
毛墩眼睛亮了起来,抬起双手:“后面就呜呼了?”
他发出的不是标准的音节,而是一种类似于“woohoo!”的上扬音调。
尉音被他无语到了:“……换个说法。”
毛墩轻咳一声:“然后你们就瑟瑟了吗?”
尉音不接茬,反而说道:“嗯,就,他真的是那种,很饱满,不是,很慷慨,很丰润……”
毛墩咂摸咂摸嘴:“懂了,不要再说了。”
尉音红着耳根,闭上了嘴。
但毛墩又忍不住好奇心。
他轻咳了一声,上身前倾,双眼发光地盯着尉音:“那再说一点,再说一点不呜呼的,好不好?”
“说点……他和黎忱的前尘往事?”
尉音冷笑一声:“说点他和黎忱的呜呼好不好?”
毛墩激动地想点头,被尉音的眼神一刺,急忙继续低头吃饭。
4. 初恋和前任
004
尉音低头吃了两口海鲜,喝了一口番石榴汁。
一抬头,他看见毛墩还使劲抬着眼皮,用那种pikapika皮卡丘的眼神拼命看他。
毛墩想吃瓜的心情已经膨胀到蓬松起来了,他恨不得现在掌握读心术,或者拿出手机打开wps在线查看他之前给尉音做的Excel文档,数数尉音的前任,大胆猜测黎忱的下任。
除此之外,他也极其关心尉音的现任。
“我又没有坏心,我只是关心。”毛墩咕哝着。
毛墩故意可怜巴巴地说:“……我只是关注你的感情进展。”
尉音知道他没坏心思,但不影响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或者可以说,尉音的生活圈子里,很少有人对他的情感生活不感兴趣。
好家伙,他的恋爱经历坎坷离奇到可以丰富人类八卦历史,怎么能怪外人好奇呢?
尉音知道毛墩好奇,但他没多说。毛墩哀叹了一声,感慨果然想吃瓜就要多侧面敲击打听,正面突袭根本吃不到什么。
毛墩盯着尉音,多瞧了两眼,歇了挖料的心思,对他本次的恋爱发表看法:“说真的,他比你大三四岁呢。”他咂摸咂摸嘴。
“五岁。”尉音干脆利落道。
毛墩摇摇头:“五岁……你一年级的时候,他在准备考初中,你高二的时候,他已经大学毕业了。”
“他哪里好啊?我感觉比你之前谈的那个小狗妹要老很多。”
尉音无语了一瞬:“小狗妹是什么称呼?他是男的。”
毛墩:“我知道啊,但他就是那种小狗妹小土妞的性格,我们私底下都这么叫他。”
“小狗妞多喜欢你呀,你稍微忽视他一点,他就要哼哼叫。感觉哪怕不小心伤害到他,他一点也不会当回事。都不用睡觉醒来转过天,他吃顿饭就能忘掉,又欢欢实实地跟在你身边跑。”
尉音顺着毛墩的思绪,想了一秒他的前任。但也只是想了一秒而已。
过去的时光自然都闪着涟漪,潋滟出鎏金的色泽。不过,尉音始终活在当下。
尉音:“他很好,我也不差。”
“没人恋爱是为了分手。”尉音低头,用叉子搅和了下番茄意面的浓稠汤汁,“不太适合,也不能彼此为难。”
“你问我小齐哥他哪里好?嗯,他就是很包容我,好像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样子。”尉音笃定地说。
尉音卷了一叉子意面,塞进嘴里,嚼嚼都吃掉了,才说:“所以,你今天说得这位,还有你昨天说得那个姓黎的,都属于过去了。现在才重要嘛。”
毛墩回想起昨天,偷偷啧啧了两声:“哦呦,昨天黎忱过来,可把我吓了一跳。但他也没发火嘿!”
说完,他又琢磨一下,轻哂一声。
“也是,有什么可发火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喜欢咪咪,在他看来,估计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也喜欢过咪咪……”
尉音打断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停,已经够乱的了。”
毛墩赞同道:“确实够乱的,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你和黎忱在谈恋爱一样,永远谈着彼此的男友。”
尉音噤着鼻子看他,故意显得自己很凶。
但这凛冽尖利的漂亮模样,外人看来是冷漠成男的坏脾气在发狠了,哇好可怕,可惜对于他的发小一点儿都不好使。
毛墩迎难而上,跃跃欲试:“你知道你和黎忱还有cp吗?尉音?”
尉音:“……什么?”
“我们管你俩叫‘为离’,大概意思就是你俩哪怕在一起也是为了离。”
尉音的“尉”和黎忱的“黎”,被组合到了一起,都搞了谐音梗,被叫为离。
尉音气得冷哼,靠在椅背上,开始阴阳怪气:“谢谢你在我和他两个1之间,让我做1。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是1中之1。”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欢腾,他俩一直在说话逗乐,根本没停过。
到了最后,侍应生上了甜点,是小小一块芝士慕斯和两粒坚果黄油脆。
毛墩体格大,饭量多,盯着这么mini的甜品,沉默了一会儿。
“你吃这个蛋糕吧。”他遗憾道,“要是咱俩分着吃,谁也吃不到什么。”
毛墩吐槽着:“这太精致了。回头我请你去我实习的大厦楼下吃海肠螺肉拌面,那个特好吃,我每次能吃两碗。”
尉音吃得差不多了,他把芝士慕斯推给毛墩,自己捏了一粒坚果黄油脆,像吃蚕豆一样丢进了嘴里。
别看样子小,但味道真的很好,坚果的油脂香气和黄油的奶香被融合在一起,咬起来咔滋咔滋的,嘴里还能品出蜂蜜的味道。
“好吃。”尉音点评道。
这叫尉音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齐温仁的场景了。
他当然不是什么黎忱也在的场合和齐温仁初遇的,那也太离奇了。他第一次和齐温仁见面,是在一家私房甜品店里。
尉音推门要进去,齐温仁拉门要出来。
他当时才和朋友打完羽毛球,穿着运动球服和球鞋,背着拍子,去推门。齐温仁穿着羊驼棕色的西装和浅麦色衬衫,精致到领口打着领带,胸前搭配了同色方巾,袖扣都是低调的暗金色。
他像尉音的反面,像过着另一种生活的人。
尉音和他交错进门,抬头看他,发现齐温仁为他撑着门,对他浅淡又温柔地露出笑意。
门开着,甜品店的味道幽幽地传到尉音的鼻尖。他闻见空气中到处都是刚烤好的面包的那股子香气。
黄油、牛奶、坚果……焦脆的、蓬松的、丝滑的……可颂、吐司、司康、碱水包……
温暖的食物味道叫人似乎切实触摸到了幸福,胃部都是暖暖的。
尉音满是感慨地和毛墩回忆起他和齐温仁的初遇。
“然后,我们就搭话聊天,加了微信。”尉音单手托着下巴,目光越远眺去,勾着唇角抿着笑,“只要想起他,我就感觉到幸福。”
毛墩已经吃光了芝士慕斯,他叼着小勺,对着尉音秀恩爱的行为有些无语。
他直言:“刚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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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包没有那么大的香味,甜品店里用的都是面包香氛。”
面包香水kuku喷,人一闻就幸福。人好,面包好,香水坏。
尉音拧着眉毛,倔强道:“……我知道!”
“但氛围很好,你懂吧就是氛围!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又不是喜欢面包,是喜欢小齐哥。”
毛墩连连感叹:“我说不准,我也不懂。”他打量了一下尉音的脸色,发现他耳根位置有些泛红,估摸他是有些难为情。毛墩摇摇头,他和尉音认识太久了,有话他也就直说了,他说:“我觉得你稍微有点恋爱脑诶。”
尉音瞪大了眼睛。
毛墩连忙补充:“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恋爱脑,是很值得珍惜的那种恋爱脑。嗯……怎么说呢,就是相信爱情。”
“你懂我的意思的。就是,哎,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恋爱,过好自己就很不容易了。”
“恋爱的呢,好像也没多喜欢,都在吃吃喝喝送送礼物,拙劣模仿着成为情侣。说有多喜欢,好像也没有,说不喜欢,又觉得周围人都谈,自己不谈就融不进去。”毛墩说,“跟着网上的热点,到了秋天就第一杯奶茶,到了冬天就第一根烤肠,到了纪念日就来来回回那几件礼物。”
他说完,盯着尉音:“但你不一样。”
“你是真的在恋爱,我是说,你也不是在打发时间,也不是为了合群,你是有点恋爱脑。”
尉音听着,故意瞪人。
毛墩纳闷死了:“你怎么会被养出恋爱脑呢?你妈妈爸爸很恩爱吗?”
“他俩是很好。”尉音赞同之后,回忆了一下,突然说道,“但我认为,主要是……颂示很会爱人。”
“苏颂示。你记得他吧。”
尉音望进了毛墩诧异的目光里,利落而光明正大地提起了他初恋的名字。
课本堆叠的夏日里,隐秘的情感逐步缓缓升温。
青春期的躁动在试探里累积,每次目光相接都在心头默念他的姓名。
书桌上摆着卷子和教材,窗外是绿色的操场和红色塑胶跑道,篮球场那边传来人群嬉闹的声音,阳光穿过树叶,在草稿纸上映出斑斓的光影。
热烘烘的风吹进耳畔,懵懂的心意被套进宽大又丑丑的运动校服,五毛钱的便宜零食也在笑闹间快活地分食掉。
老师转过身去,就偷偷传纸条,字体写得龙飞凤舞,还要画一点简笔画。自习课上,拿出手机,调暗屏幕,藏在挖空的字典里,放大自拍合影中另一方的面容仔细瞧瞧。
对未来模糊朦胧的年纪里,曾经真的,真的,将悸动许诺进前途里。
可此时再提起,不过才过去几年,却好像过去了几十年一样遥远。
但尉音还是坚定地说:“那是很真诚很热烈的爱。我想,以后哪怕我吃了许许多多恋爱的苦,我还是会很勇敢地去爱,去相信。”
他不会放纵情^欲,也不会缄默封心,无论多少次尝试,他都会珍惜每次心动。
“因为颂示那样明亮地爱过我。”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