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闪婚!霍爷的小娇妻是马甲大佬》 第1章 闪婚 意外闪婚!霍爷的小娇妻是马甲大佬 糯糯冰 本书由掌阅文化(得间)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正值盛夏,京市民政局前热闹非凡。 姜沫站在人群中央,光洁的额头冒出细汗。 女人小脸白净漂亮,睫毛很长,五官精致,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气质清冷脱俗,和周围热烘烘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身上还穿着下山时的衣服,洗的发白的衬衫和牛仔裤。 久居深山二十年,没想到下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结婚。 姜沫脑海里响起师父的临终遗言,抬头看了一眼天气,她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只能靠观测天象推断时间。 估摸着这会差不多三点左右了,姜沫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都三点了,她的结婚对象还没有来。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鸣笛,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的那颗歪脖子树旁。 副驾驶的门先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快速下车,绕到左后方弯腰帮里头那位拉开车门。 绕是姜沫,在看到后座男人下车时也不由得挑了下眉。 五官凌厉,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身姿颀长高大,宽肩窄腰。无论是身材还是那张脸,都能称得上顶级。 “姜沫?”薄削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 姜沫点点头,目光看向他:“是。” “走吧。”男人说完便大步迈开往大厅的方向走,丝毫没管身后的姜沫。 姜沫楞了下,下意识出声:“等一下!” 男人回过身,剑眉微拧,似是无声的警告:“姜小姐,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过时不候。” 姜沫眼皮子跳了跳,这人怎么结个婚都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 要不是师父临终前交代她一定要嫁给霍家还了霍老爷子早年的恩情,碰上这么个奇葩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等姜沫回话,男人径直走进大厅。 姜沫每天在山上绑着几十斤重的石头练功,即便对方人高腿长走的很快,她在后面也能不疾不徐的追上。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流程:拍照,签字,领证。 十分钟后。 姜沫和霍砚庭一前一后从民政局出来。 走进迈巴赫之前,霍砚庭侧身,递给她一张卡:“这张卡没有密码,你随便用,婚房在壑园16号,密码是四个八。” 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上车,留给姜沫一排车尾气。 姜沫盯了一眼手里的卡片,她在山上生活太久了,平常下山也只是化缘或者采购一些蔬菜水果,基本都是用现金,很少用卡。 她把卡随手扔进了背包里,掉了个方向走。 …… 姜家。 一家人坐在一起,餐桌前摆了一块生日蛋糕,所有人围住中间的少女,为她唱生日快乐歌。 “瑶瑶,快许愿!”姜母微笑说道。 姜瑶双手合十,笑的十分幸福。 “瑶瑶,今年许的什么愿呀?”姜父亲昵地揉了揉姜瑶的头,慈父一般地问道。 姜瑶眨了眨眼,嗔道:“爸,说出来就不灵了!” 今天本是接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姜家大小姐回家的日子,然而姜家没一个愿意开车去那深山老林,全都留在家里陪着虽然抱错但是精细养了20年的姜瑶过生日。 姜家长子姜少川递上去一份礼物,是某高奢的包装:“这是你之前心心念念的包,哥哥让人从m国那边定制了一个。” 姜瑶惊喜万分,立马抱住姜川,撒娇地说:“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姜少川一脸宠溺:“我是你哥,不对你好对谁好。” 姜瑶松开手,眉眼间染上一层哀怨,“可是你以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 姜少川脸色一变,俊脸浮上冷意。 与此同时。 别墅外,姜沫正在和门口的管家商量:“我是这家人的女儿,麻烦您进去说一声,让他们给我开个门。” 管家嫌弃地看着她,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跟姜沫拉开距离,不耐烦的说:“老爷夫人和少爷正在里面给小姐过生日,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穿的这么晦气,别冲撞了小姐!” 尽管管家后面的声音很小,但姜沫还是听清了。 她眸色冷了些,凉凉地睨了一眼管家。 管家本 来还想骂两句,无端被这眼神慑住,骂人的话愣是卡在了嗓子里。 姜沫没搭理他,四处看了看,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按了警报器。 别墅内一瞬间警笛四起,不稍片刻,屋内的人全都站在了院内。 姜松怒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急忙上前解释,这时院内的目光才转移到门外的姜沫身上。 姜母嘴唇动了动,想要上前,胳膊却被姜瑶挽住。 姜松和姜少川都板着一张脸,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少女眼里的示威和不屑一清二楚。 姜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看的出来,这家人没一个是欢迎她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姜沫没什么所谓地拎着自己的行李走进去,挨个叫了一遍人。 姜松“嗯”了声,转身进了屋。 其他人都跟在后面进去了。 姜沫一进门便看到桌上的蛋糕和墙上的装饰品,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20年前因为年幼的姜少川错挂了铭牌,姜瑶被姜家抱了回去,而自己成了被养父母丢弃的弃婴,扔在冰天雪地里。 要不是师父凑巧下山看见,她估计早就被冻死在那个冬天了吧。 姜家早在一个月前就找到了自己,也得知了真相,却一直没接自己回来。 直到霍家老爷子打来电话,要和姜家定亲,并且点名要姜沫嫁过去,姜家这才松了口,约好今天来接她。 她在山上等了一上午也没等到姜家的人。 原来是在给他们亲爱的‘女儿’过生日呢。 姜沫眼神黯了黯,估计姜家父母早就忘了今天也是他们亲生女儿的生日。 “今天有事耽搁了就没去接你。”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儿,姜父没有多少亲情在里面,他走到主位坐下,开门见山道:“找你回来是为了跟你说一下和霍家的婚事。” 提到霍家,先前哑巴了的几人纷纷开口。 秦悠先是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见姜沫不说话后也没了周旋的耐心,说了一堆夸赞霍砚庭的话,又抬高了姜瑶,话里话外都是姜沫配不上霍砚庭,只有她的瑶瑶可以。 等说完这些后,秦悠语气委婉却不容置疑道:“你妹妹一直喜欢砚庭,这门婚事你就让给她吧。” 姜松:“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我们姜家也会补偿你,听说你没读过书,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找个好点的学校。” 姜少川冷哼:“一个山上来的文盲土包子也配跟瑶瑶比,霍砚庭能看上你吗?” 姜瑶眼神得意,嘴上却害羞地说:“哥哥,你别这么说,砚庭哥哥他不是这样瞧不起人的人。而且姐姐只是没读过书,以后我教她就好啦!” “都说完了?”姜沫抬眸,随口扔了个炸弹: 第2章 乡下来的土包子 “你和霍砚庭领证了?”姜松再三确定自己没听错后,顿时怒从心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婚姻大事是能由着你胡闹的吗!” 姜瑶张着嘴巴,在听到领证两个字后,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柳琴和姜少川见状,一左一右地去哄。 姜沫扫视一圈,站的笔直,八风不动的道:“霍老爷子三天前亲自上山和师父提的亲,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去找霍家,找我做什么。” 柳琴见扑在她怀里的宝贝瑶瑶哭的伤心,对姜沫越发不满,冷冰冰地看着她:“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抢瑶瑶的心上人!” 姜少川不耐烦地说:“妈,你跟一个土包子废什么话?她不就是见不惯瑶瑶被我们宠了这么多年,心里面嫉妒所以才故意和瑶瑶作对的吗!” 姜瑶抽噎道:“爸,妈,你们……你们别这么说,如果姐姐也喜欢砚庭哥哥,那……那我也可以让给她的……呜呜……” 柳琴心疼的不行,伸手帮她擦去眼泪:“瑶瑶,你胡说什么呢?这门婚事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你放心,妈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她转过脸,眼里的温柔瞬间被冷漠和嫌弃替代,“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怨恨,但这不是你抢自己妹妹婚事的借口,沫沫,你也是我的女儿,妈妈到时候自然会为你找一门别的亲事,至于霍砚庭,你还是还给瑶瑶吧!” “怎么还?”姜沫问了句。 “离婚!”姜松一锤定音:“明天就去离!霍老爷子那边我去说,你只管和霍砚庭去民政局离婚。” 姜沫点了点头,慢慢道:“既然瑶瑶这么喜欢霍砚庭,那我就……” 她故意停顿了下,姜家众人松了口气,以为姜沫终于松口了。 姜瑶目光期待地看着她。 姜沫弯唇一笑:“更不能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姜松气的不行,目光巡视一圈,“把家法拿过来!” 管家很快递过来一根藤条。 姜瑶假惺惺地上前想要阻拦,说的却是火上浇油的话:“爸,姐姐应该不是故意顶撞您的,她在山里生活那么多年没人教导,性子难免野一点。加上这么多年没跟你们在一起,和你们生疏也很正常的。” 这话无疑是说到姜松心坎上了,是啊,一个陌生的山里来的女儿哪有待在自己身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亲呢! 姜瑶聪明懂事有孝心,不像这个姜沫,一回来就忤逆她,若是不给她立立威,以后还得了? “我看她就是欠教训!”姜松怒气冲冲地扬起藤条,威胁道:“既然这二十年来没人教你,那我这个当爸爸的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目无尊长了!” 他说着就要挥鞭打过来。 姜沫眼尾淡淡一扫,清楚地看见姜瑶眼底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她瘪了瘪嘴,忍他们半天了,真当她泥捏的不成? 她直接把姜瑶扯到身前,姜松挥来的鞭子又快又狠,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姜瑶脸上被抽出一道明晃晃的鞭痕,那张娇俏的小脸瞬间肿胀起来。 “啊——!”姜瑶失声尖叫起来,客厅里所有人也同时变了脸色。 “瑶瑶!”姜松全然没想到鞭子会抽到姜瑶身上,扔开鞭子着急的扶住姜瑶,看到她脸上的伤,心疼不已,目眦欲裂的瞪着姜沫:“姜沫!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这么狠心,居然拿她挡鞭子!” 姜沫垂眸冷睇着他,“鞭子是你抽的,与我何干。” “我那是想抽你,要不是你心肠歹毒,瑶瑶怎么会受伤!”姜松气愤的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在姜沫心头。 姜沫扯了扯嘴角,“生而不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姜松简直要气疯了:“反了天了你!你给我跪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这个家门一步!” 姜沫懒得和他争辩,转头看向管家:“我房间在哪里?” 她走了一天的路,现在浑身都累,让她下跪?姜松还不配。 管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楼上指了下。 姜沫点点头,“谢谢。” 见她拎着行李转身上楼,竟是全然不把一家子人放在眼里,姜松气得浑身发抖,“姜沫!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给我站住!” 姜沫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要跪你跪,我没空。” 说话间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留下一地狼藉和怒火冲天的姜家人。 姜松捂着胸口,骂道:“白眼狼,就不该让她回来,真是晦气!” 姜瑶哭哭啼啼 道:“爸,她和砚庭哥哥领证了,那我怎么办?” 姜松眼下这烦着,闻言没了耐心:“证都领了,还能怎么办,横竖都是我姜家的女儿和霍家联姻,这笔买卖不吃亏。” 姜瑶狠狠攥了攥拳,一脸委屈:“是啊,姜沫才是跟您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养女而已……” 听不得姜瑶自轻自贱,姜少川皱眉打断她:“瑶瑶胡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姜沫算什么。” 柳琴跟着安慰:“是啊瑶瑶,你说这话是在伤妈妈的心啊,这么多年妈妈有多宠你爱你,你是不知道吗?” 姜瑶撇撇嘴:“对不起,妈,我只是害怕姐姐回来你们就不爱我了。” “怎么会呢?你才是姜家的掌上明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楼上。 姜沫斜靠在墙上,垂眸看着那一大家子,嘴角扯了扯,转身进了客房。 …… 霍家。 霍砚庭前脚刚迈进前厅,后脚就听到霍老爷子高兴的声音。 “证领了?” 霍砚庭冷笑一声:“您不是派人跟踪我吗,领没领您不知道?” 霍老爷子嘴角绷直,对于孙子当面拆台这件事看上去习以为常,“既然都结婚了,那你怎么还一个人回来?你老婆呢?” 霍砚庭将西装递给佣人:“在您准备的婚房里。” “壑园?”霍老爷子多精明一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久经沙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给我滚出去!” “?” 霍砚庭眉心拧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和她结了婚,您还想怎么样?” 霍老爷子没好气的道:“我要抱孙子!” “不可能。”霍砚庭毫不犹豫的拒绝。 和一个陌生女人领证已经是霍砚庭的底线,还要跟她生孩子,简直天方夜谭。 霍老爷子拐杖往地上一杵,威严立显:“你现在就给我搬去壑园,抽空带她回霍家认个门,再找时间办个婚礼,这孩子从小就苦,该有的仪式一个都不能少。” 霍砚庭声线沉冷:“爷爷,您别太过分了。” 第3章 想欺负她?没门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薄凉,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霍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子这是跟他生起气来了,霍老爷子干咳一声,放低了语调: “李老头昨儿个还打电话跟我炫耀他重孙,我这大半截身体都入土的人了,我想看看我重孙女怎么了?人家小姑娘不嫌弃你老牛吃嫩草你就偷着乐吧!” 霍砚庭:“……”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最后一次。” 霍老爷子才不管自家孙子的威胁,反正日久生情这种事在豪门屡见不鲜,姜家那丫头他看过,是个单纯善良又热心的孩子,配他家心思深沉冷漠寡言还没人情味的孙子正好。 见霍砚庭答应下来,霍老爷子像是生怕他改了主意般,催促一旁的佣人:“去把大少爷的行李收拾一下送去壑园。” 霍砚庭懒得再理,刚脱下的外套又穿了回去,冷着脸出了门。 一旁的管家看着霍砚庭冷酷的背影,目光担忧道:“老爷,大少爷这次真的会乖乖听话吗?” 霍老爷子:“我把着他命门,他敢不听吗!” 李管家在霍家待了三十多年,一直在老爷子身边伺候。 他倒了杯茶递过去:“您就这么相信一个野丫头?我听说姜家那对夫妻压根就不喜欢这个山上来的女儿,依旧把那假千金当个宝。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又是穷山里长大的,没什么见识也没文化,委屈少爷了。” 霍老爷子接过茶盏,冷哼道:“那是姜家人有眼无珠。” “……” 霍老爷子似是想起什么,又道:“把我手机拿过来,给沫沫打个电话。” 李管家还是头一回见到老爷子对谁这么上心,看来那个野丫头确实有些本事。 手指传来震感时,姜沫刚好洗漱完盘腿坐在床上冥想。 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姜沫的‘手机’是她自己组装的,隐藏在她食指那枚戒指上。 除了通讯功能,必要时还可以拆解重新组装成一台小型高级计算机。 她手指被震的发麻,紧蹙的眉头在看到来电号码时松开,“霍爷爷。” “哎!”霍老爷子高声应道:“沫沫啊,砚庭刚已经去壑园了,今晚可是你们的新婚夜……” 姜沫耐心的等霍老爷子说完,然后说道:“我不在壑园。” 这下轮到霍老爷子愣住了:“你不在壑园?那你住哪儿?” 姜沫说:“我回姜家了。” 霍老爷子抱歉道:“瞧我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今天是沫沫下山第一天,肯定是要和家人吃团圆饭的!” 团圆饭? 姜沫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家人忙着给姜瑶过生日,哪管她吃没吃饭。 不过她不打算和霍老爷子说这些,免得让老爷子担心。 “爷爷放心,我明天就过去。” 霍老爷子顿时开心起来:“好好好,还是沫沫乖,那小子要是欺负你就告诉爷爷,爷爷一定替你做主。” “谢谢爷爷。”姜沫关心的问道:“您身体最近好些了吗?那些草药吃了感觉怎么样。” 霍老爷子道:“你那些药很管用,最近头疼的毛病好多了,昨天医院的检查报告说我脑内的病变细胞没再扩散了,这多亏你给我施的针啊!” 姜沫点点头:“过几天我再给您做一次针灸。” “那爷爷就在家等你过来了。” “好。” 电话挂断,姜沫也没心思再冥想了,索性躺了下来。 姜沫有自己的一套作息时间,朝五晚九。 每晚九点钟睡觉,第二天山里鸡打鸣她就醒了,姜家虽然没有鸡,但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准时睁眼。 她收拾完下楼绕着湖边跑了三圈回来,正好在门口碰到姜少川。 对方一脸阴霾,姜家的佣人都知道姜大少爷起床气严重,这会全都绕着他走,生怕自己被当成出气筒。 昨晚姜瑶脸被打,姜少川哄了姜瑶半宿才把人哄好,回房间后又处理了一堆文件,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这会他心情差的很,不巧的是,有人偏偏喜欢撞枪口。 姜少川跟召唤宠物似的朝姜沫招了招手:“过来。” 姜沫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懒得理他。 姜少川气得够呛,一把揪住姜沫的后衣领,“你耳朵聋了吗?叫你听不见?” 姜沫一向觉得自己情绪稳定,面对这一家子人,她才发现自己的认知 一直是错误的。 她灵活的转过身,顺手一个擒拿,把姜少川直接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山里那些野猪就喜欢在背后搞偷袭,这么多年我习惯用这招反击。” 顿了顿,补充:“不是故意的。” 把他跟野猪比,还说不是故意的? 姜少川胸口急剧起伏,他一个大男人被她打翻在地上,脸都丢完了,铁青着脸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佣人:“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佣人吓得连忙转过头离开。 姜少川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盯了姜沫半晌,突地冷笑一声:“要不说是山里来的土包子呢,除了一身蛮劲,还会什么?” 姜沫看着他没说话。 姜少川嘲讽道:“别以为爸妈接你回来你就能当我们姜家的女儿了,我劝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姜瑶昨晚抱着自己哭的模样他现在还心疼呢! 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这个妹妹永远都不要被找到! 姜沫深深地看了姜少川一眼,“当初是你放错了铭牌吧。” 姜少川脸色顿时一变,一双眼阴沉晦暗,那眼神仿佛要将姜沫吞掉。 姜沫没有继续往下说,转过身上楼。 再下来的时候,她拎着自己昨天带来的行李。 姜家一家人正聚在客厅吃早饭,没人叫她,也没人等她。 姜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见姜沫走近了迅速堆笑道:“姐姐,过来吃早饭了。” 姜沫像是没听见一样,把行李放在一边,然后坐在了离这一家人最远的位置,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姜松面色不虞,虽然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但到底身上留着自己的血,他冷冷道:“我给你找了所学校,吃完饭和瑶瑶一起去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姜家出了个文盲,我姜松的脸还要不要了!” 姜瑶咀嚼的动作顿时加重,她所在的大学可是京市最高等的私立学府,多少人挤破头都考不上,就是她当年也是靠了姜家才被录取。 凭什么她一个山里来的土包子一来就能上? 她小声说道:“爸爸,我们学校课程压力重,姐姐过去了,能跟的上进度吗?要不还是先去隔壁的大学吧,那儿简单一些,让姐姐适应一段时间再转到我们学校,这样到时候压力就没这么大了。” 柳琴笑着给姜瑶夹菜:“还是我们瑶瑶贴心。” 姜松只想让姜沫拿个大学毕业证,不至于出去丢他的脸,具体上哪所学校他毫不关心:“嗯,那就按瑶瑶说的办吧。” 姜沫认真喝粥,很快见底,碗筷一搁道:“谢谢,你们安排就好。” 姜少川在心里嗤了声。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隔壁就是个野鸡大学,里面全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人,不过她也只配上这样的学校。 姜沫从姜家出来,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她昨晚用客房里的电脑查了一下壑园的位置,不算很远,大概四十多公里。 要是走快点,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到。 姜沫原地扎了个马步,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跑起来,速度飞快,路人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残影。 到了地点,姜沫抬头看了看天气,嘴角不自觉笑了。 和预料的时间差不多。 别墅区进出都需要登记,好在霍老爷子提前打过招呼,姜沫进去的很顺利。 按照楼栋号一排排找过去,最后站在了一栋设计独特精妙的洋房前。 壑园16号。 是这里。 姜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上前输入密码,门很快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比她和师父在山上住的那个木屋院子还大,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房子里很安静,不像姜家,来来去去的都是佣人。 姜沫放下行李,环顾了一眼四周,家具倒是齐全,只是颜色除了白就是黑,单调的很。 楼下看完一圈后,又抬脚上了楼,右手边的房门敞开着,姜沫往里看了一眼。 床上有人在睡觉。 第4章 夫妻义务 男人身形高大,那双腿太长,三米宽的大床竟也显得拥挤。 面容冷峻,即便是睡着了气质依然凌厉。 姜沫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能睡到十点多种。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叫醒那人,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冰冷戾气的声音。 “滚出去!” 姜沫抬头,恰巧对上一双阴鸷沉冷的眸子。发现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有优势,同样都是起床气,霍砚庭瞧着比姜少川顺眼多了。 可惜,他脾气不好,自己脾气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姜沫倒退两步,“砰”地一声摔门,力道大的整栋别墅仿佛都跟着抖了抖。 霍砚庭刚下床的脚突地踉跄了下,显然被这动静惊了个措手不及。 “……” 这女人还敢给他摔门了? 要不是这门质量好,估计这会已经报废了! 片刻后,霍砚庭冷着一张俊脸下来了。 对姜沫,他是被迫接受的,心里对她自然没什么好印象,这京市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太多,以为攀上他爷爷就能绑住他,未免可笑。 霍砚庭眼眶下面一片青黑,看上去没休息好。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 他盯着姜沫看了两秒,随即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能讨爷爷的喜欢是你的本事,但我劝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娶你是遵循老爷子的意思,这两年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安心做好你的霍太太。” 姜沫看着那张漂亮的薄唇启启合合,点了点头:“意思就是我不管你,你也不管我?” “嗯。” “夫妻义务呢?” 霍砚庭顿时皱眉,微眯起眼。 这女人居然还想爬他的床?还真是异想天开。 霍砚庭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我对小朋友没兴趣。” 姜沫面色平静地哦了声:“我对老男人也没兴趣。” 霍砚庭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霍地起身,似乎一分钟都不想跟姜沫多待。 姜沫对此并不在意,等霍砚庭出去,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 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个木头箱子,她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搁在衣柜最深处,在上面又放了几件破衣服盖住。 戒指震了下,姜沫垂眸,手指在戒指上转了一圈,眼前顿时出现一块悬浮屏,上面显示了来自m国的两条短讯。 【k!好久不见!】 【万老大碰到了点麻烦,东南亚那边用黑科技截断了总部网络,现在我们所有机器全部瘫痪,总指挥中心指令无法下达,所有信号都被干扰,魏老让我请k神出山】 姜沫眉心微蹙,知晓此事的严重性,立即将那枚圆环戒指拆解重新组装。 指尖在悬浮键盘上穿梭,一行又一行的复杂代码逐渐占满了屏幕。 直到夕阳西下,姜沫才将那枚戒指重新戴回手上,动了动酸涩的脖子,肚子咕咕叫起来。 饿极了的姜沫只能下楼找食物。 晚上六点了,霍砚庭并没有回来,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姜沫一个人的脚步声。— 霍氏顶层。 落地窗前伫立一道人影,身形颀长。 “咱们这次行动本来已经成功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光阻止了陆微她们小组的进攻,还攻破了我们的网络防线,现在轮到咱们这儿网络瘫痪了,哦,忘了跟你说,对方还是一个人。” 霍砚庭面色微沉,“你说她一个人攻破了陆微她们整个小组?” “何止,你知道我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的是什么吗?” “?” “我给你拍个照片。” 手机叮咚一声,霍砚庭打开陆深的对话框,眉眼深了深。 偌大的电脑显示屏一片漆黑,中间红色字体异常醒目。 “loser” 署名——k 又是这个k…… 陆深“啧”道:“我记得咱们这是第二次栽在这个k手里了吧,上回是因为什么来着?咱们抢了他们的“东西”,结果公司网络瘫痪了一个周。老万也不知道祖坟烧什么高香了,这样的黑客天才在他手底下工作,这不是屈才嘛!”来他这儿多好。 霍砚庭冷笑一声:“谁是老板还真说不准。” “你的意思是……”陆深正色道:“这个k才是藏在背后的主子?” “谁知道呢。”— 翌日一早,天色将明。 姜沫洗漱完下楼,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霍砚庭。 她微微诧异,他昨晚回来了吗? 为什么自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霍砚庭脸色不太好看,长久失眠导致他每天只能靠药物才能睡上一两个小时,结果今天早上刚阖上眼就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吵醒。 说是姜沫今天去学校报道,要他必须亲自把人送过去。 见姜沫下楼,他起身道:“走吧。” 姜沫楞了下:“去哪儿?” 霍砚庭皱眉:“别装了,不是你给爷爷打电话让我送你去学校报道吗。” “……”姜沫一时无言,她什么时候让爷爷给他打电话了?而且自己还没吃早饭呢。 “现在太早了。”姜沫转身走进厨房:“吃完早饭再去。” 霍砚庭黑着脸:“我没有这么多时间陪着你耗。” 姜沫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压根没管杵在外面的霍砚庭。 霍砚庭深墨色的瞳孔掠过一道冷光,任何人在他面前不是讨好谄媚,就是避之不及,各个既想巴结他又忌惮他。 唯独她,能把他霍砚庭无视的这么彻底。 姜沫不知道霍砚庭在想什么,她心里只有干饭。 简单下了个西红柿鸡蛋面,霍砚庭没说要吃,她就做了一人份的量。 然后在霍砚庭杀人般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把面吃完。 坐上车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车内空间很大,能坐三人的后排,霍砚庭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位置,气魄压人,人也冷森。 姜沫坐在边上,坐姿很端正。 晨雾渐渐散去,车窗外车水马龙,和山上的萧条冷清不同,城市的早间很热闹。 姜沫昨晚破例熬了个夜,这会想补会睡眠,想着车程还远,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姜沫是一个五感很强的人,所以在一种异常感触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秒,她倏然睁开眼睛。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前排的司机见姜沫醒来,连忙朝她打了个手势,恳求道:“夫人,让少爷再睡会儿吧。” 姜沫对这个称呼还没习惯,别扭的揉了揉耳朵,而且她也不太喜欢和别人靠太近。 沉默片刻,抑制住自己想要挪开的动作。 其实霍砚庭只是微微靠在了她的胳膊上,但他很高,姜沫的坐姿是靠右的,这样就导致她的身体半边看上去就像是斜依在男人怀里。 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分钟左右,一旁的男人忽然动了,长臂下意识朝前环住,把怀里虚靠着的人彻底搂实,他睡得很熟,低垂的头挨靠着姜沫的颈。 温热的呼吸打在姜沫的耳畔,离得如此近,姜沫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大半边的侧脸。 离近了看,这人就连睡着了眉峰都在皱着,冷酷的脸上写满三个字:不好惹。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姜沫醒来后不久,霍砚庭也醒了。 姜沫几乎是立刻从他怀里撤出来,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霍砚庭眼睛透着冷光,眸底一片清明,像是根本就不曾睡着一样。 车内空气冷的可怕。 司机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问:“少爷,要开进去吗?” 霍砚庭眼睑微掀,看了一眼大学门口的女人:“回公司。” 姜沫回头,只能看到车尾气了。 “姐姐!” 第5章 就是你欺负姜瑶? “这是谁?” “听说是姜家找回来的那个乡下女儿。” “那不就是姜瑶的姐姐?天啊,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该不会还想来咱们清研贵族学府吧?” “想什么呢!我早听说了,这土包子在姜家根本就没人欢迎她,而且姜瑶说她压根没读过书,咱们学校根本不要她,她是去咱们隔壁那个三流院校的。” “我就说她这样的怎么跟我们瑶瑶比,也就瑶瑶善良,才特意跑来迎接这个乡巴佬了!” 随着姜瑶的走近,身边传来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姜沫对这些丝毫没有在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女人装出一副和善的笑脸,“亲切”地张开双臂。 “姐姐,太好了,咱们的学校就在隔壁,我们以后能一起上下学了!”姜瑶高兴地说着。 在她抱到自己之前,姜沫后退一步,利落躲开。 姜瑶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什么身份竟然敢嫌弃自己?不过这样也好—— 姜瑶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站在那里攥着手指,手足无措:“姐姐,你是讨厌我吗?我知道你因为我夺走了妈妈这么多年的爱而心存不满,但你放心,姜家大小姐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姐姐不用担心……” 我见犹怜的脸蛋引得不少同情。 “哎呀瑶瑶,你跟她道什么歉啊!就她这副穷酸样哪里能跟你比了,我看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瑶瑶,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什么人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说话的是每天跟在姜瑶后边的周圆圆,后面帮腔的叫赵时微,她比周圆圆对姜瑶还要衷心。 此刻这两人仿佛是姜瑶的护花使者,对姜沫前后夹击。 姜沫静静地看着她们演戏。 自己到现在好像什么也没做,这罪名都快给她安满了。 她觉得这三个人蛮有意思的,兀自笑出声。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彻底把周圆圆惹怒了,不顾在校门口被人围观,恼羞成怒的指着姜沫的鼻子:“你笑什么!” 在她看来,姜沫这个笑充满了嘲讽意味。 姜沫生平讨厌的事不多,其中一样就是被人指着鼻子。 她速度很快地伸手,把周圆圆那只胳膊往下一折。 周圆圆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后,巨大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 姜沫瞥了一眼惨叫的周圆圆,随即看向姜瑶,声音冷淡:“我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装,如果你非得装,那下次可能断手的就是你了。” 她说完就走,完全没管姜瑶铁青的脸色。 姜瑶快被气死了,但碍于在学校树立的人设和形象,有火也不能发,还得转头安慰周圆圆:“对不起,都怪我,我不知道她脾气这么坏,圆圆,我送你去医院吧。” 周圆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等姜沫走远才敢破口大骂。 第一天早上报道,姜沫就在这两所大学出了名。 她徒手折断手臂的视频被人传到了校园网上,虽然清研和立北一个是顶尖贵族学府,一个是野鸡大学,但碍于两所学校就隔着一个巷子,所以有个专门的校园网,里面混迹了不少吃瓜群众。 【这姐好功夫!】 【粗鄙!我们女神摊上这么个粗俗的姐姐算是倒了霉了】 【这人真是姜家找回来的那个真千金吗?确定没弄错?就这手劲该不会领回来之前给人杀猪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校花好善良好单纯,这天杀的乡巴佬,老子弄死她!】 【那个什么……匿名偷偷说一句,新来的转校生颜值好像很顶哎】 【偷偷+1】 【……】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楼已经叠了一千多层,更多的是替姜瑶打抱不平,声讨姜沫的。 辱骂姜沫的楼层回复比总叠层数还多。 姜沫的科系是姜家安排的,到了辅导员办公室她才知道姜家给她挑了数学系。 众所周知,清研的数学科系最牛。 而立北,连一名像样的数学院士都没有。 姜沫冷淡的勾了勾唇,把资料递给辅导员。 今早发生的事学校已经传遍了,立北的刺头已经够多了,张科不想班里又来个刺头。 他冷着脸皱眉道:“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动手动脚的,打人是要扣学分的,你也不想到时候毕不了业吧。” 姜沫点点头,答应的很爽快:“我很少动手。” 张科今天心情不好也懒得 跟新生计较,“嗯,一会儿我让你带你去办入学手续,你……” 他正说着,办公室外一个老师敲了敲门:“老张,那个王免是你带的吧?又闯祸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张科脸都绿了,对姜沫说:“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看看。” “好的老师,您先忙。”姜沫露出标准且礼貌的笑,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又显得非常老实乖巧,张科心头有些古怪。 这么个漂亮的女生,真是个刺头? 不容他多想,眼下有更急的事情等他处理。 张科离开后,姜沫便在他椅子上坐了下来,等了半天,张科也没回来。 她等得无聊,视线落在桌面上。 杂乱的桌上堆满了草稿纸,最上面的A4纸上的一道数学试题,底下满满当当的算写着解题过程,却没有一个答案是对的。 她挑了挑眉,懒懒的拿起笔,随手拿过两张纸开始演算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姜沫还以为是张科回来了,她正好写出最后的答案,将笔放下。 “姐姐,你在干什么?”姜瑶扭着腰几步冲进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草稿纸。 见是一道数学题,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但眼底里是满满的恶意:“姐姐从小在山里长大,连高中都没上过,应该看不懂这题目吧?” 姜沫蹙了蹙眉。 她不是清研的吗? “你来干什么?” 姜瑶道:“当然是帮姐姐你办入学手续。” 说白了她就是听说姜沫被辅导员叫走,特意过来看她倒霉的。 姜沫当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勾了勾唇,起身往外走:“这里没外人,演戏不累么。” 她甚至都没多看姜瑶一眼,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漠视,比直接一巴掌在姜瑶脸上还让她愤怒难堪。 可是等姜瑶反应过来,姜沫的身影早消失在门口了。 姜瑶气得险些把手里的草稿纸揉成一团。 就在这时,张科步伐匆匆的进来,看见姜瑶时一愣:“同学,你找谁?” 但姜瑶还没说话,张科见到她手里的草稿纸,还以为她拿的是自己的有,脸色不太好看:“这位同学,不要随便动老师的东西……” 他上前夺过,正要放下,又觉得哪里不对。 定睛一看,他猛地瞪大眼! 姜瑶暗暗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被张科一把拽住:“你等等!先别走,你先别走!” 他激动到双手颤抖,双眼火热死死地盯着姜瑶:“这道题是你解开的?” 姜瑶莫名其妙:“我……” 张科高兴地根本没管她说什么,“这道题目可是清大付立原给清大教学系的难题,谁能解出答案就能成为他的学生!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姜瑶瞳孔狠狠缩了缩! 付立原三个字如雷贯耳,数学界大佬,清大前校长,现在据说在某研究部门担任要职。 若是能成为他的学生,那是多大的荣耀! 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的机会,如今就在眼前。 姜瑶想到刚才进门时看到姜沫正在写答案,难不成,这道题是她解的? 张科见她呆怔不语,还以为自己把她吓到了,赶了放缓了语气,温柔的声音里仿佛能挤出水来。 “不好意思,这道题我解了大半年了都没解出来,没想到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姜瑶勉强笑了笑,“就、就是运气好,瞎写的。” “同学你太谦虚了。”张科直接一个电话打出去,“师兄,付教授的题有人解出来的,对!是个小女生……好、好的!”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张科连连应下。 第6章 打到他住院 另一边,姜沫自己去办了入学手续,她不住校,所以不用去找宿管,处理完入学,安排好选课,基本完事了。 姜沫看了一眼课程表,上午有一节辅导员的课。 她第一天入学,课本还没发,两手空空的走近教室。 立北大学本来就是三流院校,里面的学生有一半都是姜瑶的守护者。 看到姜沫进来,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嫌弃和厌恶。 姜沫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别惹她,什么都好说。 她走到最后一排,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原本坐在同排的两个同学见她坐下立马换了座位,仿佛姜沫是瘟神。 从姜沫坐下开始,异样的眼光和议论声就没停过,直到门口进来一名男生,四周才安静下来。 不少女生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那人走到姜沫前排,猛地踹了一下姜沫的桌子。 语气桀骜,家世带来的优越感尽显。 “就是你欺负的姜瑶?” 桌子剧烈晃动,姜沫终于抬头。 男人骤然对上一张纯艳绝色的脸,猝不及防的楞了下。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除了姜瑶以外的脸失态后,他顿时恼羞成怒:“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欺负的瑶瑶!” 姜沫身体缓缓后仰,双手环臂,眸中似有兴味:“你又是谁?” 旁边有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赵家小少爷都不认识,果然是土包子!” 赵时墨冷哼一声,极为高傲地说道:“你别管我是谁,记住一点,姜瑶谁都不能欺负,别以为自己回到姜家就能麻雀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连姜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回到京城不过两三天时间,每个人都跟她说她比不上姜瑶。 殊不知姜沫压根懒得和姜瑶比。 无论是姜瑶还是姜家那点不够她黑卡零头的家产,她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赵时墨见她不吱声,以为她是怕了,气焰更嚣张:“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不会是个哑巴吧?” 姜沫揉了揉眉心,眼神冷了下来。 她是真的有点烦了。 动手之前,姜沫耐心地看他一眼:“三秒之内从我眼前消失。” 赵时墨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双手撑在姜沫的桌子两边,弯下腰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姜沫在他怒气冲冲的注视下平静地起身,随后猛地一脚踹了过去。 赵时墨连人带桌被踹翻几米远,趴在地上一时半会竟没能起来。 他瞳孔失焦,胸腔起伏的厉害,艰难的大喘气。 所有人都被吓懵了。 姜沫好心提醒:“建议打个120,不然可能会有后遗症。” 人群中有人叫了救护车。 骚动不断,议论纷纷,唯独这次没人再敢骂姜沫了。 大家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赵时墨。 不久后,赵时墨被送上了救护车,辅导员气的把姜沫单独叫去谈话。 面对质问,姜沫始终没说话。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张科气不打一处来,“第一天报道,你就不能安分点吗?非得给我惹事?我知道姜家的家底厚,可他赵家也不差,你把赵时墨踢去了医院,到时候怎么跟赵家交代?” 姜沫沉默一瞬,实话实话道:“这个,好像和老师您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张科气到发抖:“你惹是生非还有理了?现在立马给我去写两千字检讨,不写完不准出这个班!剩下的等赵时墨验伤结果出来我们再算!” 检讨书? 姜沫皱了皱眉,如果不是赵时墨先来挑衅,她又怎么会动手? 但她深知和张科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已经在心里认定是她的问题了。 姜沫并不想写,但张科已经走了。 她盯着面前的空白纸,拿起钢笔在上面慢吞吞的下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沫满意的放下纸笔,放在张科的座位前。 从办公室出来,姜沫再次回到教室,同学们一看到她进来不约而同的闭上嘴巴,每个人都低着脑袋,没人敢看她。 之前叫嚣最厉害的几个这会都成了哑巴。 姜沫坐回座位,手指上的指环闪了下。 她戴上特质眼镜,眼前立马出现一堆奇怪的符文。 那是暗码。 翻译过来就是: 【k,万老大那边已经解决了,这次多亏有你 】 姜沫摘下眼镜,想了想又重新戴上。 指尖敲了几下。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那边很快回复。 【暂时没有消息】 姜沫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没什么表情的扣上指环。 下午的课上完后,她便打算自己走回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门口竟然停了一辆深黑色迈巴赫。 第7章 老爷子病倒了 姜沫五感很强,隔着防窥车窗,她也能认清里面的人。 站在原地停顿一秒,她选择绕过豪车权当没看见。 车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一脸冷漠的男人,尴尬开口:“霍总,要追上去吗?” 姜小姐走的实在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都过红绿灯了,再不追上去,估计人影都找不着了。 男人咬牙吐出一个字:“追!” 司机得到指令立马踩油门追上去。 姜沫走到岔路时,那辆迈巴赫急停在她面前,堵住去路。 她蹙了蹙眉,眼神里有明显的不悦。 司机下车,走到她面前恭敬地道:“夫人,霍总在车上等您。”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她们这边,姜沫不想引起注视,也不想为难司机,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司机连忙拦下:“夫人,您还是去后座吧。” “……”事真多啊。 姜沫面无表情的坐上后座,和霍砚庭保持最远的距离。 晚上的霍砚庭比早上的霍砚庭看上去脸色更加不好,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水。 不知道谁惹他心情不好。 姜沫对于别人的闲事一向不上心,总归跟上了一天学的她没关系。 她闭上眼假寐,只当男人不存在。 一路无声,同早上无异,不同的是这一次霍砚庭没有靠着她睡着。 路程行至一半,姜沫觉察出路线不对,开口打破沉默:“去哪儿。” 霍砚庭盯着文件,筋骨微凸的手唰唰地在文件上签名,头都没抬。 “夫人,咱们这是去霍家。”司机代他解释。 “哦。”姜沫眼睛又闭上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般配,不由笑着多说了两句:“少爷说今晚带您去霍家认认人,毕竟以后长打交道,您现在是霍家的长孙夫人,以后霍家的管家权可都得教给您。” 姜沫眉心隐隐一跳。 这霍家怎么跟封建社会一样。 姜沫随口应了声,没当回事。 霍家是百年老宅,前庭后院占地几百亩,几代同堂,别院住着霍家旁支。 主院只有霍老爷子和霍砚庭。 除非每个月一次的家族聚餐,否则平常基本不会有人过来主院。 霍砚庭成年之前那些人倒是三岔五岔的爱来霍老爷子面前“尽孝”。 成年之后,霍老爷子不顾拦阻,让霍砚庭掌权,他上位这几年,手段雷霆,不近人情。 让那些心思多的亲戚安分不少。 然而今晚的霍家却和往常大不一样。 门口被保镖围了个严实,院内灯火通明,人群四处走动。 别院里的几房这会都往主院赶。 霍砚庭一下车就觉察出不对,神色一沉,步伐很快的往里走,车门都没关。 一直等在门口的李管家看到他立刻迎上来,焦急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爷爷怎么了?”霍砚庭大步流星,嗓音很冷。 李管家眼底全是担忧和紧张:“老爷今天吃完午饭脸色就不太好,我说去找医生他不肯,我怎么劝都没用,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人突然就晕倒了!” 姜沫跟在他们身后,听到霍老爷子晕倒后眉心拧紧。 她开的药如果按时吃不会出现这种症状,怎么会突然晕倒? 姜沫刚想上前询问霍老爷子中午吃了什么食物,就听到霍砚庭已经问了。 李管家一五一十回答:“都是一些老爷子爱吃的家常菜,对了,今天杨妈加了一道鱼翅盅,说是有滋补的作用。” 霍家今天很热闹,来来往往人声不断,姜沫看到一波接一波的医生被人领进去。 她跟在后面刚到主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混乱声。 “赶紧给病人准备除颤!” “快!快!都听徐医生的!” 姜沫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脸色蜡白,俨然已是一副垂死之气。 病床旁边监护仪上的生命线几乎跳平。 脑血四散,为首的医生居然还要给病人除颤。 姜沫眼神冷了冷,隔着人群:“除颤仪一旦启动,病人必死无疑!”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当看到是个背着双肩包的小姑娘时,方才下命令的那名医生不由冷笑了声。 就她?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质疑他的决定? 他可是顾老最得意 的门生,京一院心外科二把手,轮得着一个小丫头评头论足? 一名打扮得体优雅的贵妇拨开人群朝着姜沫厉声呵斥:“你谁啊!在我们霍家胡搅蛮缠,李管家呢?赶紧把这人给我轰出去!别耽误老爷子治病!” 在场的所有人都投来厌恶鄙弃的目光,每个人都认为姜沫是在故意找事。 李管家是知道姜沫会点医术的,虽然他一直觉得姜沫那点半吊子医术也只能糊弄糊弄老爷子。 可她毕竟是老爷子钦点的孙媳妇。 李管家上前帮忙解释:“她是少……” “滚开。” 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来。 第8章 救下霍爷爷 “你什么身份就敢对病人乱用针。” 姜沫抬眸,入眼便看到那位自称顾老得意门生的男人。 他挡在霍老爷子身前,倨傲地看向自己,眼神里不屑和鄙夷不加掩饰。 另外一名白大褂嘲讽道:“这年头真是什么江湖骗子都敢乱用针了,拿家里缝衣服的绣花针就敢来充当医者?” 在他们眼里,姜沫这样长得漂亮又这么年轻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医术,那点不入流的医术和他们这些师承大家的能比吗! 霍老爷子脸色越来越白,如果再耽搁治疗,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姜沫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霍老爷子于她有恩,是他帮忙在山里找到的师父遗体,也是他去接的自己。 姜沫周身的气息冷的可怕,耐心几乎告罄。 “你说你师承顾老,是医学大家,那你难道没看出来病人是因为中午吃了鱼翅盅这种大补的食物导致血压提高,之后又吃了降压片导致的心脉衰竭迹象吗?”姜沫冷冷道。 那医生明显一震,他们都是靠仪器才能检查出霍老爷子的病因,这人居然用眼睛看出来了? 虽然他之前猜测出霍老爷子晕倒可能和吃了这些大补的药膳有关,但是这和降压片又有什么关系。 血压升高再去降低血压,这二者能有什么冲突! 姜沫:“吃了翅盅加压泵血,之后降压片强行降压,这对心脏就是致命伤,尤其是像霍爷爷这样本身心脏就有问题的老年人。” 这话一出,医生们互相对视一眼。 老爷子明明就是心跳过慢,而且血压升高,他们降血压,加快心肺复苏才是正常的! 眼前这个女孩看年级估计都还在上学,她能懂什么东西。 难不成他们这些有正规行医资格证的还会出错吗! “你学过医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如果照你这个说法能把人治好,我就是你儿子!” 姜沫看向堵在自己身前的男医生,眸色冰凉,她的耐心彻底结束了,她悄无声息地活动手腕,正准备用武力解决现在的局面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让她治!” 霍砚庭从人群后走到姜沫身侧,垂眸看向她,嗓音很低:“能治好吗。” “能。”姜沫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霍砚庭冷眼扫过面前的男医生,声音薄凉:“滚。” 男医生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对待,涨成猪肝色的脸朝那名贵妇看去。 白秀是霍老爷子弟弟的二儿媳,算是霍砚庭的二婶。 自从霍砚庭父母过世后,一直是她在操持霍家上下,也是她负责照顾霍老爷子的起居。 今天这群医生就是她轮番请来的。 白秀道:“砚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老爷子的性命开玩笑,这小丫头算什么东……” “二婶。”霍砚庭冷声打断,漆黑的眸像是染了寒霜,由内而外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她算您侄媳。” 白秀骤然呆住,还在消化霍砚庭嘴里侄媳两个字。 “滚开!”他再次出声。 一排医生都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不由自主的把身体挪开站在一旁。 姜沫看了霍砚庭一眼,弯下腰开始给霍老爷子施针。 她必须先用针疏散老爷子挤压在脑子里的淤血,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姜沫用针很快,出神入化。 旁人屏气凝神,紧张不已,她却有条有紊,丝毫不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爷子的脸色依然灰败,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人群中不知谁先发出了一声轻嗤。 随后接二连三的嘲笑声,讥讽声,不绝于耳。 “十五分钟都过去了,老爷子还没醒呢。” “大家可都看见了,是她耽误的治疗,这老爷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回头可别说是咱们治的,我可不想给顾老先生蒙羞!” “就说她治不了,一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野丫头能懂治病吗!” “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众人截然一窒,嘈杂声顿止,各个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这对男女,周身气场实在太可怕了! 刚才回头的那一眼,他们毫不怀疑这两个人是想把他们给刀了! 霍砚庭冷冷道:“谁再多说一个字,舌头不想要可以留在霍家。” 姜沫顿了下,回头继续扎针。 又过了五分钟。 原先扎针的位置慢慢渗出细微血丝,姜沫从背包里拿出手帕仔细擦干。 不稍片刻。 霍老爷子原先灰败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呼吸不再粗重,慢慢变得均匀,心电图也开始正常。 众人纷纷怔住。 老爷子的病症分明已经……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更何况老爷子脑袋里面还有肿瘤,她是怎么做到既疏散了血压,又避开心脏这种致命位置让血液正常流动的! 这样的医术就算是他们的老师来了也未必能够做到。 第9章 你跟我睡 屋子里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心都提起来了。 姜沫起身,擦了擦手:“霍爷爷已经没事了。” 白秀还没从霍砚庭刚才那句“她算您侄媳”中反应过来,这边又跟她说老爷子的命没事了,她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漂亮却清冷的一张脸。 她真把老爷子治好了? 可是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懂医术?而且还比她请的这些医学大佬厉害…… 眼下见她真把人从死神手上救了回来,方才为难她的医生面色窘迫,不敢置信的问:“你也是学医的?京医大还是国医大,师从哪家……” 姜沫神色很淡:“我没有养儿子的兴趣,不过我爸倒是挺喜欢养孩子的,你可以去姜家问问他还缺不缺儿子。” “……” 那医生的脸由白变青再涨成红色,显然差点忘了自己刚刚放出的豪言。 姜沫并没打算真的为难他,只是看他一眼:“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你学医不精就不要怪在中医头上,连最基本的病症都查不清,看来你的老师也不过如此。” 竟然有人说顾老不过如此,周杨顿时恼羞成怒,“我看你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敢质疑顾老的医术,他可是医学界泰斗!别以为自己误打误撞暂时治好了老爷子,就能随便羞辱顾老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今日来的医生有一大半都是顾老的学生,此刻听到有人看不起自己的老师,各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姜沫生吞活剥了。 姜沫摇了摇头,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毕竟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别说是一群了。 她自顾自收拾东西,没注意到一旁男人一直盯着她的深邃目光。 霍砚庭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有探究,有打量,还有几分意味不明的危险。 姜沫倏地蹙眉,抬眸看向霍砚庭,那人并没有在看自己。 那为什么自己刚才总感觉背后有点凉? 错觉? 姜沫不想跟这群医生追究,但有人却非要往上凑。 那医生见姜沫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被自己戳中了,冷嘲热讽道:“怎么?被我说中……啊!” 周杨话都没说完,双腿忽然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恰巧在姜沫面前。 姜沫眨了眨眼,笑了:“就算你很想当儿子,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周杨咬牙想站起来,奈何双腿根本动弹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他差点气到当场晕厥。 姜沫:“把你当初学医时的宣誓背一遍,然后滚。” 周杨死死瞪向姜沫,一旁的同门想要把他拽起来却根本拉不动。 僵持了半分钟左右,周杨最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救死扶伤,不辞艰辛……” 背完宣誓,周杨发现自己终于能站起来了,立刻收拾医药箱往外跑,走到门口时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姜沫。 大家都是学医的,来日方长,下次一定有机会让她好看! 姜沫对这种低级别的仇视一向不放在心里。 再有下次,她不介意直接废了他的手。 这样没有医术更没有医德的人不配做医生。 姜沫不动声色地收起银针,她出针速度飞快,几乎没人看到是她用银针点中了周杨的穴位。 但这不包括霍砚庭。 男人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眸深不见底,片刻后,他转头朝白秀道:“爷爷需要休息,都出去吧。” “哦……哦哦好。”白秀的目光在姜沫身上来回扫视,吩咐人都下去,很快屋内就剩了几个霍家人。 她疑惑问:“砚庭,你刚刚说她是什么?” 李管家上前解释:“二夫人,这是老爷子亲点的孙媳,是姜家的女儿,叫姜沫。” 本来是好事一桩,谁承想老爷子突然倒下了! 白秀一脸震惊。 霍砚庭结婚了? 这事霍家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京城姓姜的豪门只有一家,那家的女儿她见过,虽然长得漂亮,但远不及眼前这姑娘相貌好。 不是姜瑶,那就是姜家那位刚找回来的乡下女儿了。 深山里长大的…… 白秀皱了皱眉,对姜沫的嫌弃写在了脸上。 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也配进他们霍家的门,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 但一想到娶她的是霍砚庭,她心里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 霍砚庭娶了个这么没用的,以后对他的事业能有什么帮助啊。 自己儿子现在正跟顾家千金来往密切呢,起码在婚事上,自己总算是能压这个侄子一头了。 霍砚庭睨她一眼,难得好心介绍:“叫二婶。” 姜沫“哦”了声:“二婶。” 白秀冷哼了声:“这才刚嫁进来,没必要叫的这么亲热。” 霍砚庭的媳妇儿,她必须得给点下马威,不然以后骑在她头上可怎么办! 姜沫目光微冷,没等她发作,就听到霍砚庭道: “二婶说的对,以后您就安心待在别院,不用操心主院的事了,毕竟我们没有那么亲。” 男人嗓音淡漠,没什么表情。 白秀愣住,“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霍砚庭眸色很沉:“以后管家的事就不劳烦二婶了。” 白秀没想到自己就因为一句话管家权就没了,顿时怒道:“霍砚庭,我是你二婶!你敢这么多我?老爷子都还没发话呢!” 霍砚庭并不打算跟她废话,直接让人把白秀和其他人拖走了。 耳畔白秀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后,姜沫才转头看向男人,想到在车里司机说的话。 眼神里很不高兴:“你不会要我来管家吧。” 她可没有这个时间。 霍砚庭微微低下头,和她平视,凉凉道:“你想的挺美。” “……” 他冷哼了声:“一个专门的管理团队,这点钱霍家还请得起。” 姜沫抿了抿唇,换了话题:“今晚还回去吗。” 霍砚庭揉了揉疲惫的眉眼,“明天一早等爷爷醒来再回。” 姜沫在哪睡都一样,这会已经到了她睡觉的点了,便问道:“我睡哪儿。” 原本往外走的男人步伐停住,转身扔下一句: “你跟我睡。” 第10章 抱着她的衣服睡觉 姜沫从霍砚庭身边经过,走向李管家:“请问客房在哪?” “在左手第二……”他下意识的话说到一半赶紧闭嘴,小心翼翼地观察霍砚庭的脸色,见男人一脸阴沉,没再往下说,尴尬地咳了两声:“夫人还是和少爷睡一间房吧,你们才刚新婚,要是被老爷知道你们分房睡,这怕是不好交代啊。” 姜沫独来独往惯了,对已为人妻这件事还有几分不适应。 但在霍老爷子面前,她得和霍砚庭把戏演下去。 姜沫脚步顿住,回头望向霍砚庭:“还不走?” 男人睨她一眼径直越过她走出去去,那一眼眸色深的像夜色里的深潭,叫人看不出情绪。 姜沫同他并肩而行,隔着友好的社交距离。 霍砚庭的房间在三楼,卧室占了大半个楼层,大的离谱。 简约的黑白风,和它的主人一样,死气沉沉。 这是姜沫对这间屋子的总结。 未等她站定,身后低沉的声音便响起。 “你久居深山,医术是谁教你的。” 姜沫挑了挑眉,唇角带笑道:“这好像与你无关。” 霍砚庭:“……” 他微眯起眼,之前以为她只是不善交际,单纯,以及身世有些可怜的女人。 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冷漠,寡情,睚眦必报。 锋芒藏在剑锋下,不轻易展露而已。 不愿意说? 没关系。 这世上还没有他霍砚庭查不到的事。 霍砚庭眸光微凉,扔下一句:“你睡沙发。” 姜沫目送他离开,看向房间里足足三四米宽的大床,她睡哪儿其实都一样,但这床看起来确实好睡。 姜沫耸耸肩,转身进了浴室。 洗漱完出来时,霍砚庭已经换了套衣服,笔挺的西装这会变成了舒适的家居服。 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姜沫多看了两眼,旋即在男人发现之前移开视线,自顾自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 这会儿房间极其安静,打坐正好。 霍砚庭抬眸时,姜沫正闭着眼认真冥想,因此错过了男人一直审视的目光。 他身体微微后仰,十指交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姜沫。 少女肌肤在灯光下白的近乎透明,精致的侧颜像是渡上了薄薄的冷光。 不知过了多久,姜沫突然睁开双眸。 霍砚庭陡然一怔。 那双眼睛仿佛一下子给这张皮壳注入了生机,惊艳又夺目。 眸色深处,是凡人看不清的神秘,冷然。 有那么一秒钟,霍砚庭看得出神了。 一秒钟后,他收回视线,面上丝毫没有窥视别人的心虚,神色一派正经。 人模狗样。 姜沫默默在心里评价。 她打坐完毕,和衣躺下,沙发质感很好,身体仿佛陷落在云端里。 姜沫的生物钟很准时,九点刚过,便睡熟了。 霍砚庭笔尖一顿。 这就睡着了?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就这么信任他? 霍砚庭眉梢微挑,这个女人好像总是让人意外。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盯着姜沫看了一会儿确定人是真的睡着了后。 掏出手机发了条简讯。 【你确定这样有用?】 对方很快回复。 【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霍砚庭闭了闭眼,终是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弯腰将女人脱在一边的外衣捡起。 边走边冷着脸回: 【如果没用,你就给我滚去f州做三年外派。】 沈岑嘴角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愤怒打字: 【是你说你靠着她肩膀能睡着,我这是基于这个要素友善地给你提个建议,有没有用我怎么知道,你不成功休想把锅甩给我!有本事你就别睡啊!】 【再说了,你俩都结婚了,你抱着你媳妇儿睡不就得了,何必舍近求远还得抱着件衣服睡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霍大总裁!】 他一连发了三条,霍砚庭看都懒得看,手机扔在了一边,两指夹着干净但陈旧的衣服。 他指骨修长,手背青筋微凸,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动作看起来毫不费力。 平躺在床上后,那件衣服还在他手里拎着。 半晌,才将信将疑地把衣服放在自己身侧。 离得近了,霍砚庭闻到了一股清冽的皂香味,算不上好闻,却让他每晚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好像真的有点用。 霍砚庭忍不住将衣服拿近了些。 渐渐地,那件单薄的外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月亮高悬,静逸的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天不亮。 霍砚庭缓缓睁开眼,久违的松弛感袭来,他有些怔愣。 这是他第二次没有靠药物睡着。 第一次是在送姜沫去学校的车上,那日他贴在她肩上,难得睡上了十分钟。 第11章 碰见杀马特 房间里忽地响起一道声音,骤然打断霍砚庭的思绪。 他眼皮隐隐一跳,不愿意承认现实地抬了抬眼。 姜沫站在他床侧,目光里充满了怀疑和嫌弃。 那眼神分明是在问:你是变态吗? 霍砚庭僵着脸低头,看向那件被自己揉成一团搁在胸前的布料,又缓缓抬眸,看上去镇定自若:“你有梦游症。” “?”姜沫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我有什么?” “梦游症。”霍砚庭边下床边重复。 姜沫:“你的意思是,我昨天晚上梦游,自己把衣服塞你怀里的吗。” “嗯。” “你倒不如说是我的衣服它长了双腿会跑。” “……”霍砚庭站在浴室门口,背脊崩紧,在心里把沈岑骂了一万遍。 浴室门被“砰”地关上,姜沫哑然。 盯着床上那件衣服若有所思。 霍砚庭应该患有很严重的失眠症。 那天在车上他靠着自己睡着,从司机的反应来看,霍砚庭大概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能睡一次好觉对于长期失眠的患者来说吸引力无疑巨大,所以他才会试图用她的衣服治疗失眠。 只不过…… 这人是蠢吗? 失眠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在车上贴着她睡着完全是因为她长期用药草泡澡,身体泡出了药香。 那药香味有助于他的睡眠。 男人再次从浴室出来时,身上只简单裹了件浴袍,腰带系得松垮,大片冷白的胸膛露出,残余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没入衣领,再往下,是紧实的腹肌和隐约可见的人鱼线。 利落的短发只擦得半干,显然是刚冲完澡。 姜沫乐于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如果这副身体的主人不摆出一张臭脸,她还能多看两秒。 霍砚庭大步流星的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张卡递给姜沫:“我没时间去买,你自己去吧。” 姜沫没说话。 霍砚庭眉眼拧的更深了:“今天霍氏旗下海外分公司上市,有跨国会议,真的没有时间。” 顿了顿,他又道:“周六吧,周六我陪你去。” 姜沫睨他一眼,淡淡道:“那衣服不值几个钱,洗洗还能穿,不用赔。” “……” 霍砚庭一张脸黑如锅底,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难不成还要继续舔着脸把衣服留下来吗。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从鼻腔里挤出一声: “嗯。” 姜沫“噗嗤”一声笑了。 少女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笑容明媚,眼眸如春风。 霍砚庭怔了一瞬。 那笑很短暂,里头藏着促狭。 “要我给你看看吗?” 霍砚庭眸色深了深。 他自然知道姜沫说的是什么意思,见到她昨晚治疗爷爷时的冷静熟稔,他并不怀疑她的医术。 但他的病—— 没人治得了。 霍砚庭沉凝半晌,背过身往里间走。 嗓音很低:“该去看爷爷了。” 姜沫并不意外他会拒绝,身为医生,她也该尊重患者自己的想法。 看过霍老爷子后,姜沫便去了学校。 按照课程表,今天有早八。 她不住宿,自然要走的早点。 清研今天校庆,路口聚集了大量的学生,堵成一片。 司机只能绕路,在距离立北校北门的巷子外停下。 “夫人,要我送您进去吗?” “谢谢,不用。”姜沫拉开车门下车。 司机还没来得及帮她开车门,忙走过去:“下午……” 姜沫提了提双肩包:“您以后不用接送我了。” 她已经熟悉了立北到壑园的路况,以后她可以自己乘坐公交上学。 司机楞了下,急忙问道:“夫人,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只是不想麻烦你。” “可……” “陈叔,快迟到了,我先走了。” 司机追问的话只好作罢。 姜沫独来独往惯了,长期在山上的训练让她习惯了走路。 这个车开的还没有她走路来的快。 况且总是有个人跟着自己,做起事来也麻烦些。 清研和立北几十年前其实隶属一个校区,后来政策改革,分成南北两个院校,清研被沈家收购,成为国内第一所贵族私 立大学。 学校里的学生不光身份尊贵家世显赫,教育资源更是一顶一的好,入学条件便更为苛刻。 而立北,由于师资匮乏,一年比一年拉胯。 有点背景的出过镀个金都比待在这三流院校强。 当然,也有奇葩和例外。 姜沫刚进北门,人就被拦下。 几名身材壮硕的保镖把她团团围住,只留了一个站位。 北门路口进去就是小道,这里离宿舍楼和教学楼远,加上树林多,平常很少有人过来这边。 自己前脚刚踏进来,后脚就被人围住,显然对方不是守株待兔,而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面对七八个壮汉,姜沫冷静自若,淡淡抬眸望向不远处。 有人从保镖身后走了出来。 看清那人的样貌后,姜沫额头青筋猛地一跳! 一头亮的刺眼的绿毛,眼影五颜六色涂了四五层,脸上的脂粉比城墙还厚,仿佛把一斤面粉全糊了上去,惨白的吓人。 第12章 清研校庆 这是哪里窜出来的鹦鹉? 饶是姜沫,此刻也难掩内心的震惊。 绿毛少女慢慢走近,双手环抱,上下扫了姜沫一眼:“你是姜沫?” 姜沫点点头:“有事?” 少女冷笑了声,挥了挥手,那几名黑衣保镖迅速冲了上来,直接朝姜沫动手。 姜沫反应很快,一个侧身躲过攻击,反手将其中一名保镖翻倒在地。 她一个人应对一群依然游刃有余。 见自己带来的保镖一个个被掀翻,沈知知得意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这女的什么来头! 姜瑶事先怎么没告诉她这人这么能打! 眼看自己的人落了下风,沈知知嘴角抽了抽,悄咪咪往后退了两步,想跑。 谁知自己的后衣领一把被人揪住,她一米七的个头就这么被硬转了过来。 看到姜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沈知知既心虚又害怕,偏偏为了面子,还得维持自己的人设。 她用自以为拽的不行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沫睨她一眼,松开手,“姜瑶找来的?” 沈知知面色抽搐,板着那张五颜六色的脸道:“和姜瑶没关系!” “那是?” 沈知知忍了又忍,怒道:“你把时墨哥哥打进了医院还好意思来学校!你知不知道时墨哥哥被你踹的都下不了床了!” 姜沫:“呃……” 这她还真不知道。 那一脚虽然力道大,但及时就医应该不至于连床都下不了吧。 她沉思了下,说:“抱歉。” 沈知知哑然,她怎么道歉这么痛快啊?姜瑶不是说她很坏而且很难缠吗? 还挺讲礼貌的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长得好漂亮哦…… 沈知知是出了名的颜控,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敌人的美色迷惑时,狠狠唾弃了下自己。 她干咳了声,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我也不是故意来找你麻烦的,是你先对时墨哥哥动的手。” 而且动手之前她还特意交代了一下自家保镖,别动真格的,吓唬一下就行。 谁知道自家保镖这么没用! 沈知知嫌弃地看向地上躺成一片哀声载道的壮汉们,气道:“还不赶紧起来!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几名保镖忍痛起身,“小姐,您在这里等我,我去摇人!” 沈知知:“摇你个大头鬼,赶紧滚!” “我们走了万一这个女人动手,您……” “这里是学校,她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哥是沈岑!” 姜沫挑了挑眉,不太明白自己动不动手和她哥有什么关系。 那几名保镖互相对视一眼,确定姜沫真的没再动手后才一瘸一拐地搀扶着离开。 今天是清研校庆,立北很多学生都跑去清研校门口凑热闹了,本就没什么人的北门这会更是不见人影。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沈知知磨蹭半天,别扭开口:“我没想找人打你,刚刚是吓唬你的。” “嗯。”姜沫淡淡应了声,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方那一头绿毛。 沈知知抿了抿唇,不悦道:“你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你难道不该震惊原来我这样的大佬也很友善吗?” “……” “你看你踹了我的时墨哥哥,我也没想找你麻烦,就只是友好地警告一下你而已。哼,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高低我得真给你点教训。” 姜沫不太能够理解她的脑回路,不过倒是抓住了那罗里吧嗦一堆话的重点。 “姜瑶告诉你的?” 沈知知:“对啊。” 姜沫眸色微冷,没有作声。 沈知知抓了抓头发:“我叫沈知知,你呢?” 姜沫抬眸,“你喜欢赵时墨?” 沈知知唔了声:“也不算喜欢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他长得比较好看。” 她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姜沫的手。 那双手指骨异常均匀,肌肤细腻,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手指纤长漂亮,腕侧有一颗红色小痣,赏心悦目。 但也是这双手,刚刚毫不费力的把自家七八个保镖撂倒在地上。 想到这,沈知知赶紧移开视线,脑袋往后缩,“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因为她发现赵时墨长得远没有姜沫称 她意,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一副高冷还不好惹的样子,但并不妨碍沈知知这种颜控党的喜欢。 姜沫没继续问下去,“嗯,你不上课吗。” “?”沈知知一脸无语:“今天是清研校庆,谁上课啊。” 说完想到姜沫刚转校来的,又给她解释:“姜瑶和顾以安今天要在校庆上表演节目,他俩一个是校草一个是校花,这样的爆炸组合谁不想去看看啊。” “哦,那我去上课了。”姜沫说道。 沈知知:“……” 不是,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她难道听不出来自己是想跟她一起去吗? 见姜沫真要走,沈知知急忙拉住她:“咱俩一起去呗。” 她说话的语气仿佛姜沫是她的至交好友,没有半点刚才的剑拔弩张。 姜沫虽然久居深山,但见过的人也不少,沈知知这样情绪起伏大想法一会一个样的还是头回见。 怎么说呢。 可能就是怪奇葩的。 姜沫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直接了当的拒绝:“我不去。” 沈知知不放过她,趁机还摸了一把姜沫的手背,砸吧了下嘴说:“你陪我一起去,以后在立北我罩着你,保证没人敢再对你说三道四的。” 姜沫顿了下,目光幽深地看她两眼。 如果陪这个大小姐去看一次校庆,就能省去以后不必要的麻烦,倒是也未尝不可。 思索片刻,她应道:“好。” 第13章 被沈岑盯上 清研门口四处都是学生,多数都带着立北的校徽。 沈知知带着姜沫从侧门一路畅通,到了会场,有专人过来领她们入座。 前排vip席位。 校庆表演9点正式开始,到12点正式结束。 沈知知穿着特立独行,一路过来吸引不少目光。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搞非主流呢?” “哈哈哈哈哈,这女的是哪个村蹦出来的杀马特啊?” “有一说一,起码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 “这两个人不是清研的吧?怎么跑我们学校的会场来了,没人管管吗?” “谁管的了啊,人家可是咱们学校董事的妹妹,啧啧,有特权哟!” “沈岑的妹妹?天啊,沈大佬长那么帅,怎么妹妹是这副德行,谁来救救我的眼睛……” 从她们坐下来开始,四周嘲讽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沈知知脸越来越黑,原本兴奋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怒。 她咬着牙死盯着台上,努力假装自己听不见这些讽刺。 姜沫侧眸看她一眼,顿了顿,说道:“如果你很生气,可以骂回去。” 沈知知一楞,慢慢转过头。 她从小就喜欢穿这些奇装异服,在脸上涂抹各种颜色,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 小的时候沈知知很爱跟在姜瑶屁股后面,直到后来在她被别的同学讥讽时,姜瑶涨着脸跑开,事后她质问姜瑶为什么不帮她,姜瑶只会劝她不要跟这些人计较。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可以骂回去。 沈知知气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哼了声:“我才懒得跟这群人计较。” 姜沫点点头,目光看向舞台。 沈知知这样的人很简单,一眼就能被人看透。 单纯无知的千金大小姐,本性并不坏。 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化什么样的妆容并没有影响这群人,错的并不是她,而是这群每天无所事事爱嚼舌根的人。 想了想,她回头看了一眼后排。 那一眼很冷,仿佛腊月寒冰,能把人冻死。 四处议论的同学被这样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姜沫一脚把赵时墨踹进医院的事早就在校园网传遍了。 不光是立北,清研知道的人也不少。 那样的力道,一看就是会点功夫的。 胆小的已经识趣地闭嘴了,但依旧有不少人冷嘲热讽。 “看什么看?一个立北的差生也想跑来我们清研撒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要不说她跟沈知知能坐一块呢,两个都像山里走来的野鸡。” 说话的那个女生姜沫记得她,那天和姜瑶一起的胸大无脑的蠢货。 周家的家世和沈家不相上下,所以她一点都不怵沈知知,昨天她的手被姜沫差点弄折,这会正怀恨在心。 姜沫淡淡出声:“手好了?” 周圆圆脸一白,只觉得手腕又开始疼了,她狠狠瞪了这姜沫一眼:“我告诉你!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 姜沫面无表情:“你是真的很吵。” 周圆圆气的不行,姜瑶和赵时微都在后台,这会她身边没人,不敢真的叫嚣,姜沫这种野人真对她动手可咋办! 昨天她就嫌赵时墨吵把人给踹伤了! 周圆圆忍气吞声的闭上嘴,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等会校庆演讲环节,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了! 一想到姜沫等会在台下吃瘪的样子,周圆圆心情立马就舒畅了。 姜沫没管她,坐正身体。 沈知知瞠目结舌,周圆圆嚣张跋扈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仗着周老爷子的宠爱,平常没少惹祸,这样的人居然怕姜沫? 她悄悄靠近,给姜沫竖起一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姜沫道:“能动手尽量别动嘴。” 沈知知佩服道:“有道理,学到了。” 说话间,礼堂突然安静下来,姜沫抬头,迎面走来十几位校领导,他们微微含腰,正恭敬地和中间的几人说话。 姜沫眯了眯眼,姜松和柳琴也在里面。 两人今日穿的很正式,和旁边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有说有笑。 “哥!”沈知知高兴的挥手。 哥? 姜沫又看了一眼那名男士,身姿挺拔,器宇不凡,身着西装却并未系领带,脖颈两颗衣扣松松散散,一派悠闲懒散的公子哥模样。 沈岑看到自家妹妹的打扮,两眼顿时一黑,眼神急忙瞥向别处,深怕别人知道自己跟沈知知认识。 半秒之后又转了回来,只是这次视线落在了姜沫身上,眸底惊艳一闪而过。 这女人长得真带劲。 是他的菜。 沈岑无心再和姜氏夫妇聊天,一门心思都在姜沫那,琢磨着等会怎么找机会把人给拿下。 “小岑总?”姜松又叫了一遍。 沈岑敷衍的应了一声。 姜松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一张老脸直接垮了下来。 姜沫怎么会出现在清研的校庆演出现场! 柳琴这会也看到了姜沫,她皱起眉头,眼神里有质问。 沈知知偏头小声说道:“你爸妈来了,好像在看你,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姜沫连余光都没往那两人的方向看,“不用。” “呃……”沈知知说:“可是校长往我们这走了哎。” “姜沫同学?”校长和蔼的笑了笑,弯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说要说道:“你父母让你出去一趟,应该是有事找你。” 姜沫起身:“好的。” 她经过董事席时,沈岑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等人走远,他转头朝沈知知招了招手,沈知知屁颠屁颠的走过去。 “怎么了哥?” 沈岑问:“刚刚那个是你朋友?” 沈知知想了想,摇头:“我跟她刚刚才认识。” 得,还得靠他自己。 “行,你走吧。” “……” 礼堂外。 姜松和柳琴特意站在角落里等姜沫。 见她出来,冷着脸质问:“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阴凉的地方被占满,姜沫头顶烈阳,淡漠开口:“来看演出。” 姜松冷喝一声:“你不好好的待在立……” 他话音戛然而止,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姜沫的学校名字。 柳琴提醒道:“立北。” “你不好好待在立北,跑来这找瑶瑶的麻烦?我听说你昨天在校门口故意找茬,不光针对你妹妹,还把她的朋友给打伤了?” “我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果然是村里来的,一点都上不了台面!你能不能跟瑶瑶学学,让我省省心!” 姜松一脸嫌恶的连声呵斥,柳琴叹了声气,苦口婆心的接着说: 第14章 李代桃僵 “说完了吗?”姜沫淡淡道:“说完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姜松怒道:“你还有没有点家法了!” 姜沫脚步一顿,转过身,好笑地睨着两人:“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管得着吗?” “你!” “从头到尾我有说我要对姜瑶做什么吗?我说了,我只是陪朋友来看一场演出,跟姜瑶,跟你们都没什么关系。” 姜沫笑了笑,继续道:“反倒是你们,见我还要站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怎么?怕别人知道我是你们的女儿?” 被戳中心思,姜松面带恼怒:“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姜沫盯着姜松看了一秒,微微一笑,“您还是管好您的瑶瑶吧。” 她说完这句,再没管身后面色铁青的两人,径直回了礼堂。 姜松被气的大口喘着粗气,指着柳琴大骂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柳琴被骂的心里烦,反驳道:“那不也是你生的吗。”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老爷,我们先进去吧,今天可是瑶瑶最重要的日子,别影响了她。” 说起姜瑶,姜松脸色缓和了些,沉着脸进去了。 清研校庆已经开展一个多月了,今天是最重要的演出日,在场的不光有校领导,幕后赞助商,还有以往从这里毕业如今在业界有所成的学长学姐回来研习交流会。 甚至这次还有数学界大佬付立原亲自过来演讲。 付立原有多难请?清研连续邀请五年,才来这一次。 姜松坐到沈岑旁边。 沈岑递过去一杯茶:“什么事把姜伯父气成这样?” 姜松怎么可能把自家的丑事往外说,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和你伯母拌了两句嘴。” 沈岑这种层次的狐狸哪里会看不出来姜松在胡扯,挑眉一笑:“看不出来伯父这么大年纪还挺有情趣呢。” 两人来回敷衍几句,台上主持人开始报幕,这茬也就过去了。 沈知知刚才离得近,知道是姜松让校长把姜沫叫出去的,不由小声问道:“你爸叫你出去做什么啊?” “没什么。”姜沫轻轻拍了拍裤脚上落的灰:“让我不要捣乱他女儿的演出。” 她语气轻描淡写,沈知知却楞住了,不满地皱眉:“什么叫捣乱啊,你没告诉他们你是陪我来的吗?” “说了。” 沈知知生气地说:“你爸妈也太偏心眼了吧,姜瑶不是养女吗?你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啊,哪有父母这么怀疑自己孩子的。” 想到姜松和柳琴方才的指责,姜沫轻笑道:“或许在他门眼里,姜瑶才是他们的孩子,而我只会让他们丢脸。” 沈知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丢脸?就因为你是山里来的?没怎么读过书?” 关于姜沫的那些传言她多少听过一些,之前姜瑶在她面前吐槽姜沫时,她回去还跟妈妈说过,妈妈让自己不要以貌取人。 现下看来,她妈妈说的真对。 想到姜沫的凄苦身世,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母,结果还这么不受待见,这实在是太惨了。 都这么惨了,居然还在故作淡然,想必是假装不在乎来掩盖自己的落寞伤心吧。 沈知知陡然生出一种护犊情深,把姜沫一把搂在怀里,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对姜沫深情道:“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谁也别想欺负你!” “……”姜沫抿了抿唇,望向一双真挚的大眼睛,眼里慢慢浮出很浅的笑意:“好。” 从她下山以来,好像第一次接收到陌生人的善意。 不对,现在不是陌生人了。 是朋友。 姜沫扬起唇,目光投向台上。 正好赶上姜瑶和顾以安的节目。 两人一出场,就引起不小的关注。 “天啊!顾以安穿西装好帅啊!好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我女神出来了,啊啊啊真的好美啊!我的白月光出来了!” “校花这是要弹钢琴吗?顾以安大提琴,两人合奏?天啊!这什么神仙组合?” 周围到处都是惊艳感叹的声音。 比起两人弹奏的音乐,大家更在意的是两人的颜值。 沈知知吐槽道:“他俩弹的还不如我家的保姆呢。” 姜沫噗嗤一笑:“嗯,我也觉得弹的不怎么样。” 她说完这句半天没听到回应,不由回眸,见沈知知 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姜沫奇怪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沈知知木讷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 未等她说话,沈知知就惊喜的说道:“小沫沫,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的超级无敌好看的!” 姜沫没在意她的称呼,反问道:“是吗?” 沈知知疯狂点头:“真的,你以后多笑笑,别总是冷着一张脸。” 姜沫点头:“我尽量。” 台上响起主持人的声音,当他激动地报出付立原三个字时,几万人的礼堂瞬间轰动起来。 付立原年过半百,仍旧精神抖擞。 沈知知好奇道:“他两的节目都结束了,怎么还没下台啊?” 姜沫抬眸,看到顾以安和姜瑶并肩站在台上,见付立原过来,立马恭敬地迎上去。 付立原欣慰地看向两人,眼中的喜爱和自豪不言而喻。 他带着两人一道走向演讲台。 先是作了一番演讲和鼓励清研学子的话,之后清了清嗓子,扔出一道重磅炸弹。 第15章 不如你把这道题当众解下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姜松一脸骄傲的望着台上。 还是她的瑶瑶争气,比姜沫这个野丫头不知道强多少倍! 四周都是惊叹和艳羡的声音。 坐在后排的周圆圆环抱双臂,讥讽道:“姜瑶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个大才女,不像某人,只会动手,粗鄙不堪。” 她旁边的同学偷笑道:“这就是名媛和土包子的区别呗,估计姜沫连小学数学题都解不开吧,哈哈哈!” “姜同学和顾同学天资聪颖,在数学上很有天赋,今天我打算收他们为徒,往后由我亲自指导他们。” 付教授的声音还在继续,先是将两人一顿猛夸,之后又点名收徒。 付立原在数学界的影响力颇深,能成为国家泰斗级人物的学生,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殊荣。 姜瑶站的笔直,满脸都是得意,尾巴早已翘上了天。 校园网早已炸开了锅。 【校花姜瑶和学神顾以安破解高难度数学题,成为付教授关门弟子!】的帖子下面已经盖了三百多层楼。 【女神不光长得好看,连智商都这么高,这还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混啊!】 【这可是付教授哎,一课难求,我连他的课都是提前半年去抢的,真羡慕校花和学神啊】 【姜瑶这么优秀,那个姜沫估计嫉妒疯了吧?也是,我要是她我都无地自容了】 【姜沫拿什么跟姜瑶比啊?拿她杀猪的本领啊?啧啧,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亲眼看见她爸妈在礼堂拐角骂她,让她别在姜瑶的演出上搞破坏,你们说能让自己爸妈这么防备的,她得多惹人厌?】 【估计在家里没少欺负姜瑶,女神本来就柔弱,不得被那个山野村妇给欺负死?】 眼看帖子越来越歪,各个都在为姜瑶鸣不平,有个与众不同的回贴立马在一片骂声中引起注意。 【我是姜沫的同班同学,没觉得她哪里粗鲁,她动手都是因为别人先招惹她……】 然而这条帖子很快就被骂到删帖。 礼堂这边,姜瑶在万众瞩目之中发表自己的拜师感言,话音刚落,台下掌声雷动。 就在她准备后退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姜沫还能是谁? 姜瑶心里升起一丝恼怒。 她来现场干什么?该不会来揭穿自己的吧! 想到这种可能,姜瑶再也淡定不起来,朝姜沫的方向投去警告的眼神。 沈知知低头说话,姜沫没听清,低头靠近了些,没看台上。 这一幕落在姜瑶眼里,被当成了挑衅,心里对姜沫的厌恶更甚。 “咚咚~” 拍话筒的声音。 场内慢慢安静下来,姜瑶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沈岑。 只见他嘴角勾着笑,慢慢的抬起眼,嗓音慵懒地开口。 “我对那道世纪难题还挺感兴趣的,要不姜同学现场演示一下?” 姜瑶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场面出奇的寂静。 姜沫挑了挑眉,朝沈岑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半张侧脸。 鼻梁英挺,下颌线流畅锋利,笑里藏刀,像只老狐狸。 姜瑶的反应很奇怪,站在她旁边的顾以安第一个察觉出不正常,但也没有多想,温声说道:“瑶瑶,别紧张,你之前怎么解的把步骤再解一遍就行了。” 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姜瑶后背逐渐冒起了虚汗,在付立原期待鼓励的目光中,她小声说道:“教……教授,题目我记不清了。” “这简单啊,出题人就在现场,付教授再写一遍就是。”沈岑笑意吟吟地说道。 他倒不是故意为难姜瑶,纯粹是觉得好玩。 他阅人无数,顾以安从小智商就高,尤其在数学上颇有造诣,又一直有名师教导,会这题正常。 姜瑶这么肤浅的人也会这么难的数学题? 怕不是姜家给了这位一世清明的付教授一大笔钱买通了吧。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兄弟娶了姜家那位不受待见的真千金,自己不得为兄弟媳妇出口气? 沈岑算盘打的响,笃定姜瑶是买通的人脉,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出丑。 沈岑的提议正中付立原下怀,借着这次校庆的机会,正好把这道国际难题由清研的学生解出来,让国内外看看,他们华国并不缺天才! 付立原找人送上来一块移动黑板,在上面写下之前的题目。 姜沫视 线跟着他的笔画移动,眸色渐渐幽深。 这不是张科办公室的那道题吗? 昨天她算出来的草稿被姜瑶夺走了。 姜沫神思稍稍一转,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所以姜瑶这是领了她的功? 倒是有趣。 姜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抬眸看向台上局促不安的姜瑶。 恐怕她也没想到会有人让她当众解题吧,看这样子,估计答案也没背下来。 姜沫唇表的微笑看的姜瑶恨意四起,那沫笑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面前付立原将粉笔递给她,示意她上前解题,顾以安夜在一旁劝慰她别紧张。 姜瑶死死盯着姜沫,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一定是她策划的!一定是她! 沈岑是霍砚庭的兄弟,一定是她蛊惑的霍砚庭为她出头! 是她故意想让自己丢脸! 姜瑶把她此刻所有的难堪都归咎在姜沫身上,全然不在意姜沫此前根本不知道她是因为解了这道题才被收为付老的门生。 姜瑶被名师收徒,周圆圆身为她的狗腿子颇有种与有荣焉的错觉,此刻她无比自信姜瑶能写出完美的答案。 周圆圆身体往前一靠,语气得意而讽刺: “你知道多少人脑袋挤穿了也不能入付教授的眼吗?姜瑶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成为他的学生。你的父母都在为她骄傲自豪,而你呢,不过就是臭水沟里的一条蛆,永远都只能当姜瑶的背景板,在阴暗的下水道里抬头仰望姜瑶,你心里一定嫉妒疯了吧?” 姜沫回眸一笑,语气懒散:“阴沟里的一条蛆?你在说你自己吗?毕竟你母亲当年是小三上位。” 两人声音都不大,只有沈知知听到了这个惊天大瓜,她震惊地道:“周圆圆,你是私生女啊?” 在豪门,没什么比私生女还丢人的了。 周圆圆脸色一变,立马伸手把沈知知的嘴捂住,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好在周围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没人注意她们这边的动作。 周圆圆一张脸白了又白,她母亲是小三上位的事在京城几乎没人知道,周老爷子这么多年对她宠爱有加,没人怀疑过她长孙女的身份,姜沫怎么会知道! 她快速缩回身体,眼睛一会锁在姜沫身上,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就会大肆宣传她妈是小三的事。 好在姜沫像是随口一提,周圆圆确定她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视线转向台上,又恢复了一脸得意之色。 哼!等会姜要把题解出来了,看这个疯女人还能不能这么嘚瑟! 台上。 姜瑶迟迟未动,台下议论声不断。 “校花怎么还没下笔啊?” “怎么回事儿?姜瑶为什么不动啊?难道是忘了怎么解的了?” “该不会是……不会吧……” “……” 付立原皱起眉:“怎么了?之前张科给我拿的稿纸你不是解的挺好的吗?” 姜瑶心跳的厉害,使劲挤出一丝笑:“教……教授,我只是有点……有点紧张。” 付立原听她这么说,严厉之色散去不少:“就按照你上次稿纸的解法去解。” 姜瑶尴尬地点点头,脸色惨白,她双腿发软,慢吞吞地往前挪,终于走到了黑板面前。 第16章 好戏开场了 “校花晕倒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台上的姜瑶突然昏倒在地,礼堂骤然乱作一团。 姜沫冷眼看着台上的姜瑶被校医人员拿担架抬走,心中只觉得好笑和可怜。 一个为了虚荣心可以出卖自己的人品,害怕被揭发宁愿装晕的人。 这就是姜家娇养了二十年的菟丝花吗? 浅薄,无知。 这样的人还不值得姜沫放在眼里。 当她看到姜松和柳琴担忧焦急的跟在担架后面,一个劲的呼唤姜瑶时,唇角不免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曾经她不是没期盼和渴望过亲情,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动摇过。 如果姜瑶能安分守己,不来招惹自己,那就让她继续当姜家那个受宠的大小姐。 她本来就没想跟姜瑶争。 姜家那三瓜两枣她还看不上。 但总是有些人喜欢不自量力。 姜沫兀自冷笑了声,眸底看不清情绪。 站在她身边的沈知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伸手拉了拉姜沫的衣角:“你怎么啦?” “嗯?”姜沫垂眸。 沈知知说:“你的眼睛有杀气!” “……”姜沫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开口:“是吗?” 沈知知嘴角抽搐了下,鬼鬼祟祟地朝姜沫小声道:“你妹妹是装晕。” 姜沫配合的挑眉,用疑惑的语气问:“你怎么知道?” 沈知知立刻露出得意的神情:“小时候只要一犯错,她就装晕,所以每次挨揍的都是我,在那些长辈和同辈眼里,她姜瑶就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乖乖女,她干的所有坏事都是我教唆的。” 礼堂闹哄哄的,赞助商的千金晕倒,这校庆也开不下去了,同学和校领导全都追着担架走出去,可见姜瑶这位校花在清研的地位。 姜沫看了一圈,拉起沈知知边走边问:“那你为什么还跟她来往。” 沈知知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嗐!我也没什么朋友,就姜瑶愿意多跟我说几句话了。”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让她背锅。 姜沫走路很快,沈知知得小跑才能追上,她也不好意思喊姜沫等等,然而前面的人却忽然放慢了脚步。 沈知知楞了下,气喘吁吁的问:“你怎么停下啦?” 姜沫顿了下,说:“抱歉。” 她忘记自己的脚程速度和平常人不一样了,没顾虑到沈知知。 沈知知满不在意:“没事,是我走的太慢了,对了,咱们现在去哪儿?” 姜沫:“回立北。” “啊?”沈知知不明所以:“这就回去了?刚才的戏还没结束呢,咱们做观众的怎么能离场呢。” 姜沫淡淡道:“姜瑶今天不会醒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等会她人就会被姜松和柳琴带回去。 听姜沫这么说,沈知知顿觉无趣。 刚走两步,又惊叫一声:“坏了!我手机忘在座位了!” 姜沫:“……” “我回去拿,你在这里等我,一定要等我啊!”沈知知不放心的边跑边回头交代。 直到姜沫点头,她才转过头全力奔跑。 头顶阳光正烈,姜沫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等沈知知。 身后忽然有人叫她。 “这位同学……” 声音清冽,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熟悉。 是刚才找姜瑶茬的男人。 姜沫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微微蹙眉道:“叫我?” 沈岑失笑:“这旁边还有别人吗。” “有事?” 沈岑挑眉,看样子还是个高冷大美女。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有挑战性的。 他勾着唇走近,浑身自带痞气,“你别多想,刚才和你一起的是家妹,她平常眼睛里装不下别人,难得和你走得近,我就好奇过来看看。” 原来是沈知知的哥哥。 姜沫点点头:“你好,我是沈知知的同学,我叫姜沫。” 姜沫? 沈岑眉头一皱,莫名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似的。 脑海里搜索一遍,京城好像没有哪家的千金叫这个名字。 估计只是这名字比较大众化。 他没放在心上,双手插兜,走近了些:“沈岑。” “沈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沈岑眉峰微挑,这就赶自己走? “事儿倒是没有,不过方便 问下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沈岑解释道:“万一哪天联系不到我妹妹,还可以找你。” 姜沫望向他,眸色浅淡。 沈岑…… 沈氏的小岑总。 她忽而笑了下,嗓音清浅:“好啊。” 沈岑还没从那一抹明媚如光的笑容中回过神,就听到对方清脆的回答。 答应的这么爽快? 还以为要费一番精神呢。 他掏出手机:“我扫你?” 姜沫摇头:“我没有手机。” “?”沈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姜沫重复道:“我说我没有手机。” “那……” “没关系,我可以报我老公的手机号。”姜沫微微一笑:“他叫霍砚庭。” “…………” 第17章 imc数学竞赛 沈岑笑容蓦地僵在脸上,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你……你有老公了?不是……” 他险些语无伦次,“你说你老公叫什么?” “霍砚庭。”姜沫问:“你认识?” 认识? 他能不认识吗! 从小穿一条裤衩子的兄弟,怎么可能不认识! 沈岑还在消化巨大的信息量,他就说姜沫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霍砚庭新娶的媳妇儿。 姜沫,她姓姜,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回好了,要是被霍砚庭那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知道他把主意打到他老婆身上,不死也得掉层皮! 沈岑僵着嘴角干笑两声,默不作声的后退,“姜小姐,其实……” “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沈知知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你在这儿干嘛呢?” 沈岑干咳了声,“没什么,哥就是关心你,所以想来认识一下你的朋友,没别的意思,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知知见他走的飞快,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你跟我哥说什么啦?他怎么看起来一脸心虚的样子。” 姜沫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确实没说什么,就是逗逗他而已。 “哦。”沈知知扭过头,很快把她哥抛之脑后,和姜沫一起回了立北。 沈知知比姜沫高一届,两人不同路,到了立北就散了。 下午只有一节选修课,姜沫一进教室,就发现一堆眼睛盯着自己。 她皱了皱眉,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周围同学四目相对,每个人都在使眼色,最后终于有个人鼓起勇气走到姜沫旁边的座位,磨磨唧唧地坐下。 姜沫头都没抬。 钱思思踌躇半天也没敢上去搭腔,说不害怕姜沫是假的,现在立北谁不知道她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格,哪敢上去招惹她。 可大家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便怂恿她来问。 “你有事?” 耳畔声音清冽好听,钱思思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急忙开口:“那……那个,我是……我是想问你,关于姜……姜……” 钱思思磕磕巴巴地说着,紧张的手心冒汗,心里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姜沫转了转笔,垂眸看她:“你是想问我姜瑶在清研校庆礼堂里晕倒是真的还是假的?” 钱思思瞳孔微微放大,使劲点头:“对,对!” 姜沫挑眉,不太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么怕自己,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顿了顿,她淡淡道:“是晕了。” “啊?”钱思思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太可惜了,都快要被付教授收徒了,怎么就晕倒了呢?” 姜沫没再看她,低头翻开一页书本,漠然道:“也许她有晕题症吧。” “……”钱思思尴尬的笑了声,“没看出来你还挺冷幽默的哈。” “姜瑶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晕倒不是很正常吗,什么叫晕题症,你这是什么意思?嘲讽校花?”人群里有人不满道。 姜瑶不会和清研别的学生一样看不起立北这样的差生,她会路过巷子时给流浪猫喂食,还会微笑礼貌的鼓励所有人。 她漂亮,优秀,知书达理。 所以不管是在清研还是在立北,她在所有师生的眼里都是善良纯洁有爱心的白月光。 立北的学生不允许有人诋毁她。 一个出声,接下来便是两个三个,各个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姜沫刚才的话。 钱思思扶了扶眼镜,余光偷瞄了一眼坐的端正的姜沫。 她反而觉得这位大佬只是看上去比较冷漠,其实人还挺好的,比如自己刚刚害怕,对方还对她笑了下,语气也比平常温柔些,虽然不明显,但钱思思就是听出来区别了。 钱思思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觉得姜瑶晕倒的时机太凑巧了些……” “钱思思!”和她同宿舍的潘月咻地一下站起来:“你哪边的!” 钱思思缩了缩脖子,又看了一眼姜沫,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时,莫名地,心中突然生出一腔孤勇。 她大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怎么会这么巧就在答题时晕倒了,学校论坛都有人扒出来姜瑶之前根本没报过数学选修……” 潘月气道:“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姜瑶是怎么帮助咱们的了!你怎么能跟着一个外人在背后诋毁她,你对 得起她吗!” 不提这个钱思思还不来气,上回她们宿舍遭偷盗,小偷被查出来是清研大学的学生,本来要报警处理,结果姜瑶过来横插一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潘月她们几个洗脑的,最后不光没报警,小偷还安然无恙。 姜瑶落了个善良的好名声。 钱思思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愤然道:“她帮我们什么了?就是动动嘴巴说了几句话,说一定给咱们揪出小偷,结果呢,什么也没干,还是我和张楠一起钓鱼执法,查了半个多月才找到的小偷,潘月,你自己好好想想,整个过程她姜瑶帮我们什么了?她帮的是清研那个小偷!” 潘月还想争辩。 站在她旁边的短发女生搭腔:“思思说的没错……” 钱思思气不过道:“外人?姜沫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到底谁是外人啊。再说了,下个月就是国际数学竞赛了,姜瑶到底什么实力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她总不能连晕两次吧!” 潘月和其他同学被怼的哑口无言。 姜沫手中转动的笔尖停下。 缓缓抬眸:“国际数学竞赛?” “对。”钱思思解释:“三年一次,国内每所高校可以推三个名额,先进行内刷,最终确定三十个人和国外高校进行比赛,奖金五百万。” imc数学竞赛是国际数学研究院组织的比赛,极具权威性。 每年的前三名人选直接拥有进入研究院的资格,那可是几千万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 付立原就是05届第一名。 可自从付立原过后,华国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拿过冠军。连续三年没进过前三。 这次竞赛将进行前所未有的改革,那就是在32个国家权威网络平台进行全程直播。 造势空前之大,关注度也是最广泛的一届。 所以这不光是高额奖金的事,更是关乎华国颜面。 姜沫点了点头,又问:“姜瑶会去?” 潘月看了姜沫几秒,最终还是回答:“嗯,如果她成为付教授的学生,那她和顾以安应该都会去的。” “哦。”姜沫:“报名截止了吗?” “月底才截止。” 第18章 加个微信 姜沫的话犹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教室里异常安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下。 从震惊到质疑再到最后的无语。 就差没直接问她: “你没事儿吧?” 钱思思咽了咽口水,“那个,姜沫,你可能不知道imC是什么……” “嗯,是不太清楚。”姜沫语气很淡:“所以在哪报名?”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嗤笑:“就你?还报名imC?别开玩笑了姜沫,imC可是国际权威数学竞赛,你去干什么?给其他学生打扫场地吗?” “就是啊,咱们立北自从和清研分割后就再也没参加过这玩意,就咱们这三流院校,平常不挂科都不错了!” 姜沫合上书,又问了一遍钱思思:“在哪报名。” 钱思思盯着姜沫,忽然就觉得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智慧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我去找张老师!报名这事包在我身上!” “姜沫,你来真的?” “钱思思,她要玩你就陪着她玩啊!到时候连入围赛都进不了,我们可不跟着丢人!” 姜沫抬眸扫一眼众人:“别人叫你们三流院校,你们就真的认了吗。” 众人:“……” 立北的前身是清研,分校后也被划为二本,不然那些不愿意出国的有钱人家也不会把孩子放在这儿。 只不过这个二本和全国顶级私立大学坐落在一起就显得格外水分。 在京北市,立北就是衬托清研的绿叶,三流院校一开始就是从清研校生的嘴里传出来的,后来这个名讳就这么绑在立北两个字上。 久而久之,立北凭自己能力考进来的学生也觉得自己是三流院校的三流学生。 习惯和同化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潘月看她一眼,游移不定地问:“你……你能行吗?” 姜沫勾唇一笑:“不知道,试试呗。” 潘月:“……” 不知道? 敢情就是试着玩!亏她刚刚还有一瞬间真的觉得姜沫可以! 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而且那可是全球直播!到时候入围赛都进不去,多丢人啊! 她气不打一处来,刚想骂姜沫,上课铃就响了,只能憋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午后阳光透过窗台,姜沫的侧脸在光线下隐隐绰绰,五官朦胧,却出奇的好看。 枯燥的讲课内容让她听的犯困,双眸微阖,素颜干净清冷。 微风拂过,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舞,睁开眼的一瞬,宛若神女从光芒中慢慢降落凡间。 不少人侧目回眸,钱思思偷偷用手机拍下这一幕,发到了立北的校论坛上。 配上文字:我宣布,这是我的新女神…… 帖子刚发出去,就引得不少人转发。 “这是哪个仙女?咱们立北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太美了吧!好惊世骇俗的颜值!” “弱弱说一句,虽然看不清脸,但直觉比清研校花好看。” 一小时过去,这张照片已经在立北封神,被社区管理层直接放入首页。 姜沫还不知道自己在学校社区出了名,一下课便往校外走。 原本以为来接自己的是霍家的司机,所以在车上看到霍砚庭时,姜沫微微有些惊讶。 男人微闭着双眼,修长的脖颈后仰,喉结凸起,短发细碎张扬贴在耳廓,五官凌厉立体。 像是古希腊最完美的雕塑。 性感而迷人。 听到动静,男人缓缓掀开眼皮,“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闻言,姜沫挑了挑眉,走到另外一侧上了车。 两个人还是保持着最疏远和礼貌的间距。 姜沫发觉,霍砚庭这个人不能张嘴,一张嘴,美感全破坏了。 行至一半,姜沫皱眉道:“这是往姜家去的路。” “……”霍砚庭嗓音很沉:“嗯,今天是回门日。” 回门日? 她都不在意这些,没想到霍砚庭倒是挺在意。 见姜沫半天没有吱声,霍砚庭不由得拧眉。 转念一想,她在山里长大,本就没人教她这些,不知道也难免。 沉默片刻后,他出言解释:“婚后第三日新婚夫妇一同回娘家是京城的规矩。” 姜沫奇怪的看他一眼。 他在解释什么?自己看上去很像蠢到连 回门都不知道了吗…… 司机险些一个急刹,面露惊愕。 这是他们家那寡言少语平常多说一个字仿佛都会死的少爷? 他居然会给夫人解释哎! 司机欣慰一笑,在心里早已嗑生嗑死。 姜沫正出神,面前忽然多出一只手。 手腕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苍劲有力的手腕,手掌十分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薄肌下的青色血管隐隐若现。 拇指和食指随意并拢。 中间是一部智能手机。 随后低沉淡冷的声线响起: “自己扫。” 姜沫视线还停留在那双手上,闻言,抬了抬眸,眼底似有不解:“扫什么?” 霍砚庭眉心一拧:“微信。” 姜沫又低头,果然看见亮起的屏幕里是一张放大的二维码。 她摇了摇头:“我没微信。” 第19章 我来教你 姜沫和别人联络用的是她自己做的一款软件,确实没有微信。 霍砚庭却当她是不想给,眉宇间戾气重了几分,但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手臂收回,并未说什么。 姜沫慢悠悠地瞥了眼一旁的男人,问:“你要陪我回门?” 空气凝滞了几秒,霍砚庭从鼻尖溢出一声:“嗯。” 姜沫眸色深了深,坐正:“谢谢。” 霍砚庭垂眸看她,忽而嗤笑了声。 姜沫挑眉:“你笑什么?” 霍砚庭:“看不出来你还会说谢谢而已。” “……” 姜沫头一回有些无语,懒得再搭理对方。 离姜家还有十公里左右时,霍砚庭的手机响了。 姜沫视线穿梭在车窗外流水一般的风景里,耳畔是男人略微低沉的嗓音。 “小暖偷跑出去了?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吗!” 没说两句便挂了,姜沫适时回头。 霍砚庭皱眉道:“今天不能陪你回姜家了,我有事要处理。” 不知为什么,面对少女平淡了然的黑色眸子,他竟意外的产生几分解释的念头,一瞬之后,还是把那莫名奇妙的念头压了下去,只说了两个字:“很急。” 姜沫原本也不需要他陪,答应的很爽快:“好的。” 霍砚庭睨了她一眼,吩咐司机:“把夫人送到姜家。” 听他电话里的语气,姜沫能猜出来对方的事应该很紧急,便“贴心”道:“前面路口靠边停车就行,我自己走回去。” 司机陷入两难:“少爷,夫人,这我到底是继续开还是停车啊?” “停车。” “开。” 司机:“……” 霍砚庭冷声道:“继续开。” 姜沫:“……” 车子一路开到距离姜家不远处的路口。 霍砚庭看向正在开车门的姜沫:“晚上我来接你。” 姜沫下车的动作一顿,眼神怪异:“霍砚庭。” “怎么?” “你没忘了我们只是合约夫妻吧?”姜沫提醒道:“没必要这么尽职尽力。”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把人又得罪了。 就听对方冷笑一声:“姜小姐难道不知道做戏要做全吗?” 原来是做戏。 怪不得。 姜沫放下心来,虽然没指望霍砚庭真来接,但也配合道:“抱歉,我不知道在姜家面前做戏,是我的问题。” 霍砚庭“啪”地一下合上车门:“开车。” 姜沫盯着一排车尾气。 年纪轻轻火气就这么大,难怪失眠呢。 姜沫摇了摇头,转过身往前走,五分钟后站在姜家大门口。 和第一次不同,今天有管家和两名佣人专门守在门口等候。 管家朝姜沫身后看了看,不信邪地左顾右盼,确定真的只有姜沫一个人后,原先恭维堆笑的脸登时就变了。 他直起腰,斜了一眼姜沫,冷嘲:“今天是回门日,姑爷都不陪小姐一块回来呢,这抢过去的婚姻啊,就是不靠谱!” 姜家的佣人都是看人下菜碟,见管家对姜沫这副态度,两人顿时也抬高了下巴看她。 第20章 不让进门?那就把门踹了 对方就站在门口,明明身后是一片阳光,冯管家对上那双眼睛,却觉得通体生寒。 他瑟缩了下,第一次正眼望向这位从山里刚被接回姜家的千金,无论是眉骨还是气质和老爷夫人没一处相像的,偏偏她说的是对的。 只有姜沫身上流着的才是姜家的血。 冯管家脸色变了变,正欲开口,旁边的佣人戳了一下他:“冯管家,你搭理她干啥啊,在这个家,老爷夫人还有少爷认的只有姜瑶,她身上流着姜家的血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不受重视的!” 对啊,他为什么要怕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姜瑶才是他看着长大的,姜瑶才是这个家的公主,她姜沫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瑶小姐比! 冯管家眉头一横,想到今天里头哭的委屈的姜瑶,索性拦在门前,不让她进去:“您还是在门口等着吧,我先去和老爷说一声。” 姜沫唇角冷冷勾起。 她还是第一次见回自己家还得得到应允的。 她不喜欢惹事,但不代表她怕事。 更何况她姜沫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忍这个字。 姜沫凉凉地斜睨他一眼,活动了一下左腿,猛地一脚朝铁门踹了过去。 玄铁制成的大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音直接把别墅内安置的报警器全部鸣笛。 冯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踹的弯曲损坏的大门,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始作俑者径直进屋。 姜松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铁门,脑门一黑,震怒的看向院内站的笔直的姜沫:“你又在做什么!” 姜沫声线平淡,没什么起伏:“既然门没什么用,那就别要了。” 姜松怒目圆瞪,后面跟出来的柳琴急忙给他顺气:“老爷,当心血压!” 冯管家见状不对,赶紧上前和姜松解释,说是解释实则是把锅全甩在姜沫身上。 “姜沫!你想把这个家拆了吗!”姜松太阳穴突突直跳。 今天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姜家投资了一个人工智能的项目,只要姜瑶能被付教授收为学生,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能为这个项目带来多少公信力。 眼下这个紧要关头,姜瑶居然晕过去了,事后回来就哭个不停。 姜松心里正烦躁着,姜沫倒好,送枪口上来了,他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他让人把之前的藤条拿来,吃过上次的亏,这次姜松吩咐人上前把姜沫架住。 姜沫冷眼看着那几名看上去就不经打的佣人围过来,很轻地叹了声气。 随即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速度极快地出招,几秒钟的时间,那些人全被打翻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惨叫。 冯管家吓得连连后退,姜沫扫他一眼,没有多余的废话,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冯管家当即倒地,不省人事。 柳琴和姜松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呆在原地半天没动。 显然是被吓住了。 姜沫越过他们进屋,看到姜瑶捂着嘴巴躲在门后,看到她进来就像是看到鬼一样,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吓得哭出声来。 姜沫视线从她脸上掠过,“你爸快被气死了,还不出去表孝心?” 姜瑶:“……” 她这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吗! 原先恐惧的眼神转为憎恨,她死死盯着姜沫,先前那些温柔的伪装消失不见,一把攥住姜沫的手腕:“是你让沈岑问的对不对?” “什么?”姜沫垂眸看向她抓着自己的手指,甩开了。 她力道大,姜瑶被甩的没站稳,差点摔倒,面具彻底撕开:“你才刚转校怎么会认识沈知知?姜沫,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交好沈知知好借着她的关系让她哥在校庆上给我难堪!” 姜沫惊异于姜瑶的脑回路,又觉得有些可笑,语调微扬:“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吗?” 姜瑶指尖蜷缩,目眦欲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沫神色冷淡:“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希望你能一直圆下去。” 姜瑶受够了自己歇斯底里,而对方却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双眼睛里是施舍,是不屑。 这种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 姜沫尖叫道:“你这个乡巴佬!你懂什么!你……” 姜沫眼神轻轻一扫,姜瑶后面的话楞是没敢往下说,她是真怕姜沫,怕她对自己动手。 姜瑶咬着牙,不敢骂不敢打,硬生生把气往下咽。 姜松和柳琴走进来,见 到这副画面,以为是姜沫又在欺负姜瑶,当下脸就板起来,准备斥责她。 姜沫在他们开口之前,先出声道:“什么时候吃饭。” 姜松简直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吃饭,气的血压又飚上来了:“你这个逆子!连瑶瑶半点乖巧都没有!你连门都敢踹,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家,那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姜沫头都没回,自顾自走到餐桌前坐下:“这里是我家,回不回不是您说了算。” “你!”姜松还想发火,被柳琴拉住,她叹了声气劝道:“算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年流落在外没人教,性子养的野了点,以后慢慢教吧,都是一家人,别整天弄的鸡飞狗跳的。” 柳琴说完又把哭泣的姜瑶拉到身边,柔声细语的安慰:“瑶瑶,你别跟你姐姐计较,你样样都比她强,她难免心生妒忌,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两都是姐妹,互相包容一点。” 姜瑶哭的梨花带雨,闻言轻轻点头,“我知道的妈妈,毕竟她才是您真正的女儿,而且我相信今天在校庆上姐姐不是故意要小岑总为难我的。” 柳琴欣慰又心疼地揉了揉姜瑶的头发:“还是瑶瑶懂事,唉。” 这声叹息,无疑是在说为什么偏偏流着姜家血脉的是姜沫不是姜瑶。 姜松也不想再吵下去,让保姆把饭菜全都端上桌,坐到了主位。 柳琴和姜瑶挨着坐在他两侧,姜沫坐在最远的位置上。 席间柳琴对姜瑶无微不至,她记得姜瑶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忌口又是什么,到了姜沫这儿,就只有寥寥一句:“想吃什么自己夹,别客气。” 姜沫自然不会客气,她从来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亲情淡薄,好在她原本也没指望,因此失望也不算多大。 姜松见饭吃的差不多了,终于切入正题,“你和霍砚庭的婚讯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姜沫用纸巾擦了擦唇,“没打算公开。” 姜松顿时皱眉:“证都领了为什么还不公开?你回去和砚庭商量个时间,越早越好。” 柳琴接过话茬:“我找人算过,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就在那天公开吧?” 姜瑶味同嚼蜡,眸底满是不甘和怨毒。 本来这桩婚事就应该是她的!就这么便宜了姜沫这个村妇! 姜沫抬眸,平静地说:“您如果想借我和霍家联姻来吹动姜氏海外公司上市的股价,那您就自己和他说。” 姜松怒而摔筷:“你什么意思!” 姜沫起身,双眸直视姜松:“意思就是,我没空管你们的闲事。” 柳琴蹙眉,不悦道:“姜沫,别忘了你也是姜家的一份子。” 姜沫微微一笑:“那您现在立个遗嘱?把家产给我这个女儿留一份?” 一提家产,姜瑶立马慌了:“妈……” 姜松气的拍桌:“我们还没死呢!这就惦记上姜家的财产了!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姜沫耳朵被吵得生疼,比起姜家,她宁愿跟那座冰山待在一起。 起码天热,自动降温。 她实在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转身要走,耳边风声刮过。 姜沫敏锐回眸,那是一个水晶制成的烟灰缸,正飞速朝她脑袋的方向扔过来。 伴随着的还有姜松那句:“你这个不孝子!” 第21章 霍家不需要规矩 后脑勺被人用掌心护住,她的脸颊被迫贴在男人稍显硬挺的胸口,呼吸交错,热气从外到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凭空滋生一样。 耳畔是男人略微低沉带点暗哑的声音。 “岳父这是做什么?” 姜沫被他搂得很紧,她能感受到那双大掌轻抚过她的耳廓。 他在给自己检查伤势…… 这个认知让姜沫莫名一震。 她生出疑惑。 霍砚庭……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似乎不太可能。 确定她没有受伤后,霍砚庭松开怀抱,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放进裤兜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岳父在家里做什么极限运动呢。” 姜松气还没消,但在霍砚庭面前,他只能挤出一抹笑:“砚庭,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霍砚庭没有跟姜松叙旧的打算,他把姜沫拉到身后,冷眼扫过众人:“姜沫是我霍砚庭的老婆,也是霍家的夫人,我希望姜家牢记这一点,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姜家在京城根基不小,但和霍家仍旧差了一大截。 霍家是真正的豪门望族。 而霍家如今的掌权人是霍砚庭。 这也是为什么姜松和柳琴虽然没能把姜瑶嫁过去,但得知姜沫已经和霍砚庭领证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对。 不管是姜沫还是姜瑶,嫁过去的只要是姜家的女儿就行,这对姜氏企业后续的发展合作百利无一害。 姜松原本就打算在今天借势提出公开姜霍两家联姻的事,以此推高姜氏股价,助力海外上市。 结果姜沫竟然敢违抗他这个父亲! 气急之下姜松顺手抄起一旁的烟灰缸朝姜沫的后脑勺扔了过去,没想到被霍砚庭撞上这一幕。 但不管怎么说,霍砚庭如今是他姜松的女婿,这层辈分在这,他相信对方不会这点面子都不卖。 姜松压下心底的怒气,笑脸相迎:“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该动手。不过这孩子之前没人管,性子养的太野了,既然现在回了姜家,该立的规矩还是得立。” 霍砚庭很高,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自带一股凌人的气势,语调也冷,显得他整个人就有些不近人情。 “她在我霍家,不需要什么规矩。” 姜松一噎,蠕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霍砚庭眼睑微垂,淡声道:“走吧,回家。” 姜沫楞了下,木讷的点头:“哦。” 当真跟在霍砚庭身后走了。 姜瑶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瞪着姜沫的背影,眼中的嫉妒都快遮掩不住。— 院外,佣人正将那扇被踢坏的铁门往外搬。 霍砚庭扫了一眼,皱眉道:“上一次回姜家,也闹这么大动静吗。” 姜沫:“嗯。” “他们待你不好?”霍砚庭剑眉拧的更深了。 走到车前,姜沫停住脚步,抬头看他:“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说完便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面前突然探过来一张放大的脸。 姜沫下意识屏息后仰,定定的看着面前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少女。 对方同样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她。 两人对视半天没有说话,姜沫从车里退出来,望向霍砚庭。 她没问车里的女孩是谁,而是说:“我要坐前面吗?” “随你。”霍砚庭扔下两个字,转身进了驾驶位。 姜沫又看了女孩一眼,最终决定坐在副驾驶上,转身的一瞬错过了少女一闪而过的落寞的神情。 车子匀速前进,车内很安静,没人说话。 姜沫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一直低着头摆弄手里复杂的魔方,一声不吭。 所以没陪自己回门是因为去找这个女孩了? 那找到了怎么没送回去? 姜沫想起霍砚庭临走前说晚上会来接她,蓦地一怔。 竟然真的来了…… 出神间,衣角似乎被人拉了一下,姜沫低头,顺着那双苍白瘦削的手看过去,望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干净,毫无杂质,甚至有些天真。 出于礼貌,姜沫主动问:“有事吗?” 第22章 自闭症少女 姜沫并未察觉霍砚庭神色之间的变化,她低头看了看那双瘦骨嶙峋的手,眉心微微一动。 这是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的。 少女嗫喏着唇,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姜沫,也不说话。 姜沫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还是没得到回应后,只好抬头看向霍砚庭。 霍砚庭幽深的目光投向姜沫:“她想和你说话。” 姜沫问出心中的疑惑:“那她?” “自闭症。”霍砚庭平静地道。 姜沫楞了楞,自闭症一般都是基因突变导致大脑思维缺失,常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严重的社交障碍。怪不得她一直盯着自己却不开口。 姜沫温和地笑了笑,她鲜少会笑,但笑起来嘴角两边有浅浅的梨涡,明媚如阳光。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 “姐……姐姐……” 少女忽然开口了。 嗓音很稚嫩,结结巴巴,那双眼睛始终没离开姜沫的脸。 姜沫浅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摇摇头,坐回原位,又开始玩手里的魔方。 “霍小暖。”霍砚庭启唇。 “嗯?” 霍砚庭睨她一眼:“她叫霍小暖。” “哦。”姜沫应了声。 原来这少女就是霍家那位常年待在疗养院里的孙女。 之前调查霍家资料时,她见过霍小暖的名字。 霍砚庭同父同母的妹妹,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死,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在六岁时被霍家送到城郊的疗养院,一住就是十年。 姜沫没多问,霍家的事同她也没多大关系。 正欲闭目养神,耳畔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很少主动跟人接触,连疗养院一直照顾她的护士也是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能跟她偶尔交流。”顿了顿,霍砚庭说:“你是她第一个愿意主动开口说话的人。” 姜沫眼眸微抬,有些诧异。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了? 不过患有自闭症的人肯与人交流确实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姜沫说道:“为什么要把她放在疗养院?” 自闭症的话,难道不是放在家人面前,多与人交流更好一些吗? 放在疗养院里,纵然有再好的环境和资源,也很难对她的病情有所改善吧。 车窗外风声呼啸而过,霍砚庭沉默一瞬,说:“待在霍家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似乎不愿意解释太多,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沫也没有追问。 到壑园时,天色将晚,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夺目炫彩。 姜沫先行下车,顺手帮后座的霍小暖拉开车门。 少女抱着魔方,怯生生地看她,一直没有动作。 直到霍砚庭走近,弯腰朝她伸手:“小暖,下车了。” 男人嗓音很低,带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温柔。 姜沫眉梢微挑,侧过身让出位置。 霍小暖握住霍砚庭的掌心,乖顺地下了车。 姜沫跟在后面。 进屋后,姜沫倒了杯水递给霍小暖:“喝吗?” 霍小暖盯着她看了几秒才伸手接过来,“温度。” 霍砚庭接过水杯,重新倒了一杯:“她不喝温水。” “抱歉。”姜沫道。 她发现,在霍小暖身上,霍砚庭这个哥哥事无巨细,确实称职。 霍砚庭沉声道:“小暖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会把她送去疗养院。” 姜沫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毕竟这是霍砚庭的家,尤其霍小暖还是霍砚庭的亲妹。 “好的。”姜沫说:“那我先上楼了?” 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嗯。” 姜沫旋即转身,准备上楼。 “饿,暖暖饿。”霍小暖突然出声。 霍砚庭皱了皱眉,他本身就不习惯人多,所以壑园的佣人早就被他遣散了,这个点叫霍家的厨师现做送来也来不及。 他只能道:“你要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霍小暖咬了咬唇,报出一大长串的菜名。 霍砚庭脸越来越黑,冷声打断:“泡面吧,就吃泡面。” “不要!”霍小暖突然蹲下去,捂着脑袋尖叫,情绪似乎不受控制起来,不停地重复不要两个字。 霍砚庭显然对此早已习惯,语气沉哑,带有一丝警告:“小暖,不要耍赖。 ” 霍小暖充耳不闻,把魔方重重的摔在地上,“不要!不要哥哥!” “霍小暖!”霍砚庭语气重了些。 “你跟一个孩子喊什么。”姜沫看不过去插嘴。 霍砚庭额头青筋隐隐直跳,做出妥协:“我让霍家的厨师过来。” 姜沫走到霍小暖面前,蹲下身,轻轻拍打霍小暖的背,嗓音轻柔:“姐姐给你做打卤面好吗?” 霍小暖在这样温柔的拍打中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缓缓抬起脸看着姜沫,轻轻点头:“好。” 姜沫微微笑了:“那暖暖要和姐姐一起做吗?” 霍小暖又点了点头。 姜沫唇角笑容加深,语气狡黠:“那暖暖要自己跟过来哦。” 她说完便起身往厨房走,霍小暖竟然真的乖乖站起来伸手拽着姜沫的衣角跟在后面。 目睹这一幕的霍砚庭双眸微眯。 霍小暖什么时候这么好搞了? 盯着那抹纤细的背影,霍砚庭冷冷一笑。 平常对他就是一副闲人勿近的模样,对着霍小暖笑容倒是多。 手机振动,霍砚庭剑眉微拧,去了书房。 电话那边恭敬地说道:“霍总,您让我调查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说。” “夫人这些年的确一直待在昆仑山上,期间每年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下山化缘,我们查了夫人的行踪轨迹,没有异常。至于夫人的医术,这确实没查到夫人师从哪位名家,不过在夫人居住的卧室里找到不少医书。”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我们查不到夫人12岁以前的生活轨迹。” 霍砚庭眸色幽沉:“12岁以前?” “是的,不过夫人自小就生活在山里,可能是12岁以前没有出过山,那里毕竟是深山老林,如果……” “继续查。” 第23章 暗中调查她 厨房里,姜沫在切配菜,说让霍小暖帮忙,其实也不过就是洗洗菜。 然而姜沫没想到的是,对方连洗菜都不会。 姜沫怕她弄湿衣服,只好放下刀,弯腰帮她把袖口挽起来。 霍小暖眨巴着眼睛,任由姜沫动作。 打卤面做法简单,只需要把各种配菜放在一起煮好,最后放在面条里就行。 清理干净厨房后,姜沫一手端着面,一手拉着霍小暖出来,迎面正好撞上刚从书房出来的霍砚庭。 四目相对,姜沫顿了下,试探问:“你应该吃过了吧?” 霍砚庭:“……” 他往她身后看去,确定厨房没有多余的一份后,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姜沫猜出他没吃,把面放在桌子上,招呼霍小暖坐过来。 做的时候他不说,她也懒得再做一份。 索性装作不知道。 霍小暖乖乖坐过去,小口小口的嗦着面,她吃相很文静,没有一点声音。 姜沫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先吃,吃完把碗扔给你哥去洗,姐姐先回房间了。” 本来就没吃晚饭这会正饿着肚子的霍砚庭闻言一脸黑线。 他没得吃就算了,还得当苦工? 霍小暖立马放下筷子,拉住姜沫的手指,摇了摇头。 面前放大的一张娃娃脸实在太过精致可爱,姜沫没忍住轻轻捏了捏,“你吃完饭可以来找我。” 霍小暖点了点头,松开手继续吃面了。 霍砚庭余光瞥见她上楼,啪地一下拉开椅子在霍小暖身边坐下。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桌子,“小暖。” 霍小暖头都没抬,把椅子和碗往另外一边挪了挪。 霍砚庭:“……” 楼上。 姜沫关上门,转动手中的戒指,给万斯年打了电话。 万斯年远在大洋彼岸,看清那串独一无二的号码时,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他把手机举得远了点,朝一旁的年轻男人道:“小猫咪,来帮哥看看,这是k吗?” 年轻男人板着一张俊脸,表情冷酷:“老大,我叫黑猫,不叫小猫咪。” 万斯年嘴角叼着烟,敷衍地说:“行行行,赶紧帮我看看。” 黑猫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无语,他瞥了一眼,“是她。” “啧。”万斯年取下烟蒂,霸道张扬的眉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轻佻的弧度:“稀奇,八百年联系不到的人居然主动给老子打电话了。” 黑猫站在一边,懒得搭理自家跟神经病一样的老大。 万斯年装腔作势的等到铃声响了一半才慢悠悠地接起:“哟,稀客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姜沫顿了顿,说道:“我需要一些草药种子,现在不方便收集,你想办法帮我弄来。” 那头沉默两秒,传来一声冷哼:“老子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他么的现在在f州,离华国十万八千里,怎么去给你找那劳什子草药?你当我孙悟空呢,一个筋斗就能翻过去是吧!” 姜沫极为耐心地听完他发的牢骚,然后平静开口:“作为交换条件,我帮你重新加护一下总部网络。” 万斯年低骂了一声,旋即认命道:“找,等着。” 姜沫:“越快越好。” “……草!”万斯年扔了烟蒂,抬脚狠狠碾过:“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姜沫将戒指拿远了些,不明白这种平等的交易,万斯年发什么火。 等万斯年吐槽完,她才继续问:“小狸和黑猫回去了吗?” 万斯年斜睨了旁边的年轻男人一眼,瞥见对方素日里八分不动的那张脸上出现了一丝类似喜悦的神色,一闪而过,快的难以捕捉。 他哼道:“小狸还在东南亚那边,她碰到了点麻烦,被另外一帮人缠住了。” “谁?” “不知道。”万斯年皱眉道:“只知道对方是华国人,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不过你的身份是sss保密级别,他们想查到难如登天。” 连万斯年都查不出具体身份的人,估计对方很难对付。 姜沫若有所思道:“小狸还小……” “不小了,都18了。”万斯年打断她:“早该出去磨一磨性子了,这次我让黑猫先回来了,让她自己好好历练历练。对了,黑猫就在我旁边,你要跟他说话吗?” 黑猫立即绷直了身体。 姜沫摇头:“不了,回去就行。” 她刚想挂断电话,又听万斯年问: “你师父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姜沫:“没有,只知道她在京城,按照年纪推断目前应该在上大学,剩下的不清楚,消息太少了。” 万斯年本来想帮忙,后来一想连姜沫都找不到的人他估计也没很难找到,也就作罢了。 “所以你去上学就是为了找人?”万斯年问。 姜沫:“一半。” 第24章 叫霍砚庭起床 “扣扣” 门外响起敲门声。 姜沫挂断电话,起身拉开房门。 霍小暖抱着她的魔方拘谨地站在门口,眼睛一直盯着姜沫,观察她的反应。 姜沫见是她,微微一笑,侧身让开位置:“吃完了?” 霍小暖点点头,走进来站在拐角,似乎是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沫还有事要处理,便道:“姐姐送你一个玩具,你在一边玩,等姐姐处理完事再陪你好吗?” 听到姜沫不能陪自己玩,霍小暖眼里肉眼可见的失望,但她还是努努嘴,很小声地回答:“好。” 姜沫越看霍小暖越喜欢,她实在是太乖了,如果师父的孩子还在世,应当和霍小暖一个年纪吧。 想起师父,姜沫眸色黯淡了些。 “姐姐不开心吗?” 姜沫一怔,抬眸望向霍小暖,确定是她刚在说话后有些意外:“你……你不结巴了?” 霍小暖抿了抿唇,只是摇头,又不吱声了。 姜沫也觉得自己这问题过于傻了,霍小暖只是自闭症,并不是五感有问题。 她走到衣柜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木箱拿了出来,从里面摸出一个木头制成的精巧的“玩具”递给霍小暖:“会玩吗?” 霍小暖的目光完全被“玩具”吸引,眼里隐隐闪过兴奋,她开心地接过“玩具”,开始四处摆弄。 姜沫见她玩的开心,便放心处理自己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沫终于弄完总部的网络,抬手揉了揉酸软的眼睛,余光却瞥见霍小暖坐在墙角抱着木头“玩具”打量着自己。 姜沫倏然一楞,眸底诧异万分。 那“玩具”已然被解开。 姜沫低头看了一眼墙上钟表,仅仅才过去半个小时…… 这个鲁班锁是她自己做的,里面机关复杂,不光运用了空间原理,还有几何数独。 就连黑猫都用了两个小时才破解。 而霍小暖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解开了。 姜沫难掩心中的惊异和意外。 霍小暖在空间几何和数学上拥有这么高的天赋,霍砚庭知道吗? 这样的天才就这么被关在疗养院,姜沫不免觉得惋惜。 “姐……姐姐,好玩。”霍小暖开心地说:“还想玩。” 姜沫随身带的东西不多,玩具也就这么一个,思索片刻道:“现在没有了,等我有时间再给你做几个。” 霍小暖乖巧地点了点头。 姜沫拉起霍小暖的手,带她去客房。 等安顿好霍小暖,再收拾好自己,已经将近九点,姜沫冥想了片刻便睡下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姜沫就醒了。 她准备好三人份的早餐,刚打算上楼去叫霍小暖,就看到她抱着洋娃娃慢吞吞的下楼。 姜沫招了招手:“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饭。” 霍小暖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恍惚间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但又无法从思想上跳脱出来去仔细回忆这一幕。 她的记忆好像囚在一座牢笼里,连她自己都没办法窥探。 是因为自己的病吗? 霍小暖皱眉想。 她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人群,在她的眼里,只有两种人。 哥哥和别人。 她的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但姜沫不一样。 姜沫是彩色的。 霍小暖慢慢走近姜沫,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亲近,“哥哥呢?” 姜沫抬眸看了一眼楼上主卧的位置,挑了挑眉道:“应该还在睡吧。” 霍小暖却摇头:“哥哥睡不着。” 姜沫没想到她居然知道霍砚庭有失眠症,琢磨了下说:“那你去叫他?” 霍小暖继续摇头:“早上的哥哥,可怕。” “……” 这意思是她不愿意去。 姜沫无所谓道:“那我们先吃。” 霍小暖情绪忽然高涨起来,看上去有点急切:“不行,不行的,要和哥哥一起,暖暖要和哥哥一起!” 第25章 被盯上了 楼上。 姜沫站在主卧门口,轻微地蹙眉。 上次站在这里时,两人还闹了些不愉快。 如果不是霍小暖,她压根不会管霍砚庭死活。 他吃不吃早饭和她有什么关系? 姜沫很想转身就走,想到霍小暖还是忍住了,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半天也没有回音,她只好开口叫他:“霍砚庭。” 还是没反应。 姜沫又叫了一遍:“霍砚庭。” 许是这次声音大了些,里面终于传来动静,片刻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霍砚庭站在门后,手上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 “有事?” 他个子太高了,即便姜沫不算矮,仍旧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五官。 男人眼下一片青黑,昔日凌厉的眉眼满是疲惫,一看便是昨夜没休息好。 “吃早饭。”姜沫简短道。 霍砚庭揉了揉眉,声线低哑:“嗯。” 姜沫没再跟他废话,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转身就下楼。 霍砚庭洗漱完去到客厅时,姜沫和霍小暖正在吃着早饭。 姜沫细心地给霍小暖把鸡蛋的皮剥了递给她,霍小暖笑眯眯的接过来放进嘴里咬一口。 这个画面竟莫名的和谐。 霍砚庭站在楼梯口,沉然地望着这一幕。 他印象中,霍小暖吃饭从没这么乖过,她也很少笑,终日沉默寡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连他这个哥哥,也是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让她逐渐信自己。 霍小暖似乎很喜欢姜沫。 这个认知让霍砚庭心底隐隐有些不快。 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老婆。 两个人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自己在这家里反倒像个外人了。 呵。 霍砚庭大踏步走过去,拉开姜沫旁边的椅子坐下。 习惯性的问:“我的早饭呢?” 姜沫闻言,抬眸睨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是在霍家被伺候惯了吧? 她淡淡道:“在锅里,要吃自己盛。” “……”霍砚庭黑着脸站起来走去厨房,当看到一锅白粥时,眼角青筋一跳。 这女人怎么每天不是粥就是面? 饭后,姜沫要去刷碗,霍小暖一把拉住她,小声说:“哥哥,哥哥刷!” 姜沫一怔,下意识抬头去看霍砚庭,却见对方脸色虽然看上去很差,但还是起身收拾碗筷。 不用干活,姜沫乐得轻松,当即坐下,“那就麻烦你哥哥了。” 霍砚庭眼皮微掀,看了一眼穿着家居服的姜沫和霍小暖,皱眉道:“去换衣服。” 姜沫今天没打算出门,并不觉得自己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妥:“不去。” 霍砚庭吸了口气,显然已经隐忍到极限:“如果你打算未来每天的食物都是白粥和面条的话,那你就别换了。” 姜沫诧异抬眼,思索片刻,牵起霍小暖的手直接往楼上走。 虽然自己在吃上面没什么要求,但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吃同样的东西,她还是有点受不了的。 以前在山里,师父知道她吃腻了,会偶尔给她换换菜品。 自从师父走后,她已经接连吃了快一个月的白粥和面条了。 倒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她不会。 厨艺这件事对于姜沫来说比她学数学难多了,就连这白粥面条也是她在一年多的试错中才牢牢记住比列公式的。 听霍砚庭的语气,应当是要去趟超市购买食材? 可是他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亲自去? 姜沫不解,但她也没有多想。 刚刚犹豫的时间只是在思考,壑园往后多一个厨师在家里,对她生活造成的影响以及吃食上哪个比重更轻。 转念一想,自己都和霍砚庭结婚了,家里多一个人和多两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便果断选择了换衣服出门。 壑园这边,霍砚庭也是刚搬过来,里面不像霍家,陈放着一堆霍小暖的日常起居用品,这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姜沫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没穿过的t恤和牛仔裤,又随手给自己拿了一套。 转头问霍小暖:“需要帮忙吗?” 霍小暖摇摇头,接过衣服自己乖乖穿好。 换上白t的霍小暖,看上去年纪显得更小了,衬得那张脸过分苍白。 这两天姜沫已经发现了,霍小暖饭量很小,吃几口就 放下筷子,也就昨天晚上的面条她多吃了些。 今天早上她只吃了一个鸡蛋和两口白粥。 长此以往,难怪这么瘦弱。 姜沫换好衣服带着霍小暖下楼,霍砚庭已经收拾好厨房坐在沙发上等了。 见两人下楼,他起身:“走吧。” 姜沫和霍小暖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超市很近,路程距离壑园只有五公里,姜沫怕霍小暖走丢,手上的力度紧了些。 姜沫跟在霍砚庭后面,看他一路买过去,堆满了整整三个购物车。 她抿了抿唇,到底没忍住出声道:“咱们只有三个人,你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霍砚庭将手里的东西继续往推车里放:“一周的。” 姜沫咋舌,一周也吃不完吧…… 她把一些明显吃不了会坏的东西放了回去。 霍砚庭站定,嗤了声:“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过日子的。” 这话没什么起伏,但姜沫就是能感觉出来对方是故意调侃。 她说道:“我不喜欢浪费。” 三人相貌惹眼,这会停在走道中央,吸引不少目光。 霍小暖瑟缩着肩膀,紧紧抱住姜沫的手臂,身体开始发抖,嘴里碎碎念道:“不喜欢……暖暖不喜欢……” 霍砚庭本意是觉得她和姜沫亲近,也愿意多说话,便想带她来一些人多的场合试试。 没想到霍小暖依然会出现应激反应。 霍砚庭神色微沉,未等他开口,姜沫便拉过霍小暖,把她护在怀里,蹙眉道:“你还有要买的吗?” “调味料。” “那我先带她出去,等会在停车场等你。” 霍砚庭将钥匙递给她:“嗯。” 姜沫接过钥匙,揽住霍小暖的腰尽量避开人群多的地方往出口走。 第26章 出事 “那不是姜沫吗?” 说话的正是周圆圆,她穿着吊带短裙,身材火辣,身上没有半点学生气息,她右侧还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姜瑶,一个是赵时微。 先前姜沫打伤赵时墨,赵时微心中对她有恨,这会看到她,气的脸都绿了:“就是她!这女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姜瑶忽然道:“她旁边那个是谁?” 赵时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瞪大眼睛道:“好像是霍小暖!” “霍小暖?”周圆圆皱眉道:“她不是在疗养院吗?怎么会和姜沫在一起,哼,一个村妇和一个精神病倒是凑一快去了。” 霍小暖这些年鲜少出现在京圈的视线里,看到她比看到姜沫还要令人震惊。 姜瑶双眸微微眯起,盯着前方两道身影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京城谁不知道霍小暖这个妹妹在霍砚庭心里的地位,如果她和姜沫在一起的时候出事…… 计从心来,姜瑶眼里一片狠毒,却在转头时牵起一抹弧度,声音低柔:“都好多年没看到霍小暖了,我记得有一年过年,圆圆好像还被她咬过吧?” 姜瑶这话顿时勾起了周圆圆不好的回忆。 四年前过年的时候,霍家把霍小暖接回来,那年正好周家和霍家在生意上有所往来,她父亲大过年的硬是把她拉到霍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去讨好霍小暖,说是只要搞定霍小暖,那周家求霍家的事就能办成。 自己一向不敢忤逆父亲,硬着头皮去接近霍小暖,结果这死小孩上来就咬她一口! 皮肉撕裂的痛苦到现在还深深刻在周圆圆的脑袋里。 想到这里,周圆圆恨得这牙都痒痒:“我这胳膊上的疤可是花了好几十万才做到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姜瑶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圆圆,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当时在跟你视频,觉得霍小暖手里的魔方好玩,让你拿给我看看,你也不会被咬。” 周圆圆连忙安抚:“瑶瑶,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怪霍小暖这个精神病!” 姜瑶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打转:“现在时墨躺在医院里,也是因为我。如果……如果我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现在不就是咱们报仇的最好时机吗?”赵时墨突然说道。 周圆圆没什么脑子,没听懂:“什么?” 赵时微目光阴恻恻地:“霍小暖既然和姜沫在一起,那霍砚庭一定就在附近,你们说,如果霍小暖这个时候出事,霍砚庭会怎么对姜沫?” 周圆圆眼睛一下就亮了:“你是说……” 姜瑶装作震惊道:“可是我们这样做,霍小暖会受到伤害的,还是不要了吧,圆圆,时微,我们走吧。” 赵时微抬头:“她把我哥踢成那样,这个仇一定要报!瑶瑶,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能当饭吃吗,你要是再不支棱起来,你姜家大小姐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可是……”姜瑶犹豫地咬唇,像是很难做决定。 周圆圆一锤定音:“别可是了!咱们三个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干的?瑶瑶,我知道你心软,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摇摆不定!” 姜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点点头:“好,我听你们的,只是我现在在姜家处境艰难,我怕到时候万一……” “放心,出了事有我和时微兜着呢,你别怕。”周圆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时微,你说是不是!” 赵时微摸了摸鼻子,极不情愿地说了声“是”。 她和周圆圆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周圆圆是纯属没脑子,所以次次都能被姜瑶当枪使。 而自己…… 赵时微在心里冷冷笑了下。 赵家比不上周姜两家,她注定是食物链的最底层,所以就算看穿了姜瑶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也权当不知道,和周圆圆一块当那个出头鸟。 况且姜沫把她哥打进了iCu,这笔账迟早得算。 “她们进商场了。”赵时微看着前方消失的背影说道。 周圆圆:“跟上去!”— 商场一层。 姜沫拉着霍小暖的手带她走到洗手间附近,“你一个人可以吗?” 霍小暖点点头。 姜沫笑了笑:“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霍小暖眼睛一直盯着左前方,没有回应姜沫。 姜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一家甜品店,门口穿着玩偶装的服务员正在邀请路人试吃。 姜沫问:“小暖想吃 吗?” 霍小暖揉着手指,“要吃草莓味的小蛋糕。” 姜沫浅笑:“原来暖暖喜欢吃小蛋糕啊。” 霍小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垂慢慢浮出粉色。 姜沫没再逗她:“去吧,一会出来吃蛋糕。” 目送霍小暖进了洗手间,姜沫才转身往甜品店走。 要了霍小暖点名要吃的草莓味小蛋糕后,她又拿了两盒草莓味的饼干和糖果。 准备结账时,店员笑眯眯地给她介绍:“我们今天店庆活动有折扣哦,总价到一千可以送一枚男士水晶糖果款袖扣。” 店员说着将一盒制作精美的袖扣摆到她面前:“这里面的都可以挑选。” 姜沫目光顿了顿,随手拿了一枚,“就这个吧,谢谢。” “好的,那我帮您一起包起来。”店员打包好后将盒子一起递给她:“一共是一千二百块,您是现金还是扫码?” “刷卡吧。” “好的。” 店员没见过这种镶金色的卡,接过来时多看了两眼,见上面印着全球两个字她也没在意。 从甜品店出来,姜沫走到刚才的位置等霍小暖。 五分钟过去,还没见到人。 姜沫蹙了蹙眉,自己手上拎着蛋糕,也不好往厕所里进,只能折回去把东西先寄放在蛋糕店再进去找霍小暖。 “您好,我可以把这个东西先……” “啊!有人发疯啦!” 店外忽然一声尖叫,姜沫循声望过去,发现洗手间那边围了很多人,嘈杂纷乱。 她立即推门往外走。 “有疯子!里面有疯子!”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边喊边叫:“快打120!不是,110!不对!快打精神病院的电话!里面有个精神病啊!太可怕了!” 第27章 聚众斗殴 偌大的洗手间内,周圆圆跌坐在地上,头发湿淋淋地,身上全是黄色的水渍,正发疯一般地尖叫。 而她的对面站着的赫然就是霍小暖。 她身上的白t被翻了上去,露出白色的肚皮,头发被扯的很乱,手里拿着拖把疯狂的朝地上的周圆圆挥舞。 周圆圆一边往后爬一边躲,嘴里不停的这哭骂,“时微,救我啊时微!” 赵时微躲在里侧根本不敢过去,她和周圆圆趁着姜沫去甜品店的功夫尾随进洗手间,原本打算将霍小暖锁在里面,给她拍几张凉快一点的照片到时候散布出去,再把这事嫁祸到姜沫头上。 京城谁不知道霍小暖是霍家那位独行专横的家主的软肋,霍小暖没穿衣服的照片在圈子里传开,姜沫一定会万劫不复! 计划很完美,可没想到的是,霍小暖居然会反抗!而且发起疯来跟不要命似的! 拿起地上的拖把就往她和周圆圆身上打,两个人打不过霍小暖一个身材瘦小的精神病! 赵时微趁她在攻击周圆圆的时候躲到了拐角,最后遭殃的就变成了周圆圆,她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身的尿渍,看上去又惨又脏。 这会见到姜沫冲进来,本就不想过去的赵时微脑袋缩的更厉害,深怕自己被对方发现。 奈何周圆圆这个蠢货,竟然直接叫她的名字! 赵时微狠狠瞪了周圆圆一眼,然后颤着声道:“圆圆,我去找人救你!”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 步子刚迈出去,后背就被人踢了一脚,顿时趴跪在地上。 “想跑?” 姜沫冷冷一笑,黝黑的眸子里寒意惊人。 她抬脚又踢了一脚木门。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赵时微绝望地回头,哭着求饶道:“不关我们的事,是霍小暖先发的疯!我们只是来上厕所!” 周圆圆知晓姜沫的厉害,这会被打的也顾不上躲了,一把抱住姜沫的腿,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满脸眼泪鼻涕地抬头:“姜沫,你小姑子发疯你都不管吗!你带着一个精神病出来害人!我要告诉我爸,我要让我爸把你送警察局里去!” 都这个时候了,周圆圆嘴还不饶人,一边哭一边骂。 姜沫厌烦地皱眉,抬脚将她甩开,走到霍小暖面前,伸手握住她拿着拖把往下砸的细白手腕:“小暖。” 霍小暖瞳孔放大,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周圆圆,仿佛没有听到姜沫的声音,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使劲挣扎,想甩开姜沫桎梏住她的手。 她挣扎的厉害,姜沫只好用两只手控制她,弯腰柔声道:“小暖,是我。” “没事了,没事了,乖。” “我在,小暖别怕。” 姜沫一声声地安抚她,她的声音很轻,却透过哭声和嘈杂传到霍小暖的耳朵里。 霍小暖终于安静下来,无辜地眨着眼睛,瞳孔深处的躁郁慢慢变成了恐惧,她“哇”地一声哭了,扑进姜沫的怀里。 姜沫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小暖,别怕。” 霍小暖抽噎着,情绪还是很激动。 姜沫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轻声道:“小暖,我们玩个游戏好吗?” 霍小暖被泪侵湿的眼睛看着她,半晌才点点头。 姜沫温柔地说:“姐姐帮你把这个系上,我不说解开暖暖不可以偷偷解开哦,要是暖暖做到了,就会有草莓味的小蛋糕吃。” 霍小暖好像把之前的事全都忘了,她的情绪虽然仍旧在起伏,但她这会已经把姜沫当成全部的依赖,姜沫说什么她都乖乖照做。 姜沫动作很轻地帮她把手帕系在眼睛上,然后拉霍小暖去远一点的位置站着,交代道:“记住,等候不管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要摘掉这个手帕,好吗?” 霍小暖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抓住姜沫的衣服,她看不见,心里很害怕,潜意识不想让姜沫离开自己。 姜沫温声道:“我马上就好。” 霍小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姜沫转过身,目光薄凉地望向坐在地上的两人。 “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赵时微心里发怵,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被姜沫这个野女人给抓到! 现在就是杀了她们,也不能把她们对霍小暖做的事说出来。 否则自己一定和会哥哥一样的下场! 她心一横,咬牙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我们对她做了什么,被打的是我们好 吗?你自己出门还要带个精神病一起,带出来不看好,害的我们好端端的被打,这事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姜沫冷眼扫过她们:“不说?” 她的眼神实在太冷了,太可怕了! 周圆圆被吓得直往后爬,和赵时微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加一些底气。 这种被厉鬼盯上的感觉比她被霍小暖那个疯子拿着拖把打还要恐怖! 周圆圆咽了口唾沫,反咬一口道:“我们什么也没做!是她先动的手,我告诉你,我要报警!我要让这个神经病为她今天做的事付出代价!” 姜沫没有心思再跟她们废话,捡起地上的拖把,用力一折,木棍顿时被折成两半。 她放在手里掂量了下,挺方便的。 姜沫慢步往前,木棍在光滑的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响声,这声音听在周圆圆和赵时微的耳朵里无异于凌迟。 两人恐惧地往后挪,直到后背抵上墙面,没地方再退。 周圆圆惊恐地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姜沫,“你……你想干什么!姜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赵时微心脏急剧跳动,颤颤巍巍地话还没说出口,腿上就遭受一道重击。 这个力道和霍小暖打在身上的力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赵时微痛苦的惨叫出声,脸上布满了冷汗。 周圆圆吓得呆住了,眼睁睁看着赵时微被打,她深怕下一棍就落到自己身上,在姜沫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慌忙开口:“别打我!我说,我说!” 姜沫居高临下的看她,冷声道:“说。” 周圆圆结结巴巴地说:“是赵时微,都是她出的主意!她说趁你不在进洗手间把霍小暖锁起来,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姜沫气息微冷。 赵时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怒道:“周圆圆!你居然把锅都往我身上推!明明是你说要报复!我才给你出的主意,你现在反而说是我指使的你!而且我只说把她锁在厕所里,让她吃点苦头,拍L照要散布出去的是你吧!” 周圆圆顿时恼怒,凶恶道:“我警告你赵时微!你可别乱说,你爸的公司还得求我爸帮忙呢!” 赵时微死死咬住唇,发狠一般盯着周圆圆。 周圆圆嫌弃地说:“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就是你指使的!” 姜沫冷眼看着她们像狗一样互咬。 “照片呢。”她问。 周圆圆不想给,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照片在哪儿。 姜沫冷笑一声,手起棍落,一棍打早周圆圆的大腿后侧。 她打的位置和力度很刁钻,能伤到筋骨,叫人疼痛难忍,偏偏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些淤青的痕迹。 周圆圆叫声凄厉,哭着把手机拿出来:“都……都在这里面。” 姜沫接过手机,翻开相册,把那些照片一张张删掉后,将手机扔进了一旁的马桶里。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拍照,那就多拍几张吧。”姜沫声音毫无波澜:“把衣服脱了。” “你想干什么?”周圆圆听到要脱衣服,终于慌了,她转头朝外面大喊:“救命啊!里面有人打人啦!有精神病和疯子啊!” 她死命的叫喊,原先围在外面不敢进去的人又围了过来,聚在一起想要冲进去。 姜沫不慌不忙的拿木棍抵住木门,她人靠在门上,外面那些人一时半会竟然完全推不动。 有人先前报了警,这会警察也赶到了。 在门外催促开门。 姜沫仍旧巍然不动,嗓音冰冷:“别让我说第二遍。” 周圆圆和赵时微眼看外面的人进不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只能不情不愿地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两人都是千金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周圆圆脸色通红,羞辱感遍布全身,这种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却偏偏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才是最让人痛恨的! 姜沫举起手机,并未开摄像头。 周圆圆和赵时微不知道,以为姜沫举着手机正在拍她们,慌张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姜沫“拍”够了,收起手机,走过去帮霍小暖摘下手帕:“走吧,小暖。” 第28章 配合调查 见到这一幕纷纷呆在原地。 这是互殴? 看着也不像啊…… 为首的警察道:“有人报警说你们聚众斗殴,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做一下笔录。” 周圆圆看到警察,赶忙说道:“警察叔叔,就是她!就是她打的我们!你们快把这两个神经病抓走!” 姜沫掠过周圆圆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缓缓说道: “游戏还没结束。” 周圆圆悚然一惊,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一个不受宠的乡野村妇,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到底凭什么这么硬气! 周圆圆和赵时微躺在地方起不来,警察只好叫来救护车先把两人送去医院验伤治疗。 随后将姜沫和霍小暖一道带去了警局。 姜沫坐在车里,给霍小暖拆开甜品盒,把勺子和小蛋糕递给她:“只能吃一半,甜食吃多了容易蛀牙。” 霍小暖似乎什么也不懂,仿佛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乖乖地贴在姜沫身侧坐着,听到她叮嘱,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姜沫见状,眉心微蹙。 霍小暖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应激后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的身体和大脑选择性遗忘这些令她恐惧不好的记忆。 如果每一次她受到惊吓都这样,长久下去,会对她的病情造成不可磨灭的后果。 姜沫转动着手中的戒指,神色不明。 警车在警局门口停下,姜沫帮霍小暖重新装好蛋糕带她下车,跟着前面的警察往里走。 警局里。 警察要单独带她们去做笔录。 霍小暖从进警局开始,双手就一直紧紧抱着姜沫的胳膊,闻言往姜沫怀里躲,反应突然激烈起来:“不要!我不要分开!” 男警察严厉道:“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赶紧过来配合调查!” 姜沫拍着霍小暖的肩,在想要不要动用京城这边的关系。 赵时微的腿多半是要留下病根,再加上她之前踢了赵时墨一脚,赵家不会轻易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如果她动用了京城的关系,那霍砚庭那边一定会查到蛛丝马迹,霍家权势滔天,根基稳固,尤其还是霍砚庭那个人…… 被他盯上是件很麻烦的事。 若是不动用…… 姜沫低头看了一眼躲在她身边,毫无安全感,就像迷失在深林里的小鹿一样的霍小暖。 罢了。 姜沫在心里轻轻叹了声气,摸了摸霍小暖的后脑勺,抬头说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目前只是调查阶段,警方犹豫了会便答应下来。 姜沫拉着霍小暖走到一边,转动戒圈上的数字,脑电波里很快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姜小姐?” 声音苍老松劲,隐约还有一丝激动。 姜沫:“嗯,是我。” “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遇到点麻烦,想请您帮个忙。” “姜小姐尽管说。”老者立即答应道。 第29章 神秘老者 周圆圆悚然一惊,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一个不受宠的乡野村妇,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到底凭什么这么硬气! 周圆圆和赵时微躺在地方起不来,警察只好叫来救护车先把两人送去医院验伤治疗。 随后将姜沫和霍小暖一道带去了警局。姜沫坐在车里,给霍小暖拆开甜品盒,把勺子和小蛋糕递给她:“只能吃一半,甜食吃多了容易蛀牙。” 霍小暖似乎什么也不懂,仿佛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乖乖地贴在姜沫身侧坐着,听到她叮嘱,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姜沫见状,眉心微蹙。 霍小暖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应激后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的身体和大脑选择性遗忘这些令她恐惧不好的记忆。 如果每一次她受到惊吓都这样,长久下去,会对她的病情造成不可磨灭的后果。 姜沫转动着手中的戒指,神色不明。 警车在警局门口停下,姜沫帮霍小暖重新装好蛋糕带她下车,跟着前面的警察往里走。 警局里。 警察要单独带她们去做笔录。 霍小暖从进警局开始,双手就一直紧紧抱着姜沫的胳膊,闻言往姜沫怀里躲,反应突然激烈起来:“不要!我不要分开!” 男警察严厉道:“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赶紧过来配合调查!” 姜沫拍着霍小暖的肩,在想要不要动用京城这边的关系。 赵时微的腿多半是要留下病根,再加上她之前踢了赵时墨一脚,赵家不会轻易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如果她动用了京城的关系,那霍砚庭那边一定会查到蛛丝马迹,霍家权势滔天,根基稳固,尤其还是霍砚庭那个人…… 被他盯上是件很麻烦的事。 若是不动用…… 姜沫低头看了一眼躲在她身边,毫无安全感,就像迷失在深林里的小鹿一样的霍小暖。 罢了。 姜沫在心里轻轻叹了声气,摸了摸霍小暖的后脑勺,抬头说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目前只是调查阶段,警方犹豫了会便答应下来。 姜沫拉着霍小暖走到一边,转动戒圈上的数字,脑电波里很快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姜小姐?” 声音苍老松劲,隐约还有一丝激动。 姜沫:“嗯,是我。” “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遇到点麻烦,想请您帮个忙。” “姜小姐尽管说。”老者立即答应道。 第30章 霍砚庭生气 电话挂断,姜沫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微微挑了挑眉,这人怎么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霍砚庭周身泛着一股冷气,只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姜沫和霍小暖,随即视线便挪开。 警察厅的人不认识姜沫和霍小暖,但霍砚庭一进门,有人就给上面打了个电话汇报。 局长从楼上跑下来,人还没到,堆笑声已经传进耳朵里:“霍总,您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咱们这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一声霍总,警察厅当即安静下来。 在京城,谁不知道权势滔天的霍家! 霍砚庭并未搭腔,姜沫垂眸看了一眼警察厅局长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又抬眸望向男人。 霍砚庭很高,眼神扫下来时,神色极易显得轻蔑,就比如现在…… “不知道我夫人和妹妹犯了什么事,还劳烦您将人带到警察局。”他淡淡开口。 之前那些警察顿时面面相觑,心里一个个怵的不行。 天啊,他们这是把霍家的少夫人和千金给抓进来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缩着脑袋,深怕等会自己被局长抓出来挡枪。 局长还在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下,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他脸色骤然沉下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把人抓回来的那名小警察被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苦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地说:“局……局长,有人报警说金铭大厦那边有人聚众斗殴,还……还有个精神病在蓄意伤人,我们……” “请问,您说的精神病是指我夫人还是我妹妹呢?”霍砚庭的声音异常地冷,神色如同淬了冰般。 那人顿时不敢再继续往下说,结结巴巴地解释:“霍……霍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局长咬牙切齿道:“行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那小警察立即跑开。 “霍总,这事应该有什么误会,但是既然有人报警,我们还是得按照规章制度把流程走完,不过我相信令夫人和令妹一定是无辜的!您看呢?”他转过头哂笑道。 霍砚庭眉心深拧,神色不虞,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忽地冷笑了声。 “我看?” 局长额头渗出细汗,暗道大事不妙,在京城若是得罪了霍家,那他以后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他堂堂一个警察局局长,若是对强权畏首,那日后他还怎么坐这个位置,怎么以身表率。 他原本觉得,只是走个流程的事,到时候该放人放人,但现在这位霍家家主,明显是连人都不想让他们审。 霍砚庭俊脸愈发骇人,正欲发作,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温热。 他皱眉垂下眼帘,盯着那只贴在自己胳膊上纤细小巧的手,眉心拧的更紧了。 “可以把小暖和我放在一起问吗?她怕生。”姜沫淡淡出声,打破这片沉寂。 局长当即松了口气,对姜沫道:“当然可以,只是录个口供,事情了解清楚人就可以走。” 姜沫点点头:“好。” 霍砚庭冷冷出声警告:“姜沫。” 他声音低沉,带了一丝暗哑,叫人名字时,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姜沫摸了摸耳垂,松开手:“只是录个口供,你在外面等我们就好。” 霍砚庭胸腔震动,生平头一回被气成这样。 偏偏这人还是他老婆,他连火都没处发。 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躲在姜沫身后的霍小暖,终是妥协:“嗯。” 局长见霍砚庭松口,连忙给旁边的警察使眼色,让人带他们去审问室。 “霍总,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如果只是简单的互殴,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您夫人……” 霍砚庭听出不对,冷声问:“她怎么了。” 局长为难道:“她把周家和赵家那两位千金给打了。” 霍砚庭眼眸微抬,问:“你打人了?” 姜沫刚准备跟着警察进审问室的脚步一顿,颇为淡定道:“嗯,打了。” 霍砚庭“嗯”了一声:“人死了吗。” “……呃。”姜沫摇头:“没有。” “知道了。” “哦。” 姜沫拉着霍小暖转身往前走。 局长听着他们这对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治呢,下楼之前医院给局里来了电话,说是周家那位千金的腿好像断了。” 霍 砚庭视线收回来,轻描淡写道:“断了就断了。” 断了就断了? 什么叫断了就断了? 这腿要是真断了,他们若是把人就这么放走,周家不得天天住在警察局里吗? 局长在心里把这些权贵统统骂了一遍,再看向霍砚庭时,又是满脸堆笑:“那周家那边不好交代啊霍总。” 霍砚庭耐心告罄,漆黑的眸子扫向对方:“张开,位子坐太久如果觉得累,有的是人替你。” 男人声音很淡,却叫张开大惊失色。 他怎么忘了,区区一个周家,如何能跟霍家相提并论。 是他今天越界了。 张开诚惶诚恐地说:“抱歉,霍总,今天是我们的问题,我一定处理妥善,不让您费心。” 霍砚庭没搭腔,目光落在方才女人触碰过的位置,神色意味不明。 一刻钟后。 姜沫和霍小暖并肩出来,走到男人面前,朝他问道:“能走吗?” 霍砚庭冷笑一声,“你要是打算留在这儿过夜也没人拦着你。” “……”这人真毒舌。 姜沫啧了声,跟在霍砚庭身后。 车上。 霍砚庭直接将手机递给她。 姜沫疑惑问道:“做什么?” “手机号自己输。” 姜沫摇头:“我没手机。” 霍砚庭终于扭头看她:“你说什么?” 姜沫重复道:“我没有手机。” 这话也不算是说谎,她确实没有手机,这个问题之前霍砚庭已经问过她一次,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又问一遍。 霍砚庭闭了闭眼,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 霍小暖看看自己哥哥,又看看自家嫂子,识趣地选择闭嘴。 到了壑园,霍砚庭开门下车一气呵成,走的很快。 霍小暖凑到姜沫耳边,小声问:“哥哥……哥哥怎……怎么了?” 姜沫想了想,说:“哥哥在生气。” “为……为什么?” 第31章 想妈妈了 霍小暖眨了眨无辜的小鹿眼,像是在问怎么办。 姜沫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霍小暖躲在她后面,小心地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到客厅时,霍砚庭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周身气场冷森的厉害。 “霍小暖,过来。”他骤然开口。 霍小暖如同惊弓之鸟。 被这声吓得不轻。 几乎是下意识,脑袋低了下去,愣是不敢抬头看霍砚庭。 男人意味不明地睨了一眼姜沫,徒手掐灭了烟,凌厉的眉眼低垂:“解释一下,今天怎么回事。” 姜沫莫名觉得霍砚庭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她眉心微拧,有些不悦。 自己做什么,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她嗓音冷了几分:“没记错的话,领证的第一天,咱俩就立了互不干扰的合约吧。” 小孩子并没能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依旧颤着声问:“沫姐姐说哥哥生气了,哥哥你生气了吗?” “她说我生气?”霍砚庭眼神看向姜沫,险些气笑:“原来你也知道我会生气。” 姜沫:“你想说什么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霍砚庭:“……” 他阴阳怪气? 他在车里等了两人半个多钟头,前前后后又找了一圈,差点没让人把京城翻一翻,最后竟然查到了人在警局的消息。 自己没找她麻烦,她还反倒说他阴阳怪气。 霍砚庭额角青筋直跳,看上去气的不轻。 他压着火:“没有手机不知道找人借用一下?自己一个人就敢冲进去?” 姜沫没作声。 霍砚庭冷笑了声,继续道:“你该庆幸里面那两个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否则你以为自己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朝我发脾气吗。” 姜沫怪异地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朝你发脾气了。” “……”霍砚庭嗤了声:“如果今天我没去警局,你们俩难不成真打算留在那过夜?” 姜沫很想说就算没有你,自己也不会在那过夜。 忍了又忍,才没把这话说出口。 毕竟霍小暖差点被人拍下不雅照,霍砚庭作为哥哥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沉默了几秒,说:“抱歉,今天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霍砚庭看着姜沫,看的姜沫脸色发僵。 他语气很淡:“受伤了吗。” 姜沫一楞,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句,硬着头皮回答:“没。” 未了,补充道:“我有武器。” “扫厕所的拖把?” “……”听出了男人语气里的讥讽,姜沫不想回答,索性转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霍砚庭既然去了警局,想必已经知道了过程,周圆圆和赵时微对霍小暖做的事,姜沫觉得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霍砚庭的确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周家和赵家该为他们的教子无方付出代价。 只是怎么罚,霍砚庭潜意识里并不想让姜沫知道。 他说道:“你不用管。” 或许觉得自己语气僵硬,霍砚庭又说:“去楼上洗澡,洗完下来吃饭,很脏。” 对方毫不避讳的嫌弃眼神叫姜沫一噎,天气炎热,她在厕所里揍完人出了一身汗,这会确实看着挺磕碜的。 她抿了抿唇,把霍小暖带上去洗澡了。 楼上,姜沫给霍小暖放好洗澡水,想到霍砚庭那张永远板着的冷脸,问一旁的霍小暖:“你哥哥经常这么容易生气吗?” 霍小暖摇摇头,又点点头。 姜沫挑眉:“上次是什么时候生气的。” 霍小暖立马掰着手指数:“六天啦!” 六天?距离这么近,他有狂躁症吗。 姜沫陪着霍小暖洗澡,随口问道:“那小暖想让哥哥多陪陪小暖吗。” 霍小暖怯懦地点头:“哥哥没有空……他忙,很忙。” 姜沫没再说话,本以为话题就这么结束,霍小暖却忽然开口,眼睛盯着姜沫看:“姐……姐姐,我喜欢你。” 姜沫楞了下,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表达喜欢,摸了摸鼻子笑道:“姐姐也喜欢暖暖。” 霍小暖很轻地笑了下,露出两个小酒窝,她攥起姜沫的衣襟,眼神里有渴求:“霍家,小暖想回霍家,小暖想妈妈了,小暖想和妈妈一起住。” 姜沫微微一诧。 霍小暖的母亲不是难产而死吗?应当都没有见过,她怎么会想妈妈呢? “小暖不想回疗养院吗?” 霍小暖摇摇头。 姜沫抬手刮了一下霍小暖鼻子:“姐姐可以帮你问问,不过这是你们的家事,如果哥哥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了哦~”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哄孩子,和平常冷漠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待霍小暖,姜沫耐心总是很多。 再次下楼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多了。 她从来没觉得一个小时这么快过。 当看到满桌子的饭菜时,姜沫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以为霍砚庭的做菜只是随便做两个勉强能下咽的,甚至于能称得上的食物的东西都不错了。 对方竟然做了一个满汉全席。 这震惊无异于当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儿而是姜家的千金。 她张了张唇,“你会做饭?” 霍砚庭把最后一盅鸡汤端出来,扫了她一眼,“不然呢?做面?” 姜沫:“……” 她在山上跟着师父学了一两年的做饭都没学会,为什么霍砚庭能做的这么好? 好在之后霍砚庭接了个电话上楼了。 不然这样的打击姜沫可能会食不下咽。 姜沫松了口气,站着没动。 霍小暖走过去,牵着她的手一起坐下:“姐姐,吃饭。” 往常姜沫一定会立刻坐下,但现在她正处于一种自我怀疑当中。 隔了半天才缓缓坐下。 她先夹了一筷子口菇。 好吃。 又夹了一个虾。 好吃。 每个菜她都尝了一遍,很家常的味道,却意外的都很好吃。 姜沫心有点死了。 快吃完时。 霍小暖想要拿纸巾,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水杯,姜沫就坐在旁边,裙子下摆顿时湿了一片。 “对……对不起!”霍小暖被吓到,有些不知所措地搓着手指。 姜沫并未在意,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湿成这样,肯定是不能穿了。 她带的衣服有限,一共也没两套,昨天洗了一套,刚刚洗了一套,给霍小暖穿了一套,现在就剩身上这一套了。 只能先回房间把湿衣服脱下来,在卫生间找了个吹风机想着简单吹成半干再出去。 镜子里照出她清晰的曲线,玲珑如白玉。 就像是夜里的玫瑰,妖艳惹眼。 那张脸却又像素雅的百合,两种极致的纯和魅结合在一起竟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更加诱人。 姜沫只顾着吹衣服。 门推开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噪音掩盖,姜沫没察觉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低头努力吹干手上的裙子。 “扣扣”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姜沫手里的吹风机滚落在地上。 她回头,愕然呆住。 霍砚庭眸子漆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你很怕我?” 姜沫脸色顿时沉下来,快速把半干的衣服吹好,“你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霍砚庭淡淡道:“敲了一分多钟。” 姜沫:“……” 第32章 圣手 她回头,愕然呆住。 霍砚庭眸子漆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你很怕我?” 姜沫脸色顿时沉下来,快速把半干的衣服吹好,“你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霍砚庭淡淡道:“敲了一分多钟。” 姜沫:“……” 实际上霍砚庭确实敲了很久,他以为她是受伤所以进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不该看的。 姜沫“砰”地一下把门关上,继续拿起吹风机吹衣服。 霍砚庭揉了揉眉心,深觉自己可能娶了个祖宗回来。 周日这天,姜沫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快递,万斯年不光动作快,钱也舍得花。 这么点药材专程包了专机送过来。 姜沫礼貌地回了句谢谢,和预想之中的一样,对方立刻打来电话盘问,可惜她暂时没空搭理他。 别墅内的院子很大,一片空地,正好适合移栽这些药材。 只是这里的土壤浓度和山里的不一样,药材种在这里很难活,好在姜沫随身携带了之前在山上闲来无事时配的特效药,一滴便足以改变土壤的浓度。 她一大早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堆工具,回到壑园时已经日上三竿。 姜沫顶着烈日,拿着锄头开垦空地,白色的短t被细汗浸湿,脸颊晒的通红。 她却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霍小暖起先坐在二楼阳台看她翻土,后来便一道下来帮忙。 她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药材,捡起一株嗅了嗅,忽然抬头,指着草药说:“这个……这个是什么?” 姜沫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个叫重楼,是中药,可以清热也能解毒。” 霍小暖似懂非懂,又捡起另外一株:“这个……” “这个是何首乌……”见她对草药有兴趣,姜沫索性细致地给她讲解起来。 烈日当头,两人都出了不少汗,令姜沫有些意外的是,霍小暖的记忆力出奇的好。 一个下午的时间,霍小暖已经能够认得她这次栽种的全部药材。 姜沫给霍下暖擦了擦脖颈上的细汗:“你喜欢这些草药?” 霍小暖高兴地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刚移栽的种子:“喜欢!” 姜沫沉吟一瞬,上楼从箱子里取出来两本医书拿给霍小暖:“这个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 霍小暖双手接过,爱不释手,指了指手里的医书,又指了指卧室的门。 姜沫看明白了,“去吧。” 霍小暖立即捧着医书回房间里了。 霍砚庭白天并不在家,姜沫乐得清闲,她种完草药又买了一些蔷薇花种子绕着别墅一圈种上。 忙完夕阳都落下了。 指环震动,姜沫收拾好工具回屋,接起电话。 “怎么了?” 万斯年抱怨的声音响起。 “哟,怎么不挂我电话了?” “有事说事。”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沫沫。”在姜沫发火以前,万斯年快速接道:“有人出重金请圣手出山去救一个人,怎么样,接吗?” 姜沫不缺钱。 她没什么犹豫地说道:“半年前我不是就说了闭关吗。” 万斯年“嘶”了声:“没办法,对方给的太多了。” “不接。” 万斯年:“真不接?” “嗯。” 对方叹了声气:“唉,你干脆把你那医书给我看看吧,我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圣手呢。” 姜沫收拾东西的动作没停:“晚了,已经送人了。” “你说什么?”万斯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情绪激动地喊道:“你说你把那五本医书送人了?你知道那玩意值多少钱吗?那可是千金难求!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送人,你想气死我吗?” “……”姜沫被他的嗓门吵到,沉默几秒,云淡风轻地说:“只是两本书而已。” “只是两本书?那是孤品!孤品!行了,我也不跟你吵了,你就跟我说你到底你送给谁了?” 姜沫:“霍小暖。” “霍小暖?”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万斯年在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是谁,刚顺过去的气瞬间又涌了上来:“你那便宜老公的妹妹?” “嗯。” “呵。”万斯年冷笑道:“我记得她精神方面有问题吧?那医书那么复杂,她能看懂?” 姜沫蹙了蹙眉:“她 只是不善交际,智商很高,你不要这么说她。” 万斯年神情冷下来:“这就护上了?” 姜沫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但显然这个天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她果断地挂了电话。 第33章 嘴硬心软 16号别墅外。 黑色迈巴赫急转而停。 霍砚庭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别墅没有安排佣人,这个点院内格外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霍砚庭输入密码,推开院门,抬脚往里走了一步,陡然顿住,旋即退了回去站定扭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16号。 他没走错。 男人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度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被翻新的土地,只留了原本的一条石子小道,而罪魁祸首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一摇一晃,尤为惬意。 霍砚庭咬着牙蹦出几个字:“姜沫!” 姜沫阖着的双眼骤然睁开,从摇椅上坐起,望向男人,“你叫我?” 霍砚庭皮笑肉不笑,冷冷道:“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这些是怎么回事。” 他手指的地方正是她花了一下午时间栽种的土地,姜沫抿了抿唇,颇为淡定地给他解释:“我们结婚了。” “所以?” “所以我有权处置这里的一切。”姜沫道:“况且你这院子这么空旷,到了春天是要长野草的,现在有人替你打理不好吗?” “……”霍砚庭一双眸子狭长幽深:“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姜沫摆了摆手:“谢倒不用了,好歹夫妻一场,不用这么客气。” 霍砚庭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女人气到没脾气了,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垃圾,皱着眉拿起一旁的扫帚整理。 姜沫楞了下,想说这些她是准备等会收拾的,没打算让他弄。 但看男人整理的有条有理,她又放弃了说的念头。 她累了一天,这会骨头都是酸的,有人帮忙干活,何乐而不为呢。 姜沫心安理得地在摇椅上继续躺着,两只眼睛跟着不远处男人的动作转动,她发觉霍砚庭这个人,看似冷情,实则嘴硬心软。 起码目前看来,她这个婚结的也不是全无好处。 比如他会做饭,并且很好吃,她不用再连着吃几个月的面条白粥了。 这么一想,连带着看霍砚庭那张臭脸都顺眼不少。 霍砚庭干活很麻利,几分钟便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路过姜沫时,瞥她一眼:“吃饭了吗。” 两人隔着一个阳台的距离,男人嗓音极为淡漠,神情也是倨傲地。 姜沫盯着那张神赐般的脸看了两秒,诚恳地摇头:“没有。” 霍砚庭眼皮都跟着她摇头的动作跳了好几下,狠狠剜她一眼后去了厨房。 姜沫望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沫姐姐,你笑了。” 骤然响起的清甜声音拉回姜沫的思绪,她扭头看向坐在屋里正好奇盯着自己的霍小暖,义正言辞地说:“我没笑,小暖看错了。” 霍小暖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似乎在探究姜沫这话的真实性。 姜沫坐正身体,问:“书看的怎么样了?” 霍小暖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点了点头。 姜沫道:“有不懂的就问我。” 霍小暖又点点头。 姜沫见状,便再度躺了回去。 厨房里。 霍砚庭已经做好了两个菜,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擦了擦手接起。 “上次给你说的方法奏效吗?” 对方开门见山。 霍砚庭眉心轻拧,语气很淡:“一般。” 沈岑很了解自己这个发小,说一般就是还行。 看来是管用了。 他敲了敲桌子:“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啊。” 霍砚庭沉默不语。 其实昨天夜里已经起不了作用了,不然他也不会顶着两道黑眼圈起了个大早去公司。 沈岑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在校庆上碰到弟妹了。” 霍砚庭皱眉道:“你参加的不是清研校庆吗?” 沈岑:“我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媳妇混熟了,把她拉着来参加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弟妹回来有跟你提过我吗?” 霍砚庭声线微冷:“她提你干什么。” 看样子是没提。沈岑松了口气,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没什么,对了,之前你跟我要的两盆并蒂莲我从老爷子那给你偷来了。怎么着,是给你送过去?反正你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要不我再给你多弄几株,干脆挖个鱼塘得了,又能种莲花又能养鱼,一举两得啊……” 霍砚庭揉了揉 眉心,出声打断:“不用了。” 沈岑疑惑道:“什么不用了?挖鱼塘?” 霍砚庭伸手关了火,“并蒂莲不用了。” 沈岑一脑袋问号:“你之前不是一眼就相中我爷爷池塘里那几株并蒂莲吗?我这好不容易给你偷……不是,忽悠来的,怎么又不要了?” 霍砚庭难得语气无奈:“院子被姜沫填满了。” “填满?” “嗯。” “……” 沈岑惊道:“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动你的东西吗!” 他记得小时候他在霍家的院子里嚯嚯了一颗杏树,还被霍砚庭揍了一顿,怎么到姜沫这儿,这人就这么平静了? 霍砚庭淡淡道:“就当是我拿她衣服的补偿了。” 沈岑冷笑两声:“你小时候拿我不少东西吧?怎么没见你揍我的时候少打一拳啊。” 第34章 和霍砚庭谁更高? 姜沫进来时,霍砚庭已经打完电话,正在厨房盛汤。 出于不好意思吃白食的心理,她主动走过去打算帮忙收拾一下厨房。 还没走近便被一条肌肉健硕匀称的手臂隔空拦住,男人轻描淡写地瞥她一眼:“去叫小暖。” 姜沫点点头,换了个方向。 霍小暖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医书,姜沫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接近戌时。 她已经看了三四个小时了。 姜沫轻轻敲了敲门,敲了三下时,霍小暖才舍得从医书里抬起头。 “吃饭了。” 霍小暖念念不舍的放下书籍,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姜沫不由笑道:“有这么好看吗?” 她当初看这些书籍还是被师父逼着看的,那些文字在她的眼里实在有些枯燥无味。 霍小暖点点头:“好看。” 看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姜沫道:“等你看完我再送你几本别的。” 霍小暖立即露出笑脸,高兴地点头。 习惯了她用动作代替语言的姜沫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我们去霍家看看爷爷好不好?” 之前她用在霍老爷子身上的药算一算也到了日子换了,几天过去也不知道老爷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去看看姜沫放心不下来。 听到要去看爷爷,霍小暖两颗眼珠子顿时一亮,小心翼翼地口吻:“可……可以吗?” 姜沫:“当然可以了。” 私心上姜沫并不想让霍小暖继续回到疗养院里,这对她的病情百无一利,她需要和人交流,保持一个健康乐观的心态。 但霍小暖毕竟是霍家的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决定她的生活。 或许日后她可以试着再和霍砚庭商量一下。 姜沫兀自想着,转眼已经到了客厅。 霍砚庭做了三个菜一个汤,色香味俱全。 姜沫吃了很多,连带着平常不怎么吃东西的霍小暖也吃了小半碗米饭和一碗鸡汤。 饭后,姜沫和霍小暖吃饱喝足靠在沙发上,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收拾残局。 整理完一切后,霍砚庭走到两人边上,淡声开口:“明天跟我回老宅一趟。” 姜沫一楞,她正准备找个机会跟他商量明天回老宅的事,没想到他先提了。 见她不说话,霍砚庭以为姜沫不愿意,皱了皱眉头:“只需要明天去一次,后面可以不用去。” 他已经让沈岑在黑市上联系那位传说中的神医圣手。 对方的拒绝霍砚庭并未当回事,出了高于市价十倍的美金,他不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只要钱到位,不怕人不来。 姜沫的医术,霍砚庭并不是不信,只是他不想把爷爷的命随意交给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生。 姜沫回神,看向霍砚庭:“好。” 虽然她什么时候去看霍老爷子和霍砚庭并无多大干系,但看在他做饭的份上,姜沫决定对他态度好点。 霍小暖拽了拽霍砚庭的衣角:“哥……哥哥,小暖也去。” 老爷子和小暖已经小半年没见面了,这次老爷子大病一场,原本霍砚庭就打算把霍小暖带回老宅看望。 闻言便“嗯”了声。 见霍砚庭答应,霍小暖眉眼高兴地上扬:“谢谢哥哥。” 霍砚庭漆黑的双眸微微发深,短短几天时间,从前沉默寡言抗拒一切的霍小暖竟下意识也能说这么多话了。 是因为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的缘故吗? 霍小暖就这么喜欢她? 霍砚庭从上而下扫了一遍姜沫,眸色愈渐愈深。 月亮爬上树梢,银光透过窗台照进来,姜沫坐在沙发上,整个被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那张脸白皙而透净,一身白色睡衣,美的有些不真实。 漂亮的眉眼很轻地上扬,唇角若有似无地挂着一抹浅笑,露出梨涡。 霍砚庭视线很快从那张脸上收回来,倏地转身,大步流星的上楼。 “砰”地一声。 姜沫顺着声音抬眸望去,是主卧的方向。 她眉头轻轻一蹙,扭头对霍小暖说:“你哥又发疯了。”— 翌日一早,霍家老宅。 兴许是知道霍砚庭这个“瘟神”回来,前宅格外安静,除了佣人沿途没见着一个霍家人。 霍家这些旁支没人希望老爷子死,因为老爷子一死,霍砚庭必定不会顾及脸面和这么点所谓的亲戚关 系,把他们赶出霍家。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比霍砚庭更盼着老爷子好。 就连白秀被剥夺了管家权,也不敢坑一声,只能背后在那群京城太太圈里到处散播霍砚庭的不是。 在霍家,没人敢得罪霍砚庭。 惹不起索性躲得远远地。 照顾霍老爷子的团队被霍砚庭换了三波人,眼下待在霍宅的都是医学界的翘楚。 霍砚庭推开门,众人见是他立即喊道:“霍少。” 霍砚庭随口应了声,他很高,宽肩窄腰,站在前面将身后的姜沫挡了个全。 姜沫的视野里光线都暗了一半,进屋后,就走到了距离霍砚庭最远的位置。 她只顾着看霍老爷子床边的仪器指数,并没注意到男人一闪而过的不悦眼神。 “你就是姜沫?”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 姜沫顺着声音抬眸,和一名年轻男人对上视线,对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那双丹凤眼正盯着自己看。 姜沫的第一反应是:他好高。 第35章 医术“一般” 翌日一早,霍家老宅。 兴许是知道霍砚庭这个“瘟神”回来,前宅格外安静,除了佣人沿途没见着一个霍家人。 霍家这些旁支没人希望老爷子死,因为老爷子一死,霍砚庭必定不会顾及脸面和这么点所谓的亲戚关系,把他们赶出霍家。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比霍砚庭更盼着老爷子好。 就连白秀被剥夺了管家权,也不敢坑一声,只能背后在那群京城太太圈里到处散播霍砚庭的不是。 在霍家,没人敢得罪霍砚庭。 惹不起索性躲得远远地。 照顾霍老爷子的团队被霍砚庭换了三波人,眼下待在霍宅的都是医学界的翘楚。 霍砚庭推开门,众人见是他立即喊道:“霍少。” 霍砚庭随口应了声,他很高,宽肩窄腰,站在前面将身后的姜沫挡了个全。 姜沫的视野里光线都暗了一半,进屋后,就走到了距离霍砚庭最远的位置。 她只顾着看霍老爷子床边的仪器指数,并没注意到男人一闪而过的不悦眼神。 “你就是姜沫?”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 姜沫顺着声音抬眸,和一名年轻男人对上视线,对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那双丹凤眼正盯着自己看。 姜沫的第一反应是:他好高。 姜沫的第二反应是:这人跟霍砚庭比起来谁更高点? 她瞥了一眼霍砚庭,很快收回目光,看向说话的男人:“我是,怎么?” 男人微微一笑,斯文有礼:“听闻你医术很厉害,上次让周学长都落了亏。” 落亏? 姜沫眉梢微微一挑,这是打算来为这个周学长出气的? 她淡淡道:“一般。” “小沫……咳咳咳咳!”霍老爷子这会刚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屋子白大褂头都开始晕了,恍神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这不是他新孙媳妇吗! 老爷子心中一喜,连忙坐起身,没想到起的急了些,这会名字没叫完就开始咳个不停。 众人见状,顿时挤上前开始给老爷子号脉会诊,检查仪器上的生命体征。 姜沫急忙往前走。 霍砚庭长腿一迈,不动声色地将人护在身侧。 男人气场逼人,所有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姜沫下意识回眸,便见人高腿长的霍砚庭杵在她身后,隔绝了一众人等。 她眉梢微动,看了一眼霍砚庭,旋即把视线停留在老爷子身上。 伸手扶起霍老爷子,从包里拿出一颗小药丸放入一旁的水杯里,摇晃均匀后直到药丸充分溶解才端给霍老爷子:“爷爷,喝点水。” 身后的医生们纷纷皱起眉头。 这是当着他们面下药? 其中一名医生冷着脸,说话还算委婉:“姜小姐,老爷子现在不能乱吃药。” 姜沫头也不抬,“谁告诉你我这是药了。” “你这不就是……!” “好了,我孙媳妇还能害我吗?”霍老爷子不满道。转头看着姜沫笑眯眯道:“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来看我这老头子。” 姜沫不由好笑道:“爷爷,我前两天来看过您,您没醒呢。” 霍老爷子哼了声,接过水杯。 第36章 为自己的偏见感到羞愧 霍老爷子一杯水喝完,竟真的不咳了。 原本还有点疲倦的老爷子这会看上去精神都好了不少。 霍老爷子端详了一眼水杯,好奇问:“沫沫,你给我吃的这是什么药?我怎么觉得我这胸口都不闷了。” 姜沫笑了笑:“这里面加了白芍和五味子,有缓解咳嗽胸闷的功效。” 那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端起搁在一旁的空杯凑近闻了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隔着镜片,看不真切:“你去了麻黄?” 姜沫微微挑眉,她的确去了一味药。 原本的麻黄被她换了甘草代替,药性没那么刺激了。 这样基础的药理很简单,但仅靠嗅觉就能闻出少了哪一味药的却难。 姜沫多看了一眼那名金丝眼镜,看来这顾老的门生也不全是姓周的一样废物。 她随口应了声,从背包里取出针匣,“爷爷,您背过身去。” 霍老爷子满口应好,配合的翻过身。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一幕震惊到。 要知道,在这位“孙媳妇”来之前,老爷子可是怎么都不肯配合的,两天下去不肯用药,只肯吃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色小药丸。 这要是别的患者不遵医嘱他们也就懒得管了,偏偏眼前这位是霍家老爷子,他们哪敢怠慢。 这不今天没办法了,才把大师兄裴冽给请来,没想到还是没什么用。 霍老爷子执拗的很,死活都不肯吃药,说是会有人来给他治病。 他们只当能给霍老爷子治病的人是哪个医学泰斗,听闻对方要来,跟着过来想要一睹风采的都有好几个。 哪成想是这么个黄毛丫头。 看来周师兄说的是对的,眼前这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靠那么点江湖骗术把老爷子给哄住了。 众人纵然心底不屑,但也抱着几分好奇的心理,想要看看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有没有真本事。 姜沫施针的手法快狠准,但动作却随意又镇定。 在她下针至一半时,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眼里满是震惊。 这套针法怕是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也没法做到! 有人暗暗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目不转睛的盯着姜沫那双手,想要看清她是如何布针。 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红润许多,脸上的疲态也逐渐散去。 姜沫布完最后一针,不慌不忙地收起针匣,清声道:“爷爷,您先休息会儿。” “你刚刚那套针法,师传哪位大家?”裴冽眼眶深邃,镜片下那双眼透出几分惊艳。 姜沫声音清淡:“我师父,她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裴冽楞了下,扶了扶镜框:“抱歉。” 姜沫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裴冽走近一步,似乎在斟酌,沉吟一瞬后还是开口:“我目前一直在研究中医学,其中中医针灸最晦涩难懂,我也跟着中医大家学过,但……” 裴冽苦笑了下:“没什么进展。” 姜沫装针匣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你有没有想过不是老师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裴冽道:“我看你是腕部发力,恰巧我也是,但是在指法上我没办法做到那么精准,所以想请教你一下。” 其他的医生也想再看一遍那巧妙的针法,但碍于面子都不好意思开口,但年轻一辈医术最优秀的裴冽都请教了,他们也不再顾着面子了。 一人一句的说起来。 “我父亲就是中医,我三岁字都没认全就开始看医书了。”说话的那名医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可我到现在还不会布针。” “姜小姐,要不你展示给我们再看一遍?我可以当你的小白鼠!”有人自告奋勇。 之前那些偏见不复存在,都想让这位小神医给他们再长长见识。 姜沫从不吝啬自己的医术,更何况这些人若真能学会,也算是造福人类了。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姜沫打开针匣,淡淡道:“我刚才用的那套针法是对症下针,你们短时间内学不会,我可以教你们另外一套。” “另外一套?” “嗯。”姜沫边取针边说:“这套可用于急救,当患者心跳停止,进入休克性死亡时,可以让病人短时间快速恢复脉搏,延缓身体各个器官急速衰竭的速度,为急救争取更多的时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短时间快速恢复脉搏,延缓身体各个器官急速衰竭的速度! 这可是现代艺术一分钟烧掉十几万的仪器才能做到的! 很多病人往往因为负担不起这样的仪器而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仅仅靠中医针灸就能做到吗? 这样的独门医术,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教给他们了? 第37章 霍砚庭当小白鼠 霍砚庭站在人群外,目光隔着重重人群定格在姜沫身上,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探寻。 姜沫隐隐觉得如芒刺背,回头时,一切如常,那股似乎被狼盯上的怪异感觉也消失不见。 难道是错觉? 姜沫来不及细想,耳边传来催促的声音。 她蹙了蹙眉,冷淡道:“你要是很急,可以不用听。” 那催促的医生悻悻地缩了缩头,顿时不再说话。 姜沫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小白鼠。 方才那名自告奋勇的医生这时又站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说:“姜小姐,就拿我来示范吧!我保证有一个活体实验物的自觉,坚决不动!” 裴冽扶了扶眼镜,出声:“要不还是我来吧,我更了解穴位。” 姜沫对于谁来当小白鼠这点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只是示范而已,哪个都一样。 她点了点头,打开针匣,朝裴冽道:“背过身就可以。” 裴冽斯文一笑,便转过身。 姜沫抬手刚要触碰裴冽脖颈处的穴位时,手腕忽地被人攥住,她手腕细白,被那双大掌整个包住,明暗色差,竟意外地相融。 姜沫一楞,下意识想抽回手,奈何男人抓的太紧,她抽了两下也没抽出来,只能作罢。 “干嘛?” 霍砚庭漆黑的眸子望不见底,如一潭沉寂的深渊。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随着气息吐出两个字:“我来。” 他的脸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冷酷。 姜沫:“……哦。” 在场的人脸色都十分精彩,外界谁不知道霍家这位新上任的掌权者有严重地洁癖,生平最不喜欢别人碰,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两人隐婚的事现在在圈内虽然也算不上秘密,可霍砚庭对待这位新婚妻子的态度看起来和旁人并无两样。 怎么这会突然就…… 裴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比他还高上两公分的霍砚庭,眸底闪过一丝促狭,看来外界传言也并非都是真的。 正牌都来了,他自然是要让位的。 裴冽往后站了一步,给霍砚庭让出位置。 霍砚庭一身黑色西装,长身鹤立,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人愈发挺拔。 面色肃静的男人轮廓硬朗,剑眉很轻地向上挑了下,身体微微前倾:“需要我怎么配合。” “别动。”姜沫简短的给出指令。 仿佛她曾经无数次这样发号施令一般。 霍砚庭打小养尊处优,鲜少有人敢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他剑眉拧了拧,刚要开口,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耳边伴随着女人清浅的嗓音。 “这里是风府穴,通常我们第一针就要刺在这个位置……” 那抹微凉的触感绕着肌肤缓慢的游走,陌生的温度让霍砚庭呼吸一窒。 他的背脊有些僵直,正当他出神时,姜沫的手腕忽地抬高,指尖从喉结上轻划掠过,换到另外一侧:“这是第二针的位置。” 她只能演示下针的手法,不能真给霍砚庭来两针,只能以指尖代替。 讲解完两处穴位后,姜沫指尖一顿,轻抬眉眼,音色级淡:“你紧张什么?” “……”霍砚庭薄唇抿起,冷着脸:“我像是紧张的样子吗?” 姜沫不想戳破他,以为他是怕自己下针扎他,宽慰道:“你放心,这只是演示,我还没有小心眼到为了报复你就拿针扎你。” 霍砚庭:“……” 更不想说话了。 随着讲解愈加深奥,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得专注认真,像是正在听一名医学大家在给自己讲课。 尽管有些地方晦涩难懂,但只要姜沫稍加演示加讲解,他们几乎立即就能茅塞顿开。 霍砚庭不了解穴位,他只能感知到那双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游移辗转,像是暗夜里诱惑他堕入深渊的恶魔。 他想躲开,身体却无法挪动分毫。 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直到“啪嗒”一声。 他衬衫的纽扣被解开。 霍砚庭滚了滚喉结,眸色晦暗,盯着姜沫看。 姜沫跟没看见似的,径直解开下一颗,指尖点了点男人心脏靠右的位置,“这里,是最后一针,也是最关键的一针……” 霍砚庭视线始终停驻在她的脸上,看的明目张胆。 她在弯腰示范时,发尾扫过她的侧颈,带起一 阵微麻的痒意,当他好不容易习惯这突如其来的瘙痒后,那若有似无的温度突然消失了。 第38章 接回霍小暖 “结束了。”姜沫站直,把针匣收进双肩包里。 众人纷纷长舒一口气。 “今天听了姜小姐的讲解,我才终于领悟到了中医的博大精深之处,没想到困扰了西方医学这么多年的问题,原来咱们老祖宗早就研究出来了!” 身为国人,每个人骨子里似乎都天生带了爱国情怀,当发现原来自己的国家比国外强时,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是与生俱来的。 裴冽眼里欣赏之色显露无疑,他上前一步,抛出橄榄枝:“姜小姐,你在医学造诣上这么高深,不知道可否有兴趣来我们医院?我可以为你向顾老引荐,你这么年轻,日后必定能在……” 听到顾老两个字,姜沫就懒得再听了,她淡定自若地打断:“我学医只是兴趣,水平也一般,谈不上什么高深,至于去你们医院,我目前还在上学,抱歉。” 裴冽见她拒绝的这么果断,心中惋惜这么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浪费了,但也没有办法。 其他人闻言,羞愧低头。 姜沫这样的水平都自称为一般,那他们算什么?庸医吗? 如果是放在往常,早就怼回去了,可面前的女孩,年纪这么小,医术还这么高,况且刚刚还学了人家一套独门针法,他们是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学医是一件漫长而辛苦的事,姜沫和裴冽这样天资聪颖的人是极个别的,大多数还是像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多少医学生要熬到头发秃顶才能走上主治医师的位子,选择这一行业的,基本都是真心热爱医学的。 人群里有人还想劝:“姜小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姜沫摇头:“不了。” 看出来对方真的不愿意来,众人也就放弃了。 霍老爷子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孙媳妇,真是越看越满意,在心里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由此可见当初他去应这门婚事有多么高见。 霍老爷子原本笑眯眯的脸,在瞥到自家孙子后,气的差点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摆着这么一个漂亮有本事的媳妇儿不知道珍惜,就知道天天挂着那张臭脸,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英明一世,为什么自己的孙子半点都没遗传到他! 霍老爷子越瞅霍砚庭越来气,板着脸道:“有小沫在,我这病不需要一天24小时看护,你们都出去吧。” 霍砚庭皱眉:“爷爷……” “闭嘴。”霍老爷子没好气的说:“再啰嗦你也出去!” 霍砚庭:“……” 门一关上,顿时安静不少,这会就剩下爷孙三人。 姜沫转头朝霍老爷子看去:“爷爷,小暖也来了,你要见见吗。” 霍老爷子背部一僵,急忙问道:“哪儿呢?小暖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在疗养院出了什么事吗?” 姜沫温和一笑,“爷爷别担心,小暖没事,是砚庭想着要把小暖接回来过几天,正好陪陪您。” 霍老爷子哼了声,对自己孙子那点火气这才消了些,“算他还有心。” 霍砚庭略有深意地看了姜沫一眼,没有拆穿她的话,淡声道:“爷爷,这次回来,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霍老爷子正了脸色:“什么事?” “我想把小暖从疗养院接回来。”霍砚庭语气很淡,“接回霍家。” 霍老爷子点点头,冷笑一声:“你掌权之前,霍家这些人跟虎狼一样盯着,生怕自己那点肉被分走,各个都想从小暖身上下手,如今你也掌权了,那些钉子也拔了,确实也该把小暖重新接回霍家了。” 爷孙俩说话时并没有避着姜沫,霍老爷子说完又叹了声气:“小暖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是爷爷对不起她。” 霍砚庭眉眼冷冽,“如今的霍家,没人敢动她。” 这种百年世家,又在皇城根下,明争暗斗无可避免,霍小暖是霍砚庭的软肋,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拿霍小暖威胁霍砚庭。 姜沫挑了挑眉,看来当年把霍小暖送去疗养院是为了保护霍小暖,估计那疗养院周围到处都是霍家的人。 也难怪霍小暖失踪,霍砚庭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 说话间,门被从外面打开。 霍小暖被佣人带进来,抱着洋娃娃,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那双小鹿眼不断地往病床的方向瞄。 霍老爷子闲来用空就会去疗养院见一见孙女,可自从病情加重,他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看到霍小暖了,这会见孙女胆怯生疏的模样,心脏一阵钝痛。 他眼角含着 泪花,老人脸上的威严在看到自己孙女那一刻全部换成了无尽的心疼。 霍老爷子朝霍小暖招了招手,颤着声喊:“暖暖,快来,快到爷爷这来!” 霍小暖上前一步,又停在原地,抱着洋娃娃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管霍老爷子怎么喊,她都不愿意再往前走。 霍老爷子最心疼这个孙女,见霍小暖这么抗拒自己,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霍砚庭剑眉微拧,嗓音低沉:“霍小暖,爷爷在叫你。” 霍小暖咬着唇,还是不动。 第39章 给霍砚庭把脉 “爷爷,您不是说要将小暖接回霍家吗?那晚点我和砚庭去疗养院把暖暖的东西搬回来吧。” 霍家不缺钱,那些东西重新再买就可以,姜沫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告诉霍小暖,她不用再回疗养院了。 霍小暖这样患有自闭症的患者,决不能让她们陷进牛角尖里。 果然霍小暖一听到姜沫这么说,眼珠子立马亮了起来,她往霍老爷子那挪了两步,然后再慢慢走近。 霍老爷子见状喜上眉梢,赶紧拍了拍床边:“暖暖,来坐爷爷这儿。” 霍小暖先是看了一眼姜沫,在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后,这才慢慢坐下。 霍老爷子也感觉到了霍小暖的变化,从前小暖总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偶尔和自己跟霍砚庭说上几句话,几乎就是不开口的。 疗养院那些护士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也没能打开她的心结,没想到才和姜家这孩子认识这么两天就这么投缘了。 霍老爷子掩盖住心里的惊诧,眉目慈祥地看着霍小暖,“爷爷打算把你从疗养院接回来,暖暖高兴吗?” 霍小暖连忙点点头。 霍老爷子笑了两声:“好好好,只要暖暖高兴,爷爷什么都能满足你!” 霍小暖忽然开口,表情专注而认真:“什……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了。”霍老爷子道:“我孙女可是我们霍家的宝贝,就是想要这天上的星星啊,爷爷都得给它摘下来喽!” 霍小暖摇摇头,小声说:“爷爷,小暖不要天上的星星。” “那小暖想要什么?” “想要姐姐。” “姐姐?” 不光是霍老爷子惊讶,姜沫也愣住了。 霍小暖低着头继续说道:“姐姐可以经常来看暖暖吗?” 霍小暖其实不是个结巴,她只是说话迟钝,且常年不和外人交流才导致语言有沟通障碍,现在说的这么清楚流畅,可想而知她想看到姜沫的念头有多强烈。 霍砚庭皱起眉,表情看上去十分不解:“你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姜沫看他一眼,淡淡道:“或许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 “为什么自己的亲妹妹对一个认识几天的人都这黏,却不黏你这个亲哥哥。” “……” 姜沫看着对方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不由觉得好笑。 这人还真是……小肚鸡肠。 自己亲妹妹和老婆的醋也要吃。 姜沫神思陡然一转,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定位成霍砚庭老婆后,顿时蹙起秀眉。 霍砚庭目光不偏不倚,正好扭头看到女人极速变脸这一幕,眸色深了几分。 三人在房间里和霍老爷子又聊了一会家常,担心打扰他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姜沫站在楼道,看向客厅里一个人玩娃娃的霍小暖,问霍砚庭:“霍家的其他人会不会……” “不会。”霍砚庭嗓音低沉:“如今的霍家,没人敢再动她。”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姜沫不再多说,虽然她和霍小暖才刚刚认识,但在这个孩子身上总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仿佛曾经他们见过一般。 但姜沫知道这不可能,霍小暖的资料在下山之前她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而且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霍小暖。 想来也只能算是,一见如故了。 姜沫摇摇头,视线从霍小暖身上离开。 从霍家离开时,霍小暖抱着姜沫的胳膊不肯放手,最后还是霍砚庭硬把她给拉上车。 姜沫被男人甩进后座,忍住还手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霍砚庭转身的动作一顿,两人隔着车门,车窗是开着的,少女半仰起头,清凌凌的眸子因为生气弧角变得圆润,为那张清冷的脸徒添几分生气。 竟显得有些可爱。 霍砚庭震惊于自己竟然会觉得姜沫可爱,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可怕了。 漆黑的双眸居高临下地审视几秒,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车子猛地发动。 姜沫因为惯性朝前一倾,险些撞到前座靠椅,这下终于冷了脸:“霍砚庭,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霍砚庭闻言,面色未改。 “嗯,是坏了。” “……” 姜沫一时无言,想起方才在他眼下看到的青黑,把这一切归咎到对方是睡不好所以才脾气这么暴躁。 她“好心”提醒:“你去开点安眠药吧,如果医院开的药对你不起作用,我可以免费为你配个药方。” “好。” 出乎意料地,这次男人居然同意了。 姜沫抬了抬眸,眼里闪过几分疑惑和惊讶,抿了抿唇,看向车窗外。 车厢内乍然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开到了壑园。 门开后,姜沫越过霍砚庭往里走,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她低头,不悦道:“松开。” 霍砚庭依言松了手,盯着姜沫看了几秒,喉结滚了滚:“不是说要给我开药吗。” 姜沫没想到他这么急,以为他是被失眠困扰不堪,便道:“我回屋拿笔给你写下来,等会送……” 霍砚庭打断她,眸色幽深:“开药不先看病?” “看病?”这回轮到姜沫不明白了。 “嗯。”霍砚庭说,“中医不是要先把脉?” 姜沫沉默了下,表情一言难尽:“你是失眠,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病,没有把脉的必要吧。” 霍砚庭面色冷淡,“有必要。” 第40章 失效 “有必要。” 霍砚庭的声音悬在头顶,姜沫抬头看他一秒,旋即点头:“那我先去洗漱,你在书房等我吧。” 闻言,霍砚庭松开手。 姜沫得以自由,立即转身离开。 书房里。 霍砚庭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背脊微微后仰,喉结凸出,侧颜性感凌厉。 书房门没关,姜沫走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幅美男图。 不由微微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的霍砚庭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轻脚过去,刚想出声提醒,男人倏然睁开双眸。 那双眼睛没有一丝雾气,幽沉深邃,一片清明。 “现在开诊?”他问。 姜沫坐到他身侧,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手伸过来。” 霍砚庭喉结滚了滚,依言将手臂递了过去。 男人的手掌十分宽大,小臂延伸到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 相比之下,姜沫的手显得细小很多。 她两指并拢轻搭在他的手腕处。 脉来合缓,一息四至。 再正常不过的脉象,除了有几分躁气。 而且从脉象上来看,男人身体异常的好,这也是导致他躁气的来源。 片刻后,姜沫收回手,淡声道:“你的身体很好,没什么问题,至于你的失眠,大多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应该是你自己的心理障碍,医者只能治身,不能治思,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那上面的药材去药房抓,可以助眠,也没有副作用。” “没别的了?”霍砚庭将折上去的袖口缓缓放下,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带出了几分贵公子味道。 姜沫抬眼看他,眸底闪过几分意味不明。 过了两秒,她语气清淡地道:“友情提醒一下,长期禁欲对身体不好,适当还是可以发泄一下身体里的火气。” 霍砚庭动作一顿,双眸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外面找女人?” 姜沫:“?”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这人是不是理解有问题啊? 她起身,面色依旧平淡:“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也不想干涉。” 霍砚庭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中隐隐闪过几分郁火,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点火气来自哪里。 最终只能归结于自己确实禁欲太久,导致自己不光身体出了问题,连脑子都出了问题。 不然他今天晚上为什么一定要这女人给自己看诊。 姜沫看着男人的脸一点点沉下来,心中莫名,但她向来是不会管别人的闲事,既然看完了诊,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 她刚想走,却又被霍砚庭叫住。 “那今晚呢?” 姜沫疑惑:“什么今晚?” 霍砚庭:“今晚我怎么睡。” 姜沫:“你上次不是拿了我的衣服吗,上面有草药香气,你闻着味儿不就能睡了。” “……”霍砚庭眼角青筋隐隐跳动,面上仍面不改色:“失效了。” 姜沫自然知道他说的失效是什么衣服,想来是因为这几天空气炎热,那些药香都挥发完了。 想了想,她试探道:“那我再给你拿一件?” 抱着别人衣服才能睡着这事听起来就挺变态的,如非万不得已,霍砚庭宁愿靠吃安眠药也不会问她要衣服。 可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对安眠药免疫了,吃三四颗的效果还没有她的一件衣服顶用。 睡觉对他来说是一件太不易的事了。 霍砚庭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似乎是认命妥协了一般:“嗯。” 姜沫点了点头,回屋拿了一件她平常穿的最多的一件宽松白t,虽然已经洗过,但上面的草药香气还依稀有一点,应该能顶一晚上。 这一夜,霍砚庭睡的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睡的挺好的。 壑园环境好,又安静,虽然没有山里空气清新,但也很适合居住。 翌日一早,姜沫照旧起的很早,只是她没想到有人比她还早。 在客厅看到霍砚庭,瞥见他两只眼睛下面的青黑时,姜沫便明白了。 看来对方睡的并不好,上一次他拿的是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药香浓郁,而这次是洗过的,味道太淡,对他来说,可能根本没用。 姜沫看着桌上的一大桌早餐,还有顶着黑眼圈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霍砚庭,心中忽生一丝愧疚。 她回屋取了纸笔,迅速写下药方,递给刚从厨房端着小米粥出来的男人:“这是药方。” 霍砚庭淡淡朝下一瞥,把粥放在餐桌上,擦过手后接了药方:“嗯,吃早饭吧。” 姜沫舀了一口粥,入口即化,味道很香郁,由衷地夸赞一句:“你做饭很好吃。” 霍砚庭冷笑一声:“这点不用你说,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 今天是周一,学校有早八,姜沫吃完早饭就去了学校。 刚进校门,迎面便碰上一辆豪车,司机和保安从车上下来,开了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人从车上抬下来放在一旁的轮椅上。 车子和姜沫站着的位置并不远,倏一抬头,两人的视线隔空撞上了。 第41章 作弊 隔着人群,那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姜沫看,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盯穿。 姜沫蹙了蹙眉,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认出来对方是之前在班里挑衅自己而被踢了一脚的赵时墨。 好像才过去一周? 居然就能下床了。 看来这京城也并非全都是庸医,起码在治疗赵时墨这点上,能让人这么快行走,说明医术尚可。 姜沫并未多看,对视了两秒后便移开目光,径直走进校园。 不远处。 赵时墨一脸阴沉地盯着姜沫消失的方向,眸底一片阴狠,恨不得要将姜沫碎尸万段。 身后的保镖见状问:“少爷,要去帮忙处理吗?” 赵时墨扭头咬牙道:“连沈家的保镖都奈何不了她,就凭你们?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吧!” 赵时墨越想越气,但偏偏深知这个女人的武力值,没做好完全准备,轻易不敢妄动。 现下再想报仇,也只能忍着,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不然万一她再给自己一脚怎么办? 赵时墨到现在都忘不了倒地时那一刻的痛苦痉挛,一想到那天被踹的那一脚,他脚底都发寒。 “那……那少爷说怎么做?您只管吩咐。”保镖低头问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赵时墨冷哼一声,眼底尽是狠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过几天姜家不是要给姜瑶办拜师宴吗,到时候我会让她知道得罪我赵时墨会是什么下场!”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他就不信办不了这个死女人! 刚进班里的姜沫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退出去一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万里清空,不像是要降温和下雨的样子,怎么还突然打起喷嚏了? 姜沫想起昨晚没有打坐就直接躺下了,难道是因为这个导致身体气息逆转? “姜沫!” 耳边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姜沫抬眸扫了一圈,看到坐在拐角的钱思思正热情地朝她招手。 “过来坐我这边!”钱思思笑容明媚:“快来!” 姜沫闻言,朝她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谢谢。”姜沫坐到钱思思左边那个位置,微笑道谢。 钱思思性格大大咧咧,摆摆手道:“都是同学,这有什么好道谢的,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先猜猜是什么。” 姜沫见她一脸神神秘秘的,挑了挑眉:“imc数学竞赛报名报上了?” “?”钱思思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钱思思口中的惊喜是关于竞赛的事,姜沫沉吟一瞬,没有扫钱思思的兴,“可能是因为默契。” 钱思思立马露出骄傲的小表情:“嘻嘻,姜沫,你知道吗,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特别喜欢你,总觉得像你这么好看又这么酷的人一定不会是别人口中的样子,和你接触以后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她越说越认真,伸手抱住姜沫的胳膊:“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姜沫不太习惯别人的接触,除了霍小暖,钱思思是第二个喜欢说话抱着人的。 她垂眸看了一眼对方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肉手,到底没有推开,笑了笑说道:“好,谢谢你。” “哎呀!”钱思思道:“朋友之间老说什么谢谢干嘛,别怎么客气嘛。” 朋友? 姜沫顿了顿,继而点头:“我以前没交过朋友……” 钱思思陡然想起姜沫是在山上长大的,从小又被抱错,一个好好的千金沦落成了山里的野孩子,深山老林里,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长大,也没人跟她说话,跟她交朋友。 钱思思越想越觉得姜沫实在太可怜了,没等姜沫说完,她就信誓旦旦地说道:“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姜沫见对方一脸同情自己的模样,一时无言。 她刚刚其实是想说,她以前没交过像钱思思这么单纯的朋友…… 老万那些人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 不过对方已经误会了,姜沫也没有解释。 钱思思又说回到竞赛:“还有十天就是初赛了,据说这次初赛是网络答题,题目都是没见过的,就算想作弊,在网上也很难找到答案。沫沫,要是你过不了初赛也别气馁,重在参与嘛。” “作弊?”姜沫皱眉。 钱思思说道:“嗯,上一届咱们学校有个学长就是因为作弊被终身禁赛 了,当时这事闹的挺大的,咱们学校还被上面点名批评了。” “哦。”姜沫并不关心这些,点了点头翻开书本。 钱思思话匣子打开了,一时半会停不了,只听她继续道:“你知道那学长是谁吗?” “谁。”姜沫配合地问。 钱思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她们这边后,附在姜沫耳畔低声说道:“周沐杨,周圆圆的亲哥。” 周沐杨…… 姜沫眼眸微低,想起资料档案里少年青涩秀气的眉眼,很清秀的一个男孩,但的确懦弱。 母亲被小三害死,小三上位后生下女儿,又被赶出家门,明明是周家长子,却因为怪异的脾气不被周家喜爱,这么多年一直自己一个人生活。 姜沫对于周沐杨的了解并不多,当初老万送来的资料她也只是着重看了一下霍家的背景。 京城这个豪门圈子,她没什么兴趣。 只是没想到,周沐杨竟然会作弊。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档案里写他曾经是京市的理科状元吧。 一个状元,不去清研,却来了立北,之后又在国际数学竞赛中作弊,这符合常理吗? 在姜沫看来,周沐杨完全没有作弊的必要。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姜沫转动笔尖,淡漠一笑。 钱思思见她突然笑了,不由问道:“沫沫,你怎么啦?” “没。”姜沫神色收敛,淡声道:“只是有些意外。” 钱思思:“其实也没啥可意外的,周沐杨这个人性格孤僻,脾气又怪,很难相处,听说他以前学习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来了立北之后就开始摆烂了,因为成绩的事险些周家的车来接过他两次,只是……” 姜沫问:“只是什么?” 钱思思犹豫了会,还是说道:“只是每次他从周家回来之后好像身上都有伤。不过我跟他也不是一届的,都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他作弊这事肯定是真的。” “嗯……” “快看!赵时墨来了!” “他这么快就好了吗?好像撑着拐杖呢……” “呜呜呜,我的校草,都怪姜沫那个暴力狂,把校草打成这样!简直就是咱们学校的毒瘤,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不给她记大过开除学籍!” 钱思思气不过反驳:“就咱这野鸡大学的学籍,也没几个人稀罕吧。” “钱思思!你到底哪边的!” 钱思思咬了咬唇,气的甩过头,拉过姜沫说道:“别理她们,一群整天没事干就知道犯花痴的人。” 姜沫笑笑:“好。” 赵时墨的座位在右边最后一排,和姜沫隔了好几个人。 他刚坐下,面前就围过去一堆人。 姜沫连头都没抬,自顾自看着书本,这上面的知识她十来岁就会了,没什么意思。 赵时墨一连五天都准时上下课,不再迟到早退,也没找姜沫的麻烦,仿佛两人之前的恩怨没发生过一般。 周五下午,姜沫挎着自己那个破旧的单肩包,跨出校门。 立北南门后面有条深巷,这边很偏僻,一般很少有学生会从南门出校。 只是今天姜沫正好去图书馆借阅书籍,图书馆的方向离南门比较近,她便从这儿直接出来了。 她耳力很好,即便隔了一堵墙,依然能清晰地听到围墙对面传来的声音。 第42章 拜师宴 周沐杨被困在阴暗的巷子里,四周的墙壁高耸如牢笼,压迫感无形中弥漫开来。 几名少年将他围住,嘲笑声、威胁声交织在一起,吵的他耳膜震痛。 “周沐杨,你个窝囊废!” “哟,今天怎么不穿短袖了啊死娘炮。” “周沐杨,你真让人恶心!” 周沐杨的心跳如雷,脸上浮现出一丝绝望,但他仍然不发一语,只是咬紧牙关。 他眼角青肿,鼻子冒血,死死盯着面前这群人。 “我他妈看你就是欠打。”为首的男人一脚踹了过去。 周沐杨认命地闭上眼,可疼痛迟迟没有落到他身上,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他倏地睁开眼睛,抬眼便看到巷口站着一名少女。 她的脸色冷峻,眼神如刀,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 “学校里打人是违反校规的。”姜沫淡淡开口。 “这事和你无关,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个少年冷冷回应,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威胁。 “你们挡住我的路了。”姜沫目光依然淡漠,视线往他们身后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周沐杨立即移开目光。 “呵,这不是姜家那位不受宠的千金吗?怎么,管闲事还管到我们头上来了?谁给你的勇气啊。”另一个少年威胁道,眼神中闪烁着恶意。 “想打架?”姜沫问了句。 “就凭你也……” “老大!”身后一名穿着校服的男孩扯了下为首的那名袖子:“这人咱们惹不起,她是暴力狂,很能打,之前赵时墨就是被她打的,还有沈家那些保镖……要不算了吧。” “……”被称作老大的少年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草,你怎么不早说!” “那什么,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让我们碰到你!”几人慌慌张张的走了。 他们也就只敢欺负软弱无能的周沐杨,真打起架来,哪里是这姑奶奶的对手。 惹不起躲得起。 周沐杨擦了擦嘴角的血,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姜沫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周沐杨楞了下,似乎没想到对方在救了自己之后又一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不知怎地,他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无视,从小到大,他被周家人无视,被所有人无视,现在,还要被一个陌生女人无视。 呵。 “姜沫。”周沐杨忽然叫住了她,他起身,盯着姜沫的背影:“你想报复周圆圆吗?我可以帮你。” 姜沫挑了挑眉,慢悠悠转过身,“哦?你能怎么帮我。” 周沐杨说:“我有她母亲出轨的证据,她妈背叛了周坤,给周坤戴了绿帽子,只要你把这些证据交给周家,周坤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女。” “你自己怎么不交呢。”姜沫双手环保,好整以暇地问。 周沐杨眸底一片阴沉,顿了顿,他突地一笑,秀气的五官有些狰狞:“周坤不会信我,他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会相信他的儿子。” “……” 姜沫沉默两秒,淡淡道:“我没兴趣对付周圆圆,更没兴趣当你的诱饵,今天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周沐杨,换作任何人我都会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说完这些,姜沫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沐杨垂在双臂的拳头缓缓握紧。 姜沫走出巷子,便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豪车,车牌号很是熟悉。 她脚步微顿,车窗打开后,看到男人清晰凌厉的下颌线,终于确认自己没看错,这车的确是霍砚庭的。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男人身侧,还没坐稳,腿上便隔空掉落了个重物。 她伸手拿起盒子,是一部手机,她晃了晃盒子,看向霍砚庭,眼神询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司机笑意吟吟地说道:“少夫人,您不是一直都说没手机吗,这是咱们少爷特意提前下班去给你买的,您快拆开看看。” 姜沫抬眸:“你买的?” “嗯。”男人终于舍得开尊口,冷冷淡淡应了一声。 姜沫抿了抿唇,将盒子递过去:“谢谢,但我不需要。” 她不知道霍砚庭好端端地突然给自己买个手机做什么,但她确实用不着手机,在京城她没有需要联系的人。 她的戒指可比这普通的手机高端多了。 霍砚庭似乎料到了姜沫会这么说,语气僵硬冷冽:“是小暖想要联系你。” 姜沫指尖僵了下,默默收回手机,“哦。” 霍砚庭道:“姜家发了请帖。” “请帖?” “嗯,拜师宴。” 第43章 明媒正娶的夫人 华灯初上,宴会大厅里流光溢彩,璀璨的水晶吊灯如繁星般闪烁。宾客们身着华丽礼服,交谈声、笑声交织成一曲欢快的交响乐。 优雅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好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 姜沫一身白t和复古的牛仔阔腿裤,简单的穿着和华丽的宴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是她的穿着太随意破旧,又或许是霍砚庭本身就足够耀眼。 从姜沫进来那一秒开始,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这就是姜家那位千金?” “怎么穿的这么破烂?哪里有半点豪门千金的样子,和姜瑶简直不能比,也不知道霍少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听说不是霍少看上的,是霍老爷子瞧上的,霍少也是被逼无奈。” “啧,还真是个乡下野丫头,穿的跟收破烂似的。” “……” 姜沫清楚的听见旁人的窃窃私语,面上一派镇定,她来赴这场拜师宴,就是听说姜家邀请了京城所有豪门。 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可以。 姜松一见到霍砚庭,立即走上前笑脸相迎:“砚庭,这边走。” 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姜沫,仿佛没看到她一样。 姜沫不甚在意,自顾自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观察宴会里的全景。 她身体微微后仰,姿态闲散,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目光从一张又一张脸上掠过。 忽地,右边投过来一道阴影。 姜沫抬头,发现是姜瑶。 “姜沫。”姜瑶站在她面前,满脸得意地展示着手里的珍珠镶钻包包,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她的声音清脆而尖锐,带着几分挑衅:“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全球限量款,不拥有这个包的人不超过一百个,这可是我哥亲自挑选的,真是太好看了!而你呢,姜沫,连个像样的包都没有吧?” 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嘲讽着姜沫的可怜。 姜沫冷冷睨她一眼:“所以呢。” 姜瑶嘲讽道:“你是他的亲妹妹,可他送过你什么吗?姜沫,我劝你早点认清自己的地位,别奢想自己不该得到的,我告诉你,姜家的一切都属于我!” 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她接着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的拜师宴,我可是特意给你发的请帖啊,让你亲眼看看我在姜家,在京城,是怎么被众星捧月的。” 姜瑶指了指四周的人:“看到了吗,在他们眼里,我才是姜家的千金,而你,什么都不是。” 姜沫很是佩服姜瑶这种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精神。 姜沫淡淡瞥她一眼:“姜瑶,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如果你还是这么喜欢来找存在感,我不介意像对待周圆圆一样对待你。” 姜瑶脸色一变,她不知道姜沫到底在高傲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从山上来的乡野丫头,凭什么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姜沫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她? 姜瑶阴恻恻地盯着姜沫,眼角瞥向不远处,突然弯腰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饮料泼在自己身上:“啊!姜沫,你做什么?” 姜瑶的叫声吸引了不少人。 姜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姜沫:“你为什么泼我?” 姜瑶在圈里的朋友立即围了上来,一边给姜瑶擦衣服,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姜沫:“我知道你嫉妒瑶瑶,但你也不用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让她出丑吧!” 姜少川闻讯赶来,看到姜瑶一身的脏水,当即怒了:“姜沫!” 姜沫眉眼淡淡,“怎么。” 姜少川怒不可遏:“你还问我怎么?你把饮料泼瑶瑶身上做什么!” “我没泼。”姜沫言简意赅,眼都懒得抬。 然而,姜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在姜少川面前,她故作娇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角微微颤抖:“哥,我真的很想对姐姐好,可是她总是不领情,甚至还……我真的很委屈。” 她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露珠,脆弱而动人,瞬间引起了姜少川的同情。 姜少川听后,眉头微皱,立刻走上前来,保护似地将姜瑶揽入怀中,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扫向姜沫:“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妹妹?你怎么这么歹毒?”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姜沫兀自冷笑。 她知道,姜少川的愤怒并不是出于对她的理解,而是对姜瑶的 偏袒。 她轻蔑地一笑,语气中透着讥讽:“姜少川,你可得看好自己家的宠物,别让她随便放出来咬人。还有,别说什么妹妹,姜瑶身上流的可不是姜家的血。”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戳姜瑶的软肋,让她愤怒得几乎要爆发。 姜少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姜沫,你给我滚出去!” 闻言,姜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仿佛在暗示着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争斗的胜利。 “不知道姜少这是在让谁滚出去。” 霍砚庭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打断了这场对峙。他面色冷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无端让人生寒。 姜少川眉心拧起,怎么霍砚庭会在这儿?以往他不是从来不来这种场合吗。 霍砚庭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姜少川把姜瑶护在身后,嘴角扯了扯:“抱歉,我在教训自己的妹妹,让霍总看笑话了。” 他这么一说,自然而然地将方才的事转化为自家矛盾。 “过来。”霍砚庭嗓音低沉。 姜沫不置可否,起身掸了掸牛仔裤上的褶皱,旋即端起一旁的酒瓶,打开瓶塞。 就在众人疑惑她到底想做什么时。 姜沫直接将一整瓶酒倒在了姜瑶的头上。 姜少川本就半护着的姿势搂着姜瑶,免不了遭殃,身上被淋湿不少。 她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姜瑶彻底呆住,整个人狼狈不堪,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吓的,半天没有动弹。 姜沫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朝姜少川和姜瑶微微一笑:“你妹妹说我泼了她,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呢,睚眦必报,既然有人说了我没做过的事,那我是一定要落实的。” 姜少川怒火中烧,抬手就要甩姜沫巴掌。 却不料胳膊刚刚抬起,就被人截在半空。 霍砚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站在姜沫身前,眸色冷沉:“姜少,还请自重。” 男人力道太大,姜少川胳膊被捏的生疼,他咬牙切齿地道:“霍总,论辈分,你还得跟着姜沫叫我一声哥吧。” “辈分?”霍砚庭笑了:“在我这儿,只有亲疏,没有辈分。” “你!” 霍砚庭一把甩开姜少川,冷笑道:“还望各位清楚,姜沫是我霍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对她不敬,就是对我霍砚庭不敬。”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第44章 护妻 姜沫站在原地,似是没想到霍砚庭竟会出手帮自己。 霍家在京城家大势大,霍砚庭一开口,没人再敢对姜沫非议,众人即便心里再憋屈,碍着霍家的面子也得忍下去。 姜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大堂,跟在霍砚庭身后赔笑道:“贤婿,今天是瑶瑶的主场,她被人泼成这样,确实说不过去,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教子无方,让你看笑话了。” 说完这些他扭头厉声道:“还不带小姐和少爷去换衣服!” 他这番话明着是在道歉,实则是在暗示姜沫不懂规矩,故意破坏姜瑶的拜师宴。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姜沫。 “岳父是觉得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夫人?”霍砚庭皱眉冷声质问。 姜松被当众这么一问,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沉了脸色。 霍砚庭从始至终都没把姜松放在眼里,姜松变不变脸,压根毫不在意。 他朝姜沫的位置又招了招手,“过来。” 这是霍砚庭第二次叫姜沫过去。 姜沫蹙了蹙眉,到底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他的面子,慢吞吞地朝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的姜瑶躲在姜少川背后,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咬牙切齿,眼睛里的嫉恨都快要藏不住了。 身后有佣人过来喊她:“小姐,少爷,去换衣服吧?” 姜瑶转身的一瞬,脸上阴狠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她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矫揉造作的姿态让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又同情几分,自然也就对姜沫这个山野千金厌恶几分。 可厌恶归厌恶,有霍砚庭在,众人并不能怎么样。 姜瑶和姜少川跟着佣人上楼。 一楼的宴会厅再次恢复原状。 姜松也不想再自讨没趣,甩了甩胳膊气的走了。 姜沫站在霍砚庭面前,淡声说道:“谢谢。”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霍砚庭为她出头,但别人毕竟还是出于好心为自己说了几句话,姜沫也不至于这么不识好歹。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只是很显然,有人并不需要她的客套。 霍砚庭冷嗤一声:“我不在,你就是这么被欺负的?” 姜沫:“……”不想辩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楼上。 姜瑶微笑着关上门,转身时,面色陡然变冷。 “啊!” 尖细的嗓音被隔音门很好的阻隔在内,姜瑶疯狂地摔东西发泄自己内心的怒火和不满。 “姜沫!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呢!”姜瑶仗着这房子隔音好,外面听不见,疯了似的辱骂着。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姜瑶才停止怒骂,她整理好衣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息了气息后去开门。 周圆圆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她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只能杵着拐杖。 见到满地的狼藉时,周圆圆睁大眼睛:“瑶瑶,你……你这里被打劫了吗?” 姜瑶挤出一抹苦笑,搀扶着周圆圆在床上坐下:“我进来就这个样子了,可能是姜沫做的吧。你也知道,她一直都嫉妒我,今天又是我的主场,所以……” 她欲言又止,周圆圆已经听出其中的意思,顿时怒道:“在姜家的地盘上她居然也敢欺负你,听说她刚刚在宴会厅泼了你一身酒是吗?” 姜瑶低了低头,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红酒渍触目惊心。 周圆圆一脸恨铁不成钢:“她都踩在你头上拉屎了你难道还要忍下去吗!瑶瑶,你看到我这一身伤了吗,都是被她打的!要不是不想错过你的拜师宴,硬让我爸放我出院,我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呢!我们决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 姜瑶露出犹豫的神情:“可是……” “别可是了。”周圆圆眯起眼睛,“我已经和赵时墨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姜瑶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都不用她自己费功夫,周圆圆跟赵时墨这两个蠢货就自投罗网了。 她忍住窃喜的心情,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周圆圆冷哼一声,语气阴毒:“赵时墨搞了一种药,能让人迷惑心智,到时候等她晕过去,我们把她衣服脱了多拍几张照片曝光!” “……”姜瑶第一次对人无语,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周圆圆这个猪脑子能想到的就只有脱衣服,就这点惩罚,能让姜沫长记性吗? 姜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地说道:“可是姜沫根本不在意这些吧,而且几张照片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那怎么弄?” “不如这样吧,你再去找几个壮汉来,到时候我们演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让姜沫当众出丑,霍家绝不会要一个万人骑的y妇。” 周圆圆一怔,眼神惊讶地盯着姜瑶,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姜瑶陌生到令人害怕。 她犹豫道:“能……能行吗?” 姜瑶没想到周圆圆这么扛不住事,面色快速冷下来,一把松开握着周圆圆的手站起身,“你忘了你被她按在厕所是怎么打的了吗?圆圆,我们是朋友,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让你去干这种事,我只是在为你鸣不平,如果你不想做,我一定不会勉强你,你自己决定。” 姜瑶这么一说,周圆圆顿时心生愧疚,踉跄着站起来跟她道歉:“对不起,瑶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说的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我这就让赵时墨多找几个流氓过来。” 姜瑶面色缓和下来,牵起她的手:“圆圆,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我的拜师宴……” 周圆圆拍了拍胸口:“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蹄子破坏你的拜师宴,等你拜师宴结束,估计那边也完事了,正是抓奸的好时候。” 姜瑶抱住周圆圆:“圆圆,谢谢你。” 周圆圆道:“我先去安排了。” 第45章 自作自受 宴会厅里,姜松正在热切地和付立原攀谈,今日这场拜师宴,不光姜瑶是主角,付立原亦是。 姜沫站在人群外面,看着热闹的一幕,心无波澜。 她并不渴望亲情,即便曾经有过希望,现在也早已被姜家这一大家子消耗殆尽。 姜沫懒散地靠在二楼栏杆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可惜了。 姜沫想。 没有一个相像的。 看来师父要寻的人并不一定在京城。 或许她曾经是被富豪收养,可后来又离开了京城。 这个可能性太多了,仅凭师父临终前寥寥几句遗言,姜沫根本无从查证。 倒真是像老万说的,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姜沫无声地叹了口气,正要转身时,迎面过来一个人。 她蹙了蹙眉,并没打算搭理,谁知道她不想搭理别人,别人却要故意找上她。 “姜沫。”周圆圆杵着拐杖,胳膊上还缠着纱布,看上去比赵时墨还要狼狈几分。 她一瘸一拐地朝姜沫走过来,笑容亲和,没有半点从前的戾气:“你怎么见了我就要走啊。” 姜沫瞥她一眼,淡淡道:“谁被狗黏上了都会想走。” 周圆圆:“……” 她脸上伪装出的亲和表情险些绷不住,牙齿咬的咯咯响。 为了计划,周圆圆硬是忍了过去,她保持微笑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哦?”姜沫忽然生了一丝兴趣。 周圆圆道:“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偏见,也不该故意欺负霍小暖,我在医院这几天,我爸把我骂了一顿。” “骂醒了?”姜沫拖着强调,饶有兴致地问。 “对!”周圆圆连忙点头,顺着她的话茬:“骂醒了,我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特意来跟你道歉。服务生!” 她挥手招呼经过的侍应生,拿过对方端着的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姜沫:“今天我敬你一杯,咱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行吗?” 姜沫神色浅淡,看着周圆圆没出声。 周圆圆被她盯得心慌,勉强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我都这么跟你道歉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姜沫“嗤”了声。 看,什么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就是。 就连装作一派伪善的模样来坑害人,也装的不像,一点耐心也没有,没几分钟就暴露自己了。 她在这里站了二十多分钟,人来人往,侍应生长什么样她一眼便能看出。 方才经过的侍应生姜沫之前并未在大厅里见过。 而这酒里一股下了药的味道,剂量这么重,这是有多恨她啊? 害人都害的这么明目张胆。 这个周圆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胸大无脑,愚蠢至极。 这点招数在姜沫眼里如同小学生过家家,都不配她放在眼里。 姜沫微微一笑,抬手帮周圆圆掸了掸灰,周圆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下意识后仰。 眉宇间的厌恶掩藏不住:“你做什么!” 眨眼的功夫,姜沫已经将两杯酒换了个位置,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没什么,我原谅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端酒杯的动作久了,周圆圆指尖有些发麻,好在这股酥麻感很快过去,听到姜沫这么说,她顿时喜上眉梢:“真的?那你把酒喝了吧。” 姜沫摇了摇头,在心里感慨周圆圆果真是个蠢货,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阴谋一样。 她仰头将被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姜沫从不饮酒,但今天难得有几分兴致,倒是很配合周圆圆。 周圆圆见她真喝了下去,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姜沫看了看她:“你不喝吗?” 周圆圆原本是没打算喝的,但耐不住她现在心里高兴,一想到等会姜沫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跪地和自己求饶,她就止不住的兴奋。 不就是喝点酒吗,就当是提前庆祝了。 周圆圆一口将高脚杯里的酒喝干净,假惺惺地说:“我扶你去休息吧。” 演戏演到底,姜沫点点头:“好,谢谢了。” 周圆圆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这么顺利,激动不已,也不顾自己是个瘸子了,拉着姜沫就往顶层走。 赵时墨的人等会就到,只要她把人带上去就行。 一切都在按 照原计划进行。 周圆圆选的房间在顶层右边最拐角的一间,这里是休息室,一般很少有人会来。 偏偏又连着阳台,只要窗户打开,朝下面一喊,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上台阶的时候,周圆圆脚步有些虚浮,差点踩空。 姜沫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周圆圆晃了晃头,“没……没事。走,我们进去吧,你就在这休息一会。” “嗯。” 门推开,周圆圆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着:“热,好热……” 姜沫见她意识不清的模样,便知道是药效发作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问她:“要离开吗。” 周圆圆顿时摇头:“不!你待在这!你必须……必须在这里!” 姜沫顿了顿,“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你只能自作自受了。” “你,你说什么?我没……没听清。”周圆圆额头冒了细汗,腹腔窜上一股热意,神志不清地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姜沫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逗留,转身离开。 “你!你别走!你不能走……”周圆圆开始胡乱扯自己的衣服,动作幅度太大,手臂的纱布渗出血迹,她也没心思再管,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瘙痒难忍。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然而等她撑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出去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妈的赵哥非得让我们从后门来干嘛!跟做贼似的,哎哟!这小妞儿挺漂亮啊!” “大哥,这女人身材真不错,咱们一个个上,还是轮流上?” 周圆圆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她身体扭成一团,痛苦不堪地呢喃:“别,我不是……你们别过来!啊!” 周圆圆想反抗,被人一拳挥在脸上,她立即痛的惨叫。 “贱人!叫什么叫!能被哥几个上是你的福气,呵,要怪你只能怪赵时墨,谁让你得罪他的呢……” “别,别过来,求求你们了……我不是姜沫,我是周圆圆,你们……你们搞错人了,我才是你们的雇主!嘶!” 男人朝周圆圆脸上扇了一巴掌:“别他妈废话了!” 周圆圆像是被一头猪压住,身边到处是男人的汗臭味,还有黏腻的粗喘声,她恶心的想吐,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前。 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任凭她怎么哭喊尖叫,都毫无用处,被下了药的身体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 她恨这样的自己,更恨姜沫。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 “姜沫!我要杀了你!” 第4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宴会厅欢声笑语一片,姜松带着姜瑶到处给人引荐,仿佛这就是他最优秀最完美的亲女儿。 姜沫就站在角落,看着姜松一遍遍夸赞姜瑶,姜少川站在旁边,一脸高傲自豪,付立原微笑着和众人说这是他的关门弟子,日后要继承他的衣钵。 这是一场与姜沫无关的人声鼎沸。 “不喜欢可以不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姜沫回头,抬眸看向霍砚辞。 男人睨她一眼,眉心微拧:“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喜欢了?”姜沫问。 “不是不喜欢?”霍砚庭淡淡道:“难不成姜家的大小姐躲在角落欣赏自己的家人和一个冒牌货阖家欢乐吗。” 冒牌货? 还真是很恰当的形容。 姜沫浅浅勾唇,也许是霍砚庭那句冒牌货愉悦到了她,难得心情不错的解释:“首先,我并没有躲在角落里,我只是讨厌吵闹,而这里很安静。其次,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是在欣赏他们一家的阖家欢乐,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大长串的话,霍砚庭竟意外的有点不适应,唇线微抿道:“有趣?” 姜沫点点头:“对啊,有趣。” 她对上霍砚庭的目光狡黠一笑,像只狐狸:“现在有多高兴,以后就会有多痛苦。我要好好看看他们现在是怎么高兴的,日后等他们自食其果痛苦不堪的时候,才好及时记起。” “记起来之后呢?” “当然是狠狠嘲讽一番了。” “……” 霍砚庭一脸黑线且无语的表情把姜沫逗笑,很快又收敛神色,正声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霍砚庭:“……”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身上还有幽默细胞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霍砚庭当即转身离开。 姜沫顿了顿,看着男人挺括的背影,挑了挑眉。 真不经逗。 不远处响起了拍话筒的声音。 “今天!是我女儿姜瑶的拜师宴,有幸能邀请各位能够莅临现场一同见证,小女有幸得付教授……” 拜师宴正式开始,姜瑶微笑着给付立原敬茶。 “付教授,请受学生一拜。” 姜瑶面色微红,单膝下跪,被付立原身边的男人提醒:“姜小姐,拜师需双膝。” 姜瑶低着头,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耐烦被她很好的掩饰,不情不愿地将另外一条腿放了下去。 付立原为人随和,连忙让姜瑶起来。 不少人看完拜师小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付教授真的收姜瑶为徒了,看来这位姜家小姐的确有几分本事。” “怪不得姜家宁愿要一个冒牌货,也不愿意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换我我也要姜瑶啊,这么优秀的女儿上哪儿找去,这可是鼎鼎大名的付教授啊!华国的栋梁!” “本来还以为姜家虚张声势,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个姜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呐。” “这么重要的日子,姜家那位前不久刚找回来的真千金呢?” “啧,我要是她,我也得躲起来,一个正牌小姐不受家里待见就算了,处处比不过养女,她还好意思出现吗?” 姜沫不声不响地走近,伸手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面带微笑地问:“你找我?” 那人陡然看到面前放大的一张脸,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眼里满是惊艳,张了张嘴:“你,你是?” “你是姜沫?姜家那个野千金?”有人抢话道。 姜沫站在他们身侧,看向站在正中央一脸得意的姜瑶。 姜瑶此时正好也看到了她,眼底闪过一抹狠毒,故意叫她:“姐姐!你也是来为我高兴的吗?” 她笑着走到姜沫身边,假惺惺地牵起姜沫的手,“姐姐,你也一起过来吧,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下付教授,他在数学方面很有研究,你不是也喜欢数学吗?” 姜沫垂眸,睨向她握着自己的双手,秀眉蹙起,一脸嫌恶,语气都冷了下来:“放手。” “放肆!你跟你妹妹就是这么说话的吗?”姜松沉着脸,一脸不悦。 姜少川一把将姜瑶拉到自己身边,“她当年泼你酒,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把她当姐姐!瑶瑶,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把她当姐姐,她有拿你当妹妹吗?”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 看向姜沫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这个姜沫心肠竟然这么狠毒。” “我看就是嫉妒姜瑶吧。” “到底是姜家从小养大的千金,涵养学识的确是一个乡野丫头比不了的。” “……” 姜瑶见势头差不多了,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姐姐,我知道你刚刚泼我酒水不是故意的,你别生哥哥的气,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姐姐。” 姜沫久居深山,仅有的几次出山也是同老万他们这些人打交道,鲜少见过这么能演戏的。 绕是满肚子城府心比墨都黑的老万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这么演。 尽管姜瑶的把戏在姜沫看来非常的小儿科。 但不得不承认,姜瑶的确是恶心到她了。 姜沫盯着姜瑶看了两秒,又看向付立原:“听闻imc数学竞赛,付教授是评委之一?” 付立原刚才就听人说姜沫因为几句言语不和,就泼了姜瑶一身酒的事。 心中对姜沫这位真千金并不喜,闻言面色冷了冷:“怎么?” “没怎么。”姜沫说:“姜瑶在数学上这么有天赋,马上又能得到付教授真传,怎么没有报名inc数学竞赛呢?” 她清清浅浅的一问,像是随口一问。 却叫姜瑶脸色一变。 她瞪了姜沫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姜沫仿若未见,面色冷淡地问道:“还是说付教授怕别人说自己会给学生开后门,所以不让姜瑶参加?” “满口胡言!”付立原清明一世,这一生收过的学生屈指可数,他的心里只有数学,现在却被人这么说,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我从来没有不让姜瑶报名!” 姜松赶紧打圆场:“付教授,姜沫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姜沫若有所思,“imc都已经几年没有出过华国冠军了,姜小姐这么厉害,想必一定能扭转局势,在今年的imc赛事上证明给其他国家的人看,我们华国也是不缺人才的。” “姜沫!”姜瑶彻底站不住,咬牙出声打断,皮笑肉不笑地说:“姐姐,报名这个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而且我刚拜入付教授门下,在数学上的造诣才刚刚开始,太过锋芒毕露并不合适,我想付教授应该也不喜欢爱出风头的学生,对了,我听说姐姐报名了,不如这个机会就让给姐姐吧。” 姜瑶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仿佛她是为了不挡住姜沫出风头才不报名。 姜少川心疼不已,心中对姜沫的厌恶更甚,“姜沫,你究竟有哪点是比得上瑶瑶的。” 姜沫面不改色:“比不上,所以这不是让姜瑶报名吗?我很想一睹数学天才的风采。” 姜松原本就想让姜瑶报名,付立原这个评委都是姜瑶的老师,拿冠军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只要拿了冠军,镀一层金,日后必定能通过联姻让姜家更上一层楼。 于是他开始劝姜瑶:“瑶瑶,你只管报名,你姐姐她不敢兴风作浪。” 姜少川也道:“瑶瑶,你数学这么好,为什么要因为她放弃!不用管这个女人,哥哥会替你做主。” 姜家人开口,在场的其他人立马也跟腔。 “姜小姐,你可是付老的学生,相信你一定会夺回冠军!” “对啊姜小姐,你就报名吧。” “……” 姜瑶被架在高位,此刻她又想故技重施当场装晕,单手撑着额头,刚想说自己不太舒服,然而姜沫下一句话却直接把这条路给封死了。 “如果姜小姐身体又不舒服的话,我正好会点医术,不介意给姜小姐现场扎两针。” 姜瑶脸色登时一变。 让姜沫给她扎针? 开什么玩笑? 真让她给自己扎两针,她还有命活吗! 姜瑶顿时装不下去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朝付立原望去:“可是报名不是已经截止了吗……” 付立原立即说道:“初赛预选名单还没有正式提交,姜瑶,你放心,这个名我一定给你报上,就当我送你的拜师礼。” 姜瑶:“……” 付立原说完便当场拨打了电话,三言两语就将报名的事解决。 姜瑶脸都白了。 姜沫勾了勾唇,不动声色的转身。 谁料刚转身差点就撞到了一具高大的身体。 姜沫为了闪躲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蹙眉,“霍砚庭,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霍砚庭没什么表情地看她:“狐狸尾巴还不收好 ?” 姜沫一时无言,她站直身体,“我还有事先走了。” 霍砚庭眉眼深沉地看着姜沫的背影,看不清眼中的思绪。 从前,他认为她淡漠,冰冷,甚至有些呆板,无趣至极。 如今才发现,原来她也会笑,会生气,会报复,表情也可以那么生动。 霍砚庭心口酥痒难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了根发了芽…… 姜沫快走出宴会厅时,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第47章 路边救下老者 周圆圆不着片缕的身体正横躺在顶楼阳台外。 姜沫这个视角正好可能看到楼上的一切。 周圆圆如同死寂一般的眼神瞪着姜沫一眨不眨地看,绝望,痛苦,憎恨……好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被好几个男人同时压着,有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故意制造出动静,大声喊道:“贱人!跑什么跑!” 阳台的玻璃门被人打开,声音毫无阻隔地传到了一楼的宴会厅,门外站着三三两两的人,闻声抬头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吓得大叫。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周圆圆就这么被当众羞辱。 直到姜瑶也走出来,当看到周圆圆被人以这种欺辱的姿势架着时,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恐怕这个蠢货是又干蠢事了,她还说呢,怎么宴会都快结束了,也不见周圆圆动手,她给周圆圆打电话对方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原本以为周圆圆是打算在宴会彻底结束后动手,没想到是算计不成反被算计了! 姜瑶嫌恶又冷漠地看着阳台上丢尽了脸面的周圆圆,她就知道!根本不能指望这个蠢货干什么事! 她深吸一口气,立马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怎么办!那不是圆圆吗?她后面的那些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位蒙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女人竟然是周家千金,顿时议论纷纷。 “偷情都偷到姜家来了?” “没想到周家的千金竟然当众跟一群小混混干出这种事,这下周家的脸可丢大咯。” “哎,我听说这周圆圆母亲也是靠跟周家老爷上床才上位的啊,真不愧是母女。” “啧,来参加个拜师宴居然还能看到活春宫,京城这下半个月的谈资又有咯!” 周家长辈今日也有参加宴会的,看到上面的竟然是周家人,一下子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了,黑着脸找人上去把那些人流氓从周圆圆的身上扒开。 姜松见局势不对,赶紧遣散宾客。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乱成了一锅粥。 姜沫站在大门外,目光停留在周圆圆消失的方向。 忽地扯唇一笑。 她只当周圆圆这个人胸大无脑,愚昧无知,给自己下药也只是为了拍几张不雅照片,原来是为了让她当众成为万人唾骂的y妇啊。 只可惜,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嘀” 一声长笛从姜沫耳边擦过,她抬头。 霍砚庭坐在后座,车窗半开,男人凌厉的眉眼微微一皱:“还不走?” 姜沫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很明显,霍砚庭也不是。 她不信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霍砚庭不知道,可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样的人,很难摸透他的心思。 姜沫坐上车,未发一语,一路沉默。 过了红绿灯时,她突然开口:“靠边停。” 司机连忙一个急刹车,回头问:“怎么了夫人?” 刚停车,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大喊医生。 透过空隙能看到人群中央躺着一名老人,此刻昏迷不醒。 旁边有一群医生围着老人开始做急救措施。 老人脖颈位置异常粗大,心跳起伏节奏非常慢。 再这样下去估计命不久矣。 “病人自主呼吸困难,上氧气!” 周杨满头大汗,横竖是活不成了,只要别死在他们手里就行! 几名医生互相看了一眼,周杨立即用针往老人的后脖位置刺去。 距离穴位还有半厘米时,他的手腕陡然被人扼住!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救人还是杀人呢?” 一滴汗从周杨额角滴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立即呵斥道:“哪里跑来的神经病!耽误治疗你负责吗!” 这话像是开了道口子。 周围立即有群众出来指责。 “小姑娘,你瞎凑什么热闹啊,耽误医生治疗可怎么办?这可是一条人命!” “你赶紧走吧,我瞅你的样子还在上学吧,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姜沫神色淡淡,看了那几名医生一眼,竟然还看见了熟人:“不会治就滚蛋。周杨,上次的宣誓这么快就忘了?” 周杨也认出了姜沫,脸色蓦地一变,咬牙道:“你!” 姜沫直接上前两步,毫不客气的将那几名医生往外一拽,拿过针匣,干脆利落的在老人头顶施针。 一旁的众人惊呆,周杨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出了事……” 姜沫冷冷打断,“想要他死,你就继续叨叨。” 周杨被气的不行,但内心又庆幸找到了替罪羊。 这死老头子要是死在姜沫手里,那可就跟他没关系了! 姜沫手起针落,手又稳又快,看的围观群众皆是一楞。 “这小姑娘的手法看上去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这老人的脸怎么突然惨白了!” 眨眼功夫,老人脸上血色全无。 医生双手环胸,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上次救下霍老爷子不过就是侥幸,你还以为你能跟上次一样幸运吗,我看你还是别……” “快看!老人的手动了!” 他的声音被人群中的大喊打断。 几分钟的功夫,老人的脉象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眼睛也缓缓睁开。 其余几名直接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将死之象,怎么可能扎两针就能醒? “哎呀,这老人真醒咯,没想到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 周杨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道:“人都有回光返照,这老头子这会醒搞不好就是你用针暂时锁住了脉象,谁知道你背后使了什么手段!这会醒了搞不好……” “搞不好什么?”一道年迈的声音突然响起,即便带着久病的虚弱也难掩威严:“你是在咒我老爷子死?” 周杨冷哼:“要不是有人打了120,恰好赶上我今天值班急诊,否则你以为你能撑到现在吗?” “小伙子你这什么意思,我看明明是这位小姑娘救了老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有正义人士看不过去说道。 周杨脸色由白转青:“你……你们……” 他气到失语,半天憋出一句:“你们这群没素质的穷人刁民!” 围观群众一下怒了。 骂他们没素质,刁民? 大妈率先喊道:“哎哟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医生治不好病还骂人呐!” 这一喊,顿时又挤过来不少人。 周杨还在嘲讽:“怎么?我说错了吗?看这老头子穿的寒酸样,付得起救护车的钱吗?呵!我就当今天发善心,免费给一个路边乞丐治病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你!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是吧!我看你就是个庸医,医生中的败类!” “就是!你这样的社会渣滓根本不配做医生!快,大家快把他拍下来曝光到网上,让网友也看看这个人是什么货色!” “呸!简直没有医德!” 周杨被夹在中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带着人转身想跑,姜沫眸底渗出一丝冷笑,手中银针飞射而出,速度快到没人瞧见她这个动作。 周杨忽觉小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姜沫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第48章 你不配做医生 周杨身体猛地一震,上次,上次…… 上次在霍家,姜沫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如若以后再敢有违医德,那就废了他的手。 废手…… 周杨浑身冒起冷汗,姜沫随便用用针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要是真的废他的手,这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挣扎着起身想跑,对方却根本没有给他跑的机会,直接用银针扎在他双手腕间,下一秒,周杨陡然惨叫出声。 “啊!” 姜沫嗓音平淡:“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这双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周杨疼的满身大汗,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双手丝毫力气都没了。 再也拿不了手术刀?姜沫这是要他死啊! 他憎恶地瞪着姜沫:“法治社会?你还知道这是法治社会!你把一个医生的手废了,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给我等着!” 姜沫对这种小儿科的威胁不屑一顾:“你不配做医生。” 周围路人也没见过这阵仗,但他们同样忍不了看不起自己的人。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吭声,甚至故意把四周围起来,不让周杨跑路。 周杨这辈子顺风顺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怒道:“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你问问这些人,他们去的起咱们医院吗!我的手是用来给那些豪门贵族治病的,这些乞丐只会弄脏我的手!姜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你等着……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喊叫。 “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把你嘴缝上。”霍砚庭居高临下地扫了地上的周杨一眼,语气冷酷。 这会人多,姜沫倒是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的。 周杨敢跟姜沫叫嚣是因为她没背景,眼下霍砚庭来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咬牙瞪了姜沫一眼忍痛爬起来,被一旁的医生拉着跑了。 老爷子支撑着想起身,姜沫将他搀扶起来,他看向姜沫:“是你救了我?” 姜沫“嗯”了声。 老爷子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数额你自己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姜沫目光在那张支票上停顿半秒,颇为感兴趣地拿起来仔细端详。 一直被周杨嘲讽穷人平民的老爷子,居然随手可以拿出一张支票,看来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钱嘛—— 她多的是。 姜沫随手将支票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举手之劳罢了,您回去还是多注意身体,早年身体的痼疾能找个医生取掉还是尽早取掉,不然压迫心脏,您恐怕真的时日无多。” 她好人做到底的交代,转头睨了一眼刚才嚣张自负这会唯唯诺诺的几名医生:“不过要是像他们这种技术的还是算了,我怕您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 老爷子眯了眯眼,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医术倒是厉害,竟然能看出他身体里有颗子弹。 陆丰年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久经政场的敏锐让他直觉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 他笑笑:“那是自然。” 闹剧散场,姜沫无心逗留,拽住一旁的霍砚庭将人拉走。 陆丰年叫住她:“你救了我这老爷子一命,我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 姜沫转过身:“我姓姜,单名一个沫。” 陆丰年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笑问:“你救了我,什么都不要?” 姜沫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缺,那点钱您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陆丰年觉得这小姑娘和好友口中的那位名震国际的圣手性格倒是挺像的。 看着木讷冷淡,实则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上回他听好友说那位圣手来了华国,好像还遇到点麻烦,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帮忙,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找他了。 该不会…… 陆丰年急忙在心中否定,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是大名鼎鼎的圣手吗。 自己真是人老了,分不清了。 “我这胸口还是有些不适,你能把我送去军医院吗?我担心这半路又出什么岔子。” 姜沫站在原地,很想说不会,但预感到自己拒绝老人还会有应对的说辞,便犹豫了。 左右这车子也不是她的。 她抬头看向一直不作声的男人:“你同意吗?” 霍砚庭眼睑微低,目光在姜沫牵着自己手臂这上扫了眼,半晌才出声:“随你。” 陆丰年见人松口,急忙招手,示意姜沫来扶他。 姜沫三两步走过去搀起老人的胳膊,往车的方向走。 把人送到了地方,姜沫松开手,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丸递给老人:“这里面的药可以护心脉,我就带了三颗,您凑合凑合危急时吃吧。” 陆丰年接过药,深深地看了姜沫一眼:“你我素未谋面,为什么给我这么珍贵的药。” 姜沫无所谓地说:“本来就打算扔了,挺占地的。” 本来很感动的陆老爷子:“……” 姜沫把人送到,转身就走。 陆老爷子刚想出声挽留,身后就有人迎接上来“司令!” “行了,扶我进去。”说个话的功夫,车子都没影了。陆老爷子颇为可惜地叹了声气。 第49章 小学生吵架 夜朗星疏,姜沫和霍砚庭一前一后进了壑园。 姜沫望向头顶的月亮,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今天谢谢你。”她出声。 前方男人的背影一顿,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开口谢他。 霍砚庭似笑非笑地睨她,“这次不是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姜沫:“……”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直接越过霍砚庭,径直上了楼。 身后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的霍砚庭黑着脸盯着她的背影。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那头是沈岑。 “你让我找的人有消息了。” 霍砚庭嗓音微沉:“对方肯出面吗?” 沈岑沉默地摇了摇头,继而想到霍砚庭看不见,便又说道:“还是不肯,那边给的消息是圣手已经闭关了,不过我的人查到对方来了华国。” “华国?”霍砚庭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位圣手现在在我们这片土地?” 沈岑:“对,在华国就好办多了,只有把人找出来,不愁他不给老爷子治病。” “嗯。”霍砚庭沉声道:“先找吧。” “这不找着呢嘛。”沈岑换了话题:“你媳妇不也会治病吗,我可听说老爷子这会能从危险关头被救回来多亏了她,我看要是那位圣手实在不肯出面,不如就让你媳妇先治着。” “嗯。”霍砚庭散漫地应了声。 这回轮到沈岑震惊了:“你居然没反驳?哎我说,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短短几天是什么让你霍大少爷改变了想法?” 霍砚庭淡淡道:“她医术确实不错。” 沈岑“啧”了声,稀奇地道:“真没想到能从你霍砚庭嘴里听到对别人的夸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来老爷子给你找的这个夫人还真找对了。” 霍砚庭懒得搭理他这些废话,“你还有事吗。” 沈岑翻了个白眼,“咱俩这还没说两句呢你就不耐烦了,你这坏习惯真应该改改,打小你就不爱说话,长大了结了婚还这样,你也不怕老婆嫌弃你。” “……”霍砚庭冷声道:“挂了。” “哎哎哎!别急啊!”沈岑赶紧出声,深怕下一秒就被挂电话:“你失眠的症状也可以让她看看啊,之前你不是说她的衣服对你有用吗,干脆让她给你把个脉好好看看吧,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人总要睡觉的。” 霍砚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看了。” “啊?” “开了药现在正在吃。” “有效果吗?” 霍砚庭抬眸看了一眼楼上紧关的房门,“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意思?”沈岑穷追不舍。 霍砚庭这下是真烦了,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 姜沫开的药的确有一些用处,能够改善他的睡眠,可他的身体似乎对药物有抗性,从昨天开始,失眠的症状明显加重。 霍砚庭不知道,这些药还能维持多久的效果。— 悬月高照,窗外一点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朦胧似雾。 姜沫紧闭双眼,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的身体仿佛置身在深渊里,周围全是刺骨的寒意。 梦境中一些画面虚虚实实,到处都是高悬的红色的灯笼。 温暖的房子里,一家人正坐在里面吃团圆饭。 然而院外,女孩纤细的身影跪在冰天雪地里,手指冻得发紫,身上穿的还是初秋时的衣物,挡不了一点严寒。 露出来的肌肤青紫交加,隐约还有几道赤红色的鞭痕,血迹在背部蔓延,染红了一大块布料。 那双漂亮的眼睫上落了几簇雪花,脸颊上的泪水被冻成了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望了一眼窗户,透过那扇窗,看到了里面的其乐融融。 她想张口喊“妈妈”,可身体已经冻僵了。 她跪的实在太久了,快要撑不下去了…… 身体的失温让她的意识逐渐抽离,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麻木。 终于,她冻成冰雕的身体彻底倒在了雪地里。 她死了。 原先清冷孤零的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 裹着名贵羽绒服的小女孩被一左一右护着出来,深怕他们最疼爱的妹妹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中一名男人看到倒在地上被冻成冰块的少女后,目露嫌弃:“怎么回事!” 管家急忙道:“老爷,大小姐被冻死了!” “什么?姐姐被冻死了?怎么会……”被护在中间的少女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惊恐,像是被吓到。 身后的男人及时扶住她,温柔的安抚:“清清别怕,这乡巴佬死了就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情绪不能激动。” “就是,恶心人的玩意,死了最好!”沐泽森呸了一声。 少女面色发白,哭出声来:“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摔坏了姐姐的东西,她也不会把我推下楼,爸爸就不会惩罚她……都是我的错……呜呜……” 一旁保养得当的女人心疼的用手帕帮少女擦去眼泪,“乖女儿,不怪你,要怪就怪这死丫头命不好,不过就是被罚跪了一天,居然就挺不过去了!” 男人着一张脸,他不过就是气上头打了她一顿外加罚跪了一天,怎么就闹出人命了? 这大过年的,简直晦气! 管家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死了的这人虽然在家里不受待见,可毕竟身上留着沐家的血,自己不过就是出去溜达一圈的功夫,人怎么就没了呢? 这要是追究下来,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管家恶毒的看了一眼被冻死的少女。 所有人站在台阶上,嫌弃而厌烦地看着地上的少女,眼中的冷漠仿佛不是死了人,而是在看一场闹剧。 最终,男人发话:“好歹是沐家的女儿,把人葬在沐氏陵园,再立个碑。” “爸……”少女突然出声:“您公司刚在海外上市,这个节骨眼要是传出姐姐被冻死的丑闻,会不会对您上市的事有影响?” 闻言,男人顿时皱起眉,沉思两秒后道:“扔乱葬岗吧。” 雪越飘越大,管家找了两个大汉把尸体抬出去。 姜沫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院外看着这一切,下一秒,眼前一黑,忽然就到了乱葬岗,她看到那些人随便就把女孩的尸体扔在了乱坟堆里。 姜沫脚底发寒,四周冷风呼啸,隐隐还能听见哭嚎。 仿佛有人在叫她。 姜沫陡然惊醒,一身冷汗。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轻叹了声气。 这个梦都做了快十年了,如今竟还能被梦魇困住。 姜沫苦笑了声,无论醒来后怎么回忆,自始至终都想不起那小女孩的脸。 是自己吗? 可她明明最近才回来认亲。 尽管女孩的遭遇跟她相似,但姜沫总是觉得,自己在这段梦境里只是一个旁观者。 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毫无干系。 姜沫疲惫至极,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出神间,隐约听到门外有踱步声。 这个点,霍砚庭不睡觉在走廊上做什么? 她微微蹙了蹙眉,正好有些口渴,便索性翻身下床。 门开后,走廊上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又出现在楼下客厅。 等姜沫到客厅时,抬眸就看见男人靠在沙发上,双眸微阖,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姿势慵懒随意。 姜沫自顾自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完后出来男人依然保持这个姿势。 她停住脚步,微微抿了抿唇。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客厅喝酒? 难道是失眠症又发作了? 姜沫眉心拧紧,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坐到霍砚庭身旁。 身边沙发忽然陷进去一块,霍砚庭倏然睁眼,不动声色地斜睨着她。 没等他开口,姜沫一把拉过他空着手的那只胳膊,纤指搭在男人腕间。 霍砚庭眸色意味深长,微眯起眼。 姜沫抬眸问他:“药效失效了怎么不跟我说。” 霍砚庭收回手,面色淡淡:“今天才彻底失效。” 姜沫怔住。 今天才失效,也就是说自己开的药他才吃了几天就失效了。 行医至今,她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只能说明霍砚庭本身身体就自带药抗性,什么药用在他身上,可能都不能长期使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失眠症确实无药可解。 霍砚庭见她沉默,淡淡道:“不用担心,我还可以吃安眠药。” 姜沫:“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觉得这是对我医术的挑衅。” 霍砚庭:“……” 有时候他是真想把这女人的嘴给缝起来。 姜沫又道:“你的身体可能接收不了药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以后很可能会不治身亡,打个比方,假如你出了车祸,但是药物的药效只能维持一周的话,那仅仅靠你自身的愈合能力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你应该庆幸,从小到大没出过什么事,否则,你现在可能已经不能坐在这里失眠还能有心情品尝一杯好酒了。” 霍砚庭脸色沉下来,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姜沫好言相劝:“越是失眠,越是要减少抽烟喝酒,安眠药和酒一起服用有死亡风险。” 霍砚庭起身,冷笑了声:“放心,咱俩婚没离之前,我绝对好好珍惜我这条命。” 姜沫:“那你不如先在离婚协议上把字签了,这样就算你死了,我也能第一时间办理离婚。” 霍砚庭:“……” 这女人就是老天爷派过来专门气死他的吧! 半晌,他气笑道:“爷爷知道他一心喜爱的孙媳妇实际上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孙子离婚吗。” 姜沫不想再跟他口舌之争,“只有小学生吵架才会一直提家长。” 霍砚庭:“…………” 第50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被称为小学生的霍砚庭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理过姜沫。 两人在家像是从不相识,起初姜沫偶尔还会主动跟他说上一句,结果对方除了冷笑就是冷哼。 她也不是什么喜欢上赶着的人,霍砚庭不理她对于她的生活来说,并没有什么改变。 时间长了,她反而觉得还不错,起码更自由了些。 imC初赛即日就要开始,钱思思每天跟在姜沫屁股后面像个管家婆一样催促她。 “姜沫,初赛还有三天就开始了,我听说姜瑶也参赛了,你还不复习复习吗?万一到时候没比过咋办!” 清晨的操场上空气清新,姜沫一边晨跑一边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初赛,没什么问题。” 钱思思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姜沫这份自信是打哪来的,在学校她就没见过姜沫学习,更别提之前她入学时那些成绩栏上填的全是空白了。 她急道:“也就你心大了!” 姜沫笑笑:“只是一个比赛而已。” “可是姜瑶参加啊。”钱思思觉得自己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本来就在姜家不好过,如果到时候比赛输了,那姜家岂不是更看不上你。” 姜沫连跑十圈气都不带喘地:“姜家看不看的上我和我关系也不大。” 钱思思是彻底佩服姜沫这份定力了。 不知不觉间她跟在姜沫身后跑了十几圈了,累的气喘吁吁,刚想停下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 “周齐!” 原本就吵闹的操场这下更吵了,钱思思拉着姜沫跑过去,人群乌泱泱地,钱思思硬是带着姜沫挤到了中间。 “挖槽!这不是班长吗!他怎么啦?”钱思思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顿时惊叫道。 姜沫也认出来了,晕倒的人是她们班的那位沉默寡言的班长。 周围同学不断尖叫:“快送医务室,你们谁来背一下他啊!” 周齐倒在地上,不断口吐白沫,状态吓人,竟没人敢靠近。 钱思思急得不行,想要喊姜沫,转头时却没看到人,再抬眼就看到姜沫走到周齐旁边了。 “让开。” 姜沫不笑时,一张脸清清冷冷,气势压人。 那些学生不由自主地给她让开一条道。 她蹲下身,给周齐号了一下脉,果断给他施针。 “姜沫,你在干嘛!等医务室来啊!你这样胡乱扎针,万一把人给扎坏了咋办!”说话的是潘月,周齐倒地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可把她吓得够呛。 这会看到姜沫突然给人扎针,心中不免害怕。 “对啊同学,咱们还是等医务室吧,你这别把人给扎死了……” “呸呸呸乌鸦嘴!”钱思思急忙打断,虽然她看到姜沫突然就给人扎针心里也慌,但潜意识里还是想维护朋友。 姜沫面对质疑,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沉着冷静。 几针扎下去,周齐终于不再口吐白沫,呼吸也没有那么急促了。 所有同学看到这一幕都颇为震惊,他们没想到姜沫竟然真能给人治好。 “咳咳咳!”周齐猛烈的咳嗽几声,渐渐睁开眼睛。 “你心脏有问题,以后不要做剧烈运动。”姜沫淡淡说道。 周齐眼神茫然了一瞬,看向姜沫,喉间梗塞:“是……是你救了我?” 姜沫收好针起身,“我只是给你做了急救措施,你最好到医务室再检查一下。” 周齐小声说道:“谢谢。” 姜沫摇摇头:“不用。” 钱思思震惊不已:“姜沫,你还会医术啊?” 姜沫:“一点点。” “你太厉害了吧!”钱思思由衷地赞叹。 她救完人就走,一点留恋都没,也没管身后的同学怎么议论。 “这人是谁啊?这么牛。” “听说是转学生,叫姜沫,姜家那位真千金。” “原来是她?啧,我当是谁呢,搞了半天就是那个不受宠的野孩子啊。” “估计刚刚就是误打误撞,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不知道跟哪个乡里诊所学的。” “……” 潘月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姜沫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们班的人,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说她。 更何况她刚刚还救了班长。 “我的心脏病突发是很难医治的,姜沫很厉害,你们不要再说她了!”周齐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指责那些胡乱说话的同学。 潘月也道:“她 会医术,你们会什么?她再不济也是姜家的千金,比你们这些人的身份要强得多吧。” 有同学反驳道:“姜家千金又怎么了,比得上姜瑶一根手指头吗!” 潘月也来气了:“姜瑶姜瑶,怎么不见姜瑶救人啊!你们这么喜欢她,怎么没看她来咱们学校,清研的人瞧得起咱们立北的人吗?别人家随便给你个笑脸,就以为自己真是人家朋友了,实际上连个屁都不是!” “你!” “我?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远处的钱思思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听不清操场上的人在说什么,但看这个架势…… “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姜沫:“……” 大学生的精力就是旺盛。 与此同时。 霍家。 “爷爷。” 霍砚庭站在院子里,嗓音很沉,带点低哑。 “别叫我!”霍老爷子气道:“你爷爷差点就进棺材板了,要不是被你媳妇救了,这会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霍砚庭敛了眉眼,这次是他疏忽,老爷子身体一贯不好,若是能提醒他检查,或许这次就不会突然病倒。 霍老叶子见自家孙子沉思,便知道他这是在责怪自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爷爷这不是没事吗,倒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公司处理这处理那,钱一辈子都赚不完,老婆只有一个啊,你李爷爷都抱上孙子了!” 自从他长到26,霍老爷子明里暗里的催婚就没少过。 现在自己如他所愿,结了婚,如今又要被催生孩子。 这种时候霍砚庭一般都选择沉默,他把霍老爷子扶到椅子上才开口:“爷爷,我刚接手公司没几年,这才铲除异己,还有很多病根没有清除。” 霍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又爱又气,板着脸说:“你是想走你爸妈的老路吗?霍家就剩你这么一个独苗,哪有娶了老婆还不……” 霍老爷子言犹未尽,但霍砚庭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顿了顿,道:“爷爷,答应结婚时我便说过,我……” 霍老爷子烦躁地道:“行了,你那一套我早就听腻了。” 半晌,他叹息一声:“听说你一直在找圣手?” 霍砚庭眸色深了些,低声道:“嗯,听说对方来了华国。” “什么?” 霍砚庭把沈岑电话里说的简单告知了霍老爷子,随后沉声说道:“目前只有这个消息,不过爷爷放心,我一定会请他出山给您治病。” 霍老爷子冷哼:“我这病现在有沫沫,不需要那劳什子圣手,我劝你也别在这上面费心思了,依我看,沫沫的医术比那什么传言中的圣手好多了。” 霍砚庭不置可否。 霍老爷子又道:“沫沫呢,还在上学?” “嗯。” “给她打个电话,叫她今晚回霍家,陪我这个老爷子吃个饭。” 第51章 喝醉了 姜沫接到霍砚庭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 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还有手机这回事了。 铃声响起,她刚出校园。 姜沫盯着手里的只能手机看了好几秒钟,直到最后一秒才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响起男人略微不悦的声音:“姜沫,你没存我号码?” 是霍砚庭? 姜沫听出他的声音,抿了抿唇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 霍砚庭噎了下,“爷爷叫你晚上回霍家吃饭。” “哦。”姜沫语气淡淡:“知道了。” 霍砚庭唰地一下挂了电话。 “……”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姜沫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 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摸清了霍砚庭的脾气。 暴躁,脾气大,难伺候。 姜沫“啧”了一声,刚准备走,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姜沫!” 姜沫回头,微微诧异:“沈知知?” 沈知知颇为抱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咱俩一个学校你都不来找我玩。” 姜沫笑了笑:“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沈知知性格直爽,上次还帮过她,姜沫其实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沈知知哼了声:“陪我去个地方呗。” 姜沫:“什么地方?” “酒吧!” “……”姜沫想也没想地拒绝:“太吵了,不去。” 沈知知顿时撅起嘴巴:“你还说你没有忘了我!哎哟,你就陪我去一趟嘛,我去接人。” “接谁?” 沈知知嘿嘿一笑:“赵时墨啊,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姜沫沉默一秒,“你之前不是说你对赵时墨已经不感兴趣了吗?” 沈知知不好意思地说道:“人都是会变得嘛,这段时间他没做什么得罪我的事,对我的态度也变了,我觉得他长得又顺眼不少。” 沈知知的身边不是沈岑就是霍砚庭这种级别的帅哥,姜沫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赵时墨。 姜沫不喜赵时墨,但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沈知知帮过自己,现在她陪她走一趟也无可厚非。 想了想,便答应了。 沈知知见她答应,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起来,亲昵地挽住姜沫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道:“还记得上次姜瑶的拜师宴吗?” “记得。”姜沫点了点头。 沈知知四处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才开口:“周家那位千金,哦,就是周圆圆,她在姜瑶的拜师宴上和那些小混混苟且的事被当众围观了,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她是个d妇,你说咱们这个圈子就这么点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认识谁啊,这下周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天姜沫就在现场,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发酵的这么快。 连沈知知都知道了。 沈知知还在说:“我听说周家老爷子知道之后气得心脏病都犯了,连夜住进了医院,而且周圆圆已经被赶出周家了,以前她嚣张不就是仗着有周老爷子的宠爱吗,不然她一个私生女怎么在京城站得住脚。” “现在好了,周家不管她了,以后啊,她可能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沈知知言语之中有些不屑:“堂堂周家大小姐,干什么不好非要当众跟几个小混混苟且,这事发生以后她的好姐妹姜瑶连看都没去看过她,也不知道她之前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姜瑶屁股后面图什么。” 图什么? 姜沫笑笑。 周圆圆不一定是为了图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愚蠢和坏,如果她自己没存坏心思,又怎么可能被人利用。 如果那天她们想害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呢? 那今天被万人耻笑的就是其他无辜的少女呢。 人的恶意是毫无理由的,姜瑶仅仅因为嫉妒不甘就怂恿别人这么害她,周圆圆仅仅因为姜瑶的怂恿就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至于赵时微,她可能是这三个人中唯一一个聪明人。 没有跟着周圆圆一起自食其果。 沈知知拍了拍姜沫的肩膀:“你怎么不说话?” 姜沫回过神,问:“周圆圆现在在哪。” 沈知知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姜瑶和赵时微,她们也不知道。周圆圆从被周家赶出去以后就没来过学校,清研为了名声也把周圆圆这个弃子给 开除了。要不是有周家压着,恐怕这事早爆到网上了。” 姜沫点点头,换了话题:“酒吧离这多远?” 沈知知大脑简单,立马忘了周圆圆的事,沉浸在等会见到赵时墨的喜悦中:“挺远的,咱们开车去。” 姜沫:“嗯。” 夜色是间酒吧,京城有名的销魂窟,能进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沈知知只来过两次,前两次都是来接喝醉的赵时墨,今天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赵时墨给她打了电话,多半是又喝醉了。 担心姜沫闻不惯酒吧的味道,沈知知拉着姜沫走的很快。 穿过门廊时,姜沫没注意到墙角有人,低头撞了个满怀。 “抱歉。”姜沫下意识道歉,抬头看见一张堪称顶奢的脸。 姜沫对上那双狭长的眼,惊愕地叫了一声:“霍砚庭?” 他不是在霍家吗?怎么出现在这?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侧脸漫不经心。 低头睨了两人一眼,松开扶着细腰的手掌,目光掠过姜沫,看向沈知知:“又来找赵时墨?” 姜沫本能的后退一步,腰间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余温,只能刻意忽视掉这点不自在。 沈知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霍砚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砚庭哥哥……你,你怎么在这?” 天啊,霍砚庭在这,岂不是她哥也在这! 要是被她哥抓到她来酒吧找赵时墨,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沈知知怵得慌,下意识往姜沫身后躲:“那什么,我哥也在这儿吗?” “嗯,你哥跟赵家那个混小子闹了点不愉快,我来接他。” 男人的嗓子像是装了一架管风琴,低沉暗哑,过分的好听。 沈知知有些怵霍砚庭,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赵时墨打电话叫我,时墨他没没事吧?” “吃里扒外的东西。” 沈知知略微埋怨地说道:“砚庭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身手,每回不都是时墨吃亏嘛……你还没跟我说赵时墨有没有事呢!” “放心,也就是腿伤加重了,没什么大事。”霍砚庭点了根烟,像叮嘱晚辈般,嗓音慵懒微沉:“这么晚了就算是赵时墨叫你,也不该出门,尤其是酒吧这种地方,以后少来。” 沈知知不敢忤逆他,乖巧点头:“知道了砚庭哥哥。” “嗯。”霍砚庭不再说话,臂弯上搭着的外套随手朝肩上一扔,动作自带几分浪荡和野性。 姜沫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是真有点哥哥嘱咐妹妹的感觉了。 沈知知不知道霍砚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无暇顾及,见霍砚庭不说话了,急忙想拉着姜沫往酒吧里走。 姜沫刚往前踏了一步,手腕就被抓住。 “你去干什么。” 姜沫两只手都被握住,一时不知道该挣脱哪一个,索性放弃了,抬头看霍砚庭:“陪她一起。” 男人皱了皱眉,“爷爷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吃饭。” “来得及。”姜沫言简意赅。 霍砚庭沉声道:“半个小时。” “好。” 沈知知来回看了看两人,又不敢直接把姜沫拉走,好在霍砚庭松了口,她这才拉着姜沫继续往前。 酒吧的服务员认识她,直接带她上了二楼的包厢。 沈知知礼貌道谢,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赵时墨,嘴角忍不住上扬。 “姜沫,走快点。” 姜沫抿了抿唇,“其实赵时墨他不值得你……” “到了!”没等姜沫把话说完,沈知知就激动的说道。 她抬手开门,刚欲踏进去,里面有道声音穿过音乐递到了她的耳边。 “沈知知?玩玩而已。” 沈知知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动作。 说笑声还在继续。 “墨哥,真就玩玩?她哥可是沈岑啊,要是被他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赵时墨冷着一张脸,他刚被沈岑揍了一顿,这会心情正不好,既然沈岑这么喜欢找他麻烦,那他就报复在他妹妹身上好了。 “要不是沈知知缠了这么多年,墨哥能给她好脸色吗?墨哥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沈知知虽然足够漂亮,但实在无趣,花瓶美人摆在家里看着还行,真要用还是算了。” “那倒也是,不过墨哥,沈知知真的会来吗?这都快四十分钟了。” 坐在中间的 赵时墨,端起酒一饮而尽,神态随意:“哪次她没来?” 有人附和大笑:“哈哈,我就没见过比沈知知还要忠诚的狗了,就算她是沈家的人,是沈岑的妹妹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赵哥当狗一样使唤。” 听到狗这个字眼,赵时墨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到底没说什么,轻阖上眼,似在闭目养神。 门外的沈知知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长过,她的身体如坠冰窟,从下到上窜着寒意。 握着门把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泛白。 “玩玩而已。” “哪次她没来。” “没见过比沈知知还要忠诚的狗。” 所以…… 她在赵时墨眼里一直都是一条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自己的一腔欢喜竟然这么不值钱。 沈知知想笑,可鼻尖却酸的厉害。 姜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伸手要去开门,却被沈知知拦下:“别……” 姜沫皱眉:“就这么算了?这不像你。” “我……我从小到大没这么丢脸过,姜沫……算了,算了吧。”沈知知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狼狈的转身。 包厢里的赵时墨忽地睁开眼,视线直直地朝门口看了过去,门缝关的很严,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 赵时墨眉心深拧,掏出手机给沈知知拨了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沈知知仿佛没听见一般,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片段。 半个月前,她在娱乐头条上看到赵时墨和新晋小花进出酒店的照片。 一个半月前,她在学校门口看见赵时墨跟在姜瑶后面举止亲密。 两个月前,赵时墨说烦她。 更早之前…… 从前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她觉得为了那点可笑的喜欢一次又一次的为赵时墨开脱的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小丑。 沈知知想哭,却哭不出来,临到吧台时,要了一瓶威士忌直接仰头灌进嗓子里。 辛辣味终于把她的眼泪呛出来,沈知知从来没觉得酒这么苦过。 酒吧音乐声嘈杂,没人注意她这边。 沈知知不要命似的喝,混着眼泪一起,胃一阵阵地翻腾。 她追在赵时墨身后长达十几年,谨小慎微,事事以他为先,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她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追随他的理由,就当是为了他的脸好了,反正不是真的喜欢,他是玩玩,她也只是玩玩。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盛大的自欺欺人。 玩玩而已…… 沈知知脚步踉踉跄跄,一颗心说不出是疼痛还是麻木,她摇晃着走出酒吧,身后的姜沫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扶住她,一把将她手里的酒瓶拿了过来:“别喝了。” 沈知知眼泪落下来:“姜沫,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的,我哥那么多次警告我说赵时墨是个人渣,我都没听,我以为他就是被惯坏了。明明小时候……小时候他经常背着我走路,说我是公主的……” 沈知知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姜沫委实没有想到沈知知竟然会这么伤心,前不久她问沈知知喜欢赵时墨什么,她说喜欢他的脸,还说现在不喜欢了。 看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姜沫叹了声气。 一辆黑色的越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沈知知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姜沫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她哭的断断续续:“师……师傅,去御澜庭……18号。” “……” 没得到回应,沈知知紧绷着的神经猛地断开:“去御澜庭,你听不见吗!” 空气凝滞几秒。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长本事了啊,沈知知。” 沈知知顿时如梦初醒,这声音…… 第52章 滋补药膳 “哥。” 沈知知的酒醒了大半,颤颤巍巍地叫他。 沈岑等个人的功夫,车上就进来个醉鬼,醉鬼本人反倒像是被吓到的小白兔。 他眼梢微挑,语气似漫不经心:“深更半夜就敢乱上别人的车?” 说完他又看向姜沫:“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的?你……嘶!草!姓霍地,你踢我干什么!” 霍砚庭坐在后座,收回长腿,“少废话。” 沈岑呵呵一笑:“还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兄弟啊!” 站在车外的姜沫:“……” “还不上车?”霍砚庭冷冷出声:“还真打算让爷爷等?” “哦。”姜沫应了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知知喝的是烈酒,这会儿冷静下来酒劲也上来了。 脑袋晕晕乎乎地,说话都比平常慢些:“我……我以为是出租车,对不起……哥,我真不是故意喝多的,不行,我想吐!” “草!这可是我新买的车,沈知知,你要敢吐我车上,你就死定了!”沈岑开着车,惊慌地喊,深怕下一秒沈知知就吐车里。 沈知知硬生生忍着不敢往外吐,求助地回头看着姜沫。 姜沫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好从背包里找出一个装杯子的袋子,弯腰上前,帮沈知知抚背。 姜沫只顾着照顾沈知知,丝毫没察觉胸前衣扣掉了一颗,微微敞开露出雪白春光。 霍砚庭扫她一眼,眸色幽深,视线不偏不倚从那抹春光掠过。 语调很淡:“坐好。” 沈知知以为霍砚庭是在说自己,回过身坐好不动了,坐在那儿双手握着酒瓶,瞳孔涣散,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姜沫也坐了回来。 沈岑刚想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就听到一道低冷的声音。 “开你的车,不要看后视镜。” 沈岑:“……不是,开车不看后视镜?” 霍砚庭眉头深拧,忽然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姜沫身上:“衣服穿好。” 姜沫一楞,低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衣服,隐约还透着一股沉木的冷香。 她掀开衣服,这才看到自己的扣子掉了一颗。 姜沫默默把外套往上拉了拉。 车内气氛安静诡异,沈岑率先开口:“沈知知,你大晚上的来酒吧干什么,老实交代。” 沈知知心中一惊,哪里敢跟沈岑说真话,支支吾吾地说道:“没……就是来凑凑热闹。” “凑热闹?赵时墨今晚也在夜色,你别跟我说你是来找他的。” 沈知知冷汗都冒出来了,整个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沈岑见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顿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沈知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个赵时墨就是个人渣,除了那张脸长得还行,他还有哪点值得你喜欢的?论人品才学他占了哪点啊?只有你一天到晚喜欢追着他,给人当舔狗,人拿你压根也没当回事!” 沈知知在心里苦笑一声,原先被忽视的酸涩密密麻麻四散开来,疼的她快喘不过气。 过往的十几年走马观花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 恍然发觉,赵时墨留给她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背影。 凭什么? 不爱她大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一边接受她的告白,享受她的照顾,霸占她的爱意,一边又转头和朋友说玩玩而已。 玩? 沈岑还在持续输出:“还学会喝酒了是吧,你等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沈知知觉得她哥吵死了,把耳朵捂了起来。 赵时墨能玩,她不就喝点酒吗,跟触犯王法一样。 她气的反驳:“你14岁就能谈恋爱,我都大学了还没点人身自由吗。” 沈岑:“哎哟沈知知,你还学会犟嘴了!” 沈知知懒得理他,索性闭起眼睛装睡。 到壑园时,沈岑好人做到底,帮霍砚庭跟姜沫拉开车门:“本来是让你来接我,结果还是我当司机。” 霍砚庭挑起眉梢,“下次这种小事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沈岑一阵无语,要不说他就不爱跟霍砚庭这人说话呢。 他坐上驾驶位,把车门一关,朝霍砚庭和姜沫潇洒地一挥手,直接一脚踩向油门。 霍家很大,前厅别院好几个,姜沫之前来过几次,如今她又是霍家的孙媳,来去还算自由。 两人今日走的小道,这边离餐 厅的位置更近。 霍小暖早就等在门口,一见到姜沫立刻跑过去抱住姜沫的腰:“沫姐姐!” 她很喜欢姜沫,所以再得知姜沫今天会过来吃晚饭,早早的便在这里等着。 姜沫看到霍小暖肉乎乎的脸蛋,看来最近在霍家,她被养的很好。 姜沫笑着揉了揉霍小暖的头:“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霍小暖说了两个字:“看书” “是吗?”姜沫微微惊讶,“是我送你的那两本医书?” 霍小暖点点头。 她拉着姜沫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有……有几处看不懂。” 姜沫嘴角噙着笑,刚想说哪里看不懂,等会教她,就看到霍小暖眼睛一亮,随即听她喊: “哥哥!” 姜沫如同惊弓之鸟。 被这声哥哥吓得不轻。 几乎是下意识,就回头看去,才看到霍砚庭步伐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来。 男人意味不明地睨了一眼姜沫,徒手掐灭了烟,凌厉的眉眼低垂:“眼里只有你沫姐姐?” 霍小暖并没能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低下头:“不是的,也,也有哥哥。” “哦?”霍砚庭眼神看向姜沫,似笑非笑地道:“你觉得呢?” 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姜沫实在懒得回答,“我不觉得。” 姜沫这副态度,霍砚庭莫名觉得来气。 这才几天就把他妹妹迷惑住了,显得自己这个哥哥很无能。 他挑眉,问霍小暖:“小暖有多久没见到沫姐姐了?” 霍小暖立马掰着手指数:“六天!” “那小暖想让沫姐姐多陪陪小暖吗。” 霍小暖立即点头:“想的,哥哥你和沫姐姐以后……你们陪我……陪我们吃饭好不好,不然每天只有我和……和爷爷一起吃,好孤单。” 霍小暖显然不习惯说这么大一长串的话,结结巴巴的才能说完。 未了又在心里补充一句:一直。 姜沫抬手刮了一下霍小暖鼻子:“今天不是来陪小暖吃饭吗。” “都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来!”霍老爷子大病初愈,从屋内走出来,头发又白了一圈,但好在精神还不错。 今日是家宴,但霍家其他人却不在,就连之前一直主持霍家的白秀今天也不见踪影。 霍老爷子招呼他们坐下,“今天就咱们自己家人吃饭,都别客气。” 姜沫递过去一瓶小药盒:“爷爷,这个每天吃两颗。” 霍老爷子没想到姜沫还惦记着自己的病情,一时间有些感动:“我这个老头子啊,活了大半辈子了,终于有个人关心我了。” 霍砚庭皱眉道:“爷爷,您这么说好像我跟小暖都不关心你。” 霍老爷子冷哼一声:“小暖如今就待在我跟前,沫沫惦记着我的身体,你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待在那破公司里面,我都多大岁数了,还能不能抱上孙女啦!” “咳……咳咳!”姜沫陡然呛住,连咳了好几声。 霍砚庭伸手将水杯递过去。 姜沫接过来:“谢谢。” 霍砚庭没说话。 霍老爷子看着两人这不熟悉的互动,心里那叫一个急啊,眼瞅着周围就他没抱上孙女了。 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唉。 想到这里,他越看霍砚庭越来气,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霍砚庭无缘无故遭受了霍老爷子一顿白眼,心中一阵莫名。 霍老爷子起身给姜沫盛汤:“来,喝点这个,特意让厨房煮的,炖了四个多小时呢。” “谢谢爷爷。”姜沫起身接过,眉梢微微向上扬起。 药膳? 第53章 咬破嘴唇 霍老爷子给姜沫盛完又特意给霍砚庭盛了一碗。 霍砚庭对药理这方面没有太多的了解,只当是一碗普通的汤。 毕竟是老爷子的一片心意,姜沫不想拂了老爷子的好意,在霍老爷子一脸期待的目光下一勺一勺把药喝了下去。 总归她包里有解药,到时候吃一粒就行。 然而,霍老爷子早就料到这一茬,趁着姜沫去洗手间的空挡,直接让人把她的包藏了起来。 随后拉着霍小暖离开别院。 姜沫回来之后就觉得腹腔有股热意,隐隐挥散不去。 知道是药膳起了作用,便想下楼找解药,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包在哪儿。 姜沫靠在墙上,体内的热意燃烧着姜沫的大脑。 她哭笑不得。 看来霍老爷子这是铁了心想抱孙女了。 书房里的霍砚庭状况也没比姜沫好到哪里去,因着霍老爷子的热情,他足足喝了两碗,药性比姜沫的还要强劲。 他一向隐忍克制,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从书房出来,霍砚庭转头就看到靠在墙角的姜沫。 两人对视一眼。 姜沫倏地伸手,攥住男人黑色衬衫的衣角,仰头望着他。 霍砚庭一顿,低下头看向那只细白手腕,微微眯起眼。 姜沫:“你爷爷给我们下了药。” 霍砚庭打量她两秒,深墨色的瞳孔看不清情绪。 半晌,他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 姜沫一向能忍,也架不住体内如此强的药性,语调微冷,一双眼睛却水汪汪地:“你没事?” “嗯?” “我说,你没事?”姜沫咬牙又问了一遍。 霍砚庭怎么会没事,他只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便现在身体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他面上依然装的一派镇定。 他睨她:“你不是看见了吗,我也喝了两碗。” 姜沫沉默不语,片刻后竟然猛地将京城里说一不二,所有人都犯怵的阎王爷给拉进房间里。 不知是蛮力还是巧劲,男人竟然真就这么被她拽了进去,由于惯力,姜沫被迫后仰,霍砚庭压在她身上。 书房空间很大,两人拉扯时不小心碰到了开关,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男人眯起眼,大掌桎梏住那双作乱的手,压低声音:“姜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姜沫很热,眼神却是冷的,挣扎着想动,衣衫不知何时被她蹭落,滑至肩下,肌肤相贴,她能感受到男人陌生的变化。 姜沫仰头去咬霍砚庭的唇,可惜没有经验,一顿乱啃把霍砚庭的唇都给咬破了。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之后男人终于受不了,擒住了她的双唇。 男人掐在她腰间的手,似不经意的捻磨。 微不可察的哂笑,让姜沫楞了楞,后知后觉的想退开。 对方却好像早有察觉一般,大掌顺着她的腰向下延伸,划过腿根,用力一捏。 “我是谁?” “霍砚庭。”姜沫奇怪地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砚庭低头,想要继续捕捉女人的唇瓣,却被一把推开。 他怔了下,皱眉:“欲拒还迎?” 姜沫没说话,背过身开灯,随后从书房的架子上取出之前送给霍小暖的医书,翻到最后一页,撕开书面,夹层里竟藏了一颗药丸。 之后姜沫将药丸放进水里,用指尖从唇瓣上沾了鲜血融进去,“这个药丸可解百毒,不过需要用人血做药引激发它的药性。” 姜沫边说边喝了一口水,随后又示意霍砚庭:“你也喝点吧,能缓解你现在的……嗯,状态。” 霍砚庭:“……” 男人的眸底黑沉沉一片,他盯着姜沫足足看了好几秒,确定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之后,脸更黑了。 半晌,他才动了动,走过去把剩下的水全喝光了。 姜沫唇线微抿,取了他的血是她对不住他,所以这会也没跟他计较,等霍砚庭出去后她才慢慢走出书房。 翌日,姜沫醒的很早。 她浑身像是被拆过一遍,每动一下,都牵扯全身。 那药丸药性太强,常人一般受不了,昨晚要不是事发突然,她也不会用那颗药。 姜沫的脑袋还有些涨疼,她晃了晃脑袋,昨夜的记忆席卷而来。 想到自己昨晚和霍砚庭的尴尬,她立马起身洗漱。 趁着霍老爷子还没醒,不会追着自己问,她得赶紧先 去学校。 正在客厅里准备早餐的佣人见姜沫出去,急忙在后面喊:“姜小姐,老爷让您等……”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姜沫直奔学校。 在校门口,竟然看到了沈知知和赵时墨还有姜瑶。 沈知知的脸看上去很苍白,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竭力地克制住,尽量平稳着声音:“赵时墨,你找我干什么?” 男人明明做错了事,却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见到沈知知,眉目愈加的冷,开口即是审问:“昨晚去哪了。” 沈知知蹙了蹙眉,她并不喜欢别人用这么质问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以前赵时墨是例外,可现在…… 沈知知不想再把他当成那个例外了。 她的沉默让赵时墨怒气更重,眼见就要爆发,姜瑶急忙将沈知知拉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好跟时墨道个歉,他找了你一晚上。” 沈知知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找了她一晚上?这话要是搁在以前,自己估计就信了。 “不好意思,昨晚路上出了点事,没有过去。”沈知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赵时墨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出什么事了。” 沈知知很想说:这关你什么事。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不是不想,是已经懒得说了。 她随口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便开始赶人:“我很累,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去上课了。” 赵时墨还是头一回见沈知知态度这么冷淡,想到昨晚一闪而过的身影,眸色深了些:“你昨晚没去夜色?” “没有。” 赵时墨起身,对沈知知道:“沈知知,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像个未成年一样跟我玩消失这种幼稚的把戏,这样只会让我更厌烦。” 沈知知真是受够了赵时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胸口窜上来一股气:“我只是一晚上没有接你的电话,而你——我给你打过去的电话从来没有接通过!赵时墨,你以为你是皇帝吗?我就一定要等着被你宠幸才行?” 沈知知的话夹枪带棒,赵时墨脸色越来越差,姜瑶在中间打圆场:“时墨,你别跟她一般计较,知知不是故意的。” 沈知知盯着赵时墨看了几秒,似乎是累极了,她轻声开口: “赵时墨,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能不能赶紧走啊。” “知知!”姜瑶陡然打断她:“你在胡说什么,别因为一点小事就气时墨,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时墨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 赵时墨眉宇间隐隐不耐,在他看来,沈知知说不喜欢自己不过是在跟他置气。 也许昨晚沈知知听到了那些话,不然不会如此反常。 但听到又怎么样? 他有必要跟她解释什么吗? 他们这个圈子,哪个不是各玩各的,是沈知知一直缠着他,非他不可,他求着她上赶着了吗? 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他只是没拒绝而已。 所以,沈知知凭什么指责他? 赵时墨觉得自己是时候给沈知知一点教训了。 他冷冷道:“既然你都说不喜欢我了,那以后在学校见到,大家就当没看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姜瑶当即变了脸色,她想看沈知知吃瘪,看她丢人虽然很好玩,但并不想让他们闹掰,毕竟沈知知这个恋爱脑对自己还有用。 要是没有赵时墨牵制她,那沈知知这个蠢货岂不是跟姜沫越走越近吗! 思及此,她立刻上前:“时墨,你别说气话,知知就是一时糊涂,你知道的,她那么爱你,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你别跟她置气……” 赵时墨冷笑着打断:“谁稀罕她的喜欢,瑶瑶,我们走。” 姜瑶恨铁不成钢的扯向沈知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沈知知胳膊上有昨夜喝醉酒进屋时被撞到桌角的伤,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道:“我不去。” 她拒绝的坚决,不给姜瑶说话的机会转身直接上楼。 姜瑶恨铁不成钢的道:“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脾气,知知,时墨他……” 第54章 让出IMC名额 姜瑶的声音突然被打断,眼里露出不悦。 姜沫走上前,将沈知知拉到自己身后。 沈知知眸色紧了紧,“姜沫……” 姜沫浅浅地睨了她一眼,沈知知忽然心就不慌了,刚才那股子难受劲也没了。 她安心地躲在姜沫后面。 赵时墨一看到姜沫,脸色顿时阴恻恻地,因为走了几步,所以他站的离她们有些距离,即便隔得远,他也依旧能看清那张冷淡却狠毒的脸!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躺在医院里,沈知知又怎么可能突然跟自己断了关系,周圆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被周家赶了出去! 这一切的一切,赵时墨全部归咎在姜沫身上,他早晚都得报这个仇! 姜瑶也没好到哪去,上次想要陷害姜沫不成,还把周圆圆给坑了,自从姜沫回来,她似乎做什么都不顺心。 姜瑶都快装不下去了。 她看向姜沫:“沈知知是我们的朋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沈知知连忙划清关系:“谁跟你是朋友,姜瑶,你跟周圆圆也是朋友,可周圆圆出了事后你有去看过她一眼吗?你的朋友无非就是对你有用的才能当你的朋友,至于我,不过就是用来彰显你姜瑶的大度!” 姜瑶嘴角狠狠抽了抽。 这个沈知知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知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也是看你喜欢时墨这么久才好心劝你的,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何必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闹崩呢?我知道你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被那些人影响到了,但没关系,我跟时墨永远在你身后,我们……” “你得了吧!”沈知知无情打断,气道:“你说谁不三不四呢?姜沫现在才是我的朋友,至于你姜瑶,我正式宣布,咱们绝交了,以后见到就当不认识。而且你明明知道赵时墨喜欢你,你还要钓着他,然后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态度来撮合我跟赵时墨,不就是为了显摆你单纯无邪吗?你真当你那些花花肠子我不知道呢?我只是懒得拆除你而已!” “你!”姜瑶被气到失声,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知知这么伶牙俐齿。 沈知知哼道:“我什么我?你一个养女就不要整天对人家正牌千金指手画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呵,姜沫,咱们走!别理这种人。” 姜沫沉默一瞬,跟着沈知知离开。 她要是早知道沈知知体内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刚刚也不用过来了。 “你……没事了吗?”姜沫犹豫几秒,还是问了一句。 沈知知回答的很快,低着头:“有事。” “……”姜沫不太会安慰人,思考半天说道:“赵时墨这个人鲁莽冲动自私没脑子,不值得你喜欢。” “我知道。”沈知知叹了声气:“姜沫,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顿了顿,她自顾自说道:“你知道吗,小时候的赵时墨长得特别可爱,我很喜欢他,所以总爱跟着他转,有好吃的糖果饼干我都会留给他……” 姜沫心道,原来颜控是打小就有的。 沈知知继续道:“他也对我很好,会帮我赶走欺负我的人,会偷偷给我买糖果,会给我做值日,还会等我一起放学,直到姜瑶出现了,一切都变了。” “姜家是在我七岁的时候搬家来的京城,姜瑶转学到我们班,她主动跟我交朋友,我们每天一起放学一起上学,甚至连去卫生间都一起。我一度以为我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我还跟哥哥说,我认识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新朋友。” 沈知知苦笑一声:“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姜瑶和赵时墨走得很近,他们的话题我也插不进去了,赵时墨开始给姜瑶买糖果做值日,他不再等我一起放学了。” 姜沫安静地听着。 沈知知吸了一口气:“以前我总觉得是我想多了,现在通过周圆圆这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姜瑶这个人太虚伪。” 姜沫安慰:“你现在明白也不晚。” 沈知知忽然回过头,一把抱住姜沫,把头埋在姜沫肩膀里蹭:“还是你好,姜沫,能当我的朋友吗?不许拒绝!你如果拒绝了我就没朋友了。” 姜沫愣了愣,无奈地笑出声:“我们不是早就是朋友了吗?” 沈知知当即高兴起来:“真的吗?” “嗯。” “呜呜,沫沫你真好。” “……嗯。” 沈知知又和姜沫说了半天的话才舍得回去上课,两人分开后,姜沫就被张科 叫了过去。 办公室门被关上,隔绝了走廊上嘈杂的吵闹声。 姜沫总算能喘口气。 这份轻松并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张科就开门进来了。 “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姜沫摇头:“不知道。” “听说你报名imC了?”张科坐到办公椅上,指出姜沫入学时填的成绩表:“你自己看看你这些科目,没有一个过线的,你还去报考imC?你知道去imC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你怎么跟他们争,到时候初选就被淘汰,丢的还不是我这个指导员的脸!” 姜沫站在张科面前,耳边是张科不断的唠叨,她突然有些烦。 一直等到张科说完,姜沫才缓缓出声:“报名不是谁都能报吗?所以……” “所以什么?”张科冷冷看着她:“你以为你是姜瑶吗?还是你觉得你能赢过付教授的学生?” 姜沫平静抬眸:“既然谁都能报,那这就是我的权利,好像跟您没什么关系吧”。 张科水杯重重砸在桌面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imC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只有高校才能报名,咱们这边名额有限,虽然没什么人报名吧,但你也不能浪费一个名额啊,把这名额让给清研那些有能力的人不好吗?” 门外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走廊安静了一会,脚步声逐渐增多,钱思思的声音传来,还多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班长,你确定姜沫在里面吗?我瞅这里面半天都没动静啊。”钱思思疑惑地拍了下门。 “在,我看着她进来的。”周齐扶了扶黑色镜框,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老师叫她来办公室做什么?难道姜沫今天又打人了?”钱思思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头皮就发麻。 周齐摇摇头:“没有,她没打人,应该是为了imC初赛名额的事来的,我听说清研那边有人想参赛,但那边没名额了,所以打算从咱们学校给匀一个出去。” “不是,这凭什么啊?”钱思思气得不行:“姜沫这名字是我亲自报的,谁也别想夺走!他们要报名怎么早不报名,非得在截止之后才说?神经病吧!” 今天本来钱思思打算翘课,结果没想到半路上会碰到周齐,说张科把姜沫叫去了,看上去不像是好事,她就赶紧过来了。 居然是imC初赛名额的事。 周齐侧耳听了会,里头安静异常,确实没什么动静。 估摸着张科这会应该正在做思想工作,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姜沫毕竟是咱们学校的,而且还是张老师班里的,她的名额张老师应该不会抢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钱思思皱眉道:“可是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的预感,保不齐真是因为这事。” 周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硬闯进去吧。” “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姜沫!决不能让她的名额被抢走。”钱思思在走廊来回踱步,因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心里越来越慌:“班长,你帮我找找姜沫吧,行吗?就假装有事敲门进去看看呗。” 周齐学习好,不光是张科亲自任命的的班长,他还是张科最得意的学生,让他去,肯定比自己无缘无故闯进去好。 张科这人记仇,万一以后看她不爽扣学分咋办。 周齐有些犹豫,“这……这能行吗?” 闻言钱思思只是重复之前的话:“姜沫好歹也是咱们的同学,之前你在操场晕倒还是她救的呢。” 周齐一咬牙,直接推门进去,“张老师,我……” “不知道敲门吗!滚出去!” 周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科厉声打断,他本来胆子就小,几乎是本能反应,立马就把头缩了回去。 钱思思翻了个白眼,自己上手。 她刚想想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开了。 姜沫拉开门,迎面撞上两个人,明显一楞:“你们在这干嘛?” 钱思思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先是偷偷摸摸地往里看了一眼,见到张科脸色不好,急忙把姜沫拉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走了几步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张科找你是因为imC名额的事吗?” 姜沫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 周齐扶了扶镜框:“果然被我们猜中了。” 钱思思没那么淡定,爆了一声国粹:“草!凭什么让你把名额让出去!张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立北的老师又不是清研的老师,这么为清研干什么?真 是想不通。” 姜沫点头:“我也是这么问的。” “啊?” “我问他是清研的老师还是立北的老师。” 周齐好奇道:“那张老师是怎么说的?” 姜沫顿了顿,如实回答:“他说如果不是当年分校,他的笔试差一点就过,怎么会来立北这种学校。” “……”钱思思和周齐都沉默了,眼里的气氛却不曾减少。 尽管大家各个都是学渣,但是华国人骨子里自带集体荣誉感,如今听到张科这么嫌弃他们,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姜沫看了他们一眼:“他想拿到我名额的可能性还不如他去清研当老师的可能性高。” 钱思思嘴角一抽,猛地抬眼,“你不会跟张科也是这么说的吧?” 第55章 风向逆转 门外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走廊安静了一会,脚步声逐渐增多,钱思思的声音传来,还多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班长,你确定姜沫在里面吗?我瞅这里面半天都没动静啊。”钱思思疑惑地拍了下门。 “在,我看着她进来的。”周齐扶了扶黑色镜框,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老师叫她来办公室做什么?难道姜沫今天又打人了?”钱思思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头皮就发麻。 周齐摇摇头:“没有,她没打人,应该是为了imC初赛名额的事来的,我听说清研那边有人想参赛,但那边没名额了,所以打算从咱们学校给匀一个出去。” “不是,这凭什么啊?”钱思思气得不行:“姜沫这名字是我亲自报的,谁也别想夺走!他们要报名怎么早不报名,非得在截止之后才说?神经病吧!” 今天本来钱思思打算翘课,结果没想到半路上会碰到周齐,说张科把姜沫叫去了,看上去不像是好事,她就赶紧过来了。 居然是imC初赛名额的事。 周齐侧耳听了会,里头安静异常,确实没什么动静。 估摸着张科这会应该正在做思想工作,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姜沫毕竟是咱们学校的,而且还是张老师班里的,她的名额张老师应该不会抢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钱思思皱眉道:“可是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的预感,保不齐真是因为这事。” 周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硬闯进去吧。” “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姜沫!决不能让她的名额被抢走。”钱思思在走廊来回踱步,因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心里越来越慌:“班长,你帮我找找姜沫吧,行吗?就假装有事敲门进去看看呗。” 周齐学习好,不光是张科亲自任命的的班长,他还是张科最得意的学生,让他去,肯定比自己无缘无故闯进去好。 张科这人记仇,万一以后看她不爽扣学分咋办。 周齐有些犹豫,“这……这能行吗?” 闻言钱思思只是重复之前的话:“姜沫好歹也是咱们的同学,之前你在操场晕倒还是她救的呢。” 周齐一咬牙,直接推门进去,“张老师,我……” “不知道敲门吗!滚出去!” 周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科厉声打断,他本来胆子就小,几乎是本能反应,立马就把头缩了回去。 钱思思翻了个白眼,自己上手。 她刚想想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开了。 姜沫拉开门,迎面撞上两个人,明显一楞:“你们在这干嘛?” 钱思思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先是偷偷摸摸地往里看了一眼,见到张科脸色不好,急忙把姜沫拉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走了几步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张科找你是因为imC名额的事吗?” 姜沫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 周齐扶了扶镜框:“果然被我们猜中了。” 钱思思没那么淡定,爆了一声国粹:“草!凭什么让你把名额让出去!张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立北的老师又不是清研的老师,这么为清研干什么?真是想不通。” 姜沫点头:“我也是这么问的。” “啊?” “我问他是清研的老师还是立北的老师。” 周齐好奇道:“那张老师是怎么说的?” 姜沫顿了顿,如实回答:“他说如果不是当年分校,他的笔试差一点就过,怎么会来立北这种学校。” “……”钱思思和周齐都沉默了,眼里的气氛却不曾减少。 尽管大家各个都是学渣,但是华国人骨子里自带集体荣誉感,如今听到张科这么嫌弃他们,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姜沫看了他们一眼:“他想拿到我名额的可能性还不如他去清研当老师的可能性高。” 钱思思嘴角一抽,猛地抬眼,“你不会跟张科也是这么说的吧?” 姜沫眨了眨眼睛:“是的。” 钱思思:“……” 她张大了嘴巴:“你真就这么说的啊?” 姜沫点点头:“怎么了,不能说吗?” “那倒不是。”钱思思咋舌:“就是以前咱们班都没人敢这么跟辅导员说话,不过姜沫,你干得好!” 姜沫微微一笑,跟着钱思思和周齐进了班里。 潘月就坐在她们座位的左上方位置,这会见两人从身边过去,终究没忍住 问道:“辅导员喊你进去干什么?” 姜沫四下看了一眼,确认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才缓缓开口:“让我把参赛名额让出去。” “让出去?让给谁?”潘月追问。 第56章 钓鱼 这下不光是钱思思和周齐,就连潘月也震惊了,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姜沫这个新同学,但也没想到张科居然会直接让他们立北的人让出名额给清研。 清研那些学生大多都是权贵子弟,很多人压根都看不起他们。 虽说他们对姜沫去参加imC国际数学比赛本身也没报什么希望,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再怎么样,姜沫也是他们立北的人,凭什么要把名额给让出去? 潘月沉默片刻后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让吗?” 没等姜沫说完,班上另外一个女生就说道:“为什么要让啊,清研的人想要参赛名额早干嘛去了,非要等到报名截止然后才跳出来说自己要参加竞赛?然后就来抢我们的?神经病吧他们。” “骂得好,我看清研的学生就是有毛病,姜沫,别让出去。” “对!不能让!” “可是姜沫就算去参赛,也拿不到名次啊,就她这个成绩估计连初赛都进不去吧,不如让了得了,省的到时候丢咱们的脸。” “哎钟佳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喜欢姜瑶,你这么喜欢她也没见她给你弄清研去啊,你要是不愿意当咱们立北的学生,这儿也没人留你,你自己退学好了。” 钟佳乐恼羞成怒:“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 姜沫见他们越吵越激动,抿了抿唇,淡淡道:“没让。” 她长相美艳清冷,又自带一股大佬气场,一开口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潘月看着她:“真没让?” 钱思思道:“当然了,为什么要让啊,别说是清研了,就算是立北的学生要抢也不可能让出去,这名是我报的,就算姜沫能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潘月了解钱思思的为人,这人虽然平常虎了吧唧大大咧咧的看上去没什么心眼,但其实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她说不会让就肯定不会让。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姜沫说没让,她松了一口气。 之前姜沫在操场上救了班长一命,对方在救人时沉稳淡定,潘月总觉得,她应当不是姜瑶口中的那种人。 也许以前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 潘月走近两步,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看着姜沫:“之前的事,对不起,希望你别介意。” 姜沫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道歉。 本身姜沫就不会把那些小事放在心上,嗓音清浅:“没事。” “扣扣扣!” 张科从门外进来,狠狠敲了敲门,板着一张脸:“都吵什么呢!要是不想上课都出去。” 姜沫回到座位上,钱思思凑近小声道:“你看张科,那脸臭的跟什么一样。” 姜沫眼睑微抬,睨了一眼,“是有点。” 一节课上完,张科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姜沫看了也权当没有看见,对她而言,张科根本不值得引起她的情绪变化。 下午没课,姜沫正准备回壑园,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的这部手机是霍砚庭买的,里面也只存了霍砚庭一个人的号码,她以为是推销电话,便没有接。 但那串号码的主人似乎不愿意放弃,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 姜沫蹙起秀眉接起:“你好,哪位?” “是沫沫吗?”很亲昵的称呼,对方声音有些苍老。 姜沫又看了一遍号码确定自己不认识,旋即问道:“你是?” “我是你爷爷,咳咳……咳!”姜老爷子连咳了好几声,才喘过气:“爷爷听说你回姜家了,怎么都没来见见爷爷?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去见你吗?姜家的规矩你是一点都不懂。” 姜沫倒是知道姜家有个老爷子,也就是姜松的父亲,如今姜家集团真正的大权执掌者。 只是从她下山回到姜家认亲以后,全家没有一个人主动跟她说过家里还有个爷爷这回事,大家甚至在她面前也从不提起,像是根本不想让姜沫去见他。 对此姜沫本来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姜家的人对她,哪个都是避之不及。 所以她从未找过这位传说中的“爷爷。” 只是没曾想自己没去找他,他反倒先找上门了。 姜沫沉吟一瞬,问:“哦,有事吗?” 大抵是没料到自己的孙女会这么冷淡,姜老爷子的语气明显不高兴起来:“你就是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 “呃……”姜沫顿了顿,那不然她还要怎么说? 姜老爷子又咳了两声,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该认祖归宗了。” 认祖归宗? 姜沫蹙了蹙眉道:“您的意思是?” 姜老爷子被她这副冷淡的态度气得不轻,语气重了几分:“你说我什么意思?你是姜家的人,你在外面流落二十年,如今既然回来了,那就该好好认个亲。” 姜沫顿了顿,说道:“我没空。” 她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任何一个姜 家人身上,从前她期盼过亲情,但现在那些期盼早已经被姜家那些人磨灭了个干净。 在她看来,姜老爷子和姜家父母姜少川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对姜老爷子她也是没什么耐心的。 姜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敢这么忤逆他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转念又想到毕竟是姜家对她不起,到底忍住没再说什么,语气放软了些:“沫沫,来看看爷爷吧。” 姜沫眼尾颤了颤,到底是没再拒绝,松口答应了。 抛开别的不谈,她确实也想看看姜家这位老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按照姜老爷子发来的地址,绕是姜沫脚程快也跑了将近一个小时。 姜老爷子和姜家的人并不住在一起,他独自住在城郊别院,这里虽然偏僻,但环境怡人,有山有水还清净,的确是养老的好地方。 别院外有个很大的池塘,姜老爷子正坐在池塘边钓鱼,只是一旁的篓子里都是空的。 姜老爷子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姜沫一路通畅,佣人和管家看到她还会叫她一声姜小姐。 姜沫跟着管家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走到别院后面的池塘。 隔得很远就看见池塘边坐着一位老人,白发苍苍,但看的出身子骨还很硬朗。 管家在她身后说道:“老爷就在那里等您,您直接过去就行。” 姜沫摸不清这位老人心里什么想法,在原地伫立片刻便迈步走了过去。 直到她走近,姜老爷子也没说一句话。 姜沫也不着急,就站在一旁看老爷子钓鱼。 一刻钟过去,祖孙两谁也没有开口。 又过了几分钟,鱼竿动了,姜老爷子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想要去收杆。 “您现在收杆,鱼会跑。”姜沫出声提醒。 姜老爷子终于扭头看了一眼姜沫。 又过了十几秒,姜沫才道:“可以收杆了。” 姜老爷子连忙把鱼竿收起,大鱼浮出水面时,老爷子大笑了起来,声音浑厚:“看来我这孙女比爷爷还会钓鱼。” 姜沫面无波澜:“我在山里长大,钓鱼是必备技能,您不用跟我比。” 姜老爷子一楞,大概没料到面前这女娃娃说话这么直,等收拾好鱼竿后,认真打量了一眼姜沫。 “来,这儿交给你了,爷爷去凉亭休息休息。”姜老爷子说完就把手里的渔具往姜沫怀里一塞,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笑 道:“这鱼就是咱们今天中午的午饭,要是钓少了可就没的吃了。” 姜沫看着怀里被硬塞过来的渔具,抿了抿唇。 要是让她一直钓下去,她能把这片鱼塘里的鱼钓光。 初秋时节,秋风清凉,最热的酷暑已经过去。 这会坐在这里钓鱼,姜沫倒也乐的清闲。 她本就不善跟人打交道,对她好的她记在心里,对她不好的,她也不会忘记。 姜沫一直都是一个睚眦必报,恩怨分明的人。 所以面对并未对她展现恶意的姜老爷子,姜沫虽然疏离却也是礼貌的。 “钓满够吗?”她颠了颠只装了一条鱼的篓子。 姜老爷子摸了一把胡子,“年轻人,吹牛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片鱼塘的鱼可精着呢。” 开什么玩笑!他在这里钓了大半天了也就钓上来一条! 姜老爷子是万万不信有人的钓鱼技术能比过自己的。 第57章 几分力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在钓鱼方面,姜老爷子一向自信。 他迈着步伐走到凉亭,躺在藤木椅上,惬意地眯起眼睛。 一旁的管家忍不住问道:“老爷,您就让小小姐一个人在那钓啊?” 姜老爷子眉头一竖:“有什么问题,我哪天不是一个人在那钓半天了。” 管家:“……” 关键是您老钓一天,也没钓上来一条鱼啊…… 他委婉道:“这鱼塘里的鱼太精了,小小姐估计钓不上来哦,不如我让厨房多做点菜,小小姐这刚来,我们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索性多做几道好了,也省的您费这心思去钓鱼了。” 姜老爷子摇着芭蕉扇,点点头:“你说的对。” “啊?” “这片鱼塘里的鱼太精了,这样,你回头给我换批傻的过来。”姜老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管家嘴角一抽,抹了把汗:“……老爷您真会说笑,我这上哪儿去给你找傻的鱼啊。” “那还不闭嘴。”姜老爷子视线落在不远处坐着的那道挺直的背脊上:“要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当我姜渊的孙女。” 管家:“老爷您说的是。” 半个小时过去。 姜沫拎着手里的篓子和鱼竿闲庭信步地慢慢朝凉亭走过去。 姜老爷子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听着昆曲,全然没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管家站的累了,在一旁打盹,一个踉跄差点摔过去,陡然睁眼看到姜沫,“小……” 姜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管家不要打扰姜老爷子休息。 管家立即点头。 姜沫坐到了一旁的石板凳上,盯着一篓子里的鱼,有些头疼。 晚上该不会要吃全鱼宴吧? 她好像有点想念霍砚庭做的饭菜了。 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姜老爷子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石板凳上坐着的姜沫时,心中生出几分意外。 继而看到了她篓子里满满当当的鱼,姜老爷子颇为吃惊:“这些都是你钓的?” “嗯。”姜沫随口道。 姜老爷子又朝管家看去,用眼神询问真假。 管家默默点了点头。 “好好好!”姜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姜渊的孙女,这钓鱼的本事可比我这个老头子强多了。” 姜沫等姜老爷子笑完才开口问:“您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姜 老爷子眉梢一挑:“怎么?我找我自己的孙女还非得是有事?你回到姜家也快一个月了吧,这一个月你一次都没来见过我,还是说在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爷爷。” 姜沫眸色紧了紧,这么大一口锅扣下来,她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她不慌不忙地说出事实:“您应该知道我在姜家的处境,也知道我不受姜家的待见,但时隔一个月您才来找我,您眼里有我这个孙女吗?” 姜老爷子显然没想到居然有人还能一板一眼的质问自己。 倒是有趣。 “你比姜瑶那丫头要活的真实。”姜老爷子捋了一把胡须,从藤木椅上起身:“吃饭去。” 姜沫跟在后面,缓慢踱步。 到了客厅,姜老爷子把篓子里的鱼交给了保姆,吩咐她做了几个菜,又问了姜沫的忌口,得知她不挑食以后就让厨房随便做了。 “会下棋吗?”姜老爷子问。 姜沫点头:“会一点。” 姜老爷子笑道:“那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几局?” 直觉告诉姜沫,姜老爷子和姜家的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的眼里没有对自己的鄙夷和嫌弃,虽说也没有对待亲孙女的那份亲昵,但已经比姜家的其他人好上太多。 所以她并没有拒绝。 姜老爷子让她坐在对面:“随意一点,这是在自己家,不用像客人那样拘谨。” 姜沫神色一顿,最终没有说话,放松了腿姿。 姜老爷子手执白棋先行,“按照如今的规则都是黑棋先行,但在古时候啊,其实都是白棋先行,知道为什么吗?” 姜沫等姜老爷子落子后,抬手跟着落了一子:“古时候,围棋棋子的黑白两色代表着阴阳之道。白色代表阳,即乾坤的乾,意为“天”,天为尊。黑色代表阴,即乾坤的坤,意为“地”,地为卑。” 姜老爷子眸底闪过一丝惊艳,“还有呢?” 姜沫神色淡淡:“地位高的棋子先行,是当时公认的规则。而且围棋代表的本身就是“太极八卦”的思维方式,暗示着宇宙阴阳永不休止的自然规律。” 围棋棋子共361个,其中的360子代表古代历法中一年360天,另外一个子代表天的正中,也就是围棋棋盘上天元的位置,寓意宇宙中的星体都围绕着中心点旋转。 围棋之法,在姜沫还是孩童时就已经精通此道了。 若她想赢,十子之内便可赢。 但跟老人打,姜沫放 了点水,有意地和姜老爷子打的有来有回。 姜老爷子全然不知,只觉得姜沫的棋技不错,能跟自己咬的这么紧,平常他跟公园里那些老头们下棋可都没被压子压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姜老爷子额头都冒出汗了,整盘都是棋子,想输也不会输,想赢又赢不了。 棋局焦灼之际,前厅突然传来一道娇腻的嗓音。 “爷爷!” 姜瑶拎着补品走进来,在客厅里没见到人便直接去了棋室,推开屏风看到姜沫时脸色顿时一变。 刚要发火突然想起来姜老爷子还在这边,急忙隐去眼底的嫉恨,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姐姐,你也在这里啊?怎么来了都没跟我说?早知道你来,就让你搭我车一起了。” 姜沫头都没抬,并未搭腔。 姜瑶面色发青,神情有些尴尬,又把补品递向姜老爷子:“爷爷,这是我给您买的补品,都是从国外寄过来的,对身体很好的。” 姜老爷子下完一子,抬头看了姜瑶一眼,“国外的东西不一定就比国内的好,你要真想敬孝心,不如抽空多来看看爷爷。” 姜瑶走到姜老爷子身后,给他按摩:“爷爷说的是,以后我一定常来陪您。” 她故意朝姜沫露出得意一笑。 就算你是姜家的千金又怎么样,你的父母,你的哥哥,甚至你的爷爷还不是更喜欢我? 一个徒有其名的姜家大小姐早晚会被姜家赶出去。 到时候,姜家依然只有一个千金。 那就是她! 姜瑶! 姜瑶决不允许别人抢夺她的地位,她当了二十年的千金,绝不可能让姜沫毁掉。 她阴狠地瞪着姜沫,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丝不甘心嫉妒的情绪,可搜寻半天,那双茶色的瞳孔里什么也没有。 仿佛自己无论做多少,在对方看来就是跳梁小丑的行为。 这样被无视的感觉真让姜瑶忍受不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姜沫这副见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这让姜瑶觉得,自己连被姜沫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今天爷爷叫的不止我一个呀。”姜瑶装出一副笑脸。 姜老爷子紧盯棋盘,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姜沫给赢了,“你姐姐回姜家一个月了,怎么见你爸妈带她来我这个老头子这里见见。” 姜瑶眸色暗了暗,扯了扯唇道:“爸爸太忙了,应该是忘了吧。” “忘了?”姜老爷子冷哼:“认祖这么大的事都能忘?” 姜瑶捕捉到关键词,顾不得手上的动作,急忙问:“认祖?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老爷子:“你姐姐身上流着我们姜家的血,如今她既然已经找回来了,那自然是要认祖归宗的,届时我名下的遗产也会有她一份。” 闻言,姜沫落子的手指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倒是没想过姜家父母和长子不想承认她姜家千金的身份,姜老爷子却这认了她这个孙女。 看到姜瑶面如锅灰的神色,姜沫心情莫名转好。 她勾唇轻笑,落下最后一子。 “我赢了!”姜老爷子急忙用手捂住姜沫下的那颗棋,深怕她落子反悔,大喜道:“沫沫,落子无悔啊,可不许耍赖。” 姜沫淡笑:“嗯,是爷爷赢了。” 姜瑶僵在一边看着两人互动,即便姜沫才刚回姜家,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像是真正的祖孙。 而她,才是那个局外人。 姜瑶脸色非常难看,双脚就像是扎在地上,动弹不得,偏偏面上还要装出一派亲近姜沫,大度友爱的模样。 她硬生生把那口气忍了下去,往姜沫那边走去,一屁股坐在姜沫身边,挤出笑容道:“那太好了,姐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来了。” 姜沫扭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恶心想吐。 周圆圆那件事如果不是姜瑶在后面怂恿,想必周圆圆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如今她的朋友被赶出家门,丑照满天飞,她却依然高坐明堂,不沾风雪。 用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做着丧尽天良的事。 姜沫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几秒,看的姜瑶心里发慌,她抽了抽嘴角:“我脖子有什么东西吗?” 姜沫看着她,缓缓说道:“我在看需用用几分力可以把它扭断。” 第58章 天雪莲 “我在看需要用几分力可以把它扭断。” 姜沫的声音淡漠冷然,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却偏偏叫姜瑶心下一紧。 她顿时吓得往后挪了好几米,一脸惊恐地看着姜沫。 姜瑶不是没见过姜沫的手段,赵时墨身上被她踢出来的伤才刚刚痊愈,周圆圆现在不知所踪,还有那个胆小如鼠的赵时微,被她揍了一顿之后现在提到姜沫名字都害怕。 姜瑶丝毫不怀疑姜沫那句把她脖子扭断的真实性。 只是她既然敢在爷爷面前当面这么威胁自己,那她何不如索性装弱呢? 让老头子好好看清楚姜沫的真面目! 计上心来,姜瑶眨了眨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她带着哭腔说:“姐……姐姐,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姜家千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抢,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我都对你百般讨好了,可是你为什么眼里还是容不下我?就这么想要我死吗?” 姜老爷子静静观看两人,手上在收拾棋盘,并未说话。 姜瑶见姜老爷子不吱声,哭的更委屈了:“爷爷,如果姐姐真的这么讨厌我的话,那我也可以走的,对不起爷爷,是我辜负了姜家这么多年的照顾,以后我不能在来看您了,您多保重。” 她说完又看向姜沫:“姐姐,我明天就会搬走,绝对不会再碍你的眼!” 姜瑶说完这些话低声啜泣,看上去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她就不信这招以退为进的苦肉计还拿捏不了姜渊。 姜沫身上流着姜家的血又怎么样,她堵得就是自己待在姜家这么多年,姜老爷子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果不其然,姜老爷子开口了:“胡说八道什么呢,姜沫是我姜渊的孙女,难道你不是吗?” 姜瑶啜泣道:“可是爷爷,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姜老爷子皱眉道:“姜沫不会跟你争,行了,别哭了。” 姜沫等姜瑶把这出戏演完,起身淡淡道:“姜瑶,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姜瑶张了张嘴:“什么?” 姜沫缓缓说道:“你如今享受的荣华富贵都是从我身上偷来的,你能不能在姜家待下去,别人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闻言,姜瑶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爷爷还活着呢,姜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是没把爷爷放在眼里吗?” 姜沫神色未变:“这和姜家的人没关系。” 她想 要一个人消失,别说是姜家,放眼京城,也没人拦得住。 姜瑶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姜沫是在大放厥词,她巴不得姜沫现在猖狂一些,给姜老爷子留个不好的印象。 姜老爷子捂唇干咳一声,提醒姜沫自己还坐在这儿呢。 姜沫听见跟没听见一样,朝姜老爷子道:“今天这顿饭就不陪您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不想跟姜瑶共进晚餐而已。 跟这样的人同桌,姜沫怕自己倒胃口。 “等等。”姜老爷子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个拿去。” 姜沫站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 姜老爷子道:“这是做爷爷的一片心意,拿去吧。” 姜沫顿了顿,抬手拿过。 姜老爷子又说:“不打开看看?” 姜沫便打开了。 盒子是木质的,很精巧,用的是鲁班锁,设计巧妙,想开锁也得精通机关。 然而姜沫只用了两秒钟都不到就把盒子打开了。 姜老爷子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 随着盒子翻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物件。 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 姜沫端详了几秒,看出来这是传世镯,价值不菲。 姜瑶在一旁牙都快咬碎了,眼底的嫉恨阴狠再也藏不住。 她千思万想的传世镯姜渊就这么轻易的传给了姜沫! 这只传世镯她只在姜少川的嘴里听过,说是姜家祖传的镯,价值上亿美金,是当年慈禧太后留下来的,据说有一对,其中一只在国家博物馆里,而另外一只,就在姜家。 她这么多年月月跑来看姜渊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只传说中的传世镯以及姜渊手里的财产吗? 结果他就这么给了姜沫! 终究她才是那个外人! 姜瑶心中愤怒难堪,恨不得把那只镯子抢过来,仅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她的动作。 只能瞪着姜沫。 姜沫倒是没想到这盒子里竟然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样的镯子她之前偶然也得到过一次,后来被她捐赠给了国家博物馆。 没想到另外一只竟然在姜家。 这样具有文物价值的东西,如果是一对,就最好了。 姜沫收下盒子,朝姜老爷子道:“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她也可以按照镯子的物价兑换成现金给姜家。 姜老爷子眉梢挑高:“要求?你是我姜渊的孙女,哪有爷爷送孙女东西还要提要求的。” 姜沫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沉吟一瞬后说道:“这个东西如果您送我了,我便不会留着,我自有用处,希望您考虑好。” 姜老爷子笑笑:“一个物件罢了,送给你自然就是你的了,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姜沫怔了怔,这位姜老爷子似乎和姜家的其他人的确有些不一样。 或许,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孙女了。 姜沫并非不识好歹的人,姜渊送了她这么大一份礼,她自然也要还的起一样拿的出手的东西才是。 想了想,她道:“我有先人范西屏留下的一副黑白玉棋,若是老爷子喜欢的话,改日我送过来。” 姜老爷子顿时一喜,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你是说,棋圣范西屏?” “嗯。” “要!”姜老爷子毫不客气,直接说道:“明天,明天就给我送来!” 姜沫点了点头:“好。” 这副黑白玉棋价值并不比这只传世镯低。 也算是一物换一物了。 姜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姜沫没有拒绝姜渊送的传世镯,心里的妒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此刻她恨不得把姜沫千刀万剐。 偏生姜沫仿佛看不见她一般,答应姜老爷子后她便离开了别院。 路上,她拨动戒指,给万斯年打了一个电话。 万斯年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响到最后一声才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怎么了?沫。” 姜沫微微皱眉,脚步飞快地往前走:“出什么事了?” “什么?”万斯年讶异道。 姜沫重复一遍:“我问你出什么事了。” 万斯年张了张嘴,苦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啊。” “直接说事。” 万斯年揉了揉眉心,也没了平日里调侃的心思,直接道:“最近道上出现了一批人,一直在拦截我们的货,东洲那笔交易差点没做成,还好这趟是我亲自跑的……玛德这姓陆的两兄妹可真不是个东西,一天到晚在背后使阴招,有本事当面来干!” 姜沫残忍的说出事实:“你平常也没少给他们使阴招。” “……”万斯年眼角一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到底哪边的。” 姜沫:“陆家两兄妹你查到什么底细了吗。” 万斯年:“查不出来,只知道对方是京城过去的,剩下的基本都是最高级别的保密档案,就算是你,我看黑进去也够呛。那个陆微……呵,早晚我得让她知道知道我万斯年不是好惹的。” 姜沫听惯了万斯年的自吹自捧,没搭理他:“那现在解决了?” “嗯。”万斯年靠在沙发上,脑子里满是今天白天时惊险刺激的一幕,差点死在别人的枪口下,要不是黑猫过去给他挡了一枪,估计自己这会尸体都凉了。 想到黑猫,万斯年语气沉重起来:“黑猫出事了。” 姜沫如风般的脚步急速停下:“出什么事了。” 万斯年道:“今天我们被暗算了,黑猫替我挡了一枪,不过你放心,没什么事,伤在胳膊,只是以后可能不能再握枪了。”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姜沫紧皱的眉头送下来,“是陆深吗?” 万斯年:“不像,陆深跟陆微两兄妹虽然缺德,但很少会打暗枪,而且现场混乱,我估摸着还有另外一伙人,已经在查了。” “嗯。”对于万斯年的能力,姜沫还是放心的,“黑猫还小,少让他跟着你出去。” 万斯年坐起身:“他非得跟着我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姜沫想了想:“把黑猫先送来华国吧。” “华国?”万斯年眉心深拧:“现在?” “嗯。”姜沫道:“我如今这边走不开,没法去那边给他医治,你找私人飞机把他送过来吧,正好也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我想安排他上学。” “上学?”万斯年笑出声:“不是,姜沫,你没搞错吧,黑猫打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天学也没上过,整日就是打打杀杀的,你让他回去上学他上的进去吗!” 姜沫淡淡道:“黑猫从小许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上学,他出去做任务都带着书本,你以为你了解他多少。并且他的伤我来治的话就不至于以后拿不起枪。” 万斯年不吭声了,最终妥协:“行吧,我安排。” 姜沫见他答应,没再多说,而是道:“帮我把西洲冰库里的天雪莲取出一并送来。” “你突然要天雪莲做什么?”万斯年眯了眯眼,“我听说你那小郎君患有失眠症,你别跟我说你要拿这个去治他那睡不着觉的病。” 姜沫:“……” 她抿了抿唇,有些无语:“他那点小病还不至于用到天雪莲。” 第59章 祖传秘方 “那就是给他爷爷用咯。”万斯年眯着眼道。 姜沫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证实了万斯年的想法。 他语气冷了些:“姜沫,他只是一个外人,就算是明天就死也跟你没关系。” 姜沫语气仍旧很淡:“这跟你没关系,天雪莲的主人是我。” 万斯年气笑了:“姜沫,你永远有一万种气死我的方法。” 姜沫顿了顿,说:“我救霍爷爷跟霍砚庭没关系,霍爷爷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长辈,他还是师父的故人,救他是我的责任也是义务。” 万斯年咬牙道:“师父师父,你脑子里除了装着你师父还装了什么?又装的下什么?” “……”姜沫:“你知道的,是我师父把我从雪地里捡回去,授我诗书,教我本领,没有她……” “停!”万斯年及时叫住她,伸手掏了掏耳朵:“这些话这么多年我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行了。不就是一株天雪莲吗,我给你一并打包带去就是了。” 姜沫由衷说道:“谢谢。” 万斯年刚想说咱俩这关系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个什么劲,就听姜沫下一句说道: “别弄坏了。” “……” 他就不该多余说这么多。 电话挂断,姜沫直接回了壑园。 路过花草市场时,又去给院子里的那些草药买了些培养土。 霍砚庭的院子虽然很大,土质也还算可以,但总归是跟山上比不了的,种植这些草药时更得注意养分的汲取。 否则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 这些草药都是姜沫花了心思的,融合土壤时也格外小心。 霍砚庭一进院门就看到姜沫蹲在地上来回折腾那些土,翻的到处都是。 洁癖严重的霍砚庭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语气重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翻土。”姜沫头都没抬。 霍砚庭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自己的怒意:“你翻土能翻到径道上来?” 姜沫回头,这才发现径道上沾了很多脏泥土,被她淘汰下来的草药苗也零零散散地躺了一地。 姜沫:“……” 她低声道:“抱歉,等会我会弄干净。” 霍砚庭黑着脸什么也没说,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扔在一旁的藤木椅上,袖子被他几下折起来。 随后一把将姜沫拉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小 铲子。 姜沫看着男人半蹲在地上干活的背影,有些不太放心地问:“你会弄吗?” 事实上霍砚庭的确不会,他拿着铲子没动,“怎么弄。” 姜沫开始跟他说翻土融合过程。 “嗯。”霍砚庭冷淡地应了一声。 姜沫站在旁边,看霍砚庭翻土,确定他每一个步骤做的都对后,由衷赞叹:“你学习能力很强。” “……” “做的比我好。” “……” “修剪的也比我整齐。” “……” “还很快。” 霍砚庭忍无可忍:“你去屋里。” 姜沫抿唇,没有进屋,而是坐到了那张藤木椅上,继续盯着霍砚庭干活,避免他出错,只是没再开口说话了。 不得不说,霍砚庭做事速度真的很快,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已经把这些草药的新旧土全部融合。 男人的后背被汗液浸湿,白色衬衫若隐若现,透着蓬勃的肌肉感,背脊线条轮廓清晰。 姜沫不动声色地移开眼,“辛苦了。” 霍砚庭冷笑一声,转身进屋,直接去了浴室。 身上黏腻的感觉他一刻也容忍不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姜沫主动递过去一杯蜂蜜柠檬水:“祖传秘方,可以缓解疲劳。” 霍砚庭眼睑微抬,他实在不知道一杯柠檬蜂蜜水哪里来的什么祖传秘方。 姜沫看出了男人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解释道:“里面加了别的,不光只有蜂蜜和柠檬。” 霍砚庭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竟意外的不错。 姜沫见他喝完,把杯子又接了过去,走到厨房放好。 “晚饭想吃什么。”霍砚庭跟进来问。 姜沫短暂地思考了下,“随便。” 她不挑食,吃什么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 霍砚庭眉心拧了拧,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姜沫识趣地退出厨房。 毕竟在做饭这方面,自己确实没什么天赋。 霍砚庭很快就端出来三菜一汤,姜沫自觉盛饭,顺道也给霍砚庭盛了一碗。 平常两人很少说话,所以即便在吃饭的时候,也是沉默的。 吃完饭,男人站起身,皱着眉把饭桌上的残局收拾干净,随后进了厨房把碗碟扔进洗碗机。 姜沫吃饱喝足坐在沙发里看医书,什么 也不用干。 手机响起,是钱思思发来的微信。 微信内容是一个pdf文档,姜沫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一整页的数学大题。 钱思思:【这是我给你找的历届imC数学竞赛题,你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规律呢!】 姜沫一时无言,不过还是回了两个字:【谢谢。】 钱思思:【还有两天就初赛了,有把握不?】 姜沫:【应该。】 钱思思急了,框框打字:【别应该啊!我相信你!过不过初赛是次要的,把你那个绿茶假妹妹比下去才是主要的。】 姜沫失笑:【好,尽量……】 钱思思这回直接发了条语音。 “等你好消息!我和周齐到时候去给你加油!” 姜沫回:【好。】 “你参加了imC?”霍砚庭抬了抬眼。 姜沫:“嗯。” 霍砚庭皱眉道:“这是封闭赛事吧。” 姜沫点头:“初赛一共三轮,一天比完,全封闭性。不过会进行网上直播。” 霍砚庭对直播不感兴趣,闻言没再多问。 第60章 ic初赛 初赛这天,风和日丽。 立北报名人数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这些人中只有姜沫轻装上阵,全身上下就挎了那个老旧的帆布包。 立北和清研相邻,清研的校门口整整齐齐排了一条街的豪华商务车,反观立北,只有一辆简约大巴。 那些家里有身份的基本没来参赛,来参赛的基本都是没什么家庭背景的普通学生,学校自然不会给安排什么好车接送。 从排队等车开始,就已经开始直播。 四周架满了摄像头。 姜沫上车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旋即扭头看向窗外。 这次imC数学竞赛将在32个国家同步直播,这场全国瞩目的赛事几乎一经开播就引来全球几亿人观看。 弹幕层出不穷。 【这是清研?】 【清研这是这把一个学校都给报上了吧,怎么这么多人参赛啊!】 【天啊,这一排排的豪车,不愧是全国排名第一的贵族大学】 【哇哇哇,顾学长和姜校花并肩走出来了哎!有一说一,他两真的很般配】 【其他高校参赛的人也不少啊,这次华国加起来参赛的得有好几千人了吧。】 【啧!imC不就是这样吗,竞赛不限制名额,就算报名几千人又怎么样,能留到最后才是真的,你们知道这次竞赛全球一共多少人参赛吗?光是参赛的高校就高达一百多个,参赛人数达到十一万名。十一万啊!这是什么概念?咱们别像前几年输的那么惨我都谢天谢地了!】 【楼上的怎么还没开始就说丧气话啊,还是不是华国人了,对自己国家的人有点信心很难吗?不说别人了,就说姜瑶吧,她可是付教授刚收的学生,没点天赋能力能被付教授看上?我觉得她这次很有夺冠的潜力】 就在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导播突然把镜头切到立北的大巴车里。 【我去!这是哪个仙女下凡渡劫来了?】 【啊啊啊啊!姐姐侧颜杀我!】 【天啊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大巴是立北的吧,不是,他们参赛就这么点人?】 【在座的各位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内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楼上的,已经帮你查出来了,靠窗的那位叫姜沫,立北新来的转校生,清研校花姜瑶的姐姐,据说是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不过她各项成绩都是0,也就是说——空有美貌的花瓶一个】 【原来她就是姜 沫,长得真好看啊!不过她好像连书都没读过吧,怎么会参加imC啊?】 【不是,现在imC的门槛这么低了吗?什么人都能参加?】 【拜托,这是初赛,光是初赛就要筛选掉一大批人了,希望这个美女能挺过初赛,But,应该很难】 【……】 姜沫坐在靠窗的位置,半眯着眼,对直播间那些弹幕并不知情。 imC初赛的场馆在市中心,由于华国人数众多,所以考场都是分散的,但每个考场都设有信号屏蔽器,考试途中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姜沫的考场距离立北并不算远,考场是随机分配的,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周沐杨。 周沐杨戴着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黑框眼镜,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精神看上去比上一次姜沫在巷子里看到他时状态要好多了。 周沐杨看到姜沫主动上前打招呼:“姜沫,上次的事谢谢你。” 姜沫眉眼清淡:“举手之劳。” 周沐杨低着头,过了会才抬起来望向姜沫:“周圆圆的事是你做的吗?” 姜沫斜睨他一眼,“不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沐杨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谢谢你,你上次救了我,这次周圆圆又被周家赶了出去,如今她们母女俩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 “周圆圆的视频是你流出去的吧。”姜沫忽然站定,回头看向周沐杨。 周沐杨下意识四处看了眼,嘴角抽了抽说道:“什么视频?我没听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沫没带耳麦,周沐杨也没带。 两人的声音并没有传播出去。 从直播画面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人站在一起聊天的模样。 “霍总,那个,等会有个会议,这个平板要带进去吗?”助理见霍砚庭一直盯着屏幕,眼神愈发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霍砚庭冷冷出声:“带着。” “好的,霍总。” 考场。 姜沫和周沐杨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僵持。 周沐原率先打破沉默,他看着姜沫:“你怎么知道的。” 姜沫语气平淡:“周家已经封锁了消息,视频却依然流了出去,周圆圆自己不会把自己被侮辱的视频放出去,知道录像这件事的只有姜瑶。所以我猜,那天我拒绝了你之后,你去找了姜瑶。” 周沐杨愣了下,镜框后的眼睛如同一潭 死水:“你猜的很准,视频是姜瑶给我的。” 姜沫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沈知知说周圆圆从周家被赶了出来,她以为是因为拜师宴上的丑事曝光,其实是因为周圆圆的视频被曝出去了,周家这次不光在京城丢了脸,周圆圆更是彻底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所以周家这才不得已把周圆圆赶了出去。 被自己自认为最好的朋友背刺,一夜之间从千金大小姐堕落成过街老鼠的周圆圆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呢? 姜沫不想去想,因为这些都和她无关。 她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她只是惊异于姜瑶的下限程度,她似乎一直都在刷新自己的三观。 姜沫好奇问道:“她向你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周沐杨沉默良久,“看到我这副眼镜了吗?它是研究院最新出的传感器,可以无视信号屏蔽,扫描文件向对方发出信息。” 姜沫终于明白。 姜瑶用周圆圆被人羞辱的视频来换取作弊的机会。 而周沐杨,就是送上门的最佳人选。 第61章 留条后路 天蓝云白,秋风微凉,不时有落叶飘落在两人肩头。 姜沫不再说话,姜瑶想要靠周沐杨考场作弊,只是她估计没想到周沐杨这么轻而易举就把这事告诉了自己。 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出手帮助过周沐杨,他似乎对她并没有多少的防备心,反而定定看着姜沫。 “你要怎么对付姜瑶我不管,但是我得这么做,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解? 姜沫兀自觉得好笑。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周沐杨,轻飘飘说道:“你们之间的交易与我无关,你帮助她作弊又需要我理解什么呢?” 她并不屑于和他们做这些小动作,相反的,姜沫倒是希望姜瑶初赛通过。 站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惨。 周沐杨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愕然道:“我以为你会举报……” 姜沫嗓音冷淡:“既然害怕我举报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周沐杨苦笑一声:“因为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从刚才我们碰面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的眼镜,是看出什么了吗?你问我,其实只是在跟我求证而已。姜沫,你真的很聪明,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在姜家连姜瑶都斗不过才对。” 直觉告诉周沐杨,姜瑶那些小把戏在姜沫面前都是小儿科,如果姜沫想要对付姜瑶,可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姜沫微微挑眉。 这个周沐杨说话倒是直接。 只不过…… “周圆圆为姜瑶做了多少事,最后又落了个什么下场。”姜沫抬眸轻笑道:“你觉得你自己呢?最后会比周圆圆的下场好点吗?” 周沐杨一震。 对啊,周圆圆是姜瑶十几年的朋友,从小就认识,可姜瑶还是为了自己利用完周圆圆这将其丢弃。 那如果作弊的事一旦被发现呢? imC是国际赛事,何其严格。 何况以姜瑶的实力,就算暂时过了初赛,那接下来的竞赛呢? 复赛跟决赛可都是全球直播,就连学生做题都是实时直播的。 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 周沐杨有些慌了,抬头看向姜沫:“那……那怎么办?我要是这次不帮她,她一定会告诉周家是我把周圆圆的视频曝出去的。到时候……到时候……” “可以帮。”姜沫淡淡说道:“只是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说完便向前走去。 没有再看身后的周沐杨。 考场很大,初赛直播和复赛决赛不一样,基本就是一个预热。 只直播到学生进入考场。 【那两个人在树下面站半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哎哟,直播画面怎么没了?这就结束了?】 【不是,我这才刚点开,你就跟我说结束了?】 【imC官方到底在搞什么鬼啊!真无语!我们要看现场直播!】 【楼上的都别急,初赛就是个预热,之后的竞赛每场考试都是几百个镜头同步直播的】 【华国—loser】 【草!这是华国直播,哪儿蹦出来一个外国佬?还我们loser,我看你们全国的人都是loser!】 【滚出去!】 【玛德能不能滚啊,我们华国不是没人谢谢,滚出华国!】 【……】 直播间关闭了,弹幕仍然争吵不休。 有华国网友翻墙直接跑到外网去骂,之后imC相关话题更是霸占了各国热搜榜。 相比之下,考场内要安静许多。 进入考场,所有考生都要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放入指定场所,只允许带考试期间需要用到的物品。 之后考官还要再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能进入。 当轮到姜沫时,考官看着她掌心里的一根2B铅笔,反复确认好几遍:“我们这儿是可以到橡皮和矫正带的,但是绝不允许在考卷上涂抹修改。也可以带一些测量工具,你确定你只需要一根铅笔?” “嗯。”姜沫嗓音清淡的应了声。 身后有人不屑的翻白眼:“切,装什么啊。” “注意安静!”考官立即训斥。 那些人顿时噤声。 考官最后问了一遍:“你确定都不带是吧?” “嗯。”姜沫点头。 考官最终放她进去。 所有考生就位后十分钟开分发考卷。 考试一共分为三轮,也就是三场。 10点—12点为第一场,2点—3点为第二场,4点—6点为第三场。 考试中途休息时间学生可以自由活动,但在考场内,只要出去,哪怕是上厕所都视为放弃考试,成绩判定无效。 但是可以提前交卷。 考试开始的第十分钟,姜沫就已经写完了整张试卷。 但她并没有起身 ,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这样一场重大的考试,如果她提前交卷,会影响到别的考生心态。 她希望华国可以多一些人通过初赛。 直到铃声打响,姜沫才从座位起身交卷。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亦是如此。 考试结束后,姜沫不住校便没有乘坐学校的大巴,而是回了壑园。 壑园很安静,往常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今夜黑沉沉一片,看样子霍砚庭还没回来。 姜沫洗漱完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脚步声。 霍砚庭到家了。 姜沫缓缓闭上眼睛。 第62章 食之无味 初赛结果在两天后才出。 立北一共报名了十六个人,只剩下了姜沫和周沐杨。 而清研几乎过了大半。 再加上其他高校,imC初赛华国一共有64名考生晋级。 钱思思一大早上就去查了晋级名单,当看到姜沫晋级后立即激动起来,她使出百米赛跑时的速度飞奔到班里。 姜沫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钱思思喘着气跑到她跟前时,她正靠着墙壁补觉。 钱思思捧着晋级名单,激动不已:“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姜沫慢慢睁开眼睛,侧眸看向她:“好消息吧。” 钱思思说道:“好消息就是你初赛通过了!” “……嗯。”初赛通过的事早就在姜沫的意料之中,闻言眼里的情绪并没有多少变化。 钱思思见她都这时候了,反应还这么淡定,不由说道:“姜沫,这可是imC啊,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激动的样子!” 姜沫抿了抿唇,“呃……我应该很激动吗?” “当然了!”钱思思看上去比姜沫还要开心,仿佛晋级的是她:“那么多人,初赛通过的只有一千二百个,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十万分之一!姜沫,你是十万分之一!” 姜沫哭笑不得:“嗯,听起来好像的确很厉害的样子。” 钱思思表情傲娇:“那当然了,沫沫,你真的太牛了,这下得打多少人的脸啊。” “那坏消息呢。”姜沫问。 钱思思嘴角瘪了下去,哼了声:“坏消息就是,姜瑶也过了初赛,晋级名单上有她。” 闻言,姜沫不由挑了挑眉。 姜瑶过了,那就说明周沐杨最终还是给她作弊了。 只是按照周沐杨的性格,估计应当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姜瑶这自食其果是早晚的事。 钱思思还在感慨:“咱们立北就通过了你跟周沐杨两个人,清研晋级的却有一大堆。而且……” “而且什么?” 钱思思越想越惆怅:“沫沫,姜瑶也过了初赛,那她尾巴不是得翘上天吗?这样你会不会在姜家的日子更不好过啊。” 姜沫眉梢微凝,淡淡说道:“我现在不住在姜家。” “啊?”钱思思疑惑问道:“可是你也不住在宿舍啊,那你不住在姜家住在哪。” 姜沫想说住在霍砚庭那,但觉得钱思思并不认识霍砚庭,说了她 还是要追问对方是谁,便直接了当的说了:“住在我老公家。” 钱思思嘴角狠狠抽了抽,嘴巴张了半天都没说出话:“你你你你说什么?” 姜沫笑了笑:“我我我我说我住在我老公家。” 钱思思吃惊道:“你结婚了?” “嗯。”姜沫并未隐瞒。 钱思思嘴巴张的更大了。 姜沫好心伸手,帮她把下巴抬了上去:“很惊讶?” 钱思思:“……”不然呢! 她做梦都没想到姜沫居然是已婚人士,她长到这么大都还是母胎单身,结婚这个词距离她实在太遥远了。 钱思思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假的啊?” 姜沫好笑道:“这种事还能开玩笑吗。” 钱思思盯着姜沫看了半天,似乎还是不想相信姜沫已婚这个事实,独自消化了半天才开口说话:“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 姜沫笑笑:“早晚会离的,其实也不能算……” 窗外走廊上正好经过一群年轻男生,他们抱着篮球嘻嘻哈哈的笑着。 钱思思并未听清姜沫说的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姜沫已经翻开书本,声音清浅:“没什么。” 钱思思没再追问下去,又开始跟姜沫讨论晋级名单的事儿。 复赛在三天后,主办方明面上说是给予考生充足的准备,实际上这三天是用来出考卷的。 付立原就是此次出题人之一,也是裁判之一。 为了防止泄题,付立原和其他出题官每人出一张试卷的题,但主办方会从中挑选,也就是说,出题的人出题官都是历届imC冠军得主,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主办方最终会抽中哪张试卷的哪一道题。 这是个变数也是个未知数。 比赛前一天正好是周日,姜沫回了一趟姜家。 这次管家老实很多,见她过来便直接把铁门打开,即便脸上诸多的不情愿,还是喊了一声:“小姐回来了。” “嗯。”姜沫看了一眼院内的车,问“有客人?” 管家冷哼一声,得意回答:“今天老爷夫人为了庆祝小姐过了初赛,特意请付教授来家里吃饭,姜沫小姐您要不还是别凑热闹了吧?影响了小姐的心情可就不太好了。” 姜沫眼神轻飘飘地扫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语调冷凝:“看来你的确不长记性。” “你什么意……啊!” 管家被姜沫一脚踹翻在地,刚想起身反抗,却被姜沫的眼神吓退。 杵在地上半天硬是不敢吭声。 姜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动口。” 所以,你只能挨揍。 管家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狂骂姜沫是个疯女人。 要不是疯子,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吗! 姜沫径直从管家身边掠过,整个姜家的佣人没人敢上前拦着她,任由她走到前厅。 门内,是一派热闹景象。 隔着一道门,也能听见里头传来的交谈声。 姜沫面无表情的推开门。 门口的声音顿时把客厅里的人目光吸引过去。 姜瑶回头看到姜沫,嘴角的笑容陡然僵在脸上。 姜松厉声呵斥:“你来干什么!” 姜沫哼笑道:“这里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放肆!”姜松看到姜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里是姜家!不是你姜沫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今天家里有客,你要是没事就在外面待着。” 姜沫拿出手机,点开录音,不慌不忙地说道:“您把您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录一下。” 姜松:“……” 付立原见气氛有些尴尬,打圆场道:“姜沫这次初赛也过了,和姜瑶一样值得恭喜。” 姜瑶听完脸更黑了,纵然心里百般不高兴,面上还是要装出姐妹情深,宽容大度的模样:“对啊爸,姐姐这次也过了imC初赛呢,就留姐姐一起在家吃饭吧,不然她在霍家又不受欢迎,还能去哪儿呢?” 任谁都能听出来姜瑶这话明夸暗贬,偏偏在场的人听不出来。 姜松根本不相信姜沫一个山野出来的孩子,从来没读过书,入学考各项成绩为o的人会过了imC初赛。 他冷笑道:“该不是作弊了吧!” “噗。”一道清脆的笑声打破沉默。 姜松脸上顿时难看起来。 别说今天家里还有别人了,就算是没客人在,姜松也决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威严。 他啪地一下拍向桌子:“有客人还这么没礼貌,你给我滚出去!” 姜瑶赶紧上前帮姜松拍背:“爸爸,你别生气,姐姐不是故意顶撞你的,她可能就是在山里待多了,把一些野人的脾性 带回家里了,您就别跟姐姐计较了。” 姜沫唇角的笑容并未收回去,很浅,似讥似讽:“姜瑶,你每次的把戏真的很拙劣。” 姜瑶面色僵硬,抽了抽嘴角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是真心为你求情的……” 姜沫并未理睬姜瑶,而是走过去坐在饭桌旁边。 她还没有吃饭。 眼下是真的饿了。 姜沫不管在哪里都秉承着一个真理。 那就是绝对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 她吃了几口,微微蹙眉。 自己的胃好像被霍砚庭养刁了。 这些菜不是太油就是太腻,厨艺不及霍砚庭十分之一。 食之无味。 第63章 灌酒 一旁的姜松见她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吃起饭来,顿时火冒三丈。 “谁让你坐下来吃饭的!” 姜沫刚好吃完最后一口,擦擦嘴淡淡道:“我在我自己家里吃饭,有什么问题吗?” 她居然还问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碍于付立原在场,姜松早就要对姜沫上家法了。 他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呵斥道:“你给我滚去楼上。” 姜松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姜沫。 姜沫今天回姜家,是因为周沐杨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不然她连姜家的大门都不想踏入。 姜松让她上楼,她便起身往楼上走。 柳琴目光追随着姜沫的背影,想问她有没有吃饱,右手被姜瑶牵住,便没有再追问。 姜瑶微微眯了眯眼,眼里的嫉妒快眼溢出来了。 自己再怎么努力难道还是比不过身上流着姜家血的野丫头吗? 柳琴有意无意地想要关心姜沫,发现这一点的姜瑶妒忌心就像疯草般长了出来,挥之不尽。 付立原和姜松正在交谈,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付立原原本就是评委,虽然没有评到姜沫的卷子,但是得知她晋级还是颇感意外。 毕竟从姜瑶口中的姜沫来看,对方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乡下孩子。 没想到竟然能过了imC初赛。 想到刚才姜松说的话,付立原帮姜沫解释了一句:“imC是全球都在关注的国际赛事,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了很多届,考场很严谨,不会存在作弊行为,而且赛后主办方都会反复观察考试时的监控,有任何可疑迹象都会重新判定结果。” “老师您刚刚说什么?会反复查看考试时的监控?”姜瑶忽然问道,神色有些紧张。 付立原怔了下,不知道姜瑶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嗯,一般这种大赛都必须确认学生没有作弊行为,保证赛事的公平公正性。” 姜瑶在心里快速算着日子,成绩已经出了,复赛都快要开始了,看来应该是没有查出自己作弊的事。 她默默松了口气,用力扯出一丝笑容来:“那看来姐姐应该是没有作弊啦。” 姜松冷哼:“没作弊她能过初赛?” 付立原道:“没查出来就应当是没有作弊行为的,其实咱们还是不要以偏概全的好,毕竟初赛的题目也不算太难。” 姜松:“原来是不难,那也怪不得她过了。” 付立原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在拜师宴那天,他就看出来,这个姜沫虽说才是姜家真正的孩子,但看起来好像并不受宠,相反地,姜家好像更喜欢姜瑶一些。 不过这些倒是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一生沉迷数学,从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想找到华国在数学上有天赋的人,然后将自己毕生的知识教授给他们,希望他们能挑起华国的大梁。 姜瑶轻咳了一声,“爸妈,付老师,我上去看看姐姐,我担心她不高兴。” 柳琴眼里颇为安慰,笑着抚摸了一下姜瑶的脑袋:“还是瑶瑶乖。” 姜瑶腼腆道:“妈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松也是一脸骄傲地看着姜瑶,一边夸姜瑶懂事,一边又开始旁敲侧击的想从付立原嘴巴里撬出关于复赛考题的事。 可惜付立原嘴巴很牢,几轮酒喝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姜松需要一个全身镀金的女儿来提高他在业内的知名度国民度以及公信力。 只要姜瑶进入前三,那他到时候海外上市,股票一定会涨。 所以他不能允许有一点差错。 姜松的如意算盘打的响,可惜没料到付立原的嘴这么牢固。 硬是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看来只能…… 姜松眯了眯眼,又给付立原倒上一杯酒:“来,付教授,这杯算我敬你,上次拜师宴出了点差错,今天算是我替那日的不圆满给你道歉了。” 付立原一直待在研究所里,很少出席那种场合,但姜家是豪门,姜瑶又是自己的学生,他既不想拂了姜家面子也不敢得罪姜家,便只能答应上次的拜师宴。 没想到中途还出了那档子事。 姜松的这杯酒敬的他有些尴尬,他虽然酒力尚可,但也架不住这么灌。 刚想要拒绝,姜松已经把杯子端到他面前了。 第64章 偷题 楼上。 姜瑶跟着姜沫走到房间门口,在姜沫快关上门的下一秒,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挡住姜沫要关上的房门。 “姜沫,我有话跟你说。”没有其他人在场,姜瑶不再伪装,恶毒地盯着姜沫。 姜沫轻飘飘地睨她一眼,随后慢吞吞地打开门。 姜瑶以为姜沫是畏惧自己,松手让她进去,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姜沫,认清现实吧,在姜家,就是我说了算!别以为自己身上流着姜家的血就了不起了,爸妈还有哥哥最爱的人依然是我,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说完了吗?”姜沫安静地看着她,淡淡开口。 姜瑶柳眉一横,“当然没有,我来是想警告你,以后少回姜家!” “哦。”姜沫若有所思:“这样啊……” 姜瑶刚想问她作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姜沫忽然伸手,猛地将门带上。 而她已经反应不及,整只手臂就这么被门硬砸了一下。 姜瑶瞳孔剧烈收缩,疼痛让她想要尖叫出来,可她却感觉脖颈像是被蚂蚁叮了一下。 短暂地麻痒过后,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姜瑶知道这一定是姜沫弄的鬼,但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眼角被疼的留下两行清泪。 她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对方手劲太大,她根本动不了。 姜瑶隔着门缝看到了姜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怒火瞬间从脚底窜了起来,她嘴巴使劲张开,想说话说不出来,想哭也没有声音,只能一个劲的流泪。 姜沫笑意吟吟地问:“还要进来吗?” 姜瑶死死咬住牙根,眼神像是淬了毒的蛇。 姜沫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敛,眸色逐渐变的冰冷:“姜瑶,起初我想就这么跟你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对于姜家的一切我并不感兴趣。你的这些把戏在我这和小儿科也没什么区别,原本我是可以放过你的,但是……” 姜沫低笑一声:“但是你呢,总是喜欢贴脸跳,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姜瑶的胳膊被门压着,上面已经勒出血色,她疼的一直摇头流泪。 姜沫无动于衷,神情依旧冷酷:“这次的教训没那么快结束。” 姜瑶还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时,就见姜沫猛一抬手,再度狠狠砸上了姜沫那只手臂,甚至连两次砸的位置都一样。 原本就充血的胳膊这下直接肿了起来。 姜瑶睁大眼睛,无声的落泪,疼却喊不出声,这样的折磨差点让姜瑶当场晕厥过去。 姜沫淡淡道:“别在我面前耍小把戏,姜瑶,得罪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说完这句话,终于松开了压着房门的手。 姜瑶的手瞬间失去力气垂了下去,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姜沫门口,疼的岔气。 她愤恨地哭着,在心里早已经把姜沫千刀万剐。 可姜瑶知道自己目前不是这个粗鲁的山野村妇的对手。 像姜沫这样的人,你动嘴她跟你动手,自己怎么可能打的过她! 姜瑶狠狠咬着牙,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复仇的方法。 她打不过姜沫,如果找不到彻底击垮姜沫的法子,那自己就算跟姜松告状也没用,下一次,姜沫这个莽妇只会把她打的更惨! 姜瑶闭了闭眼睛,今天自己还有别的要事得做,绝对不能把时间耗在姜沫身上。 这一次她必须忍下来! 姜沫,你给我等着! 今天的伤,下次我必定让你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姜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瑶,对方脸上的神情变化她看的一清二楚。 都不用猜都知道姜瑶此刻在想什么。 大抵无非就是一些构陷她的损招。 姜沫慢慢弯下腰,蹲在姜瑶面前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面若观音,心比蛇蝎。” 她淡淡给出评价。 姜瑶还是个哑巴,她一把揪住姜沫的衣服,想要把人拉倒在地上,奈何她那点力气根本动不了姜沫一点。 姜沫低头看了一眼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沉默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随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银针。 姜瑶以为她又要对自己动手,吓得连连后退。 姜沫迅速地将银针扎在她颈脉处。 “呜呜呜……” 姜瑶总算哭出了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姜瑶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本能的捂住嘴,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如果被付教授知道两人吵架,估计会找借口离开。 她今天必须要趁着付立原喝醉的时候,把复赛考题偷出来! 第65章 复仇幻想 姜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只咬着牙盯着姜沫:“你今天最好不要出来,否则我一定让你彻底回不来姜家!” 她的威胁对于姜沫而言简直不堪一击。 想到周沐杨发给自己的短信,姜沫大致猜到了姜瑶打算做什么。 她没回应姜瑶,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姜瑶放完这句狠话,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跑了。 楼下,付立原早已被灌的大醉。 姜瑶跑回房间换了一件长袖的衣服,遮盖手臂上被压出来的痕迹。 回到客厅看着酩酊大醉的付立原,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神情怯懦地拉了拉柳琴的袖子:“妈,一定要这么做吗?会不会不好?” 柳琴神色为难,她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作弊,这万一要是被发现了,那是多么不光彩的一件事。 可姜松说了,这个冠军姜家必须拿下。 柳琴一贯听姜松的话。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又拍了拍姜瑶的手背:“瑶瑶,我知道你不想作弊,妈妈也明白你的实力,但我们得找一条对你夺冠来说更加稳妥的路,你能明白吗?” 姜瑶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个馊主意就是她装作无意中在姜松面前透露的。 她在姜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太了解姜松这个人了。 如果是姜瑶自己提起要作弊,那姜松一定会对她进行一番教育,柳琴也会对自己失望。 可若是姜松主动提出来,自己再表现的不情愿一些,只会加重两人对自己的愧疚感。 姜瑶在心里盘算很久,才决定这么做。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 姜松这样利益至上的人在“无意”中听到她这主意后立马就约了付立原。 甚至为了表达对她的歉意,还答应把城郊的那套别墅送给她。 一举三得。 姜瑶此刻无比克制自己才能压抑住那上扬的嘴角。 她点点头,“明白的妈妈,我知道,这都是为了姜家好,我作为姜家的一份子,就算自己再不想作弊也应该为爸妈做点什么。” 姜松满意地说道:“这才我姜松的女儿,哪里像那个姜沫,一天到晚除了气我还会干什么!” 柳琴有些担忧道:“姜沫呢?你确定她待在房间没出来吗?” 提起姜沫,姜瑶就感觉自己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意。 她忍着痛,咬着牙摇头:“姐姐应该是回房间休息了,放心吧妈妈,暂时应该不会出来的。” 柳琴听姜瑶这么说心才放下来一些。 跟这个女儿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姜沫的脾性她已经摸清楚了。 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么粗鲁,动不动就打人。 就是连自己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怕她等会闯出什么祸来,柳琴哪敢让她下楼。 姜松皱眉道:“行了,都别说了,赶紧把这个付立原的手机找出来。” 柳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长这么大还没有搜过别人的身,站在那里磨磨蹭蹭半天也没过去。 姜松气的不行,“咱们家没一点能指望的上你!” 说完他便自己上手搜。 付立原的手机就装在裤兜里,很容易就被找出来。 姜松摸出手机时,姜瑶两眼放光。 一想到到时候能在imC上拿得冠军,享受职高荣耀和无上的追捧,她的虚荣心便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她眼里的激动都快藏不住了,“爸,快打开看看。” 姜松以为要在密码上下点功夫,没想到付立原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密码,这下倒是方便了他们找东西。 可姜松在手机里面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付立原的手机除了一些上课视频就是自己妻子和孩子的照片,聊天记录也平淡无奇,根本就没有一点关于考题的信息。 这让姜松大失所望,他不甘心地又找一遍,还是没有。 姜瑶原本高兴的嘴角一下子僵住,她把手机抢了过来来来回回的翻找,依旧是没有找到一条有用的信息。 姜瑶眼眸狠狠一眯,她索性直接坐到了付立原的旁边,试图从喝醉了的付立原身上找到信息。 “付教授,您平常出的那些试卷都在哪里放着呀?” 柳琴一把将姜瑶拽了过来:“你这样能行吗?别把人给吵醒了。” 却没想到话刚一落,就听到付立原迷糊着嘀嘀咕咕地说:“笔……笔……笔记本……” 姜瑶立刻看向姜松:“爸,他说在笔记本里!” 姜松皱眉:“来的时候是看到他拿了个公文包,但是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笔记本。” 姜瑶着急道:“有没有您拿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姜松给佣人使了个眼色,对方急忙就跑去客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个公文包正是付立原带过来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灌醉,更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偷考题。 付立原的笔记本都是随身携带,因为放在家里他不放心,重要文件之类的东西都保存在电脑里,而且都是有高级密码作为保护。 所以通常这类东西他不管去哪儿都会带在他身边,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一个习惯。 从前就有同事笑话他,说如果考题被偷怎么办。 当时付立原还信誓旦旦的说,他天天搁在身边谁敢偷。 如今却是没想到一语成辙。 付立原还不知道自己的笔记本已经在别人的手上,躺在沙发上整个头晕晕沉沉,连眼睛都睁不开。 姜松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打开后发现需要密码。 姜瑶提前调查过付立原的生活习惯,也知道他常爱用什么密码。 试了四五次之后,终于试对了。 “果然是他儿子的生日。”姜瑶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电脑终于被打开,她在文件里到处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个imC考题真卷的保密档案。 她点开之后发现还要密码,这次她几乎把所有能试的都试了一遍,结果还是不对。 姜瑶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她急的看向姜松:“爸,这怎么办?” 姜松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他哪儿知道怎么办,光想着拿考题了,也没想到这个付立原防备心居然这么重。 设了好几层密码。 这让他们怎么破解? 难道就要这么功亏一篑了吗! 姜瑶见姜松半天都不吭声,知道他也没了办法,不甘心地在键盘上乱按一通。 楼上。 姜沫坐在卧室的椅子上。面前上一枚戒指展开的小型屏幕。 屏幕里的画面正是姜瑶他们正处心积虑想要破解密码的付立原笔记本上的内容。 姜瑶乱按的密码也显示在了姜沫指尖悬空的屏幕里。 姜沫表情淡漠地盯着屏幕看,当看到姜瑶开始乱按密码后,嘴角抽了抽。 这一家子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去偷人考题? 既然都准备偷考题了,事先都不找个计算机工作者来破译密码吗? 连这一层都没想到,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都是用什么组装的。 姜沫眯了眯眼,单手在悬空键盘上轻轻敲了几下。 “啊!”楼下姜瑶的兴奋不已:“爸,密码开了!” 柳琴顿时大喜过望,对姜瑶的喜爱又上了一个台阶,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赞赏:“我们家瑶瑶就是厉害!” 姜松也揉了揉姜瑶的后脑勺,“爸爸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连密码都能破译,爸爸相信,就算没有这考题,你也能夺得imC冠军。” 姜瑶本来险些都要沦陷在这波夸赞里,听到没有这考题五个字,连忙说道:“爸,这次比赛不光是华国,还有很多国外的人才,我就算在数学这块再有天赋,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啊。” 柳琴点头附和道:“对,瑶瑶说的对,咱们还是拿了考题安心一点,更何况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放弃也有点说不过去吧老爷。” 姜松皱了皱眉,笔记本都打开了,自然没有不拿考题的道理。 他点点头,“把文件复制到u盘里。” 姜瑶从口袋里拿出u盘,开始传输。 当看到文件传输成功几个字时,姜瑶的手都兴奋地忍不住在抖。 imC的考题! 这可是imC的考题啊! 有了这个考题,她就可以拿到冠军,拿到了冠军,从此她不光是在京圈,乃至华国,都是被人敬仰的。 到时候区区一个姜沫还算什么呢? 想弄死她,岂不是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要让姜沫从此再也不能回自己的家,让她在京城彻底抬不起头来! 姜瑶沉陷在自己的复仇幻想里,丝毫没注意到饭桌底下一个针型摄像头正悄然无息的对着她们这边。 第66章 黑猫 窗外阳光正好,姜沫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戴好指环开门下楼。 楼下付立原依旧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只是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已经被归于原处,姜松柳琴和姜瑶一家子都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无比淡定,似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对此,姜沫只觉得他们好笑。 她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的那一瞬,右手不动声色的将餐桌底下的针孔摄像头拿走揣进口袋里。 她动作很快,以至于这间屋子里的人没一个发现。 柳琴对这个女儿虽然不喜,但到底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对她的感情虽然比不上姜瑶,但她也是想她能把自己当成妈妈的。 “沫沫,晚上你哥哥回来,不如留在家里一起吃个晚饭吧。”柳琴望向姜沫,试图想和她增进一下母女关系。 姜沫却并不吃这套,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柳琴,旋即将水一饮而尽:“不了。” 她拒绝的干脆,柳琴见她这么拒绝自己,又有些生气:“怎么跟妈妈说话呢?难道妈妈让你留下来陪我吃顿饭你都不愿意吗?” 姜沫嗓音很淡:“我没时间,你要缺人陪你吃饭,可以让姜瑶天天陪你吃。” 柳琴彻底被气到:“你!” 姜松沉着脸:“一点家教都没有。” 姜瑶在一旁暗喜,姜沫多被骂几次,她才能舒心。 不然她这胳膊上的伤岂不是白挨了。 对于姜家人的嫌弃,姜沫压根就不在意,她正事办完,无心多留。 临走时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付立原,冷冷朝姜瑶说了一句:“他是教授,是你的老师,清明寡廉,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你作为他的学生,起码尊重他一些。” 姜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尊重? 她为什么要尊重付立原。 这个老顽固一天到晚只会抓着她去说数学,那些繁杂的公式她没一个能看懂的,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自己已经听明白了的样子。 每天不是装病就是请假,付立原见她天天装病还出言训她。 姜瑶真的忍够了这种生活,等到自己把imC冠军拿到手,谁还管什么付立原。 到时候她找个借口退出师门,皆大欢喜。 姜沫看了姜瑶一眼就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没有再往下说,直接出了姜家大门。 她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黑猫应该已经快 落地了。 姜沫得先去机场接他。 担心黑猫的伤势,姜沫提前准备了一颗凝骨丸,可以帮助人体快速完成骨骼重建。 减短恢复时间。 因为是私人飞机过来的,所以只能在机场旁边的空地上降落。 好在那块空地不需要从机场大门进去,姜沫直接穿过航路就到了直升机降落地点。 头顶轰鸣声一阵一阵地传过,这个点不少飞机降落。 姜沫站在夕阳下,安静地等着。 时钟指向整点时,巨大的轰鸣声从天空穿过,带起剧烈的风沙。 姜沫抬起手挡住被风带起的砂砾。 直升机在低空盘旋了几秒后,找到了姜沫的位置,缓缓下降。 随后机舱门被缓缓打开,机长和随行的医护人员先下了飞机。 姜沫朝前走了几步,机舱里走出一道黑色身影。 黑猫被人搀扶着下来,一身黑衣,苍白的脸冷酷无比,仿佛冰川一般。 “秦煜。”隔着风沙,姜沫叫他。 黑猫微微一震,倏然抬头,在看到姜沫的那一瞬,冰川融化。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喊姜沫的名字,终究是没有叫出声音。 姜沫和他已经很久没见了,上一次见黑猫时,他还没有到她的肩膀,如今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顶了。 姜沫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黑猫听话地往她这边走。 等到了姜沫跟前,他才颤抖着开口:“沫姐姐。” 姜沫微微一笑,想和以前一样揉揉他的脑袋却发现都得踮起脚才能够着了。 刚想收回手,却见黑猫朝前弯下腰,主动把脑袋递过来。 姜沫楞了下,随后在那头黑发上抓了两把:“长高了。” 黑猫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们都四年没见了,沫姐姐。” 少年说这话时,尾音上扬,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埋怨。 身后的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还是黑猫吗? 平常这小子他们说一百句他都不带搭理一句的。 怎么在姜小姐面前这么乖顺? 啧。 还得是姜小姐能治住他。 机长上前,恭敬地道:“姜小姐,人我们安全送到了,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姜沫:“老万那边还好吗?” “ 一切都好。” “嗯,你们先回吧,帮我跟万斯年带句话。” “您说。” “陆家两兄妹的事让他暂且放一放,一直跟他们斗并没什么好处。” “好的,小姐。” 机长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带着人走。 不稍片刻,地面上就只剩下姜沫和黑猫两个人。 “把这个吃了。”姜沫递过去一颗药丸。 黑猫问都没问,直接接过来咽下。 姜沫好笑道:“你都不问问我这是什么药吗?” 黑猫摇头:“你给的什么药我都吃。” 姜沫咋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秦煜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管碰到什么事,只要是她说的他就会听。 第67章 搏斗 夕阳西下,姜沫带着秦煜坐在车上,秦煜没她这个脚程,再加上他手受伤,姜沫在来的时候就特意叫了一辆车在机场外等着。 坐在车里,秦煜不由自主地偏头看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 自从十二岁那年被姜沫捡到,之后带到万斯年身边,秦煜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看过祖国的家乡了。 姜沫见他一直看着车窗外面,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里和f州那边,你觉得哪里更好。” “这里。”秦煜毫不犹豫地说道。 姜沫微微挑眉:“老万要是在这里,听到你这么说又该跳脚了。” 秦煜转过头看向姜沫,眼神认真而又专注:“因为这里有你。” “什么?”姜沫楞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秦煜重复一遍,语气依然认真:“沫姐姐,因为这里有你,有你在的地方我才能感觉到归属。” 这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 秦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 其实论时间,他和万斯年相处更久,但在自己穷途末路,濒临绝境时,是姜沫给了他第二次重生的希望。 是她把他带离了苦海,带离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从她捡走他的那一刻,他早已把姜沫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秦煜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在组织基本不同人交流。 只有在姜沫面前,他才会表达自己。 姜沫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心中微微动容,她知道自己对于秦煜而言意味着的是家人。 她也一直把秦煜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如今听到他这么说,不由一笑道:“秦煜,你这话可千万别让老万听到。” 秦煜哼了一声,不屑道:“听到又怎么样。” 万斯年这个人,很多人都怕他,但秦煜不怕。 在秦煜眼里,万斯年就是一个喜欢爆粗口还喜欢耍阴招的缺德男人。 姜沫不知道万斯年在秦煜心里的印象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她问道:“这些年万斯年对你还好吗?” 秦煜皱了皱眉,“挺好的。” 他这话是实话,万斯年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对自己人还算可以。 秦煜对他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意见。 姜沫闻言点了点头:“其他人还好吗?” 秦煜知道她问的其他人都是谁,说道:“都很好,只是大家都很想你。” 姜沫很短暂地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但那段时光却是那边所有人心里封存的埋藏的最美好的记忆。 他们崇拜姜沫,喜欢姜沫,即便是万斯年,也不敢和姜沫正面叫板。 姜沫望向窗外,声音被风渐渐吹远:“会重新见面的。” “嗯。”秦煜低下头,眸色很沉。 过了会,秦煜又问:“我住在哪?” 姜沫微微蹙眉。 之前姜沫想的是让秦煜尽量住的近一点,这样好方便自己帮他治手上的伤势。 但壑园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霍砚庭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估计不会同意秦煜住进去。 想了想,她道:“我在城东有套房子,你先住那边。” “好。”秦煜并没有什么意见,姜沫的安排他一向照听,而且从不会问为什么。 姜沫又道:“你的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痊愈,这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好学校。” “进校?”秦煜诧异道。 姜沫“嗯”了一声:“我听老万说你一直在自学华国的课本,你这段时间就安心上课和治病,剩下的你不用管。” 秦煜当然希望能和姜沫待的时间越久越好,只是:“那万哥那边呢……陆家两兄妹最近一直在和万哥作对,我担心……” 姜沫睨他一眼,好笑道:“秦煜,你才18,不是28,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操心。” 秦煜:“……” 姜沫淡淡道:“老万那边你不用担心,他那人手那么多,不会因为缺你一个就怎么样,更何况你现在手受伤,也没法帮他什么,不如留在华国。” 秦煜沉默了几秒后,点头道:“好。” 车子逐渐驶入郊区,这里距离京城市中心大概几十公里,不算太远。 城东的这个房子是姜沫两年前购置的,当时是觉得师父年纪大了,一直待在山里湿气大对身体不好,便想着买处安静一点的宅子给师父养老。 没成想房子刚买下来一年多,师父便因病去世。 这栋房子也一直空在这里。 秦煜看着眼前的豪宅,微微一楞,“沫姐姐,我自己一个人住吗?” 姜沫领他进去,“嗯,暂时就你一个人,过两天我会给你找几个佣人照顾你的起居。” “那你呢?”秦煜神色有些急切,其实他想问的是那你住哪儿?你不住这儿吗? 姜沫输入密码开门:“我结婚了, 现在住在我……” 老公两个字姜沫不太能说的出口,索性道:“我住壑园,离你这不算太远,你放心,每周我都会过来两次给你换药。” 秦煜眉头拧起,没有说话。 姜沫也没在意,抬脚走进院内。 别墅久无人居,好在姜沫之前让人特意打扫过一遍,家具也都齐全。 满足基础生活条件没什么问题。 秦煜四处看了一遍,“我住在哪间。” “随便。”姜沫说:“你挑个你自己喜欢的就行。” 秦煜点头道:“好。” 姜沫安置好秦煜后,已经傍晚了。 回到壑园时,时钟正好指向了11点。 别墅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灯光。 估摸着霍砚庭已经睡了,姜沫进屋的动作放轻了些。 这还是她第一次回来这么晚。 以往这个点她早就睡着了。 姜沫换完鞋后,伸手开灯。 抬眸便看到沙发上靠着的高大身影,她怔了下,蹙眉问:“你又失眠了?” 男人姿势未变,唯独语调沉沉:“你做什么去了。” 姜沫想说这不关你的事吧,转念一想之前霍砚庭也算帮过她不少,便放缓了语气:“去机场接一个朋友,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客厅?” 霍砚庭并未回答她那个问题,慢条斯理地转过身,那双漆黑的眸子锁住她:“朋友?你不是在深山里长大的吗,你的朋友除了野猪和山鸡还有什么?” 姜沫:“……” 她眸色深了深,扯起嘴角:“霍砚庭,你别找茬。” 姜沫说话时语气总是淡淡的,旁人很难听出她的情绪。 所以总给人一种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 霍砚庭一双眼幽沉地可怕,他缓缓起身走向姜沫:“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姜沫看了一眼手机,黑屏状态。 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没电了,我不知道,抱歉。”姜沫说完便要掠过他上楼。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 姜沫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一个擒拿将人撂倒。 霍砚庭毫无防备,压根没想到姜沫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就这么被人摔在了地上。 他眸子闪过一丝震惊,旋即迅速染上一层薄怒。 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人敢跟他动手。 姜沫也愣 住了,她刚刚只是本能反应,并没有想怎么样…… 她张了张嘴,一句道歉卡在喉咙。 霍砚庭咬着后槽牙站起身,快速出手,想要桎梏住姜沫,然而姜沫反应速度惊人,直接躲开了男人的攻击,并立即拉开距离。 她蹙着眉刚想说话,男人再度出手。 姜沫只能应付。 霍砚庭学过柔道,跆拳道,还有泰拳。 在打架这方面他自问从小打到还没输给过谁。 只是面对姜沫,到底还是收了几分力。 姜沫眉心微蹙,以守为攻,见招拆招。 不知谁碰到了开关。 别墅力一下子变得漆黑。 两人的躯体在黑暗中扭打在一起,一时间竟难以分出胜负。 姜沫知道霍砚庭可能会点武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打。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霍砚庭。 姜沫五感极好,在黑夜也能视物,霍砚庭没她这么好的眼力,在黑暗中逐渐落了下风。 姜沫并不想个他久斗,往后退开一步,背过身想要开灯,结果被霍砚庭拦住腰,一脚将她绊倒。 摔下来的一瞬,姜沫凭借惯力翻压到霍砚庭上方,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姜沫猛然一震。 第68章 特效药 彼此呼吸交融,两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起伏的胸膛,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是一秒。 姜沫拉开了距离,从霍砚庭身上爬起来,伸手开灯。 “啪”地一声。 房间亮如白昼。 霍砚庭躺在地上,双眸微眯,眸底危险分明。 姜沫耳根微微泛红,抿唇不语。 两人都喘着气。 半晌后,见霍砚庭还没起身,她冷着脸问:“你是打算在这里躺一夜吗。” 男人终于动了下,缓缓从地上起身。 姜沫个子不算矮,霍砚庭却比她还高出一个头多些。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姜沫面前,压迫感十足。 霍砚庭扯了扯唇,“姜沫,没看出来你还挺喜欢吃豆腐。” 姜沫:“……” 她很少动怒,但霍砚庭却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易勾起她的怒气值。 她忍了又忍,“霍砚庭,你还要不要脸!” 霍砚庭从鼻尖溢出一声冷哼:“下次想亲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做这么多。” 姜沫:“……” 有时候人无语到极致原来真的会笑。 她懒得再搭理他,转身直接上楼。 霍砚庭眸色黑沉一片,深的望不见底。 抬手拇指压过唇瓣,皱了皱眉。 上面还残存着一丝药香味。 回到卧室后,霍砚庭躺在床上,脑海里自动闪过刚才那一幕。 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了。 窗外夜色黑沉。 霍砚庭眼皮微阖,竟意外的有些困意,鼻尖那股淡淡的药香味挥之不去。 仿佛一剂催眠的特效药。 霍砚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上一次他的失眠能短暂的好上一段时间,似乎也是因为闻到了这股香味。 难道…… 男人眸色凝住,倏然起身。 姜沫刚要睡下,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蹙了蹙眉,这个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本不打算理睬,但那声音一阵响过一阵。 姜沫烦躁地叹了声气,开灯起床。 门一开,她便看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姜沫抬眸:“有事?” 霍砚庭眼睑低垂,视线在姜沫身上审视了好几秒,“你身上有味道。” 姜沫:“?” 味道? 她身上有味道? 姜沫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有闻到。 可能是自己今天在外面晒了一天,有些汗味吧。 姜沫虽然洗过澡了,但也不排除霍砚庭这个人的鼻子异于常人。 她语气不在意地说道:“哦,今天跑了挺多路,还有别的事吗?” 霍砚庭答非所问:“药香。” “什么?”姜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砚庭说的是什么,“你说药香味吗?” “嗯。”霍砚庭站在门口,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香味。” 姜沫顿了顿,抬眸看他:“你是想说,这个味道为什么可以让你睡着吗?” 霍砚庭:“……” 见他沉默,姜沫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淡淡说道:“我从小就用草药泡澡,有时候也会以身试药,可能时间长了身体自然就有这些草药香味了吧。” 霍砚庭神色幽深。 姜沫看着他,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会助眠,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这草药的香味并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而是日积月累,再加上不是同一种草药,所以我配不出来,嗯……” 姜沫好心提醒:“别人可能也配不出来。” 霍砚庭这么晚突然找过来,当然不只是为了问这药香味。 只是对于霍砚庭这个问题她也爱莫能助。 他并不是简单的身体失眠,多半是来自于心理。 按道理来说,即便是混杂在一起的药香味有什么奇效可能也不起什么作用,就好像之前她给他开的药方,一旦身体产生药物抗性,这些药就没用了。 与其寄希望于这些外在药物,还不如去看看心理医生。 只是这些话姜沫并没有说出来。 她跟霍砚庭的关系目前似乎并不太适合说这些。 霍砚庭闻言,沉默不语。 姜沫问:“还有别的事吗?” 霍砚庭依然没出声。 姜沫见他不说话,往后退了一步,随手把门关上了。 霍砚庭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对方似乎已经上床了。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透过窗户,拂过姜沫的脸颊。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姜沫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后,照旧穿上那身老旧的白t短裤,单肩包随手一拿,便往学校走去。 一路上,她走的飞快。 到了学校,姜沫在校门口看到了正在等她的沈知知。 沈知知好奇地看着姜沫,问道:“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有些疲惫。” 姜沫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事,失眠了。” 她确实有点没睡好,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很难跟沈知知说清楚。 毕竟,总不能说有人半夜骚扰她睡觉吧…… 沈知知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自来熟地挽起姜沫的胳膊,一脸期待地看向姜沫:“沫沫,我们出去逛街吧!反正今天下午咱俩都没课。” “我晚上还有事呢。”姜沫顿了顿,抱歉地说道。 “可是我好无聊啊……”沈知知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那我跟你一起去。” 姜沫:“……” 有时候她还挺佩服沈知知撒娇的本事,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她点了点头。 沈知知一把抱住她:“姜沫,你真好!” 姜沫被她晃得头疼,无奈一笑。 下午两点,沈知知早早就等在姜沫教室门口。 姜沫几乎一出班级,就被沈知知拉走。 秦煜的身份在华国无人知晓,他的资料也都是高级档案,姜沫事先在华国已经给秦煜办好了身份信息。 在华国,没有黑猫,只有秦煜。 所以即便带上沈知知,也没什么要紧。 沈知知开着豪车载着姜沫,脸上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姜沫,没想到你在京城居然还有房子,我以为你从小一直住在山里,居无定所呢。” 来的时候姜沫把大致情况已经和沈知知说了下。 听到姜沫还有套房子时,震惊不已。 姜沫语气平淡:“嗯,之前觉得那地方清净所以买的。” 沈知知侧眸看了一眼姜沫,眼里露出心疼。 京城寸土寸金,姜沫为了买这套房子一定攒了很久。 她从小就流落在外没有家,一直跟着师父在山里住。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结果呢? 姜家那一家没良心的居然捧着鱼目当珍珠,姜瑶鸠占鹊巢,导致姜沫有家不能回。 沈知知越想越气。 “砰”地一下砸向方向盘:“姜瑶这个小贱人!” 姜沫:“……” 她抿了抿唇,目露疑惑:“怎么突然骂起姜瑶了?” 沈知知气道:“要不是她,你也不用花光积蓄买个小房子,不是她你怎么会有家不能回呢!我以前真是看错她了。” “呃……”姜沫楞了下,实话实说:“不算小房子。” 沈知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沫沫,你就别安慰我了,虽然我打小锦衣玉食,没体会过穷的滋味,也不用自己买房子,但京城的房价我还是有点数的,你就算买在郊区,买个几十平的房子也得个百把多万啊。” 姜沫说:“几十平那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呀不至于,咱俩是朋友,在我面前你就别逞强了。”沈知知喋喋不休地说道:“回头不行让你朋友住我那套房子吧,反正那套房子空了很久了也没人住,这两天我让人收拾收拾,到时候等周末你让你朋友搬进……哎,姜沫,这里怎么是套庄园啊?你的房子呢?在哪?” 姜沫沉默了几秒后,说:“就在这里。” 沈知知“啊”了一声,停下车左顾右盼也没找着哪里有公寓或者小楼什么的。 眼前是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 陡然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狠狠一抽,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姜沫。 “姜沫,你别跟我说你说的房子就是它。” 第69章 留学小奶狗 “姜沫,你别跟我说你说的房子就是它。” 沈知知瞪大眼睛,直到看到了姜沫点头,她下巴差点没合起来。 这叫个什么事? 姜沫不会觉得刚才滔滔不绝的她像个小丑吧? 沈知知眼皮直跳,尴尬一笑:“原来你这么有钱啊……” 姜沫被她的表情逗笑:“嗯,一般吧。” 沈知知彻底闭嘴了,进到屋子里也不说话。 姜沫看向她,“这套房子是之前一个朋友的,友情价给我,没多贵。” 沈知知终于动了动嘴巴:“比我那套房子好看多了。” 姜沫笑笑:“还行,这里一直没人住,比较空。” 这点沈知知倒是非常认同,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也没有。 她们到客厅时,秦煜正好下楼。 少年一身白色衬衫,干净地一尘不染,身形高挑瘦削,五官凌厉。 “沫姐姐。”秦煜看到姜沫,嘴角微微上扬。 当看到她身后的沈知知时,嘴角的笑容慢慢僵住,眉心皱起来:“她是谁?” 沈知知盯着秦煜眼睛眨都不眨。 她是极度颜控,除了霍砚庭和她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沈知知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自来熟地招了招手:“你好,我叫沈知知,是姜沫的朋友。” 听到是姜沫的朋友,秦煜表情开始松动,没说什么,径直下楼。 沈知知侧耳和姜沫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弟弟,怎么都不告诉我?” 姜沫微微一楞,这才想起来沈知知是个颜控。 八成是又被秦煜的脸迷惑住了。 她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刚从国外回来。” 沈知知表示了解:“懂了,留学小奶狗。” 姜沫:“……也可以这么说。” 沈知知转过头礼貌地向秦煜打招呼:“原来姜沫说的朋友就是你呀。” 秦煜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她们也坐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知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姜沫拿起背包:“我去后院配药,知知,你要跟我一起吗?” 沈知知连连摇头:“我就留在这儿吧。” 姜沫点头:“好。” 秦煜立马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沈知知急了:“别呀,我是客人,你作为主人不陪 客的吗?” 秦煜皱眉,表情有些冷:“没这规矩。” “秦煜。”姜沫出声:“不要这么没礼貌。” 秦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瞪了沈知知一眼。 沈知知才不在意这些,她的关注力全部都在少年的那张脸上。 姜沫让两人好好相处,又交代了几句才去后院。 姜沫一走,秦煜便自顾自坐回沙发上看书,对沈知知视若无睹。 好在沈知知这个热钝感力强,又有些自来熟的性格。 坐到秦煜对面,好奇问道:“你也是在山里长大的吗?” “……” “你叫秦煜?” “……” “喂,你是哑巴吗?” “……” 无论沈知知说什么,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沈知知颇为无语,她实在没想到秦煜这么难相处。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沈知知自觉没趣,开始参观起姜沫的房子。 格局简单,装修简单,一看就知道没花什么心思。 转了一圈,沈知知有些渴,又开口问少年:“我渴了,水在哪儿。” 秦煜似乎很不耐烦,头都没抬:“厨房。” 沈知知“哦”了一声,自己转头去了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出来。 她端着咖啡走到秦煜身边,想要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书看的这么认真,结果没注意杯子的角度,不小心将咖啡洒在了秦煜的书籍上。 她惊恐地看着被弄脏的书页,心中充满了愧疚:“对不起!” 沈知知连忙道歉,声音带着一丝受到惊吓的颤抖。 秦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瞪着沈知知,眼中闪烁着怒火。 “你知道这本书对我有多重要吗?”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 沈知知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试图解释,但话语却显得无力。 秦煜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发火也无济于事,只能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光是书本,他的身上也沾上了咖啡渍。 他转身走向洗手间,留下沈知知一个人站在原地。 沈知知咬了咬嘴唇,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见到秦煜去了洗手间,沈知知弱弱地重复道: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知知心虚地不敢看他,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书页上的咖啡渍。 尽管她已经尽力,但还是无法完全去除污渍。 当秦煜从洗手间回来时,看到沈知知还在努力清理书页上的污渍,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别擦了。”他冷着脸道。 沈知知抬起头,与秦煜的目光交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帮你弄干净吧”。 秦煜伸手去拿,沈知知正好抬手。 两人的指尖就这么碰到了一块,然后又迅速分开。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我……我再试试其他方法。”沈知知耳根微红,结结巴巴地说着,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秦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知知擦了好半天,终于成功地清除了大部分咖啡渍。 虽然书本上仍然有一些痕迹,但至少比刚才要好多了。 “好了,差不多了。”沈知知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秦煜。 秦煜接过书籍,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最终什么也没说。 姜沫从后院回到客厅后,敏锐地察觉到沈知知和秦煜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异样。她微皱眉头,好奇地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然而,沈知知和秦煜几乎同时摇头否认。 沈知知嘴角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轻声说道:“没有,我们没怎么。” 而秦煜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尽管两人都否认,但姜沫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紧张情绪。 看上去并不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尤其是沈知知,一张脸从耳根红到脖子。 但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姜沫也不好再多问。 姜沫看着秦煜的手臂,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上药。” 她拿出配好的草药,坐在沙发上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秦煜乖乖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将手伸出来。 沈知知看着秦煜的伤口,好奇地问:“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秦煜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答:“不小心弄伤的。” 他不想告诉沈知知真相,一打小生活在金屋里的人是不会理解他们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的。 姜沫慢条斯理地给秦煜上药,最后用纱布包扎好。 整个过程非常细心,秦煜默默地看着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开心 。 上好药后,姜沫和沈知知一起离开别墅。 在出门前,姜沫回头看了一眼秦煜,嘱咐道:“记得按时换药,不要碰水。” 秦煜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姜沫和沈知知走出别墅,心情有些沉重。 秦煜的伤比她想象的要重的多,她不敢想象,如果秦煜没有来华国,而是继续留在那边会怎么样。 那双手可能真的要废了。 可他全程竟然一声不吭。 临走前,沈知知看了秦煜的胳膊一眼,意味深长。 直到上车,沈知知才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秦煜的伤,不像是普通的伤口啊。” 姜沫睨向她:“嗯。” 沈知知诧异道:“那可是子弹伤,你也敢告诉我?华国可是禁枪的。” 姜沫微微一笑:“你不会说出去。” 如果她不信任沈知知,就不会带她过来这边,更不会把秦煜的伤暴露出去。 沈知知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却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沈知知大概是没想到姜沫会这么说,先是诧异了一瞬,而后笑道:“还是你懂我。” 姜沫:“嗯,我懂你。” 难得看到姜沫顺着自己的话茬往下说,沈知知受宠若惊:“姜沫,你现在变了哎。” “嗯?哪里变了。” “以前你都对我爱答不理的,我跟你讲话,你除了嗯就是哦,现在不一样了,对我说话都超过三个字了!” 姜沫:“……是吗?” “当然了!”沈知知抓着机会就控诉:“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没……” 第70章 隐婚 姜沫是真没发现。 她一向少言寡语,又很少有情绪波动。 在山上时,除了师父,基本无人交流,所以沈知知这么说,姜沫确实也能理解。 她们在秦煜那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尽管姜沫一直强调自己可以回去,但沈知知还是坚持开车把姜沫送回壑园。 盛情难却,见沈知知这么坚持,姜沫也不好再说什么。 车上,沈知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对了,之前我记得姜家不是要李代桃僵吗?和霍家联姻那件事我还听我哥提起过呢。” “嗯?” 沈知知继续道:“当初姜家是想要把姜瑶嫁过去霍家吧,按照姜瑶的性格,怎么会把这桩婚事让给你,她没作幺蛾子啊。” 姜沫淡淡说道:“霍爷爷先去山上和我师父提了亲,后来我师父过世以后,我就下山履行约定。” 她下山的第一天就跟霍砚庭领了结婚证,这样快的效率,恐怕姜瑶想作妖也来不及。 虽然她本身也并不稀罕这桩联姻。 但她也没想过让给姜瑶。 姜瑶这样的人,贪得无厌不知满足。 让了一次,她就会得寸进尺,索要无数次。 所以即便那天她没有和霍砚庭领证,也绝不会让姜瑶代替自己嫁进霍家。 更别提霍老爷子根本不会同意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砚庭哥结婚都是遵从老爷子的意见?”沈知知好奇问道。 姜沫点了点头:“算是。” 沈知知起了兴趣,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扭头问道:“隐婚也是?” 姜沫:“不是。” 沈知知“哦”了一声:“我大概明白了。” 姜沫斜睨她,不知道她又明白什么了。 沈知知思维跳脱快,很快就转了话题:“我听我哥说,为霍爷爷找的医生已经有下落了。” “医生?”姜沫蹙了蹙眉。 “对。”沈知知说道:“我听我哥说是从道上找的一个什么圣手。听人说他的医术挺厉害的,只是不知道我哥从哪里找到的。” 姜沫顿了顿,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圣手?” 沈知知对这什么圣手也不太了解,她只是偶然在家听她哥和霍砚庭打电话时听到过。 后来她自己去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原来这位传说中的医学圣手是神医,能治百病,且一次千金。 据 说有人找他看病,光有钱还不行,还得预约得等。 因为对方神出鬼没,很少能听到他的消息。 姜沫双眸微眯。 医学圣手?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出台问诊的倾向。 谁在冒充她? 沈知知知道的不多,姜沫没有追问。 沈知知开着车将姜沫送到了别墅外。 “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姜沫问道。 “不了,我还有门禁,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我哥要骂死我。”沈知知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 “好,下次有机会再约。”姜沫没有过多挽留,她理解沈知知的情况。 沈知知看着姜沫走进院子里后,才驾车离开。 姜沫进了院子后,便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她先是将自己在院子里种下的草药逐一检查,确保它们都没死。 然后,她从屋子里拿出之前配好的新土,开始给这些草药翻新。 这里不比山上,草药好养活,得每周定时翻土才行。 她小心翼翼地将肥料均匀地撒在每一株草药的根部周围,希望能为它们提供充足的养分。 就在姜沫专注于施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汽车引擎声。 她抬起头,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院子。 车子停下后,车门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 是霍小暖。 霍小暖看起来非常高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姜沫很少见到霍小暖笑的这么开心,以往她都是沉默不语的。 看的出来她今天心情应该很好。 她一看到姜沫,就立刻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姜沫心中一暖,抬眸看向从驾驶位上缓缓下车的男人。 “你去接小暖了?” “嗯。”霍砚庭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姐姐……”霍小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想念。 姜沫微笑着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黑发:“怎么啦?是不是今天玩得开心呀?”霍小暖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嗯!哥哥……哥哥带我去了……去了好多地方,我……很开心。” 霍小暖一字一句说着,试图想把这份开心传达给姜沫。 姜沫知道她患有自闭症,平时不太爱说话,但只要一提到开心的事情,她就会变得话多起来。 她耐心地听着霍 小暖讲述她今天去了哪里。 “哥哥还买了……买了冰淇淋。” 霍小暖继续说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姜沫笑着说:“哇,听起来很棒呢!那你有没有谢谢哥哥呀?” 霍小暖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说了谢谢。” 姜沫笑了。 虽然霍斯奥暖有时候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她内心深处却深深爱着家人。 姜沫收拾好地上的残局,牵起霍小暖的手往客厅走。 霍小暖手心攥的很紧,她喜欢和姜沫说话。 尽管她说话其实很费精力。 每说一句话都要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但她还是高兴的。 一进客厅,霍小暖就从背包里拿出上次姜沫给她的医书,一双小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沫看:“看,看完了。” 姜沫楞住,“小暖,你把这医书全看完了吗?” 霍小暖点点头。 其实前天就看完了,只是她没有机会把书还回去。 姜沫接过医书,微微诧异。 这本书是古籍,尽管她做过注释,但一般人也是很难看懂的。 可霍小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完了。 姜沫随手指向一行:“这个功效是什么?可以和什么搭配。” 霍小暖说话很慢,但却完整的说出来了。 姜沫神色一顿。 不光是看完了,还理解的很透彻。 这是怎样的天资? 第71章 欲求不满 姜沫从未见过这么聪明的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霍小暖不是一个自闭症,那她的天赋可能会造就出怎样一个天才。 姜沫不想让霍小暖的天资被埋没,这样聪明的脑子应该有更大的用处才对。 她低头看着霍小暖,问她:“小暖想学医吗?” 霍小暖眸底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极快地点头,蹦出一个字:“想。” 姜沫:“那姐姐教你医书好不好?” 霍小暖楞了下,眨巴眨巴眼睛问:“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沫笑着说道。 霍小暖却低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哥哥……哥哥会同……同意吗?” 姜沫揉了揉她的发旋:“你哥是你哥,小暖是小暖,你要做什么决定只要看你自己喜欢就可以,别人的想法都无法代替你自己。” 霍小暖似懂非懂,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霍砚庭,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姜沫等着她下一句。 果不其然,霍小暖继续说道:“小暖要学,姐姐……姐姐教我。” 姜沫唇角勾笑,“好。” 医学这个东西,尤其是中医,博大精深,外行人无法轻易参透,仅仅靠看一些书籍也只能了解一些基础知识。 姜沫从最基本的把脉开始教起。 “寸关尺为三部脉,三部九候细安排,弦洪毛石分四季,大人小孩需分开。正常脉象四至来,不大不小平和来,从容有节不快慢,神之根基细推测。左寸心经与小肠,关部肝胆正相将,尺部膀胱合与肾,右寸肺经与大肠。脾胃正在关部内,尺部命门三焦详。” 霍小暖在书上看到过这些,这些天在家里也会给爷爷把一下脉,但是脉象却看不懂。 姜沫这么一说,霍小暖有一点明白了。 姜沫托着霍小暖的手把她牵到自己的脉上:“脉象分为很多种,平缓脉:脉来和缓,一息四至(每分钟60~70次),应指均匀,脉有胃气的一种表现,称为平缓脉,多见于正常人,浮脉:轻寻有、按无有,浮脉漂然肉上游,水帆木浮未定向,浮脉中间仔细究,有力恶风见表实,无神无力指虚浮,浮脉里有七瓣(浮紧、浮缓、浮滑、浮数……浮迟、浮虚、浮洪),其中理性要经验。 洪脉:洪脉满指波涛似,来时力状去自然。脉洪阳盛虽夏旺,非是火盛治灾凡。 实脉:实毕毕更属长,举按充实力最强,新病逢时是火盛,久 病逢时或气痛。” 霍小暖试着去摸姜沫的脉。 姜沫继续道:“长脉:长脉直过本位前,迢迢自弱类长杆,心肾身强气本状,实脉相联似剑长。 短脉:短脉象形似龟,藏头露尾脉中筋,寸尺可凭关不诊,涩微动结似相随,主病逢之为难治,概似真元气多亏。 芤脉:两边实中间空,芤形脉似软如葱,寸阳见芤血上溢,芤现迟脉下流红,芤形浮细须轻诊,睡眠浮脉像得诊,气血伤耗精神损,自汗阳虚骨蒸深。散脉形浮无沉候,如寻至数拘不定,满指散乱似扬先,按之分散难归整,产是生早胎为堕,久病脉散必丧命。” “沉脉壮重迎指,如石投水往下沉,按之无力真元弱,有力为痛滞气侵,中寒其脉均沉类,沉紧、沉滑、沉弦、沉细、沉数、沉迟、沉微,数头机关勿误人。 …涩脉:脉道涩难疏通,细迟短散何成形,来往湿滞似刮竹,病蚕食叶慢又难,思虚交愁里积久,不但损血又伤精。疾脉…” “另外,在中医学上,对症下药和对证下药也是有区别的,症者病也,证者依据也。比如中医说的温热病,西医称之为感冒、肺炎、脑炎。中医讲卫、气、营、血四个进程。每个进程有每个进程的依据,每个进程都有不同的用药。中医治热性传染病在卫只能疏,到气方可清,在营仍讲透热转气,至血才能用寒凉药。” “当然,我这只是给你打个比方,”姜沫讲解的很仔细,说完一遍又问霍小暖:“小暖看一下我的脉象。” 霍小暖仔细地感受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姐姐的脉象……脉象很强,身体很好。” “噗。”姜沫忍俊不禁,知道霍小暖不爱说话,便没有过多为难。 而且她的脉象确实是强脉,对于霍小暖来说其实起不到什么实验作用。 她思考了下,转头去叫厨房里做饭的霍砚庭:“霍砚庭。” 霍砚庭刚好端着碗筷出来,身姿颀长,宽肩窄腰,即便是穿着围裙也掩盖不了那副完美身材。 姜沫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小暖在学医,你过来当一下她的小白鼠。” 霍砚庭:“……” 男人放下餐盘,神情看不出喜怒,往常这种无趣且无理的要求他一定不会答应,但今天不知怎地。 竟鬼使神差地往两人的方向走过去。 霍小暖原本以为哥哥不会配合自己,却没想到真的过来了,她高兴地拉过霍砚庭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去用指腹探脉。 霍小暖越探越皱眉,霍砚庭见她一张脸都快拧成苦瓜脸了,沉声问道:“怎么?你哥哥是得什么绝症了吗。” 一旁正在喝水的姜沫差点把水喷出来。 侧眸睨了一眼霍砚庭。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说冷笑话的。 霍小暖摇摇头,看向姜沫:“哥哥的脉象……脉象很强劲,没……没有问题。可是……可是哥哥为什么……” 想起书本上说的这一脉象,她脸色有些发红。 姜沫问:“怎么了?” 上次她给霍砚庭看过,没什么问题啊。 霍砚庭挑眉道:“说。” 霍小暖支支吾吾地吭声:“哥哥……哥哥没有性……性生活吗?为什么体内会……” 会什么,霍小暖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看看姜沫又看看自己哥哥:“姐姐,哥哥,你,你们不是结婚了吗?难道……难道没有……” 姜沫:“……” 霍砚庭:“……” 两人齐齐沉默。 他们结婚却不同床的事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孩子戳破了。 而且…… 霍砚庭心火就这么旺盛? 姜沫想不通,都这么欲求不满了,怎么还不解决一下?硬忍? 姜沫抿唇,附在霍小暖耳边轻声说道:“你哥是忍者神龟。” 霍小暖没忍住笑出声。 霍砚庭坐在沙发对面,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总归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他冷冷道:“你一天到晚都乱教她什么。” “呃。”姜沫瞪大眼:“我什么时候乱教了。” 霍砚庭起身,板着一张脸道:“还吃不吃饭了。” “吃。”霍小暖和姜沫异口同声道。 饭间,霍砚庭接到电话。 电话那边不知道是谁,姜沫看到他接完电话后脸色就更不好了。 姜沫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被霍砚庭催着结束。 她不满道:“我还没吃饱。” 霍砚庭睨了她一眼,语气凉薄:“你是猪还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 姜沫不想理他,自顾自继续吃饭。 霍小暖乖乖放下筷子,看着姜沫吃。 霍砚庭沉着脸,弯腰伸手,虎口夺食,一气呵成。 姜沫嘴里的饭还没嚼完,手里的碗筷就已经被 人抢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饭菜全部被收拾进了厨房。 要不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吃人嘴短,她绝对会当然跟霍砚庭打起来。 霍小暖探了探脑袋,见她哥在厨房收拾,小声说道:“姐姐,你和哥哥会……会一直在一起吗?” 姜沫楞住,大概是有名无实的婚姻让霍小暖没了安全感,她可能怕自己会突然离开她。 她温柔地一笑:“谁跟谁都无法保证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但是我可以跟小暖保证,不会离开小暖。” 霍小暖却看不出高兴:“可是哥哥……哥哥也需要,需要姐姐。” 姜沫噗嗤一笑,捏了捏霍小暖的脸颊:“你哥哥巴不得我走呢。” “不是的,不是的沫……沫姐姐,不是这样的!”霍小暖着急不已地想解释,可越着急她就越结巴。 有时候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永远无法表达出心里准确的情感。 姜沫笑道:“小暖,你还小,不懂。” 霍小暖想说自己不小了,只是她越着急越说不出口。 “滴”地一声 门铃忽然响起。 第78章 好为人师 教室里乌泱泱坐了一大片人,教授却迟迟未到。 沈知知不停地吐槽:“这都几点了,清研这教授居然还没来,早知道我就不报他的课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能教好学生吗?” 姜沫淡笑着调侃:“都知道是清研的教授了,你还报。” 沈知知干咳一声,“哎呀,这不是看报名的人多,我想着也来凑凑热闹吗。” 姜沫知道沈知知的性格,就是个爱看热闹的。 她左右闲着也没事,就答应陪她来了。 沈知知又道:“迟到十分钟了,我还真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教授。” 姜沫看了一眼门口,淡声说道:“等吧。” “嗯。”沈知知应了声,除了等也没别的法子。 上课时间过去十五分钟后,教授才姗姗来迟。 对方头发已经花白,一派老读书人形象,穿着考究,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沈知知“啧”了声,“可算是来了。” 其实不光是沈知知一个人吐槽,其他人也纷纷议论,有胆子大点的直接在课堂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教授,您给我们上课怎么还迟到啊,该不会是在家里睡过头了吧。” 有几名调皮的男生也随声应和。 教授冷哼了声,眼神充满对底下这群人的不屑:“来教你们这样的学生,不需要来早。” 他这话一出,引得不少人不满。 沈知知就是其中一个。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们不配他来上课?”沈知知气得不轻,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忍的性格,当下就坐不住了。 起身直直地望向教授:“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给我们上课让您这么为难的话,您可以不来啊,为了钱过来就别说让人误会的话。” 教授一把年纪了,一直以自己是个读书人为傲,本身就看不惯这群好吃懒做学习不好整日只知道混日子的学生。 现在有人敢当堂质问他,顿时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来听我的课!”教授厉声呵斥。 沈知知脸色涨红,双腿没动,继续输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来给我们上课不就是为了钱?既然拿了钱那就替人好好办事,别整的好像给我们上课多为难您似的。” 教授彻底被这番话激怒,伸手指着沈知知的方向:“连老师都顶撞,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渣滓,这么多年的学都白上了吧!怪不得 只能来立北上这所破学校,你不去上清研是因为你不想去吗?是考不上吧?” 沈知知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当下就要反驳回去。 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又道:“我来给你们上课是你们校长三番五次请我来的,你们以为我想来教你们吗?败类就是败类,听再多课也还是败类。清研的学生要是像你们这样,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沈知知怒道:“清研的学生这么好您来我们这儿干嘛呀?” 教授冷声道:“看看你们自己吧,整天在学校不学无术,以为来听两节课就能改变自己吗?不会的,因为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虽然难听,但确是事实。” “你说谁狗改不了吃屎呢?”沈知知愤怒不已。 旁边有学生也听不下去,任谁来看,这位来自清研的教授都是看不起他们的,压根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才能这么侮辱他们。 所有人都气得不轻,有学生听不下去愤然离席。 还有的学生站起来帮沈知知一起吵。 他们可不是清研那帮“好”学生,被人指着鼻子骂都能忍的下去。 “我们称您为老师,您有把我们当成学生吗?” 教授站在讲台后,拍了拍身前的麦,嘲讽道:“只有清研的学生才是我的学校,至于你们……”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有学生不满。 教授哼道:“和你们这群人说这些无疑是在浪费时间,行了,上课吧。” 他只管讲知识点,也不管底下坐着的这些学生有没有听懂。 沈知知气道:“这什么老师啊,一点师德都没有。” 姜沫转动着笔尖,“确实无德。” 立北虽然是个三流院校,但里头的学生也并不全都是混日子的,光是姜沫他们班的就有不少同学在死命读书,想要日后专升本。 可们的努力就这么被这位老师否决了。 有人听不懂,举手想要提问,却被教授无视。 这样的局面一直保持到快下课。 有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教授,您能把刚才的哲学三问再讲一遍吗?” 教授看她一眼,轻嘲:“说了你难道能听懂吗?就你们这样的,我再说十遍你们也照样听不懂。” 女孩子脸皮薄,被老教授这么说脸顿时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老教授继续道:“废物是没办法变成龙凤的,不然你们就 不会在立北了。” 立北的学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听一堂课还能被人身攻击。 铃声打响,老教授一秒钟都不多待,拿起茶杯转身就要走。 “你说谁废物!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废物?”学生大喊道。 老教授脚步顿住,看向那名站起来质问的学生,眼神嘲弄,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你们如果不是废物会考到立北吗。” “你!”沈知知坐不下去了,她今天必须打电话给她哥,让这个老教授从教育界彻底消失!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学生们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怒的瞪着讲台上的教授。 “教授,您还记得教育哲学的五大理念吗。”姜沫轻飘飘出声。 教授神色一顿,不慌不忙地讥笑道:“你这是打算教我当老师?” 姜沫淡淡道:“师者,人之模范也,您觉得您做到这一点了吗?” 第78章 好为人师 教室里乌泱泱坐了一大片人,教授却迟迟未到。 沈知知不停地吐槽:“这都几点了,清研这教授居然还没来,早知道我就不报他的课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能教好学生吗?” 姜沫淡笑着调侃:“都知道是清研的教授了,你还报。” 沈知知干咳一声,“哎呀,这不是看报名的人多,我想着也来凑凑热闹吗。” 姜沫知道沈知知的性格,就是个爱看热闹的。 她左右闲着也没事,就答应陪她来了。 沈知知又道:“迟到十分钟了,我还真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教授。” 姜沫看了一眼门口,淡声说道:“等吧。” “嗯。”沈知知应了声,除了等也没别的法子。 上课时间过去十五分钟后,教授才姗姗来迟。 对方头发已经花白,一派老读书人形象,穿着考究,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沈知知“啧”了声,“可算是来了。” 其实不光是沈知知一个人吐槽,其他人也纷纷议论,有胆子大点的直接在课堂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教授,您给我们上课怎么还迟到啊,该不会是在家里睡过头了吧。” 有几名调皮的男生也随声应和。 教授冷哼了声,眼神充满对底下这群人的不屑:“来教你们这样的学生,不需要来早。” 他这话一出,引得不少人不满。 沈知知就是其中一个。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们不配他来上课?”沈知知气得不轻,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忍的性格,当下就坐不住了。 起身直直地望向教授:“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给我们上课让您这么为难的话,您可以不来啊,为了钱过来就别说让人误会的话。” 教授一把年纪了,一直以自己是个读书人为傲,本身就看不惯这群好吃懒做学习不好整日只知道混日子的学生。 现在有人敢当堂质问他,顿时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来听我的课!”教授厉声呵斥。 沈知知脸色涨红,双腿没动,继续输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来给我们上课不就是为了钱?既然拿了钱那就替人好好办事,别整的好像给我们上课多为难您似的。” 教授彻底被这番话激怒,伸手指着沈知知的方向:“连老师都顶撞,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渣滓,这么多年的学都白上了吧!怪不得 只能来立北上这所破学校,你不去上清研是因为你不想去吗?是考不上吧?” 沈知知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当下就要反驳回去。 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又道:“我来给你们上课是你们校长三番五次请我来的,你们以为我想来教你们吗?败类就是败类,听再多课也还是败类。清研的学生要是像你们这样,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沈知知怒道:“清研的学生这么好您来我们这儿干嘛呀?” 教授冷声道:“看看你们自己吧,整天在学校不学无术,以为来听两节课就能改变自己吗?不会的,因为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虽然难听,但确是事实。” “你说谁狗改不了吃屎呢?”沈知知愤怒不已。 旁边有学生也听不下去,任谁来看,这位来自清研的教授都是看不起他们的,压根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才能这么侮辱他们。 所有人都气得不轻,有学生听不下去愤然离席。 还有的学生站起来帮沈知知一起吵。 他们可不是清研那帮“好”学生,被人指着鼻子骂都能忍的下去。 “我们称您为老师,您有把我们当成学生吗?” 教授站在讲台后,拍了拍身前的麦,嘲讽道:“只有清研的学生才是我的学校,至于你们……”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有学生不满。 教授哼道:“和你们这群人说这些无疑是在浪费时间,行了,上课吧。” 他只管讲知识点,也不管底下坐着的这些学生有没有听懂。 沈知知气道:“这什么老师啊,一点师德都没有。” 姜沫转动着笔尖,“确实无德。” 立北虽然是个三流院校,但里头的学生也并不全都是混日子的,光是姜沫他们班的就有不少同学在死命读书,想要日后专升本。 可们的努力就这么被这位老师否决了。 有人听不懂,举手想要提问,却被教授无视。 这样的局面一直保持到快下课。 有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教授,您能把刚才的哲学三问再讲一遍吗?” 教授看她一眼,轻嘲:“说了你难道能听懂吗?就你们这样的,我再说十遍你们也照样听不懂。” 女孩子脸皮薄,被老教授这么说脸顿时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老教授继续道:“废物是没办法变成龙凤的,不然你们就 不会在立北了。” 立北的学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听一堂课还能被人身攻击。 铃声打响,老教授一秒钟都不多待,拿起茶杯转身就要走。 “你说谁废物!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废物?”学生大喊道。 老教授脚步顿住,看向那名站起来质问的学生,眼神嘲弄,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你们如果不是废物会考到立北吗。” “你!”沈知知坐不下去了,她今天必须打电话给她哥,让这个老教授从教育界彻底消失!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学生们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怒的瞪着讲台上的教授。 “教授,您还记得教育哲学的五大理念吗。”姜沫轻飘飘出声。 教授神色一顿,不慌不忙地讥笑道:“你这是打算教我当老师?” 姜沫淡淡道:“师者,人之模范也,您觉得您做到这一点了吗?” 第78章 好为人师 教室里乌泱泱坐了一大片人,教授却迟迟未到。 沈知知不停地吐槽:“这都几点了,清研这教授居然还没来,早知道我就不报他的课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能教好学生吗?” 姜沫淡笑着调侃:“都知道是清研的教授了,你还报。” 沈知知干咳一声,“哎呀,这不是看报名的人多,我想着也来凑凑热闹吗。” 姜沫知道沈知知的性格,就是个爱看热闹的。 她左右闲着也没事,就答应陪她来了。 沈知知又道:“迟到十分钟了,我还真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教授。” 姜沫看了一眼门口,淡声说道:“等吧。” “嗯。”沈知知应了声,除了等也没别的法子。 上课时间过去十五分钟后,教授才姗姗来迟。 对方头发已经花白,一派老读书人形象,穿着考究,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沈知知“啧”了声,“可算是来了。” 其实不光是沈知知一个人吐槽,其他人也纷纷议论,有胆子大点的直接在课堂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教授,您给我们上课怎么还迟到啊,该不会是在家里睡过头了吧。” 有几名调皮的男生也随声应和。 教授冷哼了声,眼神充满对底下这群人的不屑:“来教你们这样的学生,不需要来早。” 他这话一出,引得不少人不满。 沈知知就是其中一个。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们不配他来上课?”沈知知气得不轻,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忍的性格,当下就坐不住了。 起身直直地望向教授:“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给我们上课让您这么为难的话,您可以不来啊,为了钱过来就别说让人误会的话。” 教授一把年纪了,一直以自己是个读书人为傲,本身就看不惯这群好吃懒做学习不好整日只知道混日子的学生。 现在有人敢当堂质问他,顿时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来听我的课!”教授厉声呵斥。 沈知知脸色涨红,双腿没动,继续输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来给我们上课不就是为了钱?既然拿了钱那就替人好好办事,别整的好像给我们上课多为难您似的。” 教授彻底被这番话激怒,伸手指着沈知知的方向:“连老师都顶撞,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渣滓,这么多年的学都白上了吧!怪不得 只能来立北上这所破学校,你不去上清研是因为你不想去吗?是考不上吧?” 沈知知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当下就要反驳回去。 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又道:“我来给你们上课是你们校长三番五次请我来的,你们以为我想来教你们吗?败类就是败类,听再多课也还是败类。清研的学生要是像你们这样,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沈知知怒道:“清研的学生这么好您来我们这儿干嘛呀?” 教授冷声道:“看看你们自己吧,整天在学校不学无术,以为来听两节课就能改变自己吗?不会的,因为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虽然难听,但确是事实。” “你说谁狗改不了吃屎呢?”沈知知愤怒不已。 旁边有学生也听不下去,任谁来看,这位来自清研的教授都是看不起他们的,压根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才能这么侮辱他们。 所有人都气得不轻,有学生听不下去愤然离席。 还有的学生站起来帮沈知知一起吵。 他们可不是清研那帮“好”学生,被人指着鼻子骂都能忍的下去。 “我们称您为老师,您有把我们当成学生吗?” 教授站在讲台后,拍了拍身前的麦,嘲讽道:“只有清研的学生才是我的学校,至于你们……”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有学生不满。 教授哼道:“和你们这群人说这些无疑是在浪费时间,行了,上课吧。” 他只管讲知识点,也不管底下坐着的这些学生有没有听懂。 沈知知气道:“这什么老师啊,一点师德都没有。” 姜沫转动着笔尖,“确实无德。” 立北虽然是个三流院校,但里头的学生也并不全都是混日子的,光是姜沫他们班的就有不少同学在死命读书,想要日后专升本。 可们的努力就这么被这位老师否决了。 有人听不懂,举手想要提问,却被教授无视。 这样的局面一直保持到快下课。 有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教授,您能把刚才的哲学三问再讲一遍吗?” 教授看她一眼,轻嘲:“说了你难道能听懂吗?就你们这样的,我再说十遍你们也照样听不懂。” 女孩子脸皮薄,被老教授这么说脸顿时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老教授继续道:“废物是没办法变成龙凤的,不然你们就 不会在立北了。” 立北的学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听一堂课还能被人身攻击。 铃声打响,老教授一秒钟都不多待,拿起茶杯转身就要走。 “你说谁废物!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废物?”学生大喊道。 老教授脚步顿住,看向那名站起来质问的学生,眼神嘲弄,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你们如果不是废物会考到立北吗。” “你!”沈知知坐不下去了,她今天必须打电话给她哥,让这个老教授从教育界彻底消失!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学生们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怒的瞪着讲台上的教授。 “教授,您还记得教育哲学的五大理念吗。”姜沫轻飘飘出声。 教授神色一顿,不慌不忙地讥笑道:“你这是打算教我当老师?” 姜沫淡淡道:“师者,人之模范也,您觉得您做到这一点了吗?” 第84章 复赛 “知知?你在哪儿?” 沈知知腰酸背痛,哪敢跟姜沫说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急忙说道:“没,昨晚在朋友家休息了,手机没电了。” 好在她有两个手机,跟她哥和姜沫联系的都是另外一个,昨晚直接关机了。 姜沫听她声音没有什么异常,松了口气:“你哥到处在找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好。” 沈知知一口应下。 只是现在,她是万万不敢回沈家的。 要是被沈岑看到她这一身的痕迹,还不得把她腿打断吗。 沈知知想了想给沈岑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你死哪儿去了?大半夜的不回家去哪鬼混了!手机关机?跟谁学的?啊?沈知知,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沈知知把手机拿远了些:“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都多大了,出门还得跟你报备啊。” “你再给我说一遍!”沈岑怒道。 沈知知抿了抿唇,讨好地说:“哥,我知道错了,我是在我朋友家住了,我们几个约好去温泉山庄玩,这会正泡着澡呢,昨晚喝的有点多,手机没电了,真不是故意的,哥,你就别生我气了呗。” 沈知知都佩服自己,昨晚被那么折腾之后今天的精神竟然还能这么好。 看来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挺好的。 怪不得姜沫之前给她把脉,说她脉象很强呢。 沈岑见她没事,心放下不少,语气却仍旧严厉:“等你回来我再找你算账。” “行。”沈知知爽快答应下来,迅速挂了电话。 沈岑那关是过了,沈知知泄了身上全部的力气,浑身酸痛的靠在出租车上。 如今她只想找个酒店好好休息两天,哪儿都不去。 恍惚间,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都快忘了今天是imC复赛了! 沈知知连忙给姜沫发过去一条加油短信,说要等她结束以后请客吃饭。 姜沫收到信息时,正在校门口等imC的专车。 看到信息后,不由勾了勾唇,回道: 【好。】 今天是复赛,规模阵仗空前的大。 全球多个网络平台都在同步直播这场比赛。 观看直播的网友们热情高涨,纷纷通过弹幕表达自己的兴奋和期待。 【 加油!华国的学生们加油啊!】 【我的天啊,之前那场初赛到底是筛选掉多少人啊!这也太可怕了!这次我感觉人数少了一大半】 【可不嘛,不过imC一直都这样】 【好期待复赛】 【感觉华国这次这的希望都在顾以安身上啊】 【未必吧,我看跟顾以安并行的那位小姐姐听说也挺厉害的,她叫什么来着?姜瑶是吧?】 【据说她是付教授的徒弟,希望这次能不负众望】 【加油加油!】 一条条弹幕飞速滚动,各种语言在屏幕横飞。 每个直播平台都配备了一个赛事主持人控场。 台上的主持人此刻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这场imC全球数学竞赛复赛无疑是一场智慧与才华的较量,每一个参赛选手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他们将在这里展现出自己独特的解题思路和创新能力,争取获得更好的成绩。而对于观众来说,这场比赛不仅是一次观赏,更是一次学习和启发的机会。” “他们可以从选手们的解题过程中汲取灵感,提升自己的思维能力。同时,也可以感受到数学的魅力和乐趣。在这个数字时代,网络直播使得更多人能够参与到这场全球性的赛事中来,共同见证数学界的精彩瞬间。” “无论你身在何处,只要打开手机或电脑,就能实时观看比赛,并与其他观众交流互动。这种全球性的连接,让人们感受到了数学无国界的魅力。” 随着比赛的推进,直播间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观众们屏息以待,期待着选手们在接下来的题目中展现出更出色的表现。 考生们一个个进入赛场,和初赛一样,这次的复赛仍旧是不直播考场内的情况。 全球在线几亿名网友纷纷要求把镜头通向考场内。 【什么鬼?我大清早的守在这里,不是为了看天气预报的!】 【不是,怎么又不直播啊?一个数学竞赛搞得这么严格】 【这可不是普通的数学竞赛啊,这是imC,国际权威赛事】 【啊啊啊啊啊就不能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也看看考题什么样的吗?】 【我估计是担心直播的话影响参赛选手们的状态吧】 【救命,imC官方到底在搞什么鬼,又不直播赛事还非得直播一下考场瞬间,拜托,谁想看选手是怎么进的考场啊?】 【官方一条到晚就 会吊人胃口,没劲】 【还是那句话,华国的选手加油!】 【+1】 【+n】 【……】 考场内气氛紧张,姜沫却写的极快。 复赛题目困难加倍,时间自然延长半小时。 时间过去20分钟时,姜沫就写完了试卷,这种题目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简单。 和初赛一样,她并没有急着交试卷。 不同的是,这次监考老师正好注意到她。 路过姜沫的座位时,他特意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试卷。 每一道大题都填上了答案,甚至还有第二种乃至第三种解法。 监考老师眼里逐渐放光,看向姜沫的眼神带了一丝惊讶和激动。 这种好苗子国内居然一直没发现! 答题速度如此之快的前提下居然还能写出好几种解法,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天资聪颖可以解释的了。 这简直就是吃数学这碗饭的! 要不是有规定监考老师没有特殊情况不能翻阅学生试卷,他一定得好好欣赏一下这份试卷! 监考老师目光赞叹不已,在看到姜沫已经答完试卷却没提前交卷走人时,对她的欣赏更甚了。 像imC这种国际大赛,选手的心态和实力都很重要。 一旦有人提前交卷,这很影响其他考生接下来的答题心态。 心态一旦被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这名女生竟然可以考虑到别人。 监考老师满意地从姜沫身边离开。 直到铃声响起,姜沫才从座位起身。 姜沫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总觉得沈知知早上那通电话声音有些不对劲,嗓音沙哑的过分。 之前她要考试没来得及细想,这会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沈知知的号码,但却无人接听。 这让她感到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就在她准备再次拨打电话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熟悉的声音:“姐姐!” 姜沫转过头,看到姜瑶正从考场走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不出所料的话,姜瑶这是又要来找麻烦了。 果然,姜瑶快步走到姜沫面前,用轻蔑的语气说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是不是连题目都看不懂啊?哈哈……” 姜沫皱起眉头,对姜瑶的挑衅并不在意。 她只是好奇姜瑶是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干,成天就盯着她了。 今天考场居然会和姜瑶分在一块,也算是她倒霉。 她没什么心情和姜瑶在这里浪费时间,毕竟,姜沫心里更关心的是沈知知的情况。然而,姜瑶并没有就此罢休。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可不像姐姐那么笨,考试全靠蒙。我告诉你,这次复赛我赢定了。所有的题目我都答对了。” 姜沫看着姜瑶那张嚣张的脸,心中只觉得她可笑。 靠偷来的题作弊,赢得比赛,这样真的能满足她内心的虚荣心吗? 姜沫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想跟姜瑶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她得先联系到沈知知。 姜沫转身准备离开。 但姜瑶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沫不耐烦地看着姜瑶,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瑶故作委屈地说道:“姐姐,你怎么这样对待我?我只是关心一下你嘛……” 说着,她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姜沫耐心告罄,眸色凉薄:“姜瑶,在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的时候赶紧让开。” 姜瑶太熟悉姜沫这个眼神了。 每次她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准要挨打。 姜瑶嘴角一抽,刚才的得意忘形迅速消失不见,她往后退了一步,眼下没有别人,她不敢招惹姜沫这个疯子。 姜沫面无表情地看着姜瑶,她那副委屈的模样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她心中冷笑,并没有回应姜瑶的话,而是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考场。 走出考场后,姜沫再次拨打了沈知知的电话,但这次电话却被挂断了。 她心里有些担忧,担心沈知知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于是她又打了一遍,这次终于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沈知知虚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发烧。 姜沫皱了皱眉问:“知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沈知知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好难受啊,感觉要烧糊涂了……” 姜沫眉心拧的更深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沈知知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姜沫立刻转身回到考场门口找到立北的领队员。 “老师,我有急事需要先离开一下,就不跟你们的车回学校了。” 领队员犹豫了一下,但对上姜沫那双淡漠孤傲的眼睛,不知怎地,莫名有些惧怕。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姜沫找到了沈知知所在的酒店,快步走到前台,向工作人员询问道:“我想问一下沈知知住在哪个房间,看,可以帮我查一下吗?” 前台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沫,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姜沫皱起眉头:“对方可能生病了,我需要尽快找到她。” 前台依然不为所动,坚定地回答:“这是我们的规定,抱歉。” 姜沫一顿,没再多说。 转身绕过前台,趁着有人进入电梯的时候,快步跟了进去。 在电梯里,她按下了沈知知电话里说的楼层。 沈知知电话里没说房间号,姜沫只能一间一间的敲门。 这一层住满了人,姜沫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看到对方不是沈知知后,连声道歉。 直到走到最后一间,姜沫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她唇线微抿,从单肩包里拿出一张磁卡。 她将磁卡塞进门缝,轻轻一转。 “咔嚓”一声。 房门开了。 “沈知知?”姜沫试探性的喊道。 没人应她。 姜沫往里走,一进卧室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沈知知,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姜沫立刻冲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异常高。 她赶紧拿出针灸匣子,取出几根银针,熟练地扎在了沈知知的身上。 随着银针的刺入,沈知知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姜沫继续为她施针,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调整着针法。 过了一会儿,沈知知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第85章 真相 沈知知被姜沫施针之后慢慢醒来,看着眼前的姜沫,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姜沫见她醒了过来,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她,温声说道:“这是我之前炼制的药丸,可以快速恢复体力和精神力,你先吃下去吧。” 沈知知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然后看向姜沫,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沫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沈知知,语气严肃地问道:“知知,你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突然昏迷不醒?” 沈知知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变得苍白,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说道:“姜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姜沫见状,知道沈知知一定有难言之隐。 她顿两顿,轻轻地握住沈知知的手,安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只要如实告诉我就好。” 沈知知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第一次,犯了错除了哥哥以外还有人给她撑腰。 沈知知难以说明此刻内心的感觉,她没想到姜沫今天imC考试还惦记着自己。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沫沫,其实昨晚我……我遇到了一些危险。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说完,沈知知再次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 她怎么有脸告诉姜沫自己都干了些啥。 如果姜沫知道她爬床,一定会看不起她。 沈知知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被折腾一晚上不说,还发烧了。 她如今肠子都快悔青了。 姜沫刚要再问,余光瞥到了沈知知脖子上的一道红色痕迹。 她立刻拉起沈知知的衣领,仔细查看。 只见那道痕迹像是被人掐过一样,周围还有些淤青。姜沫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紧紧盯着沈知知,语气冰冷地问道:“谁打的?” 沈知知:“……”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沈知知尴尬地说道。 “自己弄的?”姜沫一脸不相信。 沈知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是……”话还没说完,姜沫就打断了她:“被谁打的。” 沈知知赶紧摇头:“不是被打的,是我昨晚跟你分开以后碰到了赵时墨,跟他吵了一架,一 时冲动,爬上了陆霄的床。” 姜沫微微一怔。 她对男女之间的事可谓是天生的木讷。 但沈知知都这么说了,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陆霄?”不知为何,姜沫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她神色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是说陆丰年的孙子?” 沈知知:“嗯……” 姜沫眸色沉沉。 陆丰年是什么人物,三代从政,南陆北霍这个称号不是随便得来的。 沈知知怎么会惹上陆丰年的孙子? 陆霄这个人一直都在港城,也就前段时间才来了京城。 “你现在怎么想的。”姜沫问道。 沈知知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啊,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姜沫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事是赵时墨和赵时微的错。” 沈知知愣住,眼里泛起泪花:“我还以为你会骂我……” 姜沫:“我骂你做什么,谁都会犯错,只要不要一直犯同一个错误就好。” 沈知知连连点头。 “还能起来吗。”姜沫问道。 沈知知眨了眨眼睛:“能。” 姜沫“嗯”了一声:“别住酒店了,跟我回家住吧。” 沈知知目前的情况不适合住酒店,按照她的性子也不会回沈家,更不会去医院。 姜沫只能让她跟自己先回家住。 沈知知抬眸:“算……算了吧,我哥跟你老公是兄弟,我去你家住,我哥一定会知道。” 姜沫蹙了蹙眉:“那你去城郊那边?” 沈知知更不愿意了,一想到少年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她就望而生怯。 姜沫见状,只好道:“还是回壑园吧,让霍砚庭别告诉你哥就是了。” 沈知知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姜沫,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朋友。而且,你现在还发着烧呢,如果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姜沫语调很淡,像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沈知知听了姜沫的话,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走。”姜沫说着,已经开始帮沈知知整理起行李了。 沈知知不好意思再拒绝 姜沫,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姜沫笑了笑,说:“没事,我们走吧。” 沈知知吃完姜沫给的药丸,状态好多了。 万幸的是,壑园今晚漆黑一片。 霍砚庭居然没有回来。 这下省去了不少事。 姜沫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她很怕与人商量事情,尤其是像霍砚庭这么难搞的人。 沈知知身上很不舒服,临睡觉之前,姜沫又给她扎了几针,这才缓解了她身体的酸痛感。 月色明朗。 姜沫站在床边,望着睡熟的沈知知,缓缓叹了声气。 怪不得沈岑说这个妹妹长不大。 因为一时冲动就断送了自己的清白,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但姜沫知道,沈知知这样单纯的人,极易被人激怒,这事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能完全怪她一个。 不管怎么说这是沈知知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干涉。 只是为什么招惹上的人是陆霄呢? 从前她跟陆霄打过一次交道,只觉得这人心狠手辣,手段了得。 沈知知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姜沫揉了揉眉心,有些担心沈知知以后的日子。 第86章 质问 翌日一早,沈知知精神恢复的不错,身上的痕迹用了姜沫的药后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惊叹不已:“姜沫,你这药也太神了吧,居然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 姜沫笑了笑:“这是祛痕膏。” 沈知知转过身,拉过姜沫的手,干咳一声道:“那个,可以再给我一瓶吗?” “可以。”姜沫并未拒绝,也没问她拿这药干什么用的,把东西递给她。 沈知知高兴的抱住姜沫:“沫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姜沫跟沈知知相处至今,早已习惯了她粘人的性格,任由她抱了。 今天是周六,两人都没课,吃完早饭后,姜沫便把沈知知送回了沈家。 如今这副模样就算是久经花场的沈岑估计也看不出什么了。 到了沈家,姜沫本打算送完姜沫就走,没想到沈老太太很是热情,一定要留她吃个午饭。 吃饭时,姜沫注意到沈老太太一直在咳嗽,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禁多看了两眼。见她越咳越厉害,轻声询问道:“奶奶,您怎么了?” 沈老太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咳嗽却不见停歇,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姜沫皱起眉头,“我学过一点医,要帮您看看吗?” 没等身老太太说话,沈知知就道:“奶奶,您就让姜沫给您看看吧,她医术很厉害的!之前在学校还救人了呢,要不是她,那人可能现在都没命啦!” “哦?这么厉害?”沈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女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当然了!”沈知知拍了拍胸脯肯定道。 姜沫干咳一声:“没知知说的这么夸张,只是略懂一二。” 沈老太太早就听说过霍家新娶的孙媳妇会医术,闻言笑道:“行啊,那你帮我这老太婆看看。” 姜沫轻轻拍着沈老太太的后背,问道:“奶奶,您这样咳了多久了?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治好。”姜沫听了,看着沈老太太,道:“我给你谈下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具体病症得探脉后才能得知。 沈老太太伸出胳膊,给姜沫探脉。 姜沫眉头慢慢展开。 “奶奶,您别担心,我给您开个药方,您按照上面的方法吃药,应该会有所缓解的。”说着,姜沫从包里拿出纸笔 ,迅速写下了一个药方递给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接过药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 “谢谢丫头,不过我的病已经很久了,怕是很难治愈了。”沈老太太叹了声气,这么多年她这咳嗽的老毛病都成痼疾了,看了很多医生也没治好。 姜沫微微一笑,淡淡道:“奶奶,您放心,只要坚持吃药,一定可以治好的。”沈老太太把药方递给佣人:“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 佣人闻言立刻去办:“是,老夫人。” “我们知知没给你添麻烦吧?”沈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沈知知一听就不乐意了:“奶奶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惹事精。” “哼,我看你就是个惹事精。”沈老太太伸手点了点沈知知的鼻尖,宠溺道。 “知知很好,不会添麻烦。”她道。 沈知知傲娇地哼了声:“看到了吧奶奶,您就会冤枉我。” 沈老太太望向姜沫:“没给你添麻烦就好。” 姜沫在旁边看着祖孙两的互动,只觉得其乐融融,不似她在姜家。 饭后,姜沫从沈家离开,直接回了壑园。 然而,她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是脸色阴郁的霍砚庭。 姜沫刚抬进去的脚陡然收住,对上男人冰冷阴沉的视线时,她微微一挑眉,漫不经心地抬脚走进去。 “怎么了?”相比于霍砚庭的暴怒,姜沫情绪显得稳定很多,“谁惹你了。” 霍砚庭气笑出声,眸色沉冷:“你昨晚把谁带回家了。” 他一字一句地问,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姜沫脚步一顿,抬眸望向他,嗓音清淡:“霍砚庭,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未等霍砚庭开口,她便笑道:“最讨厌别人质问我。” 第87章 离开 姜沫脚步一顿,抬眸望向他,嗓音清淡:“霍砚庭,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未等霍砚庭开口,她便笑道:“最讨厌别人质问我。” 霍砚庭的眼神更加冰冷,“质问?姜沫,这里是壑园,你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姜沫注视着霍砚庭。“她只是在这里借宿一晚。” “所以呢。”霍砚庭的语气依然生硬。 姜沫冷笑一声,“霍砚庭,我们是契约婚姻,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你别忘了,这份契约是谁定的。”霍砚庭的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姜沫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是你。但你当时也说了,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霍砚庭的脸色变得阴沉,“我并没有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不希望你随便带人回来。” 姜沫轻哼一声,“我带谁回来与你无关,反正这只是一场交易。”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霍砚庭一把拉住手臂。“等等。” 姜沫回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霍砚庭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道:“你就这么不在乎这段关系?” “在乎?”姜沫不禁嗤笑,“霍砚庭,你别自以为是了。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何必谈在乎?” 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霍砚庭的束缚,但那只大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姜沫感到一阵疼痛袭来,她闭了闭眼,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使出全身力气终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霍砚庭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姜沫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快的让霍砚庭来不及捕捉。 姜沫快步走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发现她如今对霍砚庭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姜沫蹙了蹙眉,好看的秀眉拧成一个川字。 她从不喜欢有人越界,更不喜欢有人这么质问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那个老旧的沉木箱子,开始收拾东西。 姜沫的东西本身就很少,几乎不需要怎么收拾,除了一些洗漱用品,竟只有几件单薄的旧衣服。 从一开始她就把这里当成旅馆,后来当霍砚庭在厨房做饭时,给那些草药翻土时,打扫卫生时,竟偶尔生出一丝或许家就是这个样的错觉。 姜沫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唇角缓缓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旅馆就是旅馆,旅馆怎么会变成家呢? 姜沫收拾完东西,开门出去。 整个过程用了没到半个小时。 转角下楼时。 霍砚庭突然出现在玄关处。 他看着姜沫手上的木箱,微微眯了眯眼:“你要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姜沫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地回答:“我打算搬出去住几天。” 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去,试图离开房间。 霍砚庭倏然抓住了姜沫的手臂,目光紧盯着姜沫,眸底似有一丝不解,“你在作什么?” 姜沫有些想笑。 怎么就变成自己在作了呢? 她向来不是个能忍的性子,淡淡地瞥了一眼霍砚庭,不急不缓地说道:“霍砚庭,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眸色压低了几分,更深了。 姜沫慢悠悠地继续道:“我们虽然是契约婚姻,但当初是你给的我别墅密码,让我住进来的,不是我要来的,这是其一,其二——我只是带一个朋友借宿一晚,至于让你这么大动肝火?” 姜沫笑笑,自顾自的点头:“不过你这么生气的来质问我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里是你家嘛。” 霍砚庭神色意味不明,目光紧紧锁住姜沫。 他还是头一回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并且还很擅长阴阳怪气。 霍砚庭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的感觉,只想让眼前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赶紧闭上。 男人沉默不语,姜沫甩开他的手,拎起箱子就走。 看向前面消失的身影,霍砚庭阴沉着一张脸。 姜沫直接去了学校,和导员申请住宿。 城郊那栋别墅离学校远,再加上秦煜住在那儿,并不方便。 两相比较,住在学校是目前最合适的做法。 学校考虑到姜沫目前的情况,给她安排了一间临时宿舍。 姜沫拖着行李来到宿舍门口,打开门后,发现钱思思竟然也住在这里。 “姜沫?”钱思思看着走进来的姜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但很快高兴的迎了上去:“你怎 么会来宿舍啊?我记得你不是住在你老公家嘛?” 姜沫抬起头,看着钱思思,语气平淡:“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暂时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看出来姜沫不想多说,钱思思识趣地不再多问。 跟姜沫住一个宿舍,钱思思还是很高兴的。 她帮着姜沫整理床铺,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咱们这宿舍就住了三个人,还有个是别的系的,每天晚上回来很晚,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吵到你睡觉,她动作很轻地,我都跟她住了大半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她是几点回来的。” 姜沫点了点头:“嗯,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没了。”钱思思想了想:“你在这里住多久啊?” 住多久? 姜沫也说不清。 她不会惯着霍砚庭的臭脾气,与其跟他在壑园相看两厌,还不如住在学校里图个清静。 只是就怕自己搬出来这事被霍老爷子知道…… 第88章 立北之光 在宿舍安顿好以后,姜沫便和钱思思一道去食堂吃午饭。 立北的食堂不比清研的阔气。 当初分校时,立北只划到了三分之一的面积,由于地方不够,周边又难以扩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只有南北两个食堂。 一食堂大一些,相对来说人也多。 正值午饭的点,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往食堂里挤。 钱思思望向排的老长的队伍,忍不住叹了口气,抱怨道:“这也太长了吧,早知道这么多人咱们还不如去二食堂呢。” 姜沫见她一脸愁容,问:“那现在去?” 钱思思急忙摆手:“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就在这吃吧。” 姜沫闻言点了点头。 她在哪儿吃都行。 钱思思和姜沫来的不算太晚,排在队伍的中间位置,后面还有一大片人。 钱思思偷偷地小声说道:“昨天imC考的怎么样?” 姜沫虽然很不理解她在问这话的时候为什么一脸偷感,但还是耐心回答她:“应该还行。” 钱思思一脸诧异,如果在之前,她可能认为姜沫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毕竟imC复赛的难度众人皆知。 别说立北这样的三流院校了,就连清研往年能过复赛的人都寥寥无几。 可如今钱思思已经认识姜沫一段时间了,她知道姜沫如果说应该,那就是肯定的意思。 她眼神激动不已,差点原地叫出声,好在理智尚存,压低了声线:“你是说复赛也有把握能晋级?” “嗯。”姜沫随口应了声,队伍快排到她们了,她在想先打哪个菜。 “哇靠!”钱思思惊叫一声,她这声叫的实在洪亮,食堂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一时间两人被围观。 钱思思反应过来后连忙歉意地朝周围双手合十,嘴上不断说着:“抱歉抱歉。” 等大家都转过头去后,她忙不迭地开口问姜沫:“真能过?” 原谅她又问了一遍,她实在是太激动了! 从立北开校以来,从来都没有闯出过初赛! 可姜沫不仅过了初赛,很有可能复赛也会晋级! 现在站在钱思思眼前的不是姜沫,是立北之光! 钱思思在脑子里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一定要低调。 虽然她很相信姜沫。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到时候要是没过,那可咋办。 钱思思深吸一口气,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的脸庞慢慢恢复正常,她伸手戳了戳姜沫的胳膊:“姜沫,以后你就是我偶像。” 姜沫垂眸,恰好对上对方一脸崇拜的目光。 “……”她抿了眯唇,抬手推开钱思思快要贴到自己胸口的脸:“你吃什么。” 一说到吃的,钱思思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她刚想点菜。 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拐角处坐着一名瘦瘦小小的女生,而她的周围围坐了好几个女孩。 被围住的那名女生怯懦地低着头,姜沫视力很好,能看出来对方的身体在发抖。 几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名女生突然就哭了起来。 之后,其中一名站着的短头发女孩端起一个餐盘,直接将里面的食物倒在了那名瘦小的女生头上。 汤菜顺着她的头发淋了下来,和泪水混到一起。 这一幕引起不少人侧目,那名短发女生丝毫不惧,拽起那名瘦小女生的头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姜沫蹙了蹙眉,往前迈了一步,胳膊被钱思思紧紧拉住。 钱思思看着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过去:“别去了,她活该。” “?” 队伍正好排到他们,钱思思拉着姜沫一边打菜一边解释:“那个短头发女生是咱们学校出了名地小混混,她旁边那几个都是她的……嗯,用港城那边的话叫马仔。反正她们几个是一伙的。” “她们为什么在学校动手打人。”姜沫问:“没人管吗?” 钱思思“嗐”了声:“管啥啊,咱们学校这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校规有几个人遵守啊,说难听点,那个被打的也活该。” 第89章 搬走 “活该?”姜沫蹙了蹙眉。 “对啊,就是活该,你中途转学来的不清楚状况,那个被欺负的女孩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小三。喏!”钱思思努了努嘴:“她跟这个短头发的男朋友勾搭上了,短头发的之前就警告过她,估计是没啥用今天才来教训她的。” 姜沫跟在后面打饭,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钱思思扭头看向姜沫:“很多人知道啊,这个女孩跟短头发男朋友的亲密照都传遍校园论坛啦,现在找估计还能找到呢。” “我先去占位子,等会你来找我。”钱思思道。 “好。” 姜沫打完饭菜之后,便看到钱思思朝着她招手。 她端着餐盘走过去坐下,钱思思将自己的餐盘推到姜沫的面前:“尝尝这个糖醋排骨,我觉得很好吃,这是食堂里为数不多能下口的菜了。” 姜沫夹起一块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酸甜可口,肉质鲜嫩多汁。 钱思思看着她的表情,开心地笑了起来:“对吧?是不是很好吃?还有这个红烧鱼块也很不错哦!” 钱思思每顿都在食堂,哪道菜好吃了如指掌。 姜沫点点头,“嗯。” 钱思思一边吃饭一边翻找手机,过了会后,伸手把手机递到姜沫面前:“你看,就是这张,现在还在论坛里挂着呢。” 姜沫看了一眼,是一对少男少女拥抱的照片,女孩被压在墙角,搂着男生的脖子,男生低头想去亲女孩的唇。 的确是一张极度暧昧的照片。 钱思思道:“全天下的小三都该死,明知道对方有女朋友还上杆子往上凑,这不就是犯贱吗,我看她现在被针对这也是活该,反正你别管了。” 姜沫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会儿,缓缓出声:“她看起来像是被强迫的。” “啊?”钱思思疑惑道:“你说谁是被强迫的?” “这个女生。”姜沫解释:“她的双手是攥紧的,动作往后收,这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钱思思听不太懂,但她一贯相信姜沫说的话,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被这男的强迫的?” 姜沫收回视线,“我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 钱思思又研究了一会,怎么看怎么像是投怀送抱,一点也看不出来姜沫说的被强迫的感觉。 姜沫和钱思思吃完饭以后,一起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还有一个女生正在看书,看到两人进来,她抬 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这就是我们的另一个舍友,叫吴婷婷。”钱思思向姜沫介绍道。 姜沫朝吴婷婷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姜沫。” 吴婷婷也有些拘谨地回应:“我是吴婷婷。” 钱思思看着两人,笑着说道:“你们俩还真是像啊,都是这么安静。” 姜沫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比较淡漠,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 而吴婷婷看起来也是个社恐,不怎么爱说话。 三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钱思思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姜沫则拿出手机,查看一些新闻和资讯。 吴婷婷继续低头看书。 整个宿舍弥漫着一种安静的氛围,只有偶尔的键盘敲击声和书页翻动声打破这片宁静。 这样的场景对于姜沫来说并不陌生,她习惯了这种独处的时光。 当然—— 如果点开微博热搜没有看到关于霍砚庭热搜的话,那会更好。 #霍砚庭去机场接机白月光# 醒目的标题占据着热搜第一。 姜沫指尖停顿一瞬,慢悠悠地点开。 整个页面都是关于霍砚庭接机的报道新闻,评论和转发已经过百万。 热度空前绝后。 姜沫点开大图,霍砚庭一身墨色西装,芝兰玉树。 他旁边的女人冰肌玉骨,娇羞地跟在他身后。 钱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到照片惊讶道:“这是咱们京市的那个霍总?不是传闻他不近女色吗,怎么还冒出个白月光这有绯闻啦?” 钱思思只知道姜沫结婚,并不知道霍砚庭就是她的隐婚老公。 还在继续说着:“他俩看起来还挺登对的呢!” 姜沫点了点头,“是很配。” 这是实话。 郎才女貌,的确很登对。 她收起手机,没再注意那条新闻报道。 钱思思咂摸着嘴:“对了,姜沫,你突然来住校,你老公不会担心吗?” “老公?”一直未曾出声的吴婷婷听到老公两个字楞了下,下意识张开嘴重复。 钱思思快言快语:“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姜沫已经结婚了呢,真好,我连对象都还没谈过呢。” 吴婷婷抬头盯着姜沫看,一脸惊讶,实在难以 相信姜沫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步入婚姻的坟墓了。 她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再次看向姜沫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同情。 手机响了一声,吴婷婷低下头,信息是妈妈发的。 【我和你爸准备离婚了,你打算跟谁。】 吴婷婷麻木地回了两个字 【随便。】 之后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不管屏幕亮了多少次,再也没看过一眼。 第90章 醉酒 夜晚,街道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夺目。 夜色酒吧内,音乐声和人声交织在一起,极尽奢华。 这里是有钱人的销魂窟,且是会员制,没有身份地位的人连夜色的门槛都进不来。 夜色一共分为六层。 一层是酒吧,二层是包厢,三层是vip专用包厢,再往上,身份一层比一层金贵。 顶楼豪华报销里。 霍砚庭身穿一套黑色西装,五官凌厉,眼神深邃而锐利,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岑见他又倒了一杯,伸手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你平常不是不喝酒吗?今天发的什么疯?” 霍砚庭沉着一张脸,只字不语。 沈岑摸不透,皱眉望向对面沙发上的两人,抬腿踢了陆霄一脚,在对方看过来时给他使了个眼色。 陆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沈岑气不打一处来,冷哼:“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说完,他又换了个人踢:“陈哲,你tm分析分析啊!” 陈哲好笑道:“正主就在你面前,你让我分析个屁?” 沈岑泄气般地往沙发上一躺,“你们一个两个的,没一个靠得住。” 这时,一直沉默的霍砚庭开口了:“姜沫走了。” 话落,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沈岑坐直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等等,你说的走是指?” 霍砚庭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字面意思。” “真搬走了?”沈岑和陈哲异口同声地问。 关于霍砚庭结婚这件事,圈内好友他并没瞒着,所以陈哲也知道这事。 霍砚庭抬眸,目光落在沈岑身上,“嗯。” 沈岑一时无言,敢情这两人是吵架了,霍砚庭来他这借酒消愁来了? 啧。 不是契约婚姻吗? 怎么这人看着一点也不像不在意的样子? 沈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闲事他管不了,还是少掺和为妙。 “行了,别喝了。”沈岑夺走霍砚庭手中的酒杯,“为了一个女人,不至于。”“谁告诉你我是因为她了?”霍砚庭冷着脸说道。 “得,当我没说行吧。”沈岑站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霍砚庭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沈岑道拿起衣服:“我先送他回去,你们接着喝。” 陆霄没什么表情的应了声,半秒后,忽然开口:“你妹妹最近怎么样。” 沈岑皱眉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随便问问。”陆霄淡淡道。 沈岑眯了眯眼,“你丫不会是想打我妹的主意吧?” 陆霄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滚。” 沈岑笑道:“我妹是绝对看不上你的,她平常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阴损缺德的人的。” 陆霄挑眉,饶有兴趣道:“哦?” 沈岑还欲搭话,被霍砚庭不耐烦地踢了一腿:“走不走了。” “走走走,祖宗,我真tm是欠你的!” 车上,沈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让她走了?” 霍砚庭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 “要不你去找她好好谈谈?”沈岑提议道,“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霍砚庭沉默片刻,“再说吧。” 第91章 鸡都比你打的好 沈岑把人送到门口就走了。 霍砚庭一个人进屋,即便是喝了酒他也眸底仍旧一片清明,唯独眉宇上的那抹烦躁暴露了他此刻不愉的心情。 夜晚的壑园静逸非常,往常亮起的灯光今夜只剩下一片漆黑。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往里走,开灯换鞋,一气呵成。 刹那间,屋内亮如白昼。 霍砚庭停在玄关处,早上姜沫就是站在这里跟他吵架,然后回屋收拾东西离开。 他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至于直接搬东西走人? 霍砚庭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挪动步子上楼。 原本就有失眠症的他,即便是喝了酒也难以入睡。 男人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木椅上,轻阖着眼,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上,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男人俊逸的脸藏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眸中神色不明。 霍砚庭就这么在椅子上躺了一夜,翌日一早,一言不发的从椅子上起身,洗漱出门。 一连三天,他和姜沫谁也没有再回壑园。 深夜,姜沫躺在床上,听着下铺传来的动静,微微蹙了蹙眉。 她习惯早睡,也习惯安静,然而钱思思和另外一位室友显然是个夜猫子。 每晚到深更半夜,一个人电脑屏幕亮着在玩游戏,还有一个口中念念有词在背单词。 姜沫本就五感敏锐,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格外无用了。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在深山老林住了这么多年,每日伴随着虫鸣鸟叫,还真的是鲜少被脏话陪着入睡的。 “你长没长眼睛啊!这都能打歪!我家的鸡都比你玩的好!” “来来来,你在狗叫什么?有本事开麦啊!” “我是女大学生怎么了,我是女大学生我也比你玩的好!” 钱思思键盘敲的啪啪作响,嘴巴不停地开麦喷人,俨然一副不把对方骂退游誓不罢休的模样。 姜沫听着她口中的污言秽语,一时无言。 她看了看时间,11点20,寝室一般11点熄灯。 已经过了20分钟了。 姜沫缓缓坐起身,扣了扣床沿,然而钱思思沉浸在游戏里,脑袋上还带着耳机,压根没有听见姜沫的声音。 姜沫伸手把她耳机摘了:“钱思思。” 钱思思终于回头,一 改刚才游戏里的愤慨不平,一脸笑意地看着姜沫:“怎么啦?” 姜沫抿了抿唇,对上这样一张单纯无害的脸,方才的脾气也消散不少了。 钱思思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见她不说话,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姜沫点了点头:“嗯,你还不睡吗?” 钱思思:“这才11点多呢,你就睡觉啦?” “……你一般几点睡。” 钱思思道:“我平常都是凌晨四点钟才睡的,这两天我怕吵到你就改到1点了,没想到还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把游戏关了。” 她和吴婷婷都是夜猫子,平常两个人都习惯晚睡,这宿舍一直以来又只住了她们两个,一时间忘记姜沫可能会早睡了。 钱思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转过身赶紧就退了游戏,顺手把电脑也关了。 之后又走到吴婷婷的床铺。 姜沫不知道钱思思和吴婷婷说了什么,对方很快探出一个脑袋,抱歉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事。”姜沫不是喜欢计较的人,不影响睡眠的情况下,她不会说什么。 寝室里终于恢复安静,姜沫三天里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92章 你不配 晨昏定省,姜沫在宿舍里起的最早。 她动作很轻,直到开门出去也没有吵醒还处在梦乡的两个人。 姜沫径直去了学校的图书馆,她之前听说在清研和立北没分校之前,很多古籍都藏在图书馆立,只是如今分了校,这些古籍不知道是被分在了立北还是分在了清研。 当然,很大可能其实在清研,毕竟像这种极具价值的古籍,想必当初分校时,清研不会让给立北。 她穿梭于书架之间,找了这半天果然没找到那些残存于世的古籍,不过倒是发现了另外一本关于古代鲁班锁的书,可以拿回去给霍小暖看。 正当她准备将其借走时,却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姜沫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赵时墨正站在不远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和不耐烦。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这个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多半又是来找茬的。 她懒得理,径直越过赵时墨往前走。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赵时墨竟然毫不顾忌地跟随着她走出了图书馆。 一路上,姜沫都能感受到赵时墨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穿透她的后背一般。 尽管她试图加快脚步甩掉对方,但赵时墨始终紧咬不放,就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终于,姜沫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赵时墨。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沫冷冷地问道,眼中满是厌烦之色。 赵时墨装作没有察觉到姜沫的不满,反而快步凑上前来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沈知知在哪里?” 听到他问沈知知,姜沫的脸色冷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沈知知也不会想不开去做那些糊涂事。 这件事虽然沈知知的确冲动了些,可罪魁祸首就是赵时墨。 姜沫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如今竟然还有脸问沈知知在哪,还真是可笑。 她干脆利落地说:“我不知道。” 说罢,便继续朝前走去。 来日方长,想要对付赵时墨和赵时微,并不急于这一时。 可赵时墨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快步追上姜沫,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肯定知道沈知知在哪里!”他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急切。 姜沫看着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男人,眸色渐冷 。 她凉凉地瞥了一眼赵时墨:“赵时墨,你好像很不记打?” “什么?”赵时墨一时没听明白。 姜沫淡淡说道:“如果你还想再进一次医院,我不介意来当这个好人送你进去。” 说完,她右腿慢慢往外挪了一步。 赵时墨见状,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显然,他还记得上次被姜沫教训得惨不忍睹的经历。 他打不过姜沫,从上次姜沫踢他的力道他就知道了。 可他又不甘心,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姜沫:“那天晚上我没有找到她,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承认我那天对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那都是气头上的做不得数,再怎么样我跟沈知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我虽然不喜欢她,也很烦她每次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我。可我毕竟也算是她的哥哥,这难道我不该关心她一下吗?” “哥哥?”姜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门子的哥哥?你对姜瑶也是如此吗?你明知道沈知知喜欢你,却不拒绝。面对她的喜欢她的好你装作看不见,但是对姜瑶你又是另外一副态度,上赶着当她的舔狗。” 姜沫看他一眼:“你以为沈知知是你的宠物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既享受她对你的好,又不愿意负责任,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赵时墨,她没有你只会过的更好,别再来打扰她,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果。” 赵时墨的脸像是被寒风刮过,明明还未入冬,他却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的刺痛。 面对姜沫的羞辱,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很。 姜沫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你这样的社会渣滓,根本配不上沈知知,我祝你能顺利追上姜瑶,毕竟你们两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天生一对。” 赵时墨:“……” 妈的,这女人的嘴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毒! 他气的脸色铁青,又怕姜沫再给他来一脚,一句狠话不敢放。 姜沫嗤了声,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以前每天醒来,霍砚庭做的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如今她只能去食堂吃。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给整个校园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时间尚早,食堂里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寥寥几个人影。 姜沫随意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四周。 偌大 的食堂里,即便没什么人,女孩也低着头匆匆走过,似乎深怕有人多看她一眼。 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神情有些落寞和拘谨。 低垂着头,似乎在刻意回避他人的视线。 姜沫回想起那天她被欺负时的模样。 当时,那盘菜汤顺着她的长发滴下,面对短发少女的羞辱和周围的学生视而不见冷漠旁观的态度,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逆来顺受,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姜沫站起身,径直朝女孩走去。 走到近前,她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女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又变得拘谨起来。 她声音很小:“可……可以。” “你一个人?”姜沫坐下来,淡淡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嗯。” 她话很少,似乎也并不想和姜沫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扒拉着饭菜,脸色看上去很憔悴。 姜沫注意到了女孩的紧张,她决定换个话题,“这食堂的饭菜味道不错,你觉得呢?”女孩微微抬起头看了姜沫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轻声说道:“还……还好。” 姜沫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笑了笑问:“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姜沫,你呢?”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方仪。” “方仪,很好听的名字。”姜沫点点头道,“你好像很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方仪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姜沫看她一眼,缓缓说道:“如果有人打扰到你睡觉,你可以去告诉宿管,或者你的导员也可以,现在是法治社会,学校也有学校的规定,既然制定了校规,那学生也一定要遵守的,有时候,反抗一下也并没什么坏处。” 姜沫的口吻很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一般:“你说呢?” 方仪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她又继续低头吃起饭来。姜沫没有再追问,她看得出方仪内心深处有着某种痛苦,但她不想强迫她。 或许,那天的照片只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 就怕对方是真的被强迫的。 姜沫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只是觉得学校这样育人的地方应该干净一些,不能什么垃圾都混进来。 方仪不愿意说,她也没打算再问。 希望她能听进自己今天 的这番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同学走进了食堂,原本安静的空间渐渐热闹起来。 人一多,方仪很快就开始收拾餐盘,匆忙把剩下的东西吃完拿起餐盘就走。 走了两步又回来看着姜沫,低声道:“还是谢谢你。” 姜沫顿了顿,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嗯。”方仪动了动唇:“祝你复赛通过。” 姜沫楞了下,她没想到方仪竟然知道她参加了imC全球数学竞赛的事。 她唇角微微上扬,“谢谢。” 方仪泽罕见地弯了弯唇,小跑着离开了。 姜沫望着她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 方才方仪转身的一刹,她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淤青,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第93章 复赛结果公布 imc全球数学竞赛的成绩是在考完试的第二个周六出来的。 这场复赛,连刷掉一大半的人,国内只有5个人过了复赛,其中清研就占了三个名额,立北因为参赛人数少,周沐杨被刷了下来,只有姜沫一个人通过了复赛考核,最后一个过了考核的是南方一所高校的学生。 姜沫站在学校的告牌上看着复赛考核晋级名单上的姜瑶二字,嗤笑了声。 她还真的……敢抄啊。 这个分数,估计是把偷来的所有题目的答案突然都照搬了。 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姜瑶的“勇气”,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决赛是直播的,那时的她又应该怎么办吗? “恭喜你。”不远处传来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姜沫的思绪。 姜沫转身,回眸望去:“周沐杨?” 周沐杨腼腆一笑:“好久不见,姜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说完周沐杨可能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愚蠢,“瞧我在说什么,今天是复赛结果出来的日子,你肯定会来这儿。不过还是恭喜你,过了复赛。其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你很聪明,甚至聪明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能过imc复赛我一点都不惊讶,只是……” 说到这里,周沐杨眼里有几分落寞和自嘲。 姜沫淡淡瞥了他一眼,“只是没想到没有你帮忙作弊的姜瑶竟然也过了复赛?” 周沐杨的眼神生出几分讶异,他没想到姜沫竟然能看清他心中的想法。 他扯了扯唇:“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偷题。” 姜沫笑了笑:“虚荣心可以战胜恐惧。” 周沐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说道:“我以为把周圆圆从周家赶出去我就可以在周家立足,没想到他们还是看不起我。” 周沐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周家的人看不上他,或许只是因为他的母亲,而不是因为他。 周老太太看不上他母亲,所以连带着看不上他,宁愿把一个小三的女儿宠上天也不肯看他这个原配的孙子一眼。 实在可笑。 姜沫顿了顿,没有说话。 周家人不喜欢周沐杨,并不只是因为周圆圆,而是当年周沐杨的母亲在生他时,周家老太爷突遇横祸,而周沐杨的母亲没过多久也因为周圆圆母亲的出现而被气死。 周家人认为是周沐杨和周沐杨的母亲克死了周家老太爷,自此对 周沐杨不闻不问,放养在外。 周沐杨很聪明,他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以为赶走了周圆圆就可以回到周家,殊不知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 如今,即便他不相信,事实也让他不得不信了。 周沐杨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因为一个意外,导致了孩子和母亲一生的悲哀。 只希望周沐杨能想开些,不要走到歪路上。 “你的数学天赋其实不错,以后可以有更广阔的路去走,没必要局限在眼前。”姜沫淡淡道。 周沐杨一愣,似是没料到姜沫会这么说,“嗯。” 他低头苦笑一声,眸底闪过一丝憎恶。 什么前路宽广,他哪有什么前路呢? 在京城,没有权势,他又能如何? 他一定会把自己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姜沫话已至此,转身离开了学校。 之前给秦煜配的药差不多用完了,她得再去一趟。 从学校赶去城郊别墅那,按照姜沫脚程的速度大概需要40分钟。 她今天走得快了些,只用了半小时。 即便入了秋,北方的黄昏依然炎热,姜沫跑了一路,额头全是细汗。 她不甚在意地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直接输入密码开门。 奇怪的是,屋内空无一人,很是安静。 姜沫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秦煜的人影,微微蹙了蹙眉,抬脚往后院走去。 “秦煜。”姜沫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 按道理来说,这两天他转学的事已经办好了。 姜沫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不应该不在才对。 她索性给秦煜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接通的很快。 “姐姐。”秦煜叫道,声音里有几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姜沫耳聪目慧,听了出来,问道:“怎么了?你在哪。” 秦煜眉毛一抬,急忙道:“你在城郊?” “嗯。” “我马上回来,等我。” 姜沫还没来的及回答,对方已经急匆匆挂了电话。 她揉了揉眉心,他在万斯年那寡言又沉稳,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面,怎么到她这儿,就冒冒失失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 姜沫这次倒是没等太久,她坐在沙发上,翻着时事新闻,二十分钟左 右的时间,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她抬头望去,秦煜很快闪身进来,然而后面还跟了一个。 “小暖?”姜沫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 “沫姐姐!”霍小暖一看到姜沫就忍不住跑过来抱住她,“我……我想你了……” 她说话结结巴巴,不太顺畅,但对于表达对姜沫的喜欢她从不吝啬。 姜沫摸了摸她的脑袋,任由她抱着自己,抬头看向秦煜,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秦煜耸了耸肩,表情颇为无奈和头疼:“她很聪明。” “?” 秦煜继续道:“我不过跟了她两次,她就察觉了。” 从前他跟过那么多人,鲜少被发现。 更别提跟踪一个普通人了。 然而自己不过才暗中跟踪了霍小暖两次就已经被她敏锐的察觉了。 那天在巷子里,当霍小暖出现在他身后并拿电棍抵着他腰侧时,说不震惊是假的。 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自闭症儿童,竟然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眼看霍小暖说要找她哥哥和姐姐,无奈之下,秦煜只能告诉她,自己和姜沫的关系。 却没想到,这小孩竟然就此把他缠上了。 一连好几天,秦煜都跟带孩子一样带她,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跟霍小暖更没话说,因为姜沫的交代,只能把人好生照顾着。 几天下来,秦煜身心俱疲。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在老万身边待着。 起码不用带小孩。 第94章 叫哥哥 姜沫闻言顿了顿,她低头看向霍小暖,柔声问她:“你怎么发现秦煜哥哥的。” “不是哥哥。”霍小暖仰起脑袋,眼神中有几分固执:“是……是秦煜。” 秦煜黑着一张脸,嗓音懒散:“小鬼,叫哥哥。” 霍小暖摇了摇头,“不要。” 她和秦煜明明差不多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这不公平。 霍小暖的世界很简单,非黑即白。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根本不会承认秦煜是哥哥,在学校时,她只会叫他秦煜。 “噗。”姜沫忍俊不禁,“那小暖是怎么发现……嗯,秦煜的。” 对于姜沫的问话,霍小暖向来都是有问必答的。 她小声说道:“我总……总感觉有人跟,跟着我,然后我就,就用水杯上的盖子和镜子晃了身后一下,之后,之后就听到动静了。” “你就不怕他骗你,是个坏人吗?”姜沫问。 霍小暖很轻地笑了下:“他,他给我看了,看了你的照片,是,是没有见过的照片。” “照片?”姜沫眉梢一挑。 没有见过的照片? 秦煜那儿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姜沫淡淡瞥了秦煜一眼。 秦煜低下头,不敢正视姜沫的目光。 姜沫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两秒后,秦煜开口;“很久之前的了。” “嗯?”姜沫等着他说下文。 秦煜只好继续说道:“你离开之前拍的。” 姜沫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转头看向霍小暖:“以后不可以随便相信别人,知道吗?” 霍小暖似懂非懂,“可是,可是他不是别人呀,他是沫姐姐的朋友,小暖,小暖可以相信。” 姜沫宠溺地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除了你爷爷和你哥哥,谁都不可以相信。” “包括沫姐姐吗?”霍小暖咬唇问道。 “嗯……”姜沫缓缓点了点头:“包括沫姐姐。” 霍小暖太单纯了,日后如果轻易相信别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 自己终究会离开她,离开霍家。 让霍小暖在她身上投注更多的情感,这对她来说只有坏处。 霍小暖这样至纯至真的孩子,分别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姜沫并不想看到霍 小暖难过。 然而,她话刚一落地,霍小暖忽然眨了眨眼,旋即“哇”的一声就哭了。 姜沫一时语塞,大概也没想到霍小暖会哭,急忙轻声哄道:“小暖?对不起,是姐姐说错了,别生气好吗?” 霍小暖蹲在地上,背过了身,不搭理姜沫了。 姜沫有些无奈,她没怎么哄过人,仅有的耐心都给霍小暖了。 她看向秦煜,朝他使了个眼色。 秦煜抿了抿唇,想说自己也无能为力,可话还没说出口呢,姜沫一个眼神就扫了过来。 秦煜叹了声气,慢吞吞地挪步过来,走到霍小暖面前。 这么些天,他哄孩子都哄出经验来了。 秦煜蹲下身和霍小暖平行,干咳了一声道:“别哭了,下午带你去游乐园玩。” 霍小暖从小到大鲜少出门,一直待在疗养院里,出去两个字对她而言是极大的诱惑。 听到秦煜这么说,她慢慢止住了哭声,抬起一颗小脑袋看着他:“可是沫姐姐……” “我跟你道歉,小暖,我不应该那么说,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姜沫直截了当的打断道。 霍小暖吸了吸鼻子,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姜沫见她终于不哭了,总算松了口气,朝秦煜道:“我去后院给你配药,你继续。” 秦煜:“嗯。” 霍小暖情绪不稳定,却也好哄,秦煜陪她玩了一会游戏,她的心情便又好起来了。 姜沫配好药从后院出来时,两个人正在玩数独游戏。 见他们玩的认真,姜沫没有打扰,把药放下后就坐在旁边看他们玩。 从姜沫刚进客厅时,秦煜便注意到了,等她坐下后,才开口问道:“imC复赛过了吗?” “嗯。”姜沫随口应了一声。 秦煜面上没有太大的意外,姜沫是天才这件事,他们一直都清楚。 一个数学比赛,怎么会难的到她。 只是唯一让秦煜不解的是,姜沫怎么会去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以她在数学上面的成就已经是很多数学家一生难以攀越的了。 “你为什么参加这个竞赛?”秦煜最终还是把疑惑问出了口。 姜沫神色淡漠:“无聊玩玩。” “就这样?”秦煜皱眉,看上去有些不太相信。 “就这样。”姜沫淡淡道。 秦煜不再问,虽然直觉告诉他,姜沫压根就不是 会无聊想去玩玩的那种人,但他很难猜透姜沫的想法,索性也就不猜了,转过身继续和霍小暖玩数独游戏。 霍小暖很聪明,无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秦煜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姜沫。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霍小暖这么有耐心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像她,恐怕秦煜早就不耐烦了。 哪有什么心思还陪着玩数独。 只是这些,秦煜不会让姜沫知道。 他“哦”了一声,没再搭腔。 姜沫也没有说话,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倒是霍小暖,始终玩的津津有味。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不需要说话只需要思考的游戏。 玩了好几把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秦煜拍拍屁股起身,“不玩了。” “要玩。”霍小暖执拗道:“小暖要玩!” 秦煜面无表情:“今天玩了明天就不可以玩了,你自己选吧。” 霍小暖眼神懵懂,过了会儿生闷气道:“明……明天玩。” “嗯。”秦煜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闷哼,“走吧。” 霍小暖听到说走,急忙起身过去牵住姜沫的手,小鹿一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沫姐姐……回,回家!” 姜沫沉吟一瞬,“沫姐姐送你回学校吧,这几天不回去好吗?” “可是我想……我想哥哥了。”霍小暖垂下眼睑,轻轻说道。 姜沫唇线微抿,“那抹姐姐送你回哥哥那儿,但是沫姐姐不能陪你一起进去。” “为什么?”霍小暖不解。 姜沫停顿片刻后说道:“姐姐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这段时间都不在壑园,等我忙完再回去陪小暖。” 霍小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又说:“那你,你什么时候才忙完,会很久吗?” “嗯。”姜沫说道:“也许。” 随后想到霍小暖刚刚的哭声,又补充道:“也许不会很久。” 霍小暖听不懂也许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了姜沫说也许不会很久。 她开心的笑道:“好!” 姜沫望向她单纯无邪的面容,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愧疚,总觉得对不起她一样。 “咳!”姜沫掩饰性的干咳一声,带着霍小暖一道出去了。 第95章 道歉 壑园。 这会时间尚早,姜沫打算把霍小暖送到门口就走,临走时却被霍小暖拉住。 “一起,一起进去。”霍小暖说道。 姜沫笑了下:“小暖,你忘记刚才跟你怎么说的了吗?” 霍小暖紧绷着唇,她当然没忘记,只是不想就这么分开,她已经好久没看到沫姐姐了。 她很想她。 姜沫温柔的揉了揉霍小暖的脑袋,“进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你进去再走。” “可是我想跟姐姐一起进去。”霍小暖不舍的说道。 姜沫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霍砚庭应该不在家,想了想,她道:“好,但是我不能待太久。” “嗯!”得到满足的霍小暖自然很高兴,抱着姜沫不肯撒手。 姜沫陪着霍小暖往里走,院内空荡荡的,之前她种的那些草药还在,如今已经冒了绿芽,土像是刚翻新过的,看上去有人在打理。 姜沫看到一地的草药楞了楞,她还以为搬走之后,霍砚庭会把她这一地的草全部给挖掉,没想到竟然还好好的长在这儿。 关于这些草药,姜沫还是心疼的,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辛苦移植过来的,光是土壤的培育都花了她不少时间。 如今乍然一走,看到这些草药还能被好好照料,连日来的郁结消散了几分。 “姐姐!”霍小暖喊道:“你在看什么?” 姜沫收回视线,领着霍小暖的手往里走:“没什么,在看一些挺重要的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呀?”霍小暖好奇的问。 姜沫岔开话题:“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可以乱跑。” “嗯,我知道的。”霍小暖点头说道:“我会很乖的。” 姜沫微微一笑,穿过院子推开大门。 抬眸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也就是说,从她和霍小暖进到壑园那一刻,这人就已经知道了。 但这个时间点,他不在公司,怎么会待在壑园? 算了,他待在哪儿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姜沫人已经送到了,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霍小暖急忙道:“姐姐!” 她不会说话,情急之下也只能喊出姐姐两个字。 “这么着急是家里有哪个野男人在等你吗。”霍砚庭冷笑一声,语气似讥似讽。 他站在那儿,浑身冷的像是一尊 雕塑,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姜沫闻言,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霍砚庭,你有完没完?你是三岁小孩吗?三岁小孩都没你这么幼稚。” “……”霍砚庭眉心狠狠跳了下,面色沉的像深谭里的水,深不见底。 他眯了眯眼,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姜沫丝毫不惧:“我从不说第二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走,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霍砚庭。 “姜沫!”身后传来霍砚庭怒不可遏的声音。 绕是霍小暖,都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了。 这种场面让她害怕,这样的哥哥和沫姐姐也让她觉得陌生。 “别……别吵架。”霍小暖急的都快哭了。 姜沫安抚她:“我们没有吵架,小暖不要怕。” 霍小暖抓着霍砚庭的胳膊,“哥哥,别……别和沫姐姐吵架,不要……不要凶她。” 霍砚庭揉了揉眉心,“嗯。” 他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姜沫,面色依然冷峻:“明天搬回来住。” “什么?”姜沫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砚庭唇线微抿,难得的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姜沫盯着霍砚庭看了两秒,忽而嗤笑出声:“你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这回不怕我带别人回来了?” 霍砚庭顿了顿,说道:“沈岑说那天是你把沈知知送回的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沫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哦,抱歉,我忘了这是你的家了,不是我的。那确实应该告诉你一声,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毕竟咱俩只是契约婚姻。” 霍砚庭越听脸色越沉,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很烦姜沫说的这些话。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 心脏气的突突直跳。 半晌,黑着脸开口:“你一定要这么说话?” “不然呢?”姜沫似笑非笑地说:“要不霍总教教我,应该怎么说话。” 霍砚庭眉宇间闪过一丝烦躁,他本意并不是想跟姜沫这么夹枪带棒,可不知怎么,话一出口,就变成这样。 想到那天她离开时一个人搬箱子的决绝,她在京城举目无亲,在姜家又不受待见,离开了壑园,她还能去哪儿? “你在学校宿舍睡不惯就回来。”憋了半天,霍砚庭冷冷吐出几个字,说完还要盯着姜沫的反应。 姜沫却神色淡淡, “睡的惯。” “……”霍砚庭深吸一口气,他就没见过这么倔的人。 他三番五次挽留,对方始终不愿意回来,霍砚庭脸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既然如此,那她就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他也懒得管了。 他转过身上楼,背影僵直,气息冷漠。 “哥哥!”霍小暖喊了声。 霍砚庭没有说话,回身站定。 “你和沫姐姐道歉!”霍小暖两只手掐着腰,盯着霍砚庭道。 姜沫嗤笑一声,小孩子都懂得道理,霍砚庭却不懂。 霍砚庭剑眉微拧,视线盯向姜沫两秒,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汇,谁都没有开口。 姜沫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很清楚,按照霍砚庭的性格,和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事。 与其期待他道歉,还不如趁早走人。 姜沫朝霍小暖道:“小暖,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姐姐会去你的学校看你,秦煜哥哥也会照顾你。” 霍砚庭在京城只手遮天,对霍小暖的动向也是一清二楚,想必秦煜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不过是看着对霍小暖没有威胁,他才没有参与。 方才她刚进屋时霍砚庭说的那句话,指的应当就是秦煜。 只是这些姜沫即便心里清楚也不会去解释什么,一是懒得二是无所谓。 她为什么要对霍砚庭的话介意呢,属实没有这个必要。 姜沫和霍小暖说完话便转身离开,身后霍小暖还在叫姐姐,她脚步停顿一瞬,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兄妹两互相看着不吭声。 最后霍小暖生气道:“哥哥!都,都怪你!” “怪我?”霍砚庭沉着脸。 “难道……难道不……不怪你吗?”霍小暖结结巴巴地说着:“你明明,明明可以……可以哄一下的,为什么……为什么让沫姐姐走。” “我哄她?”霍砚庭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冷声道:“霍小暖,你是不是分不清谁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 霍小暖哼道:“那,那又怎么样,我……我喜欢沫姐姐,而且……而且这都是哥哥的错!” 霍砚庭面色冷酷,被妹妹气的不轻:“霍小暖,你再多说一个字,你就给我回老宅!” 霍小暖缩了缩脖子,一听到霍砚庭要送她回老宅,不敢再吭声。 她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看的 霍砚庭心烦。 他缓缓从台阶上下来,走到霍小暖身边,“小暖想要沫姐姐回来吗?” 霍小暖抬起脸,慢慢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头说:“沫姐姐……沫姐姐说了,她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我要等她忙完。而且……而且她说会来看我的。” 霍砚庭:“……” 他眸色深了深,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不会来看你的,她在骗你。” 霍小暖倏然睁大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哥哥……哥哥才是骗子,沫姐姐……沫姐姐不会骗我的,哥哥在胡说,呜呜呜……” 霍砚庭冷笑了声:“哥哥骗过你吗。” 霍小暖顿时愣住了,她哥哥当然迷没有骗过她。 霍砚庭见她不说话,继续道:“哥哥以前没有骗你,以后自然也不会骗你,你沫姐姐吧东西都收拾走了,她离开了,而且不会再回来,小暖,她在骗你。” 霍砚庭顿了顿,在霍小暖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差点要哭时,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小暖不想沫姐姐走,哥哥也不是没有办法。” 霍小暖下意识就问:“什么……什么办法?” 霍砚庭沉思一秒后说道:“小暖去告诉爷爷,就说沫姐姐和哥哥闹矛盾了,离家出走了,让爷爷把人请回来。” “可是……”霍小暖有些犹豫:“可是……可是沫姐姐会……会听爷爷的话吗。” “当然。”霍砚庭沉声道这,语气十分笃定:“你可以试试。” “好。”霍小暖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霍砚庭又道:“但是不许告诉别人是哥哥教你这么说的,听到了吗?” 霍小暖支支吾吾地嗯了两声,想了想又道:“为什么呀哥哥?” 霍砚庭语调淡淡:“你如果想要你沫姐姐回来,你就按照哥哥说的做。” “哦。”霍小暖轻声回答。 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只要沫姐姐能回来,她就愿意。 “知道了哥哥。”霍小暖乖巧地说:“小暖都听你的。” 霍砚庭皱了皱眉,从前的霍小暖哪有这么好说话,跟姜沫待了一段时间。性格变化很大,她就这么喜欢姜沫吗? 霍砚庭属实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把霍家的人一个个迷的神魂颠倒。 爷爷如此,霍小暖亦如此。 呵。 真是诡计多端的女人。 霍小暖不知道霍砚庭在想 什么,只看到他瞬间转变的神色,虽然好奇,但她也没有多问。 主要是即便她问了,霍砚庭也不会告诉她。 霍小暖咬咬牙,暗中想着一定要想办法让沫姐姐回来,她不想离开沫姐姐,她想永远和沫姐姐在一起。 第96章 低头 “什么?” 霍老爷子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拐杖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你说谁离家出走了?” 霍小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如定神钟一样的男人,对方正端起一杯茶,悠闲惬意地抿了一口。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害怕霍老爷子,但为了沫姐姐能回来,霍小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沫姐姐她和哥哥吵架啦,所以离开了壑园,爷爷,你去把沫姐姐找回来吧,我想沫姐姐了,沫姐姐一个人京城,姜家的人不喜欢她,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爷爷,您给她打个电话把她叫回来吧,可以吗?” 她说话不太利索,光是这几句都是她在默默练习了两个多小时才能说的顺畅的。 虽然霍小暖已经知道城郊的那栋大别墅就是姜沫的,但哥哥教她这么说,总归有哥哥的道理,她相信哥哥。 霍老爷子一听到姜沫和霍砚庭吵架,顿时不淡定了,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就上来了。 他瞪了霍砚庭一眼,怒道:“喝喝喝!就知道喝!媳妇都跑了你还有闲心隔这喝茶呢!我看你个兔崽子是又想挨揍了!李管家,我的马鞭呢?给我拿过来,上家法!” 李管家知道老爷子这是在作威,所以没有动作,只是嘴上说着:“好些年没用过了,这会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回头我去找找。” 霍小暖听到霍老爷子要拿马鞭打霍砚庭,一时也急了,带着哭腔说:“爷爷,您……您别怪哥哥,您消消……消消气。” 消消气,气哪儿是这么好消的! 霍老爷子胸膛急剧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要不是之前姜沫开的几服药起了作用,还能吊着他这老头一口气,只怕这会他已经被这个逆孙气的半条腿都得踏进棺材板了。 “你今天就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你也给我滚出去!”霍老爷子朝着霍砚庭厉声道。 霍砚庭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眼睑微抬:“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见他承认错误的态度如此爽快,霍老爷子反倒愣住了。 霍砚庭从小到大,就没跟任何人认过错,如今居然学会低头了? 霍老爷子看他态度还算不错,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些,重新坐会椅子上。 李管家见状,连忙把他摔在地上的拐杖给送过去:“老爷,您拿好。” 霍老爷子冷哼一声,接过拐杖,敲了敲地面。 示意霍砚庭继续。 霍砚庭语气不急不缓,“您老人家出个面,把人劝回来。” 他说的如此直截了当,霍老爷子险些被气笑:“你把人得罪了,让我去劝?” 霍砚庭眉宇间闪过几分无奈,他原本根本不想出面,奈何霍小暖是个不成器的,教了她一下午说那几句话都说不连贯。 他只能换个方式了。 让他亲自去找姜沫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有让老爷子出面,才能既不显得自己殷切,还能保证姜沫可以回来。 一举两得的事。 霍砚庭这次没有忤逆霍老爷子,反而顺着他的话茬说道:“嗯,我劝她她也不听,只有您老的话有用。” 霍老爷子哼道:“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霍砚庭抿了抿唇,说道:“您觉得如何?” 这是霍砚庭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事求他,霍老爷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怎么说也得让他出点血。 “我出面也不是不行,只是……”霍老爷子话锋一转,看向霍砚庭:“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霍砚庭早就料到霍老爷子会这么说,面色不改:“我会尽力。” “哼。”霍老爷子眯了眯眼:“什么叫尽力?别在这跟我打马虎眼,我要一个具体的时间,这样吧,你们索性搬回老宅住一段时间,我要亲自盯着你们。”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孙子和孙媳妇婚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他们只是演戏做给他这个老人家看看的吗? 霍砚庭闻言微微皱眉:“搬回老宅?” 霍老爷子斩钉截铁道:“对,爷爷年纪大了,想时时刻刻儿孙绕膝。” 霍砚庭觉得就算自己答应,姜沫也不会答应。 思虑片刻,便道:“如果您能劝的动姜沫搬回老宅,我随便。” 霍老爷子盯着自家孙子看了几秒,似乎是想要验证他这话的真实性。 霍砚庭抬起眼:“您放心,我说到做到。” 霍老爷子心满意足,笑道:“这事爷爷帮你办了。” 目的达到,霍砚庭不再久留,对霍小暖招了招手:“过来。” 霍小暖慢吞吞挪步过去。 霍砚庭学着姜沫的样子揉了一把霍小暖的脑袋,双眼微眯。 就这么好摸? 怎么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霍小 暖躲了一下,不自在地说:“哥……哥哥,你做什么。” 霍砚庭收回手,淡淡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霍老爷子突然叫住他,“怎么现在态度就变了。” 霍砚庭脚步一顿,他自然知道霍老爷子话中的意思。 淡淡出声:“这不是不想辜负您的一番好意吗,毕竟——这孙媳妇是您亲自选中的,我相信您的眼光。” “啧。”霍老爷子冷哼一声,这小子还真是在求他办事时,什么恭维话都能说出口。 霍砚庭一走,霍老爷子便给姜沫打了一个电话。 姜沫不知在做什么,没接。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回了过去。 “爷爷。”姜沫一边翻阅文献,一边问道:“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你给我开的药很有用,这段时间一直没再犯病。” 霍老爷子声音洪亮,看上去恢复的不错。 姜沫放下心来,“那就好,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刚刚在学校的图书馆,手机静音了没有接到您的电话,抱歉。” “听说你从壑园搬出去了?一个人在外面还好吗?”霍老爷子语气关切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担心姜沫一个人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 姜沫心中微动,温声说道:“挺好的,最近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劳您还牵挂着。” 霍老爷子说道:“受了什么委屈你只管跟我这个老头子说,爷爷一定为你做主!跟爷爷说说,那小子到底怎么欺负你了。” 姜沫没想到霍老爷子是为了问这件事,沉吟一瞬后说道:“没什么,爷爷不用担心,只是我自己不想再住在壑园,最近学业挺重的,在学校宿舍里住会比较方便一些。” 她这些话,霍老爷子自然不会信,开口说道:“你每日都有晨昏定省的习惯,又睡得早,宿舍里面的作息你能适应吗?” “……应该可以。”姜沫淡声道。 不管能不能适应,她也都适应好几天了。 现在让她回壑园,那是天方夜谭。 霍老爷子仍不放弃,继续道:“不想住在壑园,就搬回老宅住,陪陪我这个老爷子。” “爷爷,我……” 姜沫还没说完就被霍老爷子打断。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爷爷如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没几年活头了,砚庭的父母去世的又早,如今整个老宅我就剩下砚庭和小暖还有你三个亲人,过来陪爷爷住段时间 吧。” 霍老爷子这话是真心也是实意。 他如今年事已高,只想亲人陪伴在侧,如今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准哪天突然就走了。 临走之前,他也想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 偌大的宅子,就只有他和李管家两个老人,之前还有小暖可以陪着说说话,如今她去上学了,回来以后就缩在房间里,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是真的想要姜沫回来陪陪他。 第97章 可以帮个忙吗 “……” 姜沫闻言,一时没有出声。 霍老爷子是除了师父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山路崎岖,他却亲自上山提亲,要接她回来。 姜家人不喜她,他告诉她没事,霍家永远为她敞开大门。 她还记得霍老爷子当时对她说: “放心,万事有爷爷给你兜着,不必害怕。” 如今老爷子只是想让自己搬回老宅陪一陪他,姜沫实在无法拒绝。 沉思半晌,她缓缓开口,终是答应下来:“好,这周日吧,我搬回去陪您。” 见姜沫松口,霍老爷子高兴不已,连病痛带来的不适感都减轻不少。 “好好好,爷爷这周末叫厨房给你做一大堆好吃的等你回家。” 回家? 姜沫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姜家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两个字。 无论是与她而言还是与姜家的那些人而言,家这个字是永远用不到他们之间的。 可当霍老爷子说出回家两个字时,姜沫心中却隐隐酸涩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 她动了动唇:“好。” 直到电话挂断,姜沫心中仍然有股酸胀感。 想到要搬去霍宅,或许会碰到霍砚庭,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转念一想,霍砚庭一直住在壑园,除了霍爷爷生病那几回,其余时候鲜少会回老宅,估计就算在那住一个月,自己也不一定会碰到他。 思及此,姜沫又放下心来,继续翻阅文献。 这些都是近几十年的文献资料,她从头翻到尾,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好几本文献翻完。 只可惜,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 和之前一样,关于十几年前那场爆炸,依然一无所获。 姜沫收拾好东西出了图书馆,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回到宿舍后,钱思思和吴婷婷都没有回来,她也没打算先睡。 睡了以后两人回来她还是会醒,索性等她们回来再睡了。 钱思思没多久就回了宿舍,吴婷婷则是一夜未归。 姜沫把自己要搬出宿舍的事和钱思思说了下,对方倒是没多少意外。 钱思思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会搬走的。” 姜沫挑眉:“你怎么知道?” 钱思思表情有些得意:“因为你根本不习惯群居呀,我能看的出来,你的习惯和我们大家都不一样,不过我能理解 你,我要是从小在山里长大,一个人住,我也不习惯和这么多人一起。” 姜沫微微一顿,道:“我并不是不习惯和你们一起,我只是习惯了朝九晚五,晨昏定省,冥想打坐。还有——” 这些习惯她保持了十几年,不是三两天就可以改变的。 但她也不是不能住集体生活。 这些天她适应的还行。 钱思思嘿嘿一笑:“我知道的,沫沫。” 姜沫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爷爷让我回家陪陪他,他年纪大了,这是我搬走的原因。” 钱思思“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爷爷是姜老爷子吗?” “不是。” “那是?” “我……”刚跟霍砚庭闹的不愉快,现在提起他,姜沫并不是很乐意,她淡淡岔开话题:“吴婷婷没跟你一起回来?” 钱思思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摇了摇头:“没有,她妈妈来学校找她,她好像跟着一起回去了。” “哦。”姜沫应了声。 钱思思忽然又道:“你知道吗,吴婷婷的爸爸好像家暴呢,我今天看她妈妈来找她的时候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淤青,手臂上也有,像是被人打的。” “你怎么确定是被她爸爸打的。”姜沫反问。 钱思思说:“你没来之前,吴婷婷在宿舍里和家里人打电话,我有好几次都听到她妈妈哭泣的声音,结合她妈妈今天身上的伤来看,大概率是家暴哦。” 姜沫无言,这年头打女人的男人该是有多废物。 钱思思见姜沫不说话,继续说道:“其实吴婷婷也挺可怜的,她爸妈一直闹离婚但又离不掉,她本来在清研的,后来因为家里的事影响了学习,再加上她爸又破产了,被清研那边退学,最后只能来了立北,她以前其实成绩挺好的,还拿过不少奖状呢。” 姜沫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吴婷婷的床位,“她妈妈常年被家暴,没想过报警吗?” “报什么警啊。”钱思思说道:“警察可不管这事,他们顶多说是夫妻争吵,之后再找居委会大妈调解一下就了事,根本不会按照暴力管辖,没用的。” “没用?” “嗯,吴婷婷报过警,警察说这是家事,让她们自己处理,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姜沫:“……” 顿了顿,她道:“吴婷婷被打过吗?” “这我不太清楚。”阳台窗户没关,一阵风吹过来,钱思思打 了个喷嚏:“应该没打过吧,我每天都能看到吴婷婷,没看出某一天她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姜沫没再问了。 她不了解情况,无法做出评价。 希望吴婷婷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吧。 她抬眸看了看外面的月亮,低声道:“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钱思思点点头,却没有离开。 姜沫问:“还有事?” 钱思思看着姜沫,低声道:“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姜沫。” 姜沫:“关于吴婷婷?” 钱思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她今晚和姜沫提起这件事,其实就是想让姜沫帮一帮吴婷婷,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说。”姜沫轻声道。 几秒后,钱思思才深吸一口气开口:“她想回清研,你能……” “不能。”姜沫干脆了当的拒绝:“思思,力所能及的忙我一定会帮,但这种事我帮不了,抱歉。” 钱思思赶紧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问问你,不能帮也没事。我就是随便一问,你别放心上。” 钱思思自己都很不好意思,因为她实在看不下去吴婷婷被家庭拖累了,姜沫看上去那么厉害,她刚刚一时脑热就想着能不能让姜沫帮帮她,却忽略了这个要求实在有些过分。 第98章 心里有数 姜沫淡淡道:“没事。” 钱思思还是觉得有些抱歉,抓了一把头发:“对不起啊,是我没考虑到你,太自私了。” 姜沫其实并没太在意,她知道钱思思也是好心,只是她总是做什么事都想的太简单了,又是根直肠子。 她微微一笑,“真的没事,你别多想,睡吧。” “好。”钱思思一脸纠结,但还是走了。 姜沫重新躺回床上,慢慢阖上眼睑。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唤醒了沉睡中的姜沫。 她迅速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去了教室。 当姜沫走进教室没多久,就看到了沈知知。 沈知知一进教室就在找姜沫,她特意跟姜沫报的一样的课程。 “姜沫!”沈知知一屁股坐在姜沫旁边,熟练的跨上她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姜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沈知知笑了下道:“我跟你报的一样的课啊。” “你身体恢复好了?”姜沫问她。 沈知知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清了清嗓子,模糊不清地说道:“嗯,差不多了。” 姜沫点头:“以后不要冲动了。” 沈知知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上次她受了赵时墨的刺激,所以才会冲动行事,如今她是肯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其实事后想起来,沈知知也后悔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这样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沈知子拉着姜沫一同前往洗手间。 “陪我去吧~哎哟姜沫你就陪我一起嘛!好朋友就是做什么都要一起的呀!” 姜沫本来不想去卫生间,但耐不住沈知知磨,只好陪她去了。 立北的洗手间每层都有四间,南北东西给一个。 南边的离她们这儿最近,也最偏。 因为南边不算教学楼,很多都是实验室,除了做实验的学生,平常很少有人会来。 两人结伴走到洗手间门口,沈知知刚打算伸手开门。 就在这时,一阵怪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厕所里面传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沈知知心生好奇,她本能地想要冲进去看个究竟,但却被姜沫及时拦住了。 姜沫把沈知子拉到身后,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用力踹向卫生间那扇紧闭着的门。 随着 “砰”的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 紧接着,她们清楚地听到了从拐角处的厕所里传出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姜沫和沈知知对视一眼,两人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 终于走到了拐角处的厕所门前,姜沫微微眯了眯眼,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令她们惊愕不已。 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且奄奄一息的人竟然是方仪! 此刻的方仪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还沾染着一些血迹,看上去十分凄惨可怜。 看到这样的场景,沈知知瞬间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姜沫相比沈知知要冷静许多,她对方仪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发现她还有呼吸。 沈知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被吓的不轻,惊慌失措的问:“她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多血啊。” 姜沫神情严肃,她如今手上没带医疗工具,而且方仪身上的伤看上去应该都是外伤,需要赶紧做检查包扎处理。 姜沫撕下白色衬衫一角,简单的给方仪出血最严重的一个地方进行了简单的止血。 “得赶快送医院。”姜沫当机立断,与沈知知一起将方仪扶起,匆匆赶往医院。 医院的护士一看到她们背着一个血人,吓的赶紧就把人往急救室送。 在医院里,医生们立刻对方仪进行了紧急治疗。 姜沫和沈知知则在走廊上焦急等待着。 沈知知站在那儿,有些发抖:“她……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刚才在车上她已经给方仪扎了几针锁住命脉,经过抢救,生命抱住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外伤要多久才能恢复好了。 沈知知担忧地说:“可是她刚刚流了好多血……”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这真的会没事吗? 刚刚她们推开门的时候,方仪都快晕死过去了,仿佛已经失去了痛觉感应。 “医院有补血包,只要输上就没事了。”姜沫安抚她道。 沈知知松了口气,想到方仪身上的伤势,急道:“她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她身上那些伤看起来那么严重,到底是谁干的?” 姜沫神色微凝,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 方仪身上的那些伤全都是外力导致,简而言之就是硬生生被人打成这样的。 可是谁敢在学校就动手呢? 还下了这么重的手,如果今天她们没有经过那儿看到方仪,那很有可能方仪就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这件事根本性质非常严重。 只是现在也只能等方仪醒了才能了解事情真相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医生终于走出了手术室。“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听到这个消息,姜沫和沈知知都松了一口气。 姜沫和沈知知走进病房,看到方仪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方仪,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沈知子关切地问道。 方仪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们。” 沈知知忍不住说道:“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立北现在还有这么猖狂的学生?” 方仪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在路上走着,突然就被一群人围攻了。” 姜沫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是谁?” 方仪扭过脸,却因为拉扯到伤口,痛苦地“嘶”了声,“不……不知道。” 沈知知叹了口气:“那长相你总该记得吧?我们先报警吧,警方不都有画像师吗, 你把那些人的样貌跟警方形容一下,一定能抓到罪魁祸首的。” 方仪脸上有一抹扭曲的痛苦,她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沈知知简直无语:“你连欺负你的人长什么样你都不记得了?” “嗯。”方仪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们。” 姜沫若有所思地看着方仪,总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99章 查监控 “对不起?”沈知知蹙了蹙眉:“你对不起的应该是你自己吧,根本就不是我们啊,你被打成这样,伤的还这么重,谁打的你都不敢说,这不是纵容凶手吗,下次他们照样还会欺负你的。” 方仪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现在根本就不是所这些的时候。 即便她告诉学校或者报警,难道那些人就会放过她吗? 不会的,她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这次是打的半死,也许下次…… 她可能就没这个好运正好碰到姜沫和沈知知了。 那到时候她可能真的就死了吧。 方仪苦笑一声,睁开眼,却没有再看姜沫和沈知知:“抱歉,但我真不记得了,今天谢谢你们把我送到医院。” 沈知知压根就不相信她记不得那些人长什么样,这种刚刚发生的事,又是把自己欺负成那样的,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她上前一步,想要劝劝方仪,刚要开口手臂就被姜沫扯了一把。 沈知知楞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姜沫,用眼神询问她这是干啥。 姜沫看着她,摇了摇头。 沈知知顿了顿,明白了姜沫的意思。 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方仪,最终叹了声气说道:“如果你还想活着,起码试着反抗一下啊,如果你想死,那就当我没说,也当我和姜沫今天救了你是多此一举。” 她说完不再看方仪的脸色,转过身朝姜沫道:“我们走吧。” “嗯。”姜沫淡淡应了声。 两人出了医院,沈知知就忍不住问姜沫:“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这可是校园霸凌啊,咱们这好歹也是大学,怎么还有这种社会渣滓,难道不惩罚一下他们吗,今天要是咱们晚来一会,恐怕方仪就没命了,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姜沫平静道:“她不想说,你再劝她也不会说。” 沈知知愤愤不平:“那我们就这样放任这些校园霸凌的人?万一他们以后再欺负其他同学呢?” 姜沫见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说:“那能怎么办呢?方仪又不愿意说,她宁愿自己被打,也不敢反抗,你以为是她不想反抗吗?” “难道不是吗?”沈知知直接道。 “当然不是。”姜沫语气温吞,不急不缓:“欺负她的那些人应该是有些背景的,她可能也试着反抗过,但等待她的是下一次更惨的惩罚。” 顿了顿,姜沫继续道:“如果没有把握彻底改变现状,方仪不会也不敢冒险去得罪他们,否则……” “否则她可能真的会被打死?”沈知知目露惊诧,当看到姜沫没有反驳后,她愣住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 姜沫没有回答沈知知的这句话,而是径直往前走:“趁着现在学校里的监控还没有删除,我们可以去拷贝一份。” 沈知知惊讶过后又是一笑,“沫沫,你真聪明,还知道留后手。” “……”姜沫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形容,纠正道:“这是保留证据。”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沈知知追上去,走到姜沫前面,先去把车开了出来。 两人一道回了学校,直接奔去了保卫室。 这个点是上课时间,中午没什么人。 对方就算动作再快也想不到现在来拿监控。 保卫室的人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大中午的来做什么?” 姜沫道:“我的校园卡不见了,想查一下监控。” “在哪丢的知道吗?”保卫室的人问。 “知道。”姜沫说:“十分钟就行。” 保卫室的人正好要去吃饭,看了看时间便道:“自己会调监控吗?” “会。”姜沫点点头。 “那你们尽快,我去买个饭。” “好的好的,我们很快就好,谢谢您啊。”沈知知深怕对方下一秒后悔,赶紧就道谢。 保卫室的人没有多想,把钥匙扔给她们就去食堂了。 这个点去还能吃到红烧排骨。 再晚点等那群学生过去,可就吃不着了。 沈知知拿着钥匙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简单就拿到了啊?我还以为得费不少劲呢。” 姜沫从她手里拿过钥匙打开学校监控室的门。 “不会,只是查一下监控而已,他也不会想到我们是做什么。” 沈知知赞同地点点头:“那倒是。” 姜沫推开门,走到监控室前,足足几百台监控大屏。 沈知知看的眼花缭乱:“这也太多了吧……这要查到什么时候啊。” “不用很久,十分钟够了。”姜沫语气平淡。 沈知知不敢置信地说:“十分钟?怎么可能?” 就是给她一百个十分钟,她也看不完啊! 姜沫没再说话,盯着眼前的几百个监控大屏,迅速检索,很快就找 到了方仪被打时的那个厕所前面的走廊监控视频。 她移动鼠标控制主屏,点开方仪出事前后的视频监控。 直接六倍速观看。 几分钟后,便看到了一群女生在走廊里把正要去厕所的方仪拦住,方仪看到她们之后表情明显是恐惧害怕的神态。 她低下头背身想走,被其中一名女生一把拽了回来,随后方仪开始挣扎,但无济于事。 对方人太多了,她的反抗对于这群人来说和鸡蛋碰石头没什么区别。 再之后,那名女生就拽着方仪的头发把人给拽进了厕所里。 随后,画面中这几人就消失了。 直到半小时后,几人又慌慌张张地从里面出来。 一眨眼,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知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姜沫是怎么在这么多的视频监控中迅速找到那段视频的,只觉得匪夷所思。 当看到方仪被那群女生的揪着头发时,她气愤道:“就是她们吧!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这么坏。” 姜沫沉思一瞬,说道:“先把这些监控拷贝出来。” “好。”沈知知赶紧从口袋里掏出u盘递给姜沫,“那我们背一身是伤的方仪出来的视频要不要一起拷贝?不然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咋办?” “要。”姜沫说道。 保安室的看管人员拎着饭盒进来时,姜沫和沈知知正好把健康拷贝完成。 “你俩弄好了吗?”保安室的人嘀咕道:“真是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丢东西啊,难道学校出小偷了?” 沈知知嘴巴快,直接问道:“还有谁丢了啊?” 保安室的人往门外一指:“喏,就是她们。” 第100章 两败俱伤 几名女生从门外进来,其中一名是齐肩短发。 那些人几乎同时看向姜沫和沈知知。 短发女生先开了口:“你们也丢了东西?” 沈知知心下一惊,当看清短发女生的脸后,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不就是刚才拉扯方仪头发的人吗! 拖她进去的也是她! 最后把方仪打的半死不活,每个人脸上都有种闯祸了的慌乱,只有她没有。 刚刚才看过监控,所以沈知知记得很清楚。 只有这个短发女生,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表情,甚至很镇定。 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最后一个出来,临走之前甚至还把厕所的门给带上了。 这种要么是冷静,要么就是冷血。 很显然,眼前这个短发女生属于后者。 沈知知避开她的眼神,求助般地望向姜沫。 姜沫神色冷漠,看了短发女生一眼,随后道:“这些视频太多了,我们没找到,不过还是谢谢您能让我们查。我们先走了。” 保安室的人招招手:“走吧走吧。” 姜沫拉着沈知知便往门外走。 “等等。” 两人刚踏出门后,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短发女生上前几步,一把按住姜沫的肩膀,嘴上笑道:“同学,你还没告诉我你丢了什么东西呢?我们人多,要不然我们一起帮你找找啊。” 沈知知汗都滴下来了,见状赶忙就道:“不是她掉的,是我掉的,那个……” 她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我掉了一个发卡,对,就是发卡,那是我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对我很重要,没想到居然丢了,所以就想着来监控室找一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 “是吗?”短发女生皮笑肉不笑地说,话是对沈知知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姜沫看。 沈知知打小就没受过什么波折,唯一的波折可能就是在赵时墨那跌了几个跟头。 眼下见识过这边短发女生的厉害,哪里敢正面刚。 她得回去找她哥来对付这人。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怂的! 沈知知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同学,我们要走了,你能把你的手从我朋友的肩膀放下来吗?” 短发女生微微眯起眼睛,瞥向姜沫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 是在哪儿见过?哦,我想起来了,在食堂,那天你跟钱思思在一起对吧。” 姜沫抬了抬眼帘,扫了这短发女生一眼。 她倒是没想到那天食堂人那么多,自己跟这个人距离那么远,她居然看到了自己。 钱思思? 她认识钱思思吗。 姜沫思忖片刻,那人却已经不耐烦了,语气冷了下来:“我问你,你们到底来找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沈知知伸手去扒拉短发女生按着姜沫肩膀的手,想要把她的手给扯下来,奈何对方力道太大,她掰了半天也没掰掉,气得不行。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来监控室到底找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姜沫睨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怎么跟我们蓝姐说话呢!”站在短发女生旁边的女生不满道。 短发女生短促的笑了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神狠厉地盯着姜沫:“我叫左蓝,如果你识趣的话,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左家,看看你能不能负担的起冲动的后果。” 姜沫微微垂眸,冷淡地扫过她按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了一下胳膊,右手顺势一拧,直接将左蓝的手腕往外一拧。 左蓝的手腕都被拧的变形了。 左蓝顿时沉下脸来,抬脚就往姜沫的要害处踢,姜沫侧身一躲,一个扫堂腿踢向左蓝的膝盖。 顿时击的左蓝痛呼一声。 两人的打斗是瞬间的。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保安室的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急忙厉声喝止:“干什么呢!这儿是学校,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再动手我就叫你们辅导员来了!” 毕竟这里还有学校的看管人员,左蓝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左蓝狠狠瞪着姜沫,可自己右腿和手都被对方桎梏住,她再想有下一个动作也没法做到十分力,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左蓝的人过来把两人分开,低声道:“蓝姐,先找监控要紧。” 左蓝冷哼一声,压低声线道:“有本事告诉我你的名字。” 姜沫奇怪地看她一眼,嘴角抽了抽道:“你……” 算了,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只是觉得这个人似乎病得不轻。 正常人谁会告诉一个施暴者自己的名字。 告诉她 之后等着被报复吗? 还真是…… 一言难尽。 沈知知见两人不再动手,急忙拉着姜沫就走。 直到走出一百米开外,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追上来。” 姜沫抿了抿唇,有些无奈道:“你怕她们做什么。” 沈知知心有余悸:“你没看她们人那么多吗,这要是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啊!而且她说她叫左蓝。京城姓左的权贵就一家,是军要处的,咱们真不一定惹得起。” 豪门权贵。 沈家是豪门,左家就是真正的权贵。 怪不得左蓝能那么嚣张,原来是后台太大。 沈知知惆怅不已,好不容易找来的证据难道就这么报废了吗。 她撅了噘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方仪不愿意说了。” “为什么?”姜沫问。 沈知知垂头丧气地说:“因为说了也没用啊,在京城,除了霍家,谁敢得罪左家。就算是你老公,轻易也动不了左家的。” “哦?” 沈知知解释:“就这么说把,如果霍家和左家斗起来,只有一个结果,两败俱伤。” 第101章 那又如何 “两败俱伤?”姜沫微微挑眉,这左家在京城的势力竟然这么大?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万斯年给她的那份资料里面没有左家的信息。 左家?姜沫心中暗自思忖。 沈知知伸手拽着她的衣角往前走,“咱们现在已经拿到监控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姜沫一时走神,没有听清。 沈知知急道:“当然是方仪的事啊,我们现在拿到监控了,接下来要拿着监控报警吗?” “不用。”姜沫说道:“区区一段监控,恐怕奈何不了左家。” 如果左家真的像沈知知说的这么厉害,那报警的作用也不大。 “报警都没用,我们还能怎么办呀?”沈知知无措地问,在她的心里,姜沫就是她的主心骨,她相信姜沫一定能有办法解决。 姜沫思忖一秒后说道:“不急,方仪的伤情鉴定你拿了吗?” 沈知知急忙说道:“拿了,你跟我说完我就去拿了,喏,在这里。”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伤情鉴定报告递给姜沫。 姜沫接了过来,翻开看了一眼。 伤情鉴定为二级。 “有了这个和监控,证据链应该很足了吧。”沈知知问道。 姜沫摇了摇头:“这些只是辅助重要的是左家这关怎么过。” 要想一击致命,就必须准备充分,仅仅靠这两个证据恐怕掰倒不了左蓝。 毕竟没有拍到左蓝动手打人的视频。 仅仅凭借目前这两个证据,左家的人可以随便找个借口。 只有抓到左蓝动手,才可以落实她的罪名。 沈知知哪里知道这些,以为只要拿到监控就可以报警了。没想到过程会这么复杂。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郁闷:“左蓝可能知道咱们去监控室拿什么了,她刚刚在门口分明就是想拦住你。” “嗯。”姜沫语气平淡:“那又怎么样?” 区区一个左蓝,也想奈何她? 姜沫扯了扯唇,轻声道:“不用担心。” 沈知知听到她这么说,不知怎地,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落了地。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问问我哥关于左蓝的事他那儿能不能查到点。” “嗯。” 姜沫与沈知知在教学楼门口道别后,便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 事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回到宿舍时,正好碰到了正在整理东西的钱思思。 “思思。”姜沫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钱思思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沫,微笑着回应道:“回来啦。”接着又继续忙起手中的活儿来。 过了一会儿,姜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思思,你认识左蓝吗?” 听到这个名字,钱思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思索片刻后回答说:“嗯……我知道这个人,但并不是很熟悉,怎么会突然提到她呀?” 说完,好奇地看向姜沫。 姜沫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今天偶然间听到别人提起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所以问问你。” 钱思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开始回忆起来:“据我所知,左蓝好像是比我们高一级的学姐吧。听说她成绩挺不错的,还参加了不少社团活动呢。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姜沫点了点头。 钱思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之前参加过一个社团,碰到过她,还跟她提起过你呢。” “提我?”姜沫微微蹙眉。 钱思思:“对啊,你imc过了复赛,咱们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你了,上次我听他们说起来imc的事,我就说嘴一提你是我室友。” 姜沫心下了然,“你们不熟就好。” 钱思思道:“怎么啦?” “没什么。”姜沫说道。 事情还没解决完,这会和钱思思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姜沫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心中暗自希望事情能够顺利解决。 她决定暂时不告诉钱思思更多细节,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这时,吴婷婷进来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钱思思看到吴婷婷进来,连忙就迎了上去:“你没事吧?” 吴婷婷看上去很憔悴,摇了摇头:“没事。” 钱思思担忧地问:“你爸他……” “我爸没事!”吴婷婷立即打断钱思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钱思思看出来吴婷婷不想说,只好没有再问。 钱思思敏锐地察觉到吴婷婷并不愿意提及此事,于是她明智地选择不再追问下去。 然而,吴婷婷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一旁的姜沫,嘴唇微微颤动着,终于还是 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打算搬走了?” 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 姜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如水,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到这个回答,吴婷婷轻轻点了点头,简单地回应道:“哦。” 那声“哦”里似乎蕴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但又很快被掩饰过去。 紧接着,吴婷婷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般,转身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随着窗帘被迅速拉起,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整个宿舍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从那之后,直到夜幕降临,吴婷婷始终未曾踏出那个小小的空间一步,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 钱思思纵然担心,但她不想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姜沫盘腿坐在床上冥想。 整个下午到晚上,宿舍里都很安静。 钱思思很想要调节气氛,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份沉默。 周日的时候,姜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钱思思看到她把一些书装进箱子里,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也整理好放在一边。 “姜沫,你真的要走了吗?”钱思思终于忍不住问道。 姜沫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钱思思,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才跟你当了一个礼拜的室友,你就要走了。”钱思思有些失落。 姜沫笑了笑,“又不是见不到了。” 尽管如此,钱思思心里依然很难过。 第102章 住到老宅 霍家老宅。 这是一座一百多年的老宅子,古朴肃穆。 姜沫拎着木箱往前走,一路畅通。 之前姜沫来过几次,老宅子的人都认识她,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她一进门,早早候着的李管家便迎了上来。 “姜小姐,你可算来了!”李管家高兴不已,急忙就上去帮着姜沫拎箱子。 姜沫避开了下,微笑着说:“不用了李管家,这些我自己就能拎的动。” 李管家见她不需要帮忙,也没有多客气,笑意盈盈地说:“老爷可是等你好多天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来呢。现在你来了,老爷一定很高兴。” 李管家三句话不离老爷子,说完没等姜沫说话又道:“老爷子准备了一大桌好菜,就在前厅呢,咱们是先把行李放去房间,还是先去前厅用餐?” 姜沫说:“要不咱们就先把东西放下来吧。” 她这之后一直都在老宅住,不愁看不到老爷子。 先把东西放好,也省的拿到前厅又拿回来了。 李管家闻言连连点头:“行,那我先带你去别院。” 别院…… 姜沫脚步未停,神色却微微一顿。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别院的主院就是霍砚庭的房间吧。 老爷子以为他们是真结婚,夫妻两简简单单吵了个架,其实不知道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现在自己已经搬出了壑园。 姜沫叹了声气。 老爷子不知情,只当自己还是他的孙媳妇,所以理所当然的想着把她安置在霍砚庭那栋房子里也无可厚非。 虽然姜沫心里有点别扭,不是很想去住,但想到霍砚庭一直住在壑园,鲜少回老宅,那栋房子就住着她一个人,也就没什么想法了。 她跟着李管家一路去到了别院。 别院很空,因为是霍砚庭住着的房子,所以平常霍家的人没人会来这个院子。 除了专门的打扫人员,剩余时候,别院都是空的。 李管家一边带路一边说:“这院子平常没人,卫生什么的会有专人每天下午过来清扫,你放心,没人打扰你,这儿住着也安静,老爷子说了,你不喜欢有人打扰,也不喜欢太热闹,所以就不给你安排佣人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直接去主院要人,不需要通报。” “好的,谢谢李管家。”姜沫礼貌道谢。 她没在这里耽搁太久,行李放在楼上的客卧里,就打算和李管家一起 去前厅。 结果自己刚转身,就看到了李管家杵在门口,正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 “少夫人,您怎么把行李放在客卧了?您不去主卧睡吗?” 姜沫顿了顿,自己虽然和霍砚庭闹了点不开心,但是她和霍砚庭签的合同在那,即便不喜霍砚庭这个人,可在霍老爷子面前,那份契约依然生效。 姜沫不是一个不遵守约定的人。 更何况现在霍砚庭也不在老宅,其实主卧和次卧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她默默地把行李又拿起来,“抱歉,太久没来老宅,忘记哪一间是主卧了。” 李管家听她这么说,脸上这才露出笑来,“少夫人,我领你过去。” “嗯。”姜沫淡淡应了一声。 主卧和次卧都在二楼,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左边是三间次卧,右边是占地面积非常大的主卧。 姜沫不是第一次进去,之前和霍砚庭在这里睡过一夜。 她从小记性就好,一些细枝末节都能记得,那个时候她跟霍砚庭相处的还算融洽。 起码两人都是一个合格的履约人。 没有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纠纷。 姜沫挑了挑眉,把东西放在一边,转头朝李管家道:“走吧。” 李管家这才放下心来,把人给领到了前厅。 霍老爷子等到现在一直不见人,早就等急了,这会终于看到了姜沫,高兴的眉开眼笑,“沫沫,快来爷爷这儿。” 姜沫走过去,坐在霍老爷子旁边,眼里露出一丝笑意:“爷爷,您不用在这儿特意等我的。” “说的这是什么话。”霍老爷子佯装不高兴的道:“我来等我孙媳妇怎么啦,走走,快跟爷爷先进去,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哟,这是谁家的媳妇过来了啊,也不知道来跟我这个二婶打声招呼,咱们这住的也不远吧。” 霍老爷子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尖细的女声迎着风吹了过来。 白秀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秀白旗袍,手里还摇着一把团扇,头发盘成了中式模样,远看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岁月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痕迹,如果不是脸上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出卖了她,还以为她真是来跟自己的侄媳妇打招呼的呢。 她站在门外,见一屋子的人都没人搭理她,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啧,老爷子这是有了孙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儿媳妇了啊,您也不想 想,以前都是谁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您,如今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咯。” 姜沫:“……”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是用来这么形容的,这个二婶的文化程度看起来也很堪忧。 姜沫抬眸看了一眼老爷子,见他脸上隐隐薄怒,她不想影响了老爷子的心情,便朝着白秀淡淡说道:“不好意思二婶,我也是刚刚才来,总要先来看一下老爷子才能去看您,不然岂不是更加失了礼数,您说呢?” 白秀冷哼一声:“我看这就是你的借口吧,姜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以后有霍砚庭那小子撑腰你再哄哄老爷子,把老爷子哄得高兴了你就能拿到霍家的管家权了?我告诉你,你想的美!只要有我白秀在的一天,你就甭想在这霍家翻云覆雨!” 白秀今天就是打定了主意来闹的,昨儿个听到李管家打电话说要接姜沫来老宅,还说老爷子有意想将霍家的管家权交给姜沫,她昨晚气的一夜都没睡着觉。 今天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来给这个姜沫竖一下她这个曾经的霍家管家人的威风。 白秀越想越气,自从上次霍砚庭趁着老爷子生病,把她的管家权给剥夺了之后,她几次三番的在老爷子面前吹风,都没能让老爷子改变主意,只会一个劲的敷衍自己。 再怎么样,她也尽心尽力地照顾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吧,凭什么就被一个姜沫比下去了。 她今天就非得来闹一闹,她就不信老爷子还真能这么偏袒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孙媳妇。 白秀赌的就是老爷子还能念在之前自己照顾他的份上不会当众给自己难堪。 所以她今天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把事情闹大的准备,不管怎么样,她今天是一定要把这个管家权给要回来的。 不然现在这个姜沫都登堂入室了,一个野丫头还这么招老爷子喜欢,肯定是个有手段的。 那她拿到管家权还不是早晚的事? 白秀眯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老爷子,您如今吃饭都不想叫我这个儿媳妇了吗?” 姜沫睨她一眼,淡漠补充:“我没记错的话,老爷子可是只有一个亲儿子,我不知道二婶说的是指?” 白秀脸色一僵,自己只不过是霍家的旁支外戚,说的什么儿子也不过是早些年霍老爷子收养的弟弟家的儿子,大哥早死,自己老公这才被过继到霍家,可说是过继,也不过就是名义上的收养。 她老公又是个不争气的,一家子就靠她一个女 人天天死乞白赖地来主宅要点钱,好在老爷子这么多年也没克扣过自己,甚至还把管家权交到了她手上。 有了管家权,白秀敛财敛的更容易了,很多次借着宅里吃穿用度的名头来从中间贪点钱花。 甚至还有老爷子的药钱她也谈了不少,前前后后加一块这么些年几千万是有了。 她怎么舍得把这么赚钱的差事给拱手让出去呢。 白秀如今看着这个侄媳妇是怎么看怎么不爽,恨不得把她给赶出霍家,可她又深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和权力。 只能忍气吞声地开口:“姜沫,在这个家里我毕竟还是你的长辈,弟弟的儿子难道就不亲了吗?更何况早在多年前老爷子就已经把霍刚收养了,怎么就不算儿子呢?倒是你这么说,看上去像是从来没把我们霍家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啊,难不成你眼里根本没有霍家,没有砚庭,也没有老爷子?” 姜沫眉梢微微上扬。 她倒是挺佩服白秀的口才。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尤其是这不要脸的功夫,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 她唇角勾了勾,看向白秀:“二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是长辈,那就别跟晚辈计较了,计较的多了显得二婶小气。” 白秀脸色顿时一白,她哪能知道姜沫还能这么说,眼下也找不到词反驳她,只能憋着一股气。 霍老爷子原本的好心情这会全都被破坏了,到底念着白秀曾经的照顾,沉了沉脸色说道:“行了,别在门口杵着了,都进来吃饭吧,白秀,你也一起。” 白秀见老爷子松了口,就知道今天这出戏唱的值,“哎”了一声就抬脚进屋。 走到姜沫面前的时候,还故意歪了歪身子挤她一下。 姜沫纹丝不动,冷冷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只觉得白秀这人好笑。 白秀见挤不动她,又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但碍于老爷子在场,她也不好当场发飙,况且今天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暂时就不和姜沫计较了。 她这么宽慰着自己,穿着旗袍一扭一扭的往前走。 等霍老爷子坐到主位,她一屁股就坐在了老爷子旁边的位置上,主动给霍老爷子夹菜:“老爷子,这是您最爱吃的什锦鸡。” 霍老爷子“嗯”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爱吃什么。” 白秀假模假样的笑道:“再怎么样我也照顾了您好几年,难道连您爱吃什么都不记得吗?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是个白眼狼。” 她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姜沫。 被称为某些人的姜沫淡淡地瞥她一眼,自顾自夹了一筷子虾肉放进碗里。 反正霍老爷子现在有“专人”伺候,她也省心了,能好好享受美味。 白秀见姜沫毫无反应,老爷子又对她爱答不理的,心里不畅快极了,但又无处发泄。 她不甘心,存心想给姜沫找点不痛快,故意跟霍老爷子说:“您要是不习惯别人照顾您,要不我搬来主院伺候您?就跟之前一样。” 霍老爷子摆摆手:“不用了,如今姜沫在这儿,她又会些医术,小暖今晚也会回来,我这老爷子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寂寞了,你就好好待在你的后院吧。” 白秀眉想到老爷子拒绝她拒绝的如此干脆,心里隐隐闪过一丝愤怒,她扯着唇挤出一丝笑:“老爷子,毕竟我都照顾您这么多年了,别人照顾您的话,您也会不习惯的吧?” 姜沫终于抬眸看了白秀一眼,眉眼带上一层笑意,“二婶指的是每天站在那儿跟个大爷似的指挥别人去照顾老爷子吗?” 白秀:“……” 她狠狠瞪了姜沫一眼,自己也算是名门闺秀,虽然如今家道中落,但打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难不成还真能像个保姆似的伺候老爷子吗? 况且这霍家又不缺人,用得着她亲自动手吗? 白秀扯扯唇说道:“我们霍家最不缺的就是佣人保姆,我身为主人自然是要看着她们的,如果事事都要我这个主人亲自动手,那还要这些佣人保姆做什么?” “哦。”姜沫微微一笑:“原来二婶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了,那确实是很辛苦呢。” 第103章 以防万一 “哦。”姜沫微微一笑:“原来二婶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了,那确实是很辛苦呢。” 这话原本就不好听,再加上姜沫那不轻不淡的语调,听的白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显然被气的不轻。 霍老爷子没忍住“噗嗤”一笑,见白秀气的望过来,赶忙收了笑意,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说,白秀也算是……嗯……指挥霍家的佣人保姆照顾了我几年,没有功劳叶有苦劳,沫沫,你以后可是霍家的主人了,又是晚辈,她毕竟是你二婶,作为主家人要大度一些,别跟你二婶这么计较。” 姜沫点点头:“知道了爷爷。” 转头又对白秀说道:“不好意思啊二婶,是我的不对,不该跟您计较这么多。” 她嘴上道着歉,脸上却看不出来有几分诚心,任谁来看这都是再敷衍不过的道歉。 一旁的李管家抿着唇,竭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老爷子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根本就不是明贬暗褒。 明面上是在说姜沫是晚辈别跟白秀计较这么多,实则是在借此说姜沫才是主人,这就让白秀刚才那一句句主人显得尤为可笑。 白秀不傻,自然也听出来了。 尤其是听到姜沫这声道歉,简直就是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她再也绷不住了,气道:“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霍家的管家权之前您可是亲自说了交给我的,如今砚庭给我收回去了,难道您就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白秀也是气急了,这要是搁在平时,她哪里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 可今天这情况,自己要是再不争取,那不知道被这爷孙两给欺负成啥样了。 霍老爷子沉了脸色,厉声道:“没规矩。” 白秀一下子就怂了,讪讪地把脑袋又缩了回来。 霍老爷子冷着脸:“白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白秀脸色白了白,“没,是我刚才失礼了,老爷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见她态度还算可以,霍老爷子缓和了语气:“我之前是说要把管家权给你,但我有没有说过等砚庭成家,这份管家权是要收回来的。我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以后霍家的一切都是砚庭和沫沫的,你们就别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当然,我老头子也不会亏待你们,该给你们的一分也不会少。” 白秀不甘心地说道:“可是老爷子,这霍家怎么着也有您弟弟一份吧?” 就算霍老爷子给他们再多的钱 那又能怎么样,钱是会花光的。 只有那些资产不会,光是霍氏一个季度的分红都够他们花几辈子了,白秀怎么可能甘心就拿这么点。 姜沫淡淡地看了白秀两秒,只觉得她脸上的贪婪即便用了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 人都是贪得无厌的,给了一点还想再拿一点,却忘了这些其实根本不属于他们。 施舍的久了,她们就真的把这些东西当成自己的了。 霍老爷子还是心软,如果是她,估计早就把这些人赶出霍家了。 不过这些都是霍家的家事,她一个假孙媳妇也不便参与,不管霍老爷子给多少,那都和她没多少关系,只要霍砚庭乐意就行。 姜沫又抬眸看了一眼霍老爷子,见他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便知道是被白秀这番这不要脸的话给气到了。 她眸色凝了凝,担心霍老爷子身体,便看向白秀道:“二婶,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霍家虽是百年世家,但几十年前金融危机,霍家的家产几乎都被败光了,霍老爷子的弟弟,哦,也就是您的公公,把霍家最后一点钱都给卷跑了,因此还把太爷爷给气倒了,之后您的公公更是了无音讯,剩下两个儿子在家里也不管。是我爷爷到处筹集资金,日夜兼劳地操持,才把霍家重新拉上正轨,到了如今的规模,还不计前嫌的抚养了您公公的两个儿子。” 姜沫停顿一秒,微笑说道:“人吧,忘本可以,但也不能恩将仇报啊。您说霍家的家产也有您公公的一份子,那请问哪里是您公公的一份子,是被您公公卷款跑路的那点一份子吗?” 姜沫表情始终平淡,然而就是这种软刀子把白秀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张脸铁青,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此刻眼里的刀子早就把姜沫杀了一万遍了。 白秀很想反驳姜沫,偏偏姜沫说的都是实话。 霍家如今的这些产业基本都是靠的霍老爷子一手打拼下来。 而如今壮大到现在这个规模,又是靠的霍砚庭。 可谓是跟他们二房毫无干系。 霍老爷子是个念旧重感情的人,哪怕是亲弟弟不顾家里卷款跑了,也还是抚养了弟弟的两个孩子。 不说视如己出,起码吃穿不愁,在金钱上面从来没亏待过他们。 所以往常不管自己怎么说,霍老爷子就算生气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如今这层窗户纸却被姜沫捅破了。 白秀下意识看了霍老爷子一眼,莫名地开始 心虚起来。 早知道这丫头的嘴巴这么利,自己今天就不来了! 现在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什么好处也没落着,还彻底把老爷子给惹生气了。 白秀连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老爷子,刚刚是我失言了,您别见怪。” 霍老爷子语气沉敛:“日后这些话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全都给我搬出去。” 白秀这会正心虚着,姜沫的一番话虽然难听,却让她清楚的意识到霍老爷子或许并不是对她们一味的容忍。 如果这些话不是霍老爷子和姜沫提过,那姜沫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白秀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这个姜沫,自己早晚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她起身,朝霍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您说的是,日后我一定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该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您别怪罪我就成。” 霍老爷子也是个豁达的人,根本懒得和这些小辈去计较。 白秀操持这个家虽然贪财但也确实用了不少心,所以关于她贪的那点钱,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别太过分就行。 只是没想到如今她把主意打到了姜沫和霍砚庭身上,那霍老爷子就坐不住了。 再怎么样,这是他亲孙子和亲孙媳妇,霍家偌大的家业自然是要留给他们的。 谁想去跟他们抢,那就是跟他老爷子过不去。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霍老爷子对白秀下了逐客令。 白秀咬咬牙,心有不甘地离开了饭桌。 待白秀走后,霍老爷子拨通了电话:“给我查一下白秀最近都和哪些人来往密切……”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白秀不会善罢甘休,得提前做好应对措施才行。 姜沫看向霍老爷子,“爷爷,您这是……” 霍老爷子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沫沫,爷爷就是以防万一。这个白秀,我还是了解一些的,眦睚必报,我怕她会暗中对你不利。” 姜沫心中一暖,她知道霍老爷子是真的关心她,“谢谢爷爷,我会小心的。不过,爷爷,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姜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霍老爷子。霍老爷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媳!就按你说的办!” 霍老爷子拍了拍姜沫的肩膀:“不过你也要小心点,白秀到底还是比你年长些,比你多吃了几年米饭,难保你这么做她 不会察觉。” 姜沫淡淡说道:“给她个教训而已,况且我也不会出面,爷爷放心。” 霍老爷子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嗯。”姜沫应道。 对付白秀实在太容易,就当是还了霍老爷子的恩情吧,如果不解决白秀,只怕她到时候三天两头的来主院烦霍老爷子,时间一长,姜沫担心霍老爷子的病情会加重。 像他们这种老人家,一旦生病,好的心态很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姜沫答应霍老爷子回来老宅住一段时间的原因。 在老宅住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调养一下老人的身体,他现在的病情还不是很稳定,一直都要靠药物维系,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姜沫不可能一直待在霍家,早晚会有离开的一天。 所以趁着这段这时间,姜沫想着能把老爷子的身体调养好那就最合适不过了。 “对了。”霍老爷子开口道:“小暖还不知道你回来住呢,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成天往家里跑。” 姜沫笑了笑:“别让她知道了,她现在适应的好像挺好的,这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提起霍小暖,霍老爷子叹了声气:“她打小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学校怎么样了。” 姜沫知道霍老爷子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孙女,想了想,说道:“其实这和她在疗养院时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周围的人和环境变了而已。” 霍老爷子抬起头看她。 姜沫继续道:“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疗养院,它的环境几乎都是封闭的,但在疗养院,小暖每天都要被那些护士按时按的做一些事,可是在学校不同,除了上课,她还可以接触很多的同学和新鲜事物,她自己的内心也不会一直处在自我封闭的情况,多接触一些人和事物,对她的病情是有好处的。” 霍老爷子:“我知道这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这不是还是担心她吗。” 姜沫能理解老人的心情,又安抚了一番。 饭后,霍老爷子又交代道:“白秀的事,你得小心。” “好。”姜沫答应道。 第104章 对付白秀 几日后,一则惊人的消息传入了白秀耳中:声名显赫的霍氏集团竟然即将重磅推出一款震撼业界的全新产品! 更令白秀心跳加速的是,负责该产品研发工作的核心人物,恰恰就是那个一直与自己针锋相对、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姜沫! 白秀心头暗自窃喜不已,仿佛看到了命运之神向她投来的橄榄枝——这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吗? 一个可以将姜沫一举击溃、让其身败名裂的天赐良机! 姜沫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懂什么项目? 一定是霍老爷子给她的历练机会。 不然这么重要的项目为什么不是霍砚庭负责,怎么就成了姜沫的呢。 白秀坐在椅子上,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眯了眯眼。 想要击垮姜沫,重新夺回管家权,这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她只要雇佣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赶在新产品正式面市之前暗中捣鬼、蓄意破坏,然后巧妙地把所有罪责统统推到姜沫身上,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背负起这口沉重无比的大黑锅。 到时候,老爷子只会觉得这孙媳妇没用,连一个项目都做不好,对她失去信任。 然后一切又可以回到从前。 只要老爷子松口,她就不信霍砚庭还会维护姜沫。 哼! 姜沫想要跟自己斗,那还差了一大截。 只是,白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阴谋诡计,其实早就是别人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呢。 姜沫早就预料到了白秀可能使出如此卑劣手段,因此早早便未雨绸缪,精心布置好了一系列严密周全的防范举措。 不仅如此,姜沫还特意散布出一些似真似假的虚假情报,目的便是要诱敌深入,引得白秀乖乖上钩,自投罗网。 就在白秀派遣手下准备去搞破坏新产品的时候,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当这些人按照原计划行动起来后,才惊愕地发现原本应该放置着目标产品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而那些关键的设备居然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完全陌生且毫无用处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白秀的手下们瞬间陷入了慌乱之中。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正当他们茫然失措之际,一群警察如同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现场,并迅速将白秀的手下全部控制住。 面对如此严密的部署和精准的打击, 白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精心策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以这样一种惨败收场? 愤怒与困惑交织在一起,白秀不禁开始对周围的人产生怀疑。 可想了一圈,还是想不到是谁会出卖她。 她找的这些人全都是她母家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 难道是有什么神秘势力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否则怎么可能预测到她的每一步即将要做什么呢? 可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她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这种猜测。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是姜沫和老爷子一起设下的局! 白秀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因为涉嫌泄露商业机密而身陷囹圄,被请到警察局去“品尝”那杯苦涩的茶。 当她如坐针毡般坐在冰冷坚硬的板凳上时,整个人依旧处于一种恍若隔世的状态之中。 霍家的那些人仿佛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没有一个人前来营救。 至于她的娘家人,更是在得知她出事之后便销声匿迹,连一丝一毫的音讯都未曾传递过来。 此时此刻,白秀心里再清楚不过,她的娘家绝对不可能派遣任何人来搭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缓缓抬起眼眸,凝视着头顶上方那块灰暗无光的天花板,四周皆是单调乏味的水泥墙壁,仅仅只是用一些简单的色彩稍作装点罢了。 明明正值金秋时节,但她却感觉周身弥漫着刺骨的寒冷,那股寒意犹如毒蛇一般顺着双脚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让她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还记得初入警局的头一天,白秀尚且气焰嚣张地警告那些警察们不得轻易动她一根汗毛,否则便是与庞大的霍家结下梁子。 当时的她满心笃定,坚信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定然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然而事与愿违,时间转瞬即逝来到了次日清晨,依然不见有人前来探望白秀。 至此,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不安,开始变得焦躁难安起来。 短短一夜之间,那个曾经光鲜亮丽、妆容精致的女子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高高盘起的秀发此刻也已散落开来,凌乱不堪。 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亦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与疲惫。 白秀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无法接受自己精心策划一切最后却 落的个犯罪的事实。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白秀整个人已经萎靡了,她两眼无神,再也没有刚进来时的嚣张气焰。 她那身好看的旗袍此刻也显得灰白不堪,第四天,警察局的人给白秀换了一身囚服,然后把她带到了看管所,里面一共住了六名其他的女嫌疑犯。 白秀打小就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夜里大叫,第五天晚上的时候,因为睡不习惯想要坐起来被其中一个女嫌疑犯打了一顿,白秀是千金大小姐,从来没动过手指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六天早上,白秀鼻青脸肿,头发油腻散乱,整个人像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 表情呆滞,仿佛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一直到第七天晚上。 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递给白秀一份文件。 白秀木讷地接过文件,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撤诉申请”四个字。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份文件。 “这是怎么回事?谁撤的诉?”白秀激动地站了起来,多日来的麻木终于在此刻有了一丝变化。 “是一位姓姜的小姐,她亲自来保释你。”警察淡淡地说道。 姓姜? 除了姜沫,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白秀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恨死姜沫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设计了一切,自己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她既然策划了这一切,又为什么现在来保释她。 难道是老爷子的指示? 她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不管怎样,她自由了。 走出警局,白秀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终于感觉到活过来了。 姜沫就等在路边,看到白秀出来,慢步走了过去。 白秀抬眼就看到了姜沫,神色顿时一变,一双眼睛里百感交集。 眼神里有恨意,还有恐惧…… 姜沫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却能不动声色地让她进警察局里。然后故意在第七天时限到的时候才来保释她。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白秀死死盯着姜沫看:“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姜沫费劲心思弄这么个局引诱自己入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管家权,那老爷子之前已 经说把管家权给她了,还要把霍家的家业都给她,她到底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怕自己去抢? 可是能设计出这局的,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何必大费周章的搞这一出呢? 见她不说话,白秀又问了一遍:“姜沫,你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你知道里面有多……” 说到这里,白秀闭了闭眼,似乎再也不想回想起看守所的那些事。 姜沫淡淡地瞥她一眼,嗓音清淡:“二婶,看守所的日子怎么样?” 白秀属实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往她的心口上扎一刀。 她眼皮狠狠一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缓缓看向姜沫:“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受这个罪,就因为我那天顶撞了老爷子,所以你宁愿设局来对我小惩大诫?不,这不算小惩了吧?” 这短短的几天对于白秀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姜沫神色依然平静:“爷爷如今身体不好,二婶以后就不要一直去叨扰他了。” 她并未正面回答白秀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句话。 白秀表情变得震惊,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姜沫看:“你做了这么多,仅仅就是不想让我去前厅打扰老爷子?” “嗯。”姜沫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白秀的神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愤怒的心情:“你把我折腾到看守所里待了七天,就为了这些?” “不然呢?”姜沫神色漠然:“我希望二婶能明白,少去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给自己省去很多麻烦,不然下一次,可能就不止是七天了。” 白秀很贪,但胆子又小,胸无点墨,又没什么脑子。 这样的人,很好对付。 只要一次性把她折腾到位了,下一次,她便会收敛很多。 果不其然,白秀眼神暗了暗,半晌后才吐出几个字:“只要日后老爷子不少了我们二房的,我不会再去前天叨扰他。” 姜沫站直身体,冷淡地看了一眼白秀:“希望二婶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记住今天说的话。” 白秀神情难堪隐忍。 从前一个霍砚庭就够她受的,如今又来一个姜沫,这夫妻两竟然没一个好东西! 这次的苦她算是吃够了,以后哪里还敢去找老爷子说那些话。 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下一个七天了。 别说七天,她一天都忍不了 ! 白秀这下算是彻底老实了。 姜沫闻言,朝白秀道:“那二婶就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秀不可思议地往她身后看了看:“你没开车?就不能捎上我一截吗?” “……没开。”姜沫沉默片刻说道。 白秀:“……” 第105章 教训吃够了 白秀紧紧咬住牙关,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暗自涌起一阵愤怒与怨恨。 她在心底狠狠地咒骂着,却又碍于场合无法当场发泄出来。 此刻的她感到无比的憋屈和无助,因为就在不久前,她发现自己带来的手机早已处于关机状态,这意味着她完全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能力。 带着满心的不甘,白秀缓缓转过身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而踉跄。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马路边,边走边不时地回过头去张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微弱的期盼,希望姜沫能够改变主意,回心转意。 可惜事与愿违,姜沫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毫不犹豫地径直离开了警察局门口。 望着姜沫渐行渐远的背影,白秀的心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内。 车内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氛,让白秀原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愈发恶劣起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白秀终于下定了决心。 从今往后,对于白家老爷子所说的话一概听从顺从,绝不再轻易违背他的意愿。也绝对不会再去主动招惹姜沫以及霍砚庭。 这两个人压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出租车里难闻的味道让白秀的眉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 她一边嫌弃不已,一边又不得不和司机说好话:“师父,我现在没钱,等到了地方我再给你。” 以前的白秀是绝对不会说出求人的话,可如今,这七天已经把她的脾气棱角全都磨没了。 她想回头看下姜沫,实在不行问她要点钱,结果发现路边早已没了人影。 姜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回到了霍宅。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徐徐停在了门前,车门打开后,只见白秀一脸惊愕与恼怒地走下车来。 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姜沫,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说道:“你不是没开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面对白秀如此尖锐的问题,姜沫却显得异常平静。 姜沫淡淡地瞥她一眼,语气稀松平常:“我是走回来的。” 然而,这样简单的解释显然无法让白秀信服。 白秀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毕竟,从他们所处的位置走到霍宅可不是 一段轻松的路程,更何况还是一个人徒步而行。 她上下打量着姜沫,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的怀疑,但无论怎样观察,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内心深处对白秀来说,仍然坚信姜沫不可能是靠走路回到霍宅的。 于她再次开口,言辞间充满了质疑和不满:“你真的是走回来的?别开玩笑了!谁能相信啊!” 白秀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姜沫身上,似乎想要从姜沫的脸上捕捉出一丝撒谎的感觉。 姜沫懒得跟她解释,只是淡淡道:“二婶还有事吗?” 白秀听出来她言语之间驱逐自己的意思,气的不行,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司机不耐烦的声音。 “这位大妈!你到底还去不去给我拿钱啊,该不会是想坐霸王车吧!” 白秀一张脸顿时红了个彻底。 白秀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司机一眼,然后赶忙就去从佣人手里拿了钱扔给了司机,并在下车前甩下一句狠话,“好好开你的车吧!”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 司机冷哼一声:“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连打车的钱都给不起,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白秀脸都绿了:“你!” 司机师傅却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油门一踩就走了。 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三番两次的被姜沫看到,白秀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她现在只想原地消失。 白秀低着头从姜沫身边走过,由于好些天没有洗澡,身上已经有股味道了。 姜沫清晰地闻到了那股味道。 她想起白秀之前精致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唏嘘。 看来这次的教训,她应该已经是吃够了。 姜沫挑了挑眉,去了主院。 霍老爷子正躺在藤木椅子上晒太阳,见她过来,笑着招手到:“来爷爷这儿。” 姜沫迈步走过去,见霍老爷子的手臂搭在椅子上,便顺手帮他诊脉。 霍老爷子一楞,不由笑道:“沫沫,你这都快养出职业病了。” 姜沫仔细诊了一会,收回手笑了笑:“爷爷,您这两天身体恢复的很好,是心情还不错嘛?” 霍老爷子摆了摆手:“以前啊,这白秀是三天两头就往我这跑,我想着她毕竟是……唉,以前的事不提也罢,总之她不来我这儿,我耳根子都清净不少,心情自然就好了。” 姜沫顿了顿,说道:“二婶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霍老爷子眉宇微微上扬:“咱们搞这么大的动作,怎么也没见砚庭那小子来问一声?你们到现在还没和好?” 和好? 姜沫眉梢微微一挑。 她和霍砚庭能谈得上什么和好。 “爷爷,我和他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姜沫语气冷淡地说道。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他知道两人之间有些隔阂,但毕竟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沫沫,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气。但砚庭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霍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 姜沫沉默不语,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本就是一场真领证假结婚的游戏。 只有霍老爷子当真了。 姜沫不忍心欺瞒一个老爷子,但这事一时半会也没法解释。 她在心里叹了声气,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爷爷。” 霍老爷子终于放宽心,拍了拍姜沫的手背:“砚庭其实是一个很缺爱的孩子,以前因着小暖生病,他们父母走得早,我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小暖身上,忽略了他,后来他一个人去了他国,爷爷有个朋友在地下拳场里看到了他在打黑拳……” 说到这里,霍老爷子幽幽地叹了声气,“我后来派人去那边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身上没一块完整的地方,尽管是这样,他还是不肯下台,硬撑着把那场黑拳打完了。” 姜沫没有说话。 霍老爷子看向姜沫继续说道:“他打小就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情商还低,长这么大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要不是你,我都怀疑他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霍老爷子语气里的嫌弃不似作假,皱着眉仿佛自言自语:“我知道你跟他没有感情,是爷爷强行把你们绑在一起,可爷爷也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想让你当我的孙媳妇。” 姜沫微微一顿,问道:“爷爷,您想说什么直说就可以。” 霍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姜沫一眼,语重心长的说:“沫沫,砚庭从小没有获得过爱,所以不会爱人,也不懂爱人,爷爷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一些,可以吗?” 姜沫眼眸微垂,她的睫毛很长,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半晌,她才抬头,声音依然清淡,“爷爷,其实我和霍砚庭只是……” “姐姐!” 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姜沫的说话。 霍小暖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此刻正朝着姜沫飞奔过来。 第106章 想跟姐姐睡 “姐姐!”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又饱含喜悦的呼喊,霍小暖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姜沫那纤细的腰身。 她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绚烂夺目。 那双原本总是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明亮而纯净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直直地凝视着姜沫,透露出无尽的欢喜与亲昵之情。 站在一旁的霍老爷子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佯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说道:“暖暖啊,你瞧瞧,如今你有了你嫂子,怕是早就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那满含笑意的眼神和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无一不在彰显着内心深处对孙女的宠溺与疼爱。 霍小暖患有自闭症,平日里与人交流时总是显得格外缓慢且吃力,但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亦或是受到了眼前欢乐氛围的感染,她说话的语调竟然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听起来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只见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口吻回应道:“爷爷……小暖喜欢……喜欢沫姐姐,当然啦,小暖也喜欢……喜欢爷爷哦~” 霍老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心情甚佳,看着孙媳妇和孙女在一旁闹,他觉得内心都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已经记不清霍宅多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热闹了。 霍老爷子只觉得如今这样甚好,孙老头子说的天伦之乐现在他也是享受到了。 姜沫揉了揉霍小暖的脑袋:“今天放假了?” 霍小暖点了点头,她比姜沫要矮上许多,看她时需要仰起头,“姐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沫笑了笑说:“想小暖了,就过来了,以后姐姐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陪着爷爷和小暖,小暖开心吗?” “开心!”霍小暖高兴时说话也不磕巴了:“小暖想跟姐姐住在一起!” 姜沫又问:“之前教你的那些草药配方都学会了吗?” 霍小暖仰起小脸,笑着“嗯”了一声。 这回姜沫一点都不意外了,之前就已经领教过霍小暖的记忆力,如今霍小暖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记住这么多东西,她丝毫都不意外。 姜沫和霍小暖陪着霍老爷子又聊了会天,便一道去了别院。 一进屋,霍小暖就从背包里把之前自己在学校时配的那些药方全部拿了出来递给姜沫。 姜沫看了一眼,装着药包的是一个刺绣精美的布包,很好看。 她看向霍小暖:“这是你自己做的?” 霍小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 姜沫由衷地夸赞道:“真的很好看。” 霍小暖耳根微微泛红,一张脸都埋进了衣领下面。 姜沫担心把布包上的刺绣弄坏,打开的动作小心翼翼。 布包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包,一打开便能闻到里面的草药香味。 姜沫数了一下,一共是十六包。 她每一个都打开看了下,仔细闻了闻,中药的配方都是精准到钱数的,不管是多一钱还是少一钱,只要差一点点,那药效都要减去大半。 而霍小暖一个初学医术的,竟然可以做到分钱不差。 每一个药包里配的草药都十分精准。 姜沫望向霍小暖,对上她隐隐期待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夸赞道:“小暖,配的很好,你真的很有天赋。” 霍小暖的天赋不仅仅体现在医术上面,甚至数学,机关,她几乎都能很快的就学会。 天资聪颖的人学什么都快。 姜沫总觉得霍小暖的自闭症是因为上天实在给她打开了太多扇窗户了。 霍小暖被夸的害羞了,声音越来越低:“姐姐,你,你真的这么,这么觉得吗?” “嗯。”姜沫肯定地说道:“小暖,你知道平常人学会这些草药的配方要多久吗?” 霍小暖懵懂的摇了摇头。 姜沫说道:“要半年,如果要配的像你这样精准,起码得三年。虽然现在很多时候都有专门配草药的克数称,可有时候我们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用上这个东西的,在一些条件艰苦的地方,就只能用手用感觉用经验去克量。你不用称也可以称的这么准,真的很厉害。” 在面对霍小暖时,姜沫的耐心总是很好。 霍小暖很喜欢跟她说话,她觉得她这个嫂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嫂子,如果他们可以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霍小暖抬眸盯着姜沫看:“那小暖……小暖什么时候才能……才能变得和姐姐一样厉害?” 面对霍小暖如此童真的话,姜沫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暖要是想变得和姐姐一样厉害,那还得学很多哦。” 霍小暖眼神单纯,语气却坚定不已:“小暖可以的,小暖愿意学。” “好。”姜沫拍拍她的头,“只要小暖愿意学,姐姐都 教给你。” 霍小暖一把抱住姜沫:“姐姐,你真……你真好。” 姜沫弯腰牵起霍小暖的手,把她带到主卧里。 随后又从木箱子里拿出一本破旧的古籍:“这是讲解人身体上各个穴位的,还有一些穴位的按压指法,你先看,如果有看不懂的可以问我,如果你需要找个实验品,可以去找秦煜哥哥帮忙。” 霍小暖似懂非懂的接过姜沫手里的古籍,珍惜的抱在怀里。 姜沫简单的给霍小暖讲解了一下古籍里的内容,看天色不早了,就把霍小暖给送回主院了。 霍老爷子就在前厅看书,见到两人这会过来,脸上顿时堆起笑意:“小暖跟你沫姐姐一起玩的开心吗?” 霍小暖点点头,“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啊!”霍老爷子笑道。 临分别前,霍小暖依依不舍地望向姜沫:“姐姐,我……我想跟你一起睡,可……可以吗?” 霍老爷子闻言嘴角一抽。 还没等姜沫开口,他就道:“可以什么可以!你就住爷爷旁边的院子,别去打扰你嫂子!”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僵硬,霍老爷子又补充道:“你一去学校就这么多天,爷爷在家很想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陪着爷爷吗?” 霍小暖低下头,心里异常纠结,她又想跟姜沫一起睡,又不想爷爷伤心。 姜沫看了霍老爷子一眼,总觉得他这话哪里不对劲,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老爷子思念孙女心切,所以语气才急了些。 她看向霍小暖轻声说道:“小暖乖,爷爷想你了,你就多陪陪爷爷吧,如果想跟姐姐睡,明天也可以。” 听到明天也可以,霍小暖这才露出笑脸,答应了下来。 第107章 抱着睡 霍小暖缠着姜沫又说了一会话,等姜沫回到别院时,已经将近九点。 在霍家也住了一周多了,和霍砚庭一次面都没碰到过,不用看到霍砚庭那张臭脸,这让姜沫感到很安心。 她在床上盘腿冥想了一刻钟后,便去了浴室洗漱。 刚出来,便接到了姜家的电话。 “有事?”姜沫开门见山的问。 和姜家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姜松听到姜沫生硬冷漠的语气,微微不悦,皱着眉头道:“当父亲的难道没事就不能给自己女儿打电话了?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打?” 姜沫微微一顿,淡淡道:“所以到底有什么事,您直说就好。” 姜松:“……” 他气的皱眉,但一想到晚上饭桌前柳琴说的那些话,便强忍着怒火说道:“明天是家宴,你过来吃个饭。” 姜沫看了看日期,距离imC全球数学竞赛决死啊只有三天时间了,姜家突然邀请自己去家宴,意欲何为? 按照姜家人的性格,突然这么好心,一定又是在策划着什么。 姜沫笑笑,她倒是很想知道姜家人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 她问道:“明天几点。” 许是姜松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过了一秒才说道:“明天晚上七点,对了,别叫霍家的人,家宴而已,就咱们自己家人坐一块吃个家常便饭就好。” 姜沫挑了挑眉。 别叫霍家的人? 姜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他为什么不想让自己叫霍砚庭呢?还特意叮嘱一下。 啧。 姜沫微眯起眼,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主意打她身上了。 “嗯。”姜沫答应之后便把电话挂了。 她把手机随意搁在了床柜上,视线在那台崭新的手机上停顿了几秒。 这个手机还是霍砚庭买给她的。 找个机会把买手机的钱还给他吧。 他们两个人,互不相欠最好。 姜沫抬眸忘了一眼落地窗外。 今晚的月色似乎很好,光线很亮,外面灯火通明,沿着一排排的路灯还能看到绵延不绝的山顶。 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神秘而庄严。 过了许久,姜沫的眼神才慢慢收回来。 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在月色中缓缓闭上了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姜沫半梦半醒间, 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但这座别院并没有其他人住,晚上七点过后,别院里的佣人也会准时离开,整栋院子里只有姜沫一个人在。 这一周里每天如此。 因此姜沫以为是外面的蝉鸣鸟叫声,眼皮子动了下又合上了。 直到床侧慢慢陷进去一角,姜沫才猛地睁开眼,本能的翻身压在那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上面,右手桎梏住,左手伸手开灯。 “啪”地一声。 屋内亮如白昼。 看清身下的“一团东西”后,姜沫眉头皱了起来,冷冷吐出几个字:“霍砚庭?” 霍砚庭还穿着一身西服,看上去像是刚从公司忙完回来,眼下一片青黑,嘴角甚至还有一圈胡茬,整个人显得十分疲倦。 此刻他被姜沫压在身下,目光如炬,面无表情地盯着姜沫的脸看。 两人凑得极近,霍砚庭能清楚的闻到姜沫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几天几夜没睡觉的他,这会竟然奇异地有些困了。 他没有说话,姜沫却等的不耐烦了。 语气不善地问:“你不是住在壑园吗?为什么来这儿。” 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躺在她的床上。 男人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眼,嗓音沙哑暗沉:“这是我的房间,姜沫。” 姜沫顿了顿,又眯起眼,“你明明知道我住在这,为什么还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拦腰抱住。 姜沫身体一僵,秀眉闪过几分不可思议。 她刚刚明明控制住了霍砚庭的双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抽出来的? “松手。”姜沫压低了声线,声调冷酷。 霍砚庭好几夜没合过眼了,这会就像是犯了瘾一般强制的揽住姜沫的细腰,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用力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别动,让我睡一会,就一会……” 男人嗓音沙哑的不行,听上去像是真的很累。 姜沫深吸一口气,因为她听到了耳边男人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已经睡着了。 姜沫眸色微微一沉,她就这么压在霍砚庭的身上,即便她右手用力抻着,两人的身体也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 尽管霍砚庭已经睡熟了,姜沫仍然有些别扭。 她想要起身,但对方实在抱得很紧,一动,那双手的力道便更紧了。 想到方才男人眼下的青黑和满是血丝的眼睛。 姜沫最终没有再动。 她在心里叹了声气。 就当是报答他之前给她做饭的恩情吧。 把他当成个普通病患,只需要一晚就好。 姜沫安慰自己道。 夜色渐深,姜沫也有些困了,慢慢闭上眼睛,放松了力气。 两人竟然保持这么诡异的姿势睡了一夜。 翌日一早,姜沫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如果不是床侧陷进去的痕迹,姜沫甚至以为昨晚的自己是在做梦。 但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 姜沫望向身侧,眉眼深了深。 片刻后,她翻身下床,刚洗漱完,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开门后,就看到了霍小暖放大的一张脸。 她脸上挂着笑容,“姐姐……哥哥让我……让我叫你起床吃……吃早饭。” 姜沫顿了下,下意识问道:“哥哥?” “嗯嗯!”霍小暖点点头:“哥哥……哥哥回来啦!” 姜沫忽然就有点不想去了,她弯下腰,视线和霍小暖保持平行,温柔地说道:“姐姐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吃早饭了,小暖去吃吧。” 一听到姜沫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霍小暖立马着急地说:“姐姐,你……你怎么了?哪里……哪里不舒服?” 姜沫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没什么大事,小暖不用担心,姐姐现在想休息一会,小暖快去吃早饭吧。” 霍小暖虽然心里着急,但听到姜沫说想要休息,还是乖巧地点头:“好,那姐姐你……你好好休息!” “嗯。”姜沫说了声好。 临走前,霍小暖不放心地问:“要……要叫医生吗?” “不用,我睡一会就好。”姜沫道。 霍小暖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姜沫又躺会床上,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 她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肚子,虽然她现在很饿,但她实在不想看到霍砚庭那张脸。 尤其是经过昨夜之后。 姜沫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但又不知道这股别扭从何而来,最终只能把这些让她不舒服的东西归咎到霍砚庭身上。 毕竟如果不是他昨晚半夜爬她的床,她今天也不至于吃不到早饭。 姜沫叹了声气。 不行等会就从后门直接出去吧。 她正思考着,就听到门锁的转动声。 紧接 着,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不舒服?” 霍砚庭皱起眉头,看向床上背对着他的女人。 姜沫心中一跳,转过身和霍砚庭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你过来做什么?”姜沫语气隐隐不悦,带了些许质问。 霍砚庭眉梢一挑,友善地提醒姜沫:“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进来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姜沫微微眯起眼,从床上坐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扯唇:“嗯,你说的对,这里是你家,是你的房间,你可以随便进来,当然不需要跟我报备。” 霍砚庭眼皮跳了跳,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她说: “要不我去跟霍爷爷说一声,等会就搬走。” 霍砚庭:“……” 他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姜沫目光冰冷地看向他:“又想和那天说的一样?” “……” 他那天说什么了? 气头上的几句话让她记这么久,爷爷说的的确很对,轻易不要惹女人不高兴。 他敛了敛眸,脸色微沉:“姜沫,你别无……” 无理取闹四个字挂在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道:“那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我们既然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我的房子自然也有你的一半,你有权在房子里形行驶任何权利,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姜沫怪异地看他一眼。 这人竟然会道歉?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第108章 有事求她 姜沫再三地打量他几眼,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后,冷笑了声:“霍砚庭,你这是在道歉?” 霍砚庭眼眸漆黑,神色平静无波无澜:“是。” 姜沫翻身下床,走到霍砚庭面前,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下:“你发烧了?哦,没有。” 她放下手,径直越过霍砚庭走了出去。 霍砚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皱眉问道:“你去哪儿?” 姜沫头也没回:“吃早餐。”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扭捏的人,既然霍砚庭道了歉,那事情也就过去了。 她自然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霍砚庭垂着眼帘,鸦羽搬的睫毛投落暗影,哂笑了下。 低声呢喃:“原来这么好哄吗。” 前厅。 姜沫刚走进去,霍小暖就从座椅上起身,眼神急切地看着她:“姐姐……你,你身体好点没有?我……我还是……还是去给你叫个……医生吧。” 姜沫走到霍小暖身边坐下:“姐姐没事了,已经好了。” “真的吗?”霍小暖显然有些不信。 霍老爷子望向姜沫也担忧地问道:“沫沫,身体没事吧?” “没。”姜沫干咳一声,面不改色地说道:“可能是起床起的急了些,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吃早饭吧。”这时,霍老爷子往姜沫身后看了一眼,道:“过来吃饭。” 霍砚庭漫不经心的走到餐桌旁坐到姜沫的旁边。 姜沫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喝着粥。 霍老爷子忍着笑意,抬眼看着这一大家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要是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那陆老头子还有李老头子不得羡慕死自己? 霍老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畅快。 这么些年尽看着那些这老头子在自己面前嘚瑟,如今总算是轮到自己嘚瑟了! 他笑容满面的朝一旁站着的李管家道:“快给我们拍一张全家福。” 到时候他可得拿着这全家福好好的跟那帮老头子面前炫耀炫耀。 李管家闻言立马拿起手机拍起照片。 照片定格的瞬间,姜沫正低头喝粥,霍小暖和霍砚庭两个人的视线都围绕在姜沫身上。 一个抬头仰望,笑意吟吟。 一个眼眸微垂,面色不显。 唯一相同的是,爷孙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姜沫身上。 “老 爷您看!”李管家把手机递到霍老爷子面前,让他看刚刚拍好的照片。 霍老爷子拿起手机看了很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早餐过后,霍砚庭便去公司了。 今天是周末,姜沫和霍小暖不用去学校,在家陪着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也不用天天坐着轮椅了,偶尔还能站起来散散步。 早上的空气新鲜,姜沫和霍小暖一左一右挽着霍老爷子的手臂,往花园走去。 花园的凉亭里有早些年用石板堆砌的棋盘,霍老爷子见到之后犯了瘾,眼睛一直盯着棋盘,双脚也不肯挪动。 霍小暖好奇地问:“爷爷,您……您怎么啦?” 姜沫随着霍老爷子的视线看了过去,便看到凉亭中间的棋盘,看出他想要下棋后便佯装不知情问:“那儿好像有棋盘,爷爷要跟我下两局吗?” 霍老爷子闻言连声答应:“来来来,好久都没人和我这老头子来上一局了。” 霍小暖见状,连忙扶着霍老爷子坐下,然后对着姜沫说道:“姐姐,那你们……你们先下着,我……我去厨房让张妈给你们……准备点点心。” 说罢,霍小暖便小跑着离开了花园。 姜沫坐到了霍老爷子的对面,执起一子,轻声说道:“爷爷,我可不会让着您哦。” 霍老爷子哈哈一笑,“尽管放马过来,输了可别不认账。”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盘中的局势愈发焦灼,引得霍老爷子频频叫好。 不一会儿,霍小暖端着一盘糕点和茶水来到了凉亭。 她将东西放在桌上,对着二人说道:“爷爷,姐姐,你们……你们先吃点东西歇歇,待会儿……待会儿再接着下。” 霍老爷子点点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姜沫也趁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三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闲聊着。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霍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吃完点心又嚷嚷着要和姜沫一决胜负。 姜沫颇为无奈,自己又不能明着赢棋,还得不动声色地输给霍老爷子。 关键是还不能让他瞧出自己让他一子。 所以即便是输,也只能输个半子一子。 棋盘上,黑白双子厮杀正酣。 姜沫看似随意地下着棋子,实则每一步都暗含玄机。 她既要让霍老爷子觉得有获胜的希望,又不能让棋局过于明显。 霍老爷子聚精会神,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想当年,他的棋艺可是能赢下那一圈老头的。 他一步步紧逼,试图打破姜沫的防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局势愈发紧张。 姜沫额头渐渐渗出细汗,她必须小心应对,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终于,在霍老爷子下完最后一颗棋子后,姜沫以微弱的劣势败下阵来。 “哈哈哈,沫沫,你的棋艺还是略逊一筹啊!”霍老爷子得意地笑道。 姜沫心中暗叹,之前和姜爷爷下棋得想着怎么输,如今和霍爷爷下棋还得想着怎么输。 哄老头儿也是门技术活。 不过看到霍老爷子开心的样子,她又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 “爷爷,您棋艺高超,我认输。下次再找机会向您讨教。” “好,咱们下次再战!”霍老爷子豪爽地说道。 霍小暖不会下棋,在旁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她潜意识里觉得,只要是姜沫会的,她也要去学。 姜沫睨了她一眼,细声询问:“小暖也想学下棋?” 霍小暖点点头:“嗯!” 姜沫笑道:“那等小暖把医术学好了,姐姐就教你下棋。” “好!”霍小暖又变得高兴起来。 “叮咚”一声。 姜沫短信的提示音响了。 她打开看了一眼。 是姜松发来的。 【别忘了晚上的家宴。】 姜沫唇角蓦然绽出一朵冷笑,看着那行字,嘴角的戏谑加深了几分。 这么急,看来姜松这是有事求她。 第109章 永远的后盾 姜沫转头对霍老爷子和霍小暖说道:“爷爷,我还有点事得回姜家一趟,晚上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霍小暖闻言,小脸顿时皱成一团:“沫姐姐,你……你怎么就要走了呀,小暖还想跟你……跟你一起。” 姜沫看向霍小暖,温声说道:“今晚姐姐有点事,但是可以陪你吃个午饭,小暖要乖一点哦。” 霍小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霍老爷子是知道姜沫和姜家的矛盾的,之前姜家还想李代桃僵,被他一口回绝后竟想出了个狸猫换太子的主意。 好在他提前上山,让姜沫和霍砚庭领证,不然再晚点儿只怕是他们霍家的媳妇儿都要换人了。 他沉思了片刻后问:“姜家好端端地叫你回去吃饭做什么?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姜沫淡淡道:“他们的确不这么好心。” 霍老爷子皱眉道:“别去了,姜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八成是又想在你身上打什么主意,既然他们之前对你态度这么差,咱也没必要往他们跟前凑。” 姜沫知道霍老爷子这是为了她好,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您别担心,我倒是挺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姜家这一家子,尤其是姜瑶和姜松。 要她说,姜瑶才像姜松的亲生女儿。 一样的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眼里只有利益。 她是不稀罕姜家那点资产,也对那一点微薄的亲情不抱希望。 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宰割。 姜瑶三番两次针对她,姜松和柳琴自始至终没有把她当成女儿过,姜家的东西她可以不要,但他们不能不给。 该她得的,一分她也不会让给姜瑶。 霍老爷子盯着姜沫看了两秒,心中已经知晓她要做什么,声音微沉道:“你聪明又有本事,很多事情不需要爷爷操心。但爷爷还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爷爷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霍家会永远在你身后为你撑腰。” 姜沫眸色微动,心中有几分酸胀感。 说不感动是假的。 从小到大除了师父,她只有在爷爷这儿感受到了亲情。 她知道,霍老爷子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对她好。 姜沫垂了垂眸说道:“爷爷,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您的。” 霍老爷子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要不然我让砚庭跟你一块去,万一姜家的人想对你做什么,有砚庭在,谅他们也没这 个胆子。” 姜沫摇了摇头。 且不说她跟霍砚庭如今刚冷战结束,还有些尴尬。 姜松已经明确说了只是家宴,不要带其他人去,这个其他人指的不就是霍砚庭吗。 “不用了爷爷,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您不用担心,姜家的人还奈何不了我。” 她这话说的是实话,仅仅凭借一个姜家,就想对付她?简直天方夜谭。 别说是一个姜家了,就算是十个姜家,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她去赴宴也不过就是想看看姜松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正好她打算问姜松拿一样东西,左右都是要过去姜家的。 霍老爷子见她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佯装生气道:“如果姜家为难你,你就打电话给砚庭,别什么事都自己憋着自己解决,要个老公难不成是当摆设的呀!” 姜沫被霍老爷子这话逗笑,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知道了爷爷。” 霍老爷子这才这高兴起来,又问道:“什么时候过去?” 姜沫:“说是晚上,不着急。” 霍老爷子点点头,“那再陪我这个老爷子下会棋。” “好。”姜沫笑着答应。 第110章 视若无睹 姜沫陪着霍老爷子又下了几盘棋,天色渐晚,姜沫低头看了看时间,便直接去了姜家。 临走前,霍老爷子也不放心地又再三交代几句后才舍得放姜沫走。 甚至还派了霍家的司机送姜沫过去。 姜沫想说不用,其实这么点距离她走也能走过去,和车的速度差不多。 只是挨不住霍老爷子一直催促,便答应了。 车上。 司机恭敬地问:“少夫人,现在是直接过去吗?” 姜沫道:“嗯,直接开过去吧。” 司机:“好的。” 这之后,司机便没有再主动打扰过姜沫,姜家距离霍家车程并不远,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之前姜家的铁门被她一脚踹坏了,如今似乎重新换了一个。 姜沫站在崭新的院门前,忽而想起第一天来时,站在院外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热闹,全然忘记了那天是她这个亲生女儿回来的日子。 “少夫人,需要我在这等你吗?”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姜沫的回忆。 她淡淡开口:“不用了。” 司机点头:“那少夫人结束后如果需要用车可以再联系我,我的电话是180xxxxxxxx” “好。” 司机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姜沫推开院门走进去,大概是姜松在之前交代过,所以今天的院门并没有锁。 尽管姜沫不知道密码,但还是进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 姜家上下,不管是佣人还是保姆,几乎都对姜沫视若无睹。 每个人看到姜沫都下意识躲的远远地。 姜沫在客厅没有找到姜家的人,转头想问下一旁正在打扫的佣人:“姜松在哪儿……” 她话还没说完佣人扔下扫帚就跑了。 姜沫:“……” 她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是上次教训了一下那个管家,至于让姜家上下的人都怕她怕成这个样子? 姜沫见所有人都避开她,也懒得再问,直接往后院走过去。 姜家不似霍家那么大,前庭后院几乎就隔了一个中院,穿过过道就是后院了。 姜沫人还没走进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她站定身体,没有再往前。 隔着假山,她能从两座假山的间隙正好看到姜家这一大家子阖家幸福的画面。 柳琴正在自家院子里的 小池塘喂鱼,姜松和姜少川坐在鱼塘旁边的石凳上下棋。 姜瑶呢,则是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她的哥哥和父亲下棋。 时不时的还来两句捧哏。 姜沫悄无声息的走近,几人都专注着手里的事,未曾发觉。 还是姜瑶先看到了她,眸底闪过一丝狠戾,旋即又装出一副温柔可爱模样,脸上挤出一抹笑,温温吞吞地喊:“姐姐,你来啦。” 众人这才把视线转到姜沫身上。 没等姜沫说话,姜瑶便主动去端了一杯茶递给她:“姐姐,跑这么远渴了吧,你喝茶,这是今年新出的茶,味道很好喝,哥哥特意从南方那边托人带给我的,你也尝尝。” 姜沫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盏挑了挑眉。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这盏茶是姜瑶方才喝过的吧? 把自己用过的茶来端给她喝,不就是想警告她,只能用她姜瑶剩下的吗。 言语之间处处都在炫耀这是姜少川特意给她买的新茶,姜瑶这点小心思还真是都挂脸上了。 看来她的脑子也没有比周圆圆好多少。 姜沫睨了她一眼,没有接过那盏茶,径直越过姜瑶,坐在了她刚才坐的那个位子上。 姜瑶明显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沫坐下,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起来端了杯茶,属于她的位置就没有了。 她心里气闷急了,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硬扯出一抹笑说道:“姐姐坐错位置了吧?” 姜沫似笑非笑地看她:“哦?那你说我应该坐哪儿?” 姜瑶被问住,这四下也没有多余的空座,她只能站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姐想坐哪儿都行,瑶瑶站着就可以。” 想到今天叫姜沫回来的要事,她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走到姜沫旁边站着。 姜松一边盯着棋盘一边开口道:“行了,坐哪里不一样,一个位置也要跟你妹妹抢。” 柳琴原本在喂鱼的手收了回来,擦干净后转头看着这个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一个座位也要跟你妹妹抢,你看你妹妹就很懂事,你就不能跟她学学吗,唉,到底是之前一直在山上住的野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 “姜夫人。”姜沫冷冷瞥她一眼,声音漠然。 “我师父如何教导我,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姜沫眼神犀利,如刀子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柳琴。 柳琴被她的目 光吓到,后面的话愣是没敢再说出口。 过了会儿,大概是又咽不下这口气,她看向姜沫,目光嫌弃鄙夷:“你就是这么跟我这个当妈的说话的吗?” 姜沫淡淡看她一眼。 柳琴皱眉道:“姜夫人?你连一声妈都不会叫了吗?” 姜沫面无表情地说道:“想让我叫你一声妈妈,你也不看看你配吗,从我回到这个家至今,你有把我当女儿看过吗?” 姜沫这声反问叫柳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扪心自问。 从开始到现在,自己的确更偏心姜瑶,可这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姜瑶比姜沫更贴心吗? 姜瑶打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当了她二十年的女儿,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种情感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 如果姜沫能像姜瑶这样乖巧听话,那她也不是不能对她好点。 可看看这个女儿呢,整天板着一张脸,对他们这家人连个笑脸都没有。 活像他们欠她的一样! 柳琴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吼道:“既然你连一声妈都不肯叫,那我以后也没你这样的女儿!” 姜沫冷笑一声,“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在你心里,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儿。” 柳琴顿时哑然。 一旁的姜瑶得意地看着这一切,挑衅般地冲姜沫笑了笑。 姜沫并未理会她,在离姜松不远的椅子上坐下,看向棋局。 此时棋盘上黑白两子各具一方,看上去是难分胜负,实则是双方下的都是一盘烂棋。 就这种技术,上学前班的小朋友学上两个月可能都比这两人下的好点。 亏得姜瑶还能捧哏。 姜少川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给过姜沫一个,仿佛她不是他的妹妹,只是一个来他们家里的不速之客。 姜沫看着眼前的棋局,心中不禁感到可笑。 这时,姜少川突然开口说道:“姜沫,你懂下棋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姜沫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回答道:“略懂一点。” “哦?那你说说看,这局棋谁赢了?”姜少川用略带讥讽的眼神看着她。 姜沫嘴角微微扬起,“这局棋,平局。你们俩的水平半斤八两。” 姜少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瞪着姜沫,“你敢这么说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姜沫淡淡地回答道,“不过比起下棋,你更应该好好提升一下你的修养。” “姜沫!”姜少川脸色难看至极,怒吼道。 姜沫神色淡淡:“不是说今天家宴吗?怎么都围在这里了?” 她这话一出,姜少川这才想起叫姜沫来的正事是什么。 他收敛了神色,余光看了姜瑶一眼,对方正好抬眸朝他看来,姜少川朝她投去了安抚的眼神。 姜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对姜沫微笑道:“姐姐,我们一起去客厅吧。” 姜沫淡淡睨她一眼,神情漠然。 她没搭理姜瑶,姜瑶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姜松从座位上起身,发话道:“走吧。” 姜沫转身朝着客厅走去,姜瑶跟在她身后,脸上挂着笑容。 然而,心里却恨不得把姜沫给生吞活剥了。 走进客厅,姜松向姜沫投来审视的目光。 姜沫面无表情地坐下,权当姜松不存在。 姜松先坐到了主位,随后道:“都坐下吧”。 大家开始用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期间,姜松不时地询问姜沫的近况,她淡淡的回答着,但心中却感到一阵烦躁。 她是真的好奇,姜松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进入正题。 问这些有的没的,他不累吗? 就在这时,姜瑶忽然站起来,微笑着说道:“姐姐,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姜沫也抬起头,冷漠地看着她。 第111章 收鱼 “我收到了橘子tv的专访邀请,下周一要去他们电视台做一期专访,这个时间正好是爸爸海外公司上市的日子,我想选在那天正好也可以对爸爸公司上市有一点帮助。”姜瑶说完低下头,似乎很不好意思。 姜松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瑶瑶这事办得很好。” 姜沫心中冷笑,这就开始表演了?她放下筷子,准备看姜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姜瑶话锋一转,“我希望姐姐也能一起去。” 姜沫皱眉,“我?为什么?” 姜瑶一脸无辜地说,“因为这次的专访主题是关于家族企业的传承与发展,姐姐也是姜家的一份子呀,如果姐姐能一起参加,肯定会更有意义的。” 柳琴也附和道,“是啊,沫沫,你就跟瑶瑶一起去吧,也给她撑撑场面。” 姜沫明白了,这是要当着媒体的面,彻底把她踢出姜家。 但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好啊,我去。” 她爽快地答应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既然姜瑶自己送上门,那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姜瑶楞了楞,大概没想到姜沫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她微微蹙眉,这丝毫不像姜沫的风格啊。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应该是不去才对。 怎么今天答应的这么迅速? 姜瑶怎么都想不通,只得慢吞吞地坐下来,盯着姜沫的一举一动。 姜松见时机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沉声道:“听说你进了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决赛?” 姜沫微一挑眉,夹筷子的动作顿了下,淡漠地“嗯”了一声。 姜松转头又看向姜瑶:“你也进了?” 姜瑶笑着说道:“是的爸爸,我和姐姐一起进了决赛。” “不错啊。”姜松笑了笑,“但是别骄傲,毕竟还没拿到冠军。这次比赛,可有不少实力强劲的对手。” 姜瑶心里明白,父亲一直对自己寄予厚望,绝不会仅仅满足于进入决赛。 自己如果在imC全球数学竞赛中拿到冠军,对姜家对姜氏都是不小的帮助。 可换了自己,姜沫同样是姜家的人,即便不是她,如果姜沫拿到冠军,对于姜家所带来的利益是一样的。 姜瑶太了解姜松了,在他眼里,除了姜少川这个继承者儿子,她和姜沫谁更优秀谁就是他的好女儿。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姜松,认真地说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才过了复赛,而姜沫轻而易举就能晋级。 姜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嫉妒之情。 她暗暗咬牙。 姜沫在一旁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有些想笑。 姜瑶初赛靠的是作弊,复赛靠的是偷题。 甚至这些事姜松心知肚明,复赛时偷付教授的题目是姜松和柳琴一手指使的。 如今却装的像是不知道姜瑶是靠作弊进的决赛。 还真是人模狗样的一家子。 “那就好,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取得好成绩。”姜松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姜沫,“你也别太大意了,毕竟你妹妹很努力。” 姜沫心中冷笑,“这就用不着您操心了。” 姜松没想到姜沫三番两次的驳自己的面子,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也不打算再绕弯子了。 而是直白的说道:“姜沫,你也知道,瑶瑶在外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外界对她一直评价很高,这次imC全球数学竞赛只要她拿到冠军,对姜家的帮助有多大我不用多说了吧?” imC的冠军在全球都享誉盛名,含金量不必多说。 只不过姜松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姜沫抬了抬眼睑,面无表情地等待姜松的下文。 果然,姜松很快继续道:“对于姜家来说,瑶瑶拿到这个冠军比你拿到更合适一些,爸爸知道你很厉害,听说你过了复赛爸爸也很为你高兴,只是你身为姜家的一份子,自然是要为家族出点力的。” “你想说什么?”姜沫淡淡问道。 姜少川没姜松这个耐心,冷哼一声说道:“爸,您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告诉她不就完了吗?” 在他眼里,姜沫没有拒绝姜家的权利。 他转头朝姜沫道:“决赛当天,你用姜瑶的名字去考试。” “你说什么?”姜沫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姜少川嗤了声,语气鄙夷不屑:“我说让你用瑶瑶的名字考试,你听不懂吗?” 姜沫顿了顿,神色一言难尽。 他们当imC这种全球性的官方权威赛事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她沉默一瞬后说道:“你们应该是知道现在进考场都会扫脸的吧?所以身份信息都会核对,你们难不成以为这是几十年前吗?可以随便冒用?” 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这一家人的智商。 “我们自然有办法。”姜少川胸有成竹地说,“只要你听我们的安排,到时候一定能顺利参加比赛。” 姜沫心中疑惑更甚,不明白他们究竟有什么办法能瞒过imC的检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姜松开口了:“沫沫,你就相信爸爸一次。爸爸保证,这件事不会影响你参加比赛,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柳琴也道:“是啊沫沫,我们都知道你很聪明,但瑶瑶比你更需要这个成绩,你就帮她一次吧。” 姜沫静静地听着这一家人说话,抬眸看了受益最大的姜瑶,对方也正看着她,姜瑶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恰巧被姜沫捕捉到。 姜沫不禁有些想笑。 原来今天家宴的目的在这。 从初赛开始,一直延续到复赛阶段,最终抵达决赛战场,满心只想依靠作弊手段来获胜的姜瑶,就这样心安理得、美滋滋地躲藏在人群之后。 无论她有何种需求或者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总会有人主动站出来替她发声。 “我的确能够帮助她。”姜沫一脸冷漠,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然而,你们是否曾经深思熟虑过,如果这一次考试中的作弊行为被揭穿曝光,将会引发何等严重的后果呢?” 听闻此言,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显然他们从未思考过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紧接着,姜沫将锐利如剑的目光直直投向姜瑶,继续追问道:“况且,难道瑶瑶凭借自身真实实力,当真无法考取理想的成绩吗?又或者说,你们莫非期望着她这辈子都只能依赖作弊这种不正当途径去获取所谓的成就?” 面对如此质问,姜瑶的脸颊瞬间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她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我根本就没有那样做!姐姐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一旁的柳琴匆忙走过来试图缓和气氛,赶忙劝解道:“好啦好啦,沫沫啊,你就不要再多说了……瑶瑶她也只是为了这次考试万无一失,而且不管你和瑶瑶谁获得冠军,那不都是咱们姜家的荣耀吗。” “既然都是姜家的荣耀,那又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去成就姜瑶呢?” 姜少川面色难看地说道:“姜沫,你别给脸不要脸!” “姜少川,我奉劝你一句,对我说话客气点,否则你在加州那点事儿我可不能保证不给你……” “姜沫!”姜少川厉声打断她,神色陡然变得慌张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加州那些事! 她到底是 怎么知道的! 姜少川死死盯着姜沫,生怕她再多说一句。 姜松没在意姜沫说的这些,他现在满心都在姜瑶身上。 “瑶瑶是你妹妹,你帮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姜沫按了一下指环,录音终止后,她轻笑了一声:“姜松,想让我给姜瑶作弊?你也不看看你算哪根葱。” 姜沫缓缓站起身来,丢下这句话后,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径直走出了客厅。 身后传来姜松怒骂的声音。 “等等!”柳琴喊住了她。 姜沫停住脚步,但并未回头。 “不管怎样,你也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柳琴语气不悦道。 姜沫沉默了片刻,缓缓迈开步子走出了客厅。 网撒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收鱼了。 第112章 可以收网了 姜瑶在后面追了上来:“姜沫!” 姜沫站定,转过身看她。 姜瑶小步跑了过来,在姜沫面前站稳,她最恨的就是姜沫比她高,每一次和姜沫说话时,她都得仰着头看她。 这样的感觉让她非常不高兴。 四下无人,她不再装,盯着姜沫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姜沫,张科办公室那张解题草稿纸是你留下的对吧。” 姜沫没有回答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瑶,神情戏谑。 姜瑶见她没说话只当她承认了,继续说道:“我拿了你解题的草稿让张科误以那是我解的题,他帮我引荐给了付教授,付教授收我为徒,给了我参加imC全球数学竞赛的机会,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有多重要吗?” 姜沫挺配合她,轻描淡写地问:“多重要?” 姜瑶咬牙道:“我从小就被你爸妈逼着学这个学那个,成为京城的名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晚上学琴学到半夜三点,就为了你爸妈口中的那点面子。你知道我苦心维系这些虚妄的名声每天有多辛苦吗?” 姜沫静静地看她。 姜瑶又说道:“你根本不知道!因为你不会像我这样每天生活的提心吊胆,自从知道我不是姜家的孩子,我没有一天是有安全感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被姜家被姜松抛弃了!” “我必须时时刻刻都做到最完美,姜松和柳琴才会以我为荣,才会一直觉得只有像我这样的,能给他姜松脸上争光的才是他的好女儿。” “如果我这次没有夺冠,那我头上的这些光环将全部黯然失色,我只有夺冠帮助了爸爸,我才能继续当他的女儿!” 姜瑶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这一刻,她紧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对姜沫说道:“所以,姜沫,求你帮帮我这一次吧,这次比赛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必须要拿到第一名才行!” 姜沫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两秒钟,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质疑。 接着,她用平淡得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回应道:“你难道不清楚参加imC全球竞赛的选手究竟有多少吗?而能够成功闯入决赛阶段的更是来自世界各地顶尖的数学天才们!你又凭借什么如此笃定,觉得仅仅因为我的帮助,你就一定能够战胜这些强大的对手呢?” 姜瑶毫不退缩地死死盯着姜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说道:“我心里很清楚,你都把那么难的题解出来了,难道还会 过不了决赛吗?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回吧!只要你愿意伸出援手,等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在爸爸妈妈面前帮你多说点好话,让他们对你改观。从此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想回到姜家,都绝对不会有人阻拦,只要……” 然而,还没等姜瑶把话说完,姜沫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不过是个假冒伪劣的千金小姐而已,居然妄图干涉我这个真正的姜家女儿何时回家?” 当“冒牌货”这三个刺耳的字眼传入姜瑶耳中的那一刹那,她原本还算得上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极度扭曲,犹如被狂风肆虐过的花朵一般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恶毒与愤恨之情,仿佛要将眼前的姜沫生吞活剥一般。 她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剑,死死地钉在了对方身上,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花,嘴唇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就算你身上流淌着姜家高贵的血脉又如何?爸爸妈妈心中最宠爱的人永远都是我!只要我能始终维持这般出类拔萃的姿态,你在这个家中就休想拥有爸妈的爱!” 面对姜瑶咄咄逼人的挑衅,姜沫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她冷声道:“既是如此,那便祝愿你可以一如既往地如此‘出色’吧。” 言罢,还未等最后一个字的余音消散在空中,姜沫已然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迈着步伐离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姜瑶像是突然间被恐惧所笼罩,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绝望。 她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紧紧揪住姜沫的衣角,宛如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唯恐姜沫会真的就这么走了。 只可惜,以姜瑶那微乎其微的力气,丝毫桎梏不了姜沫。 只见姜沫仅仅只是向后略微挪动了一小步,便如同拂去一片轻飘的羽毛般轻松自如地挣脱了姜瑶的纠缠。 随后,姜沫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我考虑考虑。” 听到这句话,姜瑶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太好了!” 她暗自得意地想着,果然不出所料,只要自己略施小计,给予姜沫一些小小的甜头,她必定会乖乖听从自己的摆布。 呵呵,真是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啊! 姜瑶心中暗暗冷笑,盘算着一旦自己 成功夺得冠军宝座,到那时还有谁会在乎姜沫的生死存亡呢? 对于姜瑶来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乃是家常便饭之事。 姜沫将姜瑶眼底那稍纵即逝的狡黠尽收眼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就算她现在答应又能如何。 恐怕等不到决赛来临,这个女人就已经声名狼藉,臭名昭著了! 想到这里,姜沫实在不愿再与姜瑶过多地浪费口舌,于是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一句:“专访那天,记得穿好看点。” 穿的好看点,摔下来才好玩。 听到这句话,姜瑶瞬间产生一种错觉——姜沫似乎被自己方才那寥寥数语所迷惑,竟然开始扮演起好姐姐的角色来关怀自己。 此时此刻,姜瑶内心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同时对自己的演技越发自信起来。 原来姜沫跟周圆圆还有赵时微并无二致,都是轻易就能上当受骗之人。 自己只不过稍稍伪装一下,她们就深信不疑了。 简直就是滑稽可笑,愚不可及。 姜瑶一边在心中暗暗冷笑,一边努力克制住脸上的表情,不让其流露出丝毫异样。紧接着,她十分顺从地轻点下头,并柔声回应道:“姐姐放心吧,如果这次我能够夺得第一名,那么日后必定不再去招惹您,一定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妹妹。” 话音刚落,姜瑶毫不犹豫地迈出脚步,仿佛想要将一场充满姐妹情深、相亲相爱的温暖画面完美呈现出来。 她那双纤细的手臂缓缓伸展开来,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将姜沫紧紧拥抱入怀。 然而,姜沫却没有丝毫的配合之意,而是不露声色地向后退却了一小步。 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情。 姜瑶扑了个空,脸上的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原本洋溢着的热情瞬间消失无踪。但仅仅片刻之后,她迅速做出了调整,强装出一副灿烂的笑容说道:“姐姐,路上小心。” 这虚假的笑容在姜沫眼中显得如此刺眼,令她心生反感。 姜沫只是淡淡地瞥了姜瑶一眼,连半句回应的话语都懒得说出,转身便径直离去。对于姜沫来说,哪怕只是与姜瑶多共处同一个地方短短一秒钟,都会让她感到无法顺畅呼吸,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对方的虚伪所污染。 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使得姜沫急于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直到出了姜家,姜沫才觉得 胸口那股郁气消散不少。 这个点还不算太晚,姜沫没有打电话给霍家的司机,自己走了回去。 到了霍家时,刚过九点。 刚进屋就看到小小一团人影,姜沫看了一眼, 她径直回到别院,好在霍砚庭并不在,姜沫松了口气。 为了避免昨天晚上的事发生,姜沫洗漱完之后便把房门反锁了。 好在一夜好梦,今晚霍砚庭并未回来。 专访的时间是下周一,正好在决赛前一天。 姜沫看了看时间,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起。 “k,有什么吩咐吗?” 姜沫盘膝而坐,嗓音淡淡:“可以收网了。” “ok!” 第113章 专访 专访当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姜瑶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身披一袭鲜艳如火焰般的红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舞动的烈焰。 和她往常的清纯造型完全不一样。 似乎真的应了姜沫劝慰她的那句话。 姜瑶精心描绘的妆容犹如艺术品一般,细腻而精致,然而细看下,却有一种浮于表面的脂粉味。 相对于坐在她旁边的姜沫,则显得淡雅许多。 姜沫是浓颜,即便不化妆坐在那依然引人注目。 一张脸清冷而透彻,干净地没有半点烟火气,那双眼睛里漾着攻击性的色彩,媚而欲,气质更是说不出的勾人心魄,美的张扬,娇的不易接近。 黑卷发就这么随意一扎,上翘的眼尾横过去时,冷光乍现,与旁边那抹浓艳的红形成极致的反差。 姜沫的美,美的高傲而具有锋芒。 导播的镜头忍不住对着姜沫。 尽管今天的主角是姜瑶。 橘子tv是现场直播。 这也是它办台这么多年的特色,观众都十分喜欢这种直播形式的节目,这会让他们觉得真实。 直播时观众也很热情,纷纷发起弹幕互动。 【天啊,可算是等到我女神的节目了】 【不愧是京城第一名媛,姜瑶穿红色真好看啊,好艳丽的感觉】 【期待期待ing】 【默默说一句,难道大家没觉得她旁边那位穿红色可能……嗯……应该会更惊艳一点吗?】 【加1,旁边那个好好看啊,没化妆都这么好看,不敢想象化了妆以后该多么好看!】 【怎么可能没化妆?拜托,这可是橘子tv的高清镜头哎,明星都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个镜头吧!】 【听说姜瑶旁边这个女孩叫姜沫,是姜家真正的千金,流落在外二十年,今年才找回来的呢】 【楼上的就别听说了,我弟跟她一个学校,她就是姜家那个在山里长大的流落在外的千金,不过好像不怎么招姜家喜欢】 【长得这么漂亮还不招姜家喜欢?】 【漂亮能当饭吃吗?她一个山里长大的野孩子,怎么比得过精心培育二十年的姜瑶啊?姜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会啥?会摘野菜喂猪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你们说话都这么难听吗,我觉得这个小姐姐挺好的,坐在姜瑶旁边也不说话,很安静的美女姐姐,而且她的五官真 的好精致哦,我感觉比很多女明星都好看哎】 【别说了别说了,开始了!】 【……】 发言稿她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此刻主持人提出的问题几乎都出自发言稿中的内容,因此姜瑶显得格外自信和沉稳。而坐在旁边的姜沫则默默地注视着姜瑶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主持人的话题突然发生转变,他迅速将手中的话筒指向了姜沫,并问道:“作为姜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大小姐,能否谈一谈您这二十年来在外漂泊流浪的经历呢?” 然而,此时的姜瑶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镜头已经切换到了姜沫身上,依然陶醉于自我欣赏之中。 直到主持人问出这个问题时,她脸色才变了变。 什么叫名正言顺的千金? 这个主持人是什么意思? 在内涵她名不正言不顺? 姜瑶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她在心里痛骂这个主持人不识抬举,可现在在直播,她总不能当着镜头的面发火。 只能把这火往心里咽。 此时的弹幕格外热闹。 【哇,这个主持人好敢问】 【不愧是橘子tv的当家花旦,哈哈,姜瑶的脸都变了,估计这会气的不行】 【有一说一,这主持人真的勇】 【好没职业素养!这不就是针对我们女神吗?这主持人到底什么意思啊!能不能投诉?】 【姜瑶的脸色好精彩】 【不得不说,这主持人名正言顺四个字用的实在是秒啊】 【勇气可嘉了属于是】 【哇,我觉得很厉害啊,作为专业的主持人就是要勇于问这些犀利的问题,不然节目的看点在哪儿?】 【还得是橘子tv,我爱橘子!】 【真期待姜沫的回答】 【哇哦,姜瑶脸都气绿了还不敢发作的样子属实有点好笑呀】 【是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好玩,有意思,好看,爱看!】 【这样的节目多来几个吧】 【……】 由于这一波提问,直接将节目热度顶到了全网第一。 橘子tv的主持人稳稳地坐在那里,目光紧紧锁定着姜沫。 可谁能料到,原本一直默默无闻、宛如背景板一般存在的姜沫,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意外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听到主持人的提问后,姜沫只 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镜头,然后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酷!】 【无可奉告!】 【哈哈,这个姜大小姐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我也觉得蛮有意思的,主持人这个问题其实一下得罪两个,一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当了二十年真女儿假千金,一个是流落在外山里长大受苦遭罪的真千金,这对比,不要太明显哦!】 【有意思有意思】 【姜沫这个回答蛮酷哎】 【哇,我宣布,我爱上这个美女姐姐了,真的号随性的一个人】 “呃……”主持人显然有些惊愕失措,或许他万万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有人胆敢当着摄像机的镜头毫不留情地驳了电视台的颜面。 一时间,现场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她差点语塞,好在多年的主持经验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听到姜沫这么说,急忙转了话题,接二连三地抛出一个个犀利无比的问题。 面对如此之多刁钻刻薄的发问,姜沫却始终神色淡淡,泰然自若地逐一回应着。“那有关家族企业未来发展规划,不知道姜大小姐有什么见解吗?” 姜瑶在心中冷冷一笑,就凭姜沫那点知识见解,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就在她等着姜沫出丑时,却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 “我觉得家族企业的传承,并不仅仅局限于财富的简单传递,更重要的是那种深深扎根于家族血脉之中的精神传承。只有不断追求创新,积极推动可持续发展,我们才能够让家族企业在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时代潮流中稳稳立足,永不言败。” 姜瑶顿时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这次专访会成为姜沫的一场噩梦,期待着看到她出丑的尴尬场面。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此刻的姜沫竟然对答如流,甚至在没有发言稿的情况下还能回答的这么完美。 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耀夺目。 正当众人沉浸在姜沫精彩的言论之时,她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姜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与鼓励。接着,她继续说道:“当然,家族企业的蓬勃发展同样也离不开每一个家庭成员齐心协力的付出。比如说我的妹妹姜瑶,她一直以来都非常勤奋刻苦地钻研学习如何更好地去管理咱们这个庞大的家族企业。我坚信,只要我们携手共进,共同拼搏奋斗,姜氏家族必定能够蒸蒸日上,走向辉煌。” 她说话的表情始终是淡淡地,似乎只是在陈述 一段无关紧要的事。 姜瑶不知怎地,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姜沫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姜瑶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这股不安感来自哪里,片刻后她强壮镇定,把话题抢了回来。 她决不允许有人把自己的风头给抢走! 第114章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主持人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姜瑶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发言稿一一作答,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了。 姜瑶总算满意,她扫了一圈,确定镜头是在自己身上,故作娇柔地撩了一下头发,嗓音低柔地说:“其实我和我姐姐一直都是很相爱的,我们以后也会一起为家族做出努力,相信我姐姐也是这个想法,姐姐,你说对吗?” 她转头看向姜沫,眼神期待不已,似乎很好奇姜沫的回答。 姜沫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眸底闪过一丝轻蔑,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 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眼,让弹幕炸开了锅。 【这什么情况?】 【我去,姜家这位真千金的眼神有点酷啊】 【这才是真正的千金感好吗?姜瑶不知道为什么总给我一种说不清的偷感】 【加1,这是能说的吗?哈哈哈】 【有一说一,这位姜家大小姐一看就是豪门千金,这气质没的说,虽然一直被养在山里,但是这眼神真的很杀我,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啊!】 【姜瑶在这里表现的真的有点廉价了】 【是啊,看起来太想表现了,可现在的观众又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啊,她搞的这也太明显了吧!】 【这对姐妹两好像有点貌合神离啊】 【楼上的,把有点去掉】 “姜瑶,你好像很喜欢演姐妹情深。”姜沫忽然开口。 直播间众网友纷纷一楞,继而弹幕一条条翻滚起来。 【我去,两位这是不装了?】 【精彩啊精彩啊精彩啊!这直播不白看】 【不枉我在这里等这么久】 【还得是真千金,真敢说啊,姜瑶这下面子挂不住了吧?】 【感觉姜瑶要吃人啦!】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姜沫早就被姜瑶杀了一万遍了吧】 【啧啧,看这对姐妹两真有意思,一个演戏,一个懒得配合演戏】 姜沫嗓音很轻,似微风拂过:“是吗?” 姜瑶被反问的一楞,但还是极力扯出笑容,誓要把姐妹情深贯彻到底。 她一定要让这些人知道,她姜瑶在姜家不比姜沫这个真千金地位低。 而且必须让外界知道她姜瑶是多么的优秀,比姜沫优秀多少! 思及此,姜瑶故意说道:“当然啦,我过了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复赛,姐姐还特意夸我了呢, 其实我都觉得只是一个复赛,根本不值得夸赞的。” 说完姜瑶低下头去,似乎很不好意思。 【我没听错吧?姜瑶说的是imC全球数学竞赛?】 【对啊,你们还不知道我女神已经过了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复赛?呵呵,一群无知的人类】 【我去,姜瑶厉害啊!我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冷知识,姜沫其实也过了】 姜沫就这样看着她演戏,只觉得好笑。 她还没让导播台提起这个事,姜瑶竟然就主动提起来了,这是有多害怕别人不知道她过了imC的复赛? 不过也挺好的,都不用她费劲,就自己送上门了。 姜瑶还在高高兴兴地说着,深怕别人不知道她那点成绩,当看到主持人惊讶的神色,她脸上得意的表情更甚。 就在此时,主持人的耳麦突然传来导播台的声音。 她急忙侧过头去聆听。 几秒后,她整个人的表情变得震惊而又惊喜。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姜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没想到外表如此光鲜亮丽的京城名媛,背地里竟然干的是这么肮脏的事。 这下可好玩了。 主持人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这次还现场准备了几道往年imC的数学题,不知道姜瑶小姐能不能为我们解答一下。” 原本正在暗里贬低姜沫实则明里自夸的姜瑶陡然止住了话茬。 她眼皮子狠狠一跳,有些僵硬地看向主持人:“你说什么?” 姜瑶的反应有点懵懂,像是没有听清主持人的话。 这是在候场室时,她和节目导播台约定好的暗语。 只要她重复问一遍问题,那就代表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主持人必须立马转移话题。 就在姜瑶死一般的注视中,主持人露出得体的笑容,再次问了一遍问题;“其实我们这次还现场准备了几道往年imC的数学题,不知道姜瑶小姐能不能为我们解答一下。” 开什么玩笑? 这个时候转移话题? 她姜家的势力是不小,但他们橘子tv背后的老板可是沈岑沈大少爷,这后台不比姜家硬点吗? 而且姜瑶这个瓜一旦爆出去,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这档节目该有多火爆。 今晚一定能霸榜的程度。 只要把这次的业绩坐稳, 估计今年一年的业绩都达标了。 主持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新闻呢。 像她们这样靠实力摸爬滚打一步步走上来的,最讨厌的就是靠作弊赢得成功的人。 此刻主持人队姜瑶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致。 她欣赏着姜瑶的无措慌张,随后继续用主持人专有的微笑口吻说道:“姜瑶小姐可以吗?” 可以什么可以! 姜瑶在心里恨不得把这个主持人的舌头给割了。 脚本里什么时候有这种问题了! 一定是这个主持人嫉妒她,故意整她。 姜瑶扯了扯嘴角,在这么多的直播机位面前,她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我们可以在之后决赛中再验证数学题的辉煌,这几天备考实在有点累了,不如……”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看一段vCr。”主持人忽然打断姜瑶道。 【这个情况在节目当中我记得是没有过的吧?】 【对啊,哪有主持人打断节目嘉宾说话的呀,真的有点不礼貌了】 【不不不,难道你们没发现姜瑶根本就不想答题吗?主持人好像知道,但是又硬要让她答题的感觉】 【我也这么觉得哎】 【不是,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啊】 【看不懂的都去查查智商吧,我只能告诉你们,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天啊,我有种大瓜即将降临的感觉啊】 【有意思有意思,姜瑶感觉药丸】 第115章 揭露 现场一片寂静,导播台迅速切换大屏幕的vcr。 总导播在指挥耳麦中说道:“快点把刚刚匿名人士发来的邮件视频插进去!一定要快!” 助理在一旁一边控制机位一边问道:“这视频到底是谁发来的啊?” “那谁知道啊!甭管谁发来的,只要这个视频在咱们节目现场爆出去!就一定会大爆!咱们节目今天晚上将会直接霸榜。” “可……可咱们这样不会得罪姜家吗?”助理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这个姜瑶可是比姜沫在姜家的地位要重的多,这么多年姜家一直都拿姜瑶当名媛培养的。咱们……嘶!” 总导播拿起手中的板“啪”地一下敲了敲助理的脑袋:“知道自己为什么是个助理吗?就是有新闻不敢播,怕这怕那的,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那我们做新闻的全别干了!” 助理委屈地看了一眼总导播。 总导播继续道:“姜家固然势大,但那又怎么样?咱们橘子tv又不是好惹的,有小沈总撑腰你怕什么?只要咱们把这个新闻发了,那咱们今天晚上一定能霸榜!” 助理睁大眼睛,连忙给总导播竖起大拇指,“老大,还是你厉害!” 总导播冷哼一声,吩咐人直接把现场大屏幕画面给切换了。 此时现场里。 由于是直播形式,当主持人说出那句vcr时,屏幕前的网友纷纷期待起来,以为是关于姜瑶一路成长的优秀事迹。 【(⊙o⊙)哇!终于可以看见了!】 【一直都在期待这一趴!】 【好想看!】 【+10086】 姜瑶以为vcr还是和之前商量好的一样,是她自己提供的录制视频,她从小到大一路拿奖站在奖台上接受众人追捧的视频。 然而当屏幕画面开始播放时,她霎时间僵住。 只见大屏幕中播放的正是复赛前她和姜松柳琴在姜家把付立原灌醉试图偷题的画面。 “行了,都别说了,赶紧把这个付立原手机找出来。” “爸,快打开看看!” “来的时候是看到他拿了个公文包,但是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笔记本。” “有没有您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 “爸,密码开了!” “我们家瑶瑶就是厉害!” “爸,这次比赛不光是华国,还有很多国外的 人才,我就算在数学上有天赋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啊。” “把文件复制到u盘里。” 画面里姜瑶和姜松柳秦一家的对话一句句通过扩音器传了过来。 姜瑶从付立原笔记本偷题的画面也传到了每一个网友嗯显示器里。 一瞬间,全场哗然。 【天啊!!我没看错吧?这是在偷题?】 【可怕可怕可怕哦!】 【绝了啊,姜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靠偷题赢的复赛?这对其他人真的公平吗?】 【姜瑶一直是我女神来着,我滤镜碎了……】 【不是,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偷题啊?】 【付教授是自尊心多么强的一个人啊?他现在可能还都不知道这事吧?】 【难以想象付教授知道真相以后内心受到的冲击会有多么大】 【我不知道说啥好了,一个被自己亲自收下的门生,甚至还大张旗鼓的弄了拜师宴,结果这竟然是一场骗局,自己精心培养的徒弟居然只是为了偷他的题目……】 【我就是付教授的学生,这段时间付教授每次要教姜瑶数学时都被她万般阻拦,说是要全心全力备战imc,结果竟然就是根本没这水平啊,我们还真以为她是为了备战imc呢,现在看来其实就是害怕露馅吧,亏的付教授还一直觉得自己没教到她觉得有愧疚来着,啧啧,没想到是个白眼狼,付教授这下得知真相后该有多失望!】 【不是,姜瑶长的这么单纯,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的个亲天大老爷,这回是真吃到大瓜了。我就说橘子tv永远会给我们观众带来惊喜吧】 【绝了,活久见。这谁能想到姜瑶居然会把自己的老师灌醉就为了偷题啊】 【不敢相信付教授得有多么寒心】 【心疼付教授】 【心疼付教授+10086】 【一个全球赛事,她居然还能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这如果被外网看到,多丢咱们华国人的脸!真是恶心啊这个姜瑶!】 【对!丢我们华国人的脸!这不得被那些外国人耻笑?本来就因为好几年没拿到前三的名次,他们就看不起我们了,现在又出了姜瑶这事,那不是更看不起我们?】 【抄袭可耻!作弊可耻!偷题更可耻!】 【姜瑶能不能滚啊!真丢咱们华国人的脸!可以 逐出国籍吗?】 【太无语了,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我去,我突然觉得,姜沫在姜家这么不受待见的原因可能就是跟这一家子格格不入吧?】 【所以当年真的抱错人了吗?怎么感觉姜瑶才像亲生的呢?这一家子还真是一丘之貉!】 【其实就是养成这样的呗,姜瑶出这事,对于姜家来说是丑闻了吧?】 【绝对是!】 【emmm……大家都先别激动,只有我好奇这段视频是怎么流露出来的吗?】 【+1,我也好奇,嘿嘿】 节目现场。 姜瑶浑身僵硬地看着大屏幕里播放的一切,她的耳边仿佛可以听见那些人的嘲笑声,还有付立原厉声质问的声音,甚至还有姜松和柳琴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说再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姜瑶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突然失控地朝着主持人飞奔过去,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嗓音尖细的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谁让你放的!谁他妈让你放的!!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嫉妒我对不对!关了!快点关了!赶紧给我关了!” 她情绪失控的大喊,主持人被她掐的喘不过气,一旁的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没接到导播台的指示,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阻止。 毕竟这个意外只要不出人命,就是绝对会爆的程度! 思考再三,他们决定先静观其变。 只要不死人,就还能再播一会,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总导播没下达命令! 此时此刻,只有头条,爆款,才是他们的目的! 姜瑶越发疯就越好! 第116章 姜瑶发疯 主持人不断挣扎着,求助的目光往台下一堆工作人员的方向看,打着手势让他们上来救自己。 一开始不以为意甚至还想着头条的主持人这会也是真的慌了,姜瑶的力气太狠,眼神太毒,看上去像是真的要把她弄死的感觉。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不断的朝着台下的工作人员打着手势,然而台下的工作人员却无动于衷。 他们都在等总导播的指示。 只要他们在最后一刻上去,控制好时间,主持人不会出事,他们今天的节目也将大爆! 风险和收益一直都是并存的。 姜瑶失控般地发着疯,手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加重。 连网友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姜瑶都发疯成这样了,还没人上去救人?大家都这么看着?】 【橘子tv也太没下限了吧!】 【天啊,赶紧去救人啊!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工作人员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台去救人,就为了头条爆款收视率?真是绝了!】 【报警吧!】 【对啊,赶紧报警。太可怕了!】 【姜瑶这是露出本性了吧?天啊,她真的好可怕!】 【看上去像是精神病犯了一样,真的有点可怕了!】 【她的面目好狰狞啊……我看着都有点害怕,以前那些乖巧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节目组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去救人?】 “赶紧停下来!” “别播了!” “啊!!” 姜瑶发疯般地嘶吼,死命掐着主持人的脖子威胁导播台赶紧把大屏幕上播放的画面给掐了。 突然,她觉得后领被一股猛力往后拉了过去。 转变不过发生在一刹那。 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一甩,猛地摔在了地上。 姜沫站在她身后,像是从没出手一般,表情冷然。 主持人终于得以喘气,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可能都要把命丢在台上了。 太可怕了! 她朝姜沫投去感激的一眼,感谢她出手相救。 姜沫淡淡回望,神色一派闲散。 【哇!姜沫刚刚那个动作好帅!】 【不是,你们谁看清她刚才的动作了吗?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一个人影飘了过去,然后姜瑶就倒在地上了!这出手动作也 太快了吧!】 【+1,我也没看清!】 【姐姐好帅!姐姐杀我!】 【这个动作真的有点东西,姜沫是不是练过啊?】 【我学过武术,姜沫绝对是个练家子!】 【长得好看还这么厉害,各位,不好意思,我女神换人了】 【额……楼上的,你换的也太快了吧?】 【如果不是姜沫,这主持人估计都被姜瑶掐死了!节目组真的为了热度不当人!】 【是啊,刚刚真的好危险,还好姜沫出手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能举报橘子tv吗?】 【偷偷说一句,刚才收视率突然3了,这可是前所未有,橘子tv这一手真毒!】 【微博都已经霸榜了,某音的热度也在迅速攀升!橘子tv真牛啊(呵呵,嘲讽的意思)】 【做节目的不就是为了热度和收视率吗!】 【楼上的希望你永远不会遇到这种事,呵呵】 【你应该祝福他马上碰到!看他还能不能说出风凉话!真是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哇!你们快看!姜瑶真的疯了!】 台上的姜瑶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因为那一摔导致她精心打理的头发变得散乱,配上她身上那股妖冶的红,整个人看上去更疯了。 她扑到大屏幕前,随手就从旁边一个摄像人员手里抢过摄影机,然后猛地往显示屏上砸! 被抢走摄像机的那位跟拍急忙就想上台把东西抢回来。 那可是自己的吃饭家伙事啊!被砸坏了可咋办! 然而他刚刚一抬脚就被耳麦里总导播的声音叫住。 “别上去!让她砸!咱们节目现在收视率马上突破4了!让她继续发疯!找点东西能刺激她最好!” 总导播都这么说了,那名跟拍立刻收住脚步往后撤,在台下看着姜瑶在台上一下有一下地砸向显示屏! 姜瑶发了疯似的砸向大屏幕,直到把大屏幕砸碎,画面被中断才停止。 随后她刚转身,就看到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她下意识伸手挡住,但是架不住闪光灯不停在自己身上闪烁。 她感觉到有一股黑暗骤然吞没了她,姜瑶觉得眼前的天花板都在乱晃。 然而她的脑子里依然是刚刚大屏幕中播放的画面。 她精心策划的一切! 她的imc冠军! 她从小到 大一直苦心经营的名声! 还有…… 还有…… 她的一切都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段视频会出现在电视台,到底是谁,是谁偷拍的?那天还有谁在姜家。 姜瑶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名字。 姜沫! 那天姜沫也来了姜家!还有今天,今天她也在这里,怪不得…… 怪不得之前她求她帮忙imc时她说她考虑考虑,原来是在这儿阴了她一道! 姜瑶倏然抬头,一双因为愤怒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姜沫,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姜沫对上她毒蛇一般阴狠的目光,神色淡淡,看向姜瑶的视线连一秒都没有停留。 姜瑶最讨厌的就是姜沫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蝼蚁一般。 真让人厌恶! 凭什么自己当了二十年的千金转头就是一场虚空,凭什么她是假的,姜沫就是真的? 凭什么在数学领域上有天赋的是姜沫不是她! 姜瑶此刻心里已经恨死了姜沫! 她双眼赤红,头发凌乱,猛地朝姜沫扑了过去。 姜沫站在那里,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侧身一闪,姜瑶就这么扑空,狼狈地摔趴在台上。 反观姜沫,依然冷冷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老婆好帅!】 【姜沫刚刚闪那一下绝了!】 【姜瑶怕不是疯了吧?她还知道这是直播吗?维护了这么多年的形象不要了?】 【戴了二十年的面具都被撕开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靠作弊才过了复赛,还要什么形象啊,面子里子都没了吧】 【好可怕呀……】 【有没有人把姜瑶弄下去?节目组是死了吗?万一她再发疯伤人怎么办!】 【就是啊,怎么都没人管的】 【姜沫绝对练过,刚刚躲那一下子我甚至都没看清】 【真千金到底还是真千金,确实不一样】 第117章 面具被撕开 姜瑶像是发了神经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攻击姜沫,只是全被姜沫闪躲过去,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姜沫身上。 姜瑶不甘心地死瞪着姜沫,“都是你对不对!这个视频一定是你发给橘子tv的,不然他们怎么会有这段录像!那天只有你回了姜家!” 姜沫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她淡淡道:“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姜瑶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逐渐凄厉:“好一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沫,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就算是查出我作弊又怎么样,我照样还是爸妈最心爱的女儿,你还是姜家那个不受待见的人!只要有我在,你这个真千金永远不可能在姜家立足!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 在姜松眼里,只有对姜家有益的才配当他姜松的女儿,而姜瑶如今势如山倒,作弊的事被揭发,以后这个事将会永远烙印在她身上,一辈子也洗刷不了。 将来在京城,她还怎么在名媛圈立足,只剩下被人耻笑的份。 姜沫看着姜瑶,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声音很轻:“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姜瑶?” 姜瑶瞳孔震惊,表情骤然变得慌乱起来。 生怕姜沫又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而弹幕此刻也很精彩。 【听姜沫这语气,等会不会还有大瓜吧?】 【要说吃瓜,还得看橘子tv】 【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瓜还没结束,所以姜瑶到底背着我们干了多少坏事?作弊就算了,总不能偷鸡摸狗吧】 【作弊跟偷鸡摸狗没什么区别吧?不都一样的恶心人吗?她作弊,那对别的考生呢,这不是很不公平吗?我要是其他考生,看到这个消息,我估计想把姜瑶这样走后门靠作弊才能过复赛的人杀了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啊啊!姜沫能不能快说?到底还有什么瓜啊】 【真的很好奇】 【这是公开处刑了吧?】 【姜沫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怪不得刚才那么淡定呢,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吧,橘子tv也被收买了?】 【楼上的就别阴谋论了,姜沫一个在山上长大的孩子,要人脉没人脉的,哪里能是姜瑶的对手,我看姜瑶这次纯粹就是河边走的多了,正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啊】 【呜呜呜,姜沫快点说吧,急急急!】 姜瑶冲上去想要捂住姜沫的嘴,可她哪里能是姜沫的对手。 此时主持人恢复的也差不多了,通过耳麦里总导播的指示,再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大屏幕虽然坏了,但场内的扩音器并没有坏。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屏幕前的观众网友们都能够清晰地通过现场的扩音器听到录音器里的对话。 “周沐杨,帮帮我吧。” “不行,我帮不了你,在imC作弊,如果被发现是会被终身禁赛的,抱歉,我帮不了你。” “你放心,这个眼镜是可以躲避信号追踪器的,这是国外最新研发的产品,从外表看就是一副普通的眼镜,考场检查不会发现的!” “不行。” “周沐杨!只要你帮我这次,我就帮你解决掉周圆圆,让你重新回到周家!而且之前周圆圆那个事就是你把消息放出去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这次不帮我,那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周家,让你再一次被赶出来!除了帮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姜瑶你……” “周沐杨,只要你这次帮我过了初赛,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当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你必须保证不会被发现。” “我可以保证你。” 录音到这里结束了。 全场哗然。 【……所以姜瑶这是从imC初赛开始就作弊了?】 【各位,她怎么敢的啊?谁能告诉我?怎么有人在这么权威的考试里面作弊啊?胆子就这么大的吗?】 【怪不得我说初赛那天,姜瑶怎么戴着个眼镜呢!原来是因为要靠这个东西作弊,亏我那天还觉得她戴上眼镜之后看上去更单纯更有书卷气了】 【救命!姜瑶的滤镜真的彻底碎了,她当初到底是怎么入的付教授的眼?】 【内部消息,据说当时是因为姜瑶解开了一道旷世难题,之后就被立北大学的张科推荐给付教授了】 【我的天啊,我现在怀疑那道旷世难题到底是不是姜瑶解开的了】 【包不是的啊,八成是她偷窃了别人的成果,大胆猜测一下,该不会是姜沫的吧?】 【??】 【用眼镜作弊,她怎么想的出来的啊?真的是拿考试当玩笑?】 【你们就没人觉得她很恐怖吗?就直接威胁别人?】 【她威胁人的样子好像小太妹啊,可怜的周沐杨,就这么被迫帮 人作弊】 【这段录音是哪里搞的?橘子tv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啊,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的,什么瓜都能搞得到啊?】 【精彩,太精彩了!】 【付教授现在不知道在不在看直播,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样……】 【哇……我真的对姜瑶大失所望,她以前真的很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姜瑶,一直都是表象呢?或许她从骨子里就是小太妹的样子】 【……】 第118章 撕开伪装 “啊!!” 姜瑶忽然大吼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周沐杨的对话竟然也被录音了,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被放了出来。 姜瑶感觉到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耳边不断传来别人的嘲笑声,尽管四周什么人也没有。 她开始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场地的边缘,尽管如此,现场的机位镜头依然对准了她。 姜瑶抱着头不敢面对这一切,当众被揭发的下场让她惧怕。 她恨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姜沫。 可偏偏她打不过姜沫,连近身都没有办法。 她绝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 姜瑶感觉自己必须逃离这里,不然之后要是再发出来什么可怎么办! 她慌忙地往台下跑,模样狼狈不已。 可是还没跑下台,就被工作人员有意无意的拦住。 这个时候扩音器里再次换了声音。 唯独姜瑶一家子的声音没变。 这是那晚家宴的录音。 “姜沫,你也知道,瑶瑶在外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外界对她评价一直很高,这次imC全球数学竞赛只要她拿到冠军,对姜家的帮助有多大不用我多说了吧?” 演播室里突然响起了姜松的声音。 【这声音?是那位姜大企业家?】 【就是姜瑶和姜沫的爸爸啊!】 【感觉接下来没什么好屁呀】 姜松的声音再次在演播室里响了起来。 “对于姜家来说,瑶瑶拿到这个冠军比你拿到更合适一些,爸爸知道你很厉害,听说你过了复赛爸爸也很为你高兴,只是你身为姜家的一份子,自然是要为家族出点力的。” 紧接着是姜少川的声音。 “爸,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告诉她不就完了吗。” “决赛当天,你用姜瑶的名字取考试。” “沫沫,你就相信爸爸一次,爸爸保证,这件事一定不会影响你参加比赛,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是啊沫沫,我们都知道你很聪明,但瑶瑶比你更需要这个成绩,你就帮她一次吧!” “……” 姜沫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既然都是姜家的荣耀,那又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去成就姜瑶呢?” “姜沫,你别给脸不要脸!” “……”电流声划过,录音到这里结束。 姜瑶这下彻底懵了,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盯着顶上的扩音器,仿佛不敢相信那些声音是真实的。 弹幕一条条快速滚过,吃瓜网友们再也不镇定了。 【这一大家子真的是让人很难评价】 【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妈啊?】 【这真的是亲爹吗?姜沫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吗?姜家的人怎么都这么恶心,父母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既然这么喜欢姜瑶,那又认姜沫回去做什么?讲真的,我一个纯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帮养女作弊,这到底是怎样扭曲的三观啊?】 【楼上的你说错了,这其实不是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帮养女作弊,而是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前途去帮一个养女作弊,真的太坏了这一家人】 【我真的想不通,姜松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不喜欢姜沫,但人家姜沫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吧,还有姜少川,姜沫才是跟他流着同样血的妹妹啊?他们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这如果放在小说里,姜沫就是被夺走气运的女主啊,姜瑶夺走了本该锦衣玉食被宠爱长大的姜沫的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认回去,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结果她的父母还这么对她】 【姜瑶真的让人很难评】 【感觉她现在是彻底撕下伪装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人,背地里竟然是小太妹】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面具戴旧了就以为自己真的就是面具那个样子了呗】 【可惜了,姜瑶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啊】 【你这么可惜,不如下次让姜瑶跟你一起考试吧】 【哈哈哈哈,楼上的好歹毒啊!】 到这里,节目的时间也快到了,按照姜瑶的状态也没办法继续专访下去,主持人撑起身体站起来,说着谢幕致辞,并且为这一场直播事故对观众抱歉。 尽管这场“直播事故”闹的非常大,但效果非常令人满意。 直播间刚刚关闭,收视率就破了4,之后更是连续霸榜几个小时。 这期间有关于姜瑶和姜沫的话题也是源源不断。 几乎每一条转发量都过百万。 一小时后,imC全球数学竞赛官方发了声明,严厉呵斥了姜瑶的作弊行为,并且终止了她之后的比赛,表示之后对于考生进考场的审核也会更加严谨。 姜氏企业同时发了声明,表示这一切都是造谣,保留对橘 子tv追责的权利。 彼时姜松正在海外开公司上市的发布会,做梦都没想到会议开到一半居然会被国内突然爆发的丑闻而被迫终止上市。 此时直播间早已被掐断,姜瑶却赖在橘子tv不肯走,她拦在门口,整个身体横在那儿,眼睛死死盯着姜沫,半眼都不敢挪开。 像是生怕她跑了。 姜沫在演播室坐了会儿,看了看时间,起身往外走。 姜瑶一看到她起身,立马横横在中间,“姜沫!毁了我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姜沫陪她在这里耗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她没有耐心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索性一把将姜瑶扒拉开。 她力气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往前走。 姜瑶想拦拦不住,气的口齿打颤,浑身发抖。 眼睁睁地看着姜沫离开。 姜瑶颓然地倒在地上,两只眼睛像是木偶一般死寂。 完了。 全完了。 今天是姜松海外公司上市的日子,她本来可以在今天的专访中大放异彩然后为姜松海外上市造势。 如今竟然弄成这个结果! 姜瑶心脏跳的很快,她不敢去想如果姜松海外没有上市成功,那后果将会是什么样。 第119章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姜家。 姜松赶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国,随即让柳琴打电话把姜沫和姜瑶全部叫到家里。 姜瑶躲在卧室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去。 姜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 此刻,姜家里外围满了一圈记者。 姜松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把姜瑶给我叫下来!” 姜瑶不肯下来,却被佣人硬拖了下来。 她被拖到姜松面前,肩膀都在发抖。 “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松怒声吼道。 姜瑶低着头不停地抽泣,身子微微颤抖着。 姜少川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姜瑶一眼:“爸,你先别生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妹妹。” 姜松瞪了姜少川一眼,“你还替她说话!要不是她做这些事没有掩饰好,我们公司能受到这么大影响吗!” 这时,一名记者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挤进了姜家。 “姜先生,对于这次事件,您有什么回应吗?”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姜松站起身来,面对记者说道:“关于这次事件,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各位稍安勿躁。” 说完,他便示意保安将记者们请了出去。 屋外的记者还在大声喊着:“姜瑶在imC这样的权威考试上公然作弊,您作为她的父亲不仅不劝阻,甚至还唆使她去作弊,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吗?身为京城的豪门贵族,是否利用权利来帮自己的女儿作弊!” “你们对姜沫和姜瑶是否无法一视同仁,为什么姜沫作为你们的亲生女儿还不受待见,是不是因为你们更偏心姜瑶,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认回姜沫,作为父母,你们是否一碗水端平!” “您作为上市公司的总裁,试图把人灌醉偷题,这样的举动是否有失姜家风范,姜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吗?” “……” 姜松听着这些犀利的问题,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众多记者说道:“对于此次事件,我代表姜家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于作弊事件,我们现在无可奉告,当然,我也会对女儿严查,若发现事情属实,定当严惩不贷。同时,也欢迎各界监督,我们姜家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姜松便转身走进屋内,紧闭大门,留下一众记者在门外议论纷纷。 此时,姜沫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 都到这个地步了,证据就差扔在他们头上了,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这一家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姜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下了茶盏。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姜沫站起身,神色淡漠地走到姜沫面前。 “您真的觉得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姜沫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毫无畏惧。 姜松瞪着姜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跟外面那些记者一样,把你把公司逼到绝路才甘心?” “事实摆在眼前,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姜沫语气带着失望与愤怒。 姜松扬起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看着姜沫倔强的脸,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手臂。 这个女儿,到底是自己身上留下的血脉。 就算姜松再不满她,可现在打她也没什么用处。 “你到底想怎样?”姜松疲惫地问道。 “我要真相大白,要你亲自去和外界说出姜瑶做的这些丑事。”姜沫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所谓杀人诛心,让他们一家人自相残杀远比姜瑶一个人出来背锅的戏码要好看。 “不可能!”姜松吼道,“她可是你妹妹!” “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姜沫冷冷道。 姜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说道:“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姜沫神色依然淡淡:“这里是姜家,我也姓姜,我凭什么要滚出去?你要是看不惯我可以自己走,没人拦着你。” 姜松脸色铁青,“你这个混账!逆子!我姜松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看姜瑶这件事就是你告诉媒体的吧!” “呵!”姜沫一脸不屑,“是不是我做的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姜松怒目圆睁,“那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难道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你才满意吗?” 姜沫冷笑一声,“我只是要一个公平而已。从我回到姜家的第一天,你们有真正关心过我吗?在你们眼里,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吗?现在姜瑶犯了事,你们却还想着包庇她,这对我公平吗?” 姜松一时语塞,他自知理亏,但还是强词夺理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啊!你就不能放过她这一次吗?” 姜沫淡淡道,“不可能。如果你们不肯交出真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瑶突然 跪到了姜松面前,抱着姜松的腿,哭的泪眼婆娑:“爸,一定是她干的!一定是她把我们的录像发给了橘子tv,故意想要拖我下水,想要陷害我!” “陷害?”姜沫冷笑道:“这些事有哪一个不是事实?你现在跟我说陷害?” 姜瑶发了疯似的说:“那天只有你莫名其妙突然回来,那个录像视频除了你还有谁?” 姜少川听到姜瑶这么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倏地一下站起身,怒目看向姜沫:“我就知道你这个白眼狼没安好心!原来那个录像视频是你发的!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害死我们姜家?你为什么要对瑶瑶这样,亏的她想去录节目还带着你,你但凡有瑶瑶一半的善良你也干不出来这事!我姜少川怎么有你这样歹毒的妹妹!急这么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姜沫?难道看到我们一家被人骂,就这么让你开心是吗!” 姜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嘲讽地说道:“你们一家人?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姜少川,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何曾将我当作过你的妹妹?哪怕只有一瞬间?不过没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这样虚情假意的哥哥。可如今,你竟然还有脸皮来指责我?像你这种不知廉耻之人,我还真是前所未见。我本来不想与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却总司喜欢舔着个脸自己凑上来,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姜少川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倒是先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究竟算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从那穷乡僻壤、山野沟壑之中走出来的村姑罢了,居然敢妄言与我们家瑶瑶相提并论?她就算作弊又如何?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咱们姜家的声誉和脸面!若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她何必如此费尽心思?依我看,真正心肠歹毒如蛇蝎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姜瑶见有人给她撑腰,知道机会来了,又开始和之前一样假扮柔弱,她哭的;梨花带雨,眼睛满是泪水地看向姜少川。 “哥哥,如果不是姜沫,我们一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家门口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媒体!这一切都是姜沫导致的!” 姜瑶试图把锅全部甩到姜沫身上,她说完又看向姜松和柳琴,打起了感情牌:“爸,妈,如果姜沫只是为了对付我也就算了,就当是我没出息,只能靠作弊赢下比赛,我被别人耻笑没什么。” 她情绪激动地将所有指责一股脑儿全都抛向了姜沫,声音尖锐而刺耳:“但是爸爸妈妈呀,你们看看她干的好事!这个姜沫压根儿就没 把你们当作亲生父母看待!要是她真有一丁点儿把你们放在心上,又怎会如此狠心,将那段录像公之于众呢?她绝对是有意为之!存心要毁掉我们全家人的声誉,让父亲您颜面尽失,更妄图破坏咱家海外公司上市的计划,这分明就是对我们全家的恶意报复啊!” 姜松一听到“海外公司上市”这几个字眼,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在国外参加会议时的情景。 当姜瑶作弊之事败露之后,那些外国佬们纷纷投来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目光,随后毫不留情地甩门而去,只留下他独自面对那份难堪与耻辱。 此刻,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一般,愤怒得几乎连高血压都要发作了。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姜沫,胸膛因为极度的气愤而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怒吼道:“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下你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柳琴抹了抹眼泪,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姜沫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把瑶瑶作弊的事发出去?你居心何在?难道就为了报复我们吗?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给你吃给你穿,把你从那么穷苦的地方解救出来,还送你去上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第120章 我不要的东西扔了也不会给你 姜沫听着他们对她的指责,只觉得离谱至极。 她用得着他们来解救她吗? 如果投胎可以选择,那她根本就不想投胎到姜家这样的地方。 简直就是作孽。 关于揭发姜瑶作弊这件事,姜沫倒是也没打算否认,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一大家子人的发疯。 “你们说完了?”姜沫宛如一座冰山般,毫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众人,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终于,她开口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姜瑶根本不配拥有那些原本并不属于她的荣耀!通过作弊所获取的成绩,究竟有何可引以为傲之处呢?此外,还有您——” 姜沫将手指直直地指向父亲,语气充满了鄙夷,“你在公司里所做的那些肮脏勾当你当我不知道吗。而至于你们口中所谓的‘解救’,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是解救吗?简直可笑。” 身处这座别墅当中,哪怕多停留一秒钟,姜沫都会感到周遭的空气污浊不堪。 这里已然成为一个混乱不堪的泥潭,而这个烂摊子,就让姜家人自行去处理好了。 经历此次事件之后,想必姜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兴风作浪、肆意妄为了。 姜沫转过身去,正欲迈步离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姜少川竟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见姜少川站立于她的身前,满脸凶狠之色,恶狠狠地盯着她:“竟然敢将瑶瑶害得如此凄惨便想要一走了之?哼,我看你是” “是什么?”未等姜少川把话说完,姜沫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难道你认为就凭你,就能阻挡得了我的脚步吗?” 要知道,姜少川自幼以来从未遭受过他人这般公然的挑衅,姜沫屡屡触犯他的底线,他的容忍度早就为零了。 姜少川上前一步,想要扯住姜沫的胳膊,姜沫测过身,快速向后退了一步,他就这么扑了个空。 姜少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胳膊,“姜沫,你还敢躲!” 在姜家历经如此漫长时光的消磨后,她原本充盈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她微微轻吸一口气,目光冷冷地瞥了姜少川一眼。 随后用冰冷且带着威胁意味的声音说道:“给我让开!” 然而,姜少川却不以为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回应道:“哼,我就是不让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啊!” 话未说完,只见姜沫毫无征兆地猛然出手,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而凌厉。 她的拳头如铁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姜少川的腹部,紧接着又是一记猛力的拳击直冲向他的右脸。 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力道更是惊人至极,瞬间便将姜少川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姜少川痛苦地低声咒骂一句,被打得头晕目眩,眼前仿佛有无数星星闪烁。 他艰难地趴在地上,足足过了好几秒,那种强烈的眩晕感方才逐渐消散。 此刻,他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满脸怒容地死死瞪着姜沫,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姜沫!你竟然敢打我!” 说完,他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挥舞着拳头径直朝姜沫扑去,试图展开反击。 姜沫身形敏捷,迅速弯下腰轻松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顺势使出一招凌厉的扫堂腿。 姜少川避之不及,再一次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 此时,目睹整个过程的姜家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姜松,气得浑身发抖,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你竟然胆敢对你哥哥动手!你这个忤逆不孝之人!来人啊,安保在哪里?赶快给我把她牢牢捆绑起来!”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 姜沫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地看着姜少川。 “绑我?就凭你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姜家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那些佣人之前是见识过姜沫的厉害的,这会哪里敢上前啊。 众人在门口踌躇了会,想着以多打少应该不是问题,便一拥而上。 把姜沫围在中间,五六个安保人员和三四个佣人同时对姜沫发起进攻,姜沫站在原地连动一下都懒得。 只见姜沫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所有人的攻击,随后她快速出手,几下便将那几个安保人员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佣人们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只见姜沫的出手速度快如闪电,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迅猛无比,以至于在场的众人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她的具体动作,那几名安保便已经遭受重创倒地不起。 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尽管人数众多,但那些安保人员显然无法与之抗衡。 然而,这些安保人员并未轻易屈服,他们艰难地从地上挣扎 起身,试图再次发动攻击。 但姜沫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见她迅速取出几枚飞针,精准无误地扎入对方的穴位之中。 刹那间,那几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像是失去了支撑般,直直地瘫倒在地,全身软绵绵的,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被抽离,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被姜沫展现出的惊人战斗力所震撼。 尤其是姜家的众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更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姜沫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身手。 凭借一己之力,便能轻松击败如此之多的敌人。 众不敌寡。 柳琴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姜……姜沫……你到底是从何处学到这般野蛮的手段?简直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听到这话,姜沫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她缓缓转过头,眼神冷漠地瞥了一眼柳琴,轻声回应道:“姜夫人,您难道从来没有思考过吗?倘若今日我并不会您所说的那种‘野路子’,那么此刻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恐怕就是我本人了吧?又或者说,也许我早已命丧黄泉,成为这些安保人员手下的亡魂了呢?” 柳琴完全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直地凝视着姜沫,仿佛失去了所有言语能力一般。 而此时的姜少川,亲眼目睹了姜沫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后,再也不敢贸然行事。 他紧紧捂着自己刚才被揍的地方,那两拳打得实实在在,此刻他的腹部犹如抽筋般疼痛难忍,让他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一旁的姜瑶则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怪不得在电视台自己连手指头都碰不到她一下。 此时此刻,姜家中唯有姜松还能保持相对的冷静,但即便如此,他内心深处对于姜沫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武力值依然感到无比震撼。 到底是个野丫头! 姜松心中清楚得很,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留住姜沫了,但他并未再次让手下人上前阻拦。 此刻,他那双犹如死鱼般毫无生气的眼眸,正恶狠狠地紧盯着姜沫,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面对姜松这如同猛兽捕食时凶狠的目光,姜沫却选择了直接无视。 她神色平静如水,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周围一圈,随 后用一种异常冷淡的语气说道:“有关姜家的所有事物,只有我主动舍弃的权利,绝不存在你们拒绝给予我的可能,牢牢记住我说的这番话。” 扔下这句话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迈步离去。 就在这时,从姜沫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充满不甘心与愤恨的叫嚷:“姜沫!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只是一个山野村妇!凭什么对我们姜家指手画脚!你当你是谁!” 听到这声喊叫,姜沫慢慢地回过身来。 她眼睛清澈而深邃,淡淡地朝着姜瑶所在的方向瞥去一眼:“姜瑶,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来招惹我。可惜的是,你根本不听劝,一意孤行。现今,我只不过是对你略施薄惩而已,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竟然就承受不住了吗?” 说话间,姜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之后你又该怎么办呢?” 姜瑶神情死寂,此刻她才终于感知到自己和姜沫的巨大差别。 这个女人远远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她比周圆圆,比赵时微要可怕一万倍! 姜瑶满脸都是不甘心,可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恐怕下场就会和姜少川一样。 被揍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在姜瑶那满是惊愕和仇视的目光注视下,她轻声补充道:“姜瑶,你记住,我不要的东西,哪怕将其彻底摧毁,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说完这些话,姜沫再度转身,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给姜家。 第121章 ic决赛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 姜沫回到霍家老宅时夜色已深,如墨般浓郁的黑暗笼罩着整个院落。 霍小暖那娇小玲珑的身影静静地蹲坐在前院里冰冷的石板凳上,宛如一朵孤独绽放的小花。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充满了焦虑和期待,紧紧地盯着大门口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或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宁静。 然而,霍小暖却全然不顾这些,一直紧紧盯着院门方向。 终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际,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姜沫身形伴随着月光缓步走进来。 霍小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瞬间从板凳上站起身来,原本紧绷的小脸也渐渐舒展开来。 “小暖,你怎么在这里?”姜沫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霍小暖咬咬嘴唇,低声说道:“我担心你……所以……所以一直在等……你。” 姜沫心中一动,走上前轻轻握住霍小暖的手,“放心吧,我没事。以后不要再这么晚等我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霍小暖抬起头,看着姜沫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了,但是……这里是……是霍家,没……没事的。” “霍家也不行。”姜沫坚决道,“不管在哪儿,都不能这么晚了还待在院子里,爷爷知道吗?” 霍小暖小心翼翼地牵起姜沫的手,低声说道:“知……知道的,我和爷爷说……说了。” 姜沫紧紧地牵着霍小暖那柔软的小手,缓缓地向前走着。 霍家的庭院宽敞而辽阔,纵横交错的小径宛如迷宫一般。 此刻,她们正置身于其中一条僻静幽深的小道之中,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地面上,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得格外修长。 “姐……姐姐,我在……在电视上……”霍小暖磕磕绊绊地说道,话语间稍作停顿,似乎正在竭尽全力地组织语言,试图让自己能够顺利地表达出内心所想,“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她嗓音软糯,隐隐透着一丝担心。 姜沫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担忧,她刻意压低声音,温柔地安慰道:“姐姐没事,别担心。” “她……她……”霍小暖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但始终无法想起姜瑶的名字来。 然而姜沫却听明白了,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小暖别担心,她 打不过姐姐。” 听到这句话,霍小暖紧绷的小脸终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一整天以来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此刻终于落了下来,可以安心了。 待姜瑶将霍小暖安全护送回房间之后,她转身返回了别院。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踏入院子大门的那一瞬间,一个既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视线之中。 霍砚庭悠然自得地端坐在沙发之上,双腿优雅地交叉着,仿佛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 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声,他才不紧不慢、若无其事地抬起眼皮,目光缓缓投向站在那里的姜沫。 “回来了?”男人的语气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但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从口中吐出,给人一种沉稳而又不容置疑的感觉。 “……”姜沫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实在想不通,这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座老宅子里。 而且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估计早就回来了。 以前他不是一个月也不回两次老宅吗? 怎么这几天回去的这么频繁。 面对姜沫的质问,霍砚庭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有权利待在这里。” 姜沫沉默不语。 难道说,老爷子特意将自己请到这座老宅来,就是为了创造机会让她和霍砚庭独处吗?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如果真是老爷子为了撮合他们,那估计这段时间霍砚庭也会待老宅里。 那岂不是两人一直都会碰到? 姜沫眉心蹙的更厉害了,她当初真不应该答应霍老爷子…… 在壑园,他们还能各自住一间,如今回了老宅,因为有老爷子在,两人只能被迫住在一间屋子里。 这点让姜沫真的很不能习惯。 尤其是那天晚上,霍砚庭突然回老宅,之后抱着她睡…… 姜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上面想。 她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以一种平和的态度面对霍砚庭。 反正之前两人的矛盾也解开了。 “原来如此。”姜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 平静,“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我们只是契约关系,在老爷子面前装装样子就好。” 霍砚庭唇角抿了抿,第一次觉得契约两个字如此刺耳,他淡淡道:“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说完,他转身走开,留下姜沫一个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之后的一天,姜沫尽量避免与霍砚庭碰面。 但老宅就这么大,两人偶尔还是会遇到。 每次相遇,霍砚庭总是表现得彬彬有礼,让姜沫找不到破绽。 姜沫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度解读了霍砚庭的出现。 或许,他真的只是碰巧回家而已? 姜沫甩了甩头,眉心微微蹙起,她发现自己这两天的注意力竟然都在霍砚庭身上。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姜沫微微吐出一口气,收拾好考试要用的东西,出了霍家宅门。 然而,一抬眸,便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豪车。 第122章 鬼上身 这辆车对于姜沫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她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它是霍砚庭众多车辆的其中一辆。 但与其他车辆不同的是,这辆车显得格外低调内敛。 车身的颜色犹如深沉的夜幕,几乎融入了黑暗之中,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沉稳的气息。 姜沫微微仰头,目光投向那辆车。 此时,坐在驾驶座上的霍砚庭的专属司机透过车前镜注意到了她的身影,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他匆忙解开安全带,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满脸笑容地向姜沫打招呼:“少夫人,您终于出来了!” 听到声音,姜沫向前迈了两步,朝着司机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司机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切地说道:“霍总正在车内等候您,要不您先上车?”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姜沫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嗯。” 其实此刻司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生怕姜沫会改变主意不肯上车。 毕竟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霍总交代啊! 不过好在少夫人向来通情达理,并不会故意刁难他们这些下人。 想到这里,司机不禁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后,司机连忙走到车门旁,伸手替姜沫拉开了车门,并恭敬地说道:“少夫人,请上车。” 姜沫轻声应道:“嗯。” 紧接着,她轻轻地垂下深邃湖泊般的眼眸,目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慢地朝着车内那个身影望去。 只见那个男人身姿笔挺如松,端正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当姜沫的视线与霍砚庭交汇时,男人只是微微抬起那双狭长且锐利的眼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隔空对视。 姜沫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微微侧身,用一种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没去公司?” 她音调很淡,仿佛微风拂过琴弦所发出的悦耳声响。 霍砚庭的语气低沉而冰冷,就像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今天不是imc决赛吗?”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似乎不愿多做解释。 姜沫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决赛”是什么。 只是,imc决赛和他有什么 关系? 难不成…… 她再次抬起头,凝视了他一眼,淡声问道:“所以你是专程来送我的?” 面对姜沫的询问,霍砚庭的回答依旧简短而直接,尾音上扬,似是反问:“不然呢?” 他的语调平淡无奇,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听到这个答案,姜沫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漠不关心的霍砚庭,居然会有如此“贴心”的一面。 她有些好奇,这人真的没有被鬼上身吗? “.”姜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缄默。 两人一路无话。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个人难道真的没有被鬼魂附身吗? 那他为何会表现得如此怪异呢? "……"姜沫微微张开嘴唇,似乎想要说出一些话语来,但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她最终决定保持沉默。 或许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反而更好吧。 一路上,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之中,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份沉寂。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们,让他们无法轻易开口交流。 imC国际数学竞赛今年将比赛场地选定在了华国,这对于华国的学生们来说无疑是一大便利,特别是那些原本就居住在京城的学子们。 而立北学校对此次imC决赛更是高度重视,毕竟历年来全校只有姜沫一人成功进入了复赛阶段。 立北校长以及众多老师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候在校门口,他们满心期待着今天姜沫可以一举拿下冠军。 尽管他们心里清楚这个希望很渺茫。 当姜沫缓缓从车上走下时,凭借着出色的视力,她一眼便望见了在校门口焦急等待的人群。 只是唯独不见张科的身影。 然而,对于这一切,姜沫并未过多在意,她转过身静静地凝视着车内的霍砚庭:“多谢了。” 声音随风萦绕在空气中。 霍砚庭微微皱起眉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啧”声,那张英俊而冷峻的脸庞依旧毫无波澜,宛如千年寒冰一般冷酷无情。 姜沫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挑起眉,眸色淡淡。 她深知霍砚庭的性格,自然不会再期待他有更多的回应。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步伐朝着校门口走去。 司机目睹着姜沫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自家总裁一直沉默不语,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无奈之下,只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份沉寂,“霍总,咱们……咳咳……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不安。 他实在不愿意催促,但此刻时间紧迫,距离那场至关重要的跨国会议仅剩半个小时。 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公司,恐怕将会失去一笔价值数十亿的大订单! 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啊! 实际上,以霍家的财力和地位,家中拥有众多豪华车辆,随便哪一辆都足以护送少夫人前往目的地参加决赛。 司机实在想不通,为何今日总裁非要亲自出马呢?而且送完人之后竟然还迟迟不肯离去! 真是皇帝不着急,急死太监啊! 司机战战兢兢地再次提醒道:“跨国会议只剩下二十七分钟了” 终于,霍砚庭缓缓收回视线,目光深邃,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开车。” 司机立马踩了油门。 车子疾驰而去。 霍砚庭靠在后座,闭眼假寐。 司机通过后视镜瞄了眼霍砚庭,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霍砚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老宅打来的电话。 霍砚庭接通电话,对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沫沫是沫沫参加imc决赛的日子?” 霍砚庭皱了皱眉,“我知道。” “那你还不赶紧回来送沫沫去学校!”老爷子语气有些不满,“你还想不想和好了?” “……我已经送了。”霍砚庭深吸一口气道。 霍老爷子一怔,“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人都走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送送沫沫啊!” “……爷爷,这只是考试,而且她已经20了,不是三岁小朋友,用不着那么多家长送。”说完,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第123章 全球直播 立北校门口。 校长热情地迎接姜沫,亲自给她送上一捧鲜花,笑眯眯地说道:“姜沫同学,好好考!争取给我们立北拿个冠军回来!” 姜沫看着手里的鲜花,抱也不是,扔也不是。 一旁的主任轻拍了一下校长的肩膀,笑道:“校长您别给姜沫压力呀!这马上就要开考了,影响了发挥可怎么办!” 校长连忙道:“对对对!姜沫同学你可千万别有压力,咱们立北这么多年进过imc初赛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别说进复赛的了!你可是万里挑一啊,就算咱拿不到第一也已经很棒了,可千万别因为我刚刚那番话就有心理负担!” 姜沫微微一笑,笑容礼貌而疏离:“我会尽力。” 校长一想到昨天曝出的姜瑶作弊事件,而自己学校的学生又是凭借真本事考入复赛的,就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一会让你的辅导员跟你一块上车,毕竟咱们立北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苗,可得照顾好咯。” 校长刚一说完便迅速转过头去,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严肃地质问道:“姜沫的辅导员究竟是谁?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来?” 一旁的主任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接过话头回答道:“是张科张老师,他之前跟我说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方便来了,这会估计正在寝室里歇息呢。” 听到这个解释,校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板着脸说道:“怎么老是在这关键时刻出状况?依我看呐,他哪里是肚子疼,分明就是不愿过来罢了!李老师,你赶紧去把他给我找过来,告诉他如果今天不来,那以后都没必要再来立北任职了!” 李老师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哎”,转身正欲前往寻找张科,却突然被姜沫出声叫住。 只见姜沫神色平静,缓缓开口说道:“张老师既然身体抱恙,那就不必让他过来了,我一个人前往决赛考场也可以。” 然而校长立刻予以反驳:“那怎么能行!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要知道人家清研可是出动了整整两辆车载着老师护送考生!如此浩大的阵势,我们立北绝对不能落于下风啊!” 面对此情此景,姜沫不禁陷入沉默. 原来,这两所学校之间相互攀比竟是自上而下蔓延开来的。 她沉吟一瞬,也就由着校长了。 其实她猜也能猜到张科今天为什么不来。 肚子痛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姜沫微微一挑眉,不过是因为姜瑶作弊事发,又闹的这么大,而她又是 张科亲自推荐给付立原的“数学天才”,从中估计也拿了姜瑶不少好处。 如今姜瑶作弊被揭发,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举荐的姜瑶,不说别人,光是在付立原那儿他就交不了差。 这时,一旁的李老师手机响起。 李老师接完电话后,转告姜沫,张科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张科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脸上还带着些许淤青。 他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解释说是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姜沫漫不经心地在他那明显有淤青的脸颊上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禁发出一声冷哼。 这块淤青看起来实在太假了,仿佛就像是随意涂抹上去的一样,毫无真实感可言。 真不知这样拙劣的表演究竟能糊弄得了谁? 她暗自思忖着,越发觉得张科真是个十足的戏精。 估计是心虚才会想出这招,故意将自己搞得这么惨,妄图以此来赚取他人的同情心。 想到这里,姜沫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随后,她轻声开口,好意提醒他:“张老师,您好像有点晕妆了呢。” 话音刚落,张科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显然感到十分难堪。 然而,以他的性格,自然是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 他只得强装镇定,神色略显尴尬地转过头去,不敢正视众人的目光。 尤其是姜沫的。 一旁的校长见状,无奈地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带领着大家登上了校车,朝着决赛考场缓缓驶去。 整个行程中,姜沫始终紧闭双眼,佯装休憩,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其实,她非常明白这场比赛对于每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同时也深知张科的脾气秉性。 只是此刻的她已经不愿再费口舌与对方争辩什么了,毕竟身为一名教师,张科确实还欠缺许多应有的品质和素养。 只不过她也懒得搭理他。 送考而已,只要张科不再作妖,姜沫可以对他之前故意针对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是imc决赛,现场十分热闹,各路媒体早就蹲在场地外架起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而imc官方平台此刻也正在现场直播。 决赛和之前的两次比赛不一样。 初赛和复赛虽然才用直播形式,但并不会直播考场内的情况,一般直播到考场也就结束了。 但决赛不 是。 决赛将才用全程直播的方式。 不光是考场外,就连考场内所有考生考试时的状态也将进行全球62个电视台同步直播。 模式空前盛大。 这是imc历届以来,此前仅有的一次以直播形式进行的比赛。 不光是现场,网络上,电视屏幕前,以及直播平台等等,所有热度空前暴涨。 几乎直播刚开始就占据了各大热搜榜,各种搜索词层出不穷。 直播不到10分钟,全球就已经超60亿人在关注这场决赛。 第124章 霍砚庭又回来了 【天啊,这是我第一次看imC决赛直播,好激动啊!】 【我也是我也是,内心激动澎湃】 【也不知道这次华国的人能不能脱颖而出】 【往年华国进决赛的也有几个,可自从三年前咱们连前三都进不去了,我看呀,还是挺够呛的】 【我也感觉是这样,而且比赛前一天还出了姜瑶那件事,本来每次逢这个赛事其他国家就感觉不太看的起我们了,现在不是更看不起我们吗?真是一炮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大家都是凭实力的,之前也不怪别的国家看不起咱们,实在是咱们能打的数学天才太少啊】 【唉,啥时候咱们才能崛起啊,真希望今年可以拿个冠军好好打一下他们的脸】 【楼上的,先别说什么拿冠军了,拿个前三也好啊,这可都好几年没进过前三了】 【难评】 【快看,镜头给到姜沫了!】 【哇,姜沫出来了!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匹黑马了吧?】 【绝对的黑马,之前一直都查无此人的,据说是今年才转过来的,而且所在学校还是一所三流大学,居然可以打败各大学府一众学神一直闯入到决赛,这真的是很厉害了吧】 【不懂就问,姜沫是谁?】 【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姜沫,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昨天在电视台上揭发了姜瑶作弊的真相,勇士一个】 【刚搜了一下,这女的厉害啊,学渣逆袭?话说姜瑶到底怎么回事,也太给咱们华国人丢脸了吧!】 【我去,姜沫在橘子tv演播间那两下子有点东西啊】 【镜头能不能多给点给我女神啊?】 刚刚从校车上下来的姜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悄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女神。 其他人都是手提肩扛着大包小包的资料,即便临近考场仍在争分夺秒地翻阅查看,但她却显得格外轻松自在,仅仅背着一个略显破旧的单肩包,甚至连一丝一毫资料的踪迹都未曾瞧见。 此刻,校长以及众多老师竟被姜沫阻拦在了车内。 姜沫着实不太喜欢这种过于张扬、引人注目的方式。 所幸校长还算善解人意,当他听闻姜沫表示担忧人多嘈杂会对自身心态造成影响之后,也就不再执意跟随其后了。 然而,姜沫才迈出几步路,便遭遇了一堆摄像头的“围攻”。 或许是由于前一日在橘子tv的亮 相,导致今日前来凑热闹的记者数量多得惊人。 面对如此阵仗,姜沫不禁有些发愣,她事先并未预料到会出现这般场景。 那些记者们手中的话筒几乎快要堆积到她的嘴边了,姜沫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眉头,出于本能想要向后退却一步,可谁知她的身后同样也已被人群堵塞得水泄不通。 姜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 她抬起头,眉心越蹙越深。 就在这时,校长忽然下车,穿过人群,直接挡在了记者的勉强。 “各位记者朋友,很感谢大家对我校学生姜沫的关注。但是今天姜沫同学只是来参加考试的,关于其他问题,她暂时无法回答。希望大家能够给她一些空间,让我专注于考试。谢谢!” 说完,校长便拉着姜沫试图挤出人群,向考场走去。 然而,记者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继续追问各种问题。 就在此时,一阵犹如闷雷般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请你们都让开,不要影响考生考试。” 众人听闻此声,纷纷循声望来,便看到身姿挺拔的男人,步履坚定地朝姜沫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男人五官深邃冷峻,双眸锐利如鹰隼,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大压迫感。 那些原本围聚在此处的记者们,瞥见男人后,脸色猛地一变,急忙慌乱地向两旁退让开来,瞬间便腾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姜沫微微抬起眼眸,视线落在眼前这个去而复返的男人身上。她不禁心生诧异,开口问道:“霍砚庭?你怎么回来了?” 说话间,其语气之中流露出几分不解之意。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冷冷垂眸,目光淡淡,口吻冰冷得仿佛裹挟着深秋时节刺骨的寒意:“我要是不来,你是打算一直被堵在这儿吗?不考试了?” 姜沫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当然要考。”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态。 显而易见,这群记者对霍砚庭心存畏惧之情,既然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当前困局,那么自己又何苦将事情搞得错综复杂呢?倒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反倒最为省心省力。 霍砚庭回头看向姜沫,“还不走。” 姜沫连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同走进了考场。 考场内的其他考生看到这一幕,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人是谁啊?居然可以直接进去。” “好像 是霍氏集团的总裁,霍砚庭。” “哇,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霍总啊,好帅啊!” 姜沫听到这些议论声,心中有些无奈。 怎么这个男人走哪里都这么引人注目,她只想好好考个试而已,还不想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此刻直播间弹幕也快炸了。 【谁能告诉我,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三秒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真的好帅啊,比明星的脸还帅,比男模的身材还要好,典型的宽肩窄腰哎!救命,我真的好喜欢!】 【看来大家都挺好色的嘛】 【啊啊啊啊,家人们谁懂啊,霸道总裁照进现实了属于是!这个身材比例,五官轮廓真的没的说,简直就是书里走出来的霸总。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赐予我一个霸总啊?】 【难道没人觉得他和姜沫还挺配的吗?两个颜值都逆天了,很难找到第二个颜值这么匹配的了吧】 【我也感觉,是真的帅啊,姜沫也很美,果然美女都是配帅哥的】 【呃,刚刚那个男的我好像在杂志上看过啊,他好像真的是霸总……我草!我刚刚查了一下,他居然是霍氏的总裁霍砚庭!天啊,这位霍总可一直都是深居浅出,神秘的很,居然来送姜沫考试?他两到底什么关系啊?】 【根据小道消息,这两人好像是夫妻哎】 弹幕消息刷的太快,这条关于两人夫妻的猜测很快就被淹没。 【谁还记得这是imC官方直播专场,怎么现在都开始讨论姜沫和这位霍总了?】 【考试是imC的事,八卦是咱们吃瓜网友的专利,请楼上不要剥夺我们的权利!】 【就是!我去,快看,这两个人好像是抱一块了?】 第125章 非比寻常的考场 霍砚庭将姜沫送进考场便没有再进去,出来时,那群记者依旧自觉让了一条路出来。 司机等在路口手中捏了把汗。 这几十个亿的大单竟然就这么被取消了,也真不知道他们家总裁这是抽的什么疯。 司机想到刚才的场景不由得唏嘘。 他们家总裁一向都是个工作狂,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他工作的状态,怎么今天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因为看到一个记者在路口狂奔往考场的方向赶,竟然就命令他直接开去考场。 他当是因为啥呢,原来是担心少夫人啊。 难道少夫人的魅力真就这么大? 不过少夫人确实长得很好看,而且还会医术,也怪不得总裁会对她这么上心。 这么好的夫人还好是嫁进了霍家,不然就他们总裁这孤僻寡言还偏执的性子上哪儿找媳妇去哦。 司机正暗自思忖着,转眼看到自家总裁已经过来了,连忙收起那些杂乱的心思,赶紧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开口:“霍总,您上车。” 霍砚庭表情淡漠地“嗯”了一声,抬脚上了车。 姜沫站在不远处,透过大门,望向不远处渐渐驶离的黑色车辆,一直等到车辆消失在路口,她才慢慢收回目光,转过头继续往考场里走。 这次的考试场地是一个全封闭模式,此刻距离正式开考还有半个小时。 由于之前姜瑶作弊的事,今天决赛监考史无前例的严格,进入决赛的考上一共是36个,而这36个考生来自于17个不同的国家,而来自华国的一共有五名考生,这已经是历年来闯入决赛最多的一次考生数量了。 所以这五个考生在今天的决赛备受关注。 媒体纷纷前来,期待抓住今天的幸运星。 姜沫在霍砚庭的护送下可以快速进入,没怎么受到那些媒体的纠缠,其他四位考生就不一样了。 此刻在考场外被媒体团团围住,眼看只有半个小时的检查时间,这四位考生急的脑门都冒汗了。 最后还是imC官方出来拉了一条保护线,把这群媒体围在了门外,这群考生才得以进去。 【这些无良媒体也太缺德了吧,就算想抢头条也不能耽误人家学生考试啊】 【就是,竟然就这么把人围在里面,也是过分】 【加1,姜沫有霍砚庭,其他考生又没有,干嘛都把他们堵在里面啊!】 【幸亏imC官方 还干点人事,还有二十分钟,应该够他们通过检查进入考场的了】 【我也觉得,啊啊啊啊,突然好紧张啊,这次可是咱们华国历年来闯入决赛最多的一次考生数量,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冠军】 【楼上的,我劝你还是别报希望了,你知道今年都有什么大佬吗?小布尔次和大布尔次两兄弟,这两个可是年纪轻轻就破格进入国际研究院的天才,还有理查德,他可是蝉联了之前全球举办的所有数学奖项的冠军,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提了,如今进入决赛的这些人基本上都能在全球各大杂志和领域看到他们,各个都是数学和物理方面的天才】 【天啊,这么多人才的吗?突然感觉咱们国家夺冠希望很渺茫了咋办】 【我也想知道咋办,我本来抱着很大期望来看直播的,谁知道竟然是这样啊】 【还是有希望的,我看好姜沫,嘿嘿,总觉得她是今年的黑马】 【我虽然也看好她,但是这次真的是大神云集,今年的厮杀比往年还要残忍,很难评,我估摸着是悬了】 【不过就算其他人不行,起码清研是咱们国家的唯一私立制高等学府,进到里面的哪个不是天才啊?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太丧气了,清研今年进去三个呢,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对对对,楼上说的对,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感觉今年夺冠希望还是很大的】 【好紧张,就剩下二十分钟了】 【有没有人知道今年imC考试制度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感觉好像和往年不一样了,往年不都是考官现场发考卷吗?今年怎么这么多考官?形式好像不太一样哎!】 弹幕里突然飘过这一条,众人这才注意到考场的变化。 往年都是正常教室内考场,而今年这个场地是imC主办方特意在华国选的场地,然而,此次情况与以往截然不同,竟然选择了一处圆形场地来充当考场。 令人瞩目的是,在这片圆形区域的正中央,整齐地摆放着六张桌椅,宛如众星捧月般引人注目。 紧接着,在距离这些桌椅一定间隔之处,环绕着它们形成了一排排供考生使用的座位。 由于本次考试的检查极其严苛,导致最后一名考生进入考场时,留给大家准备考试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仅仅剩下短短十分钟而已。 起初,众多考生面对如此奇特的座椅排列方式感到困惑不已,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坐在哪个位置上。 他们 只能一个个呆立原地,彼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大小布尔次两兄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这群考生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入座时,不禁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声,并脱口而出一句英语:“youaresuchbumpkins!”(你们真是一群乡巴佬!) 要知道,在场的每一位考生可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学子,对于这对兄弟所说的这句英文,他们当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理解其中含义。 原本怒火中烧、想要发作的理查德,被身旁的另一位考生及时伸手拦住,并低声提醒道:“小心一些,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千万别惹出什么事端来。” 听到这番劝告后,理查德虽然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还是强忍着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小布尔次兄弟,最终并未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而大小布尔次眼见理查德只敢怒目相视,却丝毫不敢有所回应,顿时变得越发狂妄自大起来…… 大小布尔次兄弟也得意洋洋地坐了下来,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看其他人。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站在他们后面的正是刚才被劝阻的理查德。 理查德虽然表面上没有再发作,但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在考试中超越这对嚣张的兄弟。 姜沫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焦灼的景象。 她微微挑眉,四下看了一眼,便挑了个座位坐下。 众人见她坐下,纷纷看向姜沫所在的方向。 清研自古以来都看不起立北的学生,因而就算看她坐下了,也没去问怎么坐的,倒是南方那位考生,怯生生地走到姜沫旁边,低声问道:“同学,这个座位是随便坐的吗?” 姜沫看了一眼她胸口上的考生序号和铭牌,抬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你可以坐那儿。” 那名考生顿时感激地冲着姜沫笑了笑:“谢谢你。” 说完便走到姜沫说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清研的那几名考生不屑地嗤了声,其中一名嘲笑道:“你听她的,等会监考老师进来喊你挪屁股就好笑了。” 南方的那位考生性格腼腆,讲话也是细声细气的,闻言只是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咬着唇一言不发。 【有一说一,你们不觉得清研的学生有点太傲了吗?】 【觉得啊,不过他们傲也有他们傲的资本】 【再熬有那两兄弟傲吗?什么人啊,找个座位都给他们 优越上了,在比赛里,而且还明知道直播比赛的情况下竟然还骂人,真是没素质,对他们这些天才的滤镜又减少了一点】 【这对兄弟真的挺讨厌的,我草,我刚刚去外网看了一眼,他们竟然还夸这两兄弟直爽,这是直爽吗?这明明就是没礼貌吧!】 【外网那群没素质的网友是这样的,一天天的整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也是挺让人无语的】 【这个南方的小妹妹长得很可爱哎】 【这位兄弟,你的关注点错了吧?】 【所以谁能告诉我,这个座位到底是怎么排的?】 【这谁知道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imC官方可真能故弄玄虚】 【我感觉有点像是防止作弊的啊,你们看这个圆形考场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监控,而且据说圆形建筑体更容易屏蔽信号,我猜可能是imC用了什么最先进的技术来防止考生作弊吧,比较姜瑶的例子摆在前面】 【我也感觉是这样哎,姜瑶作弊这件事imC官方知道后好像很生气,不是连发了好几条声明吗,其中一条就是说会在之后的决赛中采用更为先进的防作弊手段】 【要我说其实姜瑶这些作弊手法都挺低级的】 【主要是之前imC历届来的考试中从来没有人作弊过啊,这谁能想到今年出了个奇葩啊,要知道这些人以前可都是天之骄子,谁会去作弊?就算大小布尔次这两个令人讨厌的兄弟也不会去作弊的】 【这倒是,唉,姜瑶真是老鼠屎!】 第126章 比赛共十轮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整洁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踏入了考场之中。 他轻咳两声后,用洪亮而沉稳的声音说道:“诸位同学们,请根据你们姓名的首个字母顺序依次就座。” 听闻此言,众人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如此,这种独特的安排方式让他们感到既新奇又有些紧张。 旋即,大家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并安静有序地落座。 大布尔次和小布尔次两兄弟更是显得踌躇满志、趾高气扬,他们一边仰头一边向周围投去轻蔑且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 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这次考试必将成为我们展现才华与实力的舞台。 然而,沉浸于自我陶醉中的他们并未察觉到,此刻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们——那便是刚刚遭受过他俩阻拦的理查德。 尽管理查德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如水的表情,但内心深处却早已燃起熊熊怒火。 【理查德的眼神感觉像是能把两兄弟给吃了哈哈哈】 【吃了也是这两人活该啊,谁让他两那么傲的】 【哈哈,这理查德跟这两兄弟不会等下在考试的时候干起来吧】 【很有这种可能啊】 这次考试一共分一个主考官,和五名副考官协同参与监考。 本来之前付立原也是此次监考老师中的其中之一,然而因为姜瑶的事,他被imC主办方取消了此次监考资格,临时替换了另外一名教授。 这下在场的六名考官没有一名是华国人士了。 这让底下的华国考生也有些心惊胆战,总觉得付立原不在,就少了一根主心骨。 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尤其是清研的那几名考生表现的最为明显。 在考生们全都在座位上坐好后,几名考官纷纷进场,走到圆形考场的正中间位置坐下。 之后,有专人为他们发放此次的试卷。 主考官声音洪亮地说道:“此次决赛考试共为十轮……” 他话音还没落下,台下的考生以及弹幕前的网友都不淡定起来。 【这什么情况,我没听错吧,多少轮?】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十轮】 【以前决赛不都是一轮吗?怎么这次这么多轮?什么鬼啊?十轮考试,这是在磨练这些考生的意志吧?】 【我去,这么多,这是打算一轮一轮淘汰啊,这能挺到第 五轮吗?imC官方简直不当人啊,这也太可怕了】 【我也觉得有点可怕,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决赛,给我一种好不容易挺到了最后一关,结果发现游戏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一共十轮啊!游戏可不就是刚刚开始吗!】 【真就离谱!】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咱们去考,只是心疼这些考生了,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吧,赶上这一届】 【我觉得重点不是要考十轮,毕竟真正有实力的选手就算考二十轮也照样能考过啊,主要的点在于突然改变的考试形式会让这些考生们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这和他们一开始设想和准备的完全不一样,imC今年突然不按套路出牌,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在故意溜这些考生们,什么时候数学也要考临场反应了?】 【只能希望咱们华国的这些选手能够挺住压力了】 【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本来我还挺抱着期待的,现在突然有点担忧了】 【相信我,问题不大的】 “安静!”主考官冷眼扫过一圈考生,示意他们不要交头接耳,随即继续宣读考试流程和规则。 “这次考试一共分为十轮,这次我们不限定每一轮的淘汰人数,也就是说,只要你能顺利的通过最后一轮,那你就是冠军。” 主考官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引起一阵不少的响动。 弹幕此时更为热闹起来。 【所以,今年没有前三名也就是冠亚季军,只有冠军?】 【听起来主考官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有点东西啊这?这也能行?】 【我感觉听起来好像是很简单,但请问各位往年可是只有一轮啊,今年一共十轮,谁能通过十轮?往往越简单的事实操起来就越复杂】 【没错,楼上说的对,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啊,如果在场的这么多考生没有一个通过第十轮,那岂不是今年一个冠军都没有?】 【有点意思啊imC!】 主考官继续说道:“如我所言,只要你通过第十轮考试,那冠军就是你,如果在场的各位全部通过,那所有人都将成为冠军,自然也都可以拿到此次imC全球数学竞赛的所有奖金和奖励,也就是一千万美金和入围国际科学研究院的资格。” 【我草!我震惊了!一千万美金和入围国际科学研究院的资格?我要没记错的话,往年只有一百万美金吧?今年imC这是斥巨资了?】 【而且你们别忘 了,如果冠军不止一个,那就相当于imC主办方那边得出不止一份的奖金啊!这是真出血了】 【天啊,我也觉得离谱,这样的奖金和奖励,不敢想象如果给我,我该有多幸福】 【大家都搞错重点了吧?在座的这些考生里非富即贵,都是有家底的,一千万美金虽然的确足够吸引眼球,但那是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对这些考生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吧?】 【难道你们没觉得进入国际科学研究院才是最吸引人的奖励吗?这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资格啊!多少人趋之若鹜,这要是拿了冠军,得到了资格,进了国际科学研究院,真能称为光宗耀祖了。怪不得姜瑶苦心积虑的想要拿到冠军呢,据我所知姜家如今有公司在海外上市,一旦拿到了冠军,这份荣耀将让姜氏企业更上一层楼啊!】 【呃,那什么,虽然姜瑶没了,但姜家还有个姜沫啊,谁拿到冠军应该都一样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姜家对姜沫并不好,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姜瑶身上,完全忽视姜沫,不然也不可能让姜沫牺牲自己去帮姜瑶作弊啊,我估摸着啊,就算姜沫这次真的真的破天荒地拿到冠军,可能也不会把这份荣耀带回姜家】 【别逗了行吗,就这种赛事,姜沫能拿冠军?搞笑呢?还说什么今年的黑马,我真的会笑啊,她如果能拿冠军,我直播倒立吃粑粑】 【楼上的太太偏激了吧,人家只是说如果假设,你就这么激动,怎么,你是姜瑶的狗腿子吗?】 【哦,原来这年头只要说实话就会被定义成为别人的狗腿子啊,怪不得姜沫被姜家的人看不起,不喜欢,看来也是有理由的】 【你该不会就是姜瑶的小号吧?】 【哈哈,真有意思呢,为姜瑶说两句话就变成她小号了?】 【行啊,别忘了你刚刚说的姜沫拿冠军就倒立吃屎的话】 【放心,忘不了,我这人说话向来算话,绝对说到做到,不过我估计就算再等十年,你们的姜沫也拿不了冠军哦~】 【拿不拿的了冠军关你什么事啊,这不很明显吗,就是冲着姜沫来的,别跟这人废话了,十有八九是那个作弊鬼姜瑶的小号】 姜沫静静地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全然不知此时此刻弹幕之中的双方已然因为她而争执不休、吵闹不停。 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考试,姜沫的心境竟是超乎寻常地平静如水,自踏入考场伊始,她便宛如一尊雕塑般稳稳地安坐于座位之上,陷入了深深的冥 想之中。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没事做不如发呆冥想一会,给头脑放空一下。 那位威严庄重的主考官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相关事宜。 他目光如炬,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后,沉声道:“接下来要展开的,乃是本次考试的首轮环节——笔试。所谓笔试,其含义不言而喻,便是一场实打实的考试。这第一轮的难度系数相对较低,但诸位切不可掉以轻心。大家只需将解题的思路与最终答案清晰明了地书写在考卷之上,便可完成交卷。此次考卷共设有十道大型试题,然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题目的涵盖范围颇为宽泛,绝非仅仅局限于数学这单一领域。其中亦有可能穿插进诸如化学、物理等其他学科的知识要点,这就需要各位凭借自身的智慧去领悟和解读这些考题了。” 主考官稍稍顿住话语,待到时针精准无误地指向整点之际,方才再次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拥有整整半个小时来作答,一旦规定时间截止,务必立即提交试卷。好了,现在,第一轮考试正式开始。”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语落下,整个考场瞬间弥漫起一股紧张而又肃穆的氛围。 第127章 横生枝 考生们听到主考官的话后,纷纷拿起笔开始答题。 一时间,整个考场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有的考生表情自信,答题速度飞快;有的则眉头紧锁,思考良久才落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越发紧张。 就在这时,一名考生突然举起手,大声说道:“主考官,我做完了!” 主考官看了看表,点头道:“时间还没到,可以再检查一下。” 然而,这名考生却自信满满地交上了试卷。 其他考生见状,心中难免着急起来,答题的速度都变快了很多。 理查和布尔次两兄弟也写完了卷子,此刻正在检查,他们虽然高傲,但不会出现不可避免的失误。 姜沫看了一眼早已写完的卷子,微微挑了挑眉。 她懒得检查,便把笔放在一边,在草稿纸上画起了画。 有监考官注意到了她这个举动,皱眉从她身边掠过,见到早已答完的试卷,等看清答案后满脸惊异,随即又看到她淡定自若地在草稿纸上无聊的乱画,却没有交卷,嘴角不自禁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在imC这样的大型考试上,尤其还是全球直播的形式,但凡有一个人提前交卷,都会影响其他考生的心情,继而影响到心理状态。 但这位同学却在答完考卷后并未急着交卷,想必就是为了不影响到别人。 监考官站在她旁边欣赏了一会答卷,旋即带着笑脸走开。 【家人们,我怎么感觉姜沫第一轮过了呢?】 【我也有这个感觉,而且她好像早就写完了卷子,只是一直没交】 【对,我一直在盯着她那个方向,如果我没观察错的话,她应该比刚刚那个第一个交考卷的人写的还早一些】 【怎么写这么快?我看别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啊,怎么她看上去这么轻松啊,该不会是乱写的吧?】 【怎么可能是乱写的啊?你们没看到监考官从她旁边走过去的时候那一脸的笑意吗,很明显就是试卷写的还不错啊!】 【看来姜沫第一轮是稳了,啊啊啊啊啊,还有后面九轮啊,希望咱们华国的考生可以顺利点】 【哇,那个南方的妹妹也做完了哎,她也没交卷,好像是在等响铃】 【理查德和布尔次交卷了!】 【咱们清研的两位学生也交了!】 【坏了,还有一个没交卷啊!咋办,就剩下三分钟了啊!时 间快来不及了,刚才镜头扫过他试卷的时候还有两道大题没做呢!】 【完了,最后10秒钟,我估计这位考生要被淘汰了】 【哇哦,死在第一轮,有点可惜】 【玛德,又不是我在考试,怎么感觉我比他们还紧张啊,手心都出汗了】 【我也是,家人们谁懂啊!】 【等等,你们快看,姜沫到底画的什么啊】 【好像是漫画人物?】 【镜头拉的有点远,看不太清啊,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笔触有点像我喜欢的那位大大啊?】 【我也觉得有点像哎,可能只是巧合吧,毕竟距离实在太远了,真看不清楚】 “叮铃!” 清脆而响亮的铃声骤然响起,仿佛一道划破寂静的闪电,宣告着第一轮考试的终结。 随着铃声的余音渐渐消散,监考老师们纷纷站起身来,动作整齐划一,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他们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考生们的座位,手中拿着一叠叠厚厚的试卷,眼神专注而严肃。 主考官站在讲台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考场,宛如鹰隼一般犀利。 他有条不紊地将手中的试卷整理好,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娴熟。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各位考生,你们现在拥有二十分钟的宝贵休息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将会对你们所提交的考卷进行仔细评判,只有那些答题达到百分之百正确率的人,才有资格晋升到下一轮考试环节。请记住,这是一场极其严格的选拔,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没听错吧,百分之百准确率?也就是说错一道题都不行?】 【很正常啊,历年来imC考试规则一直是这样的,你以为这是咱们平常的小考呢,及格分就行了】 【刚才镜头扫过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试卷,救命,那到底是什么天文数字啊?每一个文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我就不认识了……那些题目里出现的东西我连看都没看过(冷知识,我今年刚考进研究生)这真不是人能想出来的题目】 【这就是普通人跟天才的差距吗?感谢imC今年采用了直播形式,让我深刻的理解到了我和天才的区别在哪里……】 说完这番话后,主考官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给考生们留出一些思考的空间。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好了,接下来便是休息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请注意保持安静,不 要影响其他正在休息的同学。祝你们好运!” 话音刚落,考场内顿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声,考生们有的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有的则眉头紧锁,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紧张的考试氛围之中。 不过很快,他们便陆续起身,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一人默默走到教室外透透气。 理查德紧紧地跟随着大、小布尔次兄弟俩一同走出考场。 当这对兄弟分道扬镳之时,理查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阴险而狡黠的笑容。 他如同幽灵一般悄悄地尾随着小布尔次,进入到了厕所之中。 待小布尔次走进其中某一间之后,理查德迅速闪身进入其隔壁的隔间,并静静地躲藏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周围的人逐渐离去,直到一个人也没有时,理查德开始行动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破旧扫帚,小心翼翼地将它抵在了门上。 接着,他又顺手抓起一旁早已被遗弃多时的拖把,毫不犹豫地将其插入门栓处。做完这些事情后,理查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似的,转身潇洒离去。 这个卫生间内并没有安装任何摄像头或监控设备。 附近只有走廊处有一个直播专用的镜头。 因此,没有人能够目睹刚刚发生在这里的惊人一幕。 整个空间依旧安静如初,只有那扇紧闭着的门和插在上面的扫帚与拖把,似乎默默地见证着这场事件的发生。 第128章 警告姜沫 第一轮考试结果很快公布。 一共晋级30名学生,清研的被淘汰了一个,另外两人晋级,而姜沫和那位南方来的学生也顺利晋级。 被淘汰的六名考生每个人都沮丧着一张脸,根据规则,他们没有重考的机会,当第一轮比赛被淘汰后便只能收拾东西各回各家了。 镜头最后一次给到那几名落晋级失败的考生,弹幕纷纷表示惋惜。 【哇,有点可惜了说实话】 【有一说一,这第一轮淘汰的比我想象的多啊,我以为顶多淘汰一两个呢,毕竟才第一轮刚开始啊,就直接淘汰了六个,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考试得有多残酷】 【可不咋地吗,看清研那个没答完题被淘汰的,看上去都要哭了,大家一开始对他的期待还蛮高的呢】 【期待没什么用啊,你也知道,这是imC比赛,又不是别的考试,残酷是一定的】 【开始收拾东西了好像,第一次感受到比赛的残忍】 【别着急,后面还有九轮呢,第一轮就淘汰了六个,我真怀疑这些考生能不能挺到第五关】 【姜沫居然晋级了,真有点意外,还有那个南方的小妹妹也晋级了,恭喜恭喜啊!】 【别恭喜了,第二轮指定死翘翘,咱们就等着吧】 【姜瑶的舔狗又出来了】 【呵呵,我等着看姜沫能挺到第几轮!!笑死,垃圾一个,连给我们姜瑶提鞋都不配】 【我发现有些人真是没三观啊,姜瑶作弊这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居然还能这么维护她,咋了,上辈子姜瑶是救过你的命啊?】 【讨厌作弊的所有人!破坏公平秩序的人都应该收到惩罚!】 之后便进入了第二轮考试。 紧接着,众人迎来了第二轮考试。 这一轮考试与首轮相比,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原本封闭的圆形考场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四面墙壁如同施展出魔法般变幻成一块块巨大的屏幕,犹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徐徐展开。 这些屏幕宛如一面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每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先进的投影仪设备开始运作,将精心准备好的画面精准无误地投射到墙面上。 就在这时,那位威严庄重的主考官站出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全场:“各位考生请注意,本次第二轮考试的内容乃是记忆算法!”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让在场 所有人精神一振。 大家深知,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挑战将会异常艰巨,但同时也充满了无限可能。 每个人都暗自握紧拳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主考官的指示,准备迎接这场关乎命运的考验。 主考官目光扫过全场,忽然皱了皱眉:“小布尔次呢?” 身为主考官,自然能清楚的记得每一位考生的名字。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这才四处寻找起来,只见整个考场都没有小布尔次的影子。 大布尔次左顾右盼,始终未能看到弟弟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寻找弟弟的下落。 但就在这时,一声严厉的呵斥声传来:“你要去哪里?难道不知道现在正是考试时间吗?如果你踏出这个考场一步,那么就将被视作自动弃权!” 大布尔次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急切,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 他深知,如果自己不出去寻找弟弟,那么弟弟很可能会错过这次至关重要的考试。 然而,倘若自己真的离开考场去寻找弟弟,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自己也要主动放弃这场考试。 想到这里,大布尔次感到一阵绝望,他实在不知道回到家中后应该如何向父母解释这一切。 此刻,他那张原本嚣张跋扈的脸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满脸的焦急与忧虑。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在大布尔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射向理查德,用英文大声喊道:“一定是你干的好事!肯定就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面对大布尔次的质问,理查德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故作无辜地说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 大布尔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瞪着双眼,满脸涨得通红,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似乎想要再冲上前质问理查德。 然而就在这时,主考官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整个考场之中:“够了!如果你还要继续闹事,那么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立刻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这一声怒吼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大布尔次瞬间清醒过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委屈,缓缓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尽管身体已经坐下,但他的心 却依旧无法平静,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一旁的姜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理查德,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底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快意。 理查德不偏不倚地转过脸,正好和姜沫的视线对上,不知怎么,对方那模式一切的目光让理查德没来由地觉得心虚。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在干这件事的时候走廊上是没人的,一颗心逐渐放了下来。 他用眼神警告姜沫别多管闲事,随即坐回了座位上。 姜沫冷冷一笑,并不想参与到这几人的争斗当中。 她只觉得这种伎俩实在幼稚。 第二轮考试已经正式开始,小布尔次依然不见踪影,主考官直接将其视为弃权。 安静的考场和热闹的弹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布尔次到底去哪了啊?我刚看他不是上厕所了吗,我在镜头前面一直盯着呢,就没看他出来啊】 【我也没看到他从厕所里出来,不会是蹲坑蹲到忘记考试时间了吧?】 【我感觉不太可能,这么重要的考试,他怎么可能忘记时间?】 【偷偷说一句,我刚刚看到理查德跟着小布尔次进了厕所,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干的啊?】 【干什么?把小布尔次锁厕所里了?】 【我草!很有这个可能啊!大小布尔次在刚进考场的时候不是跟理查德发生矛盾了吗?】 【合理分析,理查德气不过,所以就趁着大小布尔次分开的时候,找机会对小布尔次动手?这如果是真的,那理查德这报复也太狠了吧!这可是imC全球数学竞赛决赛啊,对所有人来说重要的程度不言而喻,这有点过分了吧?】 【虽然大小布尔次看上去就很欠揍,但如果这事真是理查德干的,那是真的有点不厚道了】 【何止不厚道啊,简直就是过分的程度!】 小布尔次在厕所里着急地喊heLp,然而此刻安静的走廊里没人能听到他的呼救。 此刻第二轮考试已经接近尾声,这一轮考试不像之前需要监考老师集体批改,这次是现场淘汰。 记忆算法一共分为20关,大多数考生都停留在15关后,可以说15关就是一个门槛。 过去了就基本没问题,没过去的话,只能止步于此。 随着最后一关的结束,这一轮一共淘汰了三个人。 【还好还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少,我还以为这次会淘汰很多人呢】 【我真不知道这这些人是怎么记住一千多个画面,还能这么快速精准的算出答案的】 【都是大神啊!】 【真的绝了,我看到姜沫对于算法的速度是能给我惊呆的程度】 【对对对,我也注意到了,虽然她每次都是最后一秒算出来的,但是你们不觉得她很游刃有余吗?像是掐着点写的答案一样!而且都没看到她算哎,好像是时间到了立刻就写出了答案!】 【你们就吹吧,姜沫马上都被你们吹成神了,真是搞笑】 【姜瑶的狗腿子,你这是嫉妒了吗?有本书让你们家姜瑶来啊?】 【姜瑶一定是被冤枉的!】 【只有你觉得,谢谢,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要提这么晦气的人了吧?】 【咳咳咳!只有我好奇小布尔次到底去哪儿了吗?】 第129章 奚落 就在那个时候,第二轮考试才刚刚落下帷幕,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们迎来了宝贵的休息时光。 而就在这个当口,终于有一个人察觉到了被困在厕所里面的小布尔次,并好心地将他解救了出来。 小布尔次一经脱身,便怒不可遏地朝着外面狂奔而去,目标直指理查德。 此时的姜沫正站在走廊之上,悠然自得地吹着微风。 小布尔次心急如焚地四处寻觅着理查德的身影,但始终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只得随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姜沫的胳膊,竭尽全力想要用那并不熟练的中文向她询问道:“理……理查德去哪儿了!” 然而,姜沫只是微微垂下眼眸,冷冷淡淡地瞥了一眼小布尔次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不紧不慢地一根接着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带着一丝冷漠说道:“没看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姜沫真的没有看到过理查德去了哪里,所以无法给小布尔次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或者信息。 小布尔次在家里脾气被惯坏了,见这个华国女人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心中的火气更甚,在他们的国家可没有礼让女人的说法。 小布尔次立马进行反击,想要扣住眼前这个敢漠视他的女人,然而他刚一动作就被姜沫抬脚制住。 她甚至还站在原地,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在其他人眼中,她就只是轻抬了一下小腿,随后就看到小布尔次被她压在腿下,直不起腰。 不过小布尔次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肩膀上的那只脚,他疼的龇牙咧嘴,就是站不起来,整个身体一点点被肩膀上那道力给压了下去。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他们甚至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注意过这个东方面孔,现在她却可以轻易的就把高大的小布尔次给制服。 这回是彻底没人敢惹她了。 直到小布尔次开口求饶,姜沫才缓缓松开腿上的压制,把脚放了下来。 小布尔次连爬带滚,这次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大布尔次,小布尔次赶紧就给哥哥告状,说一定是理查德把他关进了厕所。 大布尔次顿时怒火中烧,感激就带着小布尔次去找理查德,临近第三轮考试节点,理查德已经回到了考场里面坐下。 面对大布尔次的质问,理查德冷冷一笑:“你有证据吗?” “证据?”不布尔次愤怒地指向他:“我弟弟就是证据!就是你把他关进厕所里的 !” 对此理查德却并不承认,他要求imC主办方调取监控,找到是他动手的证据。 大小布尔次见状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厕所里面是没有镜头的,而当时理查德也并未出声,是偷偷摸摸干的,所以就连小布尔次自己也没法确认把他锁在厕所里的就是理查德。 无凭无据,大小布尔次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小布尔次得知自己因为没准时到达考场而被取消了参赛资格后,一下子就扑在了哥哥怀里痛哭流涕。 而在后面的第三轮考试中,大布尔次可能是受到了弟弟的影响,频繁出现失误。 竟然终止在了第三轮考试,爆冷出局。 这两兄弟可是今年夺冠的好苗子,没想到连第四轮都没进,就这么被轻易的淘汰了。 当主考官宣布淘汰人员名单中出现大小布尔次时,整个弹幕都炸了。 【??】 【???】 【????】 【我没看错吧各位?布尔次被淘汰了?】 【他可是今年的种子选手之一啊,居然就这么被淘汰了,真是令人唏嘘……】 【我的天啊,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不过我能感觉到今年的题目比往年要难上很多,也怪不得淘汰了这么多人】 【何止是难啊,本人就是数学系,这题目我在书本上都闻所未闻好吗?简直可以用刁钻形容了】 【大小布尔次心态一直都不行,也难怪被淘汰了,比起这两个人我更揪心咱们华国的考生啊,原本有望进前三的清研三子,现在就剩下了顾以安一个人,反倒是不被看好的姜沫和那个南方小妹妹一直坚挺着,现在咱们华国就剩下了三个人了,真的有点担心】 【咱们在屏幕前着急也没用啊,马上第四轮开始就要进入一个全新的难度了,我估计到时候又会淘汰掉一大波人,唉,希望咱们华国这三个能坚持到第五轮之后吧,不然我又可以想象的到决赛结束后那些国外无量媒体要怎么写咱们国家了】 【去年没进前三,他们不就乱写一通吗?我记得当时我还在外网和那群网友骂了一天一夜呢,当时打字打的手都酸了,贴着膏药还继续奋战】 【主要是今年出了姜瑶这么个老鼠屎,外媒现在乱写一通,要是咱们的人连前五轮都进不去,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快看快看,第四轮考试开始了!】 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每场考试中间只能休息十五 —二十分钟。 一个接一个的考生被淘汰,现场剩下的考生们心里都很紧张,生怕下一个被淘汰的人就是自己。 随着第四轮和第五轮的结束,现场只剩下了16名考生。 赛制刚进行到一半,淘汰人数已经超过了二分之一。 剩下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名校精英,只有姜沫是来自一所普通的三流大学。 赛场外立北的老师和校长看的激动不已,他们原本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谁曾想姜沫竟然能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站在校长旁边的主任激动地说道:“没想到啊,姜沫竟然真的是个好苗子!校长,搞不好还真能应了您送考时的那句话,万一真能给咱们拿个前三回来呢!” 夺冠什么的他们就不敢想了,拿个前三也能给学校镀不少金啊! 校长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斜眼看向一旁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张科。 “哼,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瞧不起姜沫,嫌弃别人是山里来的村姑,还去捧着清研的学生,把人家清研的学生当个宝,自己的学生不管,推荐清研的学生去给付教授当关门弟子,现在好了吧,极力捧着的摔落泥潭,瞧不上的闯进了决赛,还过了第五轮,把清研的学子给比了下去。” 第130章 晋级名单里没有姜沫 校长这番话不轻不重,但每一个字都砸在了张科的心里。 令他羞愧的无地自容。 张科自始至终低着脑袋,没敢抬头,也不敢看直播屏幕中的姜沫,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捧着鱼目当珍珠。 他承认自己当时一时被利益蒙蔽,在推荐了姜瑶去当付教授的学生后,接受了姜家不少的好处,可他第一次产生要把姜瑶推荐给付立原的念头是真的以为那道数学题是她解出来的,当时他是抱着惜才的想法,谁知道竟然是李代桃僵呢? 张科在心里叹了声气,如今也只能怪自己当初没弄清楚,现在付教授也拒绝接他的电话,不让他登门拜访了。 他自己怎么样被人讽刺都无所谓,可他就这么被付教授给连累了。 想到付立原,张科心中就一阵愧疚。 他终于抬起了头,望向屏幕中清冷的少女,她正低着头用笔快速在考卷上写着答案。 从容不迫,淡定如斯。 校长眼神犀利地瞥了他一下,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严肃且低沉地开口说道:“无论这位小姑娘此次是否能够夺得冠军,你都必须要为自己先前对待她时那缺乏礼数的行为前去诚恳道歉。我们立北虽说并非是什么重点高校,然而最起码的教育育人之责乃是你们这些身为教师之人所应当承担起来的,即便已然成为了大学教师亦是如此!” 张科面露羞愧之色,连连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校长,此前的确是我的过错,我……”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校长便直接将其话语打断:“其余多余的话就不用再讲了,还是先观看比赛要紧,哎呀呀,这第六轮的比赛结果竟然都已经出炉了!赶紧看看姜沫在不在里面!” 现今的姜沫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代表着整个立北校园内所有人的殷切期望,不单是校长以及各位授课教师们,甚至就连立北众多的莘莘学子们,大部分也都在密切留意着这场至关重要的赛事。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能够成功闯入决赛阶段已然实属不易,但是却又情不自禁地开始憧憬想象,期盼着姜沫当真能够斩获冠军殊荣,从而为他们学校增光添彩。每一个人皆是怀着既紧张不安又满怀期待的心情,静静等候着第六轮比赛最终结果的揭晓。 “下面我宣布,第六轮晋级名单。” 主考官慢条斯理的说着。 之前都是先宣布淘汰名单,这一次主考官换了说法,直接宣布起晋级名单。 “理查德,松本奈香,皮 特布利斯,思瑞克,顾以安……” 【啊啊啊啊,我男神晋级了!!】 【我就知道顾以安可以!加油加油加油!】 【我草,顾以安是真的牛啊,不愧是付老师收的学生,这也算是为师门争光了吧?】 【付教授之前因为姜瑶蒙羞,这回可算是通过顾以安把面子给争回来了】 【我的天啊,顾以安居然晋级了!好激动好激动,这都第六轮了,就剩下三轮了,只要后面三轮过了不就能拿到冠军了吗?啊啊啊啊啊激动死我了!】 【顾以安,我的神!】 【弱弱的问一句,怎么还没报到姜沫的名字?】 【晋级名单都快报完了吧,怎么还没有姜沫啊?不会是被淘汰了吧】 【完了,南方小妹妹也没有她的名字,她难道也被淘汰了吗?】 【别急,我看还在报,搞不好是最后两个呢,啊,好紧张!】 【救命!我也很紧张啊,怎么还没报完?这次晋级的人还挺多的啊】 【完了,报完了,没有姜沫和南方小妹妹的名字!】 【她们已经很努力了,这可是imC啊,能进到第六轮就已经是天才级别的了】 【就是!姜沫加油!南方小妹妹加油!】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我说啥来着?我都说了姜沫就是个半吊子,就她那个水平能进到第六轮都是靠的运气,怎么可能是真的有实力啊!】 【你除了会狗叫还会什么?】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狗叫】 【只有抄袭作弊的人才会狗叫吧?】 【姜沫真被淘汰了吗?】 【肯定啊,这名字都没报到她,这不就是被淘汰了吗,我还指望她今年黑马一次呢,没想到还是止步在第六轮了】 赛场外。 校长叹了声气,“看来是止步于第六轮了,夺冠没希望了。” 一旁的主任安慰道:“校长,咱们这可都是进到第六轮了,这在立北的过往史上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啊!这次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校长闻言笑了:“这倒是,不管怎么样咱们到了第六轮,脸上也算有光了,好好准备准备,一会给姜沫同学接风洗尘。” “好嘞。”主任连声应下。 张科呆滞地看着大屏幕,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还以为姜沫这么聪明,起码能挺到第七轮或者第八轮呢,居然在第六轮就被淘汰了吗? 那看上去她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张科心里那本就不多的愧疚顿时荡然无存。 自己就算当初没有认错人,把姜沫推荐给付教授,就凭她这点本事,那付教授也未必看的上她啊。 张科慢慢直起了腰板,又恢复到了之前目中无人的状态。 另外一边。 霍氏大楼。 助理站在门口,纠结了好大一会才鼓起勇气敲了敲总裁办的大门。 “进。”男人沉冷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得到了应许地助理这才敢推门进去。 他抬头便看见自家总裁一直盯着面前的ipAd,而且眉头一直紧皱,没有松开过。 助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深知自己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招惹霍砚庭。 过了足足两秒钟,助理才深吸一口气开口,提醒道:“霍总,和陈总约的时间到了,您……” “走吧。”霍砚庭抬手关了直播,剑眉深拧,语气不善。 助理咽了咽口水,提前让出一个身位,站在距离霍砚庭两米宽的身后位置,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同时,偷偷地在秘书办公群里打字。 【家人们,霍总今天心情不好,让各部门都注意点!!】 底下很快有人回复。 【这是谁又惹了咱们的冰山总裁了?】 【奇了怪了,霍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啊,上一次不高兴我记得是他刚接手霍氏铲除霍家那些旁支亲戚的时候了,这都过了几年了,平常他除了冷着一张脸,活像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也没见他心情不好过啊?】 【可能真的是有人欠他八百万了吧……】 【都别说了!反正今天当心点,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平常我待在总裁身边的时候,温度大概是八度,刚刚都零下了好吗!!】 【……】 第131章 人生如开挂般的少年 考场内。 这会所有的镜头全都对准了姜沫,不光是在场的所有考生,包括此刻正在看直播的网友,全都屏息以待。 然而主考官报完一个又一个的晋级名单,里面也没有姜沫的名字。 姜沫微微蹙了蹙眉。 她没过? 有内幕? 那些题目简单到她十分钟就可以做出来,为什么会没过? 姜沫有些不解,刚欲开口询问,就听到主考官突然点她的名字。 “姜沫同学。”主考官用不算熟练的中文说道。 姜沫轻抬了下眼睑望向他,等待着下文。 主考官继续道:“你最后一道大题用的是什么解法?” 姜沫嗓音清淡,“达欧文解法和牟利解法的相结合,没有系统的解法,其中串联的解法是我自创的,我觉得这样解出来比单纯的达欧文解法要更简便易懂,当然,在时间上也更快速。” 主考官点了点头,沉眸看着她:“能具体说一下你的思路吗?” 姜沫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旋即上前,站到主考官的右侧指着自己的试卷最后一道大题解法慢声解释:“利用达欧文两线相交……” 她的声音清澈干净,像是一汪温泉润进每个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被她惊天的想法震住,但又觉得似乎她这个解法更加合理。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了在姜沫身上,每一个人脸上都有着恍然大悟的神情。 就连主考官的眼神里也满是欣赏。 只有弹幕前的网友一无所知,听也听不懂,满脸懵逼。 【不是,是我听不懂中文了吗?】 【不光是你听不懂,我们也听不懂,谢谢】 【天啊,这还是华国语言吗?我真的是……姜沫说的这些算法我一个211毕业的研究生甚至听都没听过啊,她这么吊的吗?】 【真的是牛啊,我有点佩服她了,原来真正的天才不是姜瑶而是姜沫,姜家捧着鱼目当珍珠,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放心吧,他们不会后悔的,看姜瑶就知道姜家的人是什么底色了,如果不是环境导致,他们能把姜瑶养成这样吗,姜瑶跟姜家那些人就是一丘之貉啊,反而是姜沫才格格不入吧,也难怪他们不喜欢她】 【加10086,他们不喜欢姜沫我一点也不意外,看姜瑶就知道他们一家子的德行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姜瑶那天失控在橘子tv演 播厅发疯的场景,太可怕了,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当时也被她吓到了,要不是姜沫出手,那主持人搞不好就一命呜呼了,要是主持人真没了,那姜瑶岂不就成了杀人犯?我去,真吓人!】 【橘子tv虽然为了博眼球和收视率没下限,但应该不会真让主持人在眼皮子底下死翘翘的,我估计当时姜沫再不出手,那些工作人员也快要上前制止了】 【楼上是橘子tv的洗白狗?橘子tv那事没的洗哦】 【跑题了吧各位,现在是imC的专场,别因为听不懂姜沫的解法咱们就不听了啊】 【哇,我发现顾以安一直盯着姜沫看哎!】 【可能是有才华的人都是互相吸引的吧】 “霍总,您叫我进来有什么吩咐?”助理战战兢兢地问。 这好不容易签完和陈总的大单,怎么突然又叫他进来了呢,老天爷啊!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当成枪靶子啊。 本来就够怕霍总的了,今天他冷着一张脸就更可怕了! 助理哆哆嗦嗦地站在那,不敢上前一步,始终和霍砚庭的办公桌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这让他觉得安全。 霍砚庭冷冷看着屏幕当中的画面,没什么感情地下达命令:“去查一下这个顾以安。” “顾以安?”助理楞了下,很快就在脑海里搜索到这个名字。 亏的他刚才借着上厕所的空挡也看了一下少夫人的节目。 不然怎么能快速想到顾以安是谁。 抹了把汗说道:“霍总,这个顾以安不用查,他是顾老的孙子啊,就是京城那个医学世家顾启明的孙子。” “顾启明?”霍砚庭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有个孙子了。” 助理:“……” 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在这京城,除了您不知道顾以安,谁不知道啊…… 顾以安可是通关Boss般的存在,打小就优秀,又上过各类节目,十岁时就已经博古通今,辨别百草。 顾老很喜欢带着这个孙子到处秀,把他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十岁以后的顾以安就像是突然来到了叛逆期,放弃学医,改从数学和天文。因此顾老当初还大发雷霆过,只是拗不过这个孙子,在顾以安绝食三天的威胁下,顾老最终同意了。 之后没多久,这件事还上了报道,顾老在电视里唉声叹息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呢。 当时很多人都为这个医学界燃起的新星就这么放弃了医学而感到惋惜,微博热搜也挂了三天。 毕竟顾以安从小就是开挂的人生,生活一直都是备受瞩目的。 而同在一个圈子里,他们总裁竟然不知道顾老还有个孙子! 助理扯了扯唇,颇为无语。 但谁让对方是他的老板呢,助理堆起笑耐心解释:“顾老一直都有个孙子呢霍总,不过顾以安跟您不是同辈,您不知道也很正常的。” 话音刚落,却见男人微眯着眼睨向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是在说我老?” “………”助理满眼慌张,后背冷汗都出来了,“霍总,我没这个意思,我是在说……在说……” “滚出去。”霍砚庭面无表情地说道。 “哎!好嘞!”助理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 霍砚庭看了一眼平板里的少年,眸底划过一丝冷光。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随便敲了一行字。 果然如助理所说,这个顾以安并不难查,他的生平轨迹在百度里几乎一览无余。 男人微眯着眼,读出列顶上的那行评价,嗓音冷沉,危险四溢。 “人生如开挂般的少年?少年……呵!” 第132章 晋级 “哇塞!解得简直非常棒!姜沫同学,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竟然给咱们带来了一种全新的解题方法!” 主考官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试卷,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与惊叹之情。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姜沫究竟算是通过考试了呢,还是没有通过呀?” 这个问题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主考官,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见主考官头也不抬,依旧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那张被姜沫填满答案的考卷,嘴里喃喃自语道:“如此精妙绝伦的解法……实在是难得一见呐!嗯,肯定算过了!毫无疑问!”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至极的笑容。 而一旁的其他考生听到这个回答后,纷纷向姜沫投去钦佩的目光,心中暗自羡慕起姜沫的数学天赋。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在数学上极具造诣的人才,可姜沫却能自创出一种解法,这岂止是天赋就能简单说明的。 这完全就是几百年不可一见的天才! 说不羡慕和嫉妒肯定是假的。 理查德两只眼睛一只盯着姜沫看,似乎想要探究这位东方面孔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主考官合起考卷,沉声开口:“我宣布,姜沫晋级!” 【哇!!姜沫这是……晋级了?】 【太厉害了吧她!我的天啊,真是年度黑马!】 【我现在真的有点佩服起这个女人了,绝地翻盘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激动啊!比我自己考第一还激动!姜沫牛B!】 【哎哎哎!咱用词可得严谨一点啊,现在只是过了第六轮,还没有拿第一呢,别又被那些无良外媒给钻了空子截图什么的就不好了,回头又要再这里做文章,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一套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只是到第六轮,而且目前场上还有8名选手呢,8分之1的可能性还是很够呛的】 【何止够呛,简直就是非常困难】 【别慌啊大家,姜沫都能创造出新的解法,说明实力远在这些考生之上啊,你们没看到理查德嫉妒的都快要发狂了吗?所以,这不正是反向证明了姜沫的厉害吗!】 【家 人们,姜沫真的很争气啊,呜呜呜,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继续赢下去的!加油!】 【我比较好奇的是,刚才以为姜沫没晋级疯狂狗吠的那条姜瑶的舔狗去哪儿了?】 【+1,我也想知道!】 【继续叫啊那位舔狗,怎么这会不叫了呢?是被毒哑了吗?哈哈哈哈哈】 【年度爽文了属于是】 【顾以安加油!姜沫加油!华国加油!】 数学,这个充满无限奥秘与挑战的领域,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唯一标准答案。 在这里,真正永恒不变的只有那源源不断、推陈出新的解题方法以及灵动多变的思维模式。 而姜沫,这位看似冷淡的少女,竟然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真谛! 她在数学方面所展现出的天赋异禀,丝毫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一位监考老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那位主考官静静地凝视着依旧神色自若的姜沫,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赞赏与爱惜之意。 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国际科学研究院将会迎来又一颗璀璨夺目的新星。 到那时,整个科学界都将因她的出现而焕发出新的活力与光芒。 主考官目光期待的看向她,他很期待这位姜沫同学在最后三场考试当中的表现。 这一次的中场休息时间在解题当中很快过去,第七轮比赛即将开始。 而姜沫解题的这一场面已经被外媒相继报道。 关于她的热搜词更是占满了整个搜索词条。 外媒关注度空前绝后,国内的热度也越来越高,甚至中间有一分钟左右imC官方转播系统差点崩掉。 而某音和微博的系统也相继崩溃,若干个程序员紧急维修。 姜瑶站在偌大的电视机前看着弹幕上对自己的贬低嘲讽以及对姜沫的夸赞和欣赏,她嫉妒的快要发狂,内心被愤怒占据。 姜瑶死死盯着屏幕里正在考试中的姜沫,看她从容不迫的答题,她最恨的就是姜沫这一副永远处变不惊的模样。 专访那天,她也是用这种漠视一切的眼神来看她发疯的! 姜瑶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姜沫瞳孔里的自己,癫狂,扭曲,丑陋…… 她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都是姜沫! 自己如今沦落到这一步,全是姜沫的错! 姜瑶愤怒不堪,凭什么自己现在被万人唾骂,姜沫就可以在全球面前出尽风头 ! 这不公平! “啊!”姜瑶尖叫一声,随手拿起身旁的手机猛地砸向了电视屏幕。 “砰”地一声。 电视机显示屏碎了一地,画面磁了几声后彻底黑屏。 姜瑶狠狠攥紧拳头,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在巫师那儿做的姜沫的人形玩偶,上面写满了诅咒的话语。 她像是泄愤似的,把玩偶狠狠扔在了地上,然后一脚接着一脚踩在上面,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姜沫彻底踩在脚下。 第133章 姜沫你很可爱 接下来的比赛一轮比一轮严谨,难度也几乎是成十倍的涨。 第七轮比赛一结束,考场里一下就少了一半的人。 只剩下了四个考生。 主考官宣读晋级名单:“顾以安,松本奈香,理查德,姜沫,恭喜你们进入第八轮考核。” 【啊啊啊啊!!我的天啊!我感觉我的心跳加速的太快了,谁给我来一颗速效救心丸!】 【顾以安牛掰!!!姜沫牛掰!!!】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神仙转世啊,我真的好激动,这如果按照往年算,应该算是到了前三了吧!】 【肯定啊!都过了第七轮了,而且今年难度比往年高很多好吗,不过今年的人才也比往年多,这个松本奈香我之前听都没听过,她居然可以一路过关斩将,而且我看她好像很低调,一直都没说过话,但是几乎每次都是交卷最快的,关键是准确率还高】 【楼上的你错了,松本奈香虽然交卷快,但真正答题最快的是姜沫。根据我的观察,几乎每一次在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姜沫就已经写完所有题了,只是她没有提前交卷而已】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其实姜沫每轮考试写的是最快的,但是她好像很喜欢发呆,呃……我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什么,就感觉吧……跟和尚打坐差不多……】 【我知道,我舅舅之前是道士,他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冥想,我怀疑姜沫也是在冥想,她那状态一看就是在放空自己】 【快看!咱们的两大数学天才说话了!】 【挖槽!好像是真的!顾以安朝姜沫走过去了啊啊啊啊,终于要交流心得了吗?希望他们可以多交流交流,万一等会考试过程中能派的上用场呢?】 【太牛了真的,这次华国居然能一下子晋级两个人,真的还牛啊,想想都激动,感觉夺冠有希望了,我哭了真的!】 【谁不是呢?说实话,我刚刚在镜头前也偷偷抹眼泪了】 【哇?看上去两位大神真的在交流心得哎,可惜了,现在镜头不在他们身上,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啊啊啊!可恶的imC,难道不知道广大群众到底想看什么吗?】 深秋时分,凉意渐浓,炎热的夏季已然远去,然而北方的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一丝燥热之气。 此时此刻,正值比赛的中场休息时段。 今年对于imC全球数学竞赛而言,堪称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是该项赛事自创办以来首次出现两位华裔选手双双入围决赛的 盛况。 更为惊人的是,此次竞赛的难度较以往提升了足足上万倍。 当主考官宣布顾以安和姜沫双双晋级的同时,国内几乎所有平台都瞬间被两人的搜索词霸榜。 顾以安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伫立在走廊上、神情略显茫然的姜沫身旁。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充满国际精英的赛场上,唯有他俩来自同一个国度。 又或者是源于天才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相互欣赏与共鸣。 不知为何,此刻的顾以安竟突然发觉眼前的姜沫与他先前在清研校庆上所见到的那个她简直判若两人。 在这一刹那间,姜沫纤细修长的身躯有一半沐浴在了温暖的阳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光辉外衣。 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使得顾以安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之中。 顾以安近乎失神地望向她,直到一阵微风吹来,他才恍然回神。 随即迈起脚步走到姜沫身侧。 “恭喜你。”顾以安说道。 闻言,姜沫慢吞吞地转身,她的记忆力很好,能够清除地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顾以安,以及一共见过几次面。 “同喜。”姜沫口吻平淡。 “在想什么?”顾以安见她似乎没有跟自己聊天的兴致,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 姜沫闻声转过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眼睛格外的亮,“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这儿挺凉快的。” 顾以安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我还以为你在担心后面的比赛。” 姜沫淡淡一笑,说道:“担心?” “嗯,毕竟这次的题目确实很难。不过,我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挑战。”顾以安点点头说道。 姜沫见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也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这看起来确实很像自负。 她顿了顿说道:“加油。” 顾以安见她微微拧起秀眉,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两个字来宽慰自己,不由得哑然失笑,叫出她的名字:“姜沫。” “嗯?”姜沫抬了抬眸。 顾以安相貌俊朗,自带一股少年气,尤其是笑的时候,便显得更加阳光爽朗:“有没有说过你很幽默。” 姜沫:“……” 她嘴角一抽,实话实说道:“你是第一个。” 顾以安笑的更厉害了,肩膀发颤道:“你 很可爱。” 姜沫再次沉默。 她不知道顾以安是怎么把“可爱”这种毫不沾边的两个字用在她身上的…… 【家人们,你们看出来姜沫的无语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沫:不理解但尊重】 【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们,我真的要被顾以安笑死了,他到底是怎么敢把可爱这两个字用在拽姐身上的啊?】 【姜沫一天除了冷着一张脸就是木着一张脸,身高一米七,还是御姐身材,而且长相也是清冷而不失妖艳挂的,顾以安到底是从哪看出来姜沫可爱的啊?】 【嗯……很难评!】 【emmmm……也难为顾以安能从姜沫这张厌世脸上看出“可爱”】 【哈哈哈哈,一想到姜沫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就想笑!】 【太有意思了这两人】 【有的人还在哈哈大笑,而有的人已经默默嗑起Cp了!(没错,正是在下!)】 【郎才女貌,真的有点配哦!嘻嘻,嗑Cp的加我一个!】 【……真服了你们这群到哪儿都能嗑的起来的了,认真看比赛行不行】 【楼上管的太宽了吧?】 【……】 第134章 四种解法 “叮铃……”清脆悦耳的响铃声又一次响彻整个考场,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一场重要考试的开始。 姜沫与顾以安步伐坚定地并肩而行,一同踏入那庄严肃穆的考场之中。 此刻的考场显得格外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环顾四周,只见原本拥挤的座位如今已空出大半,仅剩下四名考生正襟危坐于其中。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一种沉稳与专注,似乎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迎接接下来这场艰难的挑战。 而摆在众人面前的第八轮考题,则是关于几何的猜想。 乍一看去,这些题目似乎并不复杂,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它们需要考生具备超乎常人的空间想象力以及对数学原理的深刻理解,才能找到解题的关键所在。 毕竟,这种没有明确标准答案、全凭个人思维能力去探索的题型,往往才是最具挑战性、也是最难攻克的。 姜沫从容地看着手里的考卷。 这一轮考试的关键在于展现自己的思维能力和创造力。 她耸了耸肩,没什么压力的开始答题。 相较于她,顾以安则显得吃力很多,从考卷发下来那一秒开始,他的精神就没有放松过。 他打小就缺乏艺术细胞,几何空间算法是他的弱项,前面七轮一直没有出现关于这方面的考题,他还暗自庆幸过,没想到第八轮竟然就出现了。 而且还是这种发散式思维的考题。 他必须集中精力,仔细观察题目中的图形,才能试图从中找到规律。 【完了,第八轮考试是不是很难啊?顾以安看上去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废话!都到第八轮了,能不难吗!】 【天啊,这也太恐怖了,可咋办啊?】 【我感觉这一轮顾以安有点悬了,可恶!】 【可是姜沫看起来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啊,真的很难吗?】 【别跟姜沫比啊,不是我说,就算天塌下来,姜沫也是那副古井无波,冷酷无情的模样吧……】 【呃……虽然但是……我也觉得是这样/笑哭了jpg】 【有一说一,这一轮难度应该又加大了不少,我看理查德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如果大小布尔次没被淘汰,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行个p,小布尔次咱就不说了,大布尔次是自己被淘汰的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 因,紧张也好,担忧也好,因为小布尔次的事被扰乱了心态也好,输了就是输了,没得狡辩啊,这都第八轮了,就别提大小布尔次了,还是赶紧关心现在的比赛情况吧!】 【顾以安看上去真的有点悬了,我好担心他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看顾以安看的心脏有点受不了,我还是看看姜沫吧】 姜沫微微眯起双眸,右手轻轻握着那支笔,仿佛与它融为一体。 她的手指灵动如蝶舞,笔尖在纸面上飞速游走。 各种复杂的公式和定理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从她的脑海中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然后巧妙地组合在一起。 仅仅过去了短短十分钟,姜沫便顺利完成了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 然而,姜沫并没有因此感到满足或松懈,反而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她开始研究起这道题目的其他解法来,试图挖掘出更多的可能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 考场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凝重的氛围,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有的考生们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考试当中,他们紧锁眉头,苦苦思索,期望能够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相比之下,姜沫却显得异常轻松自在。 对她而言,这样的考题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毫无挑战性可言。 她甚至觉得有些无趣,仿佛这场考试只是一场例行公事罢了。 姜沫微微凝眸,余光中注意到了题目中的一处细微之处。 这个新的发现让姜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闪烁的星辰。 一个大胆且创新的念头在她心底悄然升起,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着海岸。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将自己的思路和推理过程一一记录下来。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未知的数学世界里,姜沫宛如一叶扁舟。 对于她来说,追求知识的真谛,开拓思维的边界才是最重要的目标,而非仅仅局限于得出一个标准答案。 如果是这样的数学,那将毫无意义。 在距离考试结束还剩下倒数十分钟时,姜沫完成了最后的探索,她列出了四种解法,只是都写在了草稿上。 镜头从圆形右侧一闪而过时,有人注意到了那满是数学文字的草稿纸。 【姜沫的草稿纸满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她草稿纸写的这么满,看来是真的 有难度啊这个第八轮】 【弱弱地说一句,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草稿纸上的1234解……】 【1234解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可能在草稿上写了四种解法……】 【等等……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了呢?你们是说,她写一共四种解法?四种?】 【是的,四种,我瞅着也像(本人数学专业)】 【我的妈呀,她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大佬啊,我突然有种神仙下凡地感觉】 【所以,别人连一种解法都很难解的完整的大题,她一个人写了四种解法?整整四种?】 【虽然写了四种,但也不一定代表她写的就是对的啊,可能只是胡乱写的吧】 【救命,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草稿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解题思路到底是不是对的,有没有权威人士来给我解答一下啊?】 【呵呵,权威人士都在屏幕里面呢,我刚刚拿着这上面的题型去问了我们数学系教授,他都不知道算法……】 【这算法太复杂了啊,看他们写那么大一长串就知道了】 【谁能告诉我,姜沫的四种解法到底行不行得通?】 第135章 顾以安犯病 顾以安从没遇见过这样刁钻的题型,几乎运用的所有的知识,始终感觉和答案略差一步。 没有标准答案的题型,仿佛就是语文当中的作文,或许你命题准确,回答完美,但总会有人比你写的更好。 顾以安手心逐渐冒出汗液,握笔的力度已经开始松垮,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道题比较合适,剩下最后几分钟时,他硬着头皮写完了。 在交卷的那一秒,顾以安心中已经知道了结局。 尽管如此,但当主考官宣布晋级名单时,顾以安还是难掩失望,自己努力了这么久,难道真的就要止步在第八轮吗? 他面色有些发白,神情落寞。 他原本是要借此证明给顾老爷子看,他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就这样搞砸了…… “能闯进第八局,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 那道清清淡淡的声音如同轻柔的微风一般,悠悠地飘进了顾以安的耳朵里,仿佛是一泓清澈的泉水,静静地流淌着,无声无息地润泽了他那颗早已干涸得近乎龟裂的心。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移向那个站在距离自己仅有一米之遥的姜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感慨和复杂的情绪。 姜沫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必言谢。 她是由衷地说出这句话的,像imC这种全球性的竞赛,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能够一路闯关来到第八轮的选手,无疑都是极其出色的佼佼者。 然而,对于顾以安而言,比起夺得冠军这个荣誉,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向他的爷爷证明自己当初毅然决然放弃医学转而投身于数学领域的抉择并没有错。 可在顾老爷子的眼中,或许唯有捧起那座象征着最高荣耀的冠军奖杯,才能让他打心底里认可顾以安当年的决定。 姜沫斜睨了顾以安一眼,只见他的眼神略显迷离,整个人始终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无法自拔。 见状,姜沫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 “顾以安?”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顾以安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灌注一般,动弹不得,随后他开始耳鸣。 姜沫看他举起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眉心拧的更厉害了,迅速从袖口拿出两根银针往他的百会穴扎了一针。 就在 这一瞬间,顾以安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身体之中。 他试图挣扎,但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完全失去了控制,如同被禁锢在了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里。 紧接着,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叫声在他的耳畔响起,声音越来越大,犹如无数根钢针直直地刺入他的脑海深处,让他痛苦不堪。 【顾以安怎么了?】 【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应激反应啊?难道是被淘汰导致他心理压力太大了吗?】 【唉,真的没想到顾以安会被淘汰,我原本以为他这次能夺冠的,这么多年一直这么优秀的人,竟然还不如一个野路子】 【什么叫野路子,或许普通人来说努力就可以拿到好成绩,可是对于专业研究这个领域的人来说,数学是需要天赋的,天赋这个东西真的说不准,顾以安一路走来很努力,但你不能因此否认别人的优秀啊,而且他已经很厉害了,现在松本也被淘汰了,晋级到第九轮的人就只有理查德和姜沫,这还不够证明他自己吗?一定得拿到第一才能证明自己吗?】 【现在好啦,原本夺冠的人选没希望了,啧啧,我真的怀疑顾以安到底有没有认真答题,为什么姜沫跟理查德都过了,他却过不了?】 【是啊,别捧杀了,真的很烦你们这种一旦别人出现一点小失误就开始说风凉话的人,好像是顾以安还不够努力一样,怎么?一定要拿到第一才算厉害?】 【就是啊,安慰的话多说点吧,别指责他了】 【不是,顾以安精神状态不太对啊?我看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草!顾以安怎么了?他没事吧?】 【看上去有点吓人啊,他是不是受刺激了啊,imC怎么还不叫救护车?】 【顾以安加油!你是最棒的,千万别自责啊,压力别太大了!】 一旁的姜沫看到顾以安这般模样,眉头拧的更深了。 她注意到顾以安高高举起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而他那原本就皱起的眉心此时更是拧成了一团麻花。 没有丝毫犹豫,姜沫动作敏捷地从袖口取出两根细长的银针,眼神坚定且专注,瞄准顾以安头部的百会穴,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随着银针入体,顾以安的身体猛地一颤,那令人难以忍受的耳鸣声似乎也渐渐减弱了一些。 然而,他依旧紧闭双眼,眉头紧锁,显然还未从刚才 的痛苦中彻底解脱出来。 片刻后,顾以安深吸了口气,逐渐恢复了神智。他看着姜沫,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谢谢.我刚才怎么了?”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姜沫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秒后说:“你的脉象……” 顾以安脸色变得凝重,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家庭医生对他说的话。 他快速地收回手,短促地笑了一声后说:“我没事,对了,你会医?” 姜沫目光深了深,点点头:“嗯,略懂皮毛。” 连他的家庭医生都无法让他一瞬间冷静下来,姜沫却可以,这恐怕不是略懂皮毛这么简单了。 顾以安勉强地笑了下:“忘了恭喜你了,抱歉。” 姜沫:“谢谢。” 顿了顿,她还是说道:“你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一直出现这种症状,需要借助药物恢复。” 顾以安神色一窒,脸色有些难看。 她竟然连自己一直以来没吃药都一清二楚。 被人看破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皮一样展示在别人面前。 这里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走的那几步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第136章 主意打到他身上 【天啊,姜沫还会医术?】 【刚刚她那是用针吧?是中医吗?】 【我看着也像是中医,真的绝了啊,没想到这个女人除了会数学竟然还懂医术】 【好牛,我有点对她改观了】 【顾以安走的时候脸色还是挺难看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事啊,好担心】 【应该没事了吧,我看他说话反应都挺正常的,大家不用担心】 【可惜就是刚刚镜头拉太远了,现场收音没收好,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顾以安都走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唉,真的没想到顾以安会最先淘汰,那个理查德怎么还没走啊,咱们这届的冠军不会又泡汤了吧!】 【有理查德在,我反正觉得是挺危险的,冠军咱也不指望了,能进前二都已经很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能进前二都不错了,往年我们前三都进不去,这次好歹还进了两个前三呢!】 【那也说不定啊,我感觉姜沫还是挺厉害的,说不准真的就能拿到冠军了呢】 【哈哈哈哈哈,我心态就比较好了,其实拿不拿冠军都无所谓,主要是想看某些人吃粑粑】 【对对对,+10086,主要就是想看某些人吃粑粑,也不知道某些人的狗腿子去哪儿了,现在怎么不出来了啊?是看到姜沫已经进前二了不敢出来了吗?】 【你们在嚣张什么啊?我说的是拿冠军去吃粑粑,现在还没拿到呢好吗!真的笑死,她姜沫能拿冠军,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怎么?难不成你就是那个老母猪?】 【哈哈哈,楼上怼的真好!】 考场气氛越来越凝重,如今只剩下了两个考生,走廊上都格外安静起来。 也许是连续的考试主办方担心考生神经过于紧张,这次的中场休息时间定为半个小时。 姜沫在临近第九轮考试的十分钟左右去了一趟卫生间。 门刚关上,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 她耳力好,能听的清楚,这要是换成别人,可能连这点细微的动静也听不见,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 姜沫沉吟一瞬,没有动作。 几乎不用动脑子,她都能猜到门外面的人是谁。 这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姜沫冷冷一笑,这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有点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卫生间的 隔间里,悠闲地等待着“猎人”的到来。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慢悠悠地直起身体。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对方发出的声音却愈发微弱。 由此可见,对方的行动有多么谨慎小心。 "咔嚓咔嚓"细微的声响传入姜沫敏锐的耳朵里,她的耳尖轻轻颤动着,心中暗自默数:"三、二、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姜沫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卫生间那扇窄小的门。 与此同时,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响彻整个空间。 “shit!!”理查德口中爆发出一连串的英文脏话,情绪激动得几乎失控。 姜沫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门栓所在的位置,而这个部位恰好与理查德的鼻子相对应。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鼻孔中流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抑制地惨嚎起来。 此刻,走廊上空无一人,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痛苦的呼喊声。 姜沫不慌不忙地从洗手间内部缓缓推开被反弹回来的门,然后悠然自得地迈步走出。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紧紧捂住鼻子、因剧痛而歇斯底里地咒骂着的理查德。 姜沫冷漠地看着理查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她抬起手,示意理查德闭嘴。 “如果你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不介意让你永远安静下去。”姜沫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理查德惊恐地看着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 姜沫走到理查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姜沫轻声说道,“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理查德,你挺有勇气的。” 理查德瞪大了眼睛,试图辩解,但姜沫却不给她机会。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姜沫的眼神变得更加冷酷:“imc这场竞赛,大家各凭本事,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试图让你的对手消失,从而自己晋级,不觉得太龌龊了一些吗?” 理查德颤抖着低下头,他被这个女人眼里冰冷的目光刺痛。 等鼻子那股剧痛感慢慢缓解一点后,他愤怒地抬起头,用英语反质问姜沫,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在污蔑什么!我可没有要对付你!现在你伤害了我,我要向imc官方举报投诉你!你给我等着!” 理查德虚张声势的冲着姜沫叫喊。 叫的越大声就越显得他 心虚。 如果放在往年他或许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可是今年不一样,今年这个陌生的东方长相的女人横空出世,他有种破天荒地预感,他很可能无法再拿到今年imc的冠军了。 理查德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国家他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甚至他自己也认为今年的冠军一定还是属于他的,可偏偏,这个叫姜沫的女人出现了!! 她或许会毁了自己的冠军路!所以他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有了大小布尔次的前车之鉴,他只要故技重施,让姜沫无法参与比赛,到时候冠军就只能是他的了! 他计划的很好,可谁能料到会突然出现变故,姜沫居然发现了! 第137章 华国文化博大精深 理查德仍然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但他越是情绪失控、近乎疯狂,站在他对面的姜沫反而显得愈发冷静沉着。 似乎完全无视了理查德那充满质疑与怒火的眼神,姜沫的表情依旧如往常般平静:“你想要告发我吗?没问题。” “什么?”听到这话,理查德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未在数学竞赛的舞台上见到过姜沫这张陌生的面孔。 所以对于姜沫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理查德可谓一无所知。 姜沫嗓音清冷,“如果你能走出这里的话。” 理查德心中一慌,面目扭曲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沫淡淡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从内间走出来,站到理查德身后,在理查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将理查德给踹进了隔间,随后捡起理查德因为被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脚而掉在地上的拖把在手里掂了掂。 理查德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就想要从隔间出来,但是门却被姜沫用脚抵着,只留了一条缝隙,缝隙的宽度不足以让理查德整个身体钻出来。 他只能使劲地拍着门,想要借此发出声响吸引外面得注意。 然而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将卫生间的大门反锁,这里是考场,选的都是隔音效果好的,所以里面的动静很难传出去。 理查德也深知这点,所以在拍了几下门作了无用功后便停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姜沫:“你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失去一个竞争对手获得冠军是吗!你这样是违反imc规定的!赛后被发现是会被取消成绩的!姜沫!赶紧放我出来!!” 姜沫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然后一脚将门踹严实了,直接将拖把前段的木棍插在了门栓上。 隔间内理查德还在大叫,拍门声一阵比一阵响动,姜沫充耳不闻,做完一切后拍了拍手上的灰,淡淡道:“理查德,华国有一句古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天我就教教你华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她扔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剩下理查德一个人被关在厕所里疯狂地大喊大叫。 姜沫将卫生间的门窗关好,她知道理查德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必定不会让人发现他进过女厕所的踪迹。 所以她也没必要遮掩什么,总归是他自己进去的,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随着预备铃的打响,第九轮比赛即将开始,然而考场上只 剩下了姜沫一个人,主考官皱眉对着其他监考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其中两名主考官立刻派人去找了。 【理查德人呢?】 【理查德怎么不见了?】 【不会是跟小布尔次一样,被人关厕所了吧?】 【不可能啊,小布尔次就是理查德关的,那理查德总不可能说是自己关自己吧?】 【那也说不好啊,搞不好他就是发疯了呢!】 【蛙趣,真是见鬼了,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理查德无端的消失让全球的屏幕前的网友都开始议论纷纷。 更有甚至开启了阴谋论。 【会不会是华国那位女同学做的?】 【我看也是她做的,华国有句古话叫既得利益者,现在理查德消失对于在场所有人而言,只有那位女生的获益最大】 【华国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耍小阴招啊!】 【他们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啧啧,改变不了的市井小民气息】 眼瞅着国外那些网友越说越难听,国内的网友得知消息后也不甘示弱起来。 纷纷组团翻墙去和海外网友对骂。 【哎哟喂,有些人还真是自己做的脏事不敢承认也就算了,还喜欢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啊!】 【小布尔次被关厕所难道不是理查德干的吗?要不是imC官方历届以来的规矩都是除了考试之外的事一律不管,早就得把理查德的资格取消了吧!】 【眼脏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别是理查德嫉妒我们姜沫比他实力要强,被吓跑了吧?】 【哈哈哈哈,我看就是这样咯,逃兵!】 【……】 国内网友的战斗力实在太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这些海外网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 只能接受来自华国网友的语言洗礼。 理查德是去年的冠军选手,自然备受关注,而且粉丝众多,这会他消失,imC官方只能派人去找,不然那些粉丝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官方淹死。 原本imC是不会管除了考试之外的事的,但如今只剩下两位选手,要是找不到理查德,那这场决赛的直播也将失去意义和可看性。 最终,理查德终于被工作人员发现在厕所的隔间内,出来时,他早已狼狈不堪。 为了出来,他想要借着厕所里的排水管爬出去,结果一不小心 踩空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一脚踏在排水管上,把排水管踩出一个漏洞,水管里的水压高,破了之后那些水排射出来,全部喷在了理查德的身上。 楼层众多,所以厕所里的下水道排泄物都是从这一根水管垂直向下的。 因此水管爆裂的那一刹那,众多的不明物体飞溅而出,喷了他一身都是。 工作人员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知所措地看着浑身沾满了不明物体的理查德。 还是理查德先开口:“第九轮开始了吗!”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低头看了看时间回答他:“还有三分钟。” 理查德顿时低咒一声,也顾不上此刻自己浑身湿透的身体,迅速推开几名工作人员往楼道的方向跑。 实际上,不用他推,在他走过去的那一刹那,四名工作人员已经自动让开了脚步,生怕被他碰到。 理查德奔跑进考场里的这一幕,正好被镜头抓到。 第138章 狼狈不堪 【??】 【?????】 【???????】 【不是,家人们,你们谁能告诉我,刚刚是一个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浑身沾着粑粑的吉祥物?】 【我草!好恶心啊!】 【我当理查德怎么了呢,搞了半天是掉粪坑里去了啊!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又恶心又想笑/笑哭了jpg】 【姐妹们谁懂啊,我正在吃饭啊!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幕,我真的要吐了,yue!】 【我先呕为敬】 【理查德都这样了还不忘来考试,精神可嘉】 【无法用语言形容我此刻的震惊……我刚刚真的以为是一坨屎从我面前飞过去了,哦不对,是从镜头面前飞过去了,真的被恶心到了啊……】 【呃……理查德这别是真掉粪坑里去了吧?】 【这是一条有味道的直播】 【imC有点双标哦,小布尔次不见了都不管,理查德不见了就派人去找?】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内幕吧?】 【?楼上快说别墨迹,有什么瓜是我们不知道的!速速道来!】 【你们难道不知道理查德的父亲就是imC主办发之一吗?】 【???】 【不是,这谁知道啊!我说呢,怎么理查德不见了,imC那个主考官就一脸焦急的样子,敢情是后台强大啊!】 此时,屏幕上的弹幕如潮水般涌现,各种鄙夷之词不绝于耳。 而这边,理查却已经风驰电掣地了考赶到了场之中。 姜沫静静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一支精致的钢笔,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 当理查德踏入考场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imC的主办者之一正是理查德的父亲,其家族在y国拥有着深不可测的强大势力。 尽管大小布尔次确实具备真正的才华和学识,但与理查德相比,他们在背景方面显然稍逊一筹。 因此,可以预见imC或许对大小布尔次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理查德,绝对不敢有丝毫怠慢或疏忽。 理查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目光如刀般狠狠地剜向姜沫,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紧接着,他压低声音与主考官交谈起来,言语之中 充满了愤怒和指责。 而主考官则微微皱起眉头,不时轻轻摇头,表示并不认同理查德的说辞。 姜沫所坐之处离得并不算太远,加之她天生拥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听力,因此能够清晰地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只听见理查德怒不可遏地喊道:“我要投诉姜沫!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关在了厕所里面!害得我如今这般狼狈不堪!” 主考官冷静地回应道:“那么请问,你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持你的指控呢?” 理查德连忙指着自己身上说道:“我身上的这些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据!” 然而,主考官却不为所动,依旧淡淡地说道:“仅凭这些,并不能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由姜沫所为。我们需要更具实质性、无可辩驳的证据,理查德先生。” 理查德闻言愈发恼怒,他威胁道:“倘若你们此刻不对姜沫予以惩处,待我回国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的父亲!” 主考官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实在抱歉,眼下距离考试结束仅剩最后一分钟了,你真的打算继续在此处纠缠不休,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吗?” 理查德听罢,气得暴跳如雷,忍不住破口大骂出一句脏话:“shit!!” 随后,他再次提出想要更换一套衣物,但主考官依然面色冷峻,毫无表情地坚决回绝了他的请求。 【理查德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要跟主考官说啥,不过不管他说啥,主考官好像都没同意】 【是的,我看主考官一直摇头呢】 【我真佩服理查德了,他是怎么顶着这身……考试的】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姜沫有意见呢?】 【现在姜沫是他唯一的竞争者,他能没意见吗!】 【有点无语……】 理查德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无法从这位严厉的主考官那里得到优待。 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的屈辱,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此刻,他身上沾满了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不明物体,然而,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深知接下来还有更为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他——那就是要全力以赴地完成这场至关重要的第九轮考试。 要知道,像imC这种规模宏大、具有极高权威性的全球性赛事,吸引而来的无不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翘楚。 而对于这 些参赛者们所提交的答卷,其评判标准绝对不可能仅仅局限于是否及格,亦或是达到某个特定的分数便能够顺利通关。 事实上,自imC创办以来,一直秉持着极其严苛的选拔原则。 唯有取得满分成绩者,方有资格获得晋升下一轮比赛的宝贵机遇。 因此,每一个参赛者都必须竭尽所能,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才有可能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他如果不全力以赴,该怎么赢下那个东方女人! 好在这一场的考题都在他的把握中,理查德信心满满的交了考卷。 他深知自己务必要抢在姜沫之前完成答卷并提交上去,只有这么做,才能对她造成全面性的干扰与困扰。 在这以前,决赛时他都是这么做的,几乎没有失败过。 姜沫一直等到最后那至关重要的一分钟方才交卷。 这已然成为了她多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性。 此时此刻,理查德瞅准中场休憩之际,匆匆离去更换衣物去了,偌大的考场上仅剩下姜沫以及那位正襟危坐的主考官和其他监考官们。 自打接过姜沫递上来的试卷那一刻起,主考官的目光便会时不时地朝她投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磁力所吸引一般,其专注力更是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在她身上。 等到理查德换装完回来以后,主考官终于高声宣读起了晋级人员的名单。 “第九轮胜出者——”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先是将视线投向理查德,稍作凝视后,紧接着又把目光移向姜沫,然后以一种低沉且严肃的口吻缓声言道:“姜沫。” 第139章 发起申诉 【啊啊啊啊啊啊!!!!】 【姜沫!!】 【姜沫赢了!!姜沫晋级了!!】 【不是,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姜沫赢了?】 【对!!刚刚主考官宣布了晋级名单,里面没有理查德,主考官没报理查德!!所以姜沫赢了!她挺到了最后!】 【天啊,姜沫牛B!太牛了啊啊啊,真的好厉害!】 【等等……你们激动的太早了点吧?你们难道忘了吗!今年的规则和往年不一样啊,往年是最后一个胜出者就是冠军,可今年是过了第十轮才是冠军啊!】 【……我草!好像真的是这样】 【我激动的一颗心就这么被浇灭了,我想起来了,规则是挺到最后一轮就是冠军,如果有10个人过关最后一轮就有10个冠军,相同地,如果没人晋级第十轮那就是一个冠军也没有啊,而且今年没设立亚军和季军,今年只有冠军】 【??那现在就是就算姜沫赢下所有人也没用?还得过了第十轮才行?】 【理论上是这样】 【已经很厉害了,我们都三年没进过前三了,今年的考题难度比往年翻了好几倍,姜沫还能打败所有人晋级到第十轮,这已经是实力的证明了!真没想到啊,一个山里长大的不被看好的竟然这么牛,倒反天罡啊这是】 【理查德可是上一届的冠军,姜沫把他赢了,这就足够了】 理查德的脸上瞬间露出惊愕之色,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时间似乎凝固了,大约过去了两三秒钟,他那呆滞的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紧接着便是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涌上心头。 “你们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理查德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 “为什么获胜者的名单里没有我的名字?晋级名单在哪里?快拿出来让我看看!你们这群人肯定有猫腻,这绝对是一场阴谋!阴谋啊!!内幕,都是内幕,一定有内幕!”他一边咆哮着,一边紧紧抓住主考官的手臂,手指几乎要陷入对方的皮肉之中。 主考官用力扯开理查德死死揪住自己的手,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冷冰冰地说道:“理查德先生,请你保持冷静!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然而,此时的理查德又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愤怒不堪的表情。 自己竟然会在最为拿手的领域败给一个来自东方的女 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不甘心地质问:“凭什么?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主考官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给出了解释:“我们这次比赛的规则非常明确,只有获得满分才能成功晋级下一轮。您的答案确实堪称完美无缺,但姜沫同学的解题思路却更为精妙绝伦,而且她始终不断尝试新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并非一味地拘泥于传统的模式。” 主考官叹了声气:“这么说吧,如果这份试卷的分值再高一些,姜沫依然能够拿到满分,可对于您来说,虽然只有一分之差,但终究还是与满分差了那么一点点,这也就意味着您目前的能力水平就到此为止了。这就是您和姜沫同学之间存在的差距所在。” 主考官一脸平静地凝视着他,缓缓开口说道:“这么跟你解释,你现在应该可以明白了吧?理查德先生。” 然而,理查德却早已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仿佛心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fuck!”只见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伸手抢夺过主考官手中紧握着的考卷。 【理查德这是输不起啊!】 【他这到底算个怎么回事?输不起就算了,还直接抢考卷了?】 【这男人真的是小心眼,怪不得会因为大小布尔次一句嘲笑就能报复小布尔次,害的他错过这么重要的考试】 【他不会对姜沫做什么吧?】 【咳咳……咱就是说啊,就姜沫的武力值来说,对付十个理查德恐怕也不是问题】 【?新来的,不懂就问,姜沫这么厉害?】 【肯定啊,别的不说,光是打人这方面,我感觉在座的各位没人能是她的对手……】 【她主打一个能动手就坚决不动嘴,理查德在她那估计是讨不了好】 【我也这么感觉其实,姜沫的武力值大家还是不用担心的,理查德打不过她,我担心的是理查德会仗着自己的势力背景发起申诉,然后理查德家族一旦介入,那结果很可能就是会推翻现在的结果啊!】 【不至于吧,这可是imC啊,国际最权威的数学竞赛,理查德家族的手难不成还能伸这么长?】 【全球直播,imC要是真敢这么干的话,那它的权威性何在?以后还能让人信服吗?我感觉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就是啊,亿万观众都在看着呢,imC不敢这么做吧……】 【毕竟是主办方之一,这谁能说得准呢?】 【这个主考官看起来还是挺正派的,应该不会干这事】 【说不好,再厉害也经不住权势的压迫】 【你们快看,理查德好像发起申诉了!】 【我草!理查德真的发起申诉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真无语啊,这个男人是真的输不起,发起申诉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真是自己比不过就要拿家庭背景来压人?那可真是让人看不起!恶心人的理查德!】 第140章 霍砚庭出面 理查德毫不犹豫地直接向官方提起了申诉,要知道,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胆敢动用这项特殊权利。 然而,现在理查德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更高级别的评审员们亲自到现场来评判这次的考卷了。 而这些评审员总共有八位之多,其中居然有整整三位都来自于理查德所在的家族。可以说,理查德对于此次申诉可谓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因为他坚信,自家的族人必定会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只要申诉能够获得成功,那么他将重新获得参加考试的宝贵机会。 他坚信,如果真能重来一次,自己绝对不会输给那个来自东方的女子! 此时此刻,主考官面对着如此棘手的状况也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将目光投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姜沫,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满的歉意。 姜沫则在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嗤笑。 面对那份已经确凿无疑的考卷成绩,她也是没想到理查德竟然还厚着脸皮去提出申诉。 虽然这个申诉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她确实对这种卑劣行径感到无比厌恶和反感。 姜沫习惯性地去摸食指,却摸了个空。 因为姜瑶事件,这次进考场之前,检查人员要求一切首饰配件包括通讯设备在内,全都不可以带。 姜沫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指环也包含在内。 现在在这里联系万斯年看来是不可能了…… 姜沫微微挑眉,松开了手指。 【这个理查德发起申诉结果会怎么样?会取消第九轮的成绩吗?】 【我猜如果真的申诉成功,那可能就是这个结果了】 【也是有点无语啊】 【家人们,我刚刚去查了一下,评审团里面有三个人都是理查德家族的人,这……】 【那这可咋办?就内幕了?】 【我还是相信imC不会这样,起码的公平性还是要有的吧】 【你们还是太天真了,公平是建立在权力的基础上的】 【这也行?】 【总之大家还是别抱有太大的希望了,理查德申诉十有八九会成功,但是顶多是重考一次,关于考试结果是不会有影响的,毕竟是全球直播,imC是不会顶风作案的】 【有点悬反正,就算是这样,重考一次难道对姜沫的心态就没影响吗?这样大的比赛在已经赢了的情况下被这么 搞一出,是个人都很难不被影响吧!】 【对啊,这也太过分了,凭什么给他开特权啊!】 【先等等看吧,主考官那边好像是在交涉,而且评审团那边结果出来也得等一会呢,我看了下外媒,他们居然都支持理查德申诉?】 【那群傻鸟是这样的】 霍氏顶楼。 “霍总。”助理表情严肃,他站在霍砚庭的后面,正好把方才理查德申诉的一幕看在眼里,同是华国人,而且姜沫还是总裁的夫人,这怎么能不生气呢! 助理愤愤不平地说:“他们这么做不是在欺负少夫人嘛!” 霍砚庭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眸色阴鸷,薄唇吐出的字冷的掉冰:“给理查德约翰逊打个电话。” “好嘞!”助理立马应道,转头就拨了个国际长途。 另外一边。 考场内的气氛十分凝重,理查德不断叫嚣,要求必须申诉,主考官进退两难,无奈之下只能答应理查德的要求。 毕竟这是比赛的规则,现在理查德既然利用了这个规则,那他们没理由去拒绝。 只是申诉这样的情况对姜沫来说实在是太过影响心态,主考官有些担忧姜沫接下来的状态。 刚才大布尔次就是因为小布尔次和理查德的纠纷导致心态出现问题,犯了一些低级的错误,前车之鉴在这里,主考官十分担心姜沫也会重蹈覆辙,显然理查德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姜沫一脸淡然,毫无波澜地坐在那里,身体懒洋洋地斜倚着椅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她看着理查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表演,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和交涉之后,主考官终于还是无奈地点头答应了理查德那蛮横无理的请求。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将姜沫和理查德两人的考卷一同拿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评审团所在之处。 然而,这个决定却意味着整个考试不得不暂时停止下来,所有人都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结果的揭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整四十分钟后,答案才会浮出水面。 此刻的理查德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姜沫,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烈焰般难以遏制。回想起刚刚自己那副窘态百出、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满肚子都是闷气无处发泄。 可是如今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下,面对着无数双眼睛和摄像机的 镜头,他深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哪怕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表面上也必须保持镇定自若。 反正评审团那边一定会向着他,他得意的朝姜沫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姜沫仿若未见,左手不断摩挲着右手的食指骨节。 理查德…… 她唇角似笑非笑,面如寒冰。 【真的是从来没见过理查德这么恶心的人,这和无赖有啥区别啊】 【这不就是无赖吗?】 【如果这次真的是理查德拿了冠军,那以后的imC华国还参加什么?直接退出比赛得了!】 【草!真是气死我了!越看越气!】 【瞅瞅理查德那张得意的脸,真不要脸啊!恶心人的东西!】 【亏得考试之前理查德和大小布尔次发生矛盾之后,我还帮着理查德说话,在外媒痛骂大小布尔次呢,简直就是瞎了狗眼!】 【大家都别骂了,冷静冷静,还是先想想真是理查德拿了冠军以后怎么安慰安慰姜沫吧,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她已经赢了!】 【我也!】 【加我一个,姜沫就是最牛的!】 【姜沫加油!千万别被理查德这个混蛋影响!】 【姜沫最棒!理查德就是条狗!】 【在我们国人眼里,你已经是冠军了姜沫同学!】 第141章 申诉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主考室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主考官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拿起话筒接听了起来。 只见他一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边神情变得愈发放松。 通话结束后,主考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步伐走向考场。 当他走到考场中央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坐在那里的理查德身上。 紧接着,主考官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对着镜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理查德先生,非常抱歉要告诉您这个消息。经过评审团认真审议和讨论,您所提出的申诉已经被驳回。评审团一致认为他们无法支持您此次的申诉请求。请您理解这一决定并非轻易做出,但它代表了整个评审团队的意见。” 【??】 【申诉被驳回了?】 【我草!!绝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文结局!乐死我了,这理查德不就是个小丑吗!】 【纯纯小丑行为了属于是,乐!】 【理查德:没人告诉我我的家族会这么对我啊?】 【哈哈哈,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没想到10分钟没到就被驳回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感觉突然这么好笑啊】 【今日新增笑料:理查德申诉】 【等一下,你们没发现有点不对劲吗?申诉驳回?也就是说评审团连申诉都没看就驳回了?不是说里面有三位评审都是理查德家族的人吗?怎么都没站在理查德那边啊?根据imC官方规定,只要有一位高级评审员同意申诉,那将定为申诉成功,可现在就直接被驳回了?】 【咦!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哎,理查德估计现在也挺懵逼的吧!】 【看来这理查德平常在家里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然为什么家族里连一个人都不肯出面帮他,笑死,真是活该!】 【可不咋的嘛,不过结果还是喜闻乐见的】 理查德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望向主考官,“你说什么?” 主考官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地再次说道:“理查德先生,请您听清楚,高级评审团已经明确做出决定,驳回了您提出的申诉,很遗憾,您被淘汰出局了。”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姜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讶异。 据她所知,此次参与评审的人员当中,有足足三位都来自于声名显 赫的理查德家族。按常理来说,他们应当会对自家成员有所偏袒才对,可如今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将其申诉驳回,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而此时的理查德早已陷入癫狂状态,他像发了疯似的冲向主考官,嘴里不停地叫嚷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肯定弄错了!我怎么可能会被驳回申诉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不服!我要重新申诉!” 他那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庞,以及近乎失控的情绪,让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和混乱。 主考官面无表情地看着近乎癫狂的理查德,心中叹息一声,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 “理查德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接受这个事实。”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然而,理查德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挥舞着手臂,声音越发高亢。 “我不接受!你们一定是在偏袒这个东方女人!你们都是骗子!” 这时,一旁的监考官忍不住开口道:“理查德,你这样闹也没有用。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去找高级评审团询问具体原因。” 理查德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位说话的监考官,怒吼道:“不用你管!你懂什么!” 主考官见他一直如此,甚至还想过去找姜沫的麻烦,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朝门外喊道:“保安,进来把他弄走!” imC每场考试都必备十名安保人员在考场外候着,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突发情况,历届这么多年来,他们这群安保人员还从未发挥出作用,一直以来在外人眼里都只是一个摆设,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真派上用场了。 安保人员把歇斯底里不肯接受现实的理查德给拖了出去,动作快狠准。 考场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我的天啊,理查德一走,我这耳根子都清净了】 【我也是,这个男人真的好吵啊!】 【就是不甘心呗,觉得自己都蝉联冠军了,心里就认定了今年要是他的,结果没想到半路跳出来一个姜沫,把他的冠军美梦给打碎了,心里就受不了犯病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得不说,这个外国男人真是又脆弱又输不起】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是维持之前的成绩?理查德被淘汰,姜沫顺利晋级第十轮?】 【是的!】 【我草!姜沫太牛了!我刚看到外网的热搜也全是她!】 【我真的哭了!多少年了啊,咱们华国连前三都好几年没进了,现在姜沫居然 一个人闯到了第十轮,还是在把其他国家全部淘汰的情况下!她真的好强啊!】 【华国的数学,终于又燃起了一颗新星】 【她势单力薄,一人前行,却为我们拿下了最高的荣耀,不管这次这个冠军到底是不是她,第十轮能不能闯出来,我都觉得她已经是我心里的冠军了,再说一遍,姜沫牛B!】 【再说一万遍:姜沫真牛B!】 此刻考场里只剩下了姜沫一名考生,因为刚才理查德的原因,第十轮考试推迟了二十分钟,imC官方出于人道主义又将比赛延迟了五分钟。 给姜沫五分钟的时间作为调整,大概是担心她因为理查德而影响了比赛的心情。 毕竟今年的赛制推旧创新,赛制比往年难上几百倍,就连理查德和大小布尔次也纷纷被淘汰,在官方的预测里,今年恐怕没人能闯进地狱难度的第十轮拿走奖金。 然而现在出现了姜沫这个意外。 他们甚至从没在数学舞台上见过她。 第142章 赛点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短短五分钟一晃而过。 紧接着,令人瞩目的第十轮比赛,也就是这场激烈角逐的最终决赛。 与之前的轮次不同,这最后一轮只有三道大题。 然而,这看似数量稀少的题目,却蕴含着无尽的玄机和挑战。因为这些题目的知识点宛如隐匿于迷雾之中的宝藏,从未曾在大众眼前展露真容。 它们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涌现而出,带着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和神秘感。不仅如此,就连其中所需运用到的知识点也如同崭新的拼图碎片,而这些新颖的论证点更是压根就没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也就是说,这三道大题,基本是全球这最厉害的数学家根据今年新研究处的数学论证而出的题目。 就算是数学研究院的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论证。 更别提知识全球这些在校的大学生们了。 镜头慢慢往前推进,不同于之前几轮,或许是觉得大家就算看了也看不懂,imC官方很是人道的把镜头直接放在姜沫的考卷前。 面对这样史无前例的全新题型,全球的数学们,以及对数学感兴趣或者是在数学上有造诣的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既兴奋又紧张的情绪。 三道大题,看似数量少,实则是在考验他们平日里积累的知识储备,更会检验他们是否具备敏锐的洞察力、灵活的思维能力以及勇于创新能力。此刻,整个屏幕面前都弥漫着一种凝重而又激昂的氛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智慧当中。 这不仅仅是姜沫一个人的考卷,更是全球所有对数学感兴趣的人的考卷。 【原谅我的无知,我连题目都看不明白……】 【imC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把题目给我们看我们就能会了吗?/微笑脸jpg】 【呵呵,看着这题目我真的笑了,这什么鬼啊?我一个高材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文盲】 【这不是人出的题目,太可怕了,看都看不懂】 【我的专业就是数学,而且已经到硕士学位,看这题都看不懂,别说你们了……】 【哇,真的好离谱啊,你们谁知道当我兴致勃勃地拿起草稿准备解题结果发现题型上的知识论点见都没见过是什么心情?感谢imC让我体会到了无助是什么样子的,呵呵!】 【我大伯是国家数学研究院的,刚刚也在屏幕前看这场考试,他看到这三道题时只说了一句话:国际数学研究院应 该是研究到了一种全新的领域】 【全新的领域?所以……这三道题就是未来的数学?那姜沫怎么答啊?都没出现过的知识论点这谁能答的出来?】 【我的妈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imC不当人啊!】 【怪不得imC这次把奖金设的这么大,敢情是知道没人能端走啊!】 【有点离谱了真的……】 【解不出来,真的解不出来,我大伯一个数学研究院的教授都只能解出第一道题,剩下两道我大伯也无能为力啊……】 【姜沫怎么还不动笔?是不会吗?距离考试结束就剩下十五分钟了啊!她一道题也没写呢!】 【废话!这么难怎么写啊,人家数学研究院的都写不了,她能写出来就怪了】 【啊啊啊啊,急死我了!】 【咱们急有个屁用,冠军看来是泡汤了,但是这也不能怪姜沫,这种地狱难度的题imC搞出来就是没打算把奖金发出去的,真狗啊!】 【官方不做人,能有什么办法?希望姜沫别有压力吧,写不出来就算了】 姜沫倒不是写不出来,她只是有点困了。 高强度的考试时间,还是没有间歇的那种,换做谁都会累。 她打了个哈欠,不急不忙地在稿纸上试着钢笔笔尖的顺滑度。 弹幕一片沉默。 【……】 【她是真淡定啊……】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在稿纸上画画呢】 【姜沫:反正也写不出来,不如试试钢笔】 【……心态无敌】 【我发现咱们刚才的操心是真多余啊,就姜沫这个心态,就算来十个理查德大闹考场,她估计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感觉也是……】 【快看!姜沫开始写了!她动笔了!】 【挖槽挖槽挖槽,她真的开始写了!】 【我收回我刚刚的话!】 【写了没用啊,得对才行啊!】 随着姜沫的动笔,那三道既新颖而又奇葩到前所未闻的题型答案一点点印入观众眼帘。 她的解题过程永远简便易懂,只要潜心研究过数学这一领域的人看到她的解法无一不惊叹于她的天赋和才学。 明明是一个全新未知领域关于未来数学的知识论证,甚至在此之前这个论证从未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然而她却利用大学里最基础的学术论点以及最广泛运用的 方程式写出答案。 屏幕前的所有人跟随她笔下的字迹一点点探索数学的奥秘。 那些看不懂的数字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生命,它门在纸上欢呼雀跃,邀请着人们去和它们共舞。 【……我好像看懂题目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用大学的数学去解国际数学研究院的题?】 【我觉得她好像是知道镜头拍向了考卷,所以故意用这么浅显易懂的知识点写的】 【好像真的是这样,她之前都是写的很快,而且答案永远是最短的,甚至还会写多种解法,可是这三道题,她每一道答案都写的很长,因为如果用大学的知识点去解题,就只能分步拆解】 【啊啊啊啊,姜沫也太好了吧!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她写不完!呜呜呜,你真的不用太顾及我们的!现在可是imc第十轮决赛局啊!】 【第一次看到姜沫写这么长一串的答案,有点想哭说实话】 【她一定是为了我们能看懂,所以才写真的多,哭了真的】 【跟着她的解法,刚才看不懂的题目现在竟然能明白一点了,真的好厉害啊姜沫!】 还剩下最后三分钟的时候,姜沫不紧不慢地提交了考卷。 第143章 夺冠 第十轮比赛决赛的考场上,气氛异常紧张而凝重。 然而,与其他场次不同的是,此刻整个考场内仅有姜沫一人的考卷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主考官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地拿起这份唯一的试卷开始审阅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主考官的表情愈发惊讶和兴奋。他的眼神如同被点燃的火炬一般,每多看一秒钟,眼中的光芒便会明亮一分。 仿佛他正在目睹一件前所未见、令人叹为观止的珍宝。 要知道,这些考题可不是普通的测试题目,而是由国际数学研究院精心设计而出。当初出题的时候,就连经验丰富且声名远扬的美茜儿教授都曾断言:“以今年试题的难度来看,恐怕很难再诞生新的冠军了。” 这句话犹如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了所有参赛者的心头上。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无人能够突破这道难关之际,姜沫却以惊人的实力给出了答案。 看着这份近乎完美无缺的答卷,主考官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深知,眼前这个年轻女孩所取得的成面对这样一就绝非偶然,背后必定付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努力和汗水。 而这份答卷也不仅仅代表着个人荣誉,更有可能成为推动数学领域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主考官缓缓起身,目光直视镜头宣布结果。 “让我们恭喜姜沫成为imC全球数学竞赛第68届冠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要疯了!这居然是真的!姜沫拿冠军了!多少年了啊?咱们华国终于把属于我们自己的荣耀再次夺回来了!!】 【我好激动,我真的好激动!姜沫牛逼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牛啊!】 【千言万语汇成我草两个字!】 【原谅我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 【我哭了真的,呜呜呜,居然真的拿了冠军!这下打脸所有外媒,年度爽文啊!】 【刚才说姜沫要是拿了冠军他就吃屎的姜瑶舔狗呢?怎么不出来了啊?现在姜沫真的拿到冠军了,你还不去吃屎?】 【他这会肯定不敢出来了呗!】 【我们全家都在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主要是姜沫这冠军拿的轻轻松松,最后那三道大题还是它为了迁就我们才用基础知识串答的,不然估计开考前十分钟她就已经答完了!】 【恐怖如斯!姜沫的实力是真的强,咱们国家的数学未来有希望了!呜呜 !】 【什么时候颁奖啊?我想见见一千万美金长什么样子】 【人发奖金也不会拿到镜头面前发啊】 【颁奖颁奖了各位!主考官领着姜沫去中心领奖台了!】 【imC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今年这一千万还真被人拿走了,哈哈哈哈,真爽!感觉跟自己夺冠了一样激动!】 【颁奖仪式开始了!】 姜沫身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牛仔,站在了那座光芒四射、备受瞩目的领奖台上。屏幕前无数双眼睛此刻都聚焦在她身上,有的激动的热泪盈眶,有的则默默鼓掌。 就在这时,三位来自国际数学研究院的资深教授缓缓走上了舞台。 这三位教授皆是学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他们的每一步似乎都承载着数学领域沉甸甸的分量。 他们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对姜沫由衷的赞赏与认可。 当三位教授走到姜沫面前时,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 接着,其中一位教授郑重地拿起了那象征着无上荣誉的奖杯,轻轻地递给了姜沫,并轻声说道:“恭喜你,姜沫同学,你很棒。” 另一位教授则将厚厚的奖金大牌交到了姜沫手中“这不仅是奖金,更是对你实力的证明。” 最后一位教授走上前,紧紧握住了姜沫的手,目光坚定地说:“希望你能继续勇往直前,为数学事业创造更多辉煌!” 姜沫点点头:“谢谢。” 如果是别人,站在这样至高无上的领奖台上,可能早就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可这人偏偏是姜沫,她仿佛是来这台上串门的,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上去极为淡定。 【笑哭了家人们,姜沫真的是我见过最淡定的人,不愧是在山上学道法的】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又激动又觉得好笑】 【嗯……可能只是因为她宠辱不惊吧】 【==感觉她一直都是这种性格,我看那天橘子tv直播的时候,姜瑶发疯她也是很淡定】 【挺好的,我就喜欢她这样的,嘻嘻,拽姐我爱了】 【姐姐又有颜又有才,是谁羡慕了我不说】 【颁奖仪式结束后直播也就结束了,好想继续看啊!杀天刀的imC就不能多直播会吗?】 【一想到咱们华国这次扬眉吐气,我心里就舒畅】 【大家猜一下,外媒有没有气疯?理查德和大小布尔次都爆冷出局 ,最不被看好的野路子姜沫却夺冠了,嘻嘻,咱们华国就是人才在民间】 【家人们谁懂啊,姜沫拿冠军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是数学老师,平常情绪很稳定,都不苟言笑的,今天居然哭了】 【姜沫这个冠军的含金量不必多说!】 【就这么结束了吗家人们?呜呜呜,还没看够呢!】 【……】 一直到imC官方直播彻底落下帷幕,竟然仍有多达一百多万的网友迟迟不愿离去。 哪怕此时屏幕之上已然清晰地显现出“直播结束”几个大字,画面也消失无踪,但下方那密密麻麻、飞速滚动着的弹幕却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与此同时,各大平台的热搜榜单完全被姜沫夺冠这一劲爆新闻所占据,甚至连一向对国内赛事关注度不高的外媒,此时此刻都被其强势霸榜。 这场面简直堪称前所未有的火爆! 更有B站的某位大神以惊人的速度剪辑出了一段令人热血沸腾的高燃视频。 该视频一经发布,短短五分钟内转发和热度便轻松突破了十万大关。 紧接着,它又如旋风般迅速传播至外网,点赞数量如火箭般飙升,没过多久便成功冲破千万,一举登上外网年度点击排行榜的第一。 第144章 惊喜 姜沫刚踏出考场大门,瞬间便被蜂拥而至的众多记者紧紧包围住。这些记者们如饿狼扑食一般,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麦克风递到姜沫面前,七嘴八舌地抛出一连串问题: “请问您此刻夺冠的心情究竟怎样呢?是不是感到无比兴奋与自豪?” “姜沫同学,此次您能够一举夺魁,想必内心一定感慨万千吧!能否跟我们分享一下您此时此刻的真实感受呢?” “众所周知,您在数学领域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异禀,那么请问姜家最初是否知晓这一点呢?” “……” 面对眼前这群喧闹嘈杂、穷追不舍的记者们,姜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媒体向来如此,不管取得何等辉煌成就,为国家赢得多少荣誉光彩,他们心心念念所想的始终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想方设法挖掘出更具深度和刺激性的八卦新闻,以此来博取眼球、提升热度以及吸引公众关注力。 毕竟广大观众总是对新奇事物充满好奇心理。 姜沫毫不客气地伸手用力推开那些几乎要贴到脸上的话筒,然后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神色睥睨。 原本那些迫不及待想要打探各种八卦消息的媒体人士,被她这么一扫,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畏惧。 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一个普通女孩,而是一尊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神祇。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怪异,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姜沫已经走远。 那些媒体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姜沫是什么时候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的,然后又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的这么快的。 明明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感觉好像一瞬间就穿到马路对面了? 这也太离谱了…… 跟瞬移一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阳光洒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姜沫速度极快地行走其间。 她刚刚将手机开机,消息通知声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 姜沫定睛一看,发现这些消息大多来自于钱思思和沈知知。屏幕上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一场热烈的狂欢盛宴。 每一条消息都充满了热情与鼓励,字里行间洋溢着满满的正能量。 大多都是些接连不断的“加油”字样以及数不清的感叹号。 姜沫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先回复了钱思思的消息,随后 正打算给沈知知发信息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姜沫看了一眼,果然是沈知知打来的。 “姜沫!”沈知知兴奋得满脸通红,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着喊道:“恭喜你啊!你竟然拿到了冠军!你简直太厉害了,你晓得不?imC数学竞赛那可是出了名的难啊,我原本还想着你就只是去凑凑热闹罢了,谁知道你居然真的捧了个冠军的宝座回来!姜沫,从现在起,我郑重宣布!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听到这话,姜沫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无奈的笑容说道:“运气比较好而已。” 然而,沈知知显然并不认同姜沫对于这次胜利的轻描淡写。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驳道:“运气?你把这称之为运气?拜托,你要不要这么谦虚啊!如果每个人都能拥有像你这样的好运,那imC恐怕早就已经到处都是冠军了好不好!” 面对沈知知这夸张的说法,姜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跟她争下去,“嗯,你说的对。” 沈知知笑嘻嘻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这次可是给我们学校长脸了!今晚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姜沫正欲拒绝,却听沈知知继续道:“上次咱们可都说好了的,不管你拿没拿冠军,比赛结束后我都请客,你可别想着拒绝!” 姜沫:“……” 她抿了抿唇,终是答应:“好。” 沈知知见她答应,高兴地说:“那行,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姜沫说道。 沈知知:“那我一会把地址发你,一定要来啊!” “好。” 沈知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想到什么就得马上做,没隔两分钟,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街头巷尾,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 沈知知定的位置是一间酒吧,姜沫站在“夜色”门口,反复确认是手机里定位的地址没错,眼皮子微微一跳。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在酒吧里“吃饭”的…… 夜色是京城有名的销魂窟,一进酒吧,动感十足的音乐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相辉映,将整个空间装点得如梦似幻,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热情与活力,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酒吧 内部的装潢更是豪华奢侈,宽敞明亮的大厅采用了极具现代感的设计风格,线条流畅自然,色彩搭配协调统一。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抽象艺术画作,给人以无尽的遐想空间。 艺术和野性并存。 姜沫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沈知知说过会在门口等她。 约莫过了五分钟,姜沫肩膀忽地一重,沈知知从后面搂住她:“姜沫!” 姜沫回头,看到沈知知,不由一笑:“怎么是酒吧?” 沈知知拉着姜沫进去,夜色的侍应生对沈知知这张脸可谓是非常熟了。 一见她进来,便有人来领着她们上二楼的包厢。 沈知知招呼姜沫先坐,随后又点了几瓶酒,站在门口和侍应生耳语几句。 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饶是姜沫耳力惊人,也没听清沈知知说了什么。 沈知知走到姜沫身边坐下,一脸神秘:“等会给你个惊喜。” “惊喜?”姜沫疑惑地问。 沈知知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一会你就知道了,保准你满意!” 第145章 男模 姜沫安静地坐在柔软的卡座之中,身子稍稍向后倾斜着,那动作显得既优雅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与闲适。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门口时,原本波澜不惊、沉稳如山的面容却仿佛突然遭受了一记重击,就好似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口子一般。 只见一个个身材健硕无比的男模特鱼贯而入,他们无一不是赤裸着上身,那结实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这些男模们迈着自信而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而姜沫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那双绝美眼眸中此刻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或许是惊讶,亦或是震撼,又或者是别的…… “为了我们的大冠军,干杯!”沈知知举起酒杯,与姜沫碰了碰杯,一饮而尽。见姜沫盯着门口没有动作,沈知知不由坏笑道:“怎么样,这个惊喜是不是非常善解人意?” 姜沫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很难说出面对一群展示自己脱了上半身衣服的裸男是什么心情。 沈知知笑嘻嘻地朝那群男人招手:“都过来,杵在门口干什么。” 那群男模瞬间涌了进来,在姜沫和沈知知面前并排站好,齐齐喊道:“沈小姐姜小姐好!” 姜沫:“……” 她再次沉默。 面对着如此众多的男子,沈知知那白皙如玉的耳根子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实际上,这确实是她生平头一回在会所里找男陪。 尽管事先已经讲好了只是纯粹的陪伴饮酒,不会有其他越界之举,只是素的。 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害羞。 当然,这丝毫不影响她装。 只见沈知知轻咳一声,举手投足间刻意表现得极为熟稔自然。 她伸手拉住了站立于众人中央、容貌最为出众帅气的那个男人,让他坐在自己和姜沫之间。 “今天你姜沫姐姐可是拿了国际顶尖比赛的冠军,好好陪着知道吗?” 男模在这家会所工作很久了,平日里所见大多是些庸脂俗粉或者相貌平平之辈,偶尔有长得好看的也有,但像眼前这两位如此漂亮的实在是不多见。 男模转过头,凝视着姜沫的脸,美的不像是个凡人,反倒更似那超脱世俗、不沾半点凡尘气息的仙子一般。 好像是他更占便宜一点…… 他帮姜沫的酒杯倒满,又拿过一个空杯子给 自己倒满,“恭喜姐姐。” 姜沫才20,听过很多人叫她姐,因为在f州,不分年纪,只分级别。 可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姜沫第一次觉得“姐姐”两个字这么折磨人。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用。” 沈知知见她冷淡,不由问道:“怎么啦?是这个不满意吗?” 她指了指剩下的男模们:“这儿这么多呢,不满意咱再换一个,要是都没看中的,就换下一批也行。” “别换了。”姜沫想要让这些人离开包厢,但看沈知知一脸新奇兴奋的模样,还是问她:“你很喜欢?” “当然了!”沈知知两只眼珠子盯着眼前的男模眨也不眨,她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挑了半天终于挑到个顺眼的。 不过她也没有让其他的男模走,只是选了两个最帅的坐在自己和姜沫身边,陪着她们玩,剩下的陆陆续续也坐了下来,等着酒过三巡时,玩玩游戏。 姜沫见她是真喜欢,便没再说扫兴的话。 沈知知点了很多果盘,“夜色”这样的酒吧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酒吧,二楼的vip包厢是可以点菜的。 沈知知一连喝了好几杯,脸蛋红彤彤地,她打了一个酒嗝,问姜沫:“你饿不饿。” “有点。”姜沫如实说道,她想着和沈知知去吃饭,晚饭特意没吃。 沈知知急忙点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把这事忘了,喝酒哪能喝饱。” 姜沫疑惑地问:“酒吧也有饭菜?” 沈知知一脸认真的用手机翻着食谱:“当然有了,夜色和别的酒吧不一样,这里更像是个会所其实,什么都有的。我已经和经理说了,最多十几分钟饭菜就会送来。” 姜沫点了点头:“嗯。” 沈知知不好意思地看着姜沫:“对不起啊……” 姜沫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沈知知嘿嘿一乐,一把抱住姜沫:“就知道你最好啦!” 姜沫宠溺地笑笑。 此时此刻,位于“夜色”夜总会的顶楼包厢之中。 这个地方与众不同,它从不接待其他任何客人,而是整座“夜色”最为顶尖、极致奢华且极度隐秘的所在。 当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扉,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朦胧的烟雾弥漫其中,仿佛给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诱人的面纱。 只见那位主管小心翼翼地捧着两瓶价值 连城的美酒,微微弯下腰去,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片刻之后,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 得到应允后的主管缓缓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随着门缝渐渐扩大,原本模糊不清的声响也开始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二筒!” “碰!” “草,你丫又他妈的碰了?沈狗,你别是出老千了吧你!” “啧,陈二,你丫没这牌技还要赖别人出老千,玩不起啊?” 沈岑嘴角叼着根烟,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巍然不动,面无表情的男人,“哎,我说,都出来玩了,能不能高兴点儿啊,一天到晚板着张脸,跟谁欠你八个亿似的。要我说你这张脸跟着你都可惜了。” 霍砚庭连眼皮都懒得掀,单手摸了张牌,淡声开口:“清一色。” “?” “?” “??” 牌桌上的其他三个人一脸问号,陈二表情难看,怨天哀悼:“不是吧哥,你怎么又清一色了啊?这一晚上我都输了大几百万了,咱能放我一马吗?” 沈岑虽然也输,但输得少,见陈二都输了好几百万了,一脸幸灾乐祸:“看到了没陈二,今晚我可没赚你的钱啊,都是咱们霍总赚的,你刚刚骂错人了。” 他朝陈斯文努了努嘴,示意他去骂霍砚庭。 陈斯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骂这位阎王爷。 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沈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对着陈斯文喊道:“陈二,快快快,赶紧过来,把这杯酒毫不犹豫地一口干了。只要你照做,我肯定会在你霍哥跟前替你美言几句,争取让他这次放过你,这局你输的钱就算了。” 听到这话,陈斯文心里有些犯嘀咕,对沈岑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假的呀?”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忽然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们俩一眼,然后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回应道:“想都别想。” 陈斯文:“……” 沈岑:“……” 沈岑被噎得够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满地嘟囔道:“不是我说你,霍砚庭,你能不能稍微给我留点面子啊?好歹咱俩也是好哥们儿呢!陆霄,咱可不能跟他学啊。” 被点名的陆霄正在端详着手里的牌,闻言眉梢一挑, “那不然跟你学?” 沈岑:“……” 他这两朋友怎么都这么缺德啊。 陆霄唇角一勾:“我看你还是老实点吧。” 老实? 沈岑怎么可能老实。 他再度看向霍砚庭,还没开口,就被霍砚庭丝毫不留情面,冷冰冰地打断:“不行。” 这下子,沈岑彻底无语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可以重新投胎选择两个更靠谱的朋友吗? 跟这两个人在一起简直没法愉快地聊天了。 过了一会儿,沈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继续开口说道:“行吧行吧,既然你霍哥这边行不通,那就由你沈哥来帮你解决问题。这样总行了吧?哥给你报销了。” 听到这里,原本还有些垂头丧气的陈斯文眼睛一亮,挑了挑眉毛,兴奋地应道:“好嘞,沈岑,这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哦!可不许反悔哟!” “当然是我说的。”沈岑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根本不相信以陈斯文那点儿酒量能够把整杯酒都喝完。 说不定才喝到一半,这人就得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趴下了。 再说了,也就一两百万的事,洒洒水而已。 本来就是逗陈斯文的,结果没想到这人直接端起主管手里还未开封的酒,倒满整整一杯,真就往嘴里灌。 沈岑被惊到,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有种。 霍砚庭瞥了沈岑一眼。 陆霄慢条斯理地劝了一句:“真想把人在这喝死?陈老爷子脾气火爆,惹着他的后果你确定你能承担的起?” 沈岑心虚的避开,连忙伸手把陈斯文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没好气的说:“你丫疯了啊,自己酒量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 陈斯文已经有点喝多了,他抱住沈岑就是一阵哭:“沈哥,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我跟连家的千金分手后,我老爹就把我的卡全给停了,兜里就剩这么点钱今晚还全输光了!哥们心里苦啊!” 沈岑:“……” 他额头布满黑线,“好端端地你跟连家那丫头分手干什么。” 陈斯文声泪俱下地控诉:“她家暴!她……她给我设置门限也就算了,上礼拜我就晚回去十分钟,她就抄起家伙揍我。你说我……我能受得了这个憋屈吗?当晚我就跑了,她说我要是走了就分手,我听完不更气了吗!绝对不能惯着她。” “然后你就真走了?”沈岑无语道。 陈斯文一把鼻涕一把泪:“嗯,走了,哥们不受那个气。” “行啊你陈斯文,出息了。”沈岑好笑道,伸手戳了戳霍砚庭:“要不咱还是把今晚他输的钱还给他吧,看着挺可怜见的。” 霍砚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以。” 沈岑颇为诧异:“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霍砚庭语气淡漠:“你替他给。” 沈岑:“……” 他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好心! 陆霄见到沈岑吃瘪,险些笑出声。 陈斯文打了个酒嗝,忽然提起了沈知知:“你妹妹呢?最近怎么都没见到她人。” 陆霄眸色深了深。 “嫂子不是夺冠了吗,她说去给嫂子庆祝去了,这会估计不知道在哪吃饭呢吧。等等——”沈岑如临大敌,一把将窝在他肩膀上的陈斯文推开,“你丫不是看上我妹了吧?这么关心她!” 陈斯文一脸无语:“你想什么呢?我是见赵家那小子一直在打听你妹的消息,这不突然想起来了就问一下嘛。” 沈岑“哦”了声,转头问陆霄:“她最近联系你没有?我好像是有两天没看到她了。” 陆霄面不改色:“不知道,我们不熟。” 沈岑想想也是,他妹跟陆霄确实不熟,虽说陆霄现在在他家作客,但庄园那么大,两人能碰面的机会少到可怜,就算碰面了也是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的,仅限于打个招呼而已。 “沈小姐就在咱们酒吧啊!”主管一脸邀功地说着:“刚还点了一大堆男模呢,这会正在二楼包厢!”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霍砚庭眸子微微眯起,声音低沉而危险:“姜沫也在?” 主管还分不清状况,点点头道:“在啊,是有一位姓姜的小姐。” 第146章 被抓个正着 二楼包厢里。 沈知知已经喝的有点多了,哄着姜沫也喝:“哎呀沫沫,你就陪我喝一杯嘛,光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呀。” 姜沫很少喝酒,无奈道:“都喝醉了谁送你回家。” 沈知知:“那有……有什么关系,叫我哥……哦不对,不能叫我哥,他要是知道我喝酒肯定会骂死我的,叫司机,对,叫司机来接。” 沈知知此刻说话含混不清、颠三倒四,整个人都显得醉醺醺的,显然是已经喝多了。 姜沫实在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喝了一杯。 见她把酒喝了,沈知知这才心满意足。 那浓烈刺鼻的酒味令姜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她平常很少会喝酒,究其原因无非是觉得酒水味道不佳难以入口罢了。 过往二十年,她喝酒的次数简直寥寥无几。 想当年在山中与师父相依为伴之时,也是滴酒不沾的。 她目光扫向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动作轻柔地将其缓缓放回原处。 随后低下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转头对着沈知知轻声言道:“咱们是不是该动身离开了?” 坐在一旁的那位帅气男模见状,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开口挽留:“姐姐,这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呢,咋就急着要走啦?难道说是我们有哪里招待得不够周到嘛?要不然咱一起玩玩小游戏怎么样……” “不是。”姜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搀扶起沈知知,语气平静如水:“只是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 然而沈知知却仍未尽兴,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念叨个没完没了,当听到“游戏”二字时,瞬间精神一振挺直了身子,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啥游戏啊?本小姐也要玩儿!” 姜沫:“……” 她皱起眉头,满脸痛苦之色,伸出手用力按住正在嬉闹的沈知知,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嗔怒:“别玩了,听话,我这就送你回家去。” 然而,沈知知却像个顽皮的孩子般耍赖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沙发边缘,嘴里嘟囔着:“才不要呢,我还要继续玩游戏呢,沫沫,求求你陪我一起玩吧,好不好嘛?拜托拜托……” “沈知知!” 就在这时,包厢门外猛然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响,瞬间将原本喧闹不堪的音乐声完全掩盖住。 沈知知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醒了似的,连身上的几分醉意也消散得无 影无踪。 她下意识地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后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姜沫,迟疑地问道:“沫沫,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说话间,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忐忑不安的神色,直直地盯着姜沫,心里暗暗祈祷着对方能够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可惜天不遂人愿,姜沫沉默了短短一刹那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嗯,是你哥哥。”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沈知知的心头上,让她顿时感觉脑海中有一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开来。 完了! 沈知知闭了闭眼,颇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姜沫,等会我死了你记得给我收尸。” 姜沫好笑道:“这么夸张?” 沈知知吸了口气:“等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包厢的门已经被一脚踹开。 沈岑怒气冲冲地进来,饶是心理做足了准备,此刻见到这一包厢的景象还是不由得眼前一黑。 他忍着怒气,“都给我滚出去!” 那群男模被这阵仗给吓住,沈岑是夜色的幕后老板,他们自然认识,一个个的也顾不得穿衣服了,纷纷起身离开,其中一位个子最高的临走之前还好心把音乐给关了。 顷刻间,包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沈知知原本觉得只有自家哥哥虽然有事但是事应该不至于太大。 直到她看到了随后而来的陆霄和霍砚庭。 沈知知直接石化当场。 原来偷偷点男模被哥哥发现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带姐妹偷偷出来找男模还被姐妹老公发现了。 看到霍砚庭阴沉冷漠的眼神后,她忽然就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她扯了扯唇,想帮姜沫解释:“那个,是我硬要带沫沫来的,和沫沫没关系哈……男模……男模也是我点的。” 陆霄轻描淡写地睨她一眼,沈知知恰好朝他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不知怎地,她竟然生出几分心虚。 沈知知暗暗唾骂自己。 你心虚个什么劲啊?你跟陆霄又没关系,他又不是你的谁,他管你喝多少酒点多少男模呢! “沈知知!”沈岑深吸了口气,怒气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解释一下,刚刚是什么情况。” 沈知知酒喝多了,这会心里的惧怕也少了点,努了努嘴小声反驳:“我不就喝了 点酒,多点了几个男模吗,我都多大了啊,这你也要管我,哥,你住大海边上的啊。” 沈岑见她被逮到了还不知悔改,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拧起她的耳朵:“你再给我说一遍呢!” “哎哎哎疼!哥,你轻点!”沈知知彻底怂了,挣脱开沈岑残忍的手掌,跑到姜沫身后躲起来,“我知道错了哥,以后保证不会了!” 这儿人多,沈岑也不方便教训妹妹,他咬牙用只有沈知知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自己来鬼混就算了,你把姜沫弄来干什么!你要死啊沈知知!” 沈知知缩了缩肩膀:“我哪儿知道你们会来啊。” 沈岑无语:“你喝酒不知道滚远点儿?跑来自家酒吧喝?” 沈知知:“……”她这不是图方便嘛。 沈岑睨了霍砚庭一眼,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先带我妹妹回家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 再不走,他是真怕沈知知今晚得脱一层皮。 沈知知无知者无畏,“干嘛啦哥,别拉我啊!” 陆霄忽然抬眸,若有似无地看了沈知知一眼,随后淡淡道:“我送吧。你不是要送陈斯文回去吗?” 沈岑低咒一声,“草!” 他怎么把陈二给忘了! 沈岑对于陆霄很放心,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陈斯文一定要他沈岑送,陆霄不去送。 他一把将沈知知推给陆霄,“那交给你了,我去送陈二。” “嗯。” 沈知知有点怵陆霄,刚想开口喊她哥别抛下她,结果就被陆霄一个眼神警告,她顿时怂了,一句话也不敢吭。 陆霄望向包厢内的两人:“我们先走了。” 沈知知认命地被他拖走。 第147章 吃醋 包厢内,安静异常。 姜沫还坐在沙发上,没动。 霍砚庭肩上搭了一件西装,笔挺挺地站在那儿。 两人一坐一站,谁也没说话,画面竟意外地诡异。 姜沫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打算离开。 经过霍砚庭的时候,忽然问:“你不回家?” 霍砚庭憋了一晚上的气闷似乎在这时候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冷嗤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有家呢,我当你眼里只有男模呢。” 姜沫:“……” 她很想反驳说,这男模和她没关系,又不是她叫的。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 姜沫知道自己说不清楚,便不想再跟霍砚庭解释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又何必在意他的想法呢? 想到这里,姜沫神色冷淡,只留下一句话:“随便你怎么想好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包厢,不再回头看一眼。 霍砚庭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气闷更甚,原地又站了几秒后,一脸阴沉的追了上去。 霍砚庭身材高大,双腿修长,步伐矫健,速度相对较快。 即便如此,他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才赶上姜沫。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姜沫!”霍砚庭出声叫住她,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冷。 姜沫停住脚步,慢悠悠地回头,“还有事?” 霍砚庭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剑眉微拧:“你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如果被爷爷知道你在酒吧点男模,他会怎么想?你这算是违约了吧。” 姜沫点了点头,心想霍老爷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但既然霍砚庭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答应下来了。 “嗯,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男人似乎还不满意,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她。 姜沫语气淡淡的回答道:“知道了就是我下次不会再点了的意思。” 其实即便霍砚庭不提醒,她恐怕以后也不会再点男模了,毕竟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窒息感。 霍砚庭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看了眼时间,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姜沫本想拒绝,可又想到这里离霍家确实很远,便点点头同意了。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车子开到霍宅。 “谢 谢。”姜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霍砚庭瞥了她一眼,转身也跟着下车。 姜沫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一楞,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霍砚庭:“你怎么下车了?” 霍砚庭:“……” 他沉声道:“我今天住霍宅,不回壑园。” 姜沫沉默一瞬,“哦”了一声,“那我搬去客卧。” 霍砚庭边走边淡声道:“爷爷明天会问,如果被他知道我们分开睡,结婚协议的事瞒不住。” 姜沫顿了顿:“你不说我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 霍砚庭慢条斯理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是从来不撒谎吗。” “……”姜沫不说话了。 如果霍老爷子真的问起,那她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只是论撒谎…… 姜沫勾唇嗤笑一声:“咱俩结婚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欺骗爷爷。” 霍砚庭全然没有心虚的模样,一脸坦荡:“婚后协议是我提的,对你来说不算说谎。” 姜沫眉梢微微一挑。 她发现好话坏话都被霍砚庭说尽了。 别院内灯火通明。 姜沫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人抱住。 她一惊,垂眸看到人后才反应过来是霍小暖,紧皱的眉眼倏然松开,笑了笑说道:“小暖怎么在这?” 霍小暖抬头看着姜沫,一脸认真地说道:“姐姐,恭喜你!” 说完,她指了指客厅里的电视,又指了指姜沫。 姜沫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发现电视正在播放imC的决赛画面。 她忍不住笑了,原来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自己说一声恭喜吗。 她微微弯腰,摸了摸霍小暖的头:“谢谢小暖。” 霍小暖腼腆一笑,摇摇头,“不……不用谢,我也为姐姐感到……感动高兴。” 姜沫笑着说好,只是时间也不早了,便让霍小暖赶紧去睡觉。 霍小暖不肯,看了看姜沫又看看霍砚庭,小声请求:“哥哥,我……我想和姐姐一起睡……可以吗?” 姜沫闻言这楞了下,如果霍小暖跟自己睡,那岂不是她今天就不用跟霍砚庭睡一间屋子了? 她挑了挑眉,忽然觉得霍小暖这个提议非常不错。 她刚要同意,就听到霍砚庭低沉的嗓音。 “这么晚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男人的说 话时表情有一丝生硬,面对姜沫扫过来时的目光,他淡淡避开了。 霍小暖不想自己回房间睡,想跟霍砚庭打商量:“哥哥……我想跟姐姐睡,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同意……” 霍砚庭:“……” 还能是为什么。 他皱眉道:“你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 霍小暖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哼”了一声:“不要!我要和姜沫姐姐睡。” 霍砚庭看着霍小暖头疼不已。 姜沫淡淡开口,“小暖很想跟姐姐睡吗?” 霍小暖点头:“嗯!” “好。”姜沫答应了,全然不顾男人黑了的脸。 霍小暖一听,立刻高兴起来,拉着姜沫的手说:“太好了,姐……姐姐……我们快去睡觉吧!” 说完,她就拖着姜沫往卧室走去。 霍砚庭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吃味。 怎么自己的妹妹对自己的老婆依赖感比他这个亲哥还要强? 两人站在一起好似他才是那个外人。 姜沫和霍小暖说笑的声音渐行渐远,客厅里就只剩下霍砚庭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怎么样,送你老婆回家了吗?”对面传来沈岑吊儿郎当的声音。 霍砚庭嗓音微沉:“嗯,有事?” 沈岑:“啧,我说霍砚庭,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漠,咱俩好歹也是穿着一条裤衩子长大的兄弟,你怎么对我说话这么没有感情。” 霍砚庭眉眼跳了跳:“有事就说事。没事我挂了。” 沈岑急忙道:“别别别,我是想问你陈二那媳妇的家在哪儿来着?他在我车上又吐又哭的,死活要找他媳妇,我头都大了。” “……”霍砚庭皱眉道:“你觉得我会知道?” 沈岑看了一眼睡在后座不省人事的陈斯文,“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跟他女朋友的公司有合作吗,你不知道?” 霍砚庭冷冷道:“我是跟她公司有合作,不是跟她家里有合作,难不成我每合作一个对象就要打听她家老宅都住在哪儿?” 沈岑挑眉道:“你今天是吃枪子了吗?火气这么大?怎么,你老婆点男模对你刺激这么深啊?” 霍砚庭有时候是真挺想把沈岑那张嘴给封住的。 “哎我说,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点男模这主意十有八九都是我妹出的,跟 你老婆指定没关系。你也不用在意。” “我在意?”霍砚庭冷声问道。 沈岑说道:“那不然呢,难道你现在的火气不是因为你吃醋了吗?其实你吃醋也很正常,我女朋友要是点男模,我也……” 霍砚庭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他吃醋? 可笑。 第148章 带姜沫一起参加寿宴 窗外夜色深沉,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房间内,霍小暖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姜沫正盘腿坐在床上。 在霍宅,即便是客卧空间也很大。 霍小暖小跑着过去,在姜沫身边坐下,支起脑袋看着她。“姐姐,你在做什么?”霍小暖说话声音小,像是含在嘴里似的,即便如此,姜沫也听清了。 姜沫没有睁眼,嗓音清淡:“在冥想,小暖知道冥想是什么吗?” “嗯……不知道。”霍小暖眨眨眼,一脸好奇地看着姜沫,“姐姐能……能教教我吗?” 姜沫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霍小暖,轻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冥想需要安静的环境和专注的心态,我们先静下心来。” 霍小暖听话地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姜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引导着她进入冥想状态。 渐渐地,霍小暖感觉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身体也逐渐放松。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的世界中,一切都变得美好而祥和。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露出了新奇的笑容。 “姐姐,这个……这个好像有点好玩哎!”霍小暖开心地说。 姜沫微笑着点点头,心想霍小暖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她真的很聪明,姜沫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 “以后你要是觉得累了或者心情不好,都可以试试冥想。”姜沫微笑着说道。 “谢谢姐姐!”霍小暖开心地抱住姜沫,她不太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当她感到高兴时,就会选择拥抱对方来传达喜悦之情。 而当她生气时,则会选择耍赖来发泄情绪。 姜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爱,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之前交给你的你学的怎么样了?”姜沫问道,她希望能够了解霍小暖对医术的学习进展情况。 霍小暖自然明白姜沫所指何事,于是回答道:“都学的差不多了。” 姜沫满意地点头,表示认可,并继续说:“那好,现在给姐姐把把脉。” 姜沫伸出右手,放在桌上。 霍小暖有些紧张,虽然她之前给哥哥把过脉,但面对哥哥和面对“老师”却又是不一样的。 霍小暖两指轻轻搭在姜沫的脉搏上,仔细感受着脉象。 “姐姐最近是不是心火有点旺?”霍小暖小心 翼翼地问。 姜沫点点头:“还有呢。” 霍小暖便又摸了一会儿脉,她回忆着书里和姜沫之前跟她说的那些知识,慢慢地将脉象变化一一说出来。 姜沫听完,面露喜色:“不错,看来你的天赋很高。不过,切记不可骄傲自满,学医的路还很长。” 霍小暖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啦,姐姐。” 霍小暖看着姜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紧紧握着拳头说道:“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像姐姐一样厉害的人!”姜沫温柔地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不用把我当作你的目标,你应该超越的永远是你自己。只要每天都比昨天进步一点就好了。”霍小暖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姜沫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和追求。她知道,只有不断地超越自己,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价值。而对于霍小暖来说,这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姜沫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于是轻声对霍小暖说:“睡觉吧,小暖。”霍小暖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在姜沫身边,紧紧抱住了她的手臂。姜沫感受着她的温暖,心中充满了欣慰。 秋冬晨雾渐浓,北方天气还算干燥,八点多钟时雾就散了,姜沫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晨雾散去后露出的湛蓝色的天空。 似乎是天气很好的一天。 姜沫洗漱好走到还在熟睡的霍小暖身边,轻柔地叫她:“小暖,起床了。” 霍小暖内里是一个极度敏感的人,其中也包括声音。 姜沫刚叫她小暖时她已经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吞吞地坐起身,刚起来时声音还有点哑:“姜沫姐姐……” “早上好呀,小暖。”姜沫微笑着摸了摸霍小暖的头发。 霍小暖伸了个懒腰,然后下了床。 她穿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房间,洒在她身上。 “今天天气……挺好。”霍小暖回头对姜沫笑着说。 姜沫点点头,“嗯,快去洗漱吧,爷爷叫我们吃早餐了。” 霍小暖乖乖地走进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 等她出来后,两人一道去了前院。 霍老爷子一见到两人到了客厅,便喜笑颜开。 霍砚庭早已坐在餐桌前,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霍小暖和姜沫各坐在霍老爷子两侧,霍老爷子给 她们一人端了一碗鱼翅盅。 “小暖昨晚没回自己的房间?怎么跟沫沫一道来了。” 霍小暖舀了一口鱼翅盅喝了一口,“好喝。” 霍老爷子一阵头疼,霍小暖只要一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顾左右而言他,这么多年了这个坏毛病还没改掉。 霍砚庭语气淡淡:“霍小暖,爷爷在跟你说话。” 霍小暖咬了咬唇,低着头说:“嗯,想跟姐姐睡。” 霍老爷子哄她:“暖暖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睡,怎么能去打扰哥哥跟嫂子休息呢,以后不许这样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姜沫劝回来,为的就是跟霍砚庭能重归于好,拢共就在老宅住一个月的时间,要是霍小暖天天缠着要跟姜沫一起睡,那他的计划岂不是全落空了! 霍老爷子一想到自家孙子的这桩婚事就着急,如今结婚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两个人之间还跟个陌生人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这个孙媳妇都要成别人家的了! 霍小暖想要反驳,但又想到霍老爷子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总是生气,便没再说了。 半晌后,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知……知道了,爷爷。” 霍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头:“嗯,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儿。” 姜沫岂会不知道霍老爷子的心思,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霍老爷子知道自己和霍砚庭只是契约婚姻,会怎么样。 也许会大发雷霆吧。 如今他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关于这桩婚姻的真相恐怕暂时还不能告诉他。 只是总这么瞒着也不是个办法,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一起圆。 姜沫并不喜欢说谎。 她正沉思着,却见面前突然多出一碗剥好的扇贝肉。 姜沫微微一楞,抬眸正好看见男人收回去的手。 那双手腕骨凸出,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很难想象那是一双会做家务的手。 姜沫想起来在壑园时,衣服是他洗的,饭是他做的,地是他扫的,甚至连院子里的那些草药也是他翻新照料的…… 对了! 草药!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壑园了,还不知道那些草药怎么样了。 姜沫蹙眉问道:“那些草药还活着吗?” 霍砚庭微微挑眉,淡漠地掀开眼皮。 一早上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张嘴第一句就是 关心她那些破草。 呵。 霍砚庭在心里冷笑,张嘴却道:“放心,活的很好。” 姜沫的确放心了,在某些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霍砚庭的确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如果他说那些草药活的很好,那想必是真的活的很好。 她由衷地说道:“谢谢。” 霍砚庭面无表情,冷笑了声。 姜沫:“……” 她又怎么惹到他了? 怎么感觉他一天生气八百回。 这人属煤气罐的吧? 霍老爷子见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干咳一声打破沉默:“陈家老太爷100大寿,今晚办了寿宴,我身体不舒服,砚庭,你代我去吧。” “嗯。”霍砚庭懒散地应了声。 陈家和霍家也算世交,陈家老太爷100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霍家的确要去祝寿。 霍老爷子趁热打铁道:“你带着沫沫一起,陈家老太爷一直念叨你呢,想见见沫沫。” 霍砚庭剑眉向上一挑,看了一眼姜沫:“你去吗。” 姜沫正想说不去了,余光却瞥见霍老爷子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拒绝的话便咽了下去,转口道:“嗯。” 第149章 见家长 陈家老太爷100岁大寿,陈家的人格外重视,里里外外布置的奢华隆重。 人还未到,先闻热闹。 今天来的都是和陈家交好的,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陈家两夫妇亲自在外面迎客。 宾客来来往往,陈家父母站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陈斯文的身影,陈母不由气的问道:“陈斯文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敢给我出岔子?等会砚庭就带着新媳来了,咱俩还得迎其他客人,就指着他来接待了,结果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陈父视线扫了一圈,的确没见到陈斯文,招手喊来佣人,沉声说道:“去把少爷给我叫出来,就说如果还不出来,就给我滚出陈家,我陈本坤没有这个儿子!” “是,老爷!”佣人急忙赶去里屋。 里头陈斯文还在睡觉,昨夜彻醉,他今天一天都没缓过来,从女朋友那儿回来后就直奔自己房间一路睡到现在。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喝醉一次,女朋友回来了。 为此陈斯文准备今天沈岑霍砚庭他们来了好好感谢一下,结果一觉睡过头了。 佣人来叫的时候,陈斯文才悠悠转醒,一听老爷子发火,他连滚带爬地就起来了,洗漱完之后匆匆赶去庄园的前院,他赶到的时候正好霍砚庭和姜沫进来。 陈家夫妇一看到两人连忙就喜笑颜开的迎了过来。 “砚庭!”陈本坤高兴地喊道。 他们这几个一块儿长大的,陈本坤最喜欢的就是霍砚庭,稳重,能力强,打小就有主意,还优秀,只要他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 年纪轻轻就带领霍氏更上一个台阶,关键是结婚还早,这么快就给霍老爷子娶了一个孙媳妇回来,那以后抱孙子还不就是过几天的事。 每回看到霍砚庭,陈家夫妇就忍不住想:这为什么不是自己儿子呢? 就连沈岑那个花花公子,在能力上都比自己儿子强,偏偏就陈斯文不争气。 “伯父,这是给太爷爷的贺礼。”霍砚庭将手上拎的东西送过去,是很珍贵的野人参,一克千金。 陈本坤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接过来一边说道:“你看你,来了就来了,还带东西做什么,你太爷爷又不缺。” 说完把礼盒递给一旁的佣人:“好好收起来,老爷子就喜欢喝这个。” 霍砚庭嗓音低沉,伴随着微风送进耳朵里时带了一起性感的沙哑:“伯父客气了,太爷爷呢?” “在里头呢!听说你要带新来 ,今儿个可把你太爷爷高兴坏了,从早上到现在嘴角就没合上过。”陈本坤话锋一转,目光望向姜沫:“这位就是姜沫吧?霍老爷子常跟我提起你,果然很漂亮。” 林叶也瞧了过来,同为女人她都不经被姜沫的脸给惊叹住。 怎么会有脸部轮廓和五官长的这么好看的姑娘? 美的跟仙女儿似的! 没想到姜松长的不咋的,生出来的女儿这么好看,怪不得霍老爷子天天把她挂在嘴边,她要有这么个儿媳妇,她也得天天挂在嘴边。 “长的可真标致。”林叶眼睛一直在姜沫身上,都没挪开过:“快过来,给伯母好好看看。” 姜沫微微一顿。 她和霍砚庭如今是夫妻,虽然是名义上的,但今天她既然过来了,在外人眼中她的身份就是霍砚庭的夫人,霍家的少夫人。 出于礼貌,姜沫犹豫了一瞬还是慢吞吞往前走了两步,“伯父,伯母好。” “哎!”林叶听她叫自己伯母,听出了一种叫婆婆的喜悦感。 她是颜控,打小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此刻对姜沫更是好感满满。 “走走走,伯母带你去转转!”林叶笑着拉过姜沫的手臂,想要带她去四处看看。 姜沫身体一僵,片刻后放松,和林叶走在一起。 陈本坤笑着说道:“你走了谁跟我招呼宾客,什么热闹你都要凑。” “霍哥!”陈斯文远远地就招呼一声,一路小跑走过来。 林叶看到后朝陈本坤努了努嘴:“这不是有人顶我的班了吗。” 说完就拉着姜沫往里走。 姜沫回头看了一眼霍砚庭,对方的视线恰好也在自己身上。 姜沫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她愣了愣,有些没想到霍砚庭会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这么说。 她缓缓转过头,和林叶一起并肩而行。 林叶一边走一边看着她:“和砚庭怎么认识的呀?” 姜沫回答:“领证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林也呆住,心里不由暗自佩服起霍老爷子,居然能说动霍砚庭跟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这得费多大功夫啊! 林叶眼珠子转了转,颇为八卦地问道:“那你喜欢砚庭吗?” 姜沫罕见地怔住,愣了一下后下意识就想回答不喜欢,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变成了:“还在培养。” 林叶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一见钟情的很少,虽然霍砚庭很优秀,但姜沫也不差,长的好看就不说了,从刚刚一路上的言谈举止来说,能看得出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两个人在某一方面来说还挺般配的。 “今年多大了呀?” “20。” 林叶惊讶道:“才20?”配霍砚庭那是绰绰有余啊。 人还这么小,大学都没毕业,就嫁为人妇了,霍砚庭这小子是真不当人。 林叶在心里腹诽一番,看向姜沫时又是一脸笑意:“听说你在imc全球数学竞赛上拿了冠军?” “嗯。” “imc的冠军可不好拿啊!”林叶眼神里满是赞赏:“走,我带你去见老太爷,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啊,也曾经拿过imc的冠军呢!” 姜沫有些讶异,国人在imc赛事上拿到冠军的次数极少,抛开付立原,一共也就五六位冠军,没想到陈家老太爷竟然占了一个。 “好。”姜沫轻生应下。 她也想去见见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老太爷。 一路走过去,林叶问什么,姜沫就答什么。 林叶是越看越觉得这个霍家这媳妇顺眼,比姜家那个假千金姜瑶又要礼貌又要优秀,她越看越喜欢。 第150章 你就是姜丫头 老太爷年事已高,陈家夫妇担心今天来客太多吵着他,便没有让他先下楼。 为了方便老太爷上下楼,陈家在家里也装了电梯。 不过为了安全,陈家老太爷的房间还是安排在庄园的主院一层。 主院后边就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花园,花园中央还有两座池塘,池塘里种着荷花,含苞待放,异常好看。 姜沫无意中睨了一眼那池塘。 按道理来说,这个季节的荷花花期已经过了,然而陈家的池塘里荷花颜色鲜艳无比,还有好几株含着花苞等待开放。 想必是换了品种。 林叶见她看荷花,笑着说道:“这池塘里的荷花啊,都是老太爷闲来无事种的,别人养的荷花9月就过了花期,咱们老太爷养的荷花11月还开的好看呢!” “花期这么长?”姜沫问。 林叶给她解释:“老太爷说是土壤和水质不一样,这种是旱莲花,池塘底下得先铺一层土壤作为养分,土壤是老太爷学生研究出来的特型土壤,养分比一般土壤高出三倍左右。” 林叶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至于这水质,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老太爷每天都会命人在水里滴入一管不知道什么的液体,想必应该是改善水质能让荷花存活时间更久的东西吧。” 姜沫挑了挑眉。 不知道什么的液体…… 应该是一种特质的化学成分。 她曾经也用过。 配比非常麻烦,精确到豪克,稍有不慎,可能就适得其反,一池塘的荷花都得死。 没想到陈家老太爷居然懂得这么多。 姜沫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她跟着林叶一起走进主院,和外面的装饰一样,主院里也种满了花花草草。 看上去很有生活情调。 林叶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看到院墙边上种的那株海棠了吗?那是并株海棠,老太爷当年为了这株海棠还费了不少功夫呢,花了大价钱从一位姓万的海外华侨那里买过来的,这花一株就要几百万,别提并株了,不过你别看它贵,一年能开三个季,只有冬末花才会谢。” 姜沫闻言脚步一顿,朝林叶说的那株并株海棠看了过去。 姓万? 万斯年? 姜沫看着那抹并株海棠抿了抿唇。 这不是她五年前研究出的海棠花新品种吗?当初是嫌f州的院子实在太荒凉,那里的草地也贫瘠,方圆 百里竟只有黄沙漫天,入目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所以她才研究出这种不需要挑剔环境的花种在院子里。 她记得当时不仅仅研究了这并株海棠,还有野蔷薇和郁金香。 “看那边,那个是郁金香,也是老太爷花重金从万先生那买的,还有旁边覆墙而上的蔷薇花,都是从万先生那里买回来的,这些花一年四季都可以存活,虽然挺贵的,但也确实好看。” 姜沫听完眼角一跳。 万斯年这是把她的那些花种全部拿出来卖了? 林叶一顿得意地介绍后没听到姜沫的反馈,不由问道:“怎么了沫沫?是不喜欢花吗?” 姜沫回过神,视线从盛开的蔷薇花上收回来,摇摇头说:“不是,这些花很好看,一时看的有些入迷。” 听到这个解释,林叶又满意起来,兴冲冲地和姜沫又介绍起其他花种。 等一圈都介绍完了,林叶才想起来正事。 她今天是要带霍家这位新媳去见老太爷的!这可是老太爷亲自吩咐下来的任务! 林叶一脸歉意地说道:“瞧我这记性,都快把正事忘了,走走走,见老太爷去,估计这会老太爷都等急了。” 姜沫应了声:“好。” 两人一道进去,林叶压低声音问佣人:“老太爷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在二楼书房练书法呢,夫人,霍夫人,你们可算来了,老太爷一晚上都念叨十好几次了。” “老太爷就是性子急。”林叶转头朝姜沫道:“我们上楼吧。” 姜沫点点头。 虽然家里安装了电梯,但姜沫和林叶两个人直接走了楼梯。 林叶上楼的动作很小心,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还不忘提醒姜沫:“轻点,老太爷不喜欢喜静,平常除了每周的家宴,我们基本都不怎么来他这儿,就是担心人多吵了他。” 姜沫动作放轻,走的比林叶还无声无息。 二楼书房外,林叶轻敲了两下门,门内没有反应。 她无奈地看向姜沫,跟她解释:“老太爷就这脾气,你别见怪,上回你妹妹姜瑶和赵家那小子过来,老太爷见都没见,直接让人把他们轰出去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和姜沫低声呢喃道:“年轻时脾气就怪,老了脾气更怪,陈本坤就是随了这老爷子的性子,脾气也怪得很。还好陈二不这样,不然我天天在这个家得气死!” 姜沫听她说的绘声绘 色,噗嗤一声被逗笑,清了清嗓子说:“可能就是因为你们宠着,所以才这样。” 林叶认同地点头:“这点你倒是说对了,我们陈家全家上下哪个不得听老太爷的。” 说完她转过身又敲了几下门:“老太爷,您不是要见霍家的新媳吗?人我给你带来啦!” 林叶原本以为还要等一会老太爷才能开门。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沉重苍老的声音。 “进来!” 林叶:“……” 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林叶推开门走进去,姜沫跟在她身后。 老太爷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精神抖擞,正在伏案题字。 姜沫看向书桌上的那幅字,字体狂狷,苍劲有力。 从这幅字便能看出来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 老太爷放下笔,越过林叶看向姜沫:“你就是姜丫头?” 姜沫微微低头,礼貌地喊:“陈老太爷,祝您福寿安康。” “哈哈哈!”老太爷爽朗地笑道:“嘴巴倒是挺甜,怪不得你爷爷这么喜欢你。” 陈老太爷辈分比霍老爷子还高一辈,见到姜沫,如同看自己的重孙女般,瞧着她的长相,越看越欢喜。 “走过来,给我这个老爷子好好瞧瞧。” 林叶连忙道:“老太爷,人家今天第一次来咱们陈家,给您祝寿,您可别吓着她!” 陈老太爷哼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一身小家子气。” 林叶:“……” 她当年第一次进陈家,就是被老太爷给吓到了,当时老太爷就说她小家子气。 当时林叶以为这桩婚事凉了,却没成想老太爷最先拍板同意。 这也是为什么林叶现在对陈老太爷如此恭敬的原因。 第151章 很没情商 姜沫确实不会因为老太爷说的话被吓到。 她礼貌微笑道:“老太爷叫我来是有事?” “没事。”陈老太爷放下笔,“就是想看看霍家的孙媳妇长什么样,如今见到了反倒觉得……” 陈老太爷话音未尽,引得林叶心急:“老太爷,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可是人第一次来咱们家!” 林叶又提醒一遍,话里话外都害怕陈老太爷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毕竟陈老太爷脾气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老太爷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我还能把她吃了吗?” 林叶:“……” 她也没有这个意思吧。 知道林叶是在担心自己,姜沫微微一笑道:“没事的。” 林叶见姜沫也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陈老太爷慢悠悠开口:“年轻时就冒冒失失的,没有一点情商,怎么老了还这样。” 林叶嘴唇微张,有些委屈,“老太爷……” 陈老太爷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跟这姜丫头单独说几句话。” 陈老太爷都这么说了,林叶自然不敢违背,只好转个身出去,临走前给姜沫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别害怕。 姜沫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 林叶终于出去,随着书房的门被关上,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陈老太爷问:“会写字吗。” 姜沫自然知道陈老太爷问的写字是什么意思,她颔首:“会一点。” 陈老太爷朝她道:“过来帮我把这幅字最后两页题完。” 姜沫顿了顿,漫步走到陈老太爷身边,看清那副字的内容后,不由挑了挑眉。 刚才没细看,她以为陈老太爷写的是诗经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佛经。 “您颂佛?”姜沫礼貌地问。 陈老太爷将笔递给她:“如今年纪大了,自然就开始对佛经感兴趣了。” 姜沫接过笔,站在那副未完成的佛经面前停顿一瞬。 随后沾了研好的黑磨,才开始下笔。 陈老太爷字体狂狷,类似狂草,她便也用了这样的手法去写,否则字体不协调,外人看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姜沫虽然模仿陈老太爷的书法,但字里行间仍旧保持了自己的风格。 陈老太爷就在一边站着,看她写字,眉眼间逐渐露出欣赏:“姜丫头,你这字写的不错啊。” 他 也不吝啬夸奖,方才姜沫说的会一点,这岂止是会一点,如今的女娃娃了不得哦。 这字体恐怕是从小就练过。 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沫落下最后一笔,将笔还给陈老太爷:“晚辈不才,自然比不过您的字体,如果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老太爷见谅。” 陈老太爷哈哈大笑,他头发早已花白,两鬓的胡须也白了,笑起来时花白的胡须跟着抖,“好好好,如今的小丫头也知道哄我这个老太爷了,还是重孙女好,不像我那个顽皮的重孙,一天到晚只知道惹我生气。” 根据之前万斯年送来的资料上看。 陈家有两子,陈斯礼和陈斯文,陈斯礼排行老大,如今陈本坤下位,陈家的生意都是陈斯礼接管,他做事雷厉风行,为人稳重。 陈老太爷说的应该不是他。 那就只能是陈家老二,陈斯文了。 “陈二少爷虽然顽皮,但好在性格单纯心地善良,是一个至纯至善的人。”姜沫缓缓道。 陈老太爷微微一诧:“你认识我家重孙?” 姜沫摇摇头:“没有,只是偶尔会听砚庭提起,从他的口中对陈二少爷略微有些了解,觉得陈二少爷应当是人品很好,这已经很难得了。” 这番话说出来,听的陈老太爷心里一阵舒服。 他虽然总是说自家那个重孙,但心里其实最喜爱的就是他。 只不过有时候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罢了。 但陈家已经有了一个陈斯礼,陈斯文就算提不起来也不要紧。 两兄弟性格不同,一个只对经商感兴趣,一个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 陈老太爷是一个开明的人,不会硬要让陈斯文去公司跟着他大哥学。 只不过陈家两夫妇就没他这么想的开了。 陈老太爷满意地点头:“霍家说娶了媳妇,我一开始当是不信的,霍砚庭我从小看着长大,那孩子一本正经,情商又低,眼里心里除了公司那点破事,什么都装不进去。” 陈老太爷看了姜沫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今天看到你,我便能明白了为什么霍家一定要你做孙媳。” 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才华,智慧,美貌并存的女孩,谁不喜欢? 他也喜欢啊! 陈老太爷眼里满是怅然和可惜:“真是便宜了霍家了!” 姜沫:“……” 陈老太爷忽然道:“不如你跟砚庭那小子离婚, 嫁到我们陈家吧!” 姜沫:“……” “陈二是配不上你的,但陈大可以啊,我家这大重孙,可不像霍砚庭那么低情商,他这个人彬彬有礼,斯文绅士,你考虑考虑?”陈老太爷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撬起了墙角。 姜沫听的一阵无言。 话题到底是怎么转到这儿的…… 看着陈老太爷期待的目光,姜沫嘴角抽了抽,“老太爷,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哼!”陈老太爷失望地撇撇嘴:“就那个榆木疙瘩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榆木疙瘩…… 霍砚庭吗? 确实。 姜沫在心里赞同地点了点头。 陈老太爷这个形容的确很恰当。 姜沫不好在陈老太爷面前搏了霍砚庭的面子,毕竟她今天是和霍砚庭一起代表霍家来给老太爷祝寿的。 她轻声道:“其实霍砚庭挺好的,虽然不像别人的丈夫那样知冷知热,但很会照顾我,他只是不怎么会说话而已。” 洗衣服,打扫卫生,做饭,顺便还给她照顾那些草药。 这算是照顾了吧? 姜沫默默想道。 陈老太爷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般,一双老态龙钟的眼睛瞪大:“你说霍砚庭会照顾人?” 姜沫没看懂陈老太爷为什么如此惊讶,微微点头:“嗯……” 陈老太爷“啧”了一声,兀自说道:“真是稀罕事啊,他从前可是……” 第152章 不一样的霍砚庭 陈老太爷话说一半不说了,干咳一声说道:“也罢,不提了。” 姜沫颇为好奇:“从前怎么?” 陈老太爷睨她一眼,真的想听? 姜沫点头。 陈老太爷终于不卖关子,回忆道:“这事发生在霍砚庭高中的时候,当时顾家的闺女喜欢他,为了追求他,天天对他嘘寒问暖,追到霍家门口跟他表白,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姜沫很配合地问。 陈老太爷一笑道:“他说那个女孩子是吃饱了撑的,在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还说他绝对不会跟成绩永远在年纪倒数的女孩谈恋爱,因为这样会拉低他孩子的质量。” “……”姜沫眼皮一跳,这的确像是“很没情商”的霍砚庭会说的话。 陈老太爷一说到这事就停不下来:“后来顾家那千金还跑到我面前哭,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硬掰着霍砚庭让他喜欢人姑娘吗!” “那确实不能。”姜沫赞同地说道。 陈老太爷又说起另外一件事,“从前钟家的千金也想借着商业联姻和霍砚庭结婚,那姑娘挺优秀的,不过霍砚庭没同意。” 陈老太爷眯了眯眼继续道:“说来也怪,这次怎么就同意了呢?” 姜沫沉默片刻,说道:“可能是爷爷那关过不去吧。” 当初霍砚庭娶她,也全是因为霍老爷子强硬的态度。 否则,那天他应当不会来跟自己领证。 陈老太爷却摇摇头:“我看未必。” “嗯?”姜沫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老太爷:“霍家那小子打小就是个犟种,就算是他家爷爷逼他,他不想做的事依然不会想做。” 姜沫有些诧异陈老太爷的说法,只是却是不信的。 如果不是霍老爷子夹在中间,霍砚庭不可能娶她。 她也不会嫁给霍砚庭。 其实细细想来,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双方不愿的。 也难怪霍砚庭会是那种态度。 陈老太爷话匣子打开便停不下来,拉着姜沫又说了一堆霍砚庭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他把老太爷精心喂养的鸟给放了,还有跟沈岑他们一起去掏鸟窝,只不过霍砚庭是站在那儿指挥的那个。 姜沫从未想到霍砚庭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好像一下子就变得鲜活起来了。 姜沫听陈老太爷说着,很难把他口 中的霍砚庭和如今的霍砚庭联系起来。 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种转变似乎是从10岁以后开始的。 10岁是霍砚庭的分水岭。 10岁以前的他虽然看着也不爱说话但还是有孩童的稚嫩和童真。 而10岁以后的他已经逐渐开始转变成现在的霍砚庭。 姜沫静静听着,内心深处竟然有些触动。 这种感觉实在陌生,她一时很难捕捉。 陈老太爷说的口干舌燥,姜沫见状便走到书房的茶桌,“要我给您泡一杯茶嘛?” 陈老太爷:“你还会泡茶?” “懂一点。”姜沫回道。 有了刚才书法的经验,陈老太爷这次可不敢当她真的只会一点了。 “行,那就让我这个老爷子今天尝尝你姜丫头泡的茶。” 姜沫的泡茶手法是跟师父学的,师父泡的一手好茶,小的时候师父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后山的泉水边,静静泡一壶茶,有时也会把新茶给她喝,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吃不出茶的味道。 后来就变成了她在一旁泡茶,而师父坐在旁边看她泡茶。 就好像今天的陈老太爷一般。 姜沫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 一切都没有改变,师父也没有因病去世,她也还没有下山。 一杯茶泡好,姜沫端给陈老太爷:“您喝茶。” 陈老太爷接过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赞叹地点点头:“口感,温度,时间刚刚好,竟有几分故人的味道,你泡茶的手法是跟谁学的?” 姜沫说:“是跟我师父学的,从前她很爱泡茶。我便跟着学了一些皮毛,主要还是老太爷的茶好,这普洱应当有600年老茶树龄了。” 陈老太爷竟没想到她连这个也能看出来,不由夸道:“看来你师父教你很多,她如今还在山上?” 姜沫点头:“已经过世了。” 陈老太爷一顿,他之前只听说姜沫从小被人抱错养在山里,没曾想养育她的师父竟已经不在了。 谈起别人的伤心事,陈老太爷有些过意不去,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除了茶艺还教了你什么?” 姜沫嗓音清恬,开玩笑道:“抓野味儿。” “野味儿?” “嗯,山里会有一些野兔子之类的,河里抓鱼我也会一些。” 陈老太爷笑道:“那你这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 通啊。” “扣扣。”敲门声响起。 林叶在外面喊道:“老太爷,宾客到齐了,咱们现在就去前院吧。” 陈老太爷闻言朝姜沫道:“走吧,姜丫头。” “好。”姜沫跟着姜老太爷一起走出书房。 林叶见两人出来,悄然走到姜沫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老太爷没为难你吧?” “没有。”姜沫轻笑道:“老太爷很好。” 林叶“哼”了一声,“当年对我怎么没这么客气。” 陈老太爷回头看她:“我还没聋。” 林叶赶紧闭嘴,今天是老太爷寿宴,她可不想惹他生气。 前院热闹非凡,姜沫一出主院就听到了嘈杂的吵闹声。 看来今天陈家邀请的宾客应该不少。 陈老太爷今天是主角,几乎一进场就被人围住,每个人都过来贺寿。 姜沫站在主廊前,看着来往的宾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姜沫?” 姜沫回头,“周沐杨?” “原来真是你。”周沐杨有些意外,眼里还有一丝惊喜,“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姜沫:“你也来给陈老太爷贺寿吗。” “嗯,我跟我父亲一起来的。”周沐杨指了一个方向,正是周父所在的位置。 姜沫淡淡地扫了一眼,“看来你现在已经回到周家了。” “是。”周沐杨对此毫不避讳,“还要多谢你。” 第153章 让她彻底不能出来蹦跶 “谢我?”姜沫微微挑眉:“没什么好谢的,我没做什么。” 周沐杨扶了扶金丝眼镜,笑了下道:“只是觉得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在周圆圆离开了周家,我住了进去,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有时候我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姜沫淡声说道:“习惯了就好。” 周沐杨这么多年都住在外面,如今回去了的确很不适应,佣人叫他周少时,他甚至觉得在做梦。 可家里的确变了,没有讨人厌的周圆圆。 而周圆圆的母亲,因为周圆圆的事如今也被他父亲厌弃,在家里不受待见。 周沐杨心里积攒多年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沉默一瞬后,他问:“你知道周圆圆的下落吗?” 姜沫蹙了蹙眉:“我怎么会知道?” 周沐杨:“姜瑶没有提过?” 姜沫淡淡道:“我跟她不熟。” 周沐杨自然知道她和姜瑶不熟,只是一时脑热便问了出来。 姜沫看他一眼:“如果你很想知道周圆圆的下落。不妨自己去打听一下,这对于你现在的能力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周沐杨神色一顿:“我找了,没有找到。” “想找自然能找到。”姜沫眸色幽深,上挑的眼尾天生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漠视,直视人眼睛时,总让人觉得畏惧。 周沐杨此刻就是这种感觉,他缓缓避开她的目光,嘴唇动了动:“京城这么大,一个人想躲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姜沫妹子拆穿他的谎言,只是很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周园园那种人一定不会甘心就此消失,她估计做梦都想着重回周家,做回从前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周家大小姐。 所以她肯定不会跑的离周家太远,在周家,周老爷子最宠她,所以她大概率会在周老爷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而她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原因…… 恐怕只有周沐杨心里最是清楚怎么回事。 而人在心虚时,总是想着找点补,让别人认为这事和他没关系,他也很努力的在找了。 周沐杨见姜沫不说话,脸色沉了沉。 他真的很讨厌姜沫的眼睛。 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看透他骨子里的冷漠,看透他精心编织的谎言,看透他辛苦维持的表象。 周沐杨痛恨自己的内 心深处的卑怯,这种长年累月因为不公平待遇而积攒的阴暗心理。 周圆圆犯了那么大的错,周老爷子也只是当时生气,把她赶出了周家。 半个月的时间都没到,就担心周圆圆在外面吃苦受累,想着把人接到城郊的院子先避避风头。 周沐杨在心里冷笑一声。 现在是在城郊的院子,过不了多久就该明目张胆的接回周家了。 到时候他呢? 他又得被赶出周家,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无论他做什么,多优秀多孝顺都不会得到周老爷子的喜欢,也不会得到周家那对夫妇的认可。 周圆圆只要存在,或者说只要活着,他就永远有被赶出周家家门的可能。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周圆圆重新回到周家。 周沐杨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片刻后消失殆尽。 再看向姜沫时又是平常那副模样:“姜瑶今天也来了,你们碰面了吗?” 姜沫神情变了变,姜瑶也来了? 她刚来就被林叶带去见陈老太爷,一直没有在庄园里出现过,到现在的确没什么机会看到在场的宾客。 姜瑶…… 姜沫唇齿碾磨。 imc抄袭事件后,姜瑶一直没怎么露面,姜沫还以为她要躲在姜家一辈子不出来了呢。 毕竟这次抄袭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不仅对imc官方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也让姜瑶个人声誉扫地。 然而,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了,而且来参加陈老太爷的寿宴。 她今天能被姜松带来,看来姜家还是宠她。 有时候姜沫也挺佩服姜瑶的脸皮,这要是换作另外一个人,恐怕早就羞愧难当,不敢再出来见人了。 姜沫看向周沐杨,语气很淡:“谢谢提醒。” 虽然她对这个消息没什么感觉,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周沐杨抿了抿唇,“应该的。” 他看着姜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暗。 姜沫回过身,心中暗自冷笑,她知道周沐杨不会无缘无故地提醒她。 八成是为了看一出自己和姜瑶的好戏。 想借她的手,报复姜瑶? 主意打的挺好,可惜姜沫即便看出来周沐杨心里在想什么,也不会在意。 有没有周沐杨,她都要把姜瑶踩在地上。 不然都对不起她三番两次的跑到自 己面前作妖。 如果这是在f州,姜沫早就一枪崩了她,可这是在华国,一个枪支禁行,法律至上的地方。 对付姜瑶这样的人,既然不能用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那自然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谓杀人诛心,至于今天怎么诛姜瑶的心…… 姜沫思忖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过了今天,她倒是想看看姜瑶还能不能蹦跶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沫刚一抬眸,就瞧见姜瑶穿着华贵的礼服直挺挺地走了进来。 她像一只孔雀似的,骄傲地挺直背脊,仿佛之前在imc作弊的那个人不是她。 周围不少人都认识她,也有姜瑶曾经圈子里熟悉的小姐妹,如今看到她,一个个都离的八百米远,生怕跟她走的太近。 她每往里走一步,周围的议论声就更大一些。 “这是姜瑶?姜家那个假千金?我不是记得她在imc国际数学竞赛上抄袭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姜家都不够丢脸的,怎么还敢让她出来?” “陈老太爷年轻时曾经就是imc的冠军,他知道姜瑶来嘛?姜家真够可以的,在陈老太爷寿宴上找晦气,也不怕陈家发火。” “姜瑶的脸也够大的啊,我要是她,我天天躲在家里,哪里还敢这么招摇过市。” “呸呸呸,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咱们可不会作弊抄袭,做这种有失家族颜面的事。” “啧,她穿的这么华丽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不去陈老太爷的寿宴,是她姜瑶的生日宴呢!” “把自己当主角了呗,咦?她好像去陈老太爷那了,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勇气可嘉啊!谁不知道陈老太爷最讨厌的就是走捷径的人。等会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第154章 贺礼 “陈老太爷,这是我给您买的贺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姜瑶一路走到陈老太爷面前,细声细气地说道。 她脸上满是恭维的笑意,将贺礼举到半空,然而陈家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伸手接她的贺礼。 姜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她偷偷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姜瑶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收回,手臂因为高举而酸涩难忍,可她如果现在收回来,难堪的不光是她,还有姜家。 她如果今天还表现不好,那她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天知道她今天为了过来费了多大心思。 不远处的姜松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愈加愤怒。 如果不是姜瑶给自己再三保证,今晚在陈老太爷的寿宴上她会掰回一局,一定会让大家刮目相看,也会一雪imc上的前耻,他是绝对不会带她来的。 毕竟imc的事刚出,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姜家的笑话,姜松脸面都快搁不住了,甚至在公司里,他也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两个都是他姜家的孩子,一个在imc上当众出丑,一个在imc上大放异彩夺了冠军,怎么就耻辱是他姜家的,荣誉却不是呢? 姜松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他怎么都想不通一向优秀的姜瑶怎么现在就会变成他姜家的不幸了。 可到底是他从小养大的女儿,感情还在,只要有机会,姜松还是愿意让姜瑶翻盘。 只要她可以继续给姜家给他这个当父亲的带来面子,那他就可以让她继续当自己的好女儿。 全场寂静,大家的目光都在姜瑶身上。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这时,陈老太爷终于开口说话了:“嗯,放下吧。” 他的声音冷淡而又威严,让姜瑶不禁打了个寒颤。 姜瑶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在桌上,然后退到一旁。 她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任何人的眼睛。 可心里又极度不甘,姜瑶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等会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姜瑶依然跟从前一样优秀!她还是那个姜家大小姐! “这么晚才送贺礼,看来姜小姐对陈老太爷的寿宴不是很重视啊。” 姜瑶连忙陪笑道:“宋小姐说笑了,我只是路上有些耽搁。” 宋柚冷笑一声:“耽搁?我看你是故意来得这么晚,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吧!” 宋家和陈家关系最好,她打小就看不惯姜瑶,这会终于逮到个机会,必须好好羞辱一下她。 姜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低头不语。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陈老太爷开口了:“好了,都别吵了,难为姜瑶有心,还知道给我这个老爷子送贺礼。” 姜瑶正准备抬头看向陈老太爷,却发现陈老太爷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 姜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陈老太爷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姜丫头,来我这儿。” 姜瑶不傻,这个姜丫头叫的这么亲昵,肯定不是在叫自己。 那京城还有几个姜丫头? 能到陈老太爷寿宴来的,恐怕除了她,就只剩下一个姜沫了吧? 姜瑶咻然回头,果然看见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姜沫。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鱼尾裙,衬得肌肤如雪,长发披肩,精致的五官如雕琢而成,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 她站在那里,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而此刻,她正微笑地看着陈老太爷,目光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放在自己身上。 姜瑶咬着后槽牙,一脸阴狠。 姜沫! 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姜瑶死死盯着姜沫,一直到姜沫走近,看着那张漠视一切的脸,她在心里冷冷一笑。 没关系,姜沫,就允许你再嘚瑟几天,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让你在我身上做的那些事通通还回去,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姜沫身形微微一顿,她明显能感觉到身后有股毒蛇一般的阴冷视线一直缠绕在她身上。 姜瑶就站在她后面,不用想她也知道这道视线来自于谁。 姜沫至今都没有明白姜瑶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是担心自己回来夺了她在姜家的位置? 可明明姜家的所有人都偏袒她,在姜家人心里,她才是姜家的大小姐。 所以姜瑶到底在不满什么? 姜沫只觉得姜瑶这种莫名其妙的恶意有些可笑。 陈老太爷招呼姜沫过来,见她身后无人,不由问道:“砚庭呢?” 这个姜沫还真不知道,她刚想如实 回答,就听到林叶在一旁先开了口:“和沈岑陈斯文他们在后院打牌呢。” 陈老太爷闻言佯装生气道:“在我的寿宴上只顾着打牌,这几个小兔崽子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爷!” 林叶赶忙打圆场:“他们这些小辈们今儿个难得在您的寿宴上聚齐,可不得好好玩玩嘛。” “哼!”陈老太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陈二昨天跟谁喝到烂醉才回来!” 林叶:“……” 她这个又当孙媳又当母亲的,真不容易。 见状她也懒得再给陈斯文找补了,反正老太爷也不会真的生气。 “去把他们给我叫过来。”陈老太爷吩咐道。 林叶便叫佣人去后院把人都叫来。 姜瑶被忽视,心里暗自不爽,于是她上前一步开始找存在感,“老太爷不看看我送您的礼物吗?” 第155章 问你嫂子 像这种豪门圈子的贺寿礼,一般都是宾客走了才会让佣人拆开,从来没有人会直接在寿宴上要求寿宴的主人拆开。 姜瑶这么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无知者无畏,不懂礼数。还有一种就是她送的贺礼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艳,所以她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寿宴当场拆开贺礼。 不过现场的这些人更愿意相信姜瑶是第一种,所以大家都等着看陈家的反应,看姜瑶出丑。 陈老太爷隐隐不悦,只是就算姜瑶做的再过,人品如何不好,那都是他姜家的事。 他一个长辈也不愿同一个孩子计较。 陈老太爷看了姜瑶一眼,吩咐佣人将她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贺礼拆开。 里面的东西逐渐露出真容。 “这是……”陈老太爷眼中一喜,急忙从佣人手里接过姜瑶的贺礼,打开细看:“千里江山图?” “正是。”姜瑶得意地说道。 当所有人听到千里江山图时,都愣了下,随即大为震惊。 “千里江山图?这不是吴大师的遗作吗?怎么会在姜瑶手里!” “怪不得要当众拆开呢,原来是因为送的礼物太贵重了。” “姜家这是出血本了啊,连吴大师的千里江山图都能弄到手。”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姜松看到这幅千里江山图都大为一惊。 随即就是气的半死。 姜瑶有这好东西怎么不给他?居然给了陈家这个老不死的! 这幅千里江山图收藏价值非同一般,更是价值千金!姜瑶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好东西! 送贺礼之前也不知道跟自己打个商量! 陈老太爷高兴不已,当众吩咐人将这幅千里江山图展开。 所有人都拥上前去观看,当看清画面后全都不禁感叹起来。 姜沫被堵在人群后,并没有上前。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看什么。” 姜沫回头,看向霍砚庭:“喏,姜瑶送了一幅千里江山图给陈老太爷,大家这不都在围观吗,想欣赏一下吴大师的画作。” “千里江山图?”霍砚庭剑眉微拧:“如果姜瑶送的是千里江山图,那我们家里的是什么?” “嗯?”姜沫微一挑眉,“你说千里江山图在老宅?” 霍砚庭淡淡瞥她一眼,眸色意味深长:“在壑园。” “……”姜沫一时无言,顿了顿,说道:“那姜瑶送的 是假的?” 毕竟以霍砚庭的实力来说,总不能他手里那个是假的。 霍砚庭神色冷淡:“不然呢?” 姜沫真是打心底里开始佩服起姜瑶了。 拿一幅仿画的千里江山图来糊弄陈老太爷,难道她就不怕穿帮吗? 不过很快姜沫就知道姜瑶为什么不怕穿帮了。 霍砚庭人高,即便隔得远,仍旧能看清画上的人物和景色。 “仿的很像。”他淡淡说道。 “有多像?”姜沫问。 霍砚庭:“两幅画除了落款时笔迹有细微的不同,连画上的每一笔落笔的笔触都几乎相同。” 姜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姜瑶能弄来这么像的盗版也挺有本事的…… 难怪不怕陈老太爷知道,就连家里有着真迹的霍砚庭用肉眼都很难看出来,更别提别人了。 “拿个赝品糊弄人,这位假千金还真是敢。”沈岑和陈斯文一道从后面过来,嗤笑一声道。 陈斯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跟在后面问道:“什么赝品?” 沈岑努了努嘴:“就是姜瑶送给你家老太爷那幅千里江山图是假的啊。” 陈斯文瞪大眼睛,“送贺礼还送假的?” “真的在砚庭那儿,你说姜瑶手里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斯文一听是假的,气的就要上前找姜瑶的麻烦。 沈岑一把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陈斯文看上去气的不轻:“今天可是我太爷爷一百岁的寿宴,姜瑶敢拿个赝品来糊弄他老人家,这是把我陈家的脸面往地上踩!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我们陈家吃素的呢!” 沈岑瞥他一眼,把人拉了回来:“急什么。” “这还不急?”陈斯文气道:“老爷子现在这么高兴,等会要是知道是个赝品,那不得气死!” 沈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这不是砚庭那有真迹嘛,一会把真的给你家老太爷不就行了。” 姜沫抿了抿唇,看了霍砚庭一眼。 这沈岑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幅千里江山图千金难求,竟然两句话就打算让霍砚庭把这幅画送出去了。 不过想来以霍砚庭的实力,估计区区一幅千里江山图真要送给陈老太爷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姜沫正出神间,霍砚庭忽然淡声开口,声调慵懒,听着有几分随意。 “你 嫂子同意,就送。” 姜沫神色一顿,抬眸看向霍砚庭,眸底意味不明。 沈岑最先打趣道:“嫂子,你就说送还是不送吧。” 这画是送到自家的,陈斯文自然得跟着凑热闹。 “嫂子,等你给句话呢!” 姜沫有些莫名,这是霍砚庭的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 霍砚庭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难不成是想借自己来拒绝沈岑的提议? 姜沫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否则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反常。 既然他拿她挡枪,那她干脆就同意好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姜沫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行啊,陈老太爷喜欢,不如就送给他当做贺礼,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说完她便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去看霍砚庭,想看男人吃瘪的模样。 然而,霍砚庭只是掀开眼皮看她一眼,便悠悠开口:“明天我让人把画送到陈家。” 陈斯文没想到开个玩笑打个趣,霍砚庭竟然真的同意了,能薅到这人羊毛多不容易啊!平常都是他坑他们的份! 他立即大喜道:“霍哥,真送啊?” “嗯。”霍砚庭神色淡淡。 姜沫脸色却一变,骤然抓住男人手臂,压低声音道:“我说着玩的,你不用因为我一句话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 霍砚庭嗓音低沉,“没事,家里还有很多。” 姜沫:“……” 沈岑看看霍砚庭又看看姜沫,“啧”了一声,笑的意味不明。 第156章 玉观音 陈斯文没有沈岑那么多心思,他不懂得这些复杂的事情,他的思维方式比较简单直接,一旦听到霍砚庭松口并表示愿意赠送这幅画时,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之前因为姜瑶用假货敷衍而产生的糟糕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他兴致勃勃地对霍砚庭说:"那我就先代替我们家老太爷感谢您了,霍哥!" 姜沫原本还想继续劝说,但突然意识到这毕竟是霍砚庭自己的物品,既然他愿意送出,那就随他去吧。 而且,她想到如果这幅画能够让那位百岁老人感到快乐和满足,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一个如此年迈的人来说,能够从一幅画中获得喜悦和愉悦,那么送给他一幅画似乎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哥,这画什么时候能送到我们陈家啊?"陈斯文兴奋地问道。 霍砚庭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你急什么。" 沈岑忍不住笑骂道:"砚庭不是说了明天给你送过去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陈斯文傻乐两声,眼中满是期待:"我这不是怕霍哥反悔吗。" 沈岑听后踹了他一脚,调侃道:"还没完了是吧!" 陈斯文吃痛喊道:"哎哟哟!"然后急忙解释道:"我就开个玩笑嘛!" 姜沫见他们几个调侃笑骂,觉得这样的氛围似乎也很不错,轻松,随意。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在f州的日子。 那两年他们似乎也是如此。 只是一别经年,除了黑猫,她就连万斯年都很少见过,更别说其他人了。 姜沫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怅然,抬眸看到站在陈老太爷旁边的林叶时,又想到刚才院子里的海棠花。 她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刚才那抹怅然实在多余。 那边姜瑶还在得意地介绍她的千里江山图,陈老太爷高兴的合不拢嘴,那幅画实在仿的太像,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姜沫静静地看着姜瑶装相,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想到姜瑶又从一边拿出一样东西。 用精美的木盒装饰,外面还有一层红布盖着,姜瑶煞有介事的一层一层打开,她知道前面那幅千里江山图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这个才是重头戏。 等会她拿出这个东西,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对她刮目相看!而之前在imc上的耻辱也会就此抹灭! 当众人都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和自己手里的盒子时,她 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得意忘形的开口:“各位,接下来才是我送给陈老太爷真正的贺礼!” 姜瑶看着所有人,她特意选在今天就是因为今天是陈老太爷的寿宴,京城所有的名门权贵都会到场。 这是她唯一翻盘的机会。 “千里江山图已经够惊艳了!结果居然只是前戏?” “这姜家,到底存了多少好东西?” “我看姜松的脸色也不大对,有没有可能他也不知道姜瑶今天会拿出这些东西送给陈老太爷?” “姜瑶不是假千金吗?她怎么会有这么多藏品?看来实力真的不容小觑。” “我倒是很好奇她手里的木盒到底装了个什么玩意儿。” “刚刚已经送出千里江山图了,现在她手里的估计只会比千里江山图更加贵重,更加稀有。” 姜瑶享受着所有人的注目,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继续往下说道:“我知道老太爷您平常喜欢木雕,这是我亲自雕刻的玉观音紫叶香檀,希望老太爷您能喜欢。” 陈老太爷的寿宴,姜家送了一幅价值连城的千里江山图和又送一尊玉观音紫叶香檀。 这是真下血本了啊! 这份礼物不仅让陈老太爷感到惊喜,也让在场的宾客们惊叹不已。 当陈老太爷打开木盒,看到那尊精美的玉观音时,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尊玉观音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尤其是那慈悲的面容和温和的眼神,让人感受到一股神圣的气息。 “这……这真的是姜瑶亲手雕刻的?”陈老太爷难以置信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姜家这个“女儿”,虽然从小就优秀,可内里确实在虚荣,浮空,所以他一直不喜她。 但没想到她的木雕技艺竟然如此高超。 难道自己之前真的看错了人吗? “是的,老太爷。这是我亲自雕刻的,希望您喜欢。”姜瑶微笑着说道。 陈老太爷激动地抚摸着玉观音,感慨道:“这尊玉观音真是太完美了!无论是神态还是工艺,都堪称鬼斧神工啊!” 姜瑶藏住眼底的得意,笑着说:“谢谢老太爷的夸奖。我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够表达出我对您的敬意和祝福。” 陈老太爷摸着观音不舍得松手,眼里全是赞叹:“除了今未大师我再没见过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手艺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姜 瑶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道:“老太爷,其实我就是今未。” 第157章 是姐姐陷害我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姜瑶居然是今未?” “天啊!今未的名气享誉世界,国际上一直传她是位年轻人,我还不信,当初我还找人去查证过,但今未大师实在是太神秘了!我什么消息都没查到,一直以为这是谣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姜瑶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姜家出才女啊!” “上次imc上她不就弄虚作假吗?这次不会又是假的吧?” “如果是假的,那这个紫叶香檀玉观音从哪来的?这种雕刻的技艺恐怕只有今未大师能够与之相比了。” 底下议论纷纷,姜瑶趁机说道:“今天我还想澄清一件事,关于之前在imc上说我抄袭作弊的事。” 今天姜瑶扔下一个又一个炸弹,大家还没从上一个消息震惊完,立马又被下一个消息轰炸到。 有人压低声音说道:“上次她在节目里发疯成那样,是有些不对劲。” 姜瑶继续往下说:“当时我是被人陷害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是父亲的骄傲,成绩优异,即便姐姐回来了,父母和哥哥依然对我很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引起了……” 沈岑看着姜瑶的方向皱了皱眉,话是对姜沫说的:“我怎么觉得你这妹妹又要整幺蛾子了。” 姜沫点头:“看起来是。” 陈斯文低骂一声:“她怎么自己跟个主角似的?她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太爷爷的100岁寿宴啊?在我陈家的地盘上胡言乱语,真想把她赶出去。” “你没看你家老太爷现在开心的合不拢嘴吗,姜瑶投其所好也就算了,还连送两个,估计这会老太爷都得把她当真重孙女看了。你还去赶她?消音你家老太爷把你赶出去。”沈岑嗤笑道。 陈斯文尴尬地抿唇,看了一眼姜沫:“对不起啊嫂子,我真不知道她来了,我要知道她来了,我指定让人把她拦在门口不让她进来。” 姜沫对此倒不是很在意,笑了笑说:“没事。” 沈岑“嗯”了声,“下次再多喝点酒就能知道了。” 陈斯文:“……” “沈岑,你还有完没完了你!”他气的想踹沈岑一脚,又不敢。砖头去找霍砚庭:“霍哥,你看他!” 霍砚庭眼皮都懒得撩开,“滚一边去。” 陈斯文:“……” 这个世界没爱了。 他又去找姜沫告状:“嫂子,你也不管管。” 姜沫挑了挑眉,她和霍砚 庭合约婚姻,又不是真的夫妻,她能怎么管? 不过这陈二看着确实有点可怜。 姜沫清了清嗓子,安慰道:“他对我也这样,你习惯就好。” 陈斯文再次沉默,扯了扯嘴角道:“嫂子你不会安慰人的话可以不用安慰的。” “噗。”沈岑没忍住笑出声。 霍砚庭神色并不好看,漆黑的眸紧紧锁住姜沫,眯了眯眼问:“我对你也这样?” 姜沫:“开个玩笑。” 霍砚庭:“……” 姜瑶的声音又在礼堂里响起。 这次她故意顿了顿,似乎很难以启齿,半晌,故作娇柔做作的叹了声气:“引起了姐姐的嫉妒,所以她,她才会在节目那天给我下药。”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一度很伤心的样子。 而她这番话,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又扔下一个响雷。 “什么?姜瑶说的话我没听错吧!所以节目那天她之所以那样全是因为被姜沫下了药?” “不无这种可能,姜沫虽然是真千金,可姜瑶才是跟着姜家父母身边长大的,所以就算姜沫回来,姜家的人还是更宠爱姜瑶,姜沫作为亲女儿却不受待见,她能不嫉妒吗?” “天啊!没想到姜沫竟然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人,对自己的妹妹下药,让自己的妹妹当众出丑,这也太……啧啧,幸好我不跟这种人做朋友,不然下一个不是就轮到我了吗。” “这事真假还有待商讨,毕竟现在只是姜瑶的一面之词。” “这倒是,凡事都得拿出证据。” 会场里议论声四起,霍砚庭咻然拧眉,脸色沉了下来:“陈斯文。” 被点名的陈斯文后背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他讪讪地笑了笑:“我这就让人把她撵出去。” 霍砚庭神色稍缓,“老太爷的礼物我会补上,把姜瑶和她的东西一起扔出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霍哥,你等着。”陈斯文说完就走,身后却有人叫住他。 “等等。”姜沫淡淡开口。 陈斯文一脸不解:“怎么了嫂子?” “戏还没看完呢,赶人走做什么。”姜沫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斯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还是沈岑踢了他一脚:“回来坐着。” “哦。”陈斯文又转了个身坐回刚刚的位置,但又忍不住好奇问:“嫂子,她都这么诬陷你了,你咋还不生气呀?” 姜沫淡淡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呢?” “啊?”陈斯文嘴角抽了抽,表情一言难尽。 姜沫说完又瞥向霍砚庭,见他还是那副冷酷的神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啧”了一声:“没意思。” 霍砚庭看向她,嗓音有些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玩。” 姜沫又恢复到以往淡漠的模样,淡声道:“因为不熟。” “不熟?”霍砚庭眼眸微眯,视线一直盯着姜沫,似乎想要从姜沫脸上发现什么:“那现在就熟了?” 姜沫淡淡地“嗯”了声。 其实也不算熟,只是没那么陌生了而已。 不过后面这句话她懒得说。 姜沫全程没有回头看霍砚庭,一直盯着前面的姜瑶看,所以没有发现男人缓慢扬起的嘴角。 陈斯文一脸不解,探头问沈岑:“他们在打哑谜吗?” 沈岑鄙夷地看他:“亏你还谈过恋爱。” “什么意思啊?”陈斯文如同一个好奇宝宝。 沈岑扫了霍砚庭一眼,挑眉哼道:“有人沦陷了还不自知呢。” “谁啊?谁沦陷了?”陈斯文追问。 “……”沈岑忍无可忍:“滚!” 第158章 怎么证明你是今未 陈斯文又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是那个今未,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岑嗤笑一声:“我看未必。” “嗯?”陈斯文说道:“今天可是我们家老太爷的寿宴啊,老太爷生平最讨厌满口撒谎精的人,要是被他知道姜瑶是骗他的,尤其还是在他的寿宴上,只怕老太爷肝火一旦动起来,不会轻易饶了姜瑶。而且就我们家老太爷那个臭脾气,不得因此迁怒到姜家啊!到时候姜家也不会好过,海外公司上市的事指定要泡汤。姜瑶为了这么点虚荣心,骗我们家老太爷,应该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呢?”沈岑挑眉道:“这人从小就是一副自私自利的性子,为了长跑拿第一,故意在和沈知知去游泳时把她推进水里,害的沈知知呛水发烧,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沈岑顿了顿,看向台上的姜瑶,眼神讥讽:“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几岁来着?9岁吧,才9岁而已心思就这么毒,长大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陈斯文从来没听过这事,这是第一次听沈岑听起:“所以那次知知发烧是因为姜瑶害的?那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们没去找姜家的麻烦?” 沈知知可是沈家的宝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沈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姜瑶。 沈岑冷笑道:“姜瑶说是沈知知先推的她,我们没去找姜家的麻烦,姜家倒是先来找我们了,柳琴带着姜瑶过来,当时沈知知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这人直接在病房门口闹,说我们家沈知知欺负她女儿,我爸妈问姜瑶这事是不是真的,姜瑶说是。沈知知当时没醒,我们不知道真相,醒来后沈知知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把不记得过程了。” “后来怎么知道的?”姜沫蹙眉问道。 沈岑眯了眯眼:“我查到的,但当时事情已经过去两周了。” “那就这么算了?”陈斯文气道。 霍砚庭语气冷淡:“他会算了?” 陈斯文:“……这倒也是哈。” 沈岑挑眉不语。 他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于是与霍砚庭合作,以高价收购姜家几位外来股东的股份,并迅速转手低价卖给自己人,导致姜家股市一片混乱,那段时间姜家损失惨重。 “如果姜瑶真有如此高超的才能,她就不会在imC考试中作弊了。所谓的文人风骨,她有这玩意吗。”沈岑轻蔑地说。 陈斯文看了姜瑶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她确实没有。” “这不就结了。”沈岑耸了耸肩。 “今未?”姜沫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舌尖在口腔中打转,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深邃而神秘。 霍砚庭低下头看着姜沫,淡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姜沫轻笑一声,“只是在想,姜瑶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木雕,居然还能背地里当上大师后还如此低调行事,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招摇过市吧。” 她的目光落在霍砚庭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淡淡的调侃,“霍少觉得呢?” 霍砚庭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姜沫这样的语气。 霍少? 他们是夫妻,她却用一种如此淡漠的目光和陌生的语气叫自己霍少。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霍砚庭冷声说道:“叫我名字。” “……”姜沫不解,霍少和霍砚庭,这有什么区别吗? 面对霍砚庭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姜沫选择避开不看,她继续看陈围在人群中央的一群人。 姜瑶还在声泪俱下的控诉姜沫。 “我一直都想和姐姐好好相处,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也许是我太善良了,才会相信自己的姐姐,甚至主动带她去橘子tv,谁曾想居然是我的善良害了我……” 陈老太爷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尽管与姜丫头相处时间短暂,但她的举止和气质并未给人留下不良印象。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卷山》这件国宝级木雕文物曾流落海外,而今未不仅自费从国外拍卖会购回《卷山》,还无偿捐赠给国家。 此外,她还亲手雕刻了《国之山河》并赠予华国博物馆,分文不取。 如此高尚的品德和风范,怎会无端诬陷他人呢?若姜瑶真的是今未,以今未的风骨和为人,陈老太爷绝不相信她会说谎。 此刻,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整个场面变得躁动不安,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原本庄重的寿宴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姜瑶的独角戏。 陈斯文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拨开人群走到姜瑶面前,冷笑一声道:“你说你是今未?有什么证据吗?” 姜瑶不慌不忙地说:“难道我要证明我是我吗,这要什么证据?这尊玉观音紫叶香檀就是证据,如果我不是今未,我又怎么会雕刻出如此精美的作品?” 陈斯文却不吃她这套:“那照你这么说,我 也可以去买一幅今未大师的作品回来,然后借花献佛送给我家老太爷,最后再跟他说,我就是今未大师。” 姜瑶气的指着他道:“你这是不讲理!” “我这是在陈述事实。”陈斯文冷冷说道:“我们陈家不需要你这种满口谎言的人来祝寿,保安呢?把人给我请出去。” 姜瑶脸色铁青,回头问陈老太爷,“老太爷,这就是陈家的待客之道吗?” 她知道陈老太爷一定会因为今未的光环而留下自己。 哪怕他现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今未,但没确定之前,他一定不会赶走自己。 陈老太爷沉默一瞬后,看向陈斯文,沉声道:“斯文,别胡闹。” “太爷爷,您相信她是今未?那你还不如相信我是呢。”陈斯文气得不轻。 陈老太爷自有自己的考量,他看了林叶一眼,林叶便急忙把陈斯文拉到一边,“你冒个什么劲儿,给我老实点,今天是你太爷爷的寿宴,天大地大你太爷爷最大,今天都得听他的!” “妈!”陈斯文不甘心地喊。 让他在这里看姜瑶装模做样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既然你就是今未,那不如现场给大家演示一下木雕?让我们也开开眼界,欣赏一下名动天下的今未大师的创作过程。”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和嘲弄。 第159章 凤朝凰 姜沫站在人群外,霍砚庭就在她身侧,两人并肩而立,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路来。 她脸上带了几分漠然的笑意,唇角明明是上翘着的,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向姜瑶时,眼神很冷。 全场所有的人都看向姜沫,其中包括陈老太爷和陈家的一家子。 如今姜瑶口中这个“坏事做尽”的主人公到场,大家自然都把目光放在了姜沫身上。 姜沫不急不慢地走到姜瑶面前,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着轻蔑,“姜瑶,你觉得怎么样?” 姜瑶没想到姜沫如此冷静,一时间脸色十分难看。 她都这么说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质问自己,想到之前自己因为姜沫所遭受的一切,姜瑶心里就恨不得把她杀了。 姜瑶瞪了姜沫一眼,“我凭什么要证明给你看?”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姜沫冷笑道,“怎么?不敢了?” 姜瑶咬牙切齿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姜沫挑了挑眉,“那就证明吧。” 姜瑶盯着姜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仅仅过了几秒钟,她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挑衅地说道:“姜沫,如果我能雕刻出来呢?那你就跪下来向我道歉吧!” 霍砚庭听到这话,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他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姜瑶。 姜瑶只觉得脚底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否则之前的努力都会白费。 姜沫看着姜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如果你真的能雕刻出与今未一模一样的凤朝凰,那么我愿意跪下来向你道歉。” “嫂子!”陈斯文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沈岑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静静地注视着姜沫,心中暗自揣测着事情的发展。 姜沫转过头,给了陈斯文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不必担心。 然后,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姜瑶,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姜沫的手臂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热气。 她低下头,发现是霍砚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沫沉默一瞬后问:“怎么了?” 霍砚庭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 住姜沫,嗓音微沉:“想要对付姜瑶,有更简单直接的办法,没必要亲自动手。” 姜沫微微一顿,视线里闪过几分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她沉吟了一秒后,嗓音清浅:“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很简单,但我更喜欢让一个人失去她最看重的东西然后彻底绝望的模样。” 霍砚庭眯起双眸,“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 姜沫不以为然:“你没看出来的还有很多。” 霍砚庭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随后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 姜瑶看到这一幕就觉得刺眼,当初如果姜沫没有回来,那现在站在霍砚庭旁边的就应该是自己! 只有她嫁进了霍家,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姜瑶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好啊,姜沫,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嗯,我记住了。”姜沫点了点头,面色冷淡。 姜瑶转头问陈老太爷:“老太爷家里还有沉香木吗。” 两人的对话陈老太爷刚刚都听在耳朵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沫后,朝林叶道:“去把我书房抽屉里那块沉香木找来。” 那块沉香木价格不菲,但又不是顶级的木料,拿到这里用很合适。 林叶闻言也没多犹豫,转身就去拿了。 第160章 百鸟朝凤 一块上好的沉香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静静地摆放在众人面前,仿佛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等待着被雕琢。 姜瑶伸出手接住老太爷递过来的木头。 接着,她从容地从包里拿出一套精致的雕刻工具,这些工具闪烁着银光,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很精美。 看到这一幕,沈岑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暗自思忖,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显然姜瑶此次前来并非偶然,而是早有计划。 难道她真的会雕刻?还是说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但显然现在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沈岑微微偏头,凑近霍砚庭,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你家那位今天恐怕要栽跟头啊,我感觉姜瑶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霍砚庭的目光斜睨过来,眼神冰冷而深沉,仿佛能冻结一切。 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无论她是否能够雕刻,以及雕刻得好坏与否,都不会对姜沫造成任何影响。” 沈岑的动作猛地一僵,瞬间领悟到了霍砚庭话语中的深意。 他的眉毛轻轻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发出一声轻笑:“哦,原来如此。你们夫妻二人这是在故意逗姜瑶玩呢。” 霍砚庭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不悦,但并没有反驳。 逗姜瑶玩? 他没这个心思。 只是以霍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想要对付一个姜瑶实在太过轻而易举。 让他霍家的少夫人当众跪下来道歉? 霍砚庭冷笑一声,这不光是在打他霍砚庭的脸,更是在打他霍家的脸。 姜家如果还是如此不识趣,那他不介意让京城从此再也没有姜家这个姓。 只不过姜家如今事业中天,想要击垮姜氏还需要费点功夫罢了。 所以就算姜瑶真的雕刻出来了又如何? 霍砚庭压根就没把她和姜家放在眼里。 结果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既然姜沫爱玩就陪她玩玩好了,更何况…… 霍砚庭漆黑的眸子淡淡瞥向一旁一脸淡定的姜沫,眼皮微微掀了掀。 今未? 他唇角缓缓勾起,唇齿碾磨这两个字。 半晌,视线慢慢从姜沫身上又转到陈老太爷手里的那尊玉观音紫叶香檀上。 原本正在看好戏的姜沫后脊忽然一僵,眼神略 带疑惑地回头望向身后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对方视线直视前方,似乎并没有在看自己。 是错觉? 姜沫抿了抿唇瓣,没作多想便转了回去。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此时姜瑶已经拿上工具开始动起了第一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姜松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他这会没有上前,因为他生怕姜瑶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让他和姜家丢脸。 但姜瑶从小到大很少让他失望过,所以在姜瑶动起第二刀时,他还是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 陈老太爷紧盯着姜瑶的下刀动作,不动声色地拧了拧花白的眉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姜瑶下的这三刀动作,的确熟练而精准,技艺确实很好。 难道自己之前当真误会了她? 可想到姜沫在书房里点茶时的专注和谦逊,他又无法将她和姜瑶口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在撒谎? 陈老太爷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场寿宴居然过的这么精彩。 他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姜沫,又把目光放回到姜瑶手里的沉香木上。 只要木雕师父的技艺精湛,朽木也可雕成绝品,更何况是这样上好的沉香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瑶手里的木头已经初见雏形。 全场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木头看,姜瑶每一笔下刀都能引起叹息,就连陈斯文也被惊讶到了。 他悄悄走到沈岑他们这方身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以前常在老太爷身边观摩他雕刻这些木头,我看姜瑶这技术好像真的可以,下刀又快又准,比老太爷的水平高多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木雕?这样下去嫂子不会真得当众那什么道歉吧?” 沈岑神色也不似一开始的淡定,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姜瑶下刀,“你霍哥不会让她老婆跪下来给姜瑶道歉的,你不用担心。” 听到沈岑这么说,陈斯文这才放宽了心,“我都差点忘了,嫂子背后还有霍家呢,就凭一个姜瑶也想欺负嫂子,还真是异想天开。” 沈岑眉头越拧越深。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有点担心姜沫日后在姜家的处境,对付一个姜家是不难,顶多费些时间和功夫,只是这姜家到底是姜沫的家,姜松和柳琴是她的亲生父母,这血缘关系到时候真能割舍掉吗? 如果霍砚庭对姜家动手,那姜沫到时能接受吗? 霍砚庭做事雷厉风行,从不需要考虑后果,但沈岑则会把后果和一切有可能会发生的事预想,然后规避开。 沈岑思索的时间,姜瑶已经雕刻至一半了,她雕刻的是一幅百鸟朝凤图,繁琐复杂,惟妙惟肖,仿佛真的置身于百鸟当中。 “天啊!雕的真是太好看了!” “看来姜瑶真是今未大师!” “真的是没想到姜瑶的木雕记忆居然如此高深,原来从前都是深藏不露吗?” “今未大师可是从前给国家博物馆无偿捐献过作品的人,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做公益,每一次的作品拍卖过后几乎都捐献给了一个儿童救助基金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imC上作弊?一定是遭人陷害的!” 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便纷纷朝姜沫投来异样的目光,但碍于霍砚庭在场,他们不敢议论,只是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往姜沫这边瞥,里面充满了讽刺和质疑。 第161章 让你看看真正的今未 姜瑶落下最后一刀,百鸟朝凤,而凤朝凰。 众人的目光全部被这幅作品吸引过去,纷纷震撼不已。 谁都没想到姜瑶竟然有这么高超的木雕水平,饶是陈老太爷也不禁被这一幕给惊讶到。 姜瑶得意地将手中的作品展示在众人面前。 “真美啊!” “天啊,从来不知道一块木头也可以这么好看。” “姜瑶这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优秀,我没有看错她,看来之前是真的误会她了。” “她雕的比我上次在拍卖会上拍的竟然还要精美一些。” 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姜瑶站到了姜沫面前,“姜沫,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这是不是凤求凰!” 姜沫盯着姜瑶的脸看了两秒后,缓缓勾唇:“百鸟朝凤,凤朝凰……” 姜瑶眼底的狠戾再也藏不住,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功利和算计,此时此刻,她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眼角眉梢都是阴毒的笑意:“姜沫,现在该你跪下来跟我道歉了!” “道歉?”姜沫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我凭什么跟你道歉。” 姜瑶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你想反悔?你别忘了你刚刚说了什么!现在凤朝凰我已经雕刻出来了!陈老太爷也在这里见证,姜沫,你输不起是吗!” 姜沫眼神冷了下来,嗤笑了声:“你管这个叫凤求凰?” 姜瑶眼珠子立刻瞪圆了,嗓音尖细:“你什么意思!” 陈老太爷也道:“姜丫头,你的意思是这还不算凤求凰?” “这是鸡还是凤呢?”姜沫嗓音清浅,丝毫没有在意当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人群中的反应。 “她说这是鸡?” “我没听错吧?她是不是山里来的没见过鸡和凤凰啊!” “姜瑶这木雕手艺都可以去非遗传承了,她居然说这是鸡?果然是没见识的山野村妇。” “啧,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进豪门圈的。” “嘘,别说了,她老公可是霍砚庭。” 提起霍砚庭,这些人嘴巴闭的比谁都快。 姜沫不慌不忙,淡淡开口:“这样不入流的雕刻技艺就不要出来班门弄斧了。” 姜瑶被她说的脸红脖子粗,这是她唯一真正有天赋的东西,居然被姜沫说的一文不值! 当初有个大师看中她的双手,觉得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但是当时她嫌弃这东西不入流,所以没有学, 直到高中时,她在杂志上看到了木雕被拍出六千万的高价,她才重新找到那位师父。跟他后面学起了木雕。 而这位师父唯一的要求就是技艺不成熟之时,绝不允许说出他的名字,以及在外面露出锋芒,否则就把她逐出师门。 这几年姜瑶一直在默默地学习木雕,连姜松和柳琴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地练习木雕,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作品拍出千万级别的高价。让京城这些人看看什么是一鸣惊人。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姜瑶甚至不惜忍受怪脾气老头的各种刁难。 而今天,她终于拿出了自己最得意、最有天赋的作品来与姜沫较量,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姜沫竟然不识货,把她精心雕刻的作品说成是一只鸡! 这简直就是对她艺术才华的侮辱。 想到这里,姜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姜沫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点评她的作品? 一个从山里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的野山鸡,竟然妄想来到姜家把她这只真凤凰给比下去,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没关系,今天她就要在陈家彻底把姜沫踩在脚底!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凤凰! 姜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看着姜沫,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说这是鸡,有本事你来雕刻一只凤凰给我们看看啊!” 她心中暗喜,就不信姜沫还会木雕! 等会看她怎么出丑! 她要让所有人看到,姜沫这个乡巴佬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只会丢人现眼! 而自己,则是那个高高在上、光芒四射的真凤凰! 姜沫看着姜瑶,没有说话。 她从容地将姜瑶手里的那幅百鸟朝凤而凤朝凰接了过来。 姜瑶,你说你是今未,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今未到底是怎么创作木雕的。” 姜沫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她看向姜瑶的眼中却有一丝寒意,如同寒冬腊月里飘起的大雪。 姜瑶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嘚瑟:“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姐姐的木雕手艺呢。不过话说回来,姐姐真的会木雕吗?别到时候雕出来的东西让人笑掉大牙哦。”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她等着看姜沫是如何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 第162章 谁才是今未 “她怎么敢挑衅姜瑶啊?姜瑶可是传说中的今未大师!” “就是啊,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不过反正咱们也就是看个热闹,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我倒是好奇这两姐妹到底哪个才是真凤凰。” “你们可别忘了,姜沫之前可是在imC拿了冠军回来的,我感觉她这个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一点都不简单。” “咱们就静静看着呗。” 然而,他们也不禁好奇,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凤凰? 毕竟,一个是被家族抛弃多年后回归的真千金,一个则是一直生活在优越环境中的假公主。 谁都想知道最终谁会成为那个“真凤凰”。 姜沫淡淡地瞥了姜瑶一眼,她看向姜瑶的视线里充满了漠然和轻蔑。 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姜瑶被这样的眼神刺痛,这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那天在橘子tv自己发疯时,姜沫就是用这样的目光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一旁看着自己。 如同神邸一般看着她,姜瑶恨极了她高高在上的模样。 姜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橘子tv专访那天,自己的尊严和多年来维系的体面全部被踩碎,而始作俑者就是姜沫! 而之后她又在imC的官方直播里亲眼看着她夺冠,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凭什么她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会比自己优秀,凭什么被踩在泥里的不是她姜沫而是自己! 恨意早就在心底盘根错节的生长,不知何时已经从一颗小树苗生长成了参天大树。 只要自己今天在陈老太爷的寿宴上赢了姜沫,那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姜瑶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微微倾身,用只有她和姜沫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等着吧姜沫,今天就是你滚出姜家,滚出京城的日子!你还不知道吧,爸爸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今天能在陈老太爷的寿宴上把曾经失去的那些夺回来,让姜家在海外的公司顺利上市,姜家就会跟你划清关系。” 姜瑶故意停顿一瞬,去观察姜沫的反应,见她依旧是那副淡定的神情后,她脸色险些绷不住,几乎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亲生的又怎么样?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你永远都不会被姜家所接受,也永远不会得到爸妈和哥哥的爱!你只配给我当个配角,姜沫。” “说完了吗?”姜沫语气淡漠,微微蹙了蹙眉,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不耐烦,“你每次一定要放这么多 狠话吗?说实在的,你真的觉得这些话可以伤害到我吗?这只是你自己觉得罢了,事实上对于我而言,姜家的态度如何,我根本不在意,甚至是你,我也不在意。你,乃至姜松姜少川,在我眼里和小丑都没什么区别。” 这是姜瑶第一次听到姜沫说这么多的话,尤其是这些话还是对自己说的。 然而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刀子深深地扎在姜瑶的心里,明明对方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但却字字都在诛姜瑶的心。 姜瑶硬扯了扯唇,眼神凶神恶煞,仿佛要将姜沫生吞活剥一般,片刻后她才缓缓收回视线,挺直了身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我倒是很期待你能雕出什么样的作品呢。” 然而,姜沫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姜瑶,她随手拿起一把雕刻用的小刀,动作优雅而从容。 林叶对姜沫心怀喜爱,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于是主动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去给你再找一块更好的木头,比沉香木还要好一些的那种。”姜沫心中明白她的好意,但还是微笑着拒绝道:“不必麻烦了。” 林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不拿木头你拿什么雕刻呢?即使你不会雕刻,也可以尝试一下嘛,随便雕刻几下也是可以的呀。” 此时,陈老太爷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还是让你伯母去给你重新挑选一块合适的木头吧。” “我就用这块这块木头就可以。”姜沫语气平淡地说。 听到这话,陈老太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解地问道:“这不是都已经被姜瑶雕刻过了吗,你要在已经雕刻过的木头上继续进行雕刻?” “嗯。”姜沫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和语气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陈斯文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向沈岑和霍砚庭问道:“嫂子这是什么情况?在已经雕刻过的木头上还怎么雕刻啊?那不是都没地方了吗?” 沈岑同样也是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姜沫的意图。 他转过头去看向霍砚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但却发现对方依然面色沉冷,没有任何反应。 沈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有时候真是佩服这对夫妻沉稳如山的心态,估计就算泰山压顶了,他们的表情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沈岑转过头看向姜沫,就见她随手转了转刀柄,动作随意。 盯着木头看了两秒后就开始动手雕刻起来。 她动作娴熟沉稳,在第一刀下刀时,陈老太爷那双浑浊的双眼倏然间变得清明。 和姜瑶下刀的快准狠不同,姜沫的每一刀都仿佛带着生命的力量。她的动作柔美而优雅,但又充满了韧性和弹性。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姜沫的操作,想要看看她究竟能不能创造出奇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沫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够透过木头看到里面隐藏的灵魂。 终于,姜沫完成了最后一刀,轻轻吹去木屑,露出了下面精美的图案。 众人惊叹不已,纷纷凑上前去仔细观察。 原来,姜沫只是在姜瑶之前的作品上进行了几笔简单的改动,但就是这简单的几刀,却让整个木雕焕发出了全新的生机与活力。 原本生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自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灵动。 那些复刻在木头上的鸟儿,经过姜沫的雕琢后,骤然间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它们的羽毛细腻而真实,眼睛明亮有神,仿佛下一秒就能冲破木头的桎梏,飞向广阔湛蓝的天空。 “太厉害了!”有人忍不住赞叹道,“这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在看到姜沫改动后的百鸟朝凤图之前,姜瑶所雕刻的作品确实已经足够优秀且生动。 然而,当人们目睹了姜沫的杰作之后,那些原本栩栩如生的鸟儿仿佛被赋予了真正的生命。 它们不再仅仅是静态的存在,而是充满活力与情感的生物。 而那对凤凰,它们的眼神流转之间流露出缠绵的爱意和缱绻,令人为之动容。 姜沫的技艺精湛到了极致,她的刀法犹如神来之笔,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未曾改变过刀力。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还是在他人的作品上进行的简单改动,但却能产生如此惊人的效果。 陈老太爷不禁赞不绝口,他终于深刻理解了姜沫和姜瑶在木雕艺术上的差距。 形似只是表面功夫,而神似则需要更高深的造诣和领悟能力。 两者看似相近,实则相差甚远。 只有姜沫改动过后的这幅作品,才能与今未相提并论,展现出真正的大师风范!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姜沫的技艺赞不绝口。 或许大家都不懂行,但凡事都怕比较,两相对 比之后,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这样看来,姜瑶就更像个小丑了,啧,姜家花了这么多心思和财力居然培养出一个赝品,姜瑶这张老脸也不知道往哪搁哦。” “姜瑶不是说她自己就是今未吗?难不成今未大师的木雕技术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之前也跟姜瑶见过几面,没发现她是这么贪慕虚荣的女人啊,以前再怎么样好歹也是知书达理,成绩优异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一个满口谎言的人……” “人失去的越多就越是想抓住什么,啧啧,姜瑶这回真是彻底栽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姜松现在的心情,哈哈哈,捧着鱼目当珍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外推,去捧一个养女,现在这个养女又让他丢尽了颜面,你们说,姜家这次会怎么做?姜瑶还能留在姜家吗?” “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女情还在,姜松应当不会……” “那是你觉得不会,我爸跟姜松合作这么多年,姜松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 人群议论纷纷,姜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没想到姜沫真的会木雕,而且技术如此精湛。 相比之下,自己刚才的作品简直就是小儿科。 她眼睁睁看着当姜沫完成最后一刀,将凤凰展示给大家时,全场响起了惊叹声和掌声。 这只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够展翅飞翔。 姜瑶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她原本想要羞辱姜沫,却反而让自己成为了笑柄。 之前设想的一切都在此刻成为了泡沫和幻影! 陈老太爷厉声训道:“姜瑶,你说你是今未大师,难道今未就你这点水平吗?” 姜瑶双眸布满了血丝,乍看之下有点吓人,她嗓音尖细:“我就是今未!姜沫就是个赝品!她是个冒牌货!陈老太爷,您相信我!” 陈老太爷不想看她发疯,“姜松呢,还不把女儿带回去?难不成是打算让我这个老头子亲自给你送回去吗。” 姜松早在姜瑶宝被比下去那刻就已经退到了一旁打算离场,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 他狠狠瞪了一眼让他丢尽颜面的姜瑶,姜瑶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还想让姜松相信她一次,但她知道经过今天,姜松估计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失去了光环的姜瑶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姜瑶内心如同火烧一般,她看着人群中闪耀着光芒的姜沫 ,耳边传来的是旁人对她的嘲讽,就像那天在橘子tv时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导致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因为姜沫! 全是因为姜沫! 恨意从心底彻底滋生,既然她必须进泥潭,那就一起进好了! 姜瑶眸底血红一片,她陡然间拿起一旁用来雕刻的刀,猛地朝姜沫的方向刺了过去,眼神狠毒,满是恨意和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庄园。 “姜沫!你去死吧!” 第163章 变故 所有人都没料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瞬间,尖叫声、呵斥声和被吓哭的声音揉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团嘈杂的噪音。 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就连陈家的保镖们也没有预料到姜瑶会突然拿刀刺向姜沫。 姜瑶的刺刀动作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即使是姜沫这样反应敏捷的人,根据距离来推算,刀尖仍然有可能擦破她的手臂。 见血看起来是不可能避免的了。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姜沫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侧身闪避。 然而,就在她刚刚闪开的时候,姜瑶手中的刀尖已经刺到了她的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沫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紧紧搂住,一个身影稳稳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霍砚庭! 他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了姜瑶刺来的一刀。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之间。 姜沫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霍砚庭手臂上流淌而下的鲜血。 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身上昂贵的布料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姜沫神色一窒,眼神陡然间变得狠厉起来,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飞速掰过姜瑶的手腕,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经过千百次训练一般精准。 姜瑶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扭转了她的手腕,让她失去了对刀具的控制。 紧接着,姜沫反手便将那把刀扎进了姜瑶的手掌上。 刀刃无情地穿透了姜瑶的皮肤和肌肉,深深地扎入了她的手掌之中。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刀柄和地面。 姜瑶的手掌顿时被扎穿,露出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姜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被扎穿的掌心,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她愣了愣,似乎忘记了疼痛,脑海中一片空白。 然而,下一刻,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她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陈斯文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完全惊呆了。 他没想到姜沫会如此果断地反击,更没想到她会用 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姜瑶。 他看着姜瑶受伤的手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快意。 应该把两只手都扎穿才对! 陈斯文余光中看到了霍砚庭流血的手臂。 他盯着那道伤口,眉头微皱。 沈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姜瑶这个疯子带下去!” 然而,陈家的保安们并没有立即行动,他们犹豫不决地看着陈老太爷,等待着他的指示。 毕竟,没有得到主人的明确命令,他们不敢轻易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动手。 陈老太爷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示意保镖们可以采取行动。 得到了陈老太爷的许可,陈家的保安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姜瑶,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并带走。 然而,姜瑶此时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她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保安们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和力气,才成功地将她架出了房间。 林叶被刚刚的一幕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等姜瑶凄厉的叫声逐渐远去,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她急忙转身跑向门外,一边大声呼喊着:“医生快来啊!有人受伤了!” 像陈家这样的豪门一般都配有专门的私人医生。 林叶一喊,陈家自然有人会去把私人医生给请过来。 只是陈宅不小,就算是私人医生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姜沫脸色冷的骇人,她快速撕下衣角给霍砚庭包扎止血。 霍砚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姜沫紧张的神色,他唇角勾了勾,“我没事,不用担心。” 姜沫眉心微蹙,又急又气道:“都扎进去三厘米了,血流了这么多,你管这叫没事?” 霍砚庭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 他看着姜沫拧成一团的五官和眸底的担忧,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是有点深。” 姜沫眉头顿时拧的更紧了。 她有些生气的抬眸,想要质问霍砚庭为什么要给自己挡刀,但看着那止不住血的伤口,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姜沫沉着一张脸, 一言不发地继续给霍砚庭处理伤口。 沈岑和陈斯文在一旁看着两人。 陈斯文悄摸摸地说:“我怎么觉着霍哥像是故意的呢?” 沈岑轻飘飘地开口:“把觉得去掉。” “……” 陈老太爷看了看霍砚庭,又看了看姜沫,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第164章 麻烦 处理好伤口后,姜沫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霍砚庭。 “下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她的声音平静,一双眸子看向霍砚庭。 霍砚庭眼皮微掀,“嗯。” 沈岑和陈斯文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叹,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姜瑶被拖了下去,这场闹剧到此结束,姜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 陈老太爷让林叶处理之后的事,带着姜沫和霍砚庭去了主院。 沈岑陈斯文紧随其后。 期间姜沫一直在盯着霍砚庭的手臂,确认伤口包扎处没有继续渗血,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霍砚庭这伤是因为她弄的,于情于理她都要负责。 姜沫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原本她还想要和姜瑶打太极,慢慢玩,如今却是没了这个耐心。 几人前脚踏进主院,陈老太爷就背过身沉着脸道:“简直胡闹!” 陈斯文站的最近,陈老太爷突然厉声训斥,他被吓了一跳,“太爷爷,您做什么呢!” “我做什么?”陈老太爷没好气地说道:“看看你们做的好事,给媳妇挡刀?霍砚庭,看不出来你这么够钟呢,没想到你们老霍家还出了个情种。” 霍砚庭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那刀子明明可以躲过去,或者说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制止姜瑶的行为。 可偏偏他要自己冲上来去挨这一刀。 陈老太爷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一眼便看出来霍砚庭心里的小九九,他气的就是他不分场合不顾自己的身份,非要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要是在他陈家出了事,那霍家那小老头还不得把他陈家给翻咯! 陈老太爷气不打一处来,追媳妇也不是这么个追法,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做赌注,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他是岁数大了,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但不代表霍砚庭就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万一今天姜瑶那刀子再偏一点,那刺中的就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腰腹了! 见陈老爷子发火,大家都不敢出声,深怕自己惨遭鱼池之殃。 姜沫微微蹙眉,心中清楚这件事因自己而起,便想要开口揽下责任,毕竟今日是陈老太爷的寿宴,在寿宴上见血,总归不是什么好兆头。 然而,她刚刚准备说话,就被霍砚庭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老太爷,我心中有分寸。” 陈老太爷气得瞪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对于姜瑶,你打算如何处置?” 陈斯文见陈老太爷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怒,立刻插话道:“还能怎样处理?当然是用同样的方式回击她,既然她刺伤了霍哥一刀,那我们就刺她两刀!找个机会偷偷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保证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 “你给我闭嘴!”陈老太爷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剜了陈斯文一眼。 陈斯文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沈岑把陈斯文拽了过来,不让他再去惹陈老太爷生气,但今天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就这么放过姜瑶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尽管姜沫刚才已经扎了姜瑶的手掌,却远远不够。 沈岑眯了眯眼,风轻云淡地说道:“陈老太爷不用担心,我们自然不会伤了和姜家的和气。” 陈老太爷点了点头。 陈斯文做事没头脑一根筋还转不过来弯,霍砚庭做事又太狠不留后路,只有沈岑还算有点分寸。 听到他这么说,陈老太爷放下了心。 姜瑶可以动,但姜家不能。 如今的姜家在京城也算如日中天,想要动姜家,那得动多少人的蛋糕,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稍有不慎就牵连甚多。 他如今年事已高,实在不想再看到陈家,看到自己的重孙子被牵扯进去。 陈老太爷看了姜沫一眼,心中有几分愧疚:“吓到了吗姜丫头。” 姜沫摇头:“没有。” 陈老太爷揉了揉眉心,“没吓到就好,让你伯母给你煮碗驱邪汤吧,去去晦气。” 姜沫:“不用了,谢老太爷关心。” 经过这么一折腾,陈老太爷确实也乏了,“我先去书房了,你们几个都老实点,尤其是你陈斯文!” 陈斯文:“……知道了太爷爷。” 等陈老太爷上楼,陈斯文便急忙翻开霍砚庭的袖子去看他手臂上的伤口:“怎么样,没事吧?” 沈岑瞥了眼道:“能没事吗?刺了那么大个口子。” 陈斯文低咒了声:“草了,这个姜瑶是不是疯了?怎么整天精神这么不稳定,霍哥,你放心,你是在我陈家出的事,我陈斯文一定给你报仇。”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将沾血的袖子放下来,神色淡漠道:“你打算怎么报。” 陈斯文想了会儿,伸手戳了戳沈岑,“你主意不是最多 吗?你说说。” 沈岑沉吟一瞬后,开始分析利弊:“姜瑶是姜松和柳琴的掌上明珠,虽然姜松这个人利益为重,但柳琴和姜少川都很看重姜瑶,如果我们想动姜瑶,姜少川一定会从中作梗,所以我们不如先弄姜少川。” “怎么说。”陈斯文听的认真。 沈岑:“姜少川不是在南城那边有个子公司吗……” 陈斯文一边听一边点头,越听表情越兴奋,“要论缺德还得是你啊沈岑。” 沈岑皱眉:“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滚蛋。” 陈斯文嘿嘿一笑,转头想去问姜沫和霍砚庭的意见,结果发现人两夫妻压根就没听他们在这讨论。 两人全都一脸淡漠,神情冷峻,眼里看不清情绪。 陈斯文突然有点瘆得慌,他吞了吞口水,试图打破这份沉寂:“那个……你们觉得沈岑的提议怎么样?” “麻烦。”姜沫和霍砚庭异口同声。 第165章 早点回家 “麻烦?”陈斯文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你们都嫌麻烦,那怎么才不麻烦?” 霍砚庭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开,连回答他的话都觉得浪费时间。姜沫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她并不打算和沈岑他们一起去对付姜瑶。 姜瑶要怎么处理,早在她拿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的下场。 沈岑微微抬头,目光落在那两个人身上,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与直肠子的陈斯文不同,沈岑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他们的心思。 他一把将准备好奇询问的陈斯文拉到身边,低声说:“这件事不需要我们担心了。” “什么意思?”陈斯文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措。 沈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陈斯文:“……” “走吧,先回霍家。”霍砚庭站起身来,看着姜沫和陈斯文等人说道。 姜沫听到这话后,目光落在霍砚庭受伤的手上,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霍砚庭伤到的只是手臂,没有伤着腿脚。 但看到他这样,她心中还是生出一丝愧疚。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姜沫还是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她的嗓音轻柔细腻,加上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当她全神贯注地看向别人时,让人很难不陷入其中。 霍砚庭盯着姜沫的双眼看了片刻,随后慢慢收回视线,语气依旧低沉:“嗯。” 这一回应让站在一旁的陈斯文大吃一惊,他压低声音对沈岑小声嘀咕道:“我没听错吧?他刚刚是嗯了一声?” “嗯。”沈岑也低声回答。 陈斯文瞪大了眼睛:“……他嗯就算了,你嗯个什么劲。” 沈岑挑起眉毛反问道:“有问题?” 陈斯文哪还敢多说半个字,只能偷偷摸摸地朝沈岑翻了个白眼。 从陈家出来后,姜沫依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霍砚廷,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司机并不知道屋内发生的事情,看到姜沫如此紧张地扶着霍砚廷走出来,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快步赶过来询问:“少爷,少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看着霍砚廷和姜沫。 姜沫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大碍,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她轻轻地朝司机 用眼神示意,表示自己会照顾好霍砚廷,并让司机先将车开过来。 司机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听从了姜沫的安排,迅速将车开到了他们面前。 姜沫把霍砚庭扶上车,淡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晚点回去,帮我跟爷爷说一声。” 司机忍不住问道:“少夫人,这时间太晚了,您要去哪儿,要不我送您过去吧。” “不要,一些私事。”姜沫语气淡淡。 霍砚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秒,随后垂下眼帘,将袖扣折了上去:“我是该叫你姜沫还是今未呢。” 姜沫一顿,转过身看他。 当时场面混乱,原本以为大家都将这件事自动忽略,没想到霍砚庭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 只是,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呢? 难道是他还发现了别的什么? 姜沫眉心深拧,深深地注视了霍砚庭几秒,旋即挪开目光,神色淡淡,“你高兴就好。” 看在他给自己挡刀的份上,姜沫并不打算瞒着他。 况且关于自己是今未这件事,她本身也没什么好藏的。 两人的气氛诡异地沉寂了一瞬,随后霍砚庭低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没有问她要去做什么,也没问她今未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说: “早点回家。” 姜沫少后脊微微僵住,家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但很奇怪,从霍砚庭的口中说出这个字,仿佛一切又没有那么突兀。 姜沫没有说话,她走的很快,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第166章 报应 长街上,行人三两,树木静梢,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残阳被夜色吞噬殆尽,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 姜家今夜却灯火通明。 姜沫站在姜家门口,神色漠然。 她站了半分钟左右,便抬起脚缓缓地走向了姜家。 当她走进家门时,扑面而来的是里面异常的气氛。 压抑而沉重。 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阴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着。 姜松坐在主位上,一张脸拉的很长,柳琴坐在她旁边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姜少川这个时候竟然也在家里,脸色十分难看,不难看出此刻他的心情有多么的差。 而姜瑶躲在了姜山川的身后,她的手已经被包扎过了,白布上渗出点点血迹,脸上泪眼婆娑,看上去可怜至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陈家受了多大的屈辱呢。 姜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幕竟然有些似曾相识。 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姜瑶在橘子tv上被揭发在imc上抄袭,当天晚上好像也是这个局面。 还真是…… 故局重演啊。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整过去了一分钟,姜家的人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姜沫的出现就像是一颗引爆矛盾的火星,瞬间激起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姜松一眼见到她,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无比,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整个房间回荡:“姜沫!你还有脸回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斥责与怨恨,让周围的人们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然而,这一切对于姜沫来说却毫无影响,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姜沫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姜松,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场冲突的到来。 “我为什么没脸回来?”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冷笑。 姜松怒不可遏,“你在外面丢人现眼,还敢顶撞我?” 姜沫冷笑一声,“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何来丢人现眼之说?倒是你,真正丢人现眼的人是姜瑶跟你自己吧。” 这话一出,姜松顿时语塞,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火柴就能引爆整个火药桶。 柳琴微微蹙眉,眼神里流露出些许不满和失望:“你两次当众揭穿你 妹妹,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想害死她吗?还是说你想害死我们姜家?” 姜沫听后不禁冷笑一声,但脸上仍保持着平静的笑容:“我是何居心?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做错事的明明是姜瑶,您却一味地包庇纵容她,甚至还将责任归咎于我,这是什么逻辑?” 姜沫直视柳琴,冷冷道:“她是我的妹妹?您指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吗。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不觉得离谱吗,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是我的妹妹又如何?这并不意味着我应该无底线地容忍她的错误行为。如果因为她是妹妹,就要让我背负不属于我的罪名,那未免太过可笑。” 柳琴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愤怒地质问道:“就算你是今未,她顶了你的位置!可你作为姐姐,难道就不能包容一下她?非要让她当众丢尽脸面才肯罢休吗?” 姜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包容?她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我为什么还要包容?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你就这么想看你妹妹出丑,想看姜家出丑?看到我们丢人你就开心了是吗!” 姜沫冷冷一笑,“我开不开心不重要,你们不开心就够了。” “你!”柳琴被气的不轻,跌坐在红木椅上,旁边的佣人深怕给她气坏了,不停地帮她顺气。 姜少川倏地一下起身,三两步走到姜沫身前,怒不可遏的说道:“姜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今天我就替爸妈好好教训一下你!” 他说完就抬起手作势要扇姜沫的脸。 姜沫眼都未眨,右手掌心微抬,以极快的速度卸力。 姜少川始料未及,虽然他早就在姜沫回家的第二天就见识过她的速度,但还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快到这种地步,甚至连肉眼都不曾看清,自己的手臂就已经被她卸了。 剧痛袭遍全身,姜少川痛苦地惨叫出声,不敢相信自己一条手臂就这么被人弄断了。 柳琴和姜家的佣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没敢出声。 “哥!”姜瑶面露急切地跑上前去,关切地看着姜少川的手臂,见到姜少川表情痛苦,怒目圆视:“姜沫!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但是不要这样对待哥哥!” 姜沫冷眼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悠然自得地欣赏她演戏,片刻后,她缓缓出声:“你想替他承受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满足你,把你另外一只手臂也卸了。” “……”姜瑶没想到姜沫居 然这般油盐不进,她心里清楚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说要卸了自己的胳膊那就一定会卸! 掌心传来的疼痛还在撕裂着她的神经,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深怕姜沫真的会突然动手。 第167章 神仙来了也没用 “去叫医生过来把少爷的胳膊给接上。”一直未开口的姜松突然沉声说道。 “不用……不用送少爷回房间吗?”管家看了一眼姜少川的手臂,鼓足勇气问道。 “他只是断了一条手臂,不是快死了!”姜松沉着脸说道。 管家不敢再言语,连忙下去叫医生。 大半夜的,姜家乱作一团。 姜沫今天并没有空跟这群人废话。 她扫了姜少川身后的姜瑶一眼,眼神仿佛沁了冰:“出来。” 她声音很淡,但语气却不容拒绝。 姜瑶怎么可能出去,拽着姜少川的衣角,躲在后面,咬着唇死死瞪着姜沫。 柳琴终于顺过来气,她指着姜沫气道:“你都把姜家闹成什么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姜沫嗤笑了声,“您有没有想过,我才是你的女儿?你如此偏颇,真的配当一个母亲吗,今天姜家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姜瑶的虚荣和阴毒,你不怪它反而来怪我,柳琴,我劝你也少跟我废话,你眼里没我这个女儿,我眼里自然也没你这个妈。所以,不要惹我,惹急了你的手臂也保不住。” 柳琴瞪大了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做梦也想不到能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可也正是那些言语深深刺痛了她一个当母亲的心。 她不是没想过好好待姜沫,可……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是会不自觉偏向另外一方。 再怎么说她养了姜瑶二十年,感情摆在这里,怎么可能和一个没见过几面突然冒出来的女儿相提并论? 柳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怪就只能怪姜沫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流落在外! 只是这些抱怨的话在看到姜沫漠然冰冷的眼神时全数咽了下去。 那双俯瞰一切的眼睛,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连她这个当妈的都有些害怕。 姜沫说完便不再看柳琴,而是转头看向姜瑶:“我再最后说一遍,出来。” 姜少川挡在姜瑶面前,“姜沫,这里是姜家!由不得你胡来!” 他断掉了一只手臂,但仍然坚持为姜瑶阻挡危险。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姜瑶毫无反应,一心一意地担心自己是否会受伤。 姜沫的眼眸平淡如水,她的耐心已经耗尽。 她弯下腰,单手猛地将躲藏在里面的姜瑶拽了出来,仿佛拎起一只小鸡崽般轻松。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姜瑶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转眼间,她便被姜沫拎到了姜少川面前。 曾经在陈家被刺穿手掌的恐怖经历仍然萦绕在她心头,而现在姜沫的这个举动更是把她吓得不轻,上下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姜……姜沫,你想做什么?”姜瑶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大声呼喊:“爸,爸爸!救我!妈妈!你们快来救救我啊!” 姜沫微微低头,目光冷漠地看着她,眼神中的威严让姜瑶无法直视。 “姜瑶,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拿着刀对着我,嗯?”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姜瑶喘不过气来。 面对姜沫那强大的压迫感,姜瑶只能艰难地移开视线,试图避开与她对视。 她心里明白,自己不能被姜沫吓住,必须尽快找到帮手。 于是,她再次向周围的人求救,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一片沉默。 此时,姜松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他目睹了整个过程,但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姜瑶心中不禁一沉,难道姜松真的打算坐视不管吗? 姜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姜松,在他的眼里,姜家的利益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能为他,能为姜家带来荣誉和面子,那谁就是他的女儿。 如今自己在他眼里恐怕已经失去了作用,当她变成了一个没用的“女儿”,那姜松一定不会再管自己。 就连姜少川的手臂被姜沫卸了,姜松都没说什么,此时此刻,姜瑶心里已经彻底明白姜松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她抛弃了。 姜沫眼底满是恨意和不甘。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知道求姜松没用后,她开始转向柳琴,她知道柳琴心软,一定不忍心看她被姜沫欺负! 于是,姜瑶哭着向柳琴求救道:“妈,妈你让人把她赶出去!我的手都被她扎穿了!她下手太狠了,我要是落到她手里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妈妈你快帮帮我啊!” 柳琴流着泪,看着姜瑶的模样心疼不已,终是不忍,她起身想要把姜瑶拉过来,结果刚一有动作,就被身旁冷沉的声音制止住。 “坐下!”姜松厉声道。 柳琴只得重新坐下来,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姜瑶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她眼里的不甘都快要溢了 出来:“爸!我是你的女儿!你养了我这么多年,难道就要这样放弃我吗!” 她几乎是嚎叫出声,姜沫耳膜都快要被她震破了。 姜松还是没有开口。 姜沫从袖口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长短和姜沫在寿宴上拿的那把差不多。 她在手里掂了几下,姜瑶恐惧地望着她的手,不断后退。 姜少川手臂被卸了,就算想帮姜瑶也有心无力。更何况他根本就打不过姜沫。 姜沫缓缓走近,这几步对于姜瑶来说比刑罚都要折磨人。 “你别……别过来!”姜瑶使劲缩着手,害怕自己另外一只手也不保。 姜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刀猛地刺进姜瑶的大腿处! 第168章 痴心妄想 血瞬间涌了出来,浸湿了姜瑶的裙子,她惨叫一声,捂着腿倒在了地上。 姜沫蹲下身,面无表情地拔下刀,鲜血溅脏了她白色的裙摆。 “这是还你的。”说完,姜沫站起身子,将手中的刀随手一扔,砸到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屋内的几人这全部原地呆住,谁也没有想到姜沫居然如此大胆,竟敢真的动刀。而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伤人,之前在陈家扎的那一刀还历历在目,如今竟然追到了姜家,又给了姜瑶一刀。 而偌大的屋子内,只剩下姜瑶那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空间,仿佛要冲破天际。 医生隔得很远就听到了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等他们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姜家两个孩子都躺在地上,一个浑身是血,一个手臂半垂着,手臂已经断了,看上去非常凄惨。 医生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震惊,手中的医药箱也差点掉落在地。 而姜松则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姜沫看着自己手上沾染上的血迹,微微蹙了蹙眉。 她转过身来,声音冰冷地对姜松说:“叫人过来收拾一下。” 姜沫的语气实在是太过淡定,仿佛是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寻常。 听到姜沫的说话声,医生终于回过神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这时,姜松的厉喝声响起:“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少爷和小姐受伤了吗?” 医生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查看姜少川和姜瑶的伤势。 然而,当医生看向姜沫时,心中一颤。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仿佛神佛降临世间,令人忍不住仰望。 尽管她手上沾满鲜血,但那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反而更像是恶鬼。 医生愣住了一秒钟,随后急忙收敛神色,蹲下身为姜少川和姜瑶处理伤口。 与此同时,柳琴早已被吓得晕倒在地。 佣人们见状,赶紧将她扶起送往房间休息。 而在整个房间内,只有姜松始终保持冷静。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姜瑶这颗棋子已经彻底废了,原本以为今晚她会给自己争回一点面子,却没想到反而这脸丢的更大了。 几次三番如此,姜松的耐心早就没了。他对姜瑶已经失望至极,如今姜家的名声被姜瑶弄 的完全败坏了。 海外上市的事被从姜瑶在橘子tv传出imC上抄袭一事开始,一直被拖延到现在。而姜氏的股价也是一跌再跌,股价如果再这样跌下去,有人趁此收购的话,只怕姜家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姜松是一个生意人,凡事都要考虑得失利益,现在很明显,他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没法再给姜家带来利益了。 反而是这个从小流落在外,被养在山里的亲生女儿一直不断地在带来“惊喜。” imC上夺冠,又有今未大师的头衔加持…… 只要他认回这个女儿,那么姜家就可以凭借她的身份和才华,重新赢得市场和公众的信任,甚至可能创造更大的商业价值。 而且,如果他不认回这个女儿,按照现在的局面而言,那对姜家来说将是巨大的威胁。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彻底认回这个女儿都是最明智的选择。 只要带着她在公众场合上露几次面,姜沫身上的光环自然能洗刷掉姜瑶这些天来给姜家带来的阴霾。 姜松权衡再三,在心中反复盘算过后已经有了决定。 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姜沫时,眼里竟然罕见地生出了一点“父爱”,他从未见姜沫如此顺眼过。 就连语气都变得温和起来,“沫沫,我知道你对姜瑶有怨,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妹妹,一家人还是需要和和睦睦。” 姜沫闻言眉心不由得深沈一拧,她挑眉望向姜松,有些不明白这人现在搬出一副慈父的形象跟自己说话唱的是哪出。 是觉得姜瑶没用了,所以终于认清现实,打算认回她这个亲生女儿了? 姜沫想到这个可能性,嘴角狠狠一抽。 与其相信是这样,还不如相信姜松是突然抽风了比较可信。 毕竟,自从她回到姜家以来,姜松一直偏袒姜瑶,对她冷漠无视,甚至将她赶出家门。 如今,他突然改变态度,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另有企图。 姜沫冷眼看着姜松,心中冷笑。 她太了解这个人了,如果不是姜瑶已经全无退路,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姜瑶。 现在姜瑶没用了就想转头来利用她? 简直痴心妄想。 第169章 笑你们一家子 姜沫淡淡地瞥了姜松一眼,旋即垂眸看向半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姜瑶,朝她温和一笑,“看到了吗?姜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例外吗,其实也是可以随意被丢弃的垃圾而已。” 她说话时表情极其平淡,可言语又十分诛心。 姜瑶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但这与内心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她咬紧牙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发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姜瑶一直以来都清楚姜松这个人只看重利益,但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如此冷酷无情,甚至不惜放弃多年来的亲情!他就这样轻易地抛弃了她,让姜沫肆意伤害她,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和尊严。 姜瑶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她从前引以为傲的资本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泡沫,而她一直坚持的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她闭了闭眼,任由医生在自己的伤口上摆弄,咬着舌头一声不吭。 姜少川听不下去了,握住姜瑶的手,转头朝姜松怒道:“爸!姜沫把我和姜瑶伤成这样,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放过她吗?” 姜松皱了皱眉,不太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唱反调。 他冷漠地开口:“姜沫才是你的亲妹妹,姜瑶和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能把她养这么大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以后她若是老实点不给我惹事,那姜家还可以继续养着她,如果她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到处给我丢脸,那就只能滚出姜家了。我姜松没有这样的女儿!” 姜瑶闻言,嘴唇动了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姜松看,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姜少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张了张嘴,“爸……她是姜瑶啊,是你最宠爱的女儿……” 姜松看着脸色苍白的姜瑶,神情松动一瞬,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比起这点亲情,姜家的未来显然更加重要。 他沉着脸道:“我再说一遍,姜沫才是你的妹妹,姜少川,你别搞不清楚状况!” 他既然已经决定认下姜沫,那从前姜瑶的位置自然由她取代,只要姜沫可以一直这样优秀下去,她自然就可以享受到姜瑶之前的待遇。 他也会把她当成千金去宠。 姜松缓缓舒了一口气,自认为自己 现在这个处理方法非常好,既能挽回姜家的损失,还能继续拥有一个和从前一样优秀的女儿。 一举两得。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姜沫会因此对他感恩戴德,会非常感激他今天做的决定。 也会很高兴自己这个父亲能认下她这个女儿,把她当成一家人看。 姜松清了清嗓子,起身往姜沫的方向走了几步,“沫儿,你如今虽然结婚了,但姜家一直都会有你的一个位置,你要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会让佣人把姜瑶的房间收拾出来,把你的东西搬进去,你以后回家就住北边那间卧室吧,那间采光好。” 姜瑶瞪大眼,不甘心地怒吼:“爸!你把我的房间给她,那我住哪!” 姜松不耐烦地说道:“姜家这么大,多的就是房间,你看哪间空着你就去住哪间。” 姜瑶心理再也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恶狠狠地骂:“姜沫!你连我的房间都要抢,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 全程未曾开过一句口的姜沫:“……” 听着姜瑶一连串的诅咒辱骂,姜沫无动于衷,只是眼皮微微跳了跳。 她今天来姜家,远不止报姜瑶在陈家寿宴上拿刀伤了霍砚庭的仇,她要连同整个姜家一起处理了。 只是没想到姜松竟然会给她来这一出。 姜沫兀自觉得有些可笑。 她看向姜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姜松:“……” 原本正打算做戏做到位,让佣人收拾房间的姜松脸色一僵,面上闪过几分不悦,他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姜沫这样丝毫不留面子的。 姜松忍了又忍,还是将脾气压了下去,硬是挤出一丝笑说道:“沫沫,气话当不得真。” 姜沫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声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客厅里诡异的沉寂。 姜少川怒道:“你笑什么!” 姜瑶忍无可忍,要不是受了伤,她恨不得现在就起来把姜沫那张嘴撕烂! 这个贱人一定是在幸灾乐祸!看到自己变成这样,她一定高兴疯了吧! 姜松则是深深地皱眉,脸上有明显的不悦,他的耐心就这么多,今天给姜沫的面子已经足够大了,她要是还不识趣…… “我啊……”姜沫嘴角的笑意更甚,嗓音轻佻:“当然是笑你们一家子了。” 第170章 姜家易主 “当然是笑你们一大家子了。” “你!”姜瑶气得发抖,刚想破口大骂,却被姜松一个眼神制止了。 姜松冷着脸看向姜沫,语气严厉地道:“姜沫,我是你父亲,是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姜沫却丝毫不惧,反而轻蔑地笑了笑:“怎么,生气了?这就受不了了?你们一家人的脸皮可真够薄的。”她双手抱胸,眼神冷漠,仿佛对他们一家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姜松这辈子还没有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这么说过,他感到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脸上的肌肉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 姜松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姜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失望。他原本以为只要好好跟她说,就能解决问题,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点都不领情。 姜松脸色沉得都快滴出水来,略显浑浊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姜沫,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强势。 他咬了咬牙,声音低沉而严厉:“姜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立场和处境。之前我说的那些断绝关系的话都是一时气头上的话,你再怎么说也是姜家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这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这样做不仅会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利益,也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过吗?” 然而,姜沫并没有被他的话所吓倒。她冷笑一声,嘲讽道:“姜家的荣辱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姜松,你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看过,就别在这会来跟我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了吧?你有这点闲工夫不如好好宽慰一下姜瑶,毕竟她看起来比我更需要你那点可怜的‘父爱’。” 姜沫语气讥讽,完全没顾及姜松的脸面。 姜松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瞪着姜沫,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他还是尽量控制住情绪,冷冷地说:“姜沫,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父亲!” 姜沫却毫不示弱,她抬起下巴,冷笑道:“父亲?你配吗?从小到大,你对我的关心在哪里?你对我的照顾又在哪里?现在想起来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太晚了吧!” 姜松见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姜沫,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嫁到了霍家就能踩在你老子的头上!要不是姜家的家底摆在这里,你以为霍家那个老不死的能看上你这种从山上来的野丫头吗?” 姜沫本来还保持着一定的冷静,但当听到姜松称霍老 爷子为老不死的时候,她的脸色倏地一下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姜松,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比,仿佛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 “姜松,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姜沫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威严和决绝。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空气,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凝固起来。 姜松被她的话惊得愣住了,他没想到姜沫会如此直接地挑战他的权威。 尽管心中愤怒不已,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试图维持表面的平静。 然而,姜沫的态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姜松就算是再想拉拢姜沫,也经受不住她三番五次的顶撞自己。 他的脸色逐渐变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终于,他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大声喊道:“给我把藤条拿过来!” 管家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取来了一根粗壮的藤条。 这根藤条看起来十分坚硬,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倒刺,让人不寒而栗。 姜松接过藤条,狠狠地瞪了姜沫一眼,似乎要用目光将她刺穿。 姜沫眼神凌厉地看着姜松,毫无畏惧之色。 姜松怒不可遏,举起藤条便向姜沫打去。 然而,姜沫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击,她身形灵活地一闪,让姜松扑了个空。 姜松见状更加气愤,接连挥动藤条,但都被姜沫巧妙地避开。 姜沫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教训我?” 姜松年级本来就大了,这些年来又疏于锻炼,被姜沫这么溜了几下,早已气喘吁吁。 家庭医生看着这一幕冷汗岑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个医生还能看到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幕。 他蹲在地上一边给姜瑶和姜少川处理伤口,一边用余光盯着姜松的身体状况,深怕一个不小心他再把自己给溜出病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正确的,姜松见不光没动着姜沫一根汗毛累的够呛外,甚至越发觉得自己就像是杂技团里面供人戏耍的猴子。 几回下来,姜松就发觉姜沫明显是在耍着他玩。 他怒急攻心,霎时间脸色苍白,站在原地不断捶打着胸口,看上去是被气的心脏病犯了。 医生见状被吓了一跳,赶紧就过去处理。 喂了一颗速效救心丸后,姜松的脸才慢慢恢复了血色。 然而不等他喘上来这口气,就听到姜沫淡淡开口。 “原本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但你们却非要得寸进尺,姜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姜松怒道:“怎么?你想造反吗!” 姜少川从地上爬起来,胳膊已经被接上,虽然能动了,但他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姜沫,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别以为有霍家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告诉你,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姜沫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缓缓走到主位坐下。 “很可惜,今天过后,姜家易主,你没机会报复我了。” 第171章 谁才是主导者 “很可惜,今天过后,姜家易主,你没机会报复我了。” 姜沫不咸不淡地开口。 整个姜家包括佣人在内都被这句话说的震住。 姜松闻言更是怒火中烧,眼看她自己走到主位坐下,姜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姜沫!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没了姜家的庇佑,你以为你在霍家还能像现在这样舒心吗?我供你吃供你穿居然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姜家易主?亏你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姜松被气的脸色铁青,偏偏自己这个女儿武力值惊人,家里的保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自己? 他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姜沫,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 “是吗?”姜沫对于姜松吃人一般的目光无动于衷,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抹弧度,眼里挂着淡淡的神色,“白眼狼?姜松,你养过我吗?” 姜松怒极反笑:“你现在上的大学难道不是靠的姜家人脉吗?你能嫁娶霍家还不是因为你是姜家的人,是我姜松的女儿!” 姜沫挑眉,声色平淡道:“那我还真是得谢谢你,送自己的亲生女儿去一所三流的大学,送养女去高等学府,怎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养?” 姜松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就凭你的资质,能上一所三流大学都不错了!你不谢我送你上学,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我!姜沫,我数到三,你赶紧给老子滚下来!主位也是你能坐的吗!” 姜沫闻言,兀自冷笑了声,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指环,面色淡淡:“姜松,十分钟后姜家的股价就会崩盘,你准备好姜氏资金链断裂,宣告姜氏破产的消息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微风拂过。 轻飘飘地语气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但姜松就是无端地从这轻淡的声调里听到了一丝威压。 他已经一把年纪了,什么场面什么人物没见过,饶是年轻气盛时碰到官场里的大人物也没有此刻面临的压迫感强。 明明对方是他的小辈,是他的女儿,而自己才是家庭的主导者。 可姜松就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感。 并且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缠绕在他的心里。 姜松在姜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人试图挑战过他的地位和威严。 可今天,他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给威胁了,甚至还放了狠话。 姜松无论如何都忍不下这口气。 他脸色极其难看地说道:“想让姜家破产?你知道姜家在京城立足多少年了吗?根基早已稳固,且不说姜氏集团如今到底有多大的资产,就凭你也想让姜家破产?姜沫,之前我念在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才对你一忍再忍,既然你不识相,那就别管我心狠了!” 直到这个时候,姜松还在放狠话,眼见着不光拉拢姜沫不成,还反被她给威胁,他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须臾之间,姜松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等姜沫一会走出这个大门后要怎么处理她。 他绝不会允许姜家的人挑战他的威严。 这其中自然包括姜沫在内。 姜沫却根本没把姜松的话当一回事,她淡淡的掀开眼眸,平静地睨了一眼暴跳如雷的姜松。 随后指尖在指环处停顿一瞬,轻点了一下,指令瞬间变发送了出去。 见着这一幕的家庭医生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把姜少川的手臂给接好,又给姜瑶的伤口止血,一面还要面临着这种修罗场。 他只想赶紧逃离现场,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走。 “姜小姐,您的伤口包扎好了,一个月内不要碰水,别吃辛辣的就可以,我每天会定时定点来给您上药,虽然伤口很深,但好在没伤到骨头,您不用担心。”医生一边说一边急忙收拾东西,头都没抬。 原本就因为姜沫和姜松说的那些话而气急攻心的姜瑶在听到医生说的这些话后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不用担心? 她的腿都快被姜沫扎穿了,这医生居然还让她不用担心? 她的腿被伤了但手还没事,姜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从前装出来的温柔良善这会在她的身上一点都找不到了。 她尖着嗓音骂:“你个庸医!” 医生都快被打懵了,碍着对方的身份即便心里再生气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咬牙离开。 姜瑶骂完医生又去骂姜沫:“姜沫!你这个贱人!别以为你会一点蛮力就真的能把我们怎么样!爸爸可是姜氏集团的董事,你想动姜家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还是说你觉得你那名义上的老公会帮你?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要不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霍砚庭怎么可能跟你结婚!而且当初要跟霍家联姻的人本来应该是我!都是你的出现!都是因为你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她在羞辱姜沫的时候还不忘抬高姜松的身份,哄他高兴。 为的就是能让姜松知道自己的价值, 想起之前的旧情。 自己难道不比姜沫这个山沟里长大的女儿好吗? 第172章 应验 姜瑶完全不顾及之前在众人面前辛苦维持的形象,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然而,这一切对于姜沫来说却如同过耳之风,丝毫未起任何作用。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冷漠,直接将姜瑶完全无视掉了。 姜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视若无睹的人。 她心中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熊熊燃烧。 只见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用手支撑着地面,试图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姜少川伸手一把拽住了姜瑶。 姜瑶满脸惊愕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姜少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愤怒和疑惑,颤抖着嘴唇问道:“哥!连你也帮着她?” 此刻的姜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无法接受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姜少川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向着别人。 少川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刚刚接上的手臂还隐隐作痛。 他紧咬着牙关,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你是想另外一条腿也被扎穿吗!”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无情地浇在了姜瑶的头上,让她瞬间从头凉到脚。 听到这话,姜瑶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整个房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姜瑶沉重的呼吸声。姜松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姜沫一眼,见她神态自若,仿佛真的将这里当成了她的地盘。 姜松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死死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此刻姜松的忍耐力早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猛地大步走向姜沫。 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怒意,仿佛要将地面踩出一个坑来。 当他走到姜沫面前时,他伸出手,想要将姜沫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姜沫的时候,姜沫却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那眼神如同寒星般冰冷,让姜松的动作瞬间僵住。 紧接着,姜沫闪身一躲,就这么轻松的躲过了姜松伸过来的手臂。 姜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沫。 他没想到姜沫竟然如此轻易地避开了他,而且还显得那么 从容不迫。 此时,姜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的目光扫过姜松,看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淡淡道:“姜松,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不知所谓。” 姜松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他一挥手,身后的保镖立刻向姜沫冲了过去。 姜沫却依旧稳稳地坐在主位上,她的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 就在保镖们即将靠近姜沫的时候,姜沫冷冷抬眸,只见她手中飞出一排银针,如同闪电般射向那些保镖。 保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银针击中,纷纷瘫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姜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变化都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姜少川和姜瑶甚至都没能看清姜沫是怎么出手的,那群保镖就已经瘫倒在地了。 原本姜瑶看到姜松挥手心里还在幸灾乐祸。 姜沫就算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 她就不信这么多保镖还对付不了姜沫一个人。 然而结果就是姜沫没怎么出手这群人就已经倒下了。 姜瑶彻底慌了,她大声叫嚷着:“安保呢!别墅里的安保呢!” 管家见势头不对立即跑出去找外面守岗的安保人员,没过两分钟客厅里就进来一大帮人,各个身穿黑色的制服,身体强壮硬朗,一看就受过专业的训练。 姜瑶看到这么多人,底气又上来了,她看向姜沫,冷嘲道:“姜沫,你今天是跑不出姜家了!” 姜沫今天算是彻底跟姜家闹崩了,姜松一定不会再让她回姜家。 所以姜瑶此刻无比坚信,只要姜沫消失,那自己就一定可以重新得到姜松和柳琴的信任,可以做回从前那个千金大小姐。 姜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没等姜松开口,她便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收拾这个贱人!” 安保人员看到地上躺着一群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迅速围成一圈,把姜沫围在里面,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纷纷上前。 姜沫仍旧坐在主位上未动。 等人靠近后她才动作,速度之快,肉眼都很难看清。 不过眨眼的功夫,几十名安保人员竟然全部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哀嚎。 此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急切而惊慌:“ 爸!姜家的股价跌破红圈了!!” 第173章 一点小小的反击 “姜家的股价跌破红圈了!!” 姜少川脸色剧变,拿着手机的手指经不住颤抖。 他刚刚听到姜沫说那些话,虽然心里压根就不相信仅仅凭她一个人就能让姜家的股市崩盘,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股隐隐的不安。 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份不安愈加强烈,最后他将信将疑地点开股市看了一眼,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简直要把自己吓死。 姜少川这会甚至连手臂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看着不断下滑的股市,心脏直突突地跳。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爸!姜家的股价已经跌到最低指数了!再这样下去整个资金链都会断掉!” 姜少川惊慌不断地说着。 姜松闻言神情一震,下意识看向姜沫,对方刚撂倒一堆人,现在头发丝都没乱,仍旧不动如山地坐在主位上。 他恶狠狠地瞪了姜沫一眼,即便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但还是快步走到姜少川面前,一把夺走他的手机。 在看到屏幕上所有红色往下的指标后,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他惊愕地看着屏幕,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见着那些数字不断下降,最后直接清0,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负数。 姜松猛地摔了手机:“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对姜氏做了什么!我今天不杀了你都对不起我姜家的列祖列宗!”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冲向姜沫。 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姜沫纹丝不动,慢悠悠地看着姜松冲过来,随后在他扑向自己时,一脚踹了过去。 她这次没留力,姜松竟然直接被踹倒在地上,一口污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爸!”姜少川见姜松吐血,顿时急地走过去想要把姜松从地上扶起来,“爸,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姜松被这一脚踹的肺腑如同火烧,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揍。 眼下被疼的也顾不得面子了,他大口喘着气,喉咙被淤血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呜呜地发出一点沙哑难听的声音,手指着坐在主位上的姜沫,双眼布满血丝,里头全是痛恶和愤怒。 姜少川怒火攻心,朝旁边早已被吓到躲起来的佣人吼道:“都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医生给我叫过来!” 佣人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把刚走的医生喊回来。 姜少川被愤怒冲昏 了头脑,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姜沫的对手,可看到躺在地上被踹的口吐鲜血的姜松,他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放下姜松后直挺挺地朝姜沫走过去,扬起手就想扇姜沫一个巴掌。 姜沫见他走近,神色淡淡:“废了一只手居然还不长记性,姜少川,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姜少川的惨叫声。 众人甚至都没看到姜沫出手,姜少川另外一只手臂就已经颓然地卸了下来。 而且很显然这一次的伤比刚才那次的更重,姜少川后背渗出岑岑冷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来,疼的五官都变形了。 姜瑶别这阵仗吓住,她虽然完全不懂生意场上的东西,但多少也明白公司股市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有多重要。 看到姜松和姜少川这么着急,她终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姜家破产,那她要这个姜家的千金还有什么用? 姜瑶心里忐忑不安,一方面她不相信一个从山里来的村妇真有这个能耐能让根基稳固的姜家破产,另一方面她又莫名觉得如果这个人是姜沫,那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给她“惊喜”。 从周圆圆的事开始,一直到如今,似乎只要是谁得罪姜沫都没有好下场。 起初姜瑶还不以为然,但现在事实摆在这里,容不得她不信!这一切都让姜瑶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姜沫,却没想到对方隐藏着如此深沉的心机和手段。直到此刻,姜瑶才深深地感觉到了姜沫的可怕之处。 她缓缓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少女之姿,潋滟动人,明明是一张清冷无害的脸,做起事来却又狠又绝。 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她不禁想起之前对姜沫的轻视与鄙夷,以及自己做的那些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后怕。 或许,她真的错看了这个女人。 什么山野村妇,明明就是手段了得! 如果姜家真的倒了,那她怎么办? 自己这个姜家小姐还能做到什么时候? 姜瑶快速在心里盘算着,她不关心姜家的人如何,她只关心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 “爸,股票一直下跌会怎么样?”姜瑶试探性地问道。 姜松这个时候哪有心思还搭理姜瑶。 他气的浑身发抖,眼瞅着股价在短 短十分钟内崩盘,他再也挺不住了,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姜少川拿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神色担忧急切:“是刘秘书的!要接吗?” 姜松缓过了那口气后,颤巍巍地开口:“接……接!” 姜少川闻言便接通了电话,那头声音焦急而迫切:“姜董!股价崩盘了!而且有人黑进了我们的公司网络系统,现在我们所有的系统全部被破坏,电脑里的订单一个也找不到了!工厂那边也因为网络原因导致机器故障,现在全部机器都被迫停止运转,明天就是我们跟mk公司最后的约定日了,现在怎么办啊!” 姜松听到这些话,刚缓过来的那口气差点又背了过去,他狼狈地躺在地上,被姜少川扶起来后半瘫在他腿上。 姜少川如今胳膊被卸,只剩下了那条刚被接好的手臂,行动力缓慢,听到刘秘书的话,思维更加迟钝。 他不明白为什么刘秘书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姜沫静静地看着他们,随后缓缓开口:“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 三分钟什么? 三分钟之后怎么样? 姜少川已是一头冷汗,事到如今,容不得他不信了。 他睚眦目裂地看着姜沫:“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是不是霍砚庭在背后帮你!一定是因为霍家,否则你怎么可能动得了姜家!” 姜沫挑了挑眉,神色漠然,“霍家?霍家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姜家在短短十分钟内宣告破产。” “……”对方冰冷之级的话让姜少川骤然冷静下来。 对啊,霍家纵然实力强大,可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垮一个姜家那是天方夜谭。 况且霍砚庭如今也没这个精力。 那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姜少川满脸愕然,眼神深处甚至有一丝茫然。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从山里出来的野丫头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姜家,带来巨大冲击的“妹妹”感到无比困惑。 此刻,姜少川对于姜家即将破产的事实仍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虚幻的梦境之中。 他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然而,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却残酷地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容置疑。 他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他试图回忆起姜沫在这个家里的点点滴滴,想要找出一点不寻常的细节。 但每一次回想都让他感到愈发迷茫,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她了解得太少,根本无法预测她的行动和想法。 姜少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姜沫,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几乎咬碎了牙齿问道。 姜沫淡淡地拨弄着手上的戒指,勾唇轻笑道:“这很难吗?” 想要灭掉一个姜家,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在她看来,这并没有什么难度。 姜少川怒极反笑:“你也是姜家的人,把姜家弄破产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姜沫见他这会不发疯了,反而冷静下来。 ——除了那双眼睛血红一片有些吓人以外。 她睨了姜少川一眼,嗓音淡漠:“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们,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而现在,我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反击而已,怎么?这就承受不住了?” 姜少川差点被气的一口血吐出来。 把姜家斗要整没了,把他两只胳膊够卸了,把姜瑶的腿扎穿了,还把她亲爹给踹吐血了! 她竟然管这叫“一点小小的反击?” 第174章 姜家覆灭 如果这叫一点小小的反击,那他真不知道再大点的反击是不是要把他们全家都给杀了才行! 姜少川胸腔剧烈起伏着,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姜董?姜董您在听吗?姜氏公司的股价已经清盘了!全公司的人现在都在加班处理世界各地记者和合作商的质问,我们要召开一个新闻记者发布会吗?糟了! 姜董,刚刚接到消息,国际海外公司那边撤资了!我们资金链现在出现了十亿美金的空缺!” 秘书面色苍白,手中拿着一份刚刚递过来的紧急报告。 姜少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焦虑。 “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撤资?”他愤怒地质问道。 秘书颤抖着声音回答:“我不知道,小姜总。他们没有给出具体原因,但我们的财务状况已经陷入危机。” 姜少川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十亿美金的资金缺口对于任何企业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何况是一家规模如此庞大的公司。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的数字突然开始快速跳动,仿佛预示着更糟糕的情况即将来临。 “不好,数字又变了!”秘书惊恐地喊道。 “什么?” “不是十个亿,是……”秘书说到这里哑然失声。”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上不断上升的数字,看着那串正在以巨额上浮跳动的数字,他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姜少川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意识到问题远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多,这可能不仅仅只是破产这样简单。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转头望向姜松:“爸……” 姜松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撑住身体,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到底是多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秘书被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颤抖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70个亿……美金……” “什么?70亿美金!!”姜松闻声后,脑袋嗡鸣作响,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片刻,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喉咙里一阵翻涌,紧接着便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污血。 那股污血溅落在地 上,形成了一滩刺目的血迹,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姜沫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血,一眼便看出来姜松这是气急攻心伤到了肺腑。 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日后会留下严重的病根。 只是…… 这关她什么事呢? 姜沫冷笑了声,无动于衷地掀开眼帘。 姜松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 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数字,70亿美金,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双腿发软。 他紧紧地抓住身边的桌子,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手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姜少川见到这一幕,脸上瞬间变得煞白,心脏急速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一边呼喊着佣人们快来帮忙,一边迅速冲上前去扶住姜松。 姜松的身体沉重无比,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依靠姜少川和佣人的搀扶才能勉强坐在椅子上。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让人不禁担心他下一刻是否会因为窒息而死去。 姜少川心急如焚,额头上冷汗不断滴落。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70亿美金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算是将姜家现在拥有的一切财产全部变卖,恐怕也难以填补这个巨大的窟窿。 姜松简直要疯了,他瞪大双眼,眼球里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被他如此不看重的从山里冒出来的女儿,如今居然有能力将姜家逼入绝境。这一切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震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姜松喃喃自语道,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知道姜沫虽然有些手段,但以她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助她呢?难道是某个强大的势力?或者是一群对姜家心怀不满的人? 姜松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每一种可能都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他知道,如果不找出幕后黑手,姜家恐怕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从指尖流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姜 少川心中一惊,急忙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如坠冰窖——姜家的股票已经跌停,资金链断裂,公司面临破产清算。 姜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天时间内,姜家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办?爸,现在怎么办……”姜少川不停地在原地打转,极度的恐慌和焦虑让他整个人仿佛深处地狱一般。 姜松深吸了一口气,纵然他万般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变相地接受这个现实。 他用尽力气去看坐在主位上的姜沫,咬牙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能让姜家在一夕之间就覆灭。 第175章 死哪里都行 姜沫拨动戒指的指尖一顿,缓缓抬眸望向姜松:“姜家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资产链庞大,但与我而言……” 姜沫笑了笑,语气轻蔑:“不过就是蝼蚁而已。” 她挑了挑眉,“所以,整垮一个姜家是很难的事吗?” 姜少川脸色铁青,“你!” “我?”姜沫一笑道:“姜少川,今天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毕竟你们只是破产,起码人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姜少川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什么叫只是破产,人还好好的活着? 破产对于他们来说生不如死! 姜松拍着胸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以为认回一个女儿,没想到是招来一个祸害!我姜家走到现在这步,都是因为我生了这个不孝女白眼狼!我愧对姜家的列祖列宗啊!” 姜少川脸色扭曲地咆哮着,眼中满是恨意和愤怒。 他一边指着姜沫,一边向父亲姜松喊道:“爸,姜沫根本就不是我们姜家的人啊!她不配成为我们的家人!我姜少川绝对不会承认有这样一个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就是姜瑶,而您的女儿也只能是姜瑶!那个姜沫,她甚至连进入我们姜家祠堂的资格都没有!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回过这个畜生!” 或许是因为破产的打击对他来说太过沉重,姜松的身体突然变得虚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原本精神气不错的他如今显得疲惫不堪,眼神中的光芒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浊和迷茫。 他缓缓低下头,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一切的压力。 姜少川担心姜松的身体垮了,朝身后胆战心惊的佣人怒吼道:“医生呢!怎么还没过来!” “来了来了!”刚进屋的医生陡然被这一声怒吼吓得虎躯一震,反应过来后急忙朝姜松和姜少川的方向小跑过去。 天知道他刚刚打算收拾东西跑路,这房子还没走出去呢就又被姜家的佣人喊了回去。 医生心里紧张的不行,姜松这一大家子看着就不好惹,可主位上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更不好惹! 他一个都不想得罪!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但今晚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夜。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医生的手轻轻搭在姜松的脉搏上,眉头紧锁。 他的心跳微弱而不规则,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 “这……这是……”将 死之兆啊! 医生脸上露出震惊和恐惧的神色,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是疾病、中毒还是其他未知的因素? 之前他不是没诊过姜松的脉,姜松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硬朗,一点小毛病也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可现在这脉象…… 很明显是怒急攻心,体内的郁火散不去形成了淤结,导致血脉阻断。 这是被活生生气成这样的。 思及此,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医生偷偷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主位上那个神情淡漠的女人身上。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冷漠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医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背上的冷汗更多了。 他深知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地位都不简单,不然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扳倒姜家! 医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凝重。 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仿佛才过去几分钟。 终于,在一片沉寂中,姜松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秘书,而是法院。 姜少川不耐烦地挂断电话,然而那通电话却再次拨了过来。 像是索命的响铃。 “接。”姜松沉声命令。 姜少川只好接起电话。 “请问是姜先生吗?您好,这里是检察院,有人举报您挪用巨额公款……” 这个电话没挂,另外一个手机又响了。 “您好,这里是警察厅,这边查到您涉嫌一桩肇事逃逸案……” “您好,这里是京城人民法院……” 接二连三的电话让姜少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而姜松的脉象更加薄弱。 医生满头是汗,只能紧急地喂姜松吃下速效救心丸。 在哪里死都行,可千万别在他手里死啊! 第176章 怎样才能放过我 姜少川听着电话里的内容,心里一团乱麻。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姜沫提前设下的陷阱。 而对方谋划这一切又花了多久的时间? 距离姜沫回到姜家才不过短短一个月左右,哪怕她是从回到姜家的那一刻就开始计划整垮姜家,那仅仅凭借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在一夕之间把姜家逼到如此绝望的境地,这个女人也很不简单。 姜少川闭了闭眼,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恨。 然而他再愤恨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姜松已经倒下,他现在必须回到公司处理剩下的事,看看姜家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帮我照顾好我爸,我去一趟公司。”姜少川沙哑地说道,胸口上仿佛塞了一千斤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姜松:“爸,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姜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此刻早已心如死灰。 偌大的姜氏说倒就倒,法院的传票明天就会送到家里,过不了多久姜家的资产就会被清算,被迫宣告破产。 他心里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姜沫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没有霍家和霍砚庭的帮忙,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姜家直接破产吧? 她背后究竟有什么势力? 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她! 姜少川一走,姜家再次恢复到了沉寂一片,姜沫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姜松一眼。 神态冷漠:“姜松,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姜松瞪大了一双老态浑浊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姜沫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装作大度宽慰的说要给自己两个选择! 他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肺腑,险些一口血又要吐出来。 喉咙间全都是被强行咽下去的铁锈味。 姜沫并不理会他吃人一般的目光,淡淡说道:“第一,姜瑶从这个家里滚出去,第二,你们全家都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姜松起先楞了一秒,随机很快明白过来。 姜家虽然破产,但是听姜沫这个意思,只要他们把姜瑶赶出去,那这个房子他们就还能住。 若是选择姜瑶,那他们可能连最后的栖息地也没有了。 姜松咬牙,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知道,如果他选择保留这套 房子,那么他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一旦他有朝一日能够翻身,将这栋别墅卖掉,至少还能获得数千万的资金。 凭借这笔钱,他可以重新规划未来,寻找新的机会。但如果他失去了这笔最后的财富,难道他真的要流落街头吗? 对于姜松来说,这个选择似乎并不艰难。 毕竟,他的眼中只有利益。即使他对姜瑶有着一丝情感,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而放弃自己最后的机会。 然而,对于姜瑶来说,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这就是!姜松竟然如此无情地抛弃了她,而且还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她感到无比的心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 姜沫让姜松做出这个选择不就是要把她赶出姜家?她几乎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姜松会怎么选。 姜瑶狠狠地攥紧了双手,指夹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之中,但她却浑然未觉。 “姜沫!”姜瑶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她想要冲上去打姜沫,但内心的恐惧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且不说她本就身负重伤,即使没有受伤,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是姜沫的对手。她的牙关紧紧咬住,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姜沫,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死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好啊。”姜沫冷漠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什么?”姜瑶万万没想到姜沫竟然当着父亲姜松的面如此直白地回应她,顿时愣住了。 姜沫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坚定地继续说道:“不是要死吗?那就赶快去吧。” “……”姜瑶彻底僵住,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不远处几乎被气得奄奄一息的姜松。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恐惧与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父亲竟然会如此冷漠无情! 从前无论她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只要她摆出一副以死相逼的架势,姜松和柳琴都会心疼不已,立刻选择原谅她。 然而此刻,姜松却沉默不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眼神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自己从来都不是他姜松的女儿。 姜瑶心中一阵刺痛,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绝 望。 她慢慢地将目光从姜松身上移开,再次转向姜沫,眼中闪烁着无助的光芒,声音低沉沙哑:“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事到如今,姜沫甚至让姜家破产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姜瑶已经认清了现实。 她斗不过姜沫,起码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和她抗衡! 但没关系。 姜瑶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 日后她一定会将今天的耻辱全部还给姜沫! 第177章 两个选择 夜幕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一般,沉沉地笼罩着大地。 听到姜瑶说出那句:“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姜沫不由得失笑。 她看着眼前的姜瑶,心中漠然。 姜瑶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和骄傲此刻已全然被践踏在脚下,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用自己的手段来获得想要的东西,但现在才发现,面对姜沫的强大,她无能为力。 起码此时此刻,她对姜沫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并没有打算把你怎么样。”姜沫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你,也只是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罢了。” 姜瑶不是傻子,她自然能理解姜沫话语中的深意。 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难道说要让自己变回曾经那个默默无闻毫无存在感的姜沫一样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姜瑶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怨恨。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绝不! 一无所有,家徒四壁,一辈子都住在大山里,从此再也没有锦衣玉食,花团锦簇?姜瑶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发寒,如果她曾经没有享受过这一切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当过千金大小姐。 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些无尽的宠爱和奢华的生活,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现在让她回到贫穷的山村,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面对这样的落差,如何适应那简陋的环境和匮乏的物质条件。 她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而未来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困苦和艰辛。 姜瑶感到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试图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但内心的恐惧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深知,一旦失去了财富和地位,她将变得无比脆弱,再也没有了曾经的自信和骄傲。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成为整个京城圈子里的笑柄,人们会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她被赶出家门的事情。 姜沫的目光从姜瑶身上掠过,然后直直地看向姜松,平静地问:“你想好怎么选择了吗?” 姜松深吸一口气 ,语气沉重地问道:“如果姜瑶离开了,那么我、你妈妈和你哥哥是不是就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了?” 尽管她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但当他亲耳听到姜松说出这句话时,姜瑶的心还是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松。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和愤怒,大声喊道:“爸爸!” 那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声音唤醒姜松最后一丝良知。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姜松紧紧盯着姜沫,“我在问你!是不是只要赶走姜瑶,你就能放过姜家!” 姜沫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望向近乎爆发的姜松。 忽而一笑道:“我说了,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们的,就上交给国家好了,不过你放心,爷爷的那部分资产我不会动,当然——” 姜沫顿了顿,淡淡道:“如果你把爷爷的那部分资产要来,那我会立马收回。” 姜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唇颤抖:“你说什么?” 姜沫冷声道:“我没时间和精力再浪费在这里听你们的废话,至于姜瑶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能让我满意,那这套房子可以留给你。” 说话间,她特意扫了姜瑶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漠的笑容。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眼神,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扎进了姜瑶的心窝。 她死死地盯着姜沫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恨意,但却无能为力。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又无法反抗的感觉,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别墅的门大敞着,姜沫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夜色里,没一个人敢拦她。 姜沫一走,姜瑶最后绷紧的神经也随之断开,她飞快地扑到姜松的身边,哭的梨花带雨,“爸,难道你真的要赶我走吗?爸,您忘了我小时候您答应过我什么吗?您说一辈子都要把我抗在肩上!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您都忘了吗爸!” 姜瑶摇晃着姜松的胳膊,不停地哭诉着,深怕自己下一秒就被姜松赶出家门。 姜家已经破产,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她再失去姜松的庇佑,那她以后就真的没法在京城立足了! 姜家再怎么落魄也比她流落街头的强! 姜松斜眼瞥向姜瑶,眼神是姜瑶从未见过的冰冷无情。 只听姜松缓缓开口。 “瑶瑶,你觉得秦家的小儿子怎么样。” 姜瑶身体猛地僵住,泪珠挂在脸上,眼神错愕地盯着姜松。 第178章 该是你为姜家做贡献的时候了 “瑶瑶,你觉得秦家的小儿子怎么样?”姜松的这句话对于姜瑶来说简直就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在京城,谁不知道秦家的小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小小年纪就进过好几次局子,两年前结过一次婚,还传出了家暴的丑闻。 这个男人不仅被人告上法庭,还在取保候审期间被媒体曝光与情妇同床共枕,私生活混乱不堪,甚至还对女性动粗。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荒淫无度且暴力倾向严重的男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呢?姜瑶心中不禁用起一股厌恶和反感。 然而,姜瑶无需过多思考便能猜到姜松此举背后的动机。 他怎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讨好姜沫保全自己。 而他保全自己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给贡献出去。 姜瑶看透了姜松虚伪狠毒的一面,她瞪大眼睛看着父亲,难以置信地问道:“爸,您觉得您把我嫁给秦家那个疯子,就能让姜沫开心吗?” 姜松似乎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继续装作一副为她好的模样说道:“我听说他最近在商业领域有所建树,而且已经痛改前非了,和他前妻的官司也被秦家出面解决了,秦家家大业大,之前他们不就看上你做他们的儿媳妇吗,而且秦二少也对你挺感兴趣的,我看你们要是联姻,是一件很不错的……” 姜瑶打断了父亲的话,怒道:“爸,我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的人!他的名声太差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 姜松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名声只是一时的,只要他愿意改过自新,还是有机会的。而且我们家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秦家正好符合条件。” 姜瑶冷笑一声,反驳道:“爸爸,您难道忘记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吗?这样的人即使改过自新,也无法改变他的本质。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嫁给他!您死了这条心吧!而且……” 姜瑶顿了顿,看向姜松,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姜家已经破产了,爸,您清醒清醒吧!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您觉得秦家还会看得上我们姜家吗?” 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仿佛要将这句话深深地刻进姜松的心里。 姜瑶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姜家一夜之间破产清算,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父亲姜松却仍然沉浸在过去的幻想中,以为秦家还会像以前一样看重他们。 但现实是残酷的,如今的姜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秦家又怎么可能再高看一眼呢? 尽管秦二少再不争气,但秦家的根基依然稳固。在这个商业世界里,实力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姜家的破产意味着他们已经失去了与秦家平等对话的资格,更别提被秦家看上了! 既然姜松到现在都没认清这个现实,没关系,她帮他认清好了。 反正不好过那大家就一起不好过! 姜松沉默了片刻,脸色很不好看,他厌恶地瞥了一眼姜瑶:“姜瑶,秦家看不看的上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当然,嫁不嫁给秦二少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你要知道,家族的利益有时候比个人的幸福更重要。” 姜瑶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很愤恨,姜家都变成这样了,她凭什么还要为姜家牺牲! 姜松冷漠地看向她:“你别忘了,是谁让你过了二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 姜瑶一怔,脚步有些虚浮,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下。 姜松这是拿养育之恩威胁她。 曾几何时,她也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威胁姜沫的。如今倒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到她自己身上来了。 姜瑶心里一阵阵地发凉,使劲地摇头:“不!我绝对不会嫁给秦家那个疯子!” 姜家的佣人还没完全遣散,尽管姜家如今已破落,但姜沫并未打算对这栋别墅动手。 当然,前提是——姜松给她的答案能让她满意。 这些人,也是姜沫故意留下的。 毕竟,总会派上用场的不是吗? 比如现在—— 姜松给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刻蜂拥而上,直接一左一右地将姜瑶控制住。 姜瑶疯了似的挣扎大喊:“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我要报警!爸!妈!” 姜瑶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客厅里,姜松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捂着胸腔不断地咳嗽,眼神发狠。 今天姜家所遭受的一切,他一定要让姜沫这个畜生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 第179章 姜沫不简单 刚刚走到霍家老宅门口的姜沫突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啧。”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微微挑起眉梢。 恐怕此时此刻,姜家的人已经将她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拉出来狠狠地咒骂了一遍。不过,她心想,毕竟都是姜家人,骂她的祖宗十八代就等于在骂姜家的列祖列宗。想到这里,姜沫忍不住笑出了声,觉得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月色如银盘般高悬天际,老宅外万籁俱寂,宛如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然而,屋内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象。 在别院之中,霍砚庭慵懒地斜倚在藤木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姿态闲散而优雅。 他身旁的红木茶几上放置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通话中”三个字,并且扬声器处于外放状态。 通话时间仅仅过去了10秒钟,显然这通电话刚刚被接通。 这时,从听筒中传出了沈岑震惊之余又带有一丝激动和八卦的声音。 “你猜今晚发生了件什么大事?” “什么。”霍砚庭语气平淡地问道。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沈岑听到他的回答后,脸上露出了无语的表情,说道:“你能不能多给点反应啊?我说出来能吓死你的程度!” 他原本以为会引起霍砚庭的好奇心和兴趣,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冷淡。 然而,霍砚庭的回应依然平静:“……” 过了一会儿,霍砚庭才开口道:“所以呢?”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无法打破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心境。 沈岑沉默半晌,自顾自翻了个白眼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老婆把姜家炸了。” “什么?”霍砚庭倏地一下从藤木椅子上坐起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紧皱眉头,语气不似平常一样淡漠:“拿什么炸的,惊动警局了吗?”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你媳妇儿的啊。”沈岑“啧”了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忍不住调侃道。 霍砚庭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剑眉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岑见他真急了,便没再卖关子,他坐直身体,直接说道:“姜家的股票在十分钟内跌破新低,并且一直在降,国内外大小合作公司全部撤资,导致资金链和现金流全部断裂,姜家一夜之间破产了 !” “破产?”霍砚庭眯了眯眼。 姜家虽然不如霍家在京城的根基深,但到底也是姜老爷子当年一手创办的企业,在京城屹立这么多年,就算是他动手,也得费些功夫和时日,怎么会突然在一夜之间破产? “是的,就是这么突然。而且还有更惊人的消息,姜少川这会还在姜氏处理这些烂摊子呢,哦对了,听说他两条胳膊都被人给卸了,这事虽然外面都传遍了,但是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沈岑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霍砚庭听到不是姜沫出事,紧绷的躯体慢慢松懈下来,这一细小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我也是凑巧听说的。”沈岑长话短说:“看来有人对姜家动手了,而且手段非常狠辣。” 沈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而且这人据我所知应该就是姜沫干的。” “她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霍砚庭嗓音冷淡,眸色深了深。 沈岑:“有人亲眼看到姜沫今晚去了姜家,她进去半个小时不到,姜家的股票就开始下跌,随后所有合作的公司撤资,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尽管他也不相信姜沫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姜家说破产就破产,可事实摆在这里,除了她,沈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着急地报复姜家。 “你帮忙了吗?”沈岑小心翼翼地试探。 霍砚庭冷冷道:“……就算是我帮忙,也做不到让姜家在一夜之间破产。” 沈岑若有所思的道:“这倒是,不过咱们要不要趁着现在这个时候把这摊水搅一搅?” 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可以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趁着姜家股权下跌,低价收购合并,或许还能从中获得不少利。 霍砚庭低声提醒:“收起你那些心思,不该碰的别碰。” 沈岑:“怎么?这就心疼上你老婆的家产了?不过这事要真是嫂子做的,那可就太奇怪了,她一个无依无靠山里来的姑娘,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沈岑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姜沫带来的惊喜总是超乎他们的想象,她似乎是一个谜。 在她的身上充满了神秘。 霍砚庭沉默一瞬,缓缓开口,“把消息封锁,不要透露姜沫回过姜家的事。” 沈岑一顿,旋即明白了霍砚庭这么做的原因,挑了挑眉:“你变了 霍砚庭,以前你可从来不管别人死活,如今居然怕别人找姜沫的麻烦,连兄弟都使唤上了。” 霍砚庭:“……” 见他不说话,沈岑又哼道:“姜沫不简单,别说兄弟没提醒你,最好仔细查查她的底细,当心引火烧身。” 霍砚庭神色晦暗,眸底看不清情绪,半晌才似是随口应了声。 “嗯。” 第180章 是敌是友 霍砚庭这声“嗯”实在是嗯的太过随意。沈岑一听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自然也不可能当回事。 他还想说点什么提醒霍砚庭,然而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前一黑,耳后青筋直跳。 沈知知正好从院子里进来,看到她哥一脸黑线地坐在那,不由得好奇问道:“谁惹你了这是?” 沈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除了霍砚庭那个混蛋还有谁!” 沈知知一听是霍砚庭,顿时来了精神,凑到哥哥身边坐下,八卦地问道:“霍总怎么了?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快跟我说说看。” 沈岑瞪了妹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好心提醒他当心他媳妇儿,他倒好,直接给我电话挂了,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 沈知知闻言,眨眨眼,不高兴地说:“哥,沫沫怎么了?你干嘛让砚庭哥当心姜沫啊。” 沈岑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也被姜沫蛊惑了?” 沈知知无语道:“什么叫我也被蛊惑了,姜沫是我的朋友,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倒是你,别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吗?” 沈岑:“……” 沈岑一乐道:“你说我小人之心?沈知知,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知知眼见着沈岑真的伸出手来要拧她的耳朵,慌忙躲开,嘴里还念叨着:“哥,这可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你干嘛总是跟着瞎搅和呀!” “沈知知,你是不是活腻了?”沈岑顿时火冒三丈。 然而,沈知知却不以为意地跑开了,边跑边回头做鬼脸,“哼!你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别整天像个老妈子一样管闲事……啊!” 她一边和沈岑说着话,一边缓缓地向后退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与沈岑交流时,突然之间,一个不留神,她的背部猛地撞上了身后的一处硬物。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险些摔倒在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部,将她的身体稳住,避免了她与自家坚硬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沈知知原本想发火,那句“哪个不长眼的”都抵在喉咙里了,抬头一看是陆霄后,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没了耀武扬威的底气。 她满脸通红,低着头匆匆跑开了。 陆 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趣,爬自己床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啧。 自己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突然想要逗弄一下她。 这时,沈岑走了过来,拍了拍陆霄的肩膀,笑着说:“谢谢你啊,陆霄。我这个妹妹总是这么冒失,给你添麻烦了。” 陆霄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淡声说道:“没关系,她挺可爱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了,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沈岑一脸好奇地看着陆霄,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事?你说呗。” 陆霄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暗色:“我想追求一名女孩,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沈岑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霄。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能让你陆霄主动去追的女孩,这还真是稀奇了。不过追女朋友嘛,你得先了解她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能打动她的心。比如,送她喜欢的花、礼物,陪她做她喜欢的事情,这样才能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 沈岑叨叨个没完:“这你问哥算是问明白了,咱们呢,首先得把人约出来,最好是暗一点的环境,然后再……这样你能听明白吗?” 陆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明白了。” 沈岑怀疑的很:“你确定你明白了?” “嗯。”陆霄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岑只当他是闲着没事说着玩的,也没当真,又教了陆霄一些他自认为追女朋友很有效的方法后,便将话题转入了正题。 “姜家的事儿你知道了吗?”沈岑低声问道。 陆霄面色未改:“姜家的什么事?” 姜家破产事发突然,就连霍砚庭都没提起得到消息,沈岑估摸着在京城知道这件事的人压根就没几个。 就算知道了大概也是通过新闻娱乐杂志看到的。 毕竟现在这会姜家破产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热搜榜都占了好几条,也不算什么秘密。 只是陆霄这几天一直都在后院闭门不出,连网都不上,估计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岑直接跟他把姜家今晚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唯独漏了姜沫回过姜家那一条。 不管怎么说,姜家这事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还没有定论,姜沫回过姜家这件事 越少人知道越好。 等霍砚庭那边查到眉目,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陆霄久居港城,也就这段时间住在沈家,虽说对京城豪门圈子也有一些了解,但姜家,陆霄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了解的并不深入。 他淡淡问道:“谁做的?” 沈岑摇头:“不知道,你想啊,连我跟霍砚庭都没提前得到消息,这背后操控的人得权利和势力得有多大?姜家可不是什么蝼蚁,随便一踩就能死。” 陆霄闻言皱了皱眉。 之前陆氏和姜家有过几次合作,虽然不是他经手,但姜家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能在一夜之间让姜家说破产就破产的人,想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沈岑之所以这么关心,也不是因为八卦,而是因为—— 能在他和霍砚庭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且一点风声都不露的…… 这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无论是敌是友,这样的人都太过危险,所以必须查清对方所有底细。 否则谁能知道下一个破产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沉吟一瞬后,陆霄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第181章 陪玩 “帮忙倒是不用。”沈岑一脸平静地说道。 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要知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姜家破产这件事肯定和姜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姜沫是谁?姜沫可是霍砚庭的老婆! 而霍砚庭又是什么人?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所以,对于姜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确实不好插手。 别说这只是人家的家事了,就算姜沫一时冲动,直接放把火将姜家烧成灰烬,只要霍砚庭不开口表态,恐怕也没有谁敢轻易去动她一根汗毛。 想到这里,沈岑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他可没兴趣去蹚这趟浑水。 陆霄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是啊,左右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然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与姜沫有联系,因为沈岑并没有将这个关键信息透露给他,所以陆霄对此完全一无所知。 沈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道这关系可大了去了! 要是霍砚庭家的那位小媳妇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他的好兄弟岂不是会被吃得死死的?虽说如今看起来,霍砚庭已经被对方拿捏得八九不离十了. 只要一想起方才自己提及姜沫时,霍砚庭那骤然变得紧张的语气,沈岑就不禁感到一阵疑惑。 他实在有些摸不透,这个来自山里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一向冷静沉着、雷厉风行的霍砚庭如此在意? 沈岑心中暗自揣测着,完全猜不准霍砚庭如今对于姜沫到底持有怎样的态度。 沈岑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像是想要摆脱这种纠结的思绪一般,迅速转移了话题:“唉!谁能想到姜家竟然如此脆弱,说倒下便轰然倒塌。这会儿啊,姜少川恐怕正在焦头烂额地忙碌着应对各种状况呢,想想还真有些遗憾,咱们没办法亲临现场去凑这个热闹咯。” 听到这话,陆霄微微侧过头,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斜睨了沈岑一眼,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穿了他那隐藏在话语背后的真实想法:“凑什么热闹?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着趁乱进场,搜刮一番吧。” 沈岑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即便被如此直白地戳穿心思,却丝毫不见恼怒之色,反而轻松自如地道:“还得是你懂我啊!” 一旁的陆霄却是满脸倦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似乎对沈岑这种趁虚而入的想法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懒洋洋地回应道 :“都已经走到破产清算这一步了,法院的传票都已经下达,你现在才想着进场去收割姜氏其他股东那些所剩无几的股份,难道真以为这样还能有利可图不成?况且.” 说到这里,陆霄突然停顿下来,像是欲言又止。 沈岑见状,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急切,连忙追问:“而且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 而且……”陆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就不怕殃及池鱼,引火烧身?要知道,这可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 沈岑微微眯起双眸,那狭长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思索,随后便沉默了下来。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陆霄话中的深意呢?此时此刻,如果他贸然下场,强行去横插一脚,姜沫极有可能会对自己动手。 以她的性格和手段,说不定会毫不留情地将怒火也牵连到他身上来。 哪怕他是霍砚庭的朋友。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怂恿着他,让他想要去试探一下姜沫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她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这种强烈的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弦,令他难以抗拒。 沈岑唇角轻勾,“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好玩的事呢?” 陆霄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轻皱起,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对于沈岑的所作所为,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能苟同。然而,毕竟他们二人是多年的好友,这份情谊让他无法轻易开口指责对方。 更何况,沈岑背后可是有着强大的沈家作为支撑,再加上那位令人忌惮的霍砚庭。 有这样的背景和靠山,即便沈岑真要去点这把火,估计也不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虽说沈岑平日里行事作风略显疯狂,常常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好在关键时刻,他在处理大事上还是相当靠谱的,不至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想到这里,陆霄原先那点担忧的心思全没了。 “没别的事我先回了。” 沈岑这会心思全在怎么收购姜氏身上,闻言摆摆手“走吧走吧。” 陆霄睨了他一眼,淡淡提醒:“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 沈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陆霄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沈岑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便又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走后,沈岑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 虽然姜氏现在内部混乱,但要彻底拿下它也并非易事。 不过,越是困难的事情,沈岑就越有斗志。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吃下姜氏剩下的所有股份.” 撂下电话,沈岑嘴角微扬。姜氏,他势在必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让姜氏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陆霄说得对,他就是喜欢玩火,而这场火,才刚刚开始燃烧. 他收购姜氏的股份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倒也不是为了给姜沫使绊子,纯粹就是想落井下石而已。 反正姜家不是什么好东西,雪上加霜嘛,谁不会? 要是真把人惹急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把收购来的股份给人还回去嘛,反正顶多就是他亏点钱当个陪玩了。 沈岑打心底里好奇姜沫这汪水,到底有多深。 毕竟他可从来没见过能在一夜之间把一个全球性的企业给弄倒闭的。 啧,有意思。 明亮的灯光下,沈岑笑的一脸玩味。 第182章 斩草要除根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地悬于夜空之中,洒下清冷的光辉。秋风呼啸着掠过大地,带着丝丝凉意和萧瑟之感。 霍家老宅那气派的大门上方,两盏大红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摇曳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落下来。灯笼上的红色绸布随风舞动,与这寂静的秋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沫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了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宅邸,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回到了别院。 她轻轻推开院门,一眼便瞧见屋内的霍砚庭正半倚在那张精美的藤木椅子上。 他微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小憩,但那冷峻的面容却依然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沉冷气息。 姜沫的脚步突然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顿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分毫。 如远山般清秀的眉梢,此刻却微微蹙起。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每天都是这副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他几个亿似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霍砚庭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他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姜沫所在的方向。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霍砚庭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此刻的语气很像那种等不到老婆回家独守空房的怨夫。 姜沫闻言,抿了抿唇。 她天生对于情绪上面的感知就比较迟钝,尤其是男女方面的。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我回姜家了。” “回去做什么?” 霍砚庭微微挑起眉毛,目光锐利地盯着面前的姜沫,他当然知道她回姜家为了什么。 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锁住姜沫,仿佛要透过她平静的外表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然而,面对霍砚庭的询问和审视,姜沫却没什么反应。 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什么,我就是回去随便看看罢了。” 说话间,她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语气也显得十分自然。 可霍砚庭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人?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光芒,直直地看着姜沫,似乎想要从她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找到一些破绽。 但姜沫始终面不改色,那双眼清澈淡漠,一如既往。 霍砚庭是不满的。 原因无他,只因为眼前的状况在他看来并非一对正常夫妻应有的相处模式。 他不喜欢姜沫对他和别人一样,始终如一的冷漠态度。 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与其他人毫无区别。 无论他是不是霍砚庭,姜沫都不会为此有丝毫的动容或改变。 她那冷漠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寒风吹过,霍砚庭毫无防备地被这股寒风刺痛了心。 这种刺痛感只是一瞬间的事,仿佛被蚂蚁挠了下,转瞬即逝。 快到霍砚庭都没法细细品味这份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又是因为什么。 霍砚庭双眸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如同漩涡一般,吸引着人的视线。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张清冷明艳的脸,似乎想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 今夜的她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她总是面无表情,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而今晚,她的唇角竟然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尽管这抹笑容在看到自己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霍砚庭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是回去看看?”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姜沫,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姜沫抬起头,直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姜家的事情毕竟是她自己的事,与霍砚庭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此,她觉得没有必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但显然霍砚庭并不这么想。 姜沫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说道:“处理一点家事,把之前姜家欠我的都拿回来了。” 霍砚庭身体缓缓后仰,又变回之前姜沫进门时半倚在藤木椅上时的动作。 姿态闲散肆意,唇角不经意间上扬起一抹弧度。 “嗯。”他淡淡应了声。 姜沫微微挑眉。 只是这样? 她还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下去,没想到竟然没有追问。 正思索间,却听男人又低着声调开口。 “斩草要除根,尾巴记得处理干净。” 姜沫一怔,眼眸微抬,望向藤木椅上的男人。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了什么吗? 第183章 剑拔弩张 霍砚庭双眸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如同漩涡一般,吸引着人的视线。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张清冷明艳的脸,似乎想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 今夜的她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她总是面无表情,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而今晚,她的唇角竟然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尽管这抹笑容在看到自己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霍砚庭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是回去看看?”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姜沫,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姜沫抬起头,直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姜家的事情毕竟是她自己的事,与霍砚庭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此,她觉得没有必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但显然霍砚庭并不这么想。 姜沫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说道:“处理一点家事,把之前姜家欠我的都拿回来了。” 霍砚庭身体缓缓后仰,又变回之前姜沫进门时半倚在藤木椅上时的动作。 姿态闲散肆意,唇角不经意间上扬起一抹弧度。 “嗯。”他淡淡应了声。 姜沫微微挑眉。 只是这样? 她还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下去,没想到竟然没有追问。 正思索间,却听男人又低着声调开口。 “斩草要除根,尾巴记得处理干净。” 姜沫一怔,眼眸微抬,望向藤木椅上的男人。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了什么吗? 斩草要除根…… 这是防止后患无穷的最佳选项。 此刻,姜沫那双美丽的眼眸如同两颗明亮的宝石,紧紧地锁定着不远处的男人,她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想要透过那层淡漠的表象,窥探到对方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沫始终保持着这样目不转睛的状态,连眼皮都未曾眨动一下。 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观察,面前的这个男人都依旧如同一座冰山般冷酷无情、难以捉摸。 霍砚庭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眼神深邃如海,让人无法窥视他的真实想法。 姜沫试图从他那看似毫无破绽的表情和举止中找出一丝端倪,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不得不承认,霍砚庭从始 至终镇定自若的模样着实令人惊叹。 无论是面对姜沫如此犀利的注视,还是周围可能存在的潜在危机,他都能泰然处之,表现得异常正常。 这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沉着,使得他整个人更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啧。 姜沫微微挑眉。 霍砚庭这人吧,惯是能装。 想了想,她道:“你打算在老宅住多久。” 霍砚庭眉头拧起,看向她道:“怎么?” 这是嫌他在这儿碍着她的事了? 霍砚庭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从椅子上起身,慢条斯理地朝姜沫的方向走去。 姜沫见他过来,神色未改,“没怎么,随口问问。” “只是随口?”霍砚庭眯了眯眼。 “不然呢?”姜沫直视他,不甘示弱。 客厅内安静异常,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剑拔弩张。 第184章 侵占领地 原本这样也挺好,毕竟他们只是合约婚姻,这条契约当初还是霍砚庭提出来的。 然而现在打破规则和不遵守合约条款的还是他。 姜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化这么多,但却能感知到霍砚庭正在那条界限分明的楚河汉界上一点点的试图占据她的领土。终于,漫长的沉默被打破,还是霍砚庭率先开了口。 男人嗓音在黑夜里显得更为低沉性感。 “早点休息。” 此时的男人眼神晦涩,如同深邃的夜空一般,明暗之间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和心思。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话语,姜沫不禁微微一怔。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两人对视片刻后,姜沫张了张嘴? 犹豫再三,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也是。” 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就像一阵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只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她和霍砚庭现在的关系实在有些尴尬,两人之前吵过的那一架虽然已经过了,但彼此的关系似乎又退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奇怪的是,姜沫对这种类似于动物侵占领地的做法似乎并没有不适感。 这在之前是从未出现过的。 姜沫没时间细想,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只闪了半秒钟就消失不见,在跟霍砚庭说完那句话后她便转身上楼。 窗外的月光映照在台阶上,姜沫的背影忽明忽暗,霍砚庭望着那抹背影,眸底意味不明。 之前他派人调查过姜沫的底细,递上来的那份资料再正常不过,和她在京城的人设也对的上。 然而如今看来,显然那份资料是假的。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霍砚庭眯了眯眼,目光紧紧锁住姜沫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翌日一早。 天光大亮。 姜家在一夜之间突然破产的事轰动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彻底成为了京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霍老爷子,得知这个消息后都不免大吃一惊。 中午吃饭时,他特意提起这事,想要安慰姜沫。 “沫沫,你别担心,姜家的事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先把问题的根源找出来才好对症下药,如果姜家有需要,我们霍家自然会帮忙。” 饭桌上,霍老爷子一边给姜沫夹菜一边说道。 姜沫吃饭的动作一顿,微微抿唇。 霍老爷子不知道姜家那些破事儿,估计是顾着她才会想要出手去帮姜家。 姜沫抬起头,看向霍老爷子:“不用了爷爷,是福是祸都是姜家应得的,您养好身体,不用费心去管他们。” 闻言,霍砚庭眉梢轻挑。 是福是祸,都是姜家应得的? 啧。 这话从罪魁祸首嘴里说出来,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嗯。”霍砚庭语气波澜不惊:“姜家的事,您操心这那么多做什么。” 霍老爷子一听这话,一个眼神就瞪了过去:“你个兔崽子!姜家是沫沫的家!你既然跟沫沫结了婚,那就也是你的家!你家都破产了你不管?” 霍砚庭:“……” 第185章 咎由自取 "噗嗤!"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笑声突然响起,原来是站在一旁的霍小暖听到霍老爷子责骂霍砚庭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霍老爷子闻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霍小暖身上。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刚才对着霍砚庭时的那种严厉之色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慈祥的笑容。 他笑眯眯地看着霍小暖,语气亲切地问道:"暖暖啊,快跟爷爷说说,究竟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让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啦?" 说话间,霍老爷子还向霍小暖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霍小暖怯生生地缩了缩自己那纤细的脖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但却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站在一旁的霍老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心里自然明白自家这个孙女向来不太喜欢言语表达。所以对于霍小暖此时的沉默不语,霍老爷子并未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相反,他脸上挂着一抹慈祥的微笑,伸出那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揉了揉霍小暖的小脑袋,满含宠溺地说道:“我们家的小暖啊,如今竟然也学会笑啦!” 要知道,曾经的霍小暖可是极少展露笑颜的,自从搬到疗养院后,更是变得愈发沉默寡言,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再多说,至于笑容这种东西,那就更是难得一见了。 自那姜沫踏入霍家的大门之后,霍小暖就变了许多,这些自然逃不过霍老爷子那双锐利的眼睛。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姜沫的喜爱也是与日俱增,视其如亲孙女一般。 在他眼中,姜沫不仅是霍小暖的福星,更是整个霍家的幸运之星。 姜家一直将她视作灾星一般的存在,不仅对她毫无疼惜之情,甚至根本不愿意承认有这样一个女儿。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桩看似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其实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苦苦哀求着她的师父才得以促成的。 若不是因为他如此执着地去争取,单凭着当年与姜家定下的那个所谓的娃娃亲,以霍家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和声望,又怎会愿意与日渐式微、名声不佳的姜家联姻呢? 姜家人总是目光短浅,喜欢把那些徒有其表的东西当成宝贝,而真正珍贵的却视而不见,他可不会像姜松那样犯蠢。 在他这个老头子看来,姜家如今落到破产这般田地,完完全全就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罢了。 他们平日里那些鼠目寸光、急功 近利的行径,早就注定了今日的悲惨结局。 只不过这个幕后推手把姜家的结局提前了十年而已。 想到这里,霍老爷子目光深了深。 这个幕后推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就把姜家辛苦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家业粉碎成泡沫。 他怎么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这么号人物? 看来得找人去查一查对方的底细了。 “咳咳!”思及此,霍老爷子连声咳嗽起来。 姜沫见状急忙将一颗药丸塞进霍老爷子的嘴里,一旁的霍砚庭伸手递过去一杯水。 姜沫抬眸,视线和男人在空中短暂一撞,随后她很快收回目光,接过霍砚庭递过来的水杯喂霍老爷子将药喝下。 霍老爷子喝完药,咳嗽声小了很多,慢慢缓了过来,他看向姜沫,“姜家的事,真的不用爷爷帮忙吗?” 即便姜家已是这般不堪,但说到底那里依旧是姜沫的家呀! 姜松和柳琴毕竟也是姜沫的亲生父母,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无论如何都是割舍不断的。 哪怕姜家再怎么落魄,这份与生俱来的亲缘关系也依然存在着,难以被轻易抹去。 只要姜沫开口,就算他再看不惯姜家的行事作风也会帮这个忙。 “不用了爷爷,他们怎么样和我都没有关系。”姜沫坐回原位,淡声道。 霍老爷子之所以反复确认,就是担心姜沫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开口,现在见她态度坚决,看上去的确不想让自己插手,他这才放下心来。 “好,你能想得开就好,爷爷啊,就怕你想不开。” 姜沫轻轻勾起唇角,给霍老爷子夹了一筷子他平常爱吃的菜放进碗里:“我知道的,爷爷。” 孰是孰非,谁对她好,谁又对她不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看不明白。 吃完饭后,霍小暖把姜沫拽着,想要姜沫送她上学,姜沫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令人没想到的是,霍砚庭竟然主动要求要开车一起。 姜沫眼神古怪地睨着他看,“你不去公司?” 这人最近到底是抽什么疯。 霍砚庭嗓音冷淡,“像霍氏这样的国际企业,一般都有专业的团队打理,换言之,公司就算离了我也会照样转,不劳你费心。” 姜沫:“……” 她多余问这一句。 姜沫扭头就拉着霍小暖走,霍小暖手上抱着一只洋娃娃,一边走 一边回头看霍砚庭。 “哥……哥哥!” 她从心底是希望哥哥和嫂子一起送她去学校的,这样该多幸福呀! 可是她哥哥好像不太会说话,总是惹沫姐姐不高兴。 哼! 哥哥真坏! 想到这,霍小暖对霍砚庭顿时就没了好脸色,也不想让他送自己去学校了,瞪了她哥一眼,转过身紧紧跟在姜沫身后。 第186章 想知道秦煜的下落吗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穿透了薄雾,洒下一片金黄色的光芒,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树梢间的光影斑驳交错,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此刻已至深秋,寒意渐浓,枝头的树叶开始逐渐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那寥寥几片落叶散落在道路两旁,早已分不清它们原本的颜色。 三人并肩而行,走到车前。 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地停靠在院落外,低调而奢华。 车型的设计犹如一只沉睡中的巨兽,线条流畅冷酷。 姜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辆崭新的车吸引住,她忍不住又多瞧了几眼,这车她没记错的话,是全球限量的吧? 只有全球vvip的客户才能拥有这辆车的购买权,且这仅仅只是入场券,最终还得通过拍卖价高者得。 物以稀为贵,全球一共就五台,她前一段时间让老万帮她拍下这辆车,老万说被人截胡了。 这截胡的人该不会就是霍砚庭吧…… 姜沫挑挑眉,问:“新车?” “嗯。”霍砚庭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全球限量,只有五台。” 姜沫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霍砚庭。 全球限量,只有五台…… 这几个字不断在姜沫脑海中盘旋回响,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唇,眉头微皱。 “既然这么稀有,你怎么买到的?” 霍砚庭怪异地瞥她一眼,嗓音低沉:“怎么?我不能买?” “……”姜沫:“没这个意思,走吧。” 说完,姜沫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微微弯腰,准备钻进车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小暖喜欢一个人坐在后面,你坐前面吧。” 听到这句话,姜沫动作一顿,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霍小暖还有这样的习惯啊? 于是,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霍小暖,用眼神向她询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霍小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哥哥,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然后怯生生地点点头。 姜沫沉默一瞬,从后座又探出来,给霍小暖让出身位进去,等霍小暖上车,她才走到副驾驶坐下。 姜沫一坐下便感到了这辆车椅的不平常,和普通的车辆不一样的是,这里抓握做的很好,而且座椅的贴合度比其他豪车要更符合人体工学。 她又看了 一眼方向盘和拉杆,不由得挑眉。 怪不得是全球限量。 光从这内饰和外观性能上来看,已经达到了赛车级别。 姜沫眸色深了深。 要是拿这辆车在赛车场上疾驰…… “姐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把姜沫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姜沫回过头看向霍小暖,“怎么了小暖?” 霍小暖结巴的毛病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好了不少,但说起话来还是慢吞吞的。 “姐,姐姐,秦煜……秦煜他今天会……会来吗?” “秦煜?”姜沫闻言,眉梢拧紧,“他这几天没去学校吗?” 霍小暖摇了摇头,“没,没有。” “秦煜是谁。”霍砚庭突然开口。 姜沫抿了抿唇,看向他的眼睛眸色很淡:“你不是派人跟着霍小暖吗?秦煜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霍砚庭被戳破依然面不改色:“总有不知道的。” 姜沫有些无语,因为她发现霍砚庭这个人实在是太能装了。 且装的毫无心理负担,自己跟他一比,还是道行太浅。 她淡淡道:“我的一个弟弟。” 霍砚庭斜睨她一眼,嗓音微冷,“我怎么不知道姜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弟弟?” 姜沫;“和姜家有什么关系?霍砚庭,你别大清早地没事找事。” “我问一句你就这么不耐烦?”霍砚庭脸色也冷了下来。 姜沫对他一直都耐心都不算多:“你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就不要怪别人不耐烦。” 她语调一直淡淡地,听不出喜怒,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仿佛只是在阐述事实。 霍小暖不想要他们吵架,急的喊出声:“别,别吵了!” 姜沫一顿,回头道:“我和你哥哥没有在吵架,我们只是在讨论。” 霍小暖伸手揪住姜沫的衣角:“姐姐,别,别和哥哥计较,他……他就是小……小朋友。” 霍砚庭:“?” 男人的脸色愈加冷酷,声音很沉,像是警告:“霍小暖。” 霍小暖果然不敢再说话,头低低地,缩回座位上。 姜沫皱眉道:“小暖是病人,你对病人最好尽可能地温柔一点,这样有助于她的病情恢复。” 霍砚庭:“……” 他险些气笑,以往都是他以上位者的姿 态朝别人颐指气使,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了。 姜沫问霍小暖:“秦煜最后一天出现在学校是什么时候,小暖还记得吗?” 霍小暖点点头:“记……记得,是前天。” 前天…… 姜沫蹙了蹙眉,一般情况下,她让秦煜在学校照顾霍小暖,他是不会中途消失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姐姐,是……是秦煜……秦煜哥哥有什么……什么事吗?”霍小暖眼里露出紧张之色,看上去很担心秦煜。 姜沫在心中思量片刻,安抚道:“秦煜哥哥这几天有事,所以不能来陪小暖,小暖一个人在学校可以吗?” 听到秦煜最近不能来学校,霍小暖有些失望,她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可以。” 姜沫见状,不由得失笑。 她原本以为按照秦煜那个孤僻怪异的性格,可能不太会招霍小暖的喜欢,没想到两个人看上去相处的还挺融洽。 车辆一路疾驰,行驶在空荡荡的柏油马路上,已进深秋,寒风萧瑟,道路两边堆满了落叶,学校正门口的两颗大树上的树叶都快落光了,显得光秃秃的。 目送霍小暖走进校门,姜沫刚想转身离开,指环忽然响动。 她蹙了蹙眉按下接听。 对面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想知道秦煜的下落吗?” 第187章 蛰伏三年的报复 对面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从早已停止运作很久的机器里传出的噪音,听的人耳膜难受。 姜沫无心去管这些,秦煜身手厉害,反跟踪能力又强,能在京城把他绑走的人,寥寥无几。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姜沫神色沉冷,她凉凉道:“秦煜在哪儿。” 耳边传来了一声老旧地仿佛从下水道里的笑声,很短促。 对方并没有回答姜沫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在f州做过的事还记得吗?” 姜沫眉心骤然间拧起。 这是来寻仇了。 她以为秦煜受伤,把他从万斯年身边弄到自己这来就能暂时护住他的安全,顺便还能让他上学,好好休养一阵子。 没想到居然会让他被仇家盯上。 f州的人已经追到华国来了吗? 思及此,姜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冷笑一声:“我在那儿做过的事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姜沫并没有点出f州两个字,霍砚庭已经走近,她不想透露太多。 霍砚庭见她像是在跟人打电话,但耳边却没有耳机和手机,不由得挑眉,视线毫无顾忌地、直接地在她身上来回审视。 最终目光落在她纤细匀称的手指上。 那上面套着一枚很小的指环,像是做工精良的戒指,这枚指环霍砚庭见她第一面时,就看到她戴在手上。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并没有过多关注,毕竟——这枚戒指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他的注意力有限,不会浪费这种东西上面。 然而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姜沫身上没有别的装饰物,手机搁在她包里,她没带耳机没法通话。 所以这枚指环看上去最有可能是媒介。 媒介…… 他不是没见过这玩意,之前沈岑从陆深那儿就弄来这么个玩意儿,只不过不是戒指,是项链。 这种东西看上去平常,实则内里工序繁杂。 不光有正常的社交功能,卫星定位,甚至还可以当作微型手枪用。 射出的子弹直径只有0.0001mm,杀伤力却惊人无比。 姜沫手里的这个东西也带这个功能吗? 如果是,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霍砚庭眼尾上挑,眸底意味不明。 声音通过骨传,入进耳朵里,姜沫神色愈加阴沉。 “ 您倒是贵人多忘事。”对方语气讥讽,冰冷的机械音里能听出几分怒意:“你把我弟弟的一双眼给废了,害的他变成了一个瞎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跟我弟弟又怎么会被劳伦斯家族赶出来?姜沫,我们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你!” 那人越说越激动,姜沫记忆力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所以当对面说出把他弟弟的一双眼睛废了时,姜沫就已经想起来是谁了。 三年前,f州动荡,各大家族势力盘踞,几乎一言不合几方势力就开打,原本她和万斯年的计划是隔岸观火。 毕竟这是f州几大家族的争斗,他们一个外来者,尤其是近两年才在f州站稳脚跟的人,没必要参与到这场争斗中去。 然而当姜沫看到路边随处可见的幼童尸体,闻到河里散发着的浓重血腥味,眼前到处都是烟雾弥漫,远处是一声接一声的枪声炮响,还有悲痛欲绝的遍地哀嚎时,她没法再继续当一个旁观者了。 她身处这片土地,却亲眼看见这片土地一点点被鲜血染红。 最后她迅速组织人手开始参与到这场斗争中去,两个月的时间,她几乎夜夜不眠,终于结束了战斗。 而这场斗争最初的始作俑者,被她废了一双眼,也以将这两人的命为条件换了f州将近三年的和平。 当初放过他们的条件就是,劳伦斯家族出面,结束这场永无休止的斗争。 如今三年过去,姜沫以为这兄弟两销声匿迹是真的老实了,没想到是蛰伏三年的报复。 居然还敢拿她身边的人报复。 姜沫兀自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 稍纵即逝,快的没人能捕捉。 “所以呢?”姜沫没空跟他废话,嗓音冷漠:“你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抓住了秦煜却没动手,是打算拿他换取什么利益呢?” 那边显然没想到姜沫竟然会这么直接了当,短暂的沉默后,机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一声哼笑:“三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啊姜沫,为了你,我可是都学了一口流利的华国语言呢,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姜沫就没见过屁话这么多的人,她冷冷开口:“直说。” “我要你帮我回到f州,回到劳伦斯家族,回到家族掌权人的身份。”那人冷冰冰地说着,口吻阴狠的像条毒蛇:“我跟我弟弟如今这样全都拜你所赐,现在,你理所当然的把之前欠我们的还给我们,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你那小跟班被活活折磨死的话, 大可以当我今天这通电话没有打过。” 对方语气得意,似乎料定了姜沫会怎么选择。 姜沫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可以,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可以放了秦煜。” “放心,等你完成了我的要求,这个小朋友自然会还给你,不过——” 机械音故意一顿,笑意吟吟地说道:“当年你废了我弟弟一双眼,如今我也废了你这个小跟班一双眼,咱们才好两不相欠地继续做交易啊。” 姜沫面色骤然一紧,“你敢废了他的眼!我保证你和你弟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啧,这么紧张干嘛?”机械音阴冷地笑了声:“没想到这小跟班队你这么重要啊,既然这样,为了我们合作顺利,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在这期间,一旦让我发现你派人调查我的下落,我会立马杀了他。” 对方话音逐渐变冷,说完就挂了电话。 耳畔处只剩下一阵忙音。 姜沫面朝远处的红绿灯岔路口,目光没有着落,一张脸冷的骇人。 这是霍砚庭第一次看到她生气。 确切的说,以前她也不高兴过,但绝对不会摆出这样一副杀人的模样。 第188章 夫妻共同财产 挺有意思的。 霍砚庭想。 然而下一秒,他那上挑的嘴角就一点点压了下来,原本还算柔和的面色也逐渐变得冷然起来。 秦煜……这个名字让霍砚庭的心情瞬间变差,因为姜沫为了这个人可以着急成那样,而她在面对自己时却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她的兴趣。 想到这里,霍砚庭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霍砚庭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仿佛被一团无名火燃烧着。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姜沫会如此明显地对他与其他人区别对待。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即使姜沫对他和那个名为秦煜的人一视同仁,他依然感到深深的不满。 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不满究竟源自何处。 这让他陷入了一种困惑之中,在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涯中,霍砚庭从未出现这总状况。 霍砚庭微微皱眉,虽然他对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异样情绪很不喜欢,但他现在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 然而,就在这时,姜沫突然一声不吭地径直走向车子,毫不犹豫地坐进了驾驶座。 霍砚庭的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脸上原本淡淡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冰冷。 多年来良好的修养使得他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着极大的耐心,他伸出手,敲了敲车窗。 姜沫缓缓地摇下了车窗,眼神冰冷而犀利,言简意赅道:“上车。” 霍砚庭听到这话,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姜沫,我希望你能弄清楚状况,这辆车是我的。” 姜沫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哦,是吗。但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按照法律规定,这辆车属于夫妻共同所有,所以它也是我的车。那么请问,你到底上不上车呢?” 说完,她再次催促道:“不上我就走了,我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夫妻共有财产…… 这个词让霍砚庭的耳朵根突然有些发痒。 他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副驾驶位置。 没等他坐稳,姜沫猛地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出。 车速太快,以至于车身都有些不稳,霍砚庭不禁皱起眉头,“车子开这么快,你是打算去投胎?”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深秋的冷意和不悦。 姜沫面色很冷,声音也冷:“我要找人。” 她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脑海里飞速闪过京城有可能藏身还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霍砚庭微微一怔,然后问道:“找谁。” 姜沫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快速说道:“秦煜。” 说完,她又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加速向前飞驰而去。 又是秦煜…… 霍砚庭脸色难看,语气听不出喜怒:“到底怎么回事。” “他被人绑架了。”姜沫并不想带着霍砚庭一起,在她眼里,这个时候带个人跟带个拖油瓶没什么区别。 无奈车是他的,她总不能把车主赶下车。 第189章 她的车技 “绑架?”霍砚庭皱眉反问。 起先他听到姜沫打电话时,便隐隐有些猜测,没想到竟真是被绑架了。 只不过霍砚庭想不通的是—— 匪徒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 去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学生? 如果不是为了图财,那是为了什么呢? 霍砚庭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那修长而有力的大腿上,手指还颇有节奏地轻敲着,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却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而姜沫则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双眼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心情显得有些急躁和不安。 终于,在驶过泾川大桥的红绿灯后,姜沫突然打破了沉默:“坐稳,扶好。” 霍砚庭:“……” 车速这本来就够快了,姜沫竟然又将油门踩到底,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跳高,车身仿佛离弦的箭一般猛地飞了出去。 霍砚庭被这股力冲击到,身体陡然前倾,险些撞在车厢上。 在他发火之前姜沫便率先开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 霍砚庭稳住身形,嘴角狠狠一抽。 他冷着脸没说话,姜沫此刻也没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过了市区,姜沫的车越开越快。 车辆一路疾驰着,不断地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大车和小车之间,就好像是一条灵活的游龙一般,行动迅速且动作敏捷无比。 霍砚庭微微侧过头来,将目光落在了那双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这双手很好看,很早以前霍砚庭就发现了。 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摩挲起来微微有些粗糙,但却又给人一种别样的触感,仿佛这双修长而细腻的手不仅仅只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充满了力量和坚韧。 指骨分明,宛如精心雕琢过一般,每一根手指都显得那么完美无瑕,白皙而匀称的肤色更是让它们看上去如同艺术品般令人着迷。 霍砚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双手上,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竟然能够掌控住方向盘,拥有如此高超的车技。 要不是秦煜出了事,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原来这个女人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的驾驶技术显然已经到了职业赛车手的水平,甚至更高。 无论是在弯道还是直道上,都能轻松驾驭车辆,游刃有余。 这一刻,霍砚庭对她的确有些刮目相看。 这个女人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等待着他去发掘? 她不是说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深山吗?那这精湛的车技又是在哪里学来的呢。 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眸,眼底闪烁着一抹狐疑和探究的光芒。 姜沫就像一个神秘莫测的深潭,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探索,都无法触及到潭底真正的秘密所在。 然而——霍砚庭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弧度。 他偏偏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东西是他无法弄清楚的。 姜沫身上的谜团,他早晚找出来。 “什么时候深山里也有车道了。”霍砚庭淡淡出声。 姜沫瞥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直待在深山里了?” 霍砚庭一顿,印象里,她好像确实没有说过。 霍砚庭眉梢轻佻,饶有兴致底移开视线,当目光朝前看去时,拧了拧眉。 这条路是军区直行道…… 而且还是封锁路线。 霍砚庭皱眉道:“调头,前面你进不去。” 姜沫没坑声,眼睛直视前方,没有要停的趋势。 霍砚庭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剑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半晌,他眸色变得幽暗,看了姜沫一眼,没再阻止。 车子再往前开了三公里后果然被拦下了。 哪怕是京A的牌照,这里也不会让人进去。 守卫拦在跟前,一丝不苟地说道:“你们已经闯入非法区域,前方禁行,请尽快离开,否则我们将对你们采取反制措施。” 姜沫率先下车,正欲开口,就见前方守卫变了神色,微微弯腰,恭敬地喊道:“少校!” 少校? 姜沫微微一怔,回过头看去。 霍砚庭长身而立,站在车前,朝他们点了点头:“我已经不在军中任职,以后见到我不要再喊少校。” “是,少……”守卫低了低头,说道:“霍先生。” 霍砚庭:“老首长呢?” “这几天南边那儿有个会议,首长不在军区,您找他有事吗?” “没事。”霍砚庭淡淡道:“既然不在,我们就先走了。” “是,霍先生!” 姜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左老居然不在吗? 那 在京城还有谁有权利调动整个市的警力? 姜沫神色更沉了。 第190章 难哄 秋风萧瑟,吹拂着大地,带来了丝丝凉意和宁静。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远处的山峦在秋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清晰,山顶上的云雾缭绕,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或许是四周没有建筑物的原因,风刮在脸上时,竟有些生疼。 姜沫坐在车里,眉眼压的很低。 车速放缓,虽然仍旧开的很快,当相比较来时要好上很多,起码没有再不要命的开。 霍砚庭察觉出她情绪不好,微微抿了抿唇。 良久,他瞥她一眼:“秦煜对你就这么重要?” 姜沫顿了顿。 秦煜当然对她很重要。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叙述她和秦煜的关系,准确来说,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又怎么可能不重要。 可话到嘴边,姜沫只是说道:“他还是个孩子。” 霍砚庭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剑眉微挑,深深地看了她几秒后,叫她:“姜沫。” “嗯?”姜沫正在专注地开车,脑子里全都是秦煜会被对方藏在哪里,听到霍砚庭叫她,便随口应了一声。 “你也只比他大两岁而已。”霍砚庭淡淡说道。 姜沫指尖一僵,扭头看他,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母亲临终前,我答应过她会把秦煜照顾好。” 秦煜的母亲当年因她而死,临终前只有这一句遗言,她想用自己的死换来秦煜的自由,姜沫答应了她。 将秦煜从那些人的手里抢了回来,想让他回到华国,当年身份信息姜沫都帮他做好了,却没想到在上邮轮时,秦煜逃了。 他自己去找了万斯年,要求跟在万斯年身边做事,就像山鹰和小狸一样。 秦煜给自己取了一个代号。 叫黑猫。 之后这个代号横扫东南亚,光是听到名字都让人望而生畏,然而没人知道这个代号下的人只是一个刚刚才过完生日成年的孩子。 姜沫怎么可能不知道秦煜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他想给他的母亲报仇。 或许当初她没有心软的话,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姜沫垂了垂眼,终究是自己食言了。 劳伦斯家族这两兄弟是亡命徒,即便她答应帮他们要求的这些事,这两个人也不会放过秦煜。 甚至会为了报复自己去折磨秦煜。 姜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秦煜! 霍砚庭见她脸色 变化地很快,神情也变得阴冷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们要你做什么。” 姜沫沉眸:“想让我帮他们回到三年前的位置。” 回到三年前,谈何容易! 她得回一趟f州了。 可秦煜还在这里,如果她去了f州,那谁在这边找秦煜? 姜沫心急如焚,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奇怪,她没有隐瞒霍砚庭,但也没有说的很详细。 霍砚庭身形缓缓后仰,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不放过一丝变化。 半晌,他十指交合,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我帮你找。” 男人嗓音是特有的低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的冷酷。 姜沫楞了下,下意识就问:“你能找到?” “?”霍砚庭的脸几乎在一瞬间沉了下来,冷笑道:“嗯,我找不到,没这个本事,你自己找。” “……”姜沫沉默片刻,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那你是什么意思?”霍砚庭冷着脸。 姜沫再次沉默,她没有哄人的本事,但为了秦煜的安危,不得不硬着头皮哄他:“是我刚刚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两帮人都是亡命徒,狡猾狠毒,担心你再出什么事。” 这话倒是真的。 霍砚庭这样一个打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的公子哥儿,怎么跟亡命徒去博?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怎么跟霍老爷子交代。 姜沫倒不是看不起他,只是不想他去冒险。 毕竟救一个秦煜已经要耗费她的心力了,她真的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再来管他。 然而这话听在霍砚庭耳朵里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她在担心自己? 霍砚庭嘴角很轻地上扬,舌尖抵了抵后腮淡声道:“在京城,我说了算。” “什么意思?”姜沫一脸茫然。 霍砚庭瞥她一眼:“意思就是,不管他们是亡命徒也好,还是阴毒险恶也好,只要在这片土地上,那他们就插翅难逃。” 姜沫抿了抿唇,“你真的可以找到?” 她现在分心乏术,必须尽快赶到f州,找人如果交给霍砚庭,两边同时进行,才能最大可能地保证秦煜的安全。 交给他吗…… 似乎现在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姜沫犹豫两秒,便道:“谢谢你 。” 霍砚庭眯了眯眼,这女人竟然为了秦煜跟他道谢? 呵。 果然如此,在她心里,自己这个老公估计还不如一个干弟弟呢。 一旁的姜沫见他神色突然变得紧绷,眼皮子狠狠一跳,这人的脸色怎么变化的这么快? 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后一秒就冷着一张脸。 自己刚刚是哪句话又招他了? 姜沫觉得霍砚庭比自己在f州养的那只猫还难哄。 第191章 别明着来 姜沫没有在京城耽误太久,当天晚上就乘坐霍砚庭的私人飞机去了f州。 随身还跟了两个保镖。 霍砚庭把人带到跟前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在霍家,她从未见过这两人。 同样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姜沫,一眼便嗅到了杀意。 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霍家养的杀手,或者远不止于杀手。 那一刻姜沫明白了,霍砚庭或许从来都不像她看到的这样表面,他从未真正的认识自己,而自己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 姜沫本想拒绝霍砚庭的“好意。” 但显然男人根本不这么想,态度冷酷坚决,不容置喙。 姜沫登上直升机之前,深深地望了霍砚庭一眼。 上飞机的那一秒,姜沫想,这个男人究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是找人来监视自己呢? 如果是后者,那他的做法实在太多余了。 因为姜沫压根就不在意霍砚庭到底能发现她多少的秘密。 所以便索性没有再管了。 京城这边。 姜沫一走,霍砚庭便暗中下令全城找人。 沈岑接到电话的时候甚至错愕了好几分钟,他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你说找谁?” 霍砚庭淡淡开口:“秦煜。” “秦煜?”沈岑怔了怔,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他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哦,他想起来了! 沈知知好像提过这个名字。 他记得当时沈知知怎么评价的来着? 一个木头…… 沈岑挑眉道:“你找那个木头做什么?” 霍砚庭:“他被绑架了。” “……”沈岑脑门一黑,差点跳起来:“大哥,这你不早说?我要没记错的话,他是嫂子的弟弟吧?他出了事,嫂子不得急死啊!” “呵。”霍砚庭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道:“确实很急。” 沈岑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顾自地继续道:“是在京城被绑的?得罪人了?嫂子呢?” 霍砚庭只回答了他最后那个问题:“她去f州了。” “f州?”沈岑再次震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角一抽道:“f州是什么鬼地方你不清楚吗?你怎么让嫂子一个人去了?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沈岑话说到一半,终于想起了什么,话音一顿,疑惑地问 :“姜沫去f州做什么?” 霍砚庭皱了皱眉,对他连名带姓地称呼有些不大满意,不过到底这会没再说什么。 语调不急不缓地开口:“没什么,处理一些垃圾。” 垃圾? 谁是垃圾? f州除了万斯年那个龟孙子是个垃圾以外还有谁是垃圾? 沈岑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总不能真是捡垃圾去的吧。 知道霍砚庭不想说,沈岑也没再问,总归是这两夫妻自己的事,他一个旁观者还是不要插手了。 “行,我知道了。”沈岑答应下来,“在京城找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吗,最多半天,我就能把秦煜带回来。” 半天…… 霍砚庭一双眼讳莫如深,声调冷淡:“劳伦斯*金知道吗?” “劳伦斯?”沈岑心口突地一跳:“你指的该不会是f州那个劳伦斯*金吧。” “嗯。” “……”沈岑沉默半晌,眼角青筋狠狠一跳:“秦煜一个小屁孩居然还能被那个变态看上?” “是两个。”霍砚庭缓缓出声。 沈岑愣住,“两个?其中一个不是在当年的斗争中瞎了眼吗?而且这两兄弟早就被劳伦斯家族给赶了出去,而且也被驱逐出境了,他们两个没有身份的人是怎么来的华国?” 霍砚庭沉吟一瞬后说道:“这事没这么巧合。” 沈岑眉心深拧:“你是说……绑架秦煜这事,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劳伦斯*金这两兄弟背后应该有人帮忙?” “嗯。”霍砚庭神色微凝,片刻后,冷笑一声:“就凭他们,也想来我华国撒野?真是嫌自己命活的太长了。” 他语气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 但沈岑就是莫名听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已经不再身居其位,咱们要谨言慎行,劳伦斯家族这两条败犬要是敢招惹华国,自然会有人收拾,你别忘了,当年弃政从商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霍砚庭眼皮微掀,眸中一片冷沉。 沈岑头疼不已,继续劝道:“算我求你的哥,千万别胡来,咱们只负责找人,至于那两条狗,到时候把他们赶出去就行了,实在不行,咱们来暗的,可千万别明着做啊!” 第192章 他们不一样 说到底秦煜跟他没什么关系,看在姜沫的面子上把人找着就行了,剩下的还不如交给姜沫自己处理。 沈岑倒也不是说要做个甩手掌柜,只是他总是感觉姜沫就如同一团迷雾。 这股迷雾让他始终对这件事情保持着警惕。 她究竟来自何方?又有着怎样的过往?为何会与那声名显赫的劳伦斯家族产生关联? 这一系列的疑问如同藤蔓般在沈岑心中不断蔓延生长。 f州…… 沈岑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探究,他轻声问道:“霍砚庭,你老实告诉我,姜沫她……到底是什么人?” 霍砚庭闻言,眉头倏地一拧,原本就冷峻的面庞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冷厉,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沈岑,连口吻都变得危险四溢,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你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奇了?” 沈岑被霍砚庭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我能不好奇吗?说好的从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会的野丫头……” 话还没说完,便被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谁说她什么都不会了?” 沈岑有些惊讶地看着霍砚庭,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忍不住扯了扯唇,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你这不是在逗我吧?当时可是你自己跟我说她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现在又突然说她有本事,这不是前后矛盾嘛!” 霍砚庭冷冷道:“第一,我没说过她是土包子,第二,我也没说她有本事。” 沈岑微微蹙起眉头,紧抿着双唇,脑海如同放映电影般迅速回顾起来。 这些话语在他的记忆深处不断盘旋,仿佛一道难以解开的谜题。 他仔细思索着,这些话似乎确实如她所记得的那样,霍砚庭从未亲口提及过。 “我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她可是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中长大的野丫头啊,那些高深的数学知识、精湛的医术,究竟是谁教会她的呢?难道真的是她那神秘的师父吗?可她的师父竟然能够如此全能,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你信吗?霍砚庭。”沈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解。 接着,他继续说道:“而且,如果她真的一直都待在那与世隔绝的山里,只是在与你领证之后才下山的,那么她又是怎么会跟那遥远而强大的劳伦斯家族扯上关系的呢?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别忘了,f州跟华国中间可是隔了太平洋呢!” 说到这里,沈岑那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缓缓垂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手指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他停顿了一下,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那闪烁着光芒的电脑屏幕,似乎想要从那虚拟的画面中找到一些可以支撑他话语的蛛丝马迹。 霍砚庭渐渐皱起了眉头,他微微仰头,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怀疑姜沫很可能跟万斯年那个傻叉有关系!” 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要让霍砚庭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之后,他似乎仍然不放心霍砚庭不会相信他,于是赶忙摆出证据,“你还记得k吗?想当年,她凭借着自己那宛如雷霆般的手段,独自一人就推翻了f州那盘踞已久的四大家族,那气势简直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直接逼得劳伦斯家族不得不把金两兄弟赶出家门。” “那场持续了好几年的激烈战争,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平息了下来。而这其中,k和万斯年可是一伙的啊!” “如今万斯年能够在f州稳稳地站稳脚跟,甚至敢跟我们作对,这个k可是功不可没!” “……” 没等霍砚庭说话,他就迫切地继续往下说道:“能让金这两兄弟这么恨的只有万斯年!” 说完,他屏住呼吸,想听听霍砚庭的想法。 然而对方却半天都没有出声。 直到沈岑等的急了,听筒里才缓缓传出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万斯年是万斯年,姜沫是姜沫,他们不一样。” 沈岑:“……哪里不一样?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姜沫接近你一定是有目的的,说不定她就是为了当年那件事来的!难道你想……” “沈岑。”霍砚庭平飘飘地打断他:“我说了,他们不一样。” 沈岑:“…………” 请问恋爱脑该怎么拯救? 有治这病的药吗? 第193章 后院 “我说了,他们不一样。” 直到电话挂断,沈岑脑子里还反复播放着这句话。 请问恋爱脑该怎么拯救? 有治这病的药吗? 有的话给他来上一瓶吧。 不! 起码十瓶!他看霍砚庭这男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哥?你怎么杵在这客厅里呀,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沈知知此刻正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那静谧的院子里缓缓往屋内走来,当她不经意间抬起眼眸时,便看到沈岑一脸愁容的模样,看上去还气得不轻。 沈岑就连看一眼沈知知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极为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到底又跑到哪儿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乱跑,也不知道让我省点心!” 他微微侧身,背对着沈知知。 沈知知被沈岑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嘟囔道:“我不就是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沈岑没好气地看她:“你有这时间不是去酒吧就是去鬼混,还有心思去后院?你去院子里干什么。” 沈知知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有些心虚地开口道:“没……没干什么啊,就去了一趟后院看看新开的海棠花。” 沈岑听后转过头,看向沈知知,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和好奇,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一天到晚的往后院跑什么?那海棠花年年都开,往年怎么没瞧见你跑这么勤快。” 沈知知听到哥哥的话,心中不禁一紧,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边往里走边说道:“往年没那闲情逸致呗,今年忽然觉得这海棠花也挺好看的,干嘛?你这也要管我啊!你也管的太宽了吧哥。” 说完,她加快步伐,希望能够摆脱哥哥的追问,赶紧上楼。 “我管的宽?”沈岑二话不说,脚下如同装了弹簧般,三两下便快步走到沈知知跟前,伸手如铁钳般牢牢地拎起她的耳朵,那力度使得沈知知的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你是我妹妹,我管你那可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么?现在开始不服气啦?”沈岑气道。 沈知知被沈岑这突然如此举动给吓了一跳,眼里满是惊恐之色,随着沈岑用力一拎,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啊啊!痛!哥,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你快松手啊!” 她一边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沈岑的掌控,一边在心里暗暗 叫苦,自己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像小时候那样被哥哥拎着耳朵,要是传出去,不得被那些亲朋好友笑话死呀! 好在沈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沈知知三两下就挣脱了。 她吃痛地揉着耳朵,气道:“哥,你能不能别还没说两句话呢就动手啊!有你这样的哥哥嘛!” “你再说一遍。”沈岑忽然眯起眼:“沈知知。” 沈知知心里一颤,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她哥喊她名字就准没好事。 她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怎……怎么啦?” 沈岑盯着她,慢慢悠悠地开口:“你嘴巴怎么肿了。” 沈知知猛地一僵,下意识捂住嘴巴,讲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嘴巴肿了?我这是……这是涂的口红。” 她话音渐弱,说到最后都不敢抬头看沈岑。 沈岑从鼻尖溢出一声冷笑:“口红?沈知知,你当你哥我是什么没谈过恋爱的小白吗?” 沈知知心中暗中叫苦不迭,她就知道自己瞒不过沈岑这只老狐狸! 都怪陆霄这个混蛋! 她不过就是听说他最近要走了,一时上头想去问问具体的时间而已! 结果就被他抓着亲。 亲就亲吧,还非要亲那么久!害的她嘴巴都被亲肿了。 一想到沈岑要追根究底,沈知知心里就怵得慌。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知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沈岑知道她和陆霄的事。 沈知知皱起眉,要是被沈岑知道自己主动爬上陆霄的床,那她不得被沈岑打死吗? 想到沈岑知道真相后的样子,沈知知心尖狠狠一颤。 她得赶紧转移话题! 沈知知嘿嘿一笑,“哥,我谈恋爱了,是清研的学长,我都20了,谈个恋爱而已,你就别老问了。” “只是谈恋爱?”沈岑仍旧怀疑。 沈知知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了,那难不成还是结婚吗?对了,哥,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啊?” 沈知知谈恋爱沈岑并不管她,听到对方是清研的学生,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只要不是她那所破三流学院的就行。 沈岑没再刨根问底,而是烦躁地皱眉:“姜沫的朋友被绑架了,你哥我现在得去找人。” “什么?”沈知知吓了一跳:“你是说秦煜被绑架了?” 沈岑皱眉:“你还认识秦煜?” 沈知知点点头:“不熟,但姜沫只有他一个朋友啊,哦不对,还有我,嘻嘻。” 她乐完又想起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收起笑容,“奇怪……” 沈岑斜睨她一眼:“奇怪什么?” 沈知知抬起眼,看着她哥说道:“前几天我还撞见他跟在霍小暖后面呢,怎么一转眼就被绑架了。” “……”沈岑深吸一口气,他只当沈知知能说出什么呢,整了半天是一句废话。 “行了,我去找人了。”沈岑不敢再耽搁时间,直接转身出去了。 沈知知摸了摸脑袋,急忙调头去后院。 第194章 僵局 陆霄彼时吃饱喝足,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般,正懒洋洋地斜躺在那宽敞的院子里的藤木摇椅上。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那院中的海棠花之上,那娇艳欲滴的花瓣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虽不是应季开放之物,可那盛开的模样却显得格外异常,仿佛是上天特意雕琢而成。 陆霄静静地凝视着这朵海棠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花似乎与沈家那丫头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那模样竟隐隐约约有些像沈家那看似笨笨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那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不经意间又向上扬起了几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眉梢也随之轻轻挑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陆霄!” “……” 那声音清脆而响亮,瞬间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陆霄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 男人微微侧过眼眸,那眉眼间仿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他缓缓开口道:“怎么又回来了?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吗?” 沈知知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快速地跑了过去,仿佛生怕耽误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她伸出手,一把紧紧地拽住了陆霄的衣袖,那力度中透露出她此刻内心的焦急与不安,“出事了,陆霄!真的出事了!” 陆霄原本平静的目光在她身上如闪电般迅速地扫过一圈,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随后那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双正紧紧拉着自己袖口的纤细手指上,那手指白皙而灵动,此刻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他挑眉:“出什么事了。” 沈知知一路小跑过来的,喘着气道:“秦煜被绑架了,你爷爷不是很厉害吗?能不能让陆爷爷帮忙找一下人?” “秦煜是谁?”陆霄微微眯起双眸。 沈知知毫无所觉,她神经一向大条,对别人情绪的感知能力更差。 所以她一点都没发现陆霄语气里的危险,咽了口唾沫说道:“是姜沫的朋友,他对姜沫很重要,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 虽然她哥已经去找人了,但想要在偌大的京城里找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人多力量大,况且陆爷爷的权势摆在那,如果陆爷爷肯帮忙, 估计会更快一点。 “哦。”陆霄慢条斯理地躺回藤椅上,语气淡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知知愣住,不满地说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了?你在我家住这么久,难道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陆霄睨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我在你家住,就一定得帮忙?我不认识秦煜,也不认识姜沫,我为什么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 “可你认识我啊!”沈知知下意识就道:“帮帮我的朋友不行吗?” 陆霄眼眸深邃,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后,叹了声气:“嗯。” “你答应了?”沈知知激动地问。 陆霄点了点头,“你那朋友叫什么来着?” “秦煜。”沈知知急忙说道:“他叫秦煜,被绑架了。” 陆霄当着她面给沈岑打了个电话,了解到一些具体情况后,他便站起身,去屋里了。 沈知知跟在后面一道进去,见他不知道跟谁在通话便没敢上前打扰。 片刻后,陆霄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不走?不怕我又‘霸王硬上弓’?” “……”沈知知脑子里自动播放起方才在后院时那些令人羞涩的场景,耳根一红,拔腿就跑。 “啧。”陆霄望向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就这么怕我?” 他有这么可怕吗? 当初爬他床的时候倒是勇气可嘉,这会倒是像自己逼迫她了。 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陆霄生平没接触过女人,自然也不了解。 沈知知是他第一个女人,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陆霄眯起眼睛,对于沈知知,他势在必得。 暮色渐深,日夜交叠。 谁都没有想到,在京城找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困难。 霍氏顶层。 “草!这两个变态到底把秦煜藏哪儿去了?我把整个经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影子!” 沈岑一脚踢翻垃圾桶,愤怒地骂着。 陆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表情比沈岑看上去平淡很多:“原本我以为找个人而已,用不着老爷子帮忙,现在看来——未必。” 沈岑转身怒道:“两个亡命徒能藏在哪儿?只要他们真的是在京城,怎么可能找了一夜一点消息都没?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已经跑了?不然没道理啊!” 霍砚庭端坐在书桌后,双腿交叠,面色冷酷。 嗓音低沉:“他们只能在京城。” “什么意思?” 沈岑刚问出第一句,陆霄就眯起了眼睛:“你把京城封锁了?” “嗯。”霍砚庭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沈岑一个脑袋两个大,“你私自动用……这事老首长知道吗?” “等他回来我会上报。” “你真行!我算是服了你了霍砚庭。”沈岑气笑了:“秦煜对你就这么重要?不是,应该是姜沫对你就这么重要?至于吗,为了她的朋友还把自己折进去,你这不是……” 霍砚庭打断他:“我只是不想老爷子担心。” 沈岑在心里呵呵一笑。 这种鬼借口,亏的他还能说出口。 第195章 藏在海里 陆霄如墨般的眼睑轻轻掀起,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而后缓缓地抬眸,朝着站在不远处的霍砚庭投去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微微沉吟道:“既然人还在京城,那按理来说,以我们的人脉和手段,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呢?”一旁的沈岑,那原本就显得颇为敏锐的眼神此刻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微微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解。那张脸毫无预兆地皱成了一团,忍不住低声呢喃道:“真是奇了怪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突然开口问道:“海里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沈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猛地一惊,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霍砚庭,脸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片刻之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那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眸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海里?”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地反问道:“什么海里?”霍砚庭沉声再次问道:“海里找了吗?”“……”沈岑此刻宛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他那原本还算镇定的嘴角,此刻却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抽,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离奇的事情。顿时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劳伦斯家族这两兄弟竟然藏在海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是,海里怎么可能藏得住人呢?他们不用呼吸,不用吃饭的?”陆霄缓缓地敛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淡声说道:“并非绝对没有这个可能呢。”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沈岑便立刻露出了一脸大大的问号。陆霄睨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傻子。沈岑:“?”不是哥们,你这什么眼神?陆霄移开视线,解释道:“我们之前可是将天上和地下都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几乎把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却唯独遗漏了往海里去寻找这一方向。我记得,在京城的东南岸那边,是不是有座荒芜的小岛。”提到岛屿,沈岑立即想起来了,急忙道:“对,是有个小岛,之前那处海域被规划到临市,是近两年才重新被划入京城的,不过因为海岛太偏,又荒废了许久,平常根本没人往哪儿去,那儿连艘船都找不到,劳伦斯他们会藏在那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陆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新茶,淡淡说道。沈岑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藏在那儿,那还真不好找。”“怎么说?”陆霄挑眉问道。沈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霍砚庭面无表情第说道:“因为那座岛屿还有一个别称。”“别称?”“嗯。”霍砚庭眸色幽深:“迷雾森林。”男人淡漠的声调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陆霄听到名字 时,脸色却蹬地一下变了。陆霄如墨般的眼睑轻轻掀起,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而后缓缓地抬眸,朝着站在不远处的霍砚庭投去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微微沉吟道:“既然人还在京城,那按理来说,以我们的人脉和手段,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呢?”一旁的沈岑,那原本就显得颇为敏锐的眼神此刻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微微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解。那张脸毫无预兆地皱成了一团,忍不住低声呢喃道:“真是奇了怪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突然开口问道:“海里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沈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猛地一惊,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霍砚庭,脸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片刻之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那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眸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海里?”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地反问道:“什么海里?”霍砚庭沉声再次问道:“海里找了吗?”“……”沈岑此刻宛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他那原本还算镇定的嘴角,此刻却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抽,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离奇的事情。顿时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劳伦斯家族这两兄弟竟然藏在海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是,海里怎么可能藏得住人呢?他们不用呼吸,不用吃饭的?”陆霄缓缓地敛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淡声说道:“并非绝对没有这个可能呢。”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沈岑便立刻露出了一脸大大的问号。陆霄睨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傻子。沈岑:“?”不是哥们,你这什么眼神?陆霄移开视线,解释道:“我们之前可是将天上和地下都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几乎把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却唯独遗漏了往海里去寻找这一方向。我记得,在京城的东南岸那边,是不是有座荒芜的小岛。”提到岛屿,沈岑立即想起来了,急忙道:“对,是有个小岛,之前那处海域被规划到临市,是近两年才重新被划入京城的,不过因为海岛太偏,又荒废了许久,平常根本没人往哪儿去,那儿连艘船都找不到,劳伦斯他们会藏在那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陆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新茶,淡淡说道。沈岑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藏在那儿,那还真不好找。”“怎么说?”陆霄挑眉问道。沈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霍砚庭面无表情第说道:“因为那座岛屿还有一个别称。”“别称?”“嗯。”霍砚庭眸色幽深:“迷雾森林。”男人淡漠的声调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陆霄听到名字时,脸色却蹬地一下变了。 第196章 她是他的解药 “迷雾森林?” 沈岑嚯地一下站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惊悚。 “那儿可不是人待的地方。”陆霄皱了皱眉,缓缓出声。 “是啊!”沈岑脸色不太好,看向霍砚庭说道:“如果劳伦斯把秦煜绑在那个鬼地方,你不会真打算去找吧?” 霍砚庭眼皮微掀,没有出声。 沈岑顿时不淡定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因为一个女人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霍砚庭,你是不是疯了啊你,为了一个姜沫,把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秦煜算你谁啊,就非得去救他?你知道迷雾森林是什么地方吗?那鬼地方能吃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我就告诉霍老爷子,让他收拾你,呵!” 迷雾森林有多危险,霍砚庭自然清楚,只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姜沫要把秦煜找出来,那他自然不可能食言。 倒不是他是什么君子,而是他想弄清楚,这个秦煜,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姜沫这么在意。 霍砚庭面色不改,瞥了沈岑一眼,“慌什么,我心里有数。” “……”沈岑是真想骂他啊。 脏话都吐在嘴边了,被霍砚庭一个眼神看的又熄了火。 半晌,他泄气一般坐回椅子上,故意讥讽道:“行啊,你自己去吧,我跟陆霄就不奉陪了,毕竟我们不像有些人是圣人,能为了女人不要命,我们就一俗人,怕死,呵呵。” 陆霄:“……” 他不是很明白,这人认怂为什么还要带上自己。 霍砚庭不以为意,语调闲散:“原本我也没打算让你去。” “?”沈岑听到这话更来气了,他嘴角狠狠一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着,您老还真打算为爱孤身涉险?真是伟大呢。” 霍砚庭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到底,嘴角扬一抹尖锐的冷笑,“我再说一遍,我帮她是为了爷爷宽心。” 沈岑盯着他看了两秒,表情一言难尽。 “霍砚庭,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霍砚庭嗓音冷淡:“为什么不信?” 沈岑沉默了,他现在是真有点搞不懂霍砚庭了。 “我还有个会,你们自便。”霍砚庭扔下一句话就走。 “艹!”沈岑见他说走就走,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起身还想追出去,被陆霄一把拉住。 “你做什么?还真想刨根问底?” 沈岑一脸无语,愤愤不平的坐回去,“我真就不知道了,这个姜沫对他就这么重要吗?这才结婚几个月啊!” 陆霄懒得搭理他,淡淡道:“再怎么样,姜沫也是他的妻子,妻子的朋友出了事,他不应该帮忙?” “可……” “我就问你一句。”陆霄打断他:“如果今天是沈知知的朋友被人绑架了,她找你帮忙救她的朋友你会帮吗?” 沈岑下意识就道:“当然帮了,她是我妹妹!” 陆霄耸了耸肩,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沈岑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无知无觉就被下了套,有些不满,但陆霄的话的确让他无从反驳。 他嘟囔着道:“沈知知是我亲妹如果她有求于我我是肯定要帮的,可砚庭才认识姜沫多久?夫妻一场,他帮她找个人情理之中,我能理解,我这不是也帮忙了吗。但如果他要以身涉险去闯迷雾森林,我绝对不会让他去!” 沈岑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霍砚庭想帮姜沫找人他当然可以不管,但作为朋友,沈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冒险。 当年霍奶奶过世时曾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照顾好霍砚庭,绝对不能让霍家断了香火。 他曾经在霍奶奶的墓碑前发过誓的。 呵! 霍砚庭不想食言于他老婆,自己还不想食言于霍奶奶呢! 霍奶奶当初可是把他当成亲孙子一样照顾,她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霍砚庭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一辈子。 沈岑揉了揉眉心,心底烦躁不已。 陆霄睨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迷雾森林如果真的有传言中这么可怕,那为什么劳伦斯兄弟俩可以进去呢?甚至还绑了一个人。” 沈岑微微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陆霄抬了抬眼:“谣言只是谣言,具体什么情况得去了才知道,更何况砚庭他在m国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不至于会被区区一个迷雾森林困住。” “你可别提他在m国那次了……”沈岑小声吐槽。 陆霄淡笑一声:“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沈岑,霍砚庭做事自然有他的考量,咱们作为他的兄弟,只管帮忙就行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沈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是担心他美色上头……” “……”陆霄扯了扯唇,冷笑一声道:“你当谁都是你吗?” 沈岑:“?” 他顿时不乐意了,“不是,陆霄,你这几个意思啊?” 陆霄不想跟他争,起身往外走。 “走吧,先找人。” 沈岑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三两步就追上了陆霄,和他并肩而行。 “你刚刚看到他眼下的青黑了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霍砚庭。 陆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往前走:“嗯,挺严重的。” 沈岑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看着比之前好像更严重了,他到底几天没睡了?这样下去我真有点担心他把身体熬坏了。” 陆霄:“不是说找到药了吗?” “什么药啊。”沈岑无奈地说道:“之前姜沫给他配了个药方,但是连一周的时间都没到,霍砚庭的身体就已经产生抗性了,之后又换了一个方子,还是没用。” 陆霄停住脚步,侧眸看他:“那你之前说他有救了,找到专属解药了是什么意思?” “呃……”沈岑眼角抽了抽,“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怎么?”陆霄挑眉。 沈岑:“他的解药是他老婆。” “?”陆霄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沈岑“嗐”了一声,给他解释:“他只有在抱着姜沫的时候,才能安心地睡着觉。” 陆霄:“……” 第197章 糖果 “他只有在抱着姜沫的时候,才能安心地睡着觉。” 沈岑的声音还在陆霄耳边回响。 他抿了抿唇,似乎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还能这么治?”陆霄动了动唇,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沈岑点点头:“当然了,霍砚庭自己说的,他抱着姜沫的衣服,闻着她的味道就能睡熟,之前在车上靠在她身上也睡着了。可是一离开她,症状就会和以前一样。” 用霍砚庭的话说就是,没有姜沫之前,他还可以靠安眠药睡,可姜沫来了之后,就连安眠药都失去了那点微末的作用。 就好像一个从未吃过糖果的孩子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甜味儿的。 他习惯了这个没有糖果的世界。 可突然有一天,有人无意之间喂了他一颗糖。 他尝到了甜头,那怎么还肯甘心回到原地,把这颗糖还给别人呢? 姜沫之于霍砚庭,就是那颗得到过却又始终不属于他的糖果。 能治愈他的苦,却没办法为他停留。 沈岑不知道霍砚庭是怎么想的,起码他是这么觉得的。 姜沫明知道霍砚庭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失眠才逐渐好转,也知道开的那些药早就失效了。 可她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看不见霍砚庭眼皮下的青黑和因为几夜没合眼而憔悴苍白的脸色。 之前沈岑问过霍砚庭,为什么不直接找姜沫帮忙。 抱一抱就能睡个安稳觉,怎么算都值啊。 当时霍砚庭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说的是—— “用不着。” 有时候就算是自己哥们,看到他装那也是想打人的。 沈岑扯了扯嘴角,“他们夫妻两的事我懒得管。” 陆霄快步往前走,语气淡漠:“你早这么想不就得了吗。” 沈岑:…… 能同时打两个人吗? 算了。 打不过。 霍砚庭和陆霄都是真刀实枪干过的人,他可不吃这亏。 沈岑冷哼一声,跟在后面。 f州。 一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堡里。 姜沫走在满是蔷薇花的小道上,前后的佣人安保毕恭毕敬地为她带路。 “哟!这是谁啊?我没看错吧!”一位金发黑眸,五官深邃硬朗,身材高挑的男人从古堡里缓缓走出来。 正一脸痞笑地盯着姜沫的方向。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个头很小,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整张脸被帽檐遮的严严实实。 在看到姜沫的一瞬间,小姑娘眼珠子顿时亮了亮,被帽檐遮住的脸庞稍稍抬起,露出一双精致漂亮的猫眼。 “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吗。”时间紧急,姜沫连叙旧都没空,径直问道。 万斯年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半眯,语气轻佻:“啧,咱们都几年没见了,一见面就是公事,k,你真是一点没变。” “办了没。”姜沫走近,难得耐心地重复,说完看到万斯年身后的少女,微微一楞:“小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名唤小狸的女孩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似猫儿般,“你不是又多了个妹妹吗,还关心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姜沫顿了顿,知道她这是又生自己的气了,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秦煜哥哥被绑架了,现在不是跟姐姐置气的时候,嗯?” 提起秦煜,小狸眉心骤然拧起,“他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杀手竟然能被两个废物绑架。” “……”姜沫有些头疼,这孩子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她看向万斯年,对方却朝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姜沫只好把目光移向小狸:“秦煜手受伤了,行动不便。” 小狸别开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万斯年看了两人一眼,说道:“走吧,进去再说。” “嗯。”姜沫点头,三人一道往里走。 “今天你回来的急,秦煜又出了事,就不为你接风洗尘了。”万斯年和霍砚庭的个子差不多高,走在姜沫身侧时,微微垂着眼眸看她:“结婚的感觉怎么样,好玩吗。” 姜沫自动忽略了他那句话,皱眉问:“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妥了吗。” 万斯年停住脚步,他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统,眼窝十分深邃,看人时有股自带的浪荡和不羁。 “首先,事情已经办好了,其次——”万斯年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像是久经沙场的浪子:“能不能不要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你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吗,k。” “死老头,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小狸在一旁冷嘲热讽:“天底下还有谁能比你更令人讨厌吗。” 万斯年嘴角一抽,“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小狸哼道:“不好意思,我天生就喜欢说话,有本事你给我下毒,把我毒哑了我就不说话了。” “你以为我不敢?”万斯年眯着眼,咬牙道。 第198章 神祇 “哼,别跟我找借口!”小狸气呼呼地瞪着万斯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明明就是你安排的任务太过于凶险,才导致秦煜哥哥受伤的。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他的安危吗?” 万斯年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小狸,你要明白,这就是他们这个职业的宿命。秦煜自己也清楚其中的风险,他从来不会因为危险而退缩。而且这次的任务对于整个组织来说至关重要,不得不派他去。” 小狸眼眶微红,咬着嘴唇道:“可他现在被绑架了,还不知所踪,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呢?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万斯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当然愧疚,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更应该想办法怎么找到他,,而不是在这里听你对我冷嘲热讽的。” 自从得知秦煜出事后,这原本活泼好动的小孩,仿佛瞬间变了一副模样,就如同被阴霾笼罩的天空一般,再也没有给过秦煜哪怕一丝一毫的温和笑容,那张小脸始终紧绷着,好似结了一层寒霜。 万斯年此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秦煜受伤,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啊,被绑架这件事,完全就是个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而且不知为何,万斯年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些难以捉摸的蹊跷之处,就像是平静湖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般。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步伐愈发急促,一路朝着那神秘的古堡深处走去。 姜沫见他突然沉默不语,轻轻抬眸,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随后,她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温柔地安慰着小狸道:“秦煜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我保证,顶多三天的时间,你一定能见到他。” 小狸听了姜沫的话,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内心还是不免将信将疑,她歪着头,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姜沫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狸的脑袋:“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狸抿了抿唇,随后重重地点头。 小狸知道,姜沫从不做承诺,但承诺一旦说出口,她就一定会做到。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如果是万斯年和她说这些,那她一定不会相信,但姜沫不一样。 小狸相信她一定可以把秦煜安全的带回来。 万斯年不用看都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扯了扯唇:“小狸,我平时待你也不薄吧,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讲信用的人?我都跟你说了秦煜一定会没事,你就是不相信,非得等你沫姐姐来了才放心?” 小狸闻言看向他,无情地说道:“你不是不讲信用,你是没有信用可言。” 万斯年:“……” 无话可说,对牛弹琴。 他瞪了小狸一眼,随后吩咐一旁的安保迅速而有序地把那厚重而古老的城堡大门缓缓关上,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仿佛也在诉说着即将开始的重要事宜。 随后,几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往那宽敞而神秘的会议厅走去。 当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的那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就像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几乎同时都站了起来,他们有的身子微微前倾,眼神紧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有的则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布满了紧张和一丝隐隐的激动。 万斯年见状默默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哼”了一声:“怎么着,今天这么大的阵仗?” 人群中有人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老大,k呢?” “……”万斯年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让出一个身位。 姜沫缓缓从门外走来,所有人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自动规矩地站成一排,几乎齐声喊道:“k神!” 姜沫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少女神情淡漠,宛若神祇。 底下的这些人像是供奉她的子民,崇敬又虔诚。 万斯年轻抬眼睑,看着自己的位置被少女占据,眸底瞳色分明。 小狸从后面蹿了出来,拽着他坐在主位旁边的位置:“别看了。” 万斯年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落座。 第199章 真没意思 “k神,这是你要的关于劳伦斯家族近几年在各个大州活动的记录。”坐在最角落的男人一脸恭敬地走上前,伸手递过去一份资料。 姜沫接过,快速翻看一遍,资料上面看不出什么异常。 一般来讲呢,像这样极为机密且重要的绝密资料,那必定是经过了无数次细致的审查与核对,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雕琢,几乎不可能会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遗漏之处。 姜沫轻轻地合上这份资料,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口中缓缓说道:“真是没想到,劳伦斯家族在近两年来竟然如此安分守己,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一旁的小狸听后,哼了一声:“他们怎么可能不老实呢?当年就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们家族原本的计划与节奏,从那之后,他们家族的那些人哪怕只是出门去办点小事,都得小心翼翼地雇上几十个保镖贴身保护着,生怕会出什么差错。而这两年,你虽然已经回到了华国,但在f州这片土地上,谁都没有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忘记,也根本不敢忘记。” 姜沫当年临别的一句话,仿佛如同沉重的铁锤,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不仅仅是那些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成年人,就连当时尚且年幼、未谙世事的小狸,也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般,清晰无比地将其铭记至今。 此刻,底下的众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的目光如同一双双炽热的火炬,紧紧地盯着姜沫的身影。 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深深的敬畏与震撼,仿佛在那一刻,姜沫的话语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能够左右整个f州的命运。 事实上,他们真的谁也不曾忘记那句话,它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深深地镌刻在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从此,f州再无战争,有违者,杀。” 这简短而有力的八个字,蕴含着无尽的决心与威严,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一个和平与安宁的f州。 从那一天起,f州的人民便将这句话奉为圭臬,无论面对何种艰难险阻,都始终坚守着这个承诺,绝不允许战争的阴影再次笼罩这片土地。 当年f州不比现在,从前局势动荡,仅靠万斯年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完全镇住那四处蔓延的战乱。 所以在回华国之前才会扔下那句话——无论是谁挑起战争,下场都只有一个死字。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以震慑,让他们不敢轻易发动战争。 而万斯年呢,当年初听姜沫说出这样的话时,他心中暗自冷笑,觉得这么一句空洞的话语根本起不到任何实际的作用。 但他毕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不能只依靠表面的威慑,还需要有真正的实力作为后盾。 于是,他暗中开始精心培养起了一支雇佣兵,这些雇佣兵个个身手不凡,训练有素,他不惜耗费大量的金钱和心血来打造这支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原本以为,总有一天这支雇佣兵会派上大用场,帮助他稳定f州的局势。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这支他寄予厚望的雇佣兵却始终没有机会展现出自己的威力,仿佛被遗忘在了岁月的角落。 在f州,“k”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无论是谁,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崇敬之情。 仿佛k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守护神,她的存在给了这里的人民无尽的安全感。 每当想起这些,万斯年的唇角就会不自觉地轻挑起来,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那笑容太浅,仿佛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流露,随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在他身边的小狸,离他如此之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 万斯年收敛了神色,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凭劳伦斯兄弟两也能绑的住秦煜?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秦煜哥哥受伤了!”小狸用力拍了拍桌子,愤怒地瞪着万斯年。 在她的印象里,万斯年跟好人都挂不上边,尤其上一次他明明知道秦煜之前出任务时受的伤刚好,又派他去出那么危险的任务后,小狸心里对万斯年就越发不满了。 万斯年一直被她这般毫无顾忌地挑衅,心中那股子隐忍许久的脾气此刻彻底上来了。 他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随后轻轻冷笑一声,那声音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棱破裂,带着丝丝寒意。 “秦煜是在华国 被那两个亡命徒给绑架的,可不是在我万斯年所掌控的地盘上!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问你的沫姐姐,反倒跑到我这里来撒什么无名之火?我就算平日里行事作风再怎么不羁、看似有些坏,但秦煜却是我亲眼看着一步步长大的,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般,我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而不管不顾呢?” 小狸听他说完这些,心中那股委屈与愤怒却并未因此消散。 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双黝黑的眼珠子如同两颗黑宝石般,死死地盯着万斯年,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小声且略带颤抖地反驳道:“这和沫姐姐究竟有什么关系啊,要不是因为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万斯年忽然猛地看向她,那原本深邃的眉眼瞬间压低下来,仿佛凝聚成了两把锋利的剑刃,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度的,平常他可以宠着她惯着她,但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还下自己的面子,他如果不把这小丫头片子给收拾一顿,往后还怎么御下。 小狸虽然平常经常怼万斯年,但他要是真发起火来,她还是发怵的,见状紧紧咬着下唇,没再出声。 姜沫蹙眉看着他们,纤细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她睨了一眼万斯年,淡淡说道。 万斯年冷哼,身体慢慢后仰,将面前的资料往里一扔:“你想在三天之内把劳伦斯家族从f州的云端打入淤泥里,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姜沫反问。 万斯年道:“劳伦斯家族在f州屹立多年,当年你打败他们之所以那么顺利是因为当时的劳伦斯家族在f州已经打了多年,内里都被快被打成了空壳,咱们当年有百分之五十是占了运气的成分,可运气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现在要跟他们正面刚,你知道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当然,我知道你有钱,有组织帮忙,权力也不用担心。但你有没有想过,时间这个问题?” 底下有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他捋着胡须,缓缓地点头附和道:“k啊,那秦煜咱们确实是非救不可,可要说在短短三天之内就让那两个心狠手辣的亡命徒重新回到劳伦斯家族如今那尊贵的家主位置,这可能性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般微乎其微。” 这些年来,劳伦斯家族凭借着其独特的经营策略和强大的人脉关系,势力可是与日俱增,要想一下子将他们搞垮,那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事情。 三天时间内就让劳伦斯家族彻底改天换地,倘若细细思量一番,确实是难以想象、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姜沫微微眯起双眸,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视线如同利刃一般在众人身上迅速扫过,那瞳孔中的颜色宛如天边淡淡的云雾般清淡缥缈:“小狸,黑掉劳伦斯家族在海域里所搭建的所有复杂网络系统,让他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从而彻底切断他们那庞大的游轮贸易往来,绝不能给他们丝毫喘息之机。” 万斯年一怔,“游轮是劳伦斯家族出口贸易主要的经济来源,你让小狸去黑了他们的总部,断了他们的粮食,就不怕他们查到幕后黑手之后直接打过来?我可告诉你啊,我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可不想折腾了。” 姜沫的表情冷漠而淡然,“如果你觉得秦煜跟你这那狗屁安稳日子比起来不重要,那我现在就可以走,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 万斯年眸色暗了暗,眸底情绪不明,他盯着姜沫看了几秒后,忽然一笑,说道:“那哪儿能呢,当然是秦煜重要了,行吧,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咯。” 一旁攥着拳头的小狸在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后,才慢吞吞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姜沫面若寒冰,又长又密的睫毛压在眉眼上,说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老万,秦煜这么多年帮你执行了多少生死攸关的任务,又在危急关头救过你多少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我眼里,朋友的生死远比权力和金钱重要的多,在座的这些人,不光是我们的属下,同样也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弟兄,同样的话,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第二次。” 第200章 从未变过 姜沫微微抿了抿唇,她言尽于此。 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轻轻瞥了他一眼,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意。 随后,她缓缓开口,将那关于劳伦斯家族的诸多事情娓娓道来。 即便此刻周遭的局势已然紧张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惊世骇俗的风暴,但她的面容却依旧如同那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波澜,举止之间更是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深深吸引住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身上,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诉说着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而后,他们便一项一项地开始认真落实她所交代的每一件事,众人皆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为了能够尽快完成她交付的使命,让局面逐渐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天色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手缓缓地拉了下来,渐渐暗了下去。 f州的天色总是这般迟缓,即便到了夜晚,依旧残留着一抹淡淡的余晖,仿佛在不甘地挣扎着。 这里的天空别处不同,这里常年看不到月亮,整个世界便只剩下那广袤无垠、宛如无尽海洋般的土地,以及那深不见光、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雨林。 姜沫静静地站在古堡的阁楼上,她那纤细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孤寂。 她微微仰头,眼神越过眼前的一切,望向那遥远的未知之处。 万斯年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一同朝远处望去,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遥远的天空陷入无尽的黑暗中,甚至连一颗闪烁的星星都吝啬地不愿露面。 唯有那座古老的古堡里,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透过这仅有的光亮,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什么也难以看清。 万斯年微微收回那原本望向远方的深邃目光,如同落叶般缓缓落下,最终停留在姜沫隐在那昏暗灯光映照下的半张侧脸上。 f州一年四季皆如春,微风轻轻拂过,恰好吹动了少女那挽在耳畔的如丝秀发,那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灵动的丝线。 万斯年竟然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失神的状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触碰到少女那飘扬在空中的发丝,那柔软而细腻的触感似乎在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你做什么?” 姜沫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夹杂了些许凉意。 这一声彻底让万斯年从恍神中抽离出来,他骤然收回手臂,背在身后,扯唇笑道: “你头发乱了。” 那如丝般柔顺的发丝,此刻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庞四周,仿佛是被微风轻轻吹拂过一般,带着一种不经意的慵懒与美感。 姜沫微微一顿,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旋即,她抬手将那些散落的长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动作熟练而自然,却又带着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随性。 万斯年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垂下,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那情绪像是汹涌的海浪,在心底深处不断地撞击、翻滚,却又被他默默地压抑着,不让其轻易泄露出来。 “谢谢。”姜沫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直到姜沫再次出声,万斯年才再次抬眼,只是这次他的目光清明许多,仿佛刚才一时之间的失神,只是突然的意乱心迷,亦或只是错觉。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什么?”姜沫没听清。 万斯年声调淡了下来,“没什么,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姜沫和霍家的联姻只是一场交易的事,万斯年也知道。 但他并不知道姜沫打算在这场“交易”里甘愿自困多久。 姜沫:“不知道,等找到师妹吧。”或者等霍老爷子想开。 万斯年闻言,嗤笑了声:“怎么?你还真打算跟霍家那小子就这么过下去?” 姜沫语气依然冷淡:“这跟你没关系。” 万斯年舌尖抵了抵后腮,眸底神色慢慢凉了下来。 “的确跟我没关系。” 纵然姜沫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对方的不对劲,她蹙眉问:“万斯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觉得自从这次我回来之后你就很不对劲吗?” 姜沫这句话顿时提醒了万斯年,从前他从来不会把 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干他们这一行的,感情是大忌。 万斯年眼底泛起一抹极淡的苦笑。 还真是…… 常在河边走,谁都会湿鞋啊。 他迅速收拾好心情,又恢复到了以前浪荡不羁的模样。 双手插兜,语气邪肆:“你真打算送那两个蠢蛋坐上劳伦斯家族家主的位置?” 姜沫看他一眼,由衷地问道:“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是这么愚蠢的人了。” “……” 姜沫冷淡地继续往下说:“他们不是想坐上家主之位吗?那就架空劳伦斯家族好了。” 说完没等男人说话,少女便莞尔一笑,那笑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邪气。 她轻飘飘地开口:“你知道的,我从不食言。” 万斯年微微眯起双眸,盯着她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 从不食言…… 所以答应了劳伦斯*金,帮他们坐上家主的位置,却架空了劳伦斯整个家族,让他们成为傀儡,在监视下守着自己最想要的空壳。 第201章 我只信你 晚风拂动,姜沫的长发在风中舞动,万斯年的话和微风一起落入她的耳畔。 她闻言脚步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迈开步伐。 万斯年盯着那道背影有些出神,身后小狸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他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 “看什么呢?”小狸挑着眉看他,“人都走远了,再盯也盯不出什么花来。” 万斯年收回目光瞥了小狸一眼,“你个小屁孩这个点不去睡觉出来瞎晃悠什么?” “出来看看你有没有用心去找秦煜哥哥。”小狸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他,像是生怕他不去找秦煜。 万斯年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专门跑来盯着她。 他嘴角抽了抽,故意逗她:“你猜对了,我现在是没什么心思去找秦煜,你要是有能耐你自己去找吧。” 小狸闻言顿时气恼地喊道:“万斯年!” “我还没聋,你不用叫的这么大声。”万斯年斜睨着她,“我是你上司,别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把你给开除了。” 小狸对此根本不屑一顾,她满不在意地哼道:“把我开除?请问你还能找到下一个比我还要有天赋和能力的黑客吗?” 万斯年虽然不想承认小狸说的这句话,但又不可否认她说的是事实。 小狸在计算机上天赋异禀,是除了姜沫以外他见过的在这方面最具天赋的人才。 如果她这张嘴没有这么欠揍,或许万斯年会考虑考虑夸她几句,但很可惜—— 万斯年:“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是什么吗?就是像你们这样自诩天赋高的人。” 小狸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找秦煜。 “找到秦煜以后,我想跟姐姐一起回华国。” 风声太大,万斯年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小狸垂下眼睛,重复说道:“我是华国人,生在华国,长在华国,我想跟姐姐一起回去看看记忆中逐渐远去快要记不清的故乡,也想见见秦煜哥哥,还有姐姐那个丈夫,我想知道姐姐现在过的好不好。”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还会回来陪你的,不然难以想象你会怎么折腾教授。” 万斯年眉眼低沉,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面前的小朋友看,似乎在确认她这话的真实性。 小狸也回望着他,见他没有出声,又笑了笑:“万斯年,我和秦煜都会回来的。” 万斯年的表情变了变,眸底讳莫如深,半长的金色发尾随风飘扬,半晌,似无谓的语气:“随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 小狸在后面小声腹诽道:“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啊,我是要回国看看故乡,又不是不回来了,摆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哼!” 她撇撇嘴,低着头用脚尖在原地画圈圈。 其实她也舍不得万斯年,平常斗嘴归斗嘴,可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一起出生入死的感情总归是割舍不掉的。 只是她必须要回国看看。 有些事……她要亲自去查。 小狸微微眯眼,低着头一言不发,夜色将她小小的身影和路灯融为一体,周围只看得到丁点光亮。— f州和华国将近三个多小时的时差,这边天色还未亮,国内已经阳光高照了。 从昨夜开始,霍砚庭便命人搜索了东南岸全部海域,最终直升机在海域最边缘的小岛里用生命探测仪探测出了小岛里有生命迹象。 沈岑站在岛台前,看着地图上面探测仪显示的红点,低声骂了一句:“草!他们还真把秦煜绑这来了啊?” 陆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怎么说?人已经找到了,要派人进去吗?” 霍砚庭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红点位置,嗓音低沉:“你们留在这,我亲自带人去。” 沈岑闻言,眉头一皱,第一个不同意:“霍砚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迷雾森林,你说你自己带人进去?” 正是因为霍砚庭知道迷雾森林危险,才会说自己亲自带人进去。 “给我找20个人,要熟练丛林作战,经过系统训练,最好找那些退休的雇佣兵。”男人气定神闲地吩咐。 沈岑闭了闭眼,极力压制自己想打人的心,咬牙道:“霍砚庭!别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绝对不行!” 他真 是搞不懂,对方只是姜沫的朋友而已,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吗?甚至还打算自己去闯迷雾森林。 沈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他沉着脸道:“今天如果是嫂子被绑架了,我肯定不拦着你,但现在只是嫂子的朋友啊,咱们跟他素不相识的,真没必要……” “就算今天被绑架的是一个普通人,也得去。”陆霄淡淡出声,打断了沈岑。 沈岑顿住,他是个商人,但陆霄和霍砚庭和他不一样,他们曾经当过兵。 所以当自己用商人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时却忘了他们身为军人的立场。 沈岑头一回说不出话了,气焰逐渐消了下去。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霍砚庭,对方神色默然,眼底看不清情绪。 或许正如陆霄所说,今天就算不是姜沫的朋友被绑架,换做是另外一个人,他也会救,这是军人的职责。 沈岑深吸一口气,终是妥协:“我跟陆霄和你一起进去。” 说完像是怕霍砚庭拒绝,没等他说话就赶紧接着道:“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我答应过霍奶奶要保证你的安全!” “……”霍砚庭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陆霄想去的话可以,你不行。” 沈岑冷笑道:“陆霄是你兄弟我不是?” 陆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脑回路这么清奇呢。 陆霄好心解释道:“你没进过丛林,没有经验,很危险。” 沈岑刚想反驳,就听到霍砚庭沉声说道。 第202章 谁是K “我跟陆霄进去后还需要一个在外面接应的人,你比较有大局观适合坐镇指挥,这关系到我和陆霄的安全,我只信你。”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沈岑和霍砚庭的助理。 “你刚刚听到你们霍总说什么了吗?”沈岑扬唇道:“知道什么叫大局观吗?” 助理:“……知道,您这样的。” 沈岑伸手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几天辛苦你跟着我了,你们霍总把你留下来也是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你们霍总的左膀右臂,懂了 吗?” 助理眼皮一抽,沉默一瞬后还是点头:“懂了小沈总。” 沈岑满意点头,“忙你的去吧。” 助理闻言,赶紧溜走了。 沈岑站在原地,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和刚才仿佛是两个人。 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岑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陆微看了看来电号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沈岑眉眼凌厉,沉声道:“你确定之前查到关于姜沫的资料没有遗漏吗?” 陆微楞了下,虽然她不知道沈岑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说道:“之前给你和砚庭哥的资料已经是我们能查到的全部了,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 “哪里奇怪?”沈岑问。 陆微沉吟两秒后说:“她的资料太简单和完美了,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往往越看不出纰漏的资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沈岑自热也知道这点,只是当初并没有太过在意,如今仔细想一下,姜沫的那份资料虽然什么疑点都看不出来,但实则上面写她一直待在深山里。 深山里又没有网络也没有摄像头,谁能证明她真的一直待在里面呢? 沈岑凝眸不语,那边陆微的声音还在继续。 “对了,k出现了。” “什么?”沈岑一惊,“你说谁回来了?” 陆微说:“k。” “什么时候回来的?从上回他黑了咱们总部的网络,不是就一直没有消息了吗?” 陆微:“她什么时候出现在f州的我不清楚,但从昨天夜里开始,劳伦斯家族所有的海上贸易都被迫停止交易,还有军火交易也被截胡,截止到现在仅仅十个小时不到,就已经损失超千亿美元。” “等等,你说劳伦斯?” “对,也不知道劳伦斯家族这是得罪了哪位大佬,被这么整,这才刚开始就这么大动作,我估计后面还要加码,劳伦斯家族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沈岑眉头紧锁,迟迟没有开口。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前脚秦煜刚被劳伦斯金绑架,后脚劳伦斯家族就出事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k弄的,那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k…… 姜沫…… 他似乎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姜沫了,自己的朋友被绑架了,她去哪儿了? 难道姜沫和k有关系? 不! 这绝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沈岑否定,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姜沫会和k扯上关系。 况且k和他们一直都有过节,陆微跟陆深盯了他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人呢? “岑哥?你还在吗?”陆微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以为沈岑已经不在了,便想挂断电话。 沈岑回过神,“帮我查一个人。” “谁?”陆微好奇道。 沈岑压低声线:“秦煜。” “这又是谁?” “姜沫的朋友。” 陆微咋舌,“你怎么突然对嫂子这么感兴趣了,我知道砚庭哥突然结婚,这个婚姻对象来头有点神秘,你不放心。但你也不用连她的朋友也得调查一遍吧……”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沈岑不方便跟她说这么多,“好奇。” 陆微好言劝道:“砚庭哥心里有数,你真不用操心这么多。” “你懂个p!”沈岑没好气道。 陆微:“……” 得,她不懂。 第203章 危机四伏 电话挂断,沈岑的眉眼皱的更厉害了,眉宇之间布满了郁色。 他端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揉着眉心。 脑子里闪过和姜沫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姜沫就是霍家新娶的那位媳妇,初见时便被吸引,后来知道她和霍砚庭已经领证后,自此沈岑便火速收了心思,只当对方是一个一眼惊艳的陌生女人。 后来沈知知又和她交了朋友,他偶尔会从沈知知的口中听到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从沈知知的描述中来看,姜沫和其他人并无区别,顶多就是总在给人惊喜,比如她会数学,会骑车,甚至很会打架。 沈岑几乎在脑子里把关于姜沫的细枝末节全部仔细回想了一遍,可思来想去都想不出她会和鼎鼎大名的k有什么联系。 他要没记错的话,姜沫好像才二十岁吧。 沈岑摇了摇头,莫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可笑至极。 声名大噪,无所不能的k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女呢? 想想也不可能。 沈岑把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给赶出了脑海,找出姜沫当初的那份资料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哪里不对劲后缓缓叹了声气。 亏的他还嘲笑霍砚庭鲁莽,自己现在草木皆兵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虽然沈岑不相信姜沫和k有关系,但该查的还是得查,秦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谁,这样来路不明的人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深秋的天气变化多端,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早上还是阳光明媚,温暖宜人,但没过多久,天空就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轻纱笼罩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轻纱逐渐加厚,最终化作了一场细雨,轻轻地飘洒下来。 沈岑紧紧盯着大屏幕上的绿点动向。 霍砚庭和陆霄已经乘坐直升机上了海岛,这会刚进入迷雾森林。 沈岑担忧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雨势还有增大的迹象,外面电闪雷鸣。 这样下去,迷雾森林会变得更加危险。 况且他们还只带了二十个人进去,沈岑站在落地窗前,焦心不已。 迷雾森林在岛屿中间,四周都是辽阔的海域,里面到处都是几十米高的这树木和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一般人进去几乎不可能走的出来。 猛兽倒是不算多,毕竟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闯进去,就算不被野兽啃噬,也会因为迷路走不出来最终被活活困死在那个鬼地方。 陆霄带了专业的设备,头顶还有直升机领航,迷路倒不至于,只不过在这里面想找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连高大阴森的树木,连雨水和光亮都透不进来,找人更是难如登天。 劳伦斯*金带着一个瞎子和一个手臂伤势还没痊愈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陆霄百思不得其解,就为了绑架一个人质,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秦煜到底是谁? 或者说,姜沫究竟是谁? 能让劳伦斯*金两兄弟怕成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被对方找到,估计这两兄弟也不会冒险跑来这里。 能和劳伦斯家族扯上关系的,都不会是什么善茬,姜沫不是在深山里长大的吗?为什么会认识劳伦斯家族的人,甚至还结上这么大的仇。 而劳伦斯*金绑架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姜沫突然离开京城,去了哪儿? 众多疑问聚集在陆霄的脑海里,他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向走在最前方的霍砚庭。 他不相信姜沫身上有这么多的疑点,霍砚庭会毫无所觉。 最大的可能是—— 这个男人压根就不在意。 他不在意姜沫的身份,背后的秘密,也不想去窥探。 只要姜沫人在京城,那就是他霍砚庭的妻子,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 陆霄眸底闪过一丝趣味。 他倒是好奇,霍砚庭究竟是因为太在意怕失去呢,还是说姜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早晚都会分道扬镳的陌生女人,所以没必要在意呢? 如果是以前,陆霄毫不犹疑地就会猜测是后者,但现在看来…… 有待考究。 “再往里走便是那神秘莫测、云雾弥漫的迷雾森林深处了,霍总,要不您跟陆少就暂且留在这儿,由我们几人进去一探究竟就行。”保镖面色凝重,眼神闪烁不定,在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他一脸为难地望向霍砚庭,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搁在从前,他们对于霍砚庭的命令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绝对不会违抗。 然而此次情况却大不相同,这迷雾森林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其凶险程度超乎想象。据说这片森林终年被浓雾所笼罩,方向难辨,而且其中潜藏着各种未知的危险与陷阱,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因如此,他们实在不敢让霍砚庭跟着一同去冒这个险。 这时,另外一名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保镖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道:“霍总,请您放心,您的安全高于一切。这里面情况不明,危险重重,还是让我们和那些经验丰富的雇佣兵进去吧。我们一定全力以赴,确保将少奶奶的朋友毫发无损地带出来交给您。” 霍砚庭听闻此言,那如墨染般的剑眉微微一拧,仿佛两道冷锋划过他那张冷峻的面庞。 他的嗓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一般,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强大的气场而变得凝重起来,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不禁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沉默片刻后,霍砚庭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淡:“我说的话你们是都听不明白了吗?” 只见那名保镖神色惶恐,身体微微颤抖着,赶忙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声音略带紧张地说道:“实在抱歉,霍少。我们这么做也完全是出于对您安全状况的担忧,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怎么向霍老爷子交代……”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被霍砚庭那冰冷刺骨的话语给打断了。 男人语气森寒如冰,令人不寒而栗:“别忘了到底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听到这话,霍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脸色变得煞白。 他连忙再次低下头去,低垂眼眸:“是!霍总,都是我和霍南一时糊涂,逾越了本分。” 说完之后,他便静静地站在那里,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霍北,大气都不敢出。 一行人继续往前,霍南和霍北一前一后,一人护着霍砚庭,一人护着陆霄。 这片深林仿佛被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所笼罩着,四周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和阴森气息。 阴冷的风如恶鬼般不停地嚎叫着,那声音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呜咽。 伴随着阴风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种细微的沙沙声。 仔细倾听,可以分辨出这是蛇在吐信子时发出的声响。 在这样的森林里,最常见的生物便是各种毒蛇。 它们或许潜伏在草丛中,或许缠绕在树枝上,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猛然发动攻击。好在他们随身携带着专门的驱蛇粉,只要将驱蛇粉撒在周围,那刺鼻的气味便会迅速扩散开来。 当毒蛇嗅到这股味道时,它们便会心生畏惧,不敢轻易靠近。 他们缓缓地向前行进着,每迈出一步,周围的光线似乎都变得更暗淡了几分。原本微弱的光亮逐渐被黑暗吞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慢慢合拢,将他们笼罩其中。 一行人分成了三拨。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警惕,眼神不停地扫视着四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霍北紧紧跟随着霍砚庭的步伐,身体几乎要贴到对方身上。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时刻留意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迹象,生怕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对霍砚庭构成致命的威胁。 霍北的神经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缓,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动了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存在。 第204章 实力不减当年 “霍总,小心!”霍北惊恐地大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儿,他的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背更是迅速渗出来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霍砚庭身后那棵粗壮的大树。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条体型巨大的蟒蛇竟然悄无声息地盘绕在了树干之上。 这条巨蟒身躯粗壮如同一根水桶,身上的鳞片闪烁着暗淡的光芒,其颜色与周围树木的枯黄之色浑然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它的存在。 此刻,巨蟒高昂起头部,吐着信子,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树下的人们,仿佛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 霍砚庭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之处。 他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一条通体墨绿、身躯粗壮的巨蟒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巨蟒体长竟达二十多米,宛如一道绿色的闪电横亘于树林之间。其蛇尾灵活地攀附在高高的树梢之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而那颗硕大无比的蛇头,则高高昂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一双冰冷的竖瞳闪烁着寒光,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发动致命攻击的恐怖姿态。 霍北轻手轻脚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到这条可怕的巨蟒。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但他却不敢抬手擦拭,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巨蟒的一举一动,生怕惊动巨蟒导致它突然袭击。 霍北边靠近边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 “霍总,您往后退。” 霍砚庭宛如一座冰山般伫立在原地,俊朗的面容此刻毫无表情,冷漠的眉眼仿佛凝结着一层寒霜。 而另一边的霍北见到他纹丝未动,心中不由地焦急起来,步伐也随之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许。 然而就在这匆忙之间,霍北未曾留意到自己的脚下正踩着一片枯黄的树叶。 随着他的踩踏,那片树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这声音虽然细微,但在这片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霍北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钟,只见一条身躯庞大、浑身布满斑斓花纹的巨蟒突然如闪电一般向前猛扑过来!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霍砚庭直逼而去。 此时,这条巨蟒与霍砚庭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米,眼看就要将他一口吞下! “老大!”霍北惊恐地大喊出声,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只想赶紧冲到前面去阻止那可怕的吞天巨蟒。 只见霍北浑身冷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脚步踉跄,但速度却极快,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那条吞天巨蟒庞大的身躯突然横在了他的面前,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 霍北猛地刹住脚步,抬头望去,心中一阵骇然。 眼前的巨蟒实在太过巨大,它那粗壮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让周围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距离巨蟒最近的霍砚庭,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巨蟒口中吐出的蛇信子正在不停地蠕动着。 随着蛇信子的每一次伸缩,都有一些粘稠的毒液从中分泌而出,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与其他人惊慌失措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人依旧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巨蟒。 霍北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往外冒,那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 此刻的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把锋利的短刀,手臂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就在他准备朝那条巨蟒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条原本气势汹汹、盘踞在前方的巨大蟒蛇突然之间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整个身躯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 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迅速向后退缩,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那棵古老的大树后面。 霍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记了做出反应。 待到他回过神来,仔细朝着刚才巨蟒所在的位置看去时,赫然发现地面上竟然还残留着一丝丝触目惊心的血迹。 霍北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霍砚庭。 男人依旧保持着一脸漠然的神情,仿佛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手中短刀上沾染的血迹。 “老大……”霍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一般变得无比僵硬。 他竟然连霍砚庭是什么时候出手的都没能看清…… 霍北艰难地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的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只见众人也是一脸惊愕和茫然,彼此之间迅速用眼神交流着,但从那一双双同样充满震惊与疑惑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短刀缓缓收起。 淡淡地开口说道:“走吧。”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句话,霍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万万没想到,如今的老大依旧宝刀未老,实力不减当年啊! 想到这里,霍北深吸一口气,急忙跟在霍砚庭身后。 第205章 鬼打墙 为了彻底杜绝像刚才那种惊心动魄的状况再度上演,霍北跟的更紧了,几乎在霍砚庭身后寸步不离。 一行人在茂密得令人窒息的丛林之中不停地穿梭着。 头顶上方和前方,弥漫着厚重如棉絮般的迷雾,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仅仅相隔十米之遥,眼前之人的身影便已模糊不清,仿佛被那浓雾吞噬了一般。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不敢有丝毫松懈,唯恐一个眨眼间就跟丢了整个队伍。 此刻的霍北,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儿处,怦怦直跳,好似随时都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一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重回原点。 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们似乎一直被困在这片密林之中,无论怎样努力前行,都只是在原地打转,如同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 当他们又一次兜兜转转地回到最初的起点时,霍砚庭那原本稳健的步伐戛然而止。他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旁的霍北也是满脸疑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应道:“我也不清楚。”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头顶上方,心中不由得一惊。 就在不久前,那里还有一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领航,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浓重的迷雾,仿佛一层厚厚的帷幕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别说是直升机那庞大的身影了,就连丝丝细雨都无法穿透这片神秘的雾气。 这时,队伍中的一个年轻成员声音颤抖着说道:“老大,咱们该不会是碰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打转呢?” 他的话语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声。 霍砚庭那犹如利剑般锋利的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那张英俊而又冷峻的面庞此刻布满了凝重之色。 低沉的嗓音从他那紧抿的薄唇中缓缓吐出:“对讲机还有信号吗?” 站在一旁的霍北连忙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小心翼翼地试了试音,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霍砚庭,一脸认真地回答道:“还有,咱们要跟陆少汇合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霍砚庭微微点了点头,稍作思考之后,他再次开口说道:“问一下陆霄那边的情况”。 说罢,霍砚庭那双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而此时的霍北则一边紧握着短刀,一边对着对讲机喊道:“陆少,陆少,能听到声音吗……” “怎么了?”陆霄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比平常多了几分机械的味道:“出什么事了?” 霍北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又问陆霄:“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陆霄凝眸,沉默几秒后说道:“跟你们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霍北错愕不已。 一模一样就说明陆霄他们和自己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第206章 凭空消失 “你们也被困在原地了?”霍北诧异地问。 陆霄点了点头,随后想起这是在通话,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便继续说道:“嗯,已经被困在原地四十分钟了,到处都是迷雾,看不清前路。” 霍北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霍砚庭,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深林里碰到这样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正常情况下他们得立即撤退,重新调整以后再进入。 可如今陷入这迷雾森林里的是少夫人的朋友,他们要是现在这个时候撤退,到时候秦煜没救回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跟少夫人交代? 霍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起撤走,但他又不想霍砚庭跟着冒险,这实在太危险了。 可霍北比谁都清楚霍砚庭的性格,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谁都不可能左右。 “霍总,现在怎么办?”犹豫半天,霍北还是问道。 霍砚庭眸色微凝,将霍北手里的对讲机接了过来,沉声道:“沿途做好记号,不要转弯,一只往前走,二十分钟后停下。每二十分钟一次循环,按照这个节奏往前走,记住,不要改变方向,一只往前。” “嗯。”陆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霍砚庭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他自然立刻同意。 对讲机那边没了声音,霍砚庭将对讲机扔给了霍北,抬脚继续往前走。 霍北在后面紧紧跟上,神色里透露出几分担忧:“霍总,这样行的通吗?” “死马当活马医罢了。”霍砚庭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这种地方,四周都是迷雾,辨不清反向,除了一直往前走没有其他的选择。 一旦过程绕弯,那极有可能继续回到原地,一直在原地绕圈。 霍北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方向的话,很有可能会陷入更大的未知危险。 他心里明白霍砚庭这是在赌。 霍北走在后面,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挺括的后背。 他们老大为了少夫人做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少夫人回来以后会不会领他们的情。 霍北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想,快速往前,紧跟在霍砚庭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迷雾终于没有刚开始时浓了,视物可以到达二十米左右,这也更方便了霍砚庭他们寻找。 “霍总!”前面有人喊道。“这里有扔掉的食物袋!” 霍砚庭三两步走过去,除了几个丢弃的食物袋,还有一截带血的纱布。 白色的纱布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很明显这里曾经有人待过。 就是不知道这血是劳伦斯*金两兄弟的,还是秦煜的。 霍砚庭沉声说道:“流了这么多血,地面上一定会留下血迹,沿著血迹往前找。” “是!霍总!” 霍砚庭继续道:“联系陆霄,让他们把定位发过来,三十分钟后汇合。” 霍北急忙就用对讲机联系陆霄,然而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 “陆少?陆总?陆霄!”霍北不停地喊,然而那边却没传来一点声音,他不禁有些慌了,抬头看向一旁的霍砚庭:“霍总,陆少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毕竟是在这迷雾深林里,什么危险都可能会有,什么也说不准,也许上一秒是安全的,下一秒就会突然被不知名的野兽袭击,亦或是掉进深林里的沼泽…… 这陆霄来头可不小,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以后是要从政的。 要是在他们这儿出了点什么事,光是陆老爷子那一关都不好过。 霍北此刻懊悔不已,他应该再坚持点自己的意见,不该让霍总和陆少进这劳什子迷雾森林的! 相比于霍北的慌乱,霍砚庭依然面不改色,“联系沈岑,看一下他能不能找到陆霄的定位。” 霍北一拍脑袋,他怎么把小沈总给忘了呢! 他连忙切换频道,联系沈岑。 好在沈岑那边还能接通。 只是没想到沈岑语气急切,开口就是问:“我找不到陆霄的位置了!” “什么时候失去定位的。”听到沈岑那边也没了陆霄的消息,霍砚庭眉眼压低了些,嗓音低沉的仿佛能聚成一汪深潭。 沈岑忙道:“十分钟之前,信号是突然没的,我再想联系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乱屏了。” 霍砚庭皱眉道:“他们那一队所有人都联系不上?” “对,全部定位消失,这也太怪了!”沈岑揉着眉头,心里烦躁地很。 按照常理说,他们那么多人身上带了gps定位,不可能全部无缘无故地突然就消失在视野里。 就好像是所有人突然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凭空消失了。 霍砚庭沉声道:“立刻把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定位发给我!同时,你赶紧去找老首长协调两架军用飞机过来帮忙找人。那些军用飞机配备了专业的领航设备,能够在重重迷雾之中实现精准定位。” 听到这话,沈岑面露忧色,忍不住问道:“老首长能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们调用军用飞机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霍砚庭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是冷冷地回应道:“你只管去和老首长说,陆老爷子唯一的孙子走失了。以陆家和老首长的关系,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定会把飞机调配给我们使用。” 沈岑听了这番话,稍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好吧,那我这就去联系老首长。不过,你怎么办?要不要先回来?明天我们再进去找。” 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屏幕上霍砚庭的点位,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与担心。 “你只管去找陆霄,不用管我。”霍砚庭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话。 紧接着,他用一种极其冷淡的声音朝着身旁的霍北吩咐道:“留下三个人跟着我就好,其余的人全部由你来带领。还有,立刻联系霍东,告诉他和霍西不要再继续往前行走了,马上与你会合,一同去寻找目标人物。” 然而,霍北听完这番安排后,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拒绝道:“不行!我绝对不能离开您身边半步,我一定要跟您在一起才行!” 只见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寒声道:“霍北,我现在可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 “可是.”霍北心急如焚地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霍砚庭那冰冷而又坚决的话语给硬生生地打断了:“这是命令!” 霍北没敢直视霍砚庭的目光,咬牙压低声音说道:“老大,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绝对不行,我必须跟您在一起,我的出现就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危,其他人和我没关系,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霍砚庭脸色阴沉下来:“霍北……” 霍北当即退后一步,弯腰,恭敬又执着地说:“老大,我必须也一定要跟着您,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后,您想怎么罚我都行,但今天,霍北恕难从命。” 霍砚庭看他两秒,眉心微拧:“你跟着我,松白带队去找陆霄。” “是,霍总。”松白应道。 霍北闻言,立即挺直了背脊,嘴角微微扬起。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跟在霍砚庭旁边就行,他就算死也得保证他们老大的安全。 松白带人走后,霍砚庭这一行只剩下了四个人。 霍北的精神高度集中,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要仔细探查,确定没问题后才能放心。 “霍总。”霍北紧紧地皱着眉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不断蔓延开来、越积越多的血迹,沉声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劳伦斯·金两兄弟的窝点距离咱们这儿想必不会太远了。” 这满地的鲜血,而且还呈现出逐渐增多的趋势,这就意味着那个受伤的人身体状况愈发糟糕,恐怕已经难以支撑自己再走远哪怕一步了。 所以,他们极有可能会就近寻觅一处能够让其稍作休憩的所在。 霍北微微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再者说,此刻他们所处之地已然深入到了这片丛林的腹地,周围尽是繁茂的树木和交错纵横的灌木丛,要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并非难事。 只是这密林范围实在太广,要不是有血迹,恐怕他们还要花费不少时间在这上面。 “继续沿着血迹找。”霍砚庭冷声吩咐。 霍北应了声“是。”走在最前面,沿途一直仔细的寻找血迹,这些血迹早已干涸,隐藏在落叶和灌木丛里,不仔细找很难看清。 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看的到血迹的具体位置。 “砰!” 就在所有人都专注的找寻血迹时,密林深处突然响起一道枪声! 第207章 制服 在那幽深静谧的密林中,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鸟叫声。 那声音划破长空,仿佛要将这片森林撕裂一般。 刹那间,整个密林似乎都被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就连头顶弥漫着的浓浓迷雾,也仿佛沾染了血腥之气,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霍北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鸟叫声后,脸色骤然一变。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边跑边喊道:“不好,前面有人开枪!难道说……难道说是劳伦斯·金兄弟俩已经动手灭口了?” 然而,与霍北的惊慌失措不同,霍砚庭却显得格外冷静。 他面沉似水,冷冷地回应道:“没那么快。他们还没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霍砚庭并不清楚姜沫究竟与劳伦斯·金兄弟二人做了怎样的交易,但他确定,在交易没有达成之前,劳伦斯·金兄弟也许会通过折磨秦煜来发泄心头之恨,但绝不会轻易取走秦煜的性命。 正因为深深知晓这一点,姜沫心中才敢放心离开华国,前往f州。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的确是枪响。”霍北皱起眉头,在心底迅速进行着初步的估算,然后开口说道:“枪声距离咱们这儿大概两三公里左右。”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只吐出一个字——“找。” 他的语气简洁而有力,不容置疑。 霍北自然明白事态紧急,丝毫不敢有半分耽搁,立刻回应道:“是!” 于是,四个人便这样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以霍砚庭为中心,一前三后地走着。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枪响传来的方向,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还算稀疏的灌木丛变得越来越茂密,而且越发幽深。 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要被这些灌木丛吞噬一般。 霍北手持短刀,目光锐利如鹰隼,身形敏捷地穿梭于茂密的草丛之间。 他手中的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精准而迅速地斩断前方阻挡道路的荆棘与藤蔓。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决然与果断,仿佛这把短刀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运用自如。 其他两人亦是如此。 他们如同猎豹一般,悄无声息却又速度极快地前行着,短短两三公里的路程,在他们脚下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终于,一行人穿过了那片令人心生畏惧的灌木丛,眼前出现了一排古老而神秘的树木,这些树高耸入云,巨大的树冠相互交织在一起,与山体紧密相连,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天然屏障。 隐隐约约间,从这片古树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这声音若有若无,仿佛是某种生物在悄然移动。 霍北心头一紧,连忙向身旁的同伴递去一个眼色。 其他人立刻心领神会,瞬间止住脚步,纷纷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凝固,唯有那丝微弱的动静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对方手中持有枪支,而华国对于枪械有着严格的管制政策,他们在进入此地时仅仅携带了一些冷兵器。 面对这样悬殊的装备差距,正面交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此时,唯一能够增加获胜几率的方法便是趁其不备发动偷袭。 如果选择与对方硬碰硬地对抗,极有可能会在瞬间被对方的子弹击中,从而导致生命危险。 毕竟,在枪械面前,冷兵器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力。 霍北深吸一口气,然后紧闭双唇,将气息稳稳地屏住,仿佛生怕一丝细微的呼吸声都会惊动周围潜在的危险。 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把锋利的短刀,刀刃闪烁着寒光。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另外两个人也都神情紧张,动作轻缓而谨慎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霍北伸出一只手臂,牢牢地横在霍砚庭的身前,宛如一道坚固的屏障,守护着身后之人的安全。 另一只手则紧握着短刀,缓慢而又小心地切割着眼前纵横交错的藤蔓。 这些藤蔓犹如绿色的巨蟒一般,纠缠在一起,随着霍北不断挥动短刀,藤蔓被一截截斩断,但里面传出的动静却始终飘忽不定,时而清晰可闻,时而又似乎远去。割掉大约三分之二的藤蔓时,前方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透过那些剩余的缝隙,霍北开始缓缓看清里面的情景—— 有个简易的行军帐篷,帐篷的不远处有个金发男人坐在灌木丛中,他的眼睛蒙着白色的布条,正在用牙咬着纱布给自己手臂包扎。 灌木丛的旁边放置着一把手枪。 霍北认识这把枪,是m国最新生产的fone—1式手枪,杀伤力极强,不管这把枪打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子弹自带的震感波音都会震碎内脏,让人迅速死亡。 唯一的缺点就是即便安装消音器,也会因为弹头自带的波音余震产生巨大的声响,不适合秘密作战。 但却极其适合丛林和野外作战。 霍北对劳伦斯家族的事略有了解,但自从劳伦斯*金两兄弟被劳伦斯家族赶出来后就没了消息,自此从f州彻底消失。 当时他记得劳伦斯*金的弟弟被废了一双眼,而这人脸上蒙着白色布条,极有可能就是劳伦斯*克劳什。 克劳什在这,那劳伦斯*金和秦煜去哪儿了? 霍北视线环绕一圈,也没看到劳伦斯*金和秦煜的身影。 霍北扭头看向一旁神色冷酷的霍砚庭,努了努下巴,用眼神示意:现在上吗? 霍砚庭扫了一圈,并未看到除了劳伦斯*克劳什的以外的身影,快速思考两秒后,给了霍北行动的手势。 劳伦斯*金很看重这个弟弟,把这个弟弟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现在趁着他不在把劳伦斯*克劳什绑了,到时候跟他一换一更加省事。 霍北得到指示,立刻从藤蔓中间缓慢绕到另外一边,其中一个人紧跟在霍北身后。 “谢特!”劳伦斯·克劳什突然低声咒骂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喝,犹如一道惊雷在静谧的森林中炸响,惊得霍北一个激灵,慌乱之中竟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黄的树叶。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刺耳。 劳伦斯·克劳什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兽,瞬间警觉地猛然回过头来。 由于双目失明,他对于周围的声响变得异常敏感,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高度警惕。 “who!”劳伦斯·克劳什面色阴沉,嘴里发出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怒吼声。 他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同时伸出双手,急切地朝着身侧摸索而去,目标正是那把时刻不离身的手枪。 就在他那双颤抖的手即将触碰到冰冷的手枪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他身侧的灌木丛中疾射而出。 原来是霍北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了劳伦斯·克劳什。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霍北成功地将劳伦斯·克劳什整个人扑倒在地。 两人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厮打着。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身手敏捷,迅速地冲向前方,纷纷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试图协助霍北一同将克劳什彻底制服。 克劳什每日都行走于生死的边缘地带,经历过无数次惊心动魄的危险时刻,这样的人又怎会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呢? 就在霍北如饿虎扑食般向他猛冲过来,并将其扑倒在地的那一刹那间,克劳什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与敏捷身手。 只见他瞬间俯身趴在地面之上,双手迅速撑地,双腿屈膝,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其标准的防御姿态。 紧接着,克劳什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犹如闪电一般朝着霍北狠狠地踹去,两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近身搏斗。 霍北深知自己不能让克劳什受到过重的伤害,否则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之后想要与劳伦斯·金就换回秦煜一事进行谈判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因此,在与克劳什交手时,霍北的每一招一式都刻意手下留情,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退路和缓冲空间。 然而,正是由于霍北这种处处掣肘、缩手缩脚的打法,反而给了克劳什更多可乘之机,让他能够瞅准时机,一次次发起凌厉而有效的反击。 只见克劳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个翻身,如泰山压卵般重重地压在了霍北的身上。 然而,霍北打小就是个练家子,加上作战经验多。 他瞬间反应过来,借着巧劲一个利落的翻踢,直接将克劳什踹飞出去。 克劳什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足足飞出了好几米远才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只觉得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 此刻的克劳什怒不可遏,嘴里更是不停地用英文咒骂着什么,那凶狠的模样仿佛要将霍北生吞活剥了似的。 但当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敌众我寡的困境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和绝望。 权衡再三之后,克劳什终于意识到继续抵抗下去只会让自己吃更多苦头,于是他心有不甘地缓缓抬起双手,表示投降。 同时,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sorry,sorry……”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求饶之意。 而另一边,霍北见到克劳什终于放弃了挣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迅速伸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一根绳索,打算把泽=克劳什捆起来,以免他再有机会逃脱。 然而就在他弯腰准备绑住克劳什的双手时,却见克劳什突然从腿上取出一把左轮手枪。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霍北根本来不及反应,当想夺走克劳什手里的手枪时,对方已经按动了扳机。 克劳什朝他邪魅一笑,“gotoheLL!!” “草!”霍北躲闪不及,眼看对方已经按动扳机,他只能用力将人扑倒,把杀伤力减到最小。 “霍北!”另外两人惊叫大喊! “啊!”克劳什陡然一声惨叫,枪械从手中脱落,整个人扭曲的在地上蠕动。 他的手腕上全是鲜血往外涌,手筋被短刀挑断,血肉因为短刀的刺入搅动翻在皮肤外一小截,鲜血淋漓的,看着十分渗人。 他痛苦地翻滚,使劲用手按住不停往外涌鲜血的手腕,疼痛让他失声,也让霍北他们看的呆住。 霍砚庭冷着脸站在一边,淡声吩咐,“给他止血。” 霍北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起身先从霍砚庭手中接过短刀,仔细给刀上的血迹和残留的皮肉擦拭干净递给霍砚庭后才走到克劳什面前,从包里取出凝血剂给他打上。 一针下去,伤口很快不再流血,霍北又用纱布把克劳什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确保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后,才站起身,用剩下的纱布把自己的双手擦了擦。 克劳什的中文比他哥哥还要流利一些,沟通起来没有障碍。 “你们是谁?” 第208章 跑了? 回想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霍北至今仍心有余悸。 自己刚刚险些命丧于眼前这个家伙之手,一想到这里,霍北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绳结再次拉紧。 霍北一双眼睛锐利无比,更是充满了警惕与戒备之色。 他死死地盯着被绑缚住的劳伦斯*克劳什,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霍北看来,这世上之人形形色色,但唯有亡命徒是最为不可信的存在。 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生命如草芥。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觉,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刚才自己差点死在这家伙的枪口上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若不是老大及时出手相助,霍北心有余悸地暗自思忖道,恐怕此时此刻自己已然成为了克劳什的枪下冤魂。 想到这里,霍北不禁感到一阵后怕,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给我老老实实待着!”霍北怒喝一声,同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不停扭动挣扎的克劳什身上。 只听得克劳什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此刻的克劳什面容扭曲,满脸都是因剧痛而渗出的冷汗。 那原本狰狞凶狠的表情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尤其是他那双被挑断手筋的手掌,正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虽然伤口已经止血,但方才流出的鲜血乌泱泱一片染红了地面。 手筋被挑断所带来的钻心疼痛令克劳什根本无法再保持面部的平静,他张开嘴巴,不停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哀嚎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楚都通过声音宣泄出来一般。 那凄惨的叫声在空旷的四周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 霍北动作利落地将克劳什绑好后,便不再理会那个可怜虫一般躺在地上的家伙。 走到霍砚庭身侧后,霍北眉宇之间不经意地闪过了几丝隐隐约约的担忧之色。 “霍总,要是劳伦斯*金知道我们把他弟弟的手筋给挑断了,会不会对秦煜……” 还未等他说完,就被霍砚庭那冰冷至极的话语打断了。 “慌什么!”霍砚庭的语气淡漠,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因为他这句话而凝结成冰,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只要人没死就行了。” 听到这话,霍北不禁抿紧了嘴唇,心中暗自一阵汗颜。 不过这克劳什,其实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要是能稍微识趣一些、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乖乖就范。 或许也就不至于被挑断手筋了。 “你哥呢?”只见霍北一脸冷漠,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踢向了倒在地上的克劳什。那一脚看似轻飘飘的,但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让克劳什忍不住闷哼一声。 克劳什本就因为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处境而感到愤怒不已,再加上霍北这一脚,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点。 只见他嘴里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英文脏话,骂完之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于是便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自暴自弃地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听到克劳什的话,霍北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他冷哼道:“难道你忘了你们现在身处何地吗?这里可是我们华国的地盘!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居然还敢当土匪去绑架我们的人,我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和你哥哥如此大的勇气。想要找到你跟你哥简直易如反掌,哪怕你们躲在深深的海底,我们也有办法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揪出来!” 克劳什的中文虽然比他哥好,但面对一大长串的语序时,还是需要花费时间去听清理解。 霍砚庭低垂眼帘,目光犹如寒冰一般,无情而又冷漠地从克劳什的身上缓缓扫过。 随后,男人用一种异常冷酷的嗓音说道:“劳伦斯·金和秦煜在哪里?”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不带丝毫温度,让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 饶是每天走在生死线上的克劳什,乍然之间也被这男人的气场惊到。 “哦!谢特!”克劳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便破口大骂起来:“该死的!原来你们这群家伙竟然是姜沫那个心如蛇蝎、令人憎恶的女人派来的!想要找到秦煜?哼!别痴心妄想了!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绝对不会向你们吐露半个字!” 然而,克劳什的狠话尚未说完,一阵剧痛骤然袭来,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啊!” 这声惨呼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一般,响彻整个空间。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出霍北腰间的短刀,将克劳什另一只手的手筋也给挑断。 霍北见状,故意等克劳什的血流的差不多时,才慢悠悠地拿出凝血剂,重复之前的步骤。 克劳什脸色惨白,死死咬住毫无血色的嘴唇,浑身冷汗直冒。 他终于老实了,不再叫嚣,蒙着眼睛的白色纱布被汗水浸湿,他想伸手擦一擦,两只手臂却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无法动弹。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秦煜到底在哪里!”霍砚庭那低沉得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的嗓音,在此刻又一次冷冷地响了起来。 这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周围原本就已经凝重到极点的空气,让整个空间里的气息仿佛瞬间都凝结成了坚硬无比的冰块。 克劳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以至于牙齿都快要被咬碎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这次再不老实交代出秦煜的下落,那么面前这个宛如发疯猛兽般的男人,极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拿起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挑断他剩下的另一只脚筋。 一想到之前所遭受过的那种钻心刺骨的剧痛,克劳什就觉得浑身发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真的再也不想去经历第二次了。 他嘴唇毫无血色,有气无力地张开嘴巴说道:“金告诉我说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所以就让我先待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他带着秦煜找到下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之后,再折返回来接我。”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靠向身后冰冷的古树。 听到这话,霍北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几乎是在下意识之间便脱口而出问道:“你们身处在这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环境里面,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成功找到出路的?” 克劳什冷笑一声,说道:“我们跟你们可不一样,我们从小就生活在f州的热带雨林里,我们是在那儿训练,穿越雨林是我们的必修课!我们当然能找到路了!” 霍北朝霍砚庭看去,见对方没有说话,便继续问克劳什:“你哥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克劳什听力敏锐,他耳朵动了动,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语气因为疼痛还是颤颤巍巍地:“很快就到了。” 霍砚庭眯了眯眼,扫了一眼克劳什后,骤然开口:“霍北!蹲下!” 霍北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身体已经快速蹲下。 就在他蹲下的一瞬间,枪声响起,一颗子弹从霍北的头顶擦过,射入他身后的古树上。 霍北脸色骇然一变,心有余悸。 劳伦斯*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灌木丛外,一边用英文说脏话一边用右手手枪不断开枪射击。 克劳什因为被绑着,再加上两只手都被挑断了手筋,这会只能挣扎着嘲讽:“金来了,你们都去死吧!” 劳伦斯*金的枪法很准,几乎每枪都朝着霍砚庭的胸口和脑袋开。 好在霍砚庭反应迅速,身手敏捷。 他侧身躲开射向胸口的子弹,同时快速朝前飞奔,在劳伦斯开下一枪时,飞起一脚踢向劳伦斯*金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枪踢飞。 劳伦斯*金见状,立即向后退了几步,与霍砚庭拉开距离。 劳伦斯*金的武器被踢飞,他不甘示弱地开始跟霍砚庭缠斗起来。 然而,霍砚庭丝毫不惧,他身形灵活,出手果断狠辣,几下便将劳伦斯*金打倒在地。 克劳什一张脸都惊呆了,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哀嚎。 而那个挑断他手筋的男人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劳伦斯*金震惊不已地瞪着霍砚庭。 这个男人的身手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几招之内就将自己打翻在地,刚刚他甚至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上一次把他打的这么惨的还是那个可恶的姓姜的女人! 妈的!这人究竟是谁! “whothehellareyou?!” 劳伦斯*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被霍砚庭踩住后背,动弹不得,最后硬是被卸了力,重新趴回地上。 霍砚庭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他,目光就像是看一只蝼蚁:“秦煜呢。” “法克!”劳伦斯*金骂道:“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 霍北闻言脑门一黑,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找到这两个人,结果秦煜还不在他们手上? 他快步上前,在劳伦斯*克劳什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克劳什的两只胳膊举起来,朝劳伦斯*金道:“看到了吗?如果你再不说实话,那你弟弟的两条腿也保不住了!” 劳伦斯*金还不知道自己弟弟的两只手被废了,骤然看到那双无力垂下和伤口淋漓的手腕时,神色俱变! “你们把我弟弟的手怎么了!谢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 霍砚庭嗓音低沉冰冷:“少说废话,人在哪儿。” “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劳伦斯*金喊道:“他跑了!刚刚听到这边有动静我担心克劳什出事,就赶了过来,秦煜趁我不备就跑了!” “跑了?”霍砚庭微微拧了拧眉,劳伦斯*金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在说假话,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在他们赶到时跑了? 第209:秦煜根本不是被绑架 霍北朝劳伦斯*金来的位置看了一眼,静悄悄空荡荡地什么都看不见。 这也太古怪了。 他们找到了劳伦斯*金和劳伦斯*克劳什,但是作为人质的秦煜却凭空不见了。 霍北下意识就看霍砚庭,等他的指示。 “把这两个人绑起来带走。”霍砚庭冷声吩咐。 霍北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那秦煜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找吗。” “不找了。”霍砚庭眸光漆黑幽深,“回去。” 霍北点头:“是。” 霍砚庭又道:“联系沈岑,问问找到陆霄没有。” “好。”陆霄的命可比秦煜的值钱多了,霍北不敢耽搁,立刻打开对讲机,试图联系沈岑。 还没等信号接通,就听到对讲机里传出一阵乱码声,紧接着陆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砚庭……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我们碰到了一处沼泽地,陷进去了,这边全是迷雾,完全没有信号,沈岑带着直升机下来了,我这边已经安全,你们呢?找到秦煜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说话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霍北心道不愧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临危不乱的气质跟他们老大如出一辙。 霍砚庭沉声道:“他已经出去了,你和沈岑先跟着直升机出出去,我们在后面走。” “好。”陆霄见他没有提秦煜,也没多问,直接了当的切断信号。 军用直升机不能随意调用,陆老爷子为了自家孙子只肯调来一架,用来定航。 霍砚庭自然不会跟陆霄去争这个。 陆霄也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来回推脱拉扯。 他们都经历过系统的训练,这种情况就相当于两个人同时落水先救谁的问题。 对于消防员来说,哪个离得近哪个生存机会更大就会先救谁。 “走。”霍砚庭抬眸,淡声命令。 霍北朝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他们立即架起劳伦斯两兄弟往外走。 两人身上被五花大绑,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来的时候沿途做了记号,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好走些,他们在丛林里走了一夜,在姜沫离开第三天时,走出了丛林。 刚出迷雾森林,头顶一排排直升机有序排列,几十辆越野车在丛林外等候。 见他们出来,沈岑立即迎了上去,满脸担忧地在霍砚庭身边绕了一圈,确定他没事后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 他重重了松了口气,“玛德!老子还以为你要出不来了呢!” 霍北憨笑道:“不会的小沈总,我们老大怎么会被这区区的迷雾森林给困住呢!” “这倒是。”沈岑赞同地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霍北的肩膀,“辛苦你了霍北。” 霍北摇摇头:“小沈总言重了,这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先带着兄弟们坐车回去洗洗吧,瞧这身上脏的。”沈岑调侃着说道。 霍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和霍砚庭说了一声后便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越野车。 车辆和直升机慢慢撤走,眨眼间整个海岛上就只剩下两辆直升机和一辆越野车。 等人都走完了,沈岑才问道:“没找到秦煜?” 霍砚庭压低眉眼,不答反问:“陆霄怎么样了。” “他没事,直接被他爷爷派来的军用直升机接走了。”沈岑说道:“对了,他让我转告你,这次没帮上你的忙,下次补上。” “嗯。”霍砚庭随口应了声。 沈岑低咒了声:“草!秦煜呢?你们这次不是进去找秦煜的吗?光找到劳伦斯这两兄弟有什么用,你到时候能跟姜沫交差吗?” 霍砚庭眉头一皱,冷着脸道:“我为什么要跟她交差?” “……”沈岑嘴角抽了抽,无情地拆穿:“如果不是为了她,你能孤身去闯迷雾森林?霍砚庭,以前我可没发现你这么好心。” 霍砚庭也不否认,面无表情地说:“秦煜不是被绑架的。” “什么?”这下轮到沈岑震惊了,他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等等,我怎么没听明白呢?你说秦煜不是被绑架的,那他为什么会在劳伦斯兄弟两手上?又为什么会被绑架到迷雾森林?” 霍砚庭眉心微微动了动,漆黑深邃的眼底,平淡地没有一丝情绪,“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沈岑唇线紧抿,他时常觉得霍砚庭这人是会点冷幽默的。 不然为什么说的话总是这么让人无语呢。 沈岑扯了扯唇:“行了,先回吧。” 折腾几天,结果告诉他秦煜根本就没有被绑架,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不爽,更别提对于沈岑来说,秦煜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上车后,他想到霍砚庭说的话,心里一直压着一股火,“秦煜没被绑架还折腾我们搞这么大阵仗?姜沫到底什么意思?” 霍砚庭懒散地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身上带着一种孤傲和疏离,肌肉线条在薄薄的衬衫下显得紧绷有力。 说话时眉弓上扬,显得气场更加冷酷:“和她没关系。” 沈岑彻底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帮她说话?我们这次搞这么大的阵仗,到时候跟上面都不好交代。” 霍砚庭漫不经心的睁开眼,淡淡地说道:“你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找个什么理由和借口跟上面交差。” 沈岑冷笑道:“我想不出来,你自己去圆吧,霍大少校。” “……”霍砚庭诡异地沉默一瞬,旋即抬起眼睨向沈岑:“我说了,和她没关系,你不要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 沈岑气的想笑:“我没怪姜沫,我只是看不透你。” 霍砚庭闻言,缓缓收回视线,沉眸望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清寒的眸子泛冷。 看不懂他吗? 连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 第210章 岁月不败美人 在神秘而繁华的f州,一场惊涛骇浪般的巨变正在悄然上演。 经过整整两天的狂风骤雨式的洗礼和大规模的沉重打击,曾经不可一世、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劳伦斯家族,其经济命脉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被全线切断! 当时间推进到第三天时,整个局势已经变得愈发紧张且扣人心弦。 就在这关键时刻,劳伦斯家族如今那位手握重权的掌舵者,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愤怒,决定亲自出马解决如今的僵局。 他面色阴沉地踏入了那座古老而威严的城堡,试图通过直接对话来挽回局面。 而在这座古堡内部,气氛同样凝重得让人几乎窒息。 只见姜沫身戴一张精致的面具,静静地端坐在主位之上。 尽管她的面容被遮掩,但从其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场却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令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劳伦斯·夫尔面色阴沉地带着一群身材魁梧、神情冷峻的保镖,浩浩荡荡地朝着大门走来。 这副阵仗看上去哪里像是前来友好登门拜访的客人,反倒更像是气势汹汹前来兴师问罪的仇家一般。 万斯年则悠然自得地坐在姜沫身旁,他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西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只见他微微仰起头,漫不经心地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贵客啊,既然都已经大驾光临了,那就别光在那儿干坐着啦!来来来,碰巧这会儿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大家不如一起先吃个晚餐?” “哼!”劳伦斯*夫尔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他们是土生土长的f州人又是权贵世爵,从心底里就瞧不上万斯年和姜沫这种半路出家突然发横财的人。 在他们眼里,万斯年和姜沫连跟他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现在自己的游轮全被封群,整片海底的网络基地全部被摧毁,再加上东南亚那边军火被截,祸不单行。 如今再不寻求解决的方法,自己恐怕就要被架空了!他绝对不会让劳伦斯家族毁在他手里! 劳伦斯*夫尔强行挤出一抹微笑,表面看上去绅士有礼,仿佛身后和门外守着的一众雇佣兵不是他带过来的一般。 “吃饭就免了吧,我今日前来的意图,想必诸位比我更为心知肚明。” 万斯年轻轻挑起眉毛,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既然劳伦斯先生不愿意拐弯抹角,那么咱们索性也别兜圈子了。您今日到此,不就是要商讨有关琴海游轮能否正常运营的事吗?” “不止这些!”劳伦斯·夫尔闻言,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自家家族的经济状况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可眼前之人却将其说得这般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这种轻视怎能不让他感到愤怒和屈辱,又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恶气! 劳伦斯*夫尔刚要发火就被坐在他身侧的女人拦下。 她一头金色长发,烈焰红唇,五官深邃,十足的美人坯子。 即便脸上有几根细长的皱纹也遮掩不住美貌。 真是应了那句那句老话,岁月从不败美人。 光是往那一坐,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万斯年出于欣赏的角度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女人轻易的捕捉。 万斯年挑了挑眉,当着劳伦斯*夫尔的面,朝女人眨了眨眼,女人看他一眼,回眸微笑。 这一切被劳伦斯*夫尔看在眼里,原本就愤怒的心此刻都快要冒火了,他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拉到自己身侧,不让她继续看万斯年。 万斯年见到劳伦斯*夫尔如此护犊子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新奇。 他要没记错的话,这个劳伦斯*夫尔才死了老婆都没一年吧,这就娶了新的夫人了? 还真是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也不知道装深情给谁看呢。 万斯年嘴角上扬,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冷声道:“既然劳伦斯先生认为我的说法有误,那您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您的要求,也省的大家在这儿浪费彼此的时间。”说罢,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劳伦斯·夫尔闻言,狠狠地瞪了万斯年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戴着面具的姜沫。 劳伦斯·夫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口说道:“k,据我所知,咱们两家近些年来并未产生过任何冲突与矛盾。可为何您会突然向劳伦斯家族发难呢?依你们华国人的道理来讲,这种行为实在有悖于江湖道义!” “道义?”姜沫微微挑起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脸上戴着一张精致而神秘的面具,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的情绪变化。 只听她冷笑着反问道:“什么是道义?像您这样每日肆意伤害那些无辜之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道义吗?” 面对姜沫的质问,劳伦斯·夫尔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他涨红着脸大声吼道:“我伤害谁了!战争本就无可避免!”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要以此来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接着又强调说:“况且我们也是在维护f州的和平。” 姜沫听的简直想要发笑。 发动战争的人却冠冕堂皇地说他的目的最终是为了维护和平。 姜沫淡声道:“想要琴海游轮正常运行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劳伦斯*夫尔一听到这话,以为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连忙说道:“什么要求!” 姜沫抬起眼帘,嗓音清冷:“很简单,那就是劳伦斯家族从此在f州消失。” “你说什么?”劳伦斯*夫尔骤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怒不可遏地盯着姜沫看,“我看你们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第211章 鱼死网破 话音刚落,只见劳伦斯·夫尔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腰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枪。 与此同时,他身旁那些原本看似平静的人们也如同收到暗号一般,瞬间骚动起来。他们个个目光锐利,身手敏捷地从隐蔽处掏出各自手中的武器。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辉映,气氛骤然紧张到极点,一场激烈的冲突仿佛即将爆发。 而站在对面的万斯年却只是微微眯起双眼,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稳如泰山般伫立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面对眼前这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他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怎么着,诸位难道真打算在我这片地盘上大动干戈不成?” 他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强大压迫感却让人无法忽视。 只见劳伦斯·夫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且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随后冷哼一声说道:“哼,万斯年啊万斯年,你可真是够天真的!别以为这短短几年时间里,你在f州的势力有所增长,就觉得自己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了,就可以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了?你别忘了!这里可是f州!是我劳伦斯家族盘踞已久的地盘!在这里,我们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外来者罢了,就算有点小成就又如何呢?终究也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两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劳伦斯·夫尔死死地盯着姜沫,他那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庞此刻却因为愤怒和狠毒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k,想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过,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对劳伦斯家族的事情横加干涉!可现在呢?你居然出尔反尔!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们也不再信守承诺了!” 面对劳伦斯·夫尔的指责,姜沫只是云淡风轻地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戴着一层精致的面具,让人无法看清她真实的表情,但从她那清冷的眼神中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透过面具的缝隙,她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我的确答应过你不会干涉劳伦斯家族的事务,但这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你们不能再在这片土地上挑起战火、制造纷争。然而很可惜,事实证明你们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对吧?劳伦斯先生……哦,不对,也许我更应该称呼您为史密斯·顿才更为恰当?” 劳伦斯·夫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隐藏、以“史密斯”这个化名在f州这么久,居然会被k识破! 一股被揭穿后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瞬间充斥着他的脸庞。 他的双眼瞪大,血丝密布,死死地盯着面前的k,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迅速扣动扳机,先下手为强。 然而,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疾驰而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紧紧抓住了他握枪的手臂,并猛地一扭。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劳伦斯·夫尔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手中紧握的枪支也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直直地掉落到了地上。 而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变故,仅仅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现场聚集着足足一百多位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场地中央。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姜沫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从她原本所坐的位置上站起身来的,也无从得知她是于何时悄然出现在劳伦斯·夫尔的跟前。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仅仅感觉到有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在眼前一闪即逝。 等到大家再次定睛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姜沫已然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劳伦斯·夫尔的正前方。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姜沫出手如电,动作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过来,眨眼之间便卸掉了劳伦斯·夫尔的一只手臂。 如此恐怖的速度,简直超乎想象,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为她而停滞不前! 劳伦斯*夫尔惨叫一声,他身边的夫人急忙后退到安全地带,然后立马用英文命令保镖开枪反击。 万斯年也不是吃素的,他冷笑一声说道:“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放肆,你们 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啧,看来今天这古堡又得见血了,可惜了我新装修的地砖。” 他话音刚落,周围密密麻麻的窜出来一群武装雇佣兵,迅速把劳伦斯*夫尔带过来的人制服。 劳伦斯*夫尔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遭遇埋伏,心中大惊失色,不禁脱口大叫一声:“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此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保镖紧张而又急切的呼喊声:“全部被拦住了,根本进不去!” “该死的!这群废物!”劳伦斯*夫尔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起来。 眼看着眼前的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他趁着敌人稍有疏忽,猛地转身想要向后撤退。 然而,就在他的左腿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踹在了自己的身上。 劳伦斯*夫尔猝不及防,整个人陡然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让他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他痛苦地呻吟着,试图挣扎着爬起身来。 姜沫如鬼魅一般移到他面前,单脚踩在劳伦斯*夫尔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态冷漠,“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主动退位。” “第二,我送你上西天。” 劳伦斯*夫尔:“……” 这tm是给他的选择吗? 这不就是在逼他死? 第212章 致命的吸引力 这一刻,劳伦斯*夫尔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当年面前这个人用枪抵着劳伦斯这*金的脑袋问他: “是选择死还是选择在f州消失。” 劳伦斯*金最后耻辱离开,被劳伦斯家族赶了出去。 如今没想到被踩在脚下的竟然成了自己! 耳边传来阵阵激烈的枪声,犹如密集的雨点般连绵不绝。 劳伦斯*夫尔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些手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心猛地一沉,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劳伦斯*夫尔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和紧张。 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退位!” 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站在一旁的姜沫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 那张美丽而冷酷的面庞依旧毫无表情,只是缓缓地将修长的腿移开了一些,给劳伦斯*夫尔留出了一条生路。 劳伦斯*夫尔见此情景,如蒙大赦一般,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和狼狈,手脚并用地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头发也乱作一团,与之前那个威风凛凛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金发女人躲在一边,见劳伦斯*夫尔站了起来,急忙跑到他身边,担忧地问:“劳伦斯,你没事吧?” 劳伦斯扶着女人的手,他抬起头,余光看了一眼姜沫,眼底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姜沫!”万斯年陡然一惊,急忙喊道! 劳伦斯*夫尔从女人的大腿间抽出一把手枪径直朝姜沫射击。 姜沫面色不动,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当他射击的一瞬间,她侧身一躲,并迅速反手将劳伦斯*夫尔手里的枪夺了过来,开枪射击,一气呵成。 劳伦斯·夫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心中慌乱如麻,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应对之策。他本能地伸出手去,一把将身旁的女人猛地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颗致命的子弹呼啸着破空而来,直直地钻进了女人柔弱的胸口。 刹那间,殷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迅速在女人洁白如雪的衣衫上蔓延开来,染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惊愕地瞪大到极致,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之后,她的眼底便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绝望之色。 即便是一向冷酷无情的姜沫,在此刻望向这个女人的眼神之中,竟然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怜悯之情。 但她手中的动作却并未有丝毫停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射出了第二颗子弹。 这一次,劳伦斯·夫尔再也无处可逃,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没有第二个可以替他挡住子弹的人了。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重重地向后仰倒在地,与那个女人一同直挺挺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猩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们的伤口处流淌出来,汇聚成一滩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水,缓缓地向四周扩散而去。 王以死,其他人也不再成气候,被万斯年的人全部围攻,没一个跑掉。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 万斯年杵在原地盯着姜沫楞了好几秒。 低着声音开口:“你已经很久没开过枪了。” 姜沫面具下的那张脸看不清表情,唯有嗓音能听出些许沙哑,“是他们自作自受。” 万斯年抿唇。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姜沫口中所说的“自作自受”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要知道,这些年来,劳伦斯·夫尔一直以史密斯·顿这个身份示人,并在f州精心打造出了一座神秘而又充满罪恶气息的玫瑰岛。 这里已然成为了众多来自全球各地的权贵们肆意放纵、纵情声色的场所。 这座看似美丽迷人的岛屿,实际上却是一个被各种黑暗交易所笼罩的污秽之地。在这里,金钱就如同万能的通行证,可以轻易地开启任何一扇通往欲望深渊的大门。 性则变成了一种可以随意买卖和交换的商品,无数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人体器官的非法交易也在暗中悄然进行着,那些无辜者的生命和尊严被无情践踏。 还有令人胆寒的军火交易,每一笔成交都可能引发一场血腥的战争或暴力冲突。 就 连本应拯救生命的医药行业,也被贪婪的黑手染指,假药横行,真药难觅。 他们用婴儿的血续命,用女人的胎盘当做永葆青春的秘钥,所以逼迫那些贫苦的女人不断的怀孕让她们食用…… 这座玫瑰岛上充斥着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 万斯年曾经被邀请过,只不过他不屑于踏足那样肮脏的地方。 但他也没想管过,所以从未和姜沫提过。 但万斯年没有想到,她知道…… 她居然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万斯年眼神幽暗,盯着姜沫未发一语,片刻后,眸底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突然回来。 如果只是为了救秦煜,那她根本就没必要特意回f州。 京城她有的是人脉,找到劳伦斯*金兄弟两轻而易举,何必特意回一趟f州呢? 原来是另有目的,借此顺便将劳伦斯家族一网打尽。 难怪这次手段如此狠厉冷决。 戴着面具的姜沫,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万斯年看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竟莫名觉得心悸。 他真的很好奇,见过如此多恶劣,肮脏,污秽的人,怎么还能一尘不染呢? 第213章 我在担心你 姜沫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枪缓缓收入腰间,动作干净利落且带着一丝冷酷。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小狸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她满脸焦急之色,眼神在万斯年和姜沫身上来回扫视,急切地想要确认两人是否安然无恙。 待看清两人并未受伤后,小狸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回了肚子里,但仍有余悸未消。 只见她一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紧张的情绪,一边嗔怪道:“你们俩啊!怎么动手之前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我当时正在后院专心致志地给秦煜种的那些花浇水呢,突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枪声传来。吓得我手一抖,水瓢都差点掉地上啦!然后我扔下手里的东西,马不停蹄地就往这边赶。结果等我赶到这儿的时候,好家伙,你们这边居然已经完事了!” 万斯年的目光渐渐地、缓慢地从姜沫的身上挪移开来。 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小狸身上的时候,眼底深处那些难以名状且复杂无比的情绪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拢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眨眼之间,他便再次变回了那个众人所熟悉的懒散浪荡之人。 万斯年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揉弄着小狸那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哼笑声:“等你过来,恐怕我和你沫姐姐的脑瓜子就要被别人打得鲜血四溅、血浆横流了!” “……”小狸无语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老万,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这么下头。” “哟?”万斯年眉梢微微扬起,“这新词儿跟谁学的?” 小狸知道他在逗自己玩,懒得搭理他,小跑到姜沫面前,一把拉起她握枪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当看到姜沫指尖不小心沾到的血迹后,狠狠皱了皱眉。 “怎么搞的?”小狸满脸不高兴,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袖口小心翼翼地擦拭姜沫指尖那点血红色。 姜沫被她的动作弄的失笑,由着她抱着自己的手,“一点血渍而已,不打紧。” “不行。”小狸坚决地说道:“你平常最爱干净了,这种肮脏之人的鲜血沾上一点都不可以!” 在小狸的心里,她的沫姐姐圣洁地如同天上的神女,她绝对不能允许劳伦斯*夫尔这种恶心人的晦气的东西染脏了她的神女。 万斯年的视线跟随着小狸的动作,直到那双手再次洁白干净,他心里的那点痒才渐渐消散。 事实上他和小狸想的一样,姜沫的手上不该沾血。 只不过他没法像小狸那样,正大光明地去给姜沫擦拭指尖上的血迹。 万斯年想,刚才如果是自己不由分说的上前擦拭,只怕姜沫会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踢开。 啧。 万斯年挑了挑眉,朝两人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秦煜怎么办?” 姜沫抬手摘下面具,露出清冷漂亮的一张面庞。 她眉心微蹙,说道“劳伦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再联系我,这很不对劲。” 万斯年皱眉问道:“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姜沫摇了摇头,淡淡道:“也许是霍砚庭已经找到他了吧。” 听到姜沫如此平常自然地提起霍砚庭这个名字,万斯年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不知为何,他很讨厌姜沫这样的平常。 这种“平常”让他觉得,似乎霍砚庭才是那个和姜沫行走在一道的人。 明明跟姜沫并肩作战的是自己…… 万斯年唇线压低,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你凭什么觉得一个纨绔子弟能够找到两个亡命徒。” 姜沫闻言,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嗓音淡漠,“他比你有能力。” “……”万斯年的表情陡然间变得阴冷。 一旁的小狸看到万斯年脸色难看,憋着笑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还是她的沫姐姐敢说。 就这么残酷无情地说出了事实。 不过这倒是让小狸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夫”产生了一些兴趣。 能让沫姐姐夸赞的男人,看来还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她还挺想见见这位能让万斯年不高兴的男人。 当然,这些想法她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在万斯年面前说出来。 “呵!”万斯年兀地冷笑一声,扔个姜沫一个不悦地眼神,转身就走。 姜沫抿了抿唇,看向小狸:“他怎么了?” “呃……”小狸干咳一声,心道你自己把人惹生气了 还来问我怎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随口编了个理由:“可能是因为这古堡的地砖是前些天他花了大价钱找人刚换的,结果却被这些脏东西给污染了,所以不能继续用了吧。” 姜沫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找人洗干净不就行了吗,他怎么比我洁癖还严重。” “……”小狸再次沉默,她抽了抽嘴角,把压在头顶的鸭舌帽拉低了些,小声吐槽道:“他为什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夸你自己老公比他厉害嘛!这么容易就能猜到的事你还来问我!” “你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姜沫一句也没听清,不由得开口问道。 小狸急忙抬头,摆手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说了。”姜沫说。 小狸顿了下,迅速转移话题:“霍家那位家主真能把秦煜找到吗? “可以。”姜沫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狸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姜沫看了小狸一眼:“今晚。” “这么快?”小狸惊讶地说道,眼里流露出不舍:“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可以吗?” 姜沫沉吟一瞬后说道:“万斯年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他不会同意你现在回国。” “为什么一定要他同意!”小狸不满地喊道:“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秦煜哥哥一样回国看看!” 姜沫:“等你成年,万斯年就管不住你了。” 小狸咬着下唇,隐忍地看向姜沫,见她确实不愿意松口后,负气跑开了。 姜沫望着她小小的背影,眸色暗了暗。 小狸和秦煜不一样,小狸身上有太多秘密,当年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查清,一点眉目都没有。 她一直在查当年那群人的消息,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师父的女儿如今在哪儿也没有线索。 或许在她调查那群人时,那群人同样也在寻找她们。 小狸这个时候回去,姜沫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会对她的安全造成威胁,待在万斯年身边是最好的办法。 姜沫抬眸看了看逐渐暗下的天色,一望无际的黑,沉沉地压了下来,直到光亮彻底消失。 她该加快进度了。 姜沫压低眼眸,看着小狸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许久才挪动脚步。 回到房间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姜沫楞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霍砚庭给她买的那部手机响了。 能给她这个手机打电话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姜沫怔了怔,才缓缓接起。 “怎么样了。”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通过手机在耳畔传来,或许是传感器的缘故,姜沫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恍然。 她顿住片刻,才想起来说话:“处理完了。” “嗯。” 姜沫问:“秦煜找到了吗?” 那边沉默了两秒后才慢声回答:“没有。” 姜沫眉梢立即蹙起:“没有?那他人呢?京城东南岸那边有座海岛,岛屿上是迷雾森林,那里找了吗?” 霍砚庭微眯着眼睛,鼻梁高挺,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 “你怎么知道东南岸那边有座迷雾森林?” 姜沫抿唇,说道:“这是什么秘密吗?地图上难道不会显示吗。” “姜沫。”霍砚庭叫她的名字,嗓音低冷:“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姜沫眸色渐深,半晌,才淡淡回道:“劳伦斯*金在京城能藏匿的地方只有那座岛屿,我能猜到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霍砚庭沉默着,眸光沉黯,剑眉微拧,“姜沫,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姜沫慢吞吞地答:“你想知道什么?” 霍砚庭简直要被气笑,舌尖抵着后槽牙,“什么时候回国。” 姜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小时后。” 霍砚庭语气似有松缓:“几点落地。” “十一点。”姜沫回。 霍砚庭没再说话,两人诡异地沉默了会。 明明没人再开口,却没人先挂电话。 听筒里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姜沫身后钟表“滴”了一声,她才开口:“秦煜的事,谢谢你了。” 霍砚庭冷哼一声:“人都没找到,还谢?” 姜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找到了劳伦斯*金两兄弟了,不然你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他们,秦煜却不在那里,说明他自 己走了。” 霍砚庭眉梢轻佻:“你倒挺会分析。” 姜沫:“……” 沉默片刻后,她问:“你受伤了吗。” 霍砚庭神色一顿,语调很低,“你在关心我?” 第214章 海棠花未眠 凌晨四点,窗外海棠花未眠。 霍砚庭一路从院子里往外走,霍家的安保巡夜看到他,忍不住问道:“少爷这么早是去哪儿?” 霍砚庭臂弯上搭了一件墨色大衣,随手按下车钥匙。 车灯应声而亮。 “去接少夫人。”男人嗓音低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磁性。 安保怔了怔,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他没看错啊,现在是凌晨四点。 少爷要去接少夫人? “要我帮您开车吗?”安保弯腰恭敬地问道,这个点霍少的专属司机估计正在休息,也难怪要少爷亲自开车。 霍砚庭沉声道:“不用。” 安保还想说什么,却见男人头也不回地上车,随即耳边传来一声轰鸣,再抬头时,黑色的宾利已经彻底消失在黑夜里,不见踪影。— 姜沫到达国内时,已经是国内时间的早上六点。 即便是这个点,首都的机场也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大厅内。 原本万斯年要派直升机护送姜沫回国,只不过被姜沫拒绝了。 f州的事已经解决了,秦煜也没事了,她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了下来,便没有再麻烦万斯年特意弄辆直升机送她回来。 毕竟国内的直升机审批过程十分麻烦。 姜沫也不想动用特权,便直接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 姜沫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十分,这个时间正好还能去一趟别墅看一眼秦煜。 走出机场时,隐约间仿佛看见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姜沫很少会看错,但这次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不然霍砚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姜沫摇了摇头,把自己这个可笑的念头甩出了脑海,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来接她。 看来她这段时间是真的没休息好,都出现幻觉了。 “姜沫。” 男人惯有的低冷嗓音在耳边响起,姜沫身形微僵,陡然之间有种梦里和现实交替的感觉。 她缓缓转身,入眼是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随之往上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再然后是剪裁合体的西装,挺括有力的宽肩。 最后是熟悉的,冷酷的,凌厉的五官轮廓。 真的是他。 姜沫微微抿紧唇线,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砚庭轻皱眉眼:“哑巴了?” “……”姜沫顿了顿,眼神奇怪而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出差?” 霍砚庭盯着她看了两秒,眸色渐深。 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嗯,出差回来,顺便来接你。” 出差? 顺便? 昨天还在京城,早上出差回来? 这人是连轴转吗? 姜沫眉梢微微上扬,没有戳破男人看似拙劣的谎言。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巧。” “嗯。”霍砚庭随口应了声,将手中的大衣扔到姜沫怀里:“帮我拿着,不想拿可以披在身上。” 姜沫低头看向怀里被迫拿着的黑色大衣,神情微顿,有些一言难尽地开口:“霍砚庭,这就是你关心人的方式?” 偶有凉风吹来,路过的一对情侣紧紧地裹住了衣服,男生将围巾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戴在女孩脖子上,细心嘱咐着:“宝贝别冻着了。” 霍砚庭皱了皱眉,表情僵硬,冷声开口:“下次我会带围巾。” “什么?”风太大,姜沫恍惚地问。 霍砚庭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僵硬地转身,语气幽然:“没什么。” 姜沫跟在他身后,唇角不自觉上扬,轻声说道:“霍砚庭。” “嗯。” “其实我不怕冷的。”姜沫在后面悠悠开口。 “……”男人语调蕴藏了几分危险:“我说你冷你就冷。” 姜沫眉梢一挑,不置可否。 到了车旁,姜沫看着崭新的豪车,微微讶异道:“你又换新车了?” 霍砚庭依旧没什么表情:“嗯,这辆车我找人改装过,更适合赛车。” 姜沫拉车门的手指微微顿住,下意识睨了霍砚庭一眼。 男人已经率先上了驾驶位,姜沫透过车窗玻璃看他,什么也看不清。 原本以为那个话题已经过去,然而霍砚庭却在姜沫上车后再次状似无意的提起:“一个月后三年一届的ft—one重力赛要在滨海举行,沈家是主办方之一,沈岑发了邀请函,沈知 知特意交代他要把这邀请函交给你。” 姜沫抬眸,果然在车里看到了一张黑金邀请函。 她伸手从抽屉里抽出那张邀请函打开。 随后缓缓合上,又扔了进去,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去。” “有别的安排?”霍砚庭漫不经心地问。 姜沫把那件黑色外衣脱了下来,嗓音清淡:“没有,懒得去。” 红绿灯间隙,霍砚庭侧目看了一眼姜沫,眸光深邃。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去哪儿。” 姜沫报了别墅的名字。 她并未说出具体的地址,男人的方向却一点没错。 两人谁也不说,谁也没有点破。 到了地方,姜沫也没问霍砚庭是怎么知道地址的,只是开门下车,径直朝庄园大门走去。 霍砚庭闲庭信步地跟在后面。 庄园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姜沫熟门熟路的往前走,一路穿过庭院,直到走到后院最里侧的一处房间,她才停下脚步。 “秦煜。”姜沫出声。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霍砚庭走到她身旁驻足,挑眉问道:“你确定他在里面?” 姜沫“嗯”了一声:“他在。” 霍砚庭嗓音自带一股金属的冰冷质感,“秦煜,再不出来我找人一把火把这烧了。” 姜沫:“……” 她一脸“你有病吧”的神情看向霍砚庭。 刚要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动静,随即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秦煜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地都能滴出水来。 “姓霍的!你敢烧了这儿,老子就把你的壑园烧了!”秦煜带着鸭舌帽,帽檐遮住了立体的五官,他穿的很单薄,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姜沫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眉心深蹙。 第215章 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愚蠢 “凭我怎么了?”秦煜浑身紧绷着,犹如一只受到威胁的小兽一般,充满警惕地死死盯着面前的霍砚庭。 只见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双眼睛更是闪烁着不安与紧张,然而那目光却始终不敢与不远处的姜沫对视。 霍砚庭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秦煜一眼。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寒意的弧度,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更是透露出丝丝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秦煜,这里可不是f州。在那里,或许劳伦斯*金会拿你没办法。但别忘了,这里是京城,在这里,只要我想,动动手指就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霍砚庭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秦煜的心口上。 姜沫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缓缓地抬起手来,伸手扯了扯霍砚庭的衣袖:“差不多可以了吧……”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有些头疼。 要知道,秦煜从小就是个性格冷峻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很少会主动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而是选择把所有的话语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典型的实干派,一旦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情,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正是因为深知秦煜这样的个性,所以姜沫才会如此担心。 眼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火药味也愈发浓烈,如果再任由他们继续这样针锋相对下去,恐怕真的会引发一场难以收场的冲突。 到那个时候,局面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姜沫这几日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各种事务纷至沓来,让她应接不暇。 她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两人身上,连多花一分钟去处理都觉得头疼。 她还有一些事需要向秦煜询问个明白,所以得单独跟他谈谈。 稍稍思索了一番之后,姜沫深吸一口气,声音略显疲惫和沙哑。 她缓缓朝霍砚庭说道:“你先到车上去等着吧,我有些话想要跟秦煜单独聊一聊。”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从那两人身上轻轻扫过,最后定格在了秦煜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审视。 霍砚庭那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底深处仿若有一道暗光迅速掠过, 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姜沫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不悦气息,心中不禁一紧。 若是换作从前,以她的性子才懒得去理会霍砚庭究竟心情如何呢。 然而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毕竟人家确确实实帮了自己许多大忙。 想到这里,姜沫轻咬下唇,略微迟疑了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我很快就好,不会让你等太久,可以吗?” 她尽量将话说的委婉,没有用之前一般生硬的语气,而是试探着去询问霍砚庭的意思,征得他的同意。 姜沫觉得自己毕生的耐心都用在霍砚庭身上了。 姜沫本以为想要让霍砚庭答应下来还得花费不少口舌和功夫呢。 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霍砚庭居然只是从那高挺的鼻腔里轻轻地溢出了一声冷哼,然后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应承了下来。 那张英俊而又冷漠的面庞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只见他薄唇轻启,用一种冷淡到极致的口吻说道:“我只等你十分钟。”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转过身去,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姜沫望着霍砚庭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发愣,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突然发现,霍砚庭这个人,好像是吃软不吃硬? 原来他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她只当他从小长到现在都是那副油盐不进冷酷无情专治霸道的模样呢。 “姐!”秦煜剑眉紧蹙,满脸不悦,“你怎么会突然间对这个人如此和颜悦色?他配吗?” 听到秦煜的质问,姜沫回过神来,她将目光缓缓移向秦煜。 “小煜,他这次为了找你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姜沫看着秦煜一字一句说道,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我以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她的音色很淡,表情也没有苛责,就像是平常的询问。 然而秦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煜眉心拧的更深,鸭舌帽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他低着头,半天都没有出声。 姜沫面色平淡,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会被劳伦斯*金绑架,能告诉我让你变得如此愚蠢的原因吗。” 秦煜的眉心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仿佛那是一道深深的沟壑,难以跨越。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都严严实实地遮掩住了。 他微微低着头,像是一座沉重的雕塑般,久久地伫立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而站在对面的姜沫,则面容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 她直视着秦煜,继续用冷淡且犀利的口吻说道:“你为什么会被劳伦斯*金绑架?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如此愚蠢呢?” 姜沫的话语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秦煜的心窝,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听到这番话,秦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原本就阴沉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阴郁起来,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那压抑至极的天空。 然而,面对姜沫毫不留情的质问,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反驳之词。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姜沫已经知道了全部。 此时的秦煜只能默默地垂下眼眸,不敢与姜沫对视。 他那双修长的手缓缓地插进外套的口袋里,紧紧握住,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慌乱。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第216章 名单 深秋的风,宛如一把无情的利刃,带着丝丝寒意,呼啸着席卷而来。 那风声尖锐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秦煜不禁打了个寒颤。 姜沫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秦煜身上。 只见秦煜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显得异常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其撕裂开来。 轻易便能看见身上那些毫无遮掩、赤裸裸暴露在外的伤口,它们纵横交错着分布在秦煜的身体各处,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秦煜,姜沫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重重叹了口气:“先进去再说吧。” 听到这句话,秦煜那原本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猛地一颤,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姜沫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无疑是她做出了妥协。 当姜沫迈步从自己身边走过时,秦煜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小段距离,秦煜就这么亦步亦趋地缓缓踱着步子,一同朝着里屋走去。 那股凌厉的穿堂风气势汹汹地袭来,但却被紧闭的门窗无情地阻挡在外,无法侵入屋内分毫。 小小的里屋便如同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将外界的寒冷彻底隔绝开来。 秦煜原本紧绷着的身躯就好似一张拉满弦的弓,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然而,随着室内温度的不断攀升,那股暖意渐渐地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虑与不安。他的肌肉开始放松,紧绷的线条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就在这时,姜沫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落在秦煜身上。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解释。” 秦煜舌尖抵着下唇,半晌才低声开口:“是我一个月前在f州往外放出的消息说我要来华国,吸引劳伦斯*金两兄弟从滨海那边偷渡入境。当年他被赶出劳伦斯家族,是我亲自送他们兄弟俩上的路,这个仇他不会忘记,几年过去,他们没法待在f州,所以得知我离开那里,一定会想办法跟过来动手。” 说到这里,秦煜顿了顿。 姜沫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声应道:“嗯,然后呢?”她那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秦煜身上,仿佛在等待着下文。 秦煜深吸一口气,这才再次张开嘴巴,缓缓说道:“这次绑架其实也是我有意安排的。” 听到这话,姜沫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秦煜微微低下头去,压低了自己的眉眼。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鼓足勇气,缓缓地开口:“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在苦苦追寻关于八年前的事情真相,可始终毫无头绪。然而,就在不久前,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劳伦斯*金的人曾经在八年前来到过咱们华国,而且还到过京城!更关键的是,据我所知,他对于迷雾森林非常熟悉。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所以,我敢断定,他绝对跟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姜沫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锁定着秦煜,足足凝视了两秒钟之久。 随后,她的脸色变得冷淡起来,声音也仿佛带着一丝寒意缓缓响起:“我早就跟你讲得明明白白,对于八年前那件事情,我所做的不过是基于一些蛛丝马迹而产生的推测罢了。在此之前到底真实发生过怎样的情形,没有人能够确切知晓。” 面对姜沫的质问,秦煜毫不退缩地反驳道:“但你自己不也是失去了12岁以前的全部记忆么?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们大家都会对八年前的那段经历毫无印象?k,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弄清楚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吗 ?” 听到这话,姜沫沉默不语。 不想知道真相吗?怎么可能呢。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揭开这个谜团,找回那些被遗忘的过去。 然而,十二年前所发生之事犹如被深埋于地底的秘密宝藏一般,无人能够洞悉其全貌。 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难以寻觅到,仿佛这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她仅仅只是在那神秘莫测且机密程度极高的国际sss级档案里,瞥见了些许只言片语,但这些零碎的信息就如同夜空中闪烁不定的微弱星光,让人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清晰的画面来。 不仅如此,她对于自己以及秦煜等人为何会失去记忆这件事情更是毫无头绪。 虽然心中隐隐猜测或许与八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东南岸海岛爆炸案存在着某种关联,但这种关联性究竟有多大?又或者说是不是真的有所牵连呢? 所有的这些疑问都像一团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根本无从下手。 姜沫沉声说道:“我把你从黑市的死牢里带出来,是想让你重新开始,不是让你困在过去。小煜,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压在鸭舌帽下的那张逐渐褪去稚嫩的脸仿佛和四年前那张脸重叠。 姜沫默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姜沫没有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或者说,她对于12岁以前的那些记忆实在太过虚茫。 师父说她在12岁的冬天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送医太晚导致记忆神经烧出了错乱才失忆。 姜沫从拥有记忆开始就跟在师父身边,师父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 之后给了她一份名单,让她按照名单上把那些人全部找出来,师父告诉自己,那是她从前的朋友,伙伴。 秦煜和小狸,就是其中两个。 第217章 真相悖论 师父说秦煜和小狸从小也是跟着她长大的,只是后来山里发生大火,他们走丢了。 姜沫拿着师父给的名单只身下山,先后找到了秦煜和小狸。 奇怪的是,他们也失去了八年之前的记忆。 姜沫心中一直萦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这件事情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蹊跷之处。 多年来,她从未放弃过调查这件事。 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用尽各种方法去追寻线索、挖掘真相,结果却始终不尽如人意,根本就查不出任何实质性的眉目。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着她前进的道路,让所有的线索都在关键时刻断掉或者变得模糊不清。 直到她无意间瞥见了一份被标记为sss级别的机密文件。 因为在这份文件里,竟然记载着八年前发生在东南岸岛屿的那场震惊世人的爆炸案! 可令人失望的是,即便是如此高级别的机密文件,对于那场爆炸案的描述也仅仅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而已。 寥寥数行文字,甚至连真相的冰山一角都无法窥探。 但这已经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在相关资料中发现有关那场爆炸案的只言片语。 这些年来,姜沫一直在找寻关于那场爆炸案的真相,之后她查阅了很多份八年前的保密档案,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更多与那场爆炸案有关的信息。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尽管她翻阅了无数份重要的文件,但再也没有发现哪怕一丁点关于那场爆炸案的有用线索。 姜沫眸色很淡,瞳孔没有聚焦,似乎是连目光都没有落点。 时至今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寻当年的真相。 如果八年前那场爆炸案和自己有关,那师父呢? 师父告诉她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追寻真相的过程仿佛是一个永恒的悖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没有人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段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时光,又或许仅仅只是短短几分钟而已。 终于,姜沫缓缓地张开了口:“所以……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查出什么了吗?” 秦煜紧绷着脸,双唇抿得死死的, 他别过头去,似乎不愿与姜沫对视,好半晌之后才极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劳伦斯*金很狡猾!他看穿了我的意图,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听到这话,姜沫不禁皱起眉头:“他不说,你就撬开他的嘴让他说。” 秦煜微微眯起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眼底深处迅速掠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戾气。只见他紧咬着牙关,恨恨地说道:“本来是可以撬开的!我好不容易才将那狡猾的劳伦斯*金给成功引开。可这节骨眼儿上霍砚庭竟然突然出现了!也不知到底是谁开的那一枪,直接就惊动了原本已经渐行渐远的劳伦斯*金。” 说到此处,秦煜不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沉凝。 “当时情况紧急万分,他一听到枪声便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地转身折返回去营救他的亲弟弟。他手上有枪,再加上之前与他周旋时,我身上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没能拦下他。” 一旁的姜沫只是淡淡地瞥了秦煜一眼:“你是真的因为他手上有枪没能拦住,还是因为担心我知道这件事,被霍砚庭找到而看出端倪呢?” 秦煜身体微微一僵,他插着口袋的手指紧了紧,抿紧嘴唇,不发一语。 姜沫见他这副模样,从包里拿出一瓶药低了过去:“把这个药擦在伤口上,三天之内就会愈合,这段时间别去学校了,好好养伤。” 秦煜低着头,动作缓慢地伸手接过,“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姜沫看他。 秦煜低声说道:“擅作主张,给你惹了麻烦。” 姜沫挑了挑眉,“这会知道自己给我惹麻烦了?” 秦煜扭过头又不说话了。 姜沫无奈地叹了声气:“我没怪你,但是小煜,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八年前的事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你和小狸都不要再管,听见了吗?” 秦煜骤然抬眸,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在对上姜沫的视线后,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姜沫知道他听进去了,便没再多说。 临走前最后交代了一句:“小狸很担心你,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提起小狸,秦煜眸子动了动,点了点头应道:“嗯。” 姜沫转身站定,回眸说道:“我先回去了。” “好。” 姜沫出门后帮秦煜把门窗再度关好。 她抬眸看向远处的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姜沫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既找不到当年的真相,也找不到师妹。 下山这么久了,连师妹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一个好端端的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姜沫实在想不通,京城她都快翻了个遍,为什么就是没有师妹的消息。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京城呢。 可师父临终之前明明说过师妹就在这京城里。 师父说的话不会出错。 一夜未眠,姜沫的太阳穴隐隐发涨,这会想到师妹更加头疼,她揉了揉眉心,眉眼困倦。 走出别墅外时,她看到了那辆别树一帜的豪车。 奇异般地,她竟然觉得胸口的怅然莫名消失几分。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难不成还真是太久没摸车了? 姜沫站在车前仔细看了一眼黑如孤鹰般地宾利。 轮胎和底座都改过,的确更适合赛车。 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屁股还没沾上座椅,耳畔就传来一道特有地低冷地声音。 “你迟到了十六分钟。” 姜沫:“……” 她一时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思考一瞬后,她还是坐了上去。 “抱歉。”她抿了抿唇,淡声开口。 霍砚庭掀起眼皮看她,薄薄的内褶,兀自压下眼底低沉深邃的暗光。 第218章 不速之客 一路上,车内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姜沫微微支起脑袋,目光投向车窗外那不断飞速掠过的人影和树梢,那些匆匆而过的景象,如同电影中的快镜头一般,在她眼前一闪即逝。 这几天的忙碌让她感到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从那种忙碌的状态中抽离过来。 尤其当她重新踏入华国,坐在霍砚庭的车上时,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姜沫不禁回想起四天前的情景。 只不过上次掌控方向盘的那个人是自己,而此次坐在驾驶位上熟练操作着车辆的却换成了霍砚庭。 时光倒流回到四天之前当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姜沫缓缓地将伸出车窗外的手臂收了回来,然后微微侧过脑袋,目光安静地落在身旁正在专注驾车的霍砚庭身上。 她的心中思绪万千,脑海里不断闪过关于秦煜、关于自己以及关于他们为何会与那臭名昭著且穷凶极恶的劳伦斯家族产生瓜葛,还有他们前往f州背后真正原因等等一系列问题。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对于这些疑问,霍砚庭竟然只字未提。 难道他真的对这一切毫无好奇心吗? 亦或是说,其实他早已洞悉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故意选择保持沉默而已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野草一般在姜沫的心底疯狂生长蔓延开来。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伴随着这句问话,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慢悠悠地传入了姜沫的耳中。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姜沫的心脏在瞬间骤然一窒。 姜沫匆匆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什么。" 霍砚庭微微侧过头来,斜睨了她一眼,如剑般锋利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 终于,车子缓缓停在了霍家老宅的门前。 姜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此刻竟然还尚未过八点。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这么早回到霍宅会不会惊扰到爷爷休息。 这短暂的犹豫过后,她还是轻声开口说道:“这么早回霍宅会不会影响爷爷休息啊?” 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与顾虑。 坐在一旁的霍砚庭闻言,语气平淡地说道:“不会。” 紧接着,他熟练地将车子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指定位置,然后动作利落地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姜沫则紧随其后,也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此时,眼尖的佣人远远瞧见他们归来的身影,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热情而恭敬的笑容,口中高声喊道:“少爷,少夫人!早膳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老爷子在前厅等你们呢。” 听到佣人的话语,霍砚庭微微颔首,表示知晓,随后便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内走去。 他身形高大挺拔,走起路来犹如一阵疾风般迅速,眨眼间就已将身后的人甩出去老远一段距离。 尽管姜沫的双腿长度不及霍砚庭,但她却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捷脚程。 因此,即便面对霍砚庭如此快速的行进节奏,她依然能够轻松自如地跟紧其脚步,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身后几名佣人只能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沈岑静静地伫立在前厅门口,目光远远地投向前方,这么滑稽的一幕正好收入眼中。 沈岑饶有兴致地环抱双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霍小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调侃道:“你哥跟你嫂子是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竞速比赛?比比看究竟是 谁能跑得更快些吗?” 霍小暖听到这话,紧咬嘴唇,眉头微皱,似乎想要反驳沈岑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霍小暖平时不太爱说话,对周围事物的反应也总是比旁人慢上半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迟钝。 她知道沈岑这是在打趣自己的哥哥和嫂子。 霍小暖气鼓鼓地瞪了沈岑一眼:“不许……不许你这么说哥哥……还……还有沫姐姐!” 沈岑微微俯下身来,目光落在眼前的人儿身上。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霍小暖那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嗔怪,没好气地说道:“我真是搞不明白,那个姜沫究竟对你施了什么魔法还是下了什么蛊啊?竟然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地护着她!” 听到这话,霍小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沈岑的手。她一边用小手轻轻揉着被戳到的额头,一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反驳道:“才……才没有呢……没有下蛊,不许……不许你乱说!” 那模样看上去既娇憨又可爱。 把沈岑的心都萌化了。 怎么自家妹妹就没有别人家的妹妹这么可爱呢? 想到沈知知那张欠揍的二百五的脸,沈岑嘴角不由得一抽,恨不得和霍砚庭换个妹妹。 “你怎么来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霍砚庭和姜沫已经走近,看到沈岑时,两人同时皱了皱眉。 只见沈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脸上毫无半点身为不速之客应有的觉悟。 他先是轻哼一声,然后扬起下巴对着霍砚庭说道:“怎么着?我就爱来你们家吃早饭,你不欢迎啊?别忘了,霍奶奶当初可是亲口说过的,这霍家大门随时为我敞开,我想来的时候自然就能来。霍砚庭,你若是对我的到来有什么不满,要不然你去找霍奶奶。” “……”霍砚庭有时候很怀疑沈岑的智商。 他仿若未闻一般,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沈岑这人,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来劲。 霍砚庭根本懒得跟沈岑浪费口舌,直接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里,只叫了一声霍小暖:“小暖,进来。” 第219章 又骗老子 霍小暖并没有着急立刻进入房间,而是非常乖巧地静静地站立在门外,耐心等待着姜沫走进来。 此刻的她,宛如一只温顺可爱的小兔子,乖乖地守候着。 而另一边,沈岑一眼就瞧见了霍小暖这副看起来不值钱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伸手弹一下她脑瓜崩的冲动。 沈岑扭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走过来的姜沫,并开口问道:“你那朋友找到没啊?” 听到这话,姜沫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霍砚庭自始至终都未曾向姜沫透露过寻找秦煜的具体经过,这使得姜沫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然不知晓。 现在沈岑突然提起秦煜…… 以她对沈岑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他也在其中出了力、帮了忙,估计也不会这样直接地询问此事。 想到这里,姜沫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抬起眼眸,望向沈岑,朱唇微启道:“已经找到了。”话音刚落,她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谢谢。” 沈岑明显愣了愣。 原本微微低垂的眉梢瞬间轻轻挑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姜沫这样性子清冷寡淡的人竟然会说谢谢。 她这样坦然地道谢,沈岑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沈岑清了清嗓子,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然后对着姜沫说道:“找到就行,不枉砚庭亲自跑一趟了。” 姜沫眉心深蹙。 霍砚庭亲自跑一趟是什么意思? 还想再追问时,手臂被霍小暖轻轻挽住,小姑娘期盼的眼神叫人无法拒绝。 姜沫弯腰牵起霍小暖的手:“小暖,想姐姐了吗?” 霍小暖眨了眨眼,然后用力点头。 姜沫轻勾唇角,方才想问沈岑的话也没有继续,牵着霍小暖和沈岑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两人并肩进屋,中间隔着霍小暖,看上去非常和谐。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 霍砚庭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道:“爷爷叫你上楼。” 沈岑一脸茫然,心中充满疑惑:“爷爷不是一直在后花园精心照料那些花儿吗?怎么会突然跑到楼上去呢?我一直待在这儿也没瞧见他老人家回来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霍砚庭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回应道:“刚刚。”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对眼前这个状况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知为何,此刻他觉得沈岑格外烦人。 尽管沈岑对于霍老爷子上楼的时间一无所知,但既然霍砚庭都这么说了,那想必不会有假。 于是,他不再多问,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上楼。 霍小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沈岑渐行渐远的脚步,小嘴微微张启,用那轻柔得如同蚊蝇振翅般的声音怯生生地道:“哥哥.哥哥骗人。” 她一直都在这里,压根未曾瞧见爷爷回来的身影。 哥哥为何要对岑哥哥撒谎呢? 这个疑问如同一个谜团,萦绕在霍小暖那颗小小的脑袋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她只能轻咬着下唇,嗫嚅着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姜沫秀眉微挑,美目流转间,径直望向霍砚庭,开口问道:“爷爷不在楼上吗?” 闻言,霍砚庭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化作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阴沉得令人心悸。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编造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粗劣不堪的谎言去支走沈岑。 这种莫名的冲动和行为,让霍砚庭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抵触与厌恶之情。 姜沫静静地站在那个男人身旁,目光紧紧锁定着他那如同川剧变脸般迅速变换表情的脸庞。 只见这个男人在短短一秒钟内竟然接连换上了好几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转瞬间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沉下来,紧接着又恢复成了往日那种面沉似水、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姜沫微微垂下眼眸,瞥了一眼身旁的霍小暖,然后不动声色地向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你哥哥又怎么了? 霍小暖一脸茫然地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而又充满力量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将姜沫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猛地拽回到现实中来。 姜沫下意识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精神矍铄的霍老爷子正迈着仓促的步伐,满脸笑意地朝他们这边快步走来。 数日未曾相见,今日一见,霍老爷子的面色竟是愈发红润起来,精神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瞧着这情形,想来定是自己所开的那些药物发挥了一定功效。 姜沫见状,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稍稍落了地。 就眼下而言,能让霍老爷子的病况得以稳定下来,不再继续恶化,便已是相当不易。而当前最为关键的,便是等待他的身体能够逐渐调养至最佳状态。 只有这样,后续的治疗方案方可顺利施行,从而有望彻底根治其顽疾。 “爷爷。”姜沫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霍老爷子把手里浇花用的水壶放在一旁,看向姜沫的眼神十分关切:“听砚庭说,你朋友失踪了?找到了吗?要不要爷爷帮忙。” 姜沫再次愣住。 为什么秦煜被绑架的事连霍老爷子也知道了? 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止这么简单,里面可能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姜沫余光睨了一眼霍砚庭,对方仍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她隐去眸底的疑惑,朝霍老爷子微微一笑道:“已经找到了爷爷,您别担心。” “那就好,找到就好。”霍老爷子拉着姜沫入座:“肚子饿了吧?先用早餐。小岑呢?我记得他不是来了吗?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沈岑充满怒意的声音就响彻整个二楼。 “霍砚庭!你tm又骗老子!” 第220章 想多了 沈岑满脸怒气,脚步匆匆地冲下楼去,刚想指着霍砚庭骂,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霍老爷子竟然也在场。 他心头的怒火熄灭得无影无踪,直接这偃旗息鼓。 “霍爷爷!”沈岑急忙换上一副笑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和霍老爷子打起招呼来。 姜沫目睹着沈岑这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不禁暗暗咋舌。 她心里对沈岑如此快速的变脸功夫感到十分钦佩。 这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霍老爷子见到沈岑,也是喜笑颜开,亲切地说道:“今天难得小岑也在,快快快,赶紧过来坐下一起吃饭吧。早上听说你要来,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山药羹呢。” 说着,便伸手示意沈岑坐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去。 以往霍砚庭的位置被沈岑霸占,姜沫身边的位置这还空着,霍砚庭挑了挑眉刚要走过去坐下,面前就闪过一道人影。 霍小暖抱着兔子娃娃快步跑到姜沫身边拉开凳子,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后衣领就突然被一道力往上提,然后她整个人离开了板凳。 “啊!”霍小暖发出一声惊叫,但却丝毫没有起到任何阻止的作用。 只见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将霍小暖无情地扔到了一旁。 紧接着,霍砚庭便坐到了霍小暖刚才坐着的位置上,仿佛那个座位天生就是属于他的一般。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霍老爷子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欣慰地笑了起来。 他那双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眸此刻也闪烁出一丝光芒,心中暗自思忖,他这孙子总算开窍了,知道主动出击了。 然而与霍老爷子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沈岑一脸嫌弃地抽了抽嘴角。 他轻哼一声,拿起桌上的勺子,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对于他来说,眼前的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 他从小跟霍砚庭一起长大,别说这人从来不近女色了,方圆十里就没看他跟女的接触过。 现在面对姜沫就跟开屏的孔雀一般, 相比之下,姜沫的表情则显得有些复杂,她一言难尽地看向霍砚庭。 目光在霍砚庭、霍小暖和其他人之间来回游移。 最终抿了抿唇,扭过头吃早饭了。 霍砚庭这个人确实很难懂…… 不知道为什么,姜沫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霍砚庭有些不大对劲,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最后自能归结于是自己想多了。 一顿饭下来,沈岑把霍老爷子逗得开心不已,沈岑要走时,霍老爷子坚持要送,一直把人送出霍宅,才满脸笑意地回屋。 姜沫见状,沉默一瞬后,淡然开口:“有空可以你可以邀请沈岑多来家里坐坐。” 她说这话时,视线都在霍老爷子身上,没注意到身边男人骤然低沉下去的脸色。 霍砚庭冷着一张脸,似笑非笑地说:“是吗?” “嗯。”姜沫点了点头:“他比你会逗爷爷开心,保持一个好心情对爷爷的病症有很大的帮助。” “……” 第221章 重回校园 “你觉得我这个做孙子的很失职?”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眸,那对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轻挑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姜沫。 姜沫轻轻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转身朝着门口缓缓走去。她的步伐轻盈,走到门边时,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霍砚庭,只是用一种平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说道:“我没这么说。” 言外之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随着姜沫的身影逐渐远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 大约隔了好几米远之后,霍砚庭眯着眼问道:“你去哪儿?” 听到霍砚庭的问话,姜沫依旧没有回过头来,甚至连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 她抬起手随意地摆了摆,“学校。” 乍一听到“上学”这两个字,霍砚庭那张向来波澜不惊、沉稳内敛的脸上,竟然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怔愣之色。 他倒是忘了,姜沫还在上学。 霍砚庭缓缓垂下头,目光落在手腕处那只精致华贵的腕表之上。 分针不紧不慢地移动着。 再过半个小时,他还有一场至关重要的国际会议等待着去参加。 时间所剩无几了。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那位经验老到、眼光独到的司机迅速反应过来,他一路小跑着来到近前,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微微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少爷,需不需要我去送一下少夫人啊?” 这位司机算是霍家的老人了,对于霍家内部的各种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送霍家的少夫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似乎也是再平常不过的分内之事。 听到司机的问话,霍砚庭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微微一沉。 片刻过后,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冷哼:“嗯。” 虽然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但其中所蕴含的情绪却让人难以捉摸。 得到了霍砚庭的应允,司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他直起身子,立刻转身朝着少夫人离去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姜沫静静地伫立在门口那棵古老而高大的槐树下,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繁茂的枝叶间洒下的细碎阳光上。 她轻轻扭动着脖颈,伸展着双臂,然后又弯下腰来,用手掌触摸着地面,感受着身体每一处肌肉和关节的舒展与放松。 自从踏入霍家的大门之后,霍砚庭便时常安排专人负责接送她往返于各个地方。这使得她已经很久都未曾亲自体验过依靠自己的双脚行走的感觉了,更别提测试一下自己的脚程和速度是否有所退步。 此刻,姜沫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姿势,正准备往前迈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少夫人!” 这声呼唤犹如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氛围。 姜沫她身形猛地一顿,及时刹车。 她稳住身子后,微微喘息着,然后缓缓转过头来。 当目光触及到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的眼角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那司机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开口说道:“少夫人,少爷特意吩咐过,让我开车送您去学校呢!” 听到这话,姜沫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她默默地卸掉了刚才因为紧急刹车而聚集在腿部的力量,原本紧绷的肌肉也渐渐舒缓开来。 随着身体的逐渐放松,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地回应道:“好,那就麻烦您了,谢谢。” 司机师傅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语气诚恳地说道:“哎呀,少夫人您 真是太客气啦!能为您服务,可是我的荣幸啊!” 说完,他便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姜沫上车。 姜沫站在原地呆立两秒,才缓缓上车。 不得不说,在霍家,从上而下,似乎都对她很好。 姜沫唇角很轻地上扬,“您今天不用送霍砚庭吗?” “不用!”司机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向姜沫,一边笑意吟吟地说道:“少爷如今自己开车,不用人送,再说了,咱们霍家啊,最不缺的就是司机,人多着呢!” 姜沫兀自点头,“谢谢。” “您真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您是霍家的少奶奶,我给您开车都是应该的,您这么客气倒显得生分了。”司机说道。 姜沫微微一笑,礼貌而疏离:“好。” 司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哎呀,咱家自从您来了之后啊,可真是变得不一样啦!一下子就有了人气儿呢!以前呐,这个家里就只有少爷和老爷子两个人。” 司机快要年过半百,说起话来喋喋不休。 “少爷整天忙着工作,早出晚归的,很少能在家里待着,而且老爷子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心休养,也没多少精力跟我们聊天交流。所以啊,这么大一个家常常冷冷清清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呀,大多数时间都只能闲着没事干。我这双手要是再不经常开车练练,恐怕过不了多久,连驾照都得重新去考喽!” 听到司机这番诙谐幽默的话语,姜沫忍不住笑出声来,她饶有兴致地回应道:“真的吗?那看来我的到来还挺给你们解闷儿的。” “那肯定啊!”司机师傅满脸笑容地回应道,“如今您都过来了,还有小小姐也回家啦,咱们这个家可真是变得热闹多咯!像现在这样子真的挺不错呢,老爷子他呀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要老爷子能开开心心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就跟着高兴了。” 听到这里,姜沫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紧接着便顺着话题关切地询问起来:“对了,爷爷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最近怎么样啊,咳嗽的症状还和之前一样严重吗?有没有减轻?” 其实在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姜沫就已经向霍老爷子询问过相关问题了,然而她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总担心霍老爷子为了不让她担心,可能不会如实告诉她实情。 所以此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提及此事,再确认一遍。 司机师傅深知姜沫那精湛的医术,而且对于霍老爷子的病情,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要不是靠着姜沫妙手回春般的治疗手段,恐怕霍老爷子早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正因如此,当谈及到霍老爷子的病情时,这位司机师傅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一脸认真地说道:“老爷子这两年来呀,身体状况可是每况愈下!不管尝试多少种药物,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不过还好有您,您给开的那些药可真是神奇得很!自从老爷子服用之后,那面色就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容光焕发,精神头儿十足哩!至于咳嗽嘛,我倒是听李管家提起过,说是比起以前来已经有所好转啦。” 听到确实有所好转,姜沫总算是放下了心,这是好的现象。 继续一周期的疗程,之后就可以换药房了。 “爷爷病情能这么快转危为安,也离不开你们的照料。”姜沫笑了笑,说道。 司机师傅一愣,脸上的笑容更甚:“少夫人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立北校门口,司机停好车,急忙去给姜沫开门:“少夫人,小心头。” “谢谢。”姜沫礼貌道:“麻烦您跑这一趟了,您先回去吧。” “好嘞!不麻烦!”司机师傅目送姜沫走进校园才驱车离开 。 时隔好几日,再次回到校园,姜沫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可能是刚拿下imC的数学冠军,又或是因为姜家的那些事,再或者是这张脸实在出众。 从姜沫踏进校园的那一秒,无数双眼睛就盯了过来。 姜沫不太习惯这样的注视,微微蹙了蹙眉。 她思索间,肩膀忽然一重,伴随着一道轻快的声音。 “姜沫!” 第222章 庆功宴 姜沫回眸一笑:“知知。” 沈知知急忙凑上前去,一把抱住姜沫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呀?我可是担心坏了!还有啊,我听说秦煜被绑架了,真的吗?他有没有受伤啊?现在怎么样啦?人找到没有呢?”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似的发射出来,让人应接不暇。 然而,姜沫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轻声说道:“我这几天去了一趟国外,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一下。至于秦煜,确实出了点小状况,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他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我们也成功把他找回来了,目前他正在别墅里好好休息。” 沈知知去过姜沫郊外的那套房子,这会听到她说别墅,自然知道是哪里。 闻言,她点了点头:“那就好,这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听我哥说你今天回来了,我从家里就开车来了,这不,正好在校门口碰上。” 知道沈知知的关心是真的,姜沫弯了弯唇,“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沈知知像一只警惕的小松鼠一般,脑袋左摇右晃着,将四周扫视了一遍后,又缩了缩脖子,然后才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凑到姜沫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呀?有好多同学都在盯着你看呢!”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了指周围那些时不时投来目光的同学们。 然而,面对沈知知的提醒,姜沫却表现得十分淡定。 只见她微微抬了抬头,眼神随意地扫过那些看向自己的人,随后轻轻地抿了抿嘴唇。 姜沫或许能猜到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姜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两天新闻发酵的差不多了,劈天盖地都是关于姜家破产的新闻,受人关注是正常的。 况且,这里是学校,而她们此刻正行走在校园的道路之上,这里本就是一个公共场合,来来往往的人众多,想要管住别人的眼睛,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对于这些或好奇、或羡慕、或带着其他意味的目光,姜沫虽然不喜欢,但并不会去说什么。 “不用理会。”姜沫轻声说道。 沈知知本来就一直忧心忡忡,生怕姜沫会因为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而感到不自在或者心里不舒服。 然而,当她看到姜沫的表现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毫无异常之后,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这才慢慢地落了下来,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不少。 心情轻松起来的沈知知立马恢复了往日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开始兴致勃勃地和姜沫闲聊起来,并且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让她好奇不已的事情上面。 只见沈知知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八卦神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哎呀,好姐姐,你就别卖关子啦!快点告诉我嘛,那天晚上姜家究竟发生了啥事儿啊?怎么会一夜之间破产。” 姜沫故意逗她:“什么发生了什么?” “别装傻!”沈知知瞪大了眼睛,满脸急切地摇晃着姜沫的胳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快跟我说呀!我真的特别好奇,姜家那可是一大家子人呢,而且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对付的主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有这么大能耐的,居然能把姜家直接搞到破产啦!快告诉我呗,求求你啦!” 面对好友如此迫切的追问,姜沫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嘛其实挺复杂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过要是非要总结一下的话,嗯.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吧。” 听到这话,沈知知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哎呀,你这不等于没说嘛!什么叫天时地利人和啊?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废话文学好不好!” “噗嗤!”姜沫终于还是没能憋住,笑出 了声。 她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去轻轻戳了戳沈知知那圆润可爱的脸颊,嗓音清淡地说道:“姜家的那些事儿太复杂了,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好。” 听到这话,沈知知不乐意地撅起了小嘴,嘟囔着说:“哼,为什么嘛,人家就是好奇嘛。不过……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问就是咯。” 顿了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沫,急切地问道:“哎呀,对了对了,今晚你有没有空呀?不对不对,如果没有空的话,你也一定要想办法挤出时间留给我!” 看着沈知知这副模样,姜沫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她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怎么了?今晚是有什么事吗?” 沈知知说道:“庆功宴啊!你忘啦?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等你拿到imC冠军,我就给你办庆功宴的吗,现在你可是成了名人了,成功的为咱们学校争了一口气,清研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学生这回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哼!他们以为姜瑶和顾学长能给他们争光呢,没想到一个被淘汰的那么早,一个还被爆出抄袭,最后冠军落到我们立北的学生头上,真是出了口恶气。” 姜沫一脸狐疑地看着沈知知,迟疑着问道:“真的……要办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和犹豫。 沈知知则满脸兴奋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像两颗闪烁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开心地回答道:“那当然啦!人员我可都已经邀请好喽,会有好多人过来参加呢!” 说完还俏皮地冲姜沫眨眨眼。 接着,沈知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又笑出声来,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办这个庆功宴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校长大人也说了要给你办呢,后来嘛,我就去找校长商量了一下,干脆咱们就一起办吧,这样多热闹啊!” 姜沫一听到有如此众多的人即将到来,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她向来对热闹喧嚣的场景避之不及,更是对人山人海的场面毫无兴趣可言。 然而,当她瞥见一旁的沈知知满脸兴奋、兴致勃勃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 之前自己答应过她的。 姜沫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沈知知开心得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她激动得险些直接从地上蹦起三尺高,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欢快地喊道:“太棒啦!那晚上我就在校门口等着你下课哦,咱们不见不散。 姜沫见状微微一笑,再次轻轻颔首表示同意:“嗯。” 沈知知蹦蹦跳跳地离开,姜沫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天真少女,忍不住失笑。 今天的课程安排不是很紧,上午一节选修课,下午一节选修课。 姜沫在学校的时间很充裕。 刚刚踏入教室门口时,突然间,一声清脆的爆响在她的头顶上方炸裂开来。 姜沫定睛一看,原来是钱思思和另一位女同学正每人怀抱着一根色彩斑斓的礼花筒,那绚丽多彩的礼花如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两人的脸上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一般温暖人心。 她们快步走向姜沫,其中一人手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郁金香递到了姜沫面前,并高声欢呼道:“恭喜我们的冠军荣耀归来!” 姜沫杵在原地足足愣了三四秒钟之后,思绪才渐渐从混沌中回归现实。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这一幕竟是众人用来迎接自己的独特方式时,不由失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钱思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动作轻柔地将那些不小心掉落在姜沫头上的彩色金 丝仔细地理顺整齐,随后紧紧拉住姜沫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当然是迎接咱们的冠军啦!”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拽着姜沫朝着讲台走去。 与此同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那震耳欲聋的掌声似乎要冲破屋顶,直上云霄。 钱思思高高举起姜沫的手,面向全场大声喊道:“让我们再次用最热烈、最持久的掌声恭喜姜沫同学成功拿下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冠军!” 在她激昂的话语声中,掌声愈发响亮起来,整个教室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而又激动人心的氛围之中。 姜沫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阵仗,她干咳了声,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 钱思思激动地道:“我都说了你一定可以拿冠军的!姜沫,我就知道你行!” 姜沫淡声说了句:“谢谢你们。”随后拉着钱思思下台。 钱思思知道她性子冷淡,也不在意,笑着在她旁边坐下,视线却越过姜沫,朝左前方的位置努了努嘴:“潘月,你不是有话要跟姜沫说嘛。” 姜沫闻言轻抬眼睑。 潘月慢慢吞吞地往前挪,一直低着头,看上去很不好意思,直到姜沫开口问她。 “有事?” 她才微微一顿,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之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么说你,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嗯。”姜沫淡淡应道。 潘月一怔,抬起眼看向姜沫,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随意。 好像压根就没把她之前的无礼放在心上一般。 事实上姜沫确实没把潘月之前的那些话当成一回事,她甚至早就忘了潘月曾经说过什么。 如果她的脑子每天用来记这种无聊的事,那早就废了。 潘月咬了咬唇,还是说道:“恭喜你,拿了冠军。” “谢谢。”姜沫问:“还有别的事吗。” 第223章 清研挖人 “没……没了。”潘月小声说道。 姜沫点点头,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轻轻阖上眼睑,补眠。 钱思思见她睡觉,起身细心地帮她把窗帘拉起,遮住了阳光。 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大多数都是她们本班的学生,所有人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姜沫,见她眉宇间困倦不已,也没有多作打扰,连说话都自觉放低了音贝。 谁也没有因为姜沫的冷淡而觉得这场欢迎仪式显得多余,他们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这样才像她。 校园论坛上的八卦词条永远实时更新。 不知道是谁偷拍了一张姜沫在阳光中轻阖眼眸侧脸照发在了论坛上,配文是:女神真是360度无死角的美。 这条帖子一发出去,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简直有种不管他人死活的美,救命!真人看起来比电视里直播的画面美上一千倍】 【天呐撸,美到我心慌,感觉自己心跳快的马上就要得心脏病了】 【楼上的,你太夸张了哈】 【姜沫真的牛B,长的这么好看就算了,人还是个学霸,这次imC全球竞赛还拿了冠军,真的了不起,以前是我太大声了,呜呜呜,女神请原谅我!】 【说到这个,偷偷告诉你们一个小八卦,我表姐就是清研的,听说这次清研错失imC冠军,校长发了不小的火,现在各个班的辅导员都被训斥了,尤其是数学系的,听说被集体扣绩效了】 【啧啧,不敢拿教授怎么样,就拿那些辅导员开刀呗,清研一贯作风咯!】 【刚刚在路上碰到女神,天知道我有多想去要一张合照啊,可惜我没有这个勇气,呜呜,女神看起来实在是太高冷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哈哈,一想到这次imC全球竞赛的冠军落到咱们立北头上,晚上做梦都能被笑醒的程度】 【可不是嘛,简直就是天上下红雨,多亏了姜沫,也不知道她这么优秀怎么会来咱们这儿?估计就是被姜家逼的!姜瑶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是真能装,我以前都被她骗了!可恶!】 【算了算了,姜家不是都破产了吗?姜瑶也好一段时间没在清研出现过了】 【不是,我就想问了,你们这么喜欢捧姜沫的臭脚就捧呗,没人拦着你们吧,还要拉踩姜瑶做什么?姜瑶不无辜吗?】 【姜瑶还无辜?她装傻充愣还作弊,夺走本该属于姜沫的一切,现在都是她罪有应得,楼上的是清研混进来的吧?吧主呢?能不能把他给我踢出咱们立北的校园论坛!】 【我承认姜沫很优秀,但希望大家也不要踩一捧一,姜瑶何其无辜?现在这样跟不是她想的】 【天啊,也不知道谁在捧臭脚……】 【家人们,答应我好吗?别把这张照片发到隔壁论坛,守护好咱们立北自己的女神!!】 【对!千万别发出去,姜沫这次算是给咱们立北争了光,我可听说了,清研数学系的秦教授想挖姜沫去做他的学生呢!】 【何止是秦教授啊,光是我听说的都有三四位了,之前姜沫一直请假没来学校,今天终于出现了,你们就等着看吧,清研那些人肯定会出动!】 【那怎么办?她会走吗?】 【这谁知道?】 【就问你们一句,如果你们有选择清研还是立北的机会,你们怎么选?】 【……】 这层楼楼主问题一出,大家顿时偃旗息鼓。 即便谁都不想承认,可事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真的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一个国内一等一的重点私立大学和一个三流的甚至称不上大学的野山鸡大专院校,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所以姜沫就算选择去清研,其实也无可厚非。 只是大家如今身在立北,哪怕 大家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一所垃圾大学,但内心深处还是避免不了产生集体荣誉感。 他们潜意识里并不希望姜沫离开立北。 不然,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冠军荣誉也将不在立北的头上,又回到清研去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清研那些人横眉竖眼,拿鼻孔看人的姿态,立北的学生就一肚子火气。 如今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别的也罢,起码目前来说,立北的师生没人想姜沫离开的。 外面暖阳高照,钱思思刷着论坛里的帖子,那张照片底下的楼已经叠到两千多层了。 她转头看向不知是熟睡还是假寐的姜沫,幽幽地叹了声气。 “姜沫,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们啊……”钱思思颇为惆怅地小声说着。 姜沫要是离开了立北,她以后上哪儿看美女去。 钱思思优哉游哉地又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疯狂地点点点。 【从今天开始,我要时刻守护在女神身边,姜沫我吃定了,耶稣也带不走她,我说的!!坚决不让清研的人有可乘之机!!】 【……楼上精神状态堪忧】 【楼上怕不是个变态吧?】 【感觉很像变态……】 钱思思:“??” 她只是想守护住女神,她有什么错,怎么就变成变态了? 第224章 你是鹰 帖子到下午时,已经叠到了四千多层,在第四千零一层时,有人发了一条评论。 【早晚会让你们看清姜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然而这条评论无人问津,很快就被盖过去。 夜幕悄然降临,学校门口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 钱思思和姜沫并肩而立,静静地等待着沈知知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校门口进出的学生渐渐稀少,但沈知知却迟迟没有现身。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 只见沈知知不紧不慢地走着,手中拿着一瓶水,一边走一边与旁边的人交谈着什么。 看起来,她好像正在向对方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神情专注而认真。 姜沫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她淡定地站在沈知知的车旁,钱思思同样安安静静地陪伴着姜沫,两人时不时望向沈知知所在的方向,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知知总算是结束了与他人的交流。 她突然加快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急匆匆地朝着姜沫这边跑来。 虽然快入冬了,但北方似乎还没那么快进入寒潮。 一路小跑过来,沈知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你慢点,不着急。”姜沫看着沈知知那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只见沈知知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口地喘着气说道:“哎哟可累死我了!我让顾学长先带着他们去那个地方了,咱们俩就慢慢走吧。诶?这位是……” 说着,她好奇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钱思思。 她记得姜沫不是独来独往的吗?什么时候身边还有除了她之外的小跟班啊! 钱思思连忙笑着伸出手,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你好呀,我叫钱思思,是姜沫的同班同学,而且我们还住在同一个寝室。” 听到这话,沈知知也友好地伸出手与钱思思相握,并回应道:“你好,我是沈知知,是姜沫的好朋友。” 随后,沈知知转过头,满脸疑惑地问姜沫:“姜沫,你什么时候开始住校啦?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啊。” 姜沫微微一笑,解释道:“之前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暂时选择住校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已经搬回老宅了。” “哦哦。”沈知知点点头,拿出车钥匙:“那咱们走吧。” 钱思思早就听说过沈知知大名,知道她是沈家最受宠的千金,却不知道她为人居然这么随和,她还以为有钱人都拿鼻孔看人呢。 看来只有清研的学生才会拿鼻孔看人! 钱思思在心里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姜沫转学去清研的想法。 上车后,她犹豫着几次想要开口试探姜沫的想法,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沈知知看了一眼钱思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朝姜沫眨了眨眼睛:“你这朋友看起来好像有话对你说哦。” 姜沫也看出来了,只是钱思思一脸纠结,不如等她自己想说再说了。 钱思思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姜沫,我听说清研他们要来挖你,破格录取你去他们学校,你会去吗?” 姜沫顿了顿,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沈知知打断。 “为什么不去?” 别说钱思思楞了下,饶是姜沫也怔了怔。 “你不是不喜欢清研吗?”姜沫缓缓开口。 沈知知一边开车,一边散漫地说道:“是不喜欢啊,清研那么多讨人厌的学生和老师,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和一点成绩就了不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犯恶心,他们那所学校整体的风气就是坏的。”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清研一点 都不好,哪有咱们立北自在啊!”钱思思无比赞同地附和。 “可是清研是国内甚至全球都排的上号的数一数二的重点大学啊。”沈知知看向姜沫,笑容灿烂,“我们姜沫同学,未来可期,虽然清研的人文环境不好,但可以获得更多的教学资源,还有发展机会,待在立北没有去清研的机会多,总不能一直待在井底啊,你是鹰,得飞出去看看。” 沈知知像是很随意的说出这些话,脸上的笑容和平常一模一样。 然而就是如此平静的话却敲的钱思思心头一震。 是啊,她都快忘了,清研就算再不好,那也比立北强,姜沫是鹰,一直待在立北只会浪费她的才华。 她刚才那些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 钱思思羞愧难当,小声地朝姜沫说道:“对不起啊,我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觉得……” 姜沫深深地看了一眼专注于开车的沈知知,随后一点点把目光收回来,重新放在钱思思身上:“没事。” 虽然自己并不需要清研的那些资源和机会以及光环,但沈知知这番话是切身地为她考虑过的,姜沫轻轻勾唇,或许这也是她下山的意义吧。 钱思思还在愧疚,“姜沫,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哈。” 姜沫轻笑道:“清研不会挖我的,他们拉不下这个面子。” “啊?”钱思思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姜沫解释:“他们从立北去挖学生,等于是承认一个三流大学出来的学生都比他们本校的强,清研的校长不会同意的。” 第225章 逗猫 “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啊!”沈知知缓缓将车子平稳地停下,然后动作利落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并微笑着说道:“好了,咱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啦。” 沈知知挑选的这个地方乃是沈家旗下赫赫有名的高级会所,而这家会所实际上归属于沈岑所有。 由于这里环境宜人、氛围轻松惬意,所以沈知知闲暇之余经常带着自己姐妹团来玩。 在这消费不仅能够感受到一流的服务和优雅的环境,最要紧的是不用给钱。 正因如此,此次举办庆功宴时,沈知知特意嘱咐会所经理早早预留出一间尊贵无比的vip包厢。 钱思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会所,她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场所,当下心里便开始发怵。 “这这里看上去装修得如此豪华精致,会不会很贵啊……”钱思思一边打量着周围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环境,一边轻声嘀咕着。 沈知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钱思思,对方瞪大眼睛,嘴巴微张成一个可爱的“o”型,那副呆萌的样子让沈知知实在憋不住笑意。 于是忍不住开口调侃起来:“哈哈,没错哦,这里确实超级贵!不过没关系啦,咱们等会儿进去之后呀,可以直接吃霸王餐,然后趁着店家还没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听到这话,钱思思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 她满脸惊愕地望着沈知知,结结巴巴地说道:“啊?怎.怎么能这样做呢?这这这.这也太不好了吧!会被人抓起来的呀!” 看着钱思思那紧张又害怕的表情,沈知知心中更是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逗弄她:“哎呀,怕什么嘛!这有什么不好的?多刺激呀!难道你不想尝试一下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吗?” “我不是很想……”钱思思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身旁的姜沫投去,那眼神仿佛像是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只,拼命地向灯塔发出求救信号一般。 姜沫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知知,你别逗她了。” 听到姜沫的话,钱思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对啊!沈知知可是堂堂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又怎么会差这么一点钱呢?刚刚肯定只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呢。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耳根子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沈知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容易害羞的人,原本还想着再多逗弄一下她,可当看到姜沫那警告的眼神时,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放弃了继续捉弄的念头。 “走吧,估计别人都到齐了。”沈知知说道:“就咱们下课最晚。” 当她刚一踏入会所大门,负责接待工作的员工便眼尖地瞧见了她,于是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上去。 “沈小姐,您终于来了!”那位负责接待的人员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语气恭敬而热情。 沈知知微微颔首,优雅地点点头,轻声回应道:“嗯,辛苦你们了。我今天特意邀请的客人们都到了吗?” 那名接待连忙回答说:“回沈小姐,在您来之前,我们就仔细核对过嘉宾名单了。目前来看,大部分宾客都已按时到场,但似乎还差一位姓张的先生还未现身。” 听到这里,沈知知不禁停下了脚步,秀眉微蹙,疑惑地反问道:“姓张?难道是张科?” “是的,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接待说道。 姜沫微微抬起眼眸,开口问道:“你邀请张科过来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钱思思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那个张科以前可没少给姜沫脸色看,对她各种瞧不起,怎么还会请他来呢 ?” 这时,沈知知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正因为他曾经那么看不起姜沫,所以这次才特意邀请他呀。” 听到这话,钱思思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仿佛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兴奋地喊道:“哦~我懂啦!这就叫做‘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对吧!哈哈……” 沈知知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之前张科不是一直对姜瑶阿谀奉承吗?还扬言姜沫不可能拿到冠军,现在拿到imC冠军的人是姜沫,可不是她姜瑶,我当然得邀请他来看看他自己当初的选择可不可笑。” 一旁的姜沫:“……” 钱思思深有同感:“可惜了,他没来。” 沈知知:“他肯定会来的。” “这么笃定?”姜沫挑眉。 沈知知道:“校长都发话了,他敢不来?放心吧,顶多再过十分钟,人就得到了。” 姜沫抿了抿唇,她是真没想到,沈知知居然连校长都发动了…… 第226章 以牙还牙 包厢里人满为患,好在沈知子预留这间包厢空间十分大,否则估计都装不下这么多人。 姜沫站在门外,看着满屋子的人,头皮发麻。 沈知知喜欢热闹,人越多她越觉得开心,拉着姜沫就往里走。 包厢里面的人终于发现了门口的三人,一群师生连忙放各种礼花筒。 “恭喜我们的冠军!” “哇哇哇!姜沫,你可算出现了,之前拿了冠军就消失了,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恭喜恭喜!姜沫你太厉害了!imC的冠军也能拿到手!” “姜沫啊,你也是为咱们立北争光了,我和各位老师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准备一份奖金,到时候让你们辅导员直接发给你!” 校长摸着胡须,满脸笑意地说道。 这份奖项之前从未设立,因为这么多年来立北就没出现过在学业上能给他们争光的人。 这下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还是这么大的荣誉,不得好好的奖励一番吗。 这事校长这可是琢磨好几天了,奖金的多少也是和各个老师商量过的,多了学校也给不起,少了嘛,学校没面子。 所以直接设立了十万的奖金。 这样不算多也不是很少,姜家又刚破产,十万块钱估计也够姜沫这几年的大学开销了。 校长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主意很棒,说完直勾勾地盯着姜沫看,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反应。 姜沫原本想要拒绝,但看到校长这么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谢谢校长。”姜沫礼貌道谢。 “不用不用,你为咱们学校争了这么大个荣誉,都是你应得的!”校长眉开眼笑,一想到过几天电视台这还要来采访自己就止不住的激动。 寒暄过后,沈知知招呼人坐下,知道姜沫不喜人多,便拉着她坐在自己和钱思思的中间,避免到时候别人劝酒。 “张老师呢?”有同学看了一圈,问道:“知知,你不是邀请了张老师吗,他怎么没来啊?” 沈知知哼道:“谁知道呢?可能是不好意思来了呗。” 这话一出,在场的老师和校长互相看了一眼,谁都知道沈知知这话里面藏着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谁都没好意思去接这个话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心照不宣。 别说是张科了,这上面坐着的,无论师生,在姜沫刚进立北时,哪个都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她,校论坛跟风骂过的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像张科那样摆在明面上。 如今被沈知知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每个人耳根子都微微发热。 顾以安扫了一圈,端起酒杯打破僵局:“张老师刚给我来过电话了,说是路上堵车,耽误了时间,估计这会就快到了,各位老师同学,让我们一起庆祝姜沫获得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冠军。” 有人交头接耳:“还得是顾学长啊,我记得他不是也参加了那个imC全球数学竞赛吗,他居然还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过来祝贺姜沫,格局真的大。不过他不是清研的吗,怎么会来咱们立北的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和沈知知是青梅竹马这啊,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估计是给沈知知的面子。” “哦哦!原来如此,难怪呢。” 顾以安还真不是沈知知邀请来的。 他来立北找校长,半路上碰到了沈知知,听她说今晚要给姜沫准备庆功宴,便顺嘴提了一句自己今晚也有空。 沈知知就随口问他要不要来,顾以安稍作思考同意了。 之后沈知知回想起来,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们立北的庆功宴,顾以安一个清研的跑来干什么? 自己跟上套了一样。 只是当时的她还没有心思想这么多,只当顾以安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来恭贺姜沫。 “姜沫,恭喜你。”顾以安隔着人群,眸光落在姜沫身上。 姜沫顿了顿,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了一口,甘甜的香槟顺着口腔这滑入胃里,唇齿间还留有余香,看来沈知知这次为了庆功宴花了不少功夫。 “谢谢。”姜沫举杯示意。 顾以安勾了勾唇,缓缓收回落在姜沫身上的视线。 他刚落座,包厢的门便再次被推开。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张科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汤鸡似的杵在门口,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抱歉,各位,我迟到了,实在是路上有点堵车……” “哼!哪回你都堵车!”校长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张科脸上的尴尬之色愈加明显,又不愿意在同学面前失了面子,他没有理会校长这句阴阳怪气的话,自顾自走到空着的位置上坐下,“我自罚三杯。” 他说完端起面前的酒瓶就往空杯子这里倒酒,随后一口饮下。 沈知知看的目瞪口呆,今晚因为还邀请了校长和老师,所以她几乎每一种酒都叫了两瓶。 摆在张科面前的是50多度的伏特加。 他居然一口就给闷了。 紧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直到三杯喝完,张科才摇摇晃晃地坐下,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一句话没说,闷头就开始吃饭。 沈知知想到这之前张科对姜沫说的那些讽刺的话,看向张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今天是姜沫的庆功宴,是她的主场。 张科为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不感到抱歉也就算了,居然连一声恭喜都不敢说。 真是很没有风度的男人。 沈知知想不通立北的教学考姿是怎么让张科这样的人过考核的,在她眼里,像张科这样的人压根不配为人师表。 只见沈知知优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她轻轻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直直地望向坐在不远处的张科。 “这杯酒嘛,我可得好好敬一敬张老师您啦!若不是因为有您这样出色的老师,悉心教导、倾囊相授,又怎能带出如此优秀的学生呢?咱们呀,可也就拿不到这次imC大赛的冠军喽!大家说是不是呀?” 沈知知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然而,此刻的张科却如坐针毡一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他低垂着头,紧紧咬着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只感觉自己那张平日里备受尊敬的老脸,此时此刻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似的,火辣辣地疼。 可是,尽管内心已经怒火中烧,但要他当众向一个学生低头认错,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毕竟,他可是堂堂的辅导员,又怎能轻易放下自己的尊严呢? 就算他当初的决定真的做错了,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古以来,哪有老师主动向学生低头认错的道理啊!张科气得牙根都快要咬碎了,心中暗暗咒骂着命运的不公。然而此刻,姜沫正如日中天、风头正劲,就连校长也毫无疑问地站在了她那边。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在意他张科的生死存亡呢? 就在这时,沈知知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手中端着一杯酒,娇声说道:“张老师?您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觉得我这杯酒敬得不太对路呢?” 听到这句话,张科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沈同学……你是哪个班级的啊?我怎么印象当中,你似乎并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既然如此,你来操办我们班同学的庆功宴,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毕竟……你可能并没有这个资格。” 这番话语虽然表面上听起来还算客气,但其中的言外之意却再明显不过——张科认为沈知知完全就是在多管闲事,越过了界限。 姜沫听到这话后,秀眉轻轻一皱,如远山般的黛色微微聚拢起来,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清冷的嗓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冷冽:“她是我的朋友,自然有这个资格。” 站在一旁的沈知知见状,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张老师当初可是为了清研的那帮学生,把咱们本校的学生贬得一文不值呢!而且还到处说些风凉话、落井下石,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嘛!可我瞧你如此不遗余力地维护清研,人家清研也没见得有多领情呀,更别说聘请你过去了。嘿嘿,难不成是你这献殷勤的功夫还不到家么?” 说完,她便双手抱胸,斜眼看着张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幸灾乐祸。 张科被她气的不轻,偏偏又深知沈知知后台不小,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他今天真的不应该为了所谓的面子跑过来! 现在自己最看重的面子被沈知知拿在地上踩,张科脸火辣辣的疼。 此时,校长终于出声:“我看张老师在咱们学校高就确实委屈了他,咱们也别耽误了张老师,不如签了解聘合同,张老师随便去清研也好,还是去别的学校高就都和我们立 北再无关系。” 张科骤然愣住,颤抖着嘴巴:“校……校长,您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沈知知补刀:“什么意思您还不清楚吗张老师?哦不对,你已经被解聘了,不是咱们立北的老师了,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再叫您张老师了。” 姜沫抿了抿唇,沈知知的嘴皮子是真利索,她都要怀疑之前笨手笨脚的那个人不是沈知知了。 钱思思也没想到来参加个庆功宴,还能吃到这么多瓜。 不过看到张科被现场解聘,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她总算出了口恶气。 姜沫没来之前,张科每天就把清研的学生挂在嘴上,自持清高,觉得自己来立北是屈才,每天嘲讽打击他们,说话难听,毫无师德。 现在被沈知知治了,要不是人太多,钱思思都想给沈知知竖个大拇指。 张科坐立难安,没想到吃个饭的功夫自己工作就没了。 快要入冬的天,他急的满头大汗,还想开口,却被沈知知无情打断:“张科,这是咱们立北的庆功宴,你已经不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吧。” 张科辩解的话全被噎了回去,面色铁青。 他看了一圈,没一个人肯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张科顿时心如死灰。 在座的这些同学没少被张科言语侮辱过,此刻见他终于遭了报应,他们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为他说话。 第227章 我老公来接我了 张科眉眼阴郁,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姜沫这场庆功宴邀请自己过来完全就是为了来侮辱他的!侮辱他就算了,还让他丢了工作。 校长已经发话了,张科就算再愤怒也无力回天。 他咬着牙,铁青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姜沫看:“姜沫!把我弄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就骂你两句吗,你至于这么报复我?” 姜沫从头到尾说的话都没有超过三句。 一直都是沈知知在怼他。 张科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得罪沈知知,便故意拿她开刀。 还真是…… 姜沫勾起一抹冷笑,眸色冰凉地看着他。 和以前一模一样。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她淡淡开口:“没什么好处,但我乐意。” 钱思思露出星星眼,救命,姜沫真的好帅! 顾以安不动声色地睨了姜沫一眼,少女一身简单的白t黑裤,外面套了一件看上去很廉价的牛仔外套。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可偏偏在人群中却那么耀眼独特。 即便穿着便宜的地摊货,依然掩盖不了明艳的五官和清冷的气质。 顾以安的视线不知不觉停留许久,张科再次开口说话他才回过神,一点一点地把目光从姜沫的身上抽离出来。 只见张科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愤怒地指着姜沫破口大骂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不怪你,难道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吗?咱们学校怎么就培养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毫无教养的东西!就算你侥幸获得了imC冠军那又如何?谁知道你是不是使用了见不得人的作弊手段才得到的这个荣誉!哼,我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仅凭你这份所谓的imC全球数学竞赛冠军的头衔,到底还能够让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到几时!” 听到张科如此肆无忌惮地辱骂自己心爱的学生,校长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张科!你简直太过分了!你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不仅是在当众羞辱姜沫同学,更是狠狠地扇了我这个做校长的耳光,也是在抹黑我们整个立北学校的声誉!像你这样毫无师德可言的人,根本不配留在我们立北任教!现在,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我们立北不需要你这样的败类!” 坐在校长身旁的那两位年纪稍长些的老师,目光交汇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十分机灵且迅速地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动作敏捷地抓住了张科的左胳膊,另一人则毫不迟疑地握住了他的右胳膊。 尽管张科奋力挣扎,但无奈这两人的力气颇大,硬是将他强行拉出了包厢。 随着张科被带离,原本有些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 包厢内再次响起了阵阵欢快的笑声和愉快的交谈声,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沈知知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微微仰起头,轻哼一声道:“我今天特意将他邀请过来,目的就是要让他从此离开我们学校。像他这样的老师留在咱们立北中学,简直就如同一颗可恶的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罢,还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旁的钱思思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缓声道:“张老师离开,对于我们大家来说确实这是一件好事。” “本来就是好事好吗!”沈知知皱眉道:“他当初对姜沫说的那些话我可都记着呢。” 姜沫勾唇笑了笑:“谢谢。” 沈知知不满地说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啦,咱们两之间不用说谢谢,显得多生疏。” “好。”姜沫应了下来。 沈知子这才满意,给姜沫夹了一颗虾球:“你尝尝这个,我哥这里的特色菜。” 姜沫夹起来送进嘴里,软糯Q弹,还有蛋黄的鲜香,确实很好吃。 “是挺好吃的。” “是吧!当初这道菜可是我试了好几遍,厨师才最终确定的菜单。” 钱思思捧场:“知知,你真厉害。” 张科不在,大家吃的自在多了,沈知知知道姜沫有早睡的习惯,没有将这场庆功宴安排的太晚,大家吃完饭她就安排人把他们送回去了。 转眼下来,会所门口就剩下钱思思姜沫沈知知还有自己开车过来的顾以安了。 雨势越来越大,钱思思和姜沫正好两个相反的方向,沈知知得先把钱思思开车送回家才能送姜沫。 “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吧。”钱思思看着眼前的倾盆大雨,犹豫地说道。 姜沫微微蹙眉:“雨太大了,让知知先送你回去吧。” 沈知知说道:“对啊,这么大的雨,应该不好打车,没事,我绕个路就行。” 顾以安撑着伞走近,眸光望向姜沫:“我正好顺路,要不我送你回去。” 姜沫还未开口,沈知知便一拍大腿道:“对啊!我都忘了顾学长也开车了,那我送钱思思,顾学长你送姜沫吧。” “嗯。”顾以安垂眸看了一眼姜沫,似乎在征求姜沫的同意:“可以吗?” 微凉的夜幕中,湿润的空气裹挟着水珠打在顾以安握着伞柄的手上,冰冰凉凉地,姜沫的眼神从那双手上一扫而过,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沈知知见姜沫同意,便放心的搀扶喝了不少的钱思思上车,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姜沫:“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微信啊!” “好。”姜沫笑了笑说道。 沈知知的车尾灯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一阵冷风吹来,姜沫下意识拢了拢外套。 顾以安将自己身上那件黑色大衣脱了下来,想要帮姜沫披上。 姜沫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微微一笑道:“不用了,谢谢。” 顾以安悬在半空中的指尖一顿,彼时他和姜沫隔的很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姜沫眼底的疏离和陌生。 顾以安眸色沉了下来,仅仅以瞬,又恢复到了往常绅士有礼的模样,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把咱们的大冠军冻坏了可就是我的失职了。” “不会,我不怕冷。”姜沫语气很淡。 顾以安没再坚持,无处安放的大衣被他搭在手臂上,青黑色的伞面往姜沫那边倾斜:“走吧,我的车停在左侧的停车场。” “嗯。”姜沫点了点头。 两人的背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糅杂着昏黄的灯光,直到消失在转角。 不远处—— 男人垂在车窗外的手指慢慢捏紧,指节泛出苍白的冷感。 鸦羽般的睫毛铺落在眼睑上,冷慢地掀起眼帘,看到男人绅士地帮少女打开车门,就像是一对正在热恋的校园情侣。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他悬在车窗外的手上,晕染出一片冰凉。 霍砚庭慢条斯理的收回手臂,将车窗一点一点的摇上去,然后—— 猛踩油门。 “嘶!” 剧烈的刹车声在夜幕中显得尤为明显,甚至盖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以安刚刚起步,准备转弯,面前突然横过来一辆黑色的车。 好在他反应迅速,及踩刹车,才勉强避免一场横祸。 饶是平时亲和礼貌的顾以安此刻也忍不住发怒,他迅速解开安全带,朝车上的姜沫说道:“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即便在夜里下着大雨,姜沫也能看清横在他们前面那辆车的车牌号,她顿了顿,伸手拉住顾以安的衣袖,叹了声气说:“抱歉,我老公来接我了。” 第228章 无处可逃 “什么?”顾以安满脸惊愕,身体猛地前倾,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姜沫,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一般。 他下意识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哗哗哗地响个不停,把其他声音全都掩盖住了,我……我刚才没听清。” 然而事实上,顾以安心里很清楚,他这辆车的隔音效果堪称一流,别说是外面的雨声了,就算是打雷闪电也休想传进来一丝一毫。 姜沫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并没有揭穿顾以安这个蹩脚的借口,只是默默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她转过头来,平静如水的目光直视着顾以安,朱唇轻启道:“我结婚了,刚刚停在那里的那辆车想必就是我丈夫的座驾。抱歉,他那个人平日里脾气不太好,容易冲动行事,吓到你了。” 说完这番话后,姜沫微微颔首表示歉意,随后便准备推开车门下车离去。 顾以安咬了咬牙,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姜沫不喜欢麻烦,她有种直觉,如果她再不下车,霍砚庭一定会亲自过来把她从这个车里带走。 她不想学校里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和霍家的关系。 姜沫整理好衣服,抬脚下车,手腕上突然多出一道力,她扭头,眼神疑惑:“怎么了?” 顾以安眸色暗了暗,伸手将后座上的伞递过去:“外面下雨,别淋湿了。” 姜沫楞了下,接过雨伞:“谢谢。” 顾以安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真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 “很奇怪吗?”姜沫反问。 顾以安瞳孔微微放大:“不奇怪吗?你才20岁,大学还没毕业,但已经结婚了。” 姜沫想了想,说:“或许吧,再见。” “下次见。”顾以安说。 姜沫没去纠结他这三个字的含义,径直下了车。 转身刚关了车门,准备往前走时。 她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量牢牢抓住,使得她无法迈出脚步。 姜沫不禁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望向那股力量的来源处,只见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正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的目光顺着这只手缓缓上移,最终与一双深邃而犀利的眼眸对视在一起。 “还知道下车?”霍砚庭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姜沫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以及湿漉漉的头发上,那些雨水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她微微蹙起眉头,但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男人敏锐的观察力。 “回家。”姜沫轻启朱唇,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场及时雨,瞬间将濒临暴怒边缘的狮子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给浇灭了大半。 尽管如此,男人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爆发。 姜沫不慌不忙地撑开手中的雨伞,然后轻轻地拉住霍砚庭的手臂,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豪车走去。 雨滴不断地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与两人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旋律。 顾以安静静地坐在车内,眼睛凝视着前方。 车前的双闪灯不停地闪烁着,仿佛在与这倾盆大雨一同跳动。 密集的雨滴猛烈地敲打着车窗,形成一道道水痕,使得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尽管如此,那两个身影还是隐约可见,但由于雨水的遮挡,看得并不是十分真切。 然而,就是这样朦胧的景象,却透出一种出乎意料的和谐感。 仿佛他们本就应该在一起,哪怕在这狂风暴雨之中也能相互依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车门关闭,顾以安再也捕捉不到一丝姜沫的影子后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吐出三个字:“霍砚庭……” 原来,姜沫的老公竟然是霍砚庭吗。 对于姜家的事情,顾以安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埋头于自己的学业,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imC竞赛当中去了,很少有闲暇去关注生意场上的事。 之前也不是没听父亲提起过姜家破产的事…… 姜家已然破产,这对于任何一个以联姻为目的的家族来说都不会在联姻对象已经破产的情况下还继续这场婚姻。 而霍家竟然没有因此而放弃与姜家的联姻。 顾以安眼眸逐渐变得深沉凝重。 霍砚庭这么晚才来接姜沫,难不成会是因为闲来没事干吗。 他不禁再次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面前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只见那辆车依旧停在原地,发动机并未启动,仿佛在与周围的寂静和黑暗较着劲一般。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 顾以安微微挑眉,眸底闪过一丝幽暗的光。 他比霍砚庭小几岁,打从记事起,在爷爷的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就是霍砚庭三个字。 出类拔萃,胆识过人。 顾以安却一直没有真正与他在生意场上正面交锋过。 如今第一次交锋,没想到是因为一个女人。 顾以安暗自失笑,只觉得爷爷口中的精英不过如此,也会因为女人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 他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停在这里,发动车子,调转方向离开。 看到顾以安的车走远,姜沫揉了揉眉心,耐心告罄:“你是打算在这里待一夜?” 霍砚庭面沉如水,双眼跟沁了冰渣子一样,幽幽地吐出几个字:“不守妇道。” “?”姜沫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我不守妇道?霍砚庭,你有病就去治,别在我这里发疯。” 霍砚庭一双眼沉的可怕,半晌没有出声。 “你走不走?”姜沫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耐心开口问道。 姜沫看他两秒,确认他没有走的想法后,直接伸手解开安全带,起身下车。 然而她身体还没往车外探出一步,就猛地被人拉了回去。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姜沫就觉得身体骤然一轻,整个人就这么被拦腰抱起,随之跌落在男人修长有力的大腿上。 姜沫眼里难得露出震惊的神色。 她足足一米七的个头,霍砚庭竟然就这么单手把她给抱了起来,对方甚至还坐在驾驶位上,连腿都没挪。 “……”姜沫很不习惯这种呼吸交融地距离,她动了动想起身,然而稍微一抬腿就能碰到车顶,腰身两侧被男人的双手桎梏住。 她无处可逃。 第229章 打是亲骂是爱 车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令人感到有些压抑。两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丝丝雨雾,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体上,让他们看起来略显狼狈。 由于刚刚淋了雨,霍砚庭的裤子已经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合在他那修长的腿部肌肉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块线条分明的轮廓。 姜沫坐在上面,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使得她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从对方双腿肌肤下传来的阵阵温热触感。 然而,姜沫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丝毫无法动弹。 她的目光与霍砚庭那双冷冽深邃的眼眸交汇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了好几秒钟。 终于,姜沫回过神来,轻抬起手,缓缓地覆盖在了霍砚庭的额头上。 她的手掌心微微发凉,当触碰到他额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一阵温暖。 周围的空气保持着宜人的正常温度,丝毫感受不到发烧所带来的燥热。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地疯狂着。 姜沫眉头紧蹙,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松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不满却清晰可闻。 听到姜沫的话,霍砚庭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视着她。 他轻轻撩起眼皮,目光冷冽而又犀利,就像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姜沫。霍砚庭凝眸,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狭长冷淡的眼底尽是深沉墨色,仿佛要把人吸进去,望不到底。 “姜沫……”霍砚庭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叫的姜沫微微一楞。 姜沫索性坐实了。 娇柔的身躯紧紧贴合着他结实的身体,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肌肤相亲之处传来阵阵温热,彼此的体温相互交融、抵消。 “你怎么会来这?”姜沫皱眉问道。 霍砚庭那犹如被浓墨浸染过一般漆黑深邃的狭长眼眸,此刻就像是一张无形而又巨大的网悄然伸展开来。 在昏黄的车灯光芒映照之下,这张网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丝线,每一根都精准无误地缠绕在眼前少女的身上,将她牢牢地捆绑束缚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嗯?” 最后那个字尾音上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和压迫感。 姜沫觉得这话有些好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忘了什么身份?霍家少夫人的身份?可是霍砚庭,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给我的婚前协议书,也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甩开,恨不得跟我不在同一个屋檐下。如今我不过随了你的意,你就如此不开心,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假戏真做?” 霍砚庭眉头紧蹙,心中烦闷不堪,只觉得眼前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如同一只恼人的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实在令人心生厌烦。 他紧紧地压着自己的眼眸,始终沉默不语。 一旁的姜沫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们之间不过就是一份简单的合约关系罢了。之前你出手相助,我的确心怀感激。但是从今往后,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彼此都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千万不要忘记合约中的各项条款和规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去干扰谁……”话未说完,姜沫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嘴唇上便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 她的双眸瞬间瞪大到极致,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而此时的霍砚庭竟然想要进一步伸出舌头,撬开她紧闭的双唇。 就在那一瞬间,姜沫本能地用力一把将面前的男人狠狠推开。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姜沫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霍砚庭一记耳光。 打完之后,她的手掌微微发麻,但内心的愤怒与羞恼却丝毫未减。 语气冰冷寒凉:“霍砚庭,你是不是疯了!” 男人眼底炽热滚烫的温度,逐渐冷却了下来,薄唇紧抿,他舌尖抵着腮帮,浑身隐隐泛着阴森寒凉的气息。 霍砚庭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忤逆他,甚至敢甩他一个巴掌。 一直被男人桎梏在腰间的姜沫敏锐地察觉到那股束缚之力似乎有所松懈。 她迅速地挣脱开男人的怀抱,动作敏捷地推开车 门,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可姜沫没想到的是,霍砚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紧跟着下了车。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迅速靠近正准备向前走的姜沫,然后猛地伸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姜沫牢牢捞进怀中。 紧接着,他又腾出另一只手,替姜沫遮挡住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滴。 “霍砚庭,你是不是有病!” 已经忍无可忍的姜沫终于忍不住骂道。 面对姜沫的怒斥,霍砚庭只是微微眯起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突然手臂用力,像拎小鸡仔儿一样轻松地将姜沫打横抱起,绕了一圈后,把人扔进了副驾驶座。 做完这些,霍砚庭没有丝毫停顿,迅速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厢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 姜沫紧紧抿着嘴唇,冷若冰霜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那唇上残留的触感如同梦魇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她心头驱散。 她实在想不明白,霍砚庭今晚究竟为何会如此发疯。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姜沫感到无比震惊和困惑,甚至开始怀疑起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 毕竟,如果一个人的精神状况良好,又怎会做出这般荒唐而冲动的行为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之后,车子终于缓缓驶达了霍宅。 还没等停稳车,姜沫便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迅速跳下了车。 自始至终,她连一句话都未曾留下,只是阴沉着脸,径直朝着霍宅大门快步走去。 霍砚庭面色冷冽,沉眸看向姜沫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惹眼。 霍家的佣人见状,都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少夫人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少爷的表情也不对,是少爷惹少夫人生气了吗?” “你们没看到刚刚少爷脸上的手指印吗!少爷那半边脸都红了,八成是被人打了,不会是少夫人打的吧!” “完了,少爷跟少夫人肯定是吵架了!看上去吵的还不轻,咱们要不要跟老爷子说一声啊李管家!” 李管家干咳一声,眼里露出狡黠的光:“放心,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是恩爱这话你们难道没听过吗?少爷和少夫人这是在增进感情呢。” “……” 这增进感情的方式还挺特立独行的。 第230章 浅浅 姜沫一路上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没有丝毫的停顿。终于,她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房间,并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门紧紧锁住。 尽管她心里很清楚,这主卧实际上是属于霍砚庭的,但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算霍砚庭拥有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又如何?她敢保证,只要这人现在敢闯进来,她一定会让他霍家彻底绝后。 “滴滴滴……” 姜沫手指上戴着的那枚精致指环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警示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她垂眸看去,只见指环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警示灯,显示出一条信息:您的心率已超过正常范围,请尽快调整呼吸和情绪。 看到这条提示,姜沫紧紧蹙眉。 她盯着指环上不断飙高的数字沉默不语,半晌,她伸手直接关了心率监测。 窗外电闪雷鸣,姜沫洗漱完盘腿坐在床上,口中不断念着心经。 然而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自动闪现方才车里的场景。 霍砚庭那张脸不可控制地放大在她眼前。 “滴滴……” 指环再次响起,姜沫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垂眸接起。 “有屁就放。” 那头的万斯年骤然沉默,片刻后嗓音懒散地调侃道:“哟,这是谁能把万年冰山的k给惹的发这么大火?还真是难得一见。” 姜沫没空跟他废话:“直接说事。” “啧。”万斯年勾了勾唇,“秦煜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没联系你?”姜沫皱眉问道。 “没有。”万斯年挑了挑眉:“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自从回了国就没主动联系过我一次,怎么着,我看他这是真不想回来了?” 姜沫冷声道:“老大做成你这样,你也该反思反思自己了。” 万斯年被姜沫这话气笑:“我这老大做的还不够好?要什么我不给他们啊?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呵!” 姜沫没搭理他这话茬,问:“除了秦煜这事,还有别的事吗。” 闻言,万斯年沉默两秒,语气变得正经起来:“有人在查你的消息。” “我?”姜沫挑眉。 “嗯。”万斯年道:“你还记得之前有人冒充你神医圣手的身份在国际上招摇撞骗吗?” “记得。”姜沫问:“怎么了?” 万斯年道:“陆微也在找这个人。” “陆微?”姜沫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之前一直跟你们作对的那对兄妹?” 万斯年:“难为你还记得,陆微就是那队兄妹中的妹妹,她也在找这位神医圣手,据说已经花了重金聘请了,不过你猜怎么着,对方要把这位假“神医”给请到华国去。” 姜沫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万斯年话中的意思。 “你是觉得陆微这对兄妹背后的人就在华国?” “没错!”万斯年打了个响指,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我们跟对方斗了这么多年了都摸不起对方的底细,查来查去都查不到这两兄妹背后的指使者,对方这么神秘,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一般。”姜沫实话实说:“我们做我们的事,他们做他们的事,井水不犯河水自然能够和平相处。” 万斯年并不赞同姜沫的这个观点:“你说的轻巧,井水不犯河水,我们遭他们的暗算也不少了吧,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消息,肯定得查。” “所以,你想让我在华国帮你查陆微背后的这个人?”姜沫眯起眼。 万斯年笑道:“要不说咱俩是老搭档呢,还得是你了解我。” “我没空。”姜沫面无表情的拒绝。 万斯年“嘶”了一声,“别这么着急拒绝嘛,说不定以后我不让你差你自己也要查了呢。” 姜沫淡淡道:“没有这个可能性,我不像你,整天都那么闲。” “啧,怎么说话呢?”万斯年冷哼,“对了,还有个好消息你一定想听。” “什么?”姜沫轻蹙眉头。 万斯年坐直身体,一字一句道:“我查到了一所福利院,里面有一个人进福利院的时间和你师妹当年消失的时间一样。” 姜沫骤然僵直了身体,指尖不自觉攥紧:“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万斯年的声音很笃定:“我查过这个小女孩的祖籍,就在京城。年岁相同,祖籍相同,消失的时间相同,这样概率的事恐怕只有万分之一吧。” 姜沫没有出声。 万 斯年继续说道:“就当这些全是巧合好了,那名字呢?我找人问过当时这所福利院的院长,她说这小姑娘是自己孤身来的福利院,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小名,说是叫浅浅。” 说到这里,万斯年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姜沫,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说你师父总是在大雪皑皑时望着山顶的一块石碑,有一次你去看过,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字——浅浅。” 姜沫心脏骤然一窒。 万斯年说的没错,她的确去看过那块石碑,石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行小字在石碑的最底下。 只有两个简单的笔触。 浅浅。 浅浅…… 姜沫抬起眼睑,眸色很深,“哪家福利院,把地址发给我。”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才听到万斯年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已经帮你查过了,那家福利院早就倒闭了,院长也是我几近周折才找到的人,如今也已经八十多岁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说重点。”姜沫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 万斯年清了清嗓子:“重点就是,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你师妹应该还会沿用浅浅这个名字,今年18岁,在京城,和你一样,以前的事全都忘了,最后从福利院离开的时间是六年前的冬天,也就是她12岁的时候。” “12岁就离开了?那她靠什么生活?”姜沫心脏一紧,头一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万斯年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目前只能查的到这些信息,老院长那边我派人盯着呢,要是他想起来什么细节我再告诉你。” “嗯,谢了。”姜沫眉眼疲倦,夹杂着一丝愧疚和担忧。 万斯年知道她想找到师妹,但这事急不得,况且…… 他眸色暗了暗,看向古堡外的月亮,在f州,连月光都是阴沉沉的。 第231章 同塌而眠 天空昏暗,乌云翻滚,劲风猛烈地摇晃着树木,阵阵雷鸣声不断。 大雨倾盆而下,雾气弥漫开来,将整个夜晚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拍打着玻璃窗。 霍砚庭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被吹的东倒西歪的树木,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整个人像是突然跌在冰冷的湖水里,四肢浮浮沉沉,完全失了力气,头脑也昏昏沉沉的。 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合过眼,哪怕是吃了安眠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刚刚又淋了雨,霍砚庭这会脸色在闪电下格外惨白。 姜沫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张脸苍白的有些病态,黑绸衬衣勾勒出他颀长身形,周围灯光明灭,男人静静站在窗前。 背影显得沉敛而又孤寂。 刚刚在车里,竟然没有发现他眼下的青黑已经这么严重了。 一看就是好几夜没有睡觉。 姜沫皱了皱眉,这人是不要命了吗?几天不睡觉还敢出去淋雨? 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引起心血疾病,然后猝死的。 姜沫往下走了几步,故意发出动静。 霍砚庭微微偏头,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此刻男人的眼眸黯淡无光,有种令人窒息的空洞。 姜沫倏然一僵,她从未见过霍砚庭露出这种表情。 刚想开口,问他这几天的睡眠情况,给他开副药方,男人已经挪动脚步,经过她身侧时,只是垂眸睨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的去了厨房。 离得近了,姜沫将他眼皮底下的青黑和眉眼之间的疲倦看的更加清楚。 她抿了抿唇,转身想走,然而双脚却像是被钉牢一般无法动弹。 她是一名医生,清楚的知道霍砚庭现在这个状况已经很不好了。 如果再不休息,或者说再睡不着觉,那极有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姜沫抬起眼帘,看着他倒水,然后从药罐里往手上倒安眠药。 当她看到霍砚庭从瓶子里倒出五六颗安眠药并且准备一把吞下时,眉心顿时狠狠一跳。 “霍砚庭!”姜沫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手里的安眠药夺走,皱眉看他:“你是打算自杀吗?” “什么?”霍砚庭掩下眉宇之间的困倦和疲乏,思维似乎都变得缓慢,“我没有要自杀。” 姜沫头疼不已,她淡着嗓音问:“这么多安眠药你打算一下子全吞了?” 闻言,霍砚庭缓缓看她一眼,然后慢吞吞地开口:“睡不着。” 睡不着? 姜沫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那有些发疼的眉心,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这个略显疲惫的男人。 缓缓开口问道:“你到底已经有几天没有睡觉了?” 霍砚庭慵懒地靠在玄关上,整个人的姿态看起来无比闲散,但却难掩眼底深处那一抹淡淡的倦意。 “嗯……三天?四天?还是五天,我记不清了。”霍砚庭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似乎对自己如此长时间未眠这件事毫不在意。 听到他这样的答案,姜沫不禁一阵无语。 霍砚庭突然抬起头来,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直直地锁住了她,嘴角微扬,轻声问道:“怎么,不生气了?” 姜沫闻言微微一愣,心中自然明白霍砚庭所说的“不生气”究竟所指何事。 只是现在她没空去跟他生气。 姜沫对于他提出的那个问题仿若未闻一般,直接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随后便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着楼梯走去。 霍砚庭见状不由得挑起了眉梢,心中暗自诧异,但却也并未反抗,而是就这般顺从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任由少女像拖一只大玩偶似的将自己拽上了楼。 很快,他们来到了位于二楼的主卧室门前。 姜沫轻车熟路地伸手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然后侧过身来对着身后的男人淡淡地说道:“上床,睡觉。” 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霍砚庭双手悠然自得地插进了裤兜之中,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自己方才被少女紧握过的手腕处。 那里似乎还隐隐残留着些许属于她掌心的温热触感。 只是比起这些,唇齿间的碰撞似乎更让霍砚庭贪恋。 姜沫全神贯注地思考之后如何治疗霍砚庭的失眠症,完全没有留意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炽热目光。 见到霍砚庭如雕塑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禁皱起眉头,语气冰冷地再次重复道:“霍砚庭,不想死的话现 在就立刻去休息。” 霍砚庭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才缓缓地开口,用一种近乎淡漠却又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说道:“姜沫,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睡不着。” 其实,姜沫心里非常清楚,霍砚庭说的不是假话。 他的失眠症早已病入膏肓,严重程度超乎想象。 这病症不仅极大地干扰了他的日常生活节奏,更对他的生命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长此以往,如果再不加以有效治疗和控制,恐怕还不等她出手,霍家就要面临香火断绝、后继无人的悲惨局面了。 想到这里,姜沫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霍老爷子一直将霍砚庭视为家族的希望,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子。 如果霍砚庭遭遇不幸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对于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的霍老爷子来说,那无疑将会是一个沉重到无法承受的打击。 此刻,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姜沫站在床边,微微皱起眉头,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她缓缓放下手臂,纤细的手指开始慢慢地解开身上那件外衣的纽扣。 随着纽扣一颗颗被松开,她白皙如雪的肩膀慢慢露了出来。 霍砚庭原本平静的眼眸突然间变得深邃起来,仿佛一潭幽不见底的湖水。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姜沫那双如同羊脂玉般洁白细腻且修长的手上。 只见姜沫不紧不慢地脱着外衣,随后将其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其实她里面还穿了一件薄衣,只是在这样沉静地氛围中竟莫名生出几分暧昧。 姜沫对此好无所觉,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 当她抬起头时,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直直地望向霍砚庭,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上来。”姜沫朱唇微启,吐出这两个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既像是下达命令,又好似提出某种要求。 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眸,深沉的眼眸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思绪,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深意。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半晌都没有任何举动。 姜沫有些不耐烦,她皱起眉头,嗓音更冷:“如果你还不想猝死的话,就赶快过来睡觉,别磨磨蹭蹭的。” 如此粗鲁的邀约,实在不像是一个女人正在邀请一个男人上床,气氛荡然无存。 听到姜沫毫不客气的催促,霍砚庭的眼皮轻跳。 缓缓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一角,然后侧身躺到了姜沫身旁。 就在他躺下的那一刹那,一股清甜淡雅的药香瞬间扑鼻而来,如同轻柔的微风一般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这股独特的香气让霍砚庭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份清新与甘甜全部吸入肺腑之中。 姜沫没有靠他很近,确保他能够汲取自己身上的药香后,缓缓闭上眼眸。 两人同塌而眠,中间却好似隔了一条银河。 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姜沫无法入眠,余光看到床前的茶几上隔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不由得好奇的拿在手上端详。 “这么老的物件,你在哪淘的。”姜沫淡淡问道。 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是我母亲的。” “伯母的?”姜沫转动着收音机,不小心碰到了开关,随后便听到收音机里响起一段音频。 声音很年轻,有些清冷,甚至有点耳熟。 这不是…… 她之前的广播播音片段吗? 怎么会被收录在这里面?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均匀。 姜沫听到男人缓慢而又低沉的声音。 “她的声音可以助眠。”霍砚庭说。 姜沫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问:“管用吗?” “偶尔。”霍砚庭嗓音越来越沉。 姜沫眯了眯眼:“你还关注主播?” “不关注。”霍砚庭沉声道:“从我在我母亲的遗物中找到这个录音机,这段音频就已经在了。” 连着好几夜都没睡好的男人,逐渐阖上了双眸。 姜沫没有再打扰他,听着收音机里自己的声音无端觉得有些怪异。 夜半时分,听着她的声音睡觉吗? 姜沫唇线紧抿,嘴角隐隐抽了抽。 然而,很快她便眯起眼眸。 霍砚庭的母亲去世已经将近二十多年了,而她的这段 录音是在去f州之前,也就是三年前在一家小众播音频道录的。 为什么三年前的录音会出现在二十多年前的收音机里? 这很诡异…… 窗外雨声渐渐小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 “霍砚庭。”姜沫轻唤了声。 没有任何回应。 她缓缓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上外衣,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衣服,翻过玻璃窗,纵身一跃。 霍家看守森严,却无一人发现姜沫的踪迹,她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消失在夜幕里。 第232章 7号监狱 7号监狱在一座荒山上,这里杂草丛生,没有人烟,方圆百里只有一栋建筑孤零零的立在这里。 高墙竖起,四周都是电网,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劳伦斯兄弟两就被霍砚庭送进了这里。 姜沫站在监狱门口,扑面而来的是阴冷潮湿的气息,整座监狱透着死人一般的沉寂气息。 她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尽管遮的很严实,但看守人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特征实在太明显了。 一米七,女士,黑衣。 这个点来他们监狱的,除了狱长说的那人,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毕恭毕敬的迎上前去,“您就是沐小姐吧?” “嗯。”姜沫淡声应道。 看守人员闻言连忙就道:“狱长都已经交代过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他在前面领路,姜沫跟在后面。 监狱杂草丛生,偏偏这些杂草再野蛮生长也长不过高墙,被紧紧围在里面。 就像被关在这里面的人,用尽办法想要逃出去也无力回天。 这里地处荒凉,却看守甚严,几个每个点都有人拿着枪把守,四处还有巡视人员来回走动,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看守人员也不多话,一路带着姜沫往里走,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多说,直到两人走入一间狭窄的通道,他才小心提醒:“沐小姐当心头顶,这边通道比较逼仄。” “谢谢。”姜沫弯腰说道。 “您太客气了。” 又走了五分钟左右,面前是一道铁门,上面有密码验证。 看守人员在上面录入指纹后,铁门缓缓打开,他低声道:“劳伦斯两兄弟就在里面了,您进去左拐就是。” 姜沫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看守人员举枪守在门口。 铁门缓缓关闭,里面没有监控,隔音也非常好,几乎是一个全密闭的空间,无论里面的人谈论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发现,也无法窥听。 姜沫挑了挑眉。 霍砚庭倒是会挑地方。 往里走了没两分钟就看到两间隔在一起的监狱,虽然相邻,但却是完全相反的朝向,被关着的人无法看到彼此。 只能听到声音。 “谢特!放我出去!姓霍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帮着那个贱女人搞我!” “哥,哥!我想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想死啊!” “别叫了!你以为我好受吗!妈的这什么鬼地方,华国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这是地狱,不!比地狱还恐怖!” “啊!能不能给个痛快!” 姜沫还未曾走近,就听到两人接连不断的鬼叫。 她随手按了一旁墙壁上的响铃,里面顿时传来两人凄厉的惨叫声。 7号监狱最为出名的就是监狱里各种折磨人的手段。 劳伦斯两兄弟的这间由全金属制作而成,且是闷不透声,顶上悬着一个巨大的响铃,分贝极高。 是人耳不能承受的分贝千倍之多。 只要按动墙壁上的响铃,他们头顶就会响起剧烈刺耳的嗡鸣声,这种声音能使人头晕恶心,反胃想吐,甚至神志不清。 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姜沫又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 响声骤停。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不已、大吼大叫个不停的劳伦斯两兄弟,像是突然被施了魔法一般,终于安静了下来。 姜沫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进房间里去。 屋内,劳伦斯·金正斜靠着墙边,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并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那原本整洁干净的衣服此时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上面沾满了尚未干涸的斑斑血迹,仿佛经历过一场残酷至极的战斗。 再看他那张脸,面色憔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眶周围布满了黑黑的一圈,简直就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很显然,他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折磨和摧残。 姜沫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屋内的劳伦斯·金。 劳伦斯·金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他原本低垂的头颅突然猛地抬起。 就在目光与姜沫交汇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陡然睁得浑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只见他像发了狂一样,手脚并用,拼命地从脏兮兮的地面上往这边攀爬过来。 每一次用力都让他显得极为狼狈 ,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靠近姜沫。 他一边艰难地往前挪动身体,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k!你是k!你是k!!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此刻的劳伦斯·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矜持,他那双颤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近在咫尺的姜沫。 然而,冰冷坚硬的牢笼无情地将他们隔开,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始终无法触摸到姜沫哪怕一丝一毫。 “金,好久不见。”姜沫淡漠地站在那儿,神情睥睨,居高临下,语气却平静异常。 劳伦斯*金骤然癫狂,疯狂地伸长手臂,想要抓门外的姜沫,然而永远差一截距离,连姜沫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k!你这个可恶至极的家伙!究竟为何会在此地现身?你怎么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这所有的一切,定然都是出自于你的精心谋划吧!绝对是你干的好事,对吧!从一开始我便有所察觉,他们又如何能够知晓我的具体所在之处呢?原来如此啊,秦煜那家伙假意落入我的掌控之中,目的无非就是要将我和我亲爱的弟弟引诱出来罢了!难道不是吗?” 此时的劳伦斯·金情绪已然失控,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无比,宛如两颗燃烧中的火球。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姜沫,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仇视,像是在看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233章 来日方长 姜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情绪激动、近乎癫狂的劳伦斯*金。 清冷的眼眸深处,仿佛凝结着一层寒霜,满满的都是对对方的不屑与漠视。 她微微启唇,语气平淡如水却又带着丝丝寒意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 劳伦斯*金一听到姜沫说出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姜沫,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开始疯狂地挥舞起双臂,嘴里不停地咆哮着。 随着他情绪越发失控,身体的动作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夸张和滑稽。 然而此刻的劳伦斯·金已经全然顾不得这些,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什么啊!你之前害得我们兄弟二人如此之惨,难道还嫌不够吗?如今居然又要这般对待我们,我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啊!k!” 姜沫根本没有时间与他啰嗦,她冷冷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开门见山地说道:“听好了,金,咱们来做一笔交易。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下面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或者拒绝配合,那么很抱歉,你和你的弟弟将会被永远囚禁在此处,暗无天日、与世隔绝。” 听到这番话,劳伦斯*金不禁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仅仅只是在这里待上一天,对他来说都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更何况是要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呢?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如果真要面对那样的结局,倒不如现在就让人给自己一个干脆利落的了断! 劳伦斯*金那双充满怒火与仇恨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盯着姜沫,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以及因愤怒而紧绷的肌肉,无一不显示出他此刻内心极度的愤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这短暂的片刻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却如同漫长的世纪。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劳伦斯*金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间松懈了全身的力气。 原本如癫狂野兽般的他瞬间失去了之前所有的疯狂与暴戾之气,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盆刺骨寒冷的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从里到外都变得冰冷无比。 刹那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他沉重且紊乱的呼吸声。 此时的劳伦斯*金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清楚了吗?”姜沫面若冰霜,眼神冷漠如寒星般直直地射向他。 那冷冽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对面的劳伦斯*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强作镇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说道:“你问吧。”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看到他如此轻易地就做出了妥协,姜沫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对于这个贪生怕死、利欲熏心的男人,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有骨气,当年就不会为了活下去,带着弟弟受尽那么多耻辱。 像他这样的人,一生都在追逐权力和财富,心心念念着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重回劳伦斯家族那个曾经属于他的辉煌位置。 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余生呢? 姜沫安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隐藏在了那宽大帽檐的阴影之中,让人难以看清她脸上真实的表情。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冬日里毫无波澜的湖面:“迷雾森林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话语刚落,甚至都没给劳伦斯*金反应的时间,姜沫便紧接着用冷淡的语气继续说道:“金,我想不用我再多提醒你一次吧,你应该很清楚欺骗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这座监狱本应是封闭且闷热的环境,然而此时此刻,劳伦斯*金却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顺着脊梁骨不断向上蔓延。 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冰冷所笼罩,而他自己则像是不小心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当中。 他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劳伦斯·金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眼前的姜沫。 只见他嘴唇微微颤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k,你和万斯年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这件事情,你们到底.”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沫冷若冰霜的声 音硬生生地打断:“回答我的问题!” 这四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劳伦斯*金的心口。 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发怒的资格。 劳伦斯*金只能瞪大那双早已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充血的眼睛,他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终于,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一般,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ok,我说。” 站在他对面的姜沫则依旧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他。 “你你听过迷雾计划吗?”劳伦斯·金声音颤抖着问道,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沫脸上的表情变化。 听到“迷雾计划”这四个字,姜沫微微眯起了双眸。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曾经在那本被列为sss级机密的档案中看到过这个名词。 然而,当时那份档案中的内容并不完整,似乎有一些关键的部分缺失了,以至于她一直无法真正了解这个所谓的“迷雾计划”到底是什么。 如今,当劳伦斯*金再次提起这个神秘的计划时,姜沫自然毫无所知。 迷雾计划和那场爆炸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这个问题如同重重迷雾一般萦绕在姜沫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尽管内心疑窦丛生,姜沫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镇定自若,那张明艳的面庞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嗓音清淡地问道:“迷雾计划?难道这就是你当年千里迢迢从f州跑到华国来的真正理由吗?” 听到姜沫的问话,劳伦斯·金微微眯起了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不全是如此。事实上,以我的级别尚不足以深入参与到这项神秘的计划之中。” “什么?”姜沫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她原以为对方与迷雾计划之间存在着紧密的关联,未曾料到竟会得到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那项计划在全球范围内的各个国家皆隶属于最高机密等级,其保密程度之高,就连在f州权势滔天且财富无可匹敌的劳伦斯家族,也完全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劳伦斯·金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嘲讽地说道:“连我们劳伦斯家族这样在f州拥有绝对影响力的存在,竟然都无法触及这项计划的分毫!我既好奇又不甘心,所以带人来了华国。” 劳伦斯顿了顿,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他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可谁能想到啊,就在我刚刚登上那个岛屿的时候,瞬间便被对方察觉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动用哪怕一刀一枪,仅仅只是释放出了一种不知名的诡异气体,眨眼之间就让我的手下们纷纷倒地不起,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我自己,自然也是未能幸免,同样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擒获了。不过,或许是因为忌惮我们劳伦斯家族的势力和背景吧,对方最终并没有对我痛下杀手将我赶尽杀绝,反倒是选择以一种极为隐秘的方式将我送出了岛屿,我记得很清楚……” 姜沫没有说话,等待劳伦斯*金的下文。 劳伦斯*金缓缓地将双手抬起,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脸颊,仿佛陷入了回忆。 “就在我刚刚离岸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我身后传来。那声音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紧接着便是一团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亮得如同白昼。之后我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惨叫,悲戚的哭声,婴儿的啼叫……” 姜沫敏锐地捕捉到了劳伦斯*金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她不禁眉头一皱,“婴儿的哭声?” 劳伦斯*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姜沫蹙了蹙眉心:“所以,你那天晚上过去时,迷雾森林已经爆炸了是吗。” “嗯,我离岸时爆炸的,现在想想,我也算是命大,不是吗?k,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 姜沫冷冷斜睨他一眼:“等你还能想出来更多的消息时。” 劳伦斯*金骤然一变,“k!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出尔反尔?” 姜沫不再理会后面的嚎叫,径直转身。 对付劳伦斯*金这样的人不必讲究信用。 姜沫可以肯定,劳伦斯*金一定还保留了什么信息。 就让劳伦斯*金两兄弟多遭受一些折磨,这样才能长记性。 反正——来日方长。 第234章 闹事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 姜沫悠悠地醒来,伸了个懒腰后便靠坐在床头。 她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最新一期财经杂志,开始翻阅起来。 少女身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上,却别有一番慵懒之美。 而就在离姜沫不远处,霍砚庭也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中。 然而,尽管两人同处一室且近在咫尺,但他们之间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彼此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得泾渭分明。 时间宛如沙漏中的细沙一般,缓缓地流逝着,每分每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姜沫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快要指向数字八了。 她稍稍侧过头去,目光落在身旁那个男人身上。 只见他身材高大修长,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那里,由于身形过高,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直线,给人一种极具压迫感的视觉冲击。 不知为何,这个身影竟让姜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经饲养过的那只藏獒。 想到这里,姜沫不禁微微挑起眉毛,心中暗自诧异。 她怎么会将眼前的霍砚庭与自家的藏獒联想起来呢? 姜沫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莫名其妙的念头。 她耸了耸肩,动作利落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准备起身下床去洗漱一番。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道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 姜沫身形骤然一顿。 他知道自己昨晚曾经离开过? 她没有转身,神色如常地起身,语气平淡:“你知道我几点走的,不知道我几点回来的吗。” “……”霍砚庭难得一见的被噎到,他皱了皱眉:“你大清早的吃枪子了?” 姜沫回身,一脸淡漠:“你想多了。” 说完不等霍砚庭说话便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啪嗒”一声,木门被严丝合缝的关上。 霍砚庭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想起昨夜那难得的好眠,最终还是将那些话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随后,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 此时,姜沫正站在洗手台前专心致志地刷牙,当她感觉到身后突然多出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惊讶:“你做什么?” 只见霍砚庭一脸平静,双眸犹如深潭一般波澜不惊,他淡淡地开口道:“洗漱。”听到这个回答,姜沫先是一愣,接着眉头微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 过了片刻,她才再次开口说道:“你不能去客房洗漱吗?” 霍砚庭神色未变,睨了她一眼:“姜沫,这是我的卧室。” “……”姜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因为被气到而微微起伏着。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霍砚庭到底会不会说话。 为什么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这么叫人生气呢? 她漱干净口腔里的泡沫,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霍砚庭:“希望你下次睡不着觉的时候也可以记得这是你的卧室,而不是我们共同的。” 说完这番话后,姜沫不再多看霍砚庭一眼,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浴室。 随着门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浴室瞬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霍砚庭缓缓拧紧眉头。 自己刚刚那句话是有什么歧义吗? 他想说的是——主卧是他的,所以他有权进入任何一个空间。 几时说不让她进了? 浴室门外,阳光洒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姜沫面无表情地拎起自己那简约而时尚的单肩包,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今天是霍爷爷复诊的日子,她可不想因为与霍砚庭而耽误了正事。 然而,令姜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来到霍宅时,竟会在这里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距离上次见到这个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此刻,那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身影却再度出现在眼前。 周杨正笔直地站立在一位老者的左侧,微微仰着头,高高抬起的下巴犹如一只开屏的野鸡。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整齐地站立着一群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们,粗略一数竟有三四十人之多!这些人的身影密密麻麻地充斥在前厅之中,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填满了一般。 站在正中央位置的老者,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直直地射向坐在主位之上的霍老爷子。 他语气凌厉地质问道:“霍老爷子啊,您瞧瞧我的徒弟如今被你们霍家人打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吗?我可是刚刚从国外回来,满心欢喜地想要见到我最为得意的弟子,可谁能想到等待我的竟然是他那双已经残废的双手!您说说看,我这心里得有多痛啊!” 听到这话,霍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然而,考虑到眼前这位老者乃是医学界当之无愧的泰斗人物,而且此前自己重病缠身之时也曾承蒙对方出手医治。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尽量以和缓的口吻解释道:“顾老,此事确实怪不得沫沫,是因为您的徒弟首先违背了医德操守,沫沫这才迫不得已对他动了手。所以说,这事儿真怨不得她!” 顾立群此次前来,心中便早已打定主意,绝不可能这般轻易地离去。 要知道,周杨可是拜入他门下之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如今,周杨被人打成这幅模样,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当医生。倘若他身为师父却不闻不问、不为其讨要一个合理的说法,那岂不是会让外界众人小瞧于他? 甚至还会让人觉得,他顾家的弟子全都是任人欺凌之辈! 想到此处,顾立群面色愈发冷峻,寒声道:“霍老爷子,您说出这番话,莫非是压根儿就不想承认此事么?” 而另一边,霍老爷子此刻只觉头痛欲裂。 本来他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太好,今日清晨更是早早地就被人找上门来寻衅滋事。对方竟然还是在业界德高望重的泰斗。 面对此情此景,纵使他满心怒火,也是无处宣泄。不仅如此,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就连他那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样,你看,咱们之间也别兜圈子了,直接点儿吧!你们开个价,看看我们得赔偿多少才能让这件事儿过去。”霍老爷子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和对方继续啰嗦下去了。 毕竟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如今这人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找上了门,明摆着就是故意来找他们霍家的麻烦嘛! 想到这里,霍老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但还是强压了下来,决定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再说。 顾立群根本不差钱,听到霍家打算用钱把他们打发走,顿时怒从心来,他直接伸手把周杨拉到面前,“我徒弟的手废了,只要你们霍家把你们少夫人的手也给废了,那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 霍老爷子差点没被气到心梗:“你!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嘛!要不是你徒弟没有医德,乱治一通,我孙媳妇会断他手嘛!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找茬,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霍老爷子脾气上来,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了,这是在京城,他可不会受这窝囊气。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霍家的安保和一群医学生扭打在一起。 姜沫紧皱眉头,她没想到周杨双手都被她废了,居然还记不住教训出来蹦跶。 她冷着脸,抬脚就要进去,手腕突然被人扼住。 姜沫回头,见是霍砚庭,眉头拧的更厉害了:“你拉住我做什么?难道看不到爷爷在里面吗!” 霍砚庭敛眸冷声道:“你当霍家养的人是吃干饭的吗。” 姜沫眸色微沉,没有再动作。 霍砚庭凝眸扫过里面闹的不可开交的众人,眼底骤沉,“站在这里别动。” 第235章 新药 “顾伯父,好久不见。”只见霍砚庭身形高大挺拔,步伐稳健有力,如一阵疾风般大步流星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冷峻的面容毫无表情,但眼神却透着丝丝寒意,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 霍砚庭站定后,微微仰头,直视着面前的顾立群,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说道:“没想到顾伯父一来就晚辈制造这么大的惊喜。”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原本嘈杂喧闹的环境竟然瞬间安静了下来。 男人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和压迫感,使得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煞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那些刚刚还在争吵不休的人,此刻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紧闭双唇,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面对如此强势的霍砚庭,顾立群心中虽有些许忌惮,但毕竟自恃身为长辈,还是强装镇定,努力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架势来。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砚庭啊,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我此次前来,并非有意要刁难你们,只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霍砚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啊,既然顾伯父开口了,那晚辈自然得给这个面子。” 他说完转身朝李管家道:“扶老爷子回房休息。” 李管家如获大赦,大家都是文人,为什么要用这么粗鲁的方式争辩。 他赶紧扶着霍老爷子准备离开。 霍老爷子有些不放心,刚想开口,就被霍砚庭低声打断:“爷爷,姜沫在外面等您。” 听他这么说了,霍老爷子便只好不再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交代道:“顾立群这次去国外就是研发新药,如今回国只怕是新药已经研发成功了,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点来为他徒弟要说法,估计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到媒体面前,借机给新药造势。” 霍老爷子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总之,别着了他的套,这老东西心眼可多着呢!” “嗯。”霍砚庭淡淡应了声。 李管家在一旁听的一脸唏嘘。 都以为商战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想到如此简单直接,没有水准……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连忙拉着霍老爷子往外走。 霍砚庭杵在这,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顾立群也不想为难霍老爷子,便朝霍砚庭道:“砚庭,伯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你夫人把我徒弟的手给废了,你来说,我这个当师父的要不要替徒弟讨一个公道。” 霍砚庭眯起眼眸,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听说顾伯父的新药即将上市了?” 顾立群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脸色一变,陡然拔高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伯父是为了新药的事故意来你们家闹?” 霍砚庭轻阖双目,嗓音惫懒而梳淡:“伯父别这么激动,我随口问问而已,只是听闻伯父近些年来屡次前往国外研发可以治疗白血病的新型药物,所以便想着伯父这次回来是不是关于新药有什么进展。” 顾立群闻言,表情似有松动,语气不再那么强硬:“确实是有些进展吗,新药已经研发出来了,正在准备上市,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之前我不是让人把这个项目立案发给你们霍氏了吗?当时你可是看都没看直接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啊,你不尊重长辈也就罢了,如今你的夫人把我徒弟的手也给废了,怎么?是欺负我们顾氏无人吗?我告诉你,我顾立群还没死呢!” 霍砚庭凤眼狭长,薄唇含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顾伯父的药好像没有临床试验的结果,在国内怕是上不了。” 顾立群被他当众这么戳穿,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我们在国外已经试验多次,能有什么问题!霍砚庭,我今天是来要个说法的,不是听你在这扯东扯西的!” 霍砚庭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眼神凉侵侵的,起了寒意,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绝对幽深之下,是藏不尽的骇浪惊涛。 “顾伯父,我奉劝您一句,做人还是好自为之,不然您那个药怕是在国内上不了了。” 顾立群眼色一沉,浓云翻滚,一股无名火顿时被燃起。 他活了一把岁数,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刚想发作,就被霍砚庭冷声打断。 “送客。” 霍砚庭发话,霍家的人立即一拥而上,几下便将顾立群带来的这群弱不禁风的医学生给撵了出去。 顾立群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人给赶出去,尤其还是当着他这么多学生的面。 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顾立群被气的不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旁边的学生见状,急忙掏出速效救心丸喂他吃下,顾立群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周杨咬着牙道:“老师,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自己再也握不了手术刀了,凭什么要这么放过姜沫! 他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顾立群缓过来后,眼神阴狠地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杨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老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你好好跟我说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像霍家说的那样是因为你不守医德!” 周杨顿时睁大眼睛,极力否认道:“老师,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您就一点都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沫她妒忌我!要不是我及时给霍老爷子用药,她以为她能治好霍老爷子吗!” “你跟在我身边学了这么久,按理来说医术不会差的。”顾立群说道。 周杨立刻拍起了马屁:“老师,都是因为您教的好,只是如今年我这双手已经拿不了手术刀了,不知道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 顾立群揉着眉头,看了一眼周杨那有几分像自己的眉眼,最终叹了声气答应下来:“等新药上市之后再说。” 周扬知道对方这么说就是答应下来,连忙挽起顾立群的胳膊,“谢谢老师,我就知道老师您肯定会有办法!” 顾立群摇了摇头,心中暗自盘算着怎么让霍家付出代价。 第236章 外人 宁静的后院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姜沫正细心地整理着桌上的物品,她抬头看向坐在躺椅上的霍老爷子,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爷爷,您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好,不过这个月还是得多加留意,一定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还有之前给您配的药,也得按时按量服用才行,千万不能马虎。如果这次治疗的效果理想,等这一疗程结束后,咱们就能顺利开展下一步了。” 姜沫微笑着轻声嘱咐道,手中的动作不停,将用完的针药收拾好。 爷爷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和孙媳妇贴心的关怀,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沫沫,有你照顾爷爷,我放心着呢。只是辛苦你了,整日忙前忙后的。” 姜沫摇了摇头,走到爷爷身边蹲下身子:“爷爷,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的分内之事。倒是今天顾力群带着人来闹,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着,她轻轻帮霍老爷子掖了掖盖在腿上的毯子。 霍老爷子缓缓地将胳膊收了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我啊,如今已经一把年纪咯!就像那风中残烛一般,不知道还能再燃烧多久呢,过一天就算一天了!只是可惜啊……”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和遗憾,接着说道,“我还指着抱重孙子呢,隔壁老李家重孙都抱上俩了,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要不然,凭着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还能支撑这么长时间哟!” 说话间,霍老爷子看似不经意地用眼角余光悄悄瞄向姜沫,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然而,他这点儿小动作又怎能逃得过姜沫的火眼金睛?姜沫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也感到些许无奈。 “爷爷,我才20岁,生孩子这种事对我来说太遥远了。近几年我是不会有生孩子的想法的,所以您呐,得努力地多活几年。” 霍老爷子怎么都没料到,转来转去居然又回到了原点,他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沫沫,爷爷可不是要催促你什么,只是爷爷如今年纪越来越大啦,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就盼望着能有儿孙们围绕在身边,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呀!” 听到这话,姜沫心里不禁一软,但她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只好应承下来:“爷爷,我明白您的心思,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不过呢……” 她稍稍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是顾家的那些人再跑到咱们霍家来,您记得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霍老爷子摆了摆手:“顾家的事你不用担心,砚庭会处理。你也不用因为他们上门闹事就自责,这顾立群老脸都不要了跑来找茬,不单单是因为要为周杨讨公道,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的新药即将上市,想要为其造势,这才找了个由头想把事情闹大。娱乐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黑红也是红嘛!” “……”听到这话,姜沫不禁微微一愣,她确实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随后,她嘴角轻轻上扬,笑道:“爷爷,真没看出来,原来您对娱乐圈也这么了解。” 只见霍老爷子挺直了身子,一脸骄傲地轻哼一声:“那可不,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的玩意儿,我老头子可一直都有关注着呢!要是不跟上时代潮流,岂不是要和你们产生代沟啦?”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管家也凑过来,笑嘻嘻地插话道:“可不是嘛,咱们小暖小姐特别喜欢这些娱乐方面的事情。所以啊,老爷子平常只要一有空,就会看看那些娱乐新闻。而且,他还特意让我帮他注册了一个短视频账号,现在已经关注了好几个大明星啦!” 霍老爷子能够拥有那份闲情逸致,姜沫不禁为此感到由衷的欣慰。 毕竟对于年事已高的老人家而言,多多放松心情、保持良好的心态,无疑会对身体健康有很大的好处。 此时,姜沫已经迅速地将一切收拾妥当,然后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朝着霍老爷子轻声说道:“爷爷,我今天上午还有课程安排,所以现在就得去学校了。” 闻言,霍老爷子连忙关切地回应道:“早饭还没吃呢吧?可不能空着肚子就去上学,这样怎么能行呢!等会儿我让砚庭送你过去,你先把早饭吃了再说。” 姜沫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发现此刻距离上课时间确实还比较充裕,吃完早饭也来得及。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姜沫搀扶着霍老爷子再次去前厅时,围在霍家那些人已经不见了。 霍小暖抱着洋娃娃,站在霍砚庭身边,霍家的佣人正在从厨房往餐桌上端菜品。 姜沫从前在山上吃惯了粗茶淡饭,自从搬进霍家,每一餐都没有重样过,光是早餐都十几种菜品,像广式的早茶,只是相比早茶来说更为精致奢侈一些。 霍小暖很依赖姜沫,一见到她就凑了过来,紧紧抱住姜沫的胳膊。 姜沫一手挽着霍老爷子,一手拉着霍小暖入座。 霍砚庭杵在那,神色微拧。 这怎么看上去他们才像是一家三口,自己反倒像个外人? 第237章 数学讲座 早饭吃完呕,霍老爷子放下筷子,目光转向一旁的霍砚庭,缓缓开口嘱咐道:“砚庭,等会儿你送沫沫去学校吧。” 坐在对面的姜沫听到这话,连思考都没有便直接摇头拒绝道:“不用了爷爷,我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去学校的,您不用担心。” 然而,霍老爷子却不为所动,他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那怎么能行呢?必须得让砚庭送你去才行。” 姜沫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有些无奈,但看着霍老爷子如此坚决的态度,刚到嘴边想要继续拒绝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突然出声说道:“正好小暖也要去学校,顺路。”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姜沫知道再推辞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一旁的霍小暖咬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看自己的哥哥,脑子里使劲在想今天都有什么课,想了半天也没想到。 等姜沫转过身,走出房间之后,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霍小暖这才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拉住了霍砚庭的衣袖。 只见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颤着,声音细若蚊蝇地道:“哥……哥哥,我今天其实没有课,所以就不用……不用去学校了……” 说话间,她还时不时地偷瞄一眼霍砚庭的脸色。 然而,霍砚庭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有。” 霍小暖:“……” 好吧,她有。 其实,霍小暖和姜沫所就读的学校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大概也就相隔了十几公里的路程而已。 不过由于两所学校位于不同的区域,所以去往的路线也有所差异。 霍砚庭先将霍小暖送到了她所在学校的校门口。 车子稳稳停下后,他侧过头,叮嘱了几句。 霍小暖乖巧地点头应下,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并朝着车内的霍砚庭和姜沫挥了挥手道别。 目送霍小暖走进校园之后,霍砚庭这才重新发动车辆,沿着既定的路线继续向着立北的方向驶去。 车轮滚滚向前,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飞扬在空中,很快又消散不见。 霍小暖不在,车内空气都凝滞不少。 两人因着早上的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这立北校门口,姜沫才缓缓说道:“谢了。” “嗯。”霍砚庭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 姜沫脚刚沾地,黑色迈巴赫就像离弦的箭的一般飞了出去。 片刻都没有停留。 姜沫站在原地怔了两秒。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转过头来,目光与来人交汇,不禁脱口而出道:“钱思思?” 只见钱思思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开口问道:“刚刚那辆豪车里坐着的人究竟是谁呀?” 姜沫楞了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没有避讳,如实说道:“我老公。” 听到这个答案,钱思思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惊讶地喊道:“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继续问道:“你老公竟然如此有钱啊……” 姜沫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一般吧。” 然而,这句话对于钱思思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姜沫。 都已经开得起迈巴赫这样的豪车了,这居然还只能算一般?看来,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是自己这种普通人能够轻易想象得到的! 钱思思挠了挠头发,说道:“校长这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事要跟你说,找你一早上了。” “我知道了。”姜沫点了点头。 这会距离这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正好可以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钱思思笑嘻嘻地问:“要我跟你一起吗?” “你不上课?”姜沫挑眉。 钱思思摇摇头:“你报的那节选修课我又没报,今天上午没什么课。” 姜沫:“你想去就去。” 钱思思立刻说道:“那我跟你一起!” 校长办公室在教学楼后面一栋,走过去十分钟。 姜沫身形矫健,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脚底生风一般,眨眼间就将身后的钱思思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钱思思一路小跑着,紧紧跟随着前方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但无论如何努力,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依旧越来越大。 走到一半,钱思思实在是撑不住了,她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姜沫!等等我!” 听到呼唤声后,姜沫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惊讶地发现钱思思竟然被自己落下了这么远的距离。 看着对方那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的模样,姜沫抿了抿嘴唇,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钱思思赶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钱思思才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挪地缓缓靠近。 此时的她早已累得满脸通红,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好不容易来到姜沫身边,钱思思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抱怨道:“姜沫,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呀?怎么走得这么快!依我看,你这速度都可以直接去参加学校运动会的竞速比赛了!说不定还能拿个冠军回来呢!” “……”姜沫:“是你太慢了。” 钱思思立即反驳:“我这才是正常速度好吗,你那快的有点离谱了都。” “到了。”姜沫侧眸问她:“一起进去?” 钱思思摇了摇头:“不了,我就在外面等你。” “嗯。”姜沫推开门走了进去。 校长一见到她就立刻放下手里的紫砂壶,笑意吟吟的朝她招手:“来来来,过来坐。” 姜沫走上前,和校长保持一米的距离,语气礼貌疏离:“校长您找我?” “对,最近学习感觉怎么样?” “还好。” “休息呢?听说你住在校外?那岂不是每天来上学都得坐车,这也太麻烦了,要不这样,我让宿管给你单独安排一间房子,你一个人住,如何?” 姜沫淡淡道:“不用了校长,谢谢。” 校长也是知道姜沫这冷清的性格,并不在意,关怀了两句后进入主题:“是这样的,清研那边啊,想让你去进行一场数学讲座,你的意思呢?” 第238章 柳秦来学校了 “我的意思?”姜沫微微挑起眉,反问道。 校长见状,不自觉地干咳了一声,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些许紧张。 然后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了,毕竟这次能够拿下imC竞赛的冠军,你的功劳可是不可磨灭的!但是嘛……” 说到这里,校长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姜沫身上。 接着继续道:“不过依我看呢,咱们既然已经成功夺得了这个如此重要且极具含金量的冠军头衔,那么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誉可绝对不能仅仅只让我们立北中学看到哦。要知道,一直以来,隔壁的清研中学总是跟我们暗暗较劲,处处争锋相对。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好好挫一挫他们的威风,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姜沫扬起那双狭长的凤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清研是重点大学,咱们大学三本都够不着,有什么可暗暗较劲,争锋相对的。” 校长:“……” 他眼皮子狠狠一抽,之前就听说过这姜沫同学嘴毒,也没想到这么毒啊。 事实总是伤人的。 校长憋屈地抿了一口普洱,继续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你这次不就打败了清研的学生,拿到了冠军吗?说明咱们学校还是能胜清研一筹的。” “谢谢校长的好意,但我并不想去。”姜沫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得如同无风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波澜。 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校长,仿佛能透过他看到更远的地方。 校长显然有些不甘心,他眉头微皱,语重心长地继续劝解道:“姜沫同学啊,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呀!你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只要明天晚上之前你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过来告诉我。” 校长满怀期待地看着姜沫,希望能够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动摇的迹象。 然而,姜沫只是淡淡地看了校长一眼,然后随口应道:“嗯,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校长被她问的一楞,下意识地道:“没……没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姜沫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校长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校长再见。” 随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校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学生? 看来他平常还是得树立一下自己这个当校长的威严。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一直等在门口的钱思思看到姜沫出来,急忙凑了上去:“校长找你做什么啊?” 姜沫也没隐瞒,直接道:“说清研想请我去他们学校进行数学讲座。” “什么?”钱思思吃惊不已:“清研这次还真放下了面子?该不会是故意想让你去他们学校一趟,来看看你这个冠军是不是真材实料吧?” 钱思思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皱眉笃定道:“我跟你说,肯定是你拿了冠军以后清研那边看不惯,不相信咱们,所以才想亲自验证你的水平。” 实在不怪钱思思把清研想的这么坏,而是历届以来清研一直就是这么干的。 她还记得之前清研有个学生去外省做研究,当时是海招,立北有一个学长因为化学研究方面很有天赋就被额外特招了,结果当时他们团队共同的研发成果根本就没有学长的名字。 后来他们才知道,是清研那边为了学生顺利进入化学研究院,从而剥夺了学长的署名,把那项研究成果完完全全地包装成是清研学生的成果。 之后那个学长因为这件事从而一蹶不振,他们家多次申诉也被清研动用关系压了下来,申诉无门之下,一颗冉冉升起的化学新星就这么生生地被扼杀了。 后来听说学长毕业之后回了老家进了厂,再也没碰过实验室。 前科在前,钱思思实在是不相信清研有这么大度,能邀请他们立北的学生去做讲座,绝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姜沫闻言面不改色,嗓音清淡:“我没答应。” 钱思思顿时松了一口气:“没答应就好,可千万别答应,不然到时候去了清研,他们肯定处处刁难,咱们就得陷入自证,一旦陷入自证,那不就着了他们的套了嘛。” 姜沫挑眉看向钱思思,微微诧异道:“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啥?”钱思思吸了吸鼻子问。 姜沫:“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挺有脑子的。” 钱思思:“……” 她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哈。” 姜沫站定,盯着她看了两秒,认真道:“我刚刚是在夸你。” “啊?”钱思思有些懵。 姜沫继续说道:“你真的没听出来我在夸你?” “……没有。”钱思思抿唇,“沫沫啊,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说话其实挺欠揍的,尤其是加上你这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姜沫点了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钱思思再次顿住,由衷地给姜沫竖了竖大拇指:“我就佩服你这四平八稳的心态。” 两人边走边聊,却未曾想还没到教室,沿途就被人叫住。 有同学在后面叫她们:“姜沫!校门口有人找!” 姜沫微微皱眉,这个点,还是在学校,谁会找她? 钱思思好奇地问:“谁找姜沫啊?她等会还有课呢!” 同学面色尴尬,语气变得支支吾吾,“那个……你还是自己到校门口看看吧。” 钱思思最怕这种说话磨磨唧唧的,“哎哟你就直接说啊。” 同学看了一眼姜沫,这才开口:“好像是你的妈妈。” 第239章 跪下 “你妈?”钱思思满脸惊愕,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沫说道,“姜沫,你妈妈怎么会突然跑到学校里来了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听到这话,姜沫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柳秦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学校找自己,恐怕多半与姜家有关。最近一段时间,她忙得晕头转向,竟然险些将姜家的那些破事儿抛诸脑后。 眼下姜家可谓是一团乱麻,一大堆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 而姜松和姜少川自顾不暇,根本无暇来找她的麻烦。难道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派出柳琴充当说客吗?想到这里,姜沫不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钱思思见姜沫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吭声,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姜沫的胳膊肘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姜沫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扫了一眼钱思思:“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回教室吧。” 听到这话,钱思思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姜沫的衣角,惊讶地叫道:“啊?这么快就要上课啦?你妈妈不是来找你吗?真不见呀?” 然而,姜沫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脸漠然地回应道:“我没有妈妈。就算她想见我,难道我就得乖乖去见她不成?” 这番话一出口,钱思思顿时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但是直觉告诉她,姜沫不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人,八成是姜家之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已经寒了她的心了。 钱思思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呃那个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 说完之后,她连忙又补充道:“走吧走吧,既然你压根儿就不想见到那个人,那咱们不见也罢。你选的那门选修课我可没报名呢,我这就得回宿舍去啦。” “嗯,再见。”姜沫淡淡说道。 她根本就毫无去见柳琴的念头,更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放下自己的课程专门跑去校门口。 然而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姜沫!”原来是柳琴不知何时竟然从保安室那里悄悄地绕了进来,而且学校里负责执勤的两名保安想要阻拦都没能成功将其拦下。 柳琴急匆匆冲上来一把拽住姜沫的手,满脸悲愤:“姜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 姜沫冷冷看着她,她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校门口并不远,但也不至于让柳琴听到自己的说话声音。 她无缘无故突然闯进来闹这一出,目的难道只是来为了质问她眼里有没有她这个妈妈吗? 姜沫的眼神冰冷寒凉,像是淬了冰般,看的柳琴心中竟止不住地发怵,甚至都快要动摇了想法。 可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咬了咬牙,硬是逼自己直视姜沫的目光。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跪倒在姜沫面前。 第240章 道歉 只听“砰”的一声响,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柳琴的双膝就像失去了支撑似的,猛地扑通一下重重地跪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一个个都被柳琴的这一举动给惊呆了,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围拢过来。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而此时的姜沫却宛如一座冰山般,静静地站在柳琴的面前,一动也不动。 她微微垂下双眸,眼神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琴,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柳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那悲痛欲绝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对着姜沫哭喊起来,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 “自从把你接回到咱们姜家以后,我和你爸爸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会冷落了你。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会小心翼翼,深怕有一点点做得不好让你感到不舒服或者受到伤害。因为我们心里很清楚,你是从山里面走出来的孩子,可能会有些自卑,也更容易受到委屈。” 柳琴哭的断了气,说到一半停下,眼角余光一直不停地在看铁门外的方向。 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很快,她收回目光继续哭诉:“所以,我和你爸爸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来慢慢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你的眼中,竟然认为我们根本就不关心你、不爱你!姜瑶确实非常优秀,但无论如何,你才是我们真正的亲生骨肉啊!俗话说得好,“虎毒尚不食子呢”,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而舍弃掉自己的亲生孩子吗?在我的心中,你和姜瑶从来都是平等的,你们两个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姜沫挑了挑眉,视线顺着柳琴刚才所注视的方向探寻而去。 她拥有超乎常人的敏锐五感,哪怕是在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她都能够清晰地看清周围的一切事物。 果不其然,尽管那个隐藏着的摄像头被安置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处,但这丝毫逃不过姜沫那双锐利无比的眼睛。 随后,姜沫缓缓转过头来,将目光重新投回到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简直悲痛欲绝的柳琴身上。 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饶有兴致地看柳琴演戏。 柳琴哭了半天,都没听到对方有什么反应,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姜沫隐隐上扬的嘴角时,脸色顿时不好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戏也快演不下去了,刚想起身质问,就听到人群中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是姜沫的妈妈吗?” “好像是,不过姜家不是已经破产了吗?这会应该在进行财产清算吧,我听我爸说,这次搞不好姜松还得进去呢,姜沫的妈妈这个时候不在家,怎么有空跑来学校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不就是上门闹事啊,哼!我看她就是想当着这么多人面闹起来然后让姜沫难堪,我跟你们说啊,姜沫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光荣,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相信她!” “对!咱们可不兴现在落井下石,我看这女人就是来找麻烦的,我可记得她在媒体面前一直都是以姜瑶为榜样的,提都没提过姜沫,现在姜家破产了,姜瑶在考试中作弊丢尽了人就想回头来找姜沫,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咱们要不把她赶走吧?咱们学校的保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管理怎么一点都不严格。” “我觉得可以,要是等会她作幺蛾子,我们就集体把她给轰出去。” 柳琴听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脚底下晃了两步,脑袋一阵眩晕,险些站不住。 她怎么都想不到短短两个月,姜沫的口风是如何变了这么多的,之前她听姜瑶不是说姜沫在学校很不受待见吗? 难道是姜瑶故意骗她? 柳琴咬了咬牙,姜沫到底是她亲生的,身上留着她的血,她就不信对方真能这么绝情,眼睁睁看着姜家倒台,一无所有! “沫沫,以前是妈妈错了,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顾此失彼,你别生妈妈的气好嘛?以后妈妈保证,我一定对你和瑶瑶一样。” 姜沫盯着柳琴看了两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而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柳琴竟然还不肯放弃姜瑶,看来对姜瑶这个女儿是真爱无疑了。 当柳琴听到姜沫那声轻嗤,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快看,姜沫是在笑吗?” “是的,女神心理就是强大,内核很稳。” “姜沫应该不会原谅柳琴的吧?突然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剧情了!” “我感觉会吧,毕竟柳琴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妈妈呢。” 姜沫神色冷淡,望向柳琴问:“如果姜家没有破产,你还会跟我道歉吗?” 第241章 豺狼 “如果姜家没有破产,你还会跟我道歉吗?”姜沫的声音轻缓而又平静,但其中蕴含着的质问之意却是如此清晰地传递到了柳琴的耳中。 这看似清清淡淡的话语,却仿佛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了柳琴的心口。 听到这句话,柳琴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低垂着眼眸,根本不敢去直视姜沫那双清澈而又犀利的眼睛。 她心中清楚,如果姜家没有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破产危机,以自己往日的高傲和自负,怎么可能会向姜沫这样一个晚辈低头认错、赔礼道歉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然而此刻,面对姜沫的质问,柳琴不得不硬着头皮做出回应。 她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当当然会了,毕竟你是我的女儿啊!” 可是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这番话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是吗?”姜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那死水之下却似乎隐藏着汹涌的波涛。就这样静静地凝视了对方好几秒后,她才缓缓开口反问道。 被姜沫这样盯着,柳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如坠冰窖一般。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此刻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其实,当初姜沫回到这个家的时候,柳琴也曾动过要好好对待她的念头。 毕竟,不管怎样,这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而且还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姜沫回来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巧了。 二十年,这是整整漫长的二十年啊! 这二十年来,与姜瑶日日夜夜的相伴相守,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烙印在了心底。而且姜瑶一直都是那么地出类拔萃、温顺听话,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般耀眼夺目。 她是姜家的骄傲。 面对如此惹人怜爱的姜瑶,柳琴又怎能忍心看到她遭受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呢? 尽管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彼此并无直接关联,但那长达二十年深厚无比的母女情谊,却如同一条坚韧的纽带紧紧相连着。 这份情感早已超越了血脉的束缚,融入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里。 然而,现实往往充满无奈与抉择,要想真正做到绝对的公平,谈何容易? 一边是二十年没见亲生的孩子,另一边则是视如己出的姜瑶,究竟该如何权衡利弊、分配关爱呢? 谈何公平啊。 因此,每一次当她萌生出要对姜沫更好一点、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想法时。 姜瑶只需在她眼前稍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委屈神情,柳琴那原本蠢蠢欲动的心便会瞬间冷却下来,并且将刚刚才升起的那一点点念头给彻底地收回去。 既然姜家已经对不起一个孩子了,那就不能再对不起另外一个。 她与姜瑶之间那深厚无比、难以割舍的母女情感犹如一条坚韧的纽带,紧紧地将她们连接在一起。 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非要做出选择,那么最终被舍弃的那个人便只能是姜沫了。 柳琴直至此刻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今天来道歉,目的无非是期望能够拯救濒临困境的姜家而已。 原本,她满心认为姜沫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只要自己稍微放低姿态,诚恳地向她赔礼认错,姜沫定然会心回意转,放过姜家。 可是,现在看这情形,事情似乎并未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此时此刻看来,姜沫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此时此刻,若想令姜家摆脱困境、重获生机,除了竭力讨好姜沫并努力修复彼此之间破裂的关系别无他法。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在来之前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姜家已然深深地领教到了姜沫的厉害手段。 这个一直被他们视作从山村里走出、对世事一无所知的村姑,压根儿就并非如他们所想那般单纯无知。 相反,她恰似一匹凶狠的野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姜家这一大家子,随时准备张开獠牙将他们吞噬殆尽。 柳琴抹了一把脸上被特殊气体熏出来的泪,将手上残余的气体用纸擦干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沫沫,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也不可以原谅姜家吗?”柳琴低声问道。 柳琴闭了闭眼,这是她给姜沫最后的机会,如果她还是像现在这样,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姜沫 轻轻蹙眉。 姜老爷子? 她记得她整垮姜家时,并没有夺走姜老爷子手中的那份财产。 柳琴不知道这件事吗? 姜沫眯了眯眼,看来姜老爷子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姜松和柳琴。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姜沫勾了勾唇,看向柳琴一字一句道:“姜家永远都不可能东山再起,我劝你别抱这份心思了。” 第242章 合力撵出校门 她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柳琴的心口上,差点没让柳琴气得背过气去。 只见柳琴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沫,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紧接着,柳琴猛地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拽住了姜沫的胳膊,那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姜沫的胳膊生生扯下来似的。 而就在这一刻,曾经那个端庄高傲、不可一世的柳琴彻底消失不见了。 之前,为了能让姜沫回心转意,柳琴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当众向姜沫下跪乞求。 然而此刻,所有的体面都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满腔的愤怒与怨恨。 此时的柳琴,面容狰狞扭曲,用一种极其凶狠恶毒的眼神瞪着姜沫,咬牙切齿地说道: “姜沫!你可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姜家的血!姜家要是倒下了,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非要把姜家搞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你知道不知道啊,你爸爸他现在因为涉嫌商业诈骗,已经被警方盯上了!而且他们还收集到了大量的证据和资料,你爸爸他很快就要被抓走坐牢了!” 姜沫紧紧地皱起眉头,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直直地盯着柳琴死死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和厌恶。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姜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姜沫看着柳琴,对方像是铁钳一般牢牢抓住她,不肯松手。 她面色淡漠,冷冷地出声:“他犯没犯罪,检察官那边自然会去调查清楚。法律是公正无私的,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犯罪分子。如果他真的因为商业诈骗进了监狱,那也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谁让他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呢?”说到这里,姜沫的眼神愈发凌厉起来,似乎要将眼前的柳琴看穿。 柳琴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金星直冒。 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姜沫。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与世无争的女儿,在关键时刻居然会如此决绝无情。 柳琴的心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简直快要无法呼吸。 她死死地盯着姜沫,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狠心的女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锒铛入狱却能做到不闻不问!” “姜沫,你简直就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我和你爸还有你哥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从外面认回来!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当初就该任由你跟着你那穷酸师父一起死在荒山野岭里!” 说到最后,柳琴已是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咒骂着,看向姜沫的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围观的同学们听到这句话后,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都无法保持淡定了。 愤怒、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大家都被气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议论着。 “天啊,这简直太离谱了!姜沫可是她亲生的孩子啊,怎么会有妈妈如此狠心,竟然诅咒自己的女儿去死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呀!”一个女生满脸惊愕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旁边的男生也气愤不已,附和道:“就是啊,怪不得姜沫一直不喜欢姜家呢。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说出这般恶毒的话语,谁能够忍受得了啊?而且姜瑶不过是个养女罢了,姜沫才是正儿八经的亲骨肉啊!他们怎能如此厚此薄彼,这样对待姜沫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另一个同学更是怒不可遏,提议道:“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管。走,咱们一起去找教务处主任,让他派人把这个疯女人给赶出去!不能再让她在这里撒泼闹事,伤害姜沫了!” “咱们学校的那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教务处主任估计都不知道在哪呢。” “那怎么办啊?就让这个女的一直在这里发疯下去?她说的这些话实在太难听看,我担心女神受不住。” “我倒觉得不会,我看女神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不行,绝对不行,照目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清研的人也会来看咱们的笑话。这样吧,稍等片刻,由我先冲上去打头阵,你们留意我的行动,一旦看到我出手了,立刻从后方发动夹击,一定要将这个可恶的女人彻底轰出去!” 说话的是潘月,她神色凝重,紧紧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焦急与愤怒, 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忍无可忍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一个身影迅速挤到了前面。 原来是周齐不知何时赶到了现场。 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好嘞,潘姐,算我一个,咱俩一起上!” 之前姜沫曾在操场上救过他一命,这份恩情周齐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见到恩人受人欺凌,他哪里能人忍的下去,袖手旁观。 潘月看到周齐有些意外:“你怎么也在这里?” 周齐道:“我正好要去校外买资料,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一出。” 潘月点点头:“行,那我先,你跟上。” “好。” 人群中央的柳琴还不知道等会要发生什么,她死死的攥着姜沫的胳膊,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和我那穷酸师傅一起死在荒山野岭里?” 姜沫忽地勾唇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双黑眸如同寒潭一般冰凉,幽深地能把人吸进去。 她明明是笑着反问,柳琴脚底却无端地泛起一阵寒意,直达四肢百骸。 柳琴上下嘴皮子一颤,声音都有些抖了:“你……想对你妈做什么?” 她虽然心里怕此刻的姜沫,但激怒姜沫正是她的目的。 不然她怎么回去做文章呢? 姜沫冷冷一笑。 柳琴千不该万不该提起她的师父。 师父从小把她养大,养育之恩大过天,她如今这一身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姜沫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诟病她的师父。 她缓缓在掌间运气,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掌心,轻轻抬起手。 然而就在她即将挥出那一拳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柳琴的身体突然被撞击,猛地晃了一下。 几乎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如疾风般迅速冲上前去,一左一右紧紧地抓住了她。 潘月和周齐两个人二话不说,动作干脆利落地开始将她往外面拖拽。 柳琴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一时间惊慌失措起来。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两人的束缚,但潘月和周齐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抓着她,让她根本无法脱身。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柳琴愤怒地叫嚷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尖锐刺耳,“我可是姜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要是你们敢对我不敬,等会儿有你们好看的!识相点赶紧松开手,不然我立刻打电话给我老公,让他叫警察来把你们全都抓走!” 只见潘月一脸不屑地朝着她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我说大妈,麻烦您先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呀!姜家早就已经破产了!您居然还拿着这个来威胁我们?真当我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 周齐在一旁附和:“别以为我们只是学生就好糊弄,这些事情我们可清楚着呢!告诉你吧,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也绝对不会吃你这一套的!相反,我看该赶紧离开我们学校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柳琴一脸不敢置信,她死命的想要挣扎住出这两人的桎梏,结果却涌上来更多的人。 姜沫都还没得及动手,柳琴就已经被一堆人给架着撵出校门。 “……”姜沫默默收回掌心聚集的力量,放在身后。 第243章 视频 柳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狼狈不堪的方式被学生们给赶出校门。 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柳琴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汹涌的情绪,但那颗受伤的心却依然无法平静。 柳琴缓缓抬起手,理了理被弄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尊严。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姜沫,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柳琴咬着牙暗暗发誓。 既然这个不孝女不认自己这个母亲,那么从今往后,她也就不再有这个忤逆的女儿! 她要用尽一切办法,让姜沫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躲在那条幽深僻静小巷子里的人,听到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后,身子猛地一颤,随即迅速将扛在肩膀上的那些设备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满脸堆笑,急步朝着刚刚走进巷子的那个身影迎了上去,嘴里还恭恭敬敬地喊道:“姜夫人!” 柳琴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嗓音问道:“东西都拍全了吗?” 站在面前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赶忙上前一步,赔着笑脸说道:“姜夫人,都拍全了,而且效果特别好。您放心吧,等我们回去好好剪辑一番之后,就会立刻把视频发给您。” 柳琴听完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虽然刚刚被那些不入流的学生给赶了出来,但转念一想,自己还得感谢这些人,到时候这段视频一发出来,姜沫就是百口也莫辩! 柳琴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如何击垮姜沫,让她求着他们出面! 只有这样,姜家才能跟她坐在桌子上谈条件! 一想到姜沫,柳琴就气的心口直颤。 如果可以回到两个月前,她绝对不会认回这个不孝子! 只要姜沫没有出现,那事态又怎么可能发展成这个样子呢?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现! 然而就在这时,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向前凑了凑,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那……这尾款,您看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结清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着柳琴的脸色变化。 柳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心里清楚得很,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钱来结账。 要知道,姜家所有的资金现在已经全部被投入到填补姜氏集团那如同无底洞一般的巨大窟窿之中去了。 不仅如此,就连她平日里视若珍宝、价值不菲的各类珠宝首饰以及奢侈品牌的衣物包包等物品,也都无一幸免地被姜少川狠心拿去变卖了。 曾经风光无限、令人艳羡不已的姜家,如今已然沦为了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子。她此刻全身上下连区区十万块钱的现金都凑不出来。 尚未将东西拿到手的柳琴心中虽有些忐忑,但却丝毫不敢流露出胆怯之意。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急什么,等你们把视频剪辑完成并发送给我之后,那笔款项我自会一分不少地打入你们的账户里!” 听到这话,对面那人不禁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紧盯着柳琴,冷冷地开口道:“姜夫人,您怕是贵人多忘事吧?当初您找上我们,请我们帮忙办事的时候,可并非如此说法呀!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订过合同的,明明白白地写着一旦东西拍摄完毕就要立刻结清尾款。怎么如今事情都办妥当了,您反倒出尔反尔,莫非是想要耍赖不认账不成?” 另外一人紧紧皱起眉头,满脸都是不屑一顾的神情,用一种充满鄙夷和嘲讽的口吻说道:“我老早就跟你讲过了,这个女人铁定没有钱!你想想看,姜家现在都他妈破产了,哪里还有闲钱拿来给我们呀!依我看,她纯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摆明了是想把咱们这份辛辛苦苦挣来的费用给赖掉!” 当听到“赖账”这两个字的时候,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击中了柳琴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瞬间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只见她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姜家只不过是暂时遇到点困难罢了!区区五十万块钱而已,难道说我还能耍赖拖着不给不成?” 柳琴努力让自己冷静:“就算往最坏的情况去设想,哪怕姜家真的没落衰败下去了,但别忘了,我柳家可还是好好儿的呢!再说了,如果连东西都没到手让我亲自检验一下实际效果究竟如何,那我 凭什么要先把钱付给你们?如果你们始终不肯信任我的话,那就干脆直接走人好了,这视频我大不了不要了,之前付的那些定金你们也不用给我了!” 两人面面相觑,听柳琴定金都不要了,终于相信了几分,不再追问尾款的事。 “行,姜夫人,我们当然相信你了,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也知道,姜家如今破产了,我们担心拿不到钱也实属正常,既然姜夫人都这么说了,那看在姜夫人的面子上,我们就答应您拿到剪辑好的完整视频再付尾款,但我希望姜夫人到时候能说到做到,否则……” 那人顿了顿,笑容有几分阴险:“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手段,到时候两边闹的太难堪可就不太好了。” 柳琴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只要你们内容‘好’是我想要的效果,这个钱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有姜夫人这句话,那我们就放心了。” 第244章 追上 校内那棵历经风雨沧桑、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此时正聚集着一群人,将姜沫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众多关切的目光纷纷落在姜沫身上,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她的状况。 “姜沫,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满脸担忧地凑到姜沫跟前问道。 “就是啊,姜沫,你可别吓我们,你那狠心肠的妈妈没有伤到你吧?”另一个短发女生也焦急地附和道。 人群中不时传来愤愤不平的声音:“你妈实在是太过分啦!之前都是我们错怪了你,真是对不起啊!不过从现在开始,咱们立北的所有学生都会毫无条件地信任你!” “没错!你尽管放心,如果那个可恶的女人胆敢再跑来骚扰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大家会齐心协力帮你把她赶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义愤填膺地说道,他握紧拳头,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对对对!我们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欺负你的!”其他同学也异口同声地喊道。 周齐关切地看着姜沫,担心自己的救民恩人因为柳琴的出现而影响到心情。 姜沫之前救过自己的命,无论如何自己都会站在她这一边的,而且他坚决相信姜沫绝对不是姜家口中的那种唯利是图忘恩负义不忠不孝的人。 如果姜沫是这种人,之前怎么可能会救他呢。 周齐如今已经是坚定的唯姜沫主义者。 姜沫眼前是一张张纯真善良的脸,耳边是一声声关切的叮嘱和关心。 她以为她的大学生活只是用来她外出办事时的幌子,没想到立北的学生们竟然会帮自己。 她抿了抿唇,淡声说道:“谢谢。” 她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也鲜少会在脸上显露情绪。 这一声谢谢却是诚挚的。 潘月摆了摆手:“我们都是同学,你不用跟我们这么客气,以前我们也对你恶语相向过,但那个时候我们都不了解你,现在我们比谁都清楚你的为人。” 她顿了顿,看着姜沫继续说道:“你在操场上救了周齐,在清研教授的辅导课上帮我们说话,在imC数学竞赛上帮立北拿下荣耀,你和姜瑶不一样,我们能看的明白。” 以前是她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姜瑶是好人,被她的伪善欺骗,现在她早就已经看清了姜瑶的真面目,自然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帮着姜瑶。 “反正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咱们小人过。”人群里有个女生干咳一声,不自在地说道。 姜沫倒不会真的跟他们计较之前的事,主要是她也没这闲工夫。 她摇了摇头:“之前的事不要再说了,总之今天谢谢你们。” 众人见她真的不计较了,一个个都露出笑颜。 姜沫低头看了看时间,课程已经上到一半了,这会再回去也没什么必要,便朝门面前的一堆人轻声道:“我得出去一趟,你们……” “哦哦,我们等会还有课,也得走了!”潘月连忙说道。 姜沫点头:“好,那我先走?” “嗯嗯!”潘月大方地朝她挥手。 姜沫没再耽搁,径直出了校门。 校外,姜沫见四周无人,活动了一下筋骨,下一瞬,她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急速向前。 距离柳琴被赶出校门的时候过去半个多小时,她稍微提一提速度应该能在十分钟之内赶上。 在北城区的近郊区域,这里人迹罕至,四周一片荒芜,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国道两旁,挺立着密密麻麻的白杨树,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列,一直延伸到远方。 此时正值一天中的特殊时刻,与人们通常上班的时间点恰好错开了,宽阔平坦的马路上显得格外冷清。 放眼望去,竟然只能偶尔看到三两辆车缓缓驶过,车轮卷起轻微的尘土,又很快消散在空中。 一辆宽敞而巨大的suv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内坐着两名私家侦探。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人打破了沉默,他眉头微皱,语气略带不安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后面追我们呢?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清楚为什么……” 说着,他忍不住回头张望,然而除了那依旧笔直延伸的公路和远处依稀可见的白杨树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刘明满脸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即将收获一大笔巨额财富所带来的欢愉之中而不能自拔。 他用一种极其轻蔑和不屑一顾的语气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我说你呀,能不能别整天跟个神经病似的,神神叨叨没完没了!你倒是好好睁大眼睛瞧瞧,咱们身后连半辆车影都看不到,哪有什么人会来追咱们啊?再者说了,这里可是国道,难道还有人活腻歪了,敢不要自己这条小命啦?” 金坤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忍不住频频回过头去张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后方那片昏暗幽深的道路上。 突然,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如同闪电一般从他的视线边缘一闪而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金坤浑身一颤,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草!后面真他妈的有鬼啊!你快看!” 金坤惊恐万分地大喊着,同时用力地拍打着身旁正专心致志开车的刘明。 由于过度紧张和害怕,他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而颤抖起来。 刘明紧紧地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缓缓回过头去。 然而,他身后除了一片空荡荡的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刘明有些恼怒地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少看点那些恐怖剧!成天把自己吓得神经兮兮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拍拍劲爆刺激的内容呢!那可比你看这些吓人玩意儿要有意思得多,不光有意思,还能赚钱!” 说到这里,刘明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压低声音,凑近对方耳边接着说道:“还有那个柳琴,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儿。我严重怀疑柳家根本就不会给她钱。所以啊,咱们这一票可得当心点,要做好她赖账的万全准备。” 金坤哪还有心思听刘明说的什么,一门心思都在那道一闪而过的鬼魅影子上,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嘴唇微张,轻声呢喃着:“不对啊,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站在一旁的刘明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儿地说道:“不对什么啊不对?你是不是眼花啦?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你们都仔细看看这周围,哪有什么影子啊?” 说着,他还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四周。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刘明突然瞪大了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草!鬼啊!” 金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刹那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撞击声。 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刘明瞪大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地望着眼前那已经近乎报废的车头以及抵在车身前方的那个女人。 此刻的他身体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轻飘飘地抬高在半空。 女人以单手之力稳稳地抵住了车头。 而由于强大的冲击力和惯性作用,车辆的后半部分则高高地翘起,仿佛要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悬浮于半空之中。 就在这时,女人轻缓地抬起手臂,原本静止不动的车辆就像突然失去了支撑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猛然跌落回地面。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整条马路都似乎跟着颤抖起来。 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金坤,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车里,不省人事。 刘明此刻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咒骂着那个不靠谱的队友。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风吹动的筛子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可是将车速开到了惊人的120码啊! 这么快的速度对方居然仅仅依靠人力,就成功地将车给截停了。 一想到这里,刘明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姜沫一脸悠闲地绕着车身踱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她来到车窗前,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车窗玻璃。 刘明坐在车里,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 ,只好颤抖着手,缓缓地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 当车窗被打开后,刘明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美丽的女子,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 姜沫淡淡看他一眼,把刘明从车座里一把拉出来,随即坐到驾驶位上将车靠边停好后,朝刘明招了招手。 这大马路上,虽然没几辆车,但刘明也没有不怕死到站在马路中间,急忙跑到边上,但他还是没有走到姜沫身边。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看清对方的脸。 第245章 瘟神 对方能够轻而易举地认出她来,这一点对于姜沫来说丝毫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能有资格替柳琴办事的人,想必私底下肯定已经将她彻头彻尾地调查过一番了。 不仅如此,就连姜家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恐怕也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 姜沫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明显被吓到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单刀直入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听到这话,原本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双腿的刘明,此刻更是感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儿,整个人差点没直接瘫倒在地。 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镇定,结结巴巴、颤颤巍巍地问道:“什……什么交易?” 宽阔的马路上,阵阵狂风呼啸而过,发出飒飒的响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一般。 站在路边的姜沫,被这冷冽的风裹挟着,似乎快要与寒风融为一体:“把你拍的东西给我,柳琴那边我来交接。” 听到这话,一旁的刘明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吼道:“你什么意思?”原本因为紧张和胆怯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像风中的落叶般抖个不停。 然而,当涉及到与金钱相关的事情时,他心中的不安瞬间被恼怒所取代,就连一直困扰他的抖动症状都好了许多。 他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防备地盯着姜沫,质问道:“你想截胡?” 姜沫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冷淡的毫无起伏。 “姜家已经破产了,如今姜家所有的钱都被拿去填补那个巨大的财务窟窿了。你竟然还指望柳琴能够给你钱?别天真了。” 刘明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沉,眼神暗了暗。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姜家早已破产的事实,也明白柳琴大概率是无法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的。 但是,柳琴毕竟还是柳家的人啊!就算她自己没钱,难道柳家会坐视不管吗? 想到这里,刘明咬了咬牙,再不济,要是柳琴真的不打算给钱想赖账,那大不了直接找上柳家,他就不信了,像柳家那样的豪门大户,难道会因为区区几十万块钱而耍赖不认账? 如果事实真如所料想的这般发展下去,那么刘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旦事情没有按照预期顺利解决,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事捅到媒体那里,甚至直接公之于众。 毕竟,对于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私家侦探刘明来说,想要迫使柳琴乖乖掏钱,那简直易如反掌,他有的是办法。 不过呢,倘若柳琴能够痛痛快快地把钱交出来,那无疑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对所有人都好。 刘明凭借多年来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和精准判断力,他几乎可以肯定,此刻站在他面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下一步必然会与他展开一场关于条件的谈判。 刘明眉头微皱,目光闪烁不定,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迅速分析着眼前局势所带来的利弊得失。 他微微眯起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用一种略带试探的口吻问道:“柳琴可是已经答应要给我整整五十万!那你呢,准备给我多少?” 站在他面前的姜沫神色淡然,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后,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五万。” 听到这个数字,刘明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般无法动弹。 他满脸惊愕之色,嘴巴张得大大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刚才出现了幻听。 然后,他瞪大眼睛,再次向姜沫求证道:“你……你刚刚说多少?” 姜沫依旧面不改色,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又重复了一遍:“五万。” 如果说就在刚刚,刘明的内心深处还尚存着那百分之五十的恐惧,那么此时此刻,就连这仅存的一丝恐惧也已被熊熊燃烧的愤怒所完全吞噬、替代。 面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当自己今天倒霉,竟然碰上这么一个神经病!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径直朝着车里走去。 待走到车旁后,刘明一把拉开车门,迅速钻进了驾驶位。 紧接着,他狠狠地将右脚跺向油门踏板,连续踩了两下,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车子居然纹丝未动。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这辆车的车头 在刚刚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彻底报废了! 刘明满脸怒容地从车上冲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着:“该死的!” 在下车前,他还恶狠狠地朝着身旁已经昏死过去的金坤猛踹了一脚,并怒吼道:“他妈的,整天只知道睡觉,除了这个你还能干点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此时的刘明简直快要被气炸了,因为刚才在姜沫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却无处发泄,现在这股怒火全都一股脑儿地撒到了金坤身上。 金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重新合上眼皮,彻底昏死过去了。 看到金坤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刘明心中的火气不但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愈发旺盛起来。 然而,即便再怎么生气,面对眼前这种状况,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无奈之下,刘明只得重重地甩上车门,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再次迈步下了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迎着风怎么都点不燃,气的狠狠扔在地上:“五十万,我把视频给你,” 姜沫看向他:“我给你五万是因为你的视频只值五万。” “你!”刘明气的想骂人,面对姜沫这张脸却怎么也骂不出口,“能告诉我你要这视频到底想干什么吗?以我们对你调查到现在的了解,你根本就不在意名声吧,就算姜家现在颠倒黑白,能在一夜之间击垮姜家的人难道会怕这一点流言蜚语?” 在他看来,姜沫要这视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柳琴放出有损她名声的东西。 而是另有用处。 他赌的就是这点用处。 姜沫奇怪地看他一眼,用一种疑惑地口气问:“我拿视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有两种选择,我给你五万,你把东西卖给我,或者我直接抢过来。” 刘明嘴角抽搐不已,他就没见过把强枪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姜沫想了想,还是好声劝道:“柳琴当年嫁给姜松,柳家是不同意的,为了嫁给姜松她和柳家断了关系,柳老太爷到现在都不肯认她,也不让她进门,你觉得柳家会给她钱吗?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你就算再威胁她,她也只有烂命一条而已。” 顿了顿,她说道:“你真的是私家侦探吗?连这些都不知道?” 刘明:“……” 职业生涯十几年,第一次被一个丫头片子怀疑自己的职业能力。 他沉眸不语,半晌后终于说道:“十万,少一块都不卖。” “四万。”姜沫淡淡出声。 刘明顿时瞪大眼睛:“刚刚不是还五万吗!” “三万。” “行了,五万,五万就五万!”刘明在心里低咒一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碰到这么个瘟神! 第246章 谁不喜欢美女 寒冷刺骨的北风如同一头发怒的巨兽般咆哮着,裹挟着漫天飞雪疯狂地肆虐而来。狂风无情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仿佛要将每一寸肌肤都撕裂开来一般,那种疼痛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刃生生刮过,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中,姜沫却仿若未觉。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身姿笔直得如同寒冬里傲然挺立的青松。 她从单肩包里抽出一张十万的支票,然后随手一扔,那张轻飘飘的纸张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缓缓飘落至刘明手里。 “五万是视频的费用,另外五万则是作为你的修车费。”姜沫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他那辆suv本就是购买的二手车,总共花费还不到八万块钱。 可现在姜沫然一下子给出了五万块的修理费。这样一来,即便不算那五万的视频费用,也算是他赚了。 刘明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 对方脚步匆匆,步伐也越来越快。渐渐地,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最终完全消失在了刘明的视野之中。 望着那空荡荡的街道尽头,刘明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个名叫姜沫的女人,还真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好奇。 明明刚才在讨价还价购买视频的时候,她表现得那般吝啬,甚至连一分钱都不愿意多给。可转眼之间,当得知需要额外花费三万块来修理自己的车辆时,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不舍得给视频出钱,却可以花五万给他修车?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明余光中瞥到还在车里昏迷的金坤,猛地转过身来,飞起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金坤身上,嘴里骂道:“别他妈给老子装了!你个废物!”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和叫骂声让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坤浑身一震,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他紧闭着的双眼眼皮开始急速抖动起来,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金坤那沉重的眼皮才缓缓睁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和迷茫的眼睛。 他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刘明,声音颤抖地解释道:“明哥,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故意装晕啊刚才那会儿,我是真的晕过去了呀。” 说完,他还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似乎生怕会再次遭到刘明的打骂。 然而,刘明根本就不相信金坤的话,他一脸愤怒地将手中的相机用力地扔到了金坤的怀里,没好气儿地吼道:“从今往后,别去招惹那个女人,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咱们这种人,根本就惹不起她那样的瘟神!” 金坤此刻哪还敢去招惹那个女人啊?就在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可真是把他给吓得够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种诡异而又强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所能拥有的! 想想看,就连车去拦截另一辆车的时候,都极有可能会撞得粉碎不堪,更别提是人去阻拦车辆了。 一想到这儿,金坤就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万一惹得那位姑奶奶不高兴了,说不定人家随手一挥掌,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天灵盖给劈个粉碎!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金坤抖了抖脖子,赶忙满脸堆笑地对着刘明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明哥您说得对!还是您最厉害了!你放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要说这金坤之所以能够跟着刘明一路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得归功于他这一手炉火纯青的拍马屁功夫。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到刘明稍微有点脸色不对,他便能立刻凑上前去说尽各种好话,直哄得刘明心花怒放为止。 也正是靠着这一招,金坤才得以在刘明身边站稳脚跟,并得到不少好处。 刘明心中的那股闷气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无法熄灭,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无计可施。 柳琴的那一单生意就这样彻彻底底地泡汤了,他得赶紧去寻找下一个能够让自己赚到钱的目标。 宽阔的国道上,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遮风挡寒的物体。 放眼望去,道路两旁尽是空旷无垠的土地,显得格外荒凉,与南方相比,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更早一些,气温也更低。 尽管如此,姜沫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略显单薄的衣裳。 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无情地咆哮着、肆虐着,它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姜沫独自一 人在冷风中快步前行,仿佛完全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 那凛冽的北风从她耳畔疾驰而过,将她的耳朵吹得通红,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并未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寒冷。 仅仅过去了短短三十分钟而已,她便赶回了学校。 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姜沫直接去钱思思所在的宿舍。 当钱思思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哎呀,姜沫?你怎么突然过来啦!快进来,今天气温骤降,我看天气预报说寒潮都来了,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而姜沫则显得淡定从容许多,因为她那独特的体质使得外界的寒冷或是炎热都无法给她带来过多的影响。 刺骨的严寒也好,还是酷热难耐的高温也罢,对于姜沫而言,无非就是身体本能产生一些冷热的感觉罢了,并不会有其他的额外效应。 钱思思满脸笑容,热情地伸出双手,一把就将站在门口的姜沫给拽进了屋里。 她一边兴奋地搓着自己的手掌,一边朝着姜沫开口问道:“哟呵!你这是咋啦?难道说你终于改变主意,打算又重新搬回来住啦?” 姜沫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用轻柔的声音回答道:“不是,这次过来找你,是因为我有一件事情可能得麻烦你帮个小忙。” 听到这话,钱思思不禁好奇地“咦”了一声,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哎呀,到底是什么事儿呀?咱俩谁跟谁啊,你可别跟我客气,有啥话尽管直说就行啦!” 姜沫抬起头来,目光看向钱思思,缓声道:“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但是我的电脑软件正在升级,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可以吗?” 姜沫手上那枚微型计算机,之前在f州进行了组装升级,这几天都无法使用,霍砚庭家里倒是电脑多,但她不想动他的东西。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这点事儿呀!你尽管拿去用吧,喏——”钱思思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朝着靠门边那张床位下方的桌子指了过去,“用户名是‘思思’,密码则是简单易记的1234,你可以直接登录使用。” 听到这话,姜沫微微颔首,那对好看的眉眼轻轻弯起,宛如夜空中一弯浅浅的月牙儿,嘴角也随之扬起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好,谢谢你思思。” 对于姜沫如此礼貌地致谢,钱思思早已见怪不怪了。 想当初,她还总是试图去纠正姜沫这般过于客气的行为举止,可时间久了之后,也就慢慢习惯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她深知,姜沫并非故意表现得如此客气生疏,而是其本身性格所致。 她向来都是那种看似与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显得有些疏离淡漠之人,但实际上内心深处或许藏着一片柔软而细腻的角落,只是鲜少有人能够真正触及罢了。 姜沫上一个极其慢热的人,甚至可以说在情感上有些迟钝。 第247章 要赌一个概率吗 姜沫坐在电脑前,双手如飞般地操作着鼠标和键盘,只见屏幕上的视频片段不断地被剪辑、拼接在一起。 她那专注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屏幕,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没过多久,一段精彩绝伦的视频便呈现在眼前。 钱思思看的啧啧称奇,她是怎没想到姜沫剪辑的水平这么牛掰,简直行云流水。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紧接着,姜沫迅速打开编程软件,熟练地敲打着代码,一行行神秘的字符在屏幕上快速滚动。 她正在编写一种特殊的程序,这种程序能让观众第一次点击播放这段视频时,看到的将会是最初版本,但如果他们再次点击播放,也就是第二次观看时,视频内容竟然会自动切换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份。 姜沫终于弄好一切,随后使用一个从未用过的陌生邮箱账号,小心翼翼地将这份精心制作的成果发送到了柳琴的电子邮箱里。 做完这些之后,姜沫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 钱思思站在一旁,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紧皱起,忍不住开口问道:“姜沫,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这些事情不都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发生过的吗?这是谁拍摄下来的?” 尽管钱思思今天并不在场,但潘月一回到宿舍后便迫不及待地向她讲述了这件事。听闻如此精彩的一幕,钱思思不禁感到十分惋惜,心中暗自懊恼着自己怎么会错过这样一场好戏。 要是当时她也在现场的话,恐怕根本轮不到柳琴多说半句话,她早就毫不客气地将其撵出校门去了。 一想到潘月向自己转述柳琴对姜沫所说的那些话语时,钱思思顿时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堵住了一般,气得浑身发抖。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会存在如此奇葩的母亲?明明姜沫才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亲骨肉啊! 可她竟然能够狠下心来,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当作心头肉般宠溺呵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倒如同仇敌一般,甚至还能从那张嘴里吐出那般恶毒不堪的言辞,简直让人寒心到了极点! 钱思思越想越是愤愤不平,像这样的父母,还有这般扭曲畸形的家庭环境,不管姜沫采取何种激烈的方式予以回击和反抗,那都绝对是情有可原、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造成如今这一切局面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他们自己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沫忽然淡淡地开了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是柳琴找人拍摄的视频。”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钱思思整个人都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找人拍的?她为什么要找人拍这些东西啊?” 此时的钱思思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柳琴这样做的动机和目的。 站在一旁的姜沫显得格外淡定:“综艺看过吗?” 钱思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看过。” 对于经常喜欢看电视节目的她来说,综艺节目自然不会陌生。 只见姜沫微微眯起双眸,继续解释道:“在那些综艺节目里,剪辑师们往往只需要从这里剪下一句话,再从那里剪下一句话,然后将它们巧妙地串联起来,就能营造出一种与原本情况截然不同的节目效果。有时候,就连人物本身想要表达的意思都会被彻底改变。而柳琴呢,今天早上特意跑来找我的麻烦,其实就是想故意激怒我,好让她事先安排好的人拍下相关视频,她最初的计划是拍摄我把她赶出学校的画面,但谁能想到最后拍到的竟然是立北的学生将她撵了出去。” 说到这里,姜沫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不重要,这样对她来说剪辑出来的效果反而会更好,她想利用舆论来击垮我,扭转姜氏的名声,挽回姜氏股票。” 后面这些话语让钱思思感到有些迷糊,其中涉及到的一些复杂情况和细节,她一时间难以完全理解。 “所以说,柳琴今天早上故意在学校闹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往你身上泼脏水、抹黑你吗?” “嗯。”姜沫淡淡应了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钱思思只觉得心中一阵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 她忍不住拍案而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天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她可是你的妈妈呀,怎么能想出这般阴险狡诈的招数来 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呢?真是太恶毒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钱思思又开始急切地询问道:“那眼下咱们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呢?总不能就任由她这样肆意妄为下去吧?对了,这视频不是她找人拍的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姜沫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她找人拍的这些视频给不出钱,所以我替她给了,那东西自然也在我手上。” 钱思思突然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瘙痒难耐,她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头发,嘴里嘟囔着:“哎呀呀,完蛋啦,怎么感觉这脑袋里像是有东西在蠢蠢欲动似的,难道是要长脑子了不成?” 姜沫忍不住笑了声,调侃道:“长脑子多好啊,可以变得更聪明了!” 钱思思嘿嘿一乐,又在姜沫身边坐了下来:“嘻嘻,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呀?” 姜沫想了想:“嗯……暂时应该没有。” 钱思思一听,立马伸出双手,用掌心托住自己小巧的下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兴奋地大喊道:“哈哈,我想到啦!” 姜沫见状,不禁微微挑起眉:“哦?你这么快就想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即便此刻宿舍之中仅仅只有她们二人,钱思思仍旧像做贼心虚似的,鬼鬼祟祟、装模作样地朝着姜沫缓缓凑近。 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偷听到一般,神秘兮兮地开口问道:“哎,你觉着姜瑶这个人的心眼儿咋样啊?” 提到姜瑶这个名字,姜沫那好看的眉梢不易察觉地轻轻往上一挑。 她淡淡道:“一般。” 甚至可以说很小。 钱思思一听这话,立马小鸡啄米似地点起头来,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嘛!你瞧瞧,如今这姜瑶呀,都快成过街老鼠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戳着脊梁骨说呢!而且她在清研那边苦心经营起来的人设,这下子也彻底崩塌了!除了她从前的那些舔狗,现在清研谁还看得起她?不过呢……” 说到这儿,钱思思突然顿住话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又继续道:“校长不是让你去清研进行数学讲座吗,你想想看,以姜瑶那善妒的性子,她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那儿大出风头而无动于衷吗?” 姜沫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平日里,钱思思在学业方面表现平平,成绩总是不尽人意,然而,鬼主意却极其多。 “我敢跟你打个包票!就凭我对姜瑶那点儿了解,只要你去清研,她肯定会现身的。你不如答应了校长,等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让她们在清研全校师生面前丢进脸面!” 听到这话,姜沫微微眯起双眼。 柳琴现在一定急不可耐地想要寻觅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而且这个机会必须要足够引人注目、排场够大才行。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柳琴会精心策划一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让自己当众出丑的戏码,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会费尽心机找来好几家媒体大肆报道此事,妄图借助网络舆论的力量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从而顺达达成她的目的。 所以,钱思思或许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即便姜松已经放弃了姜瑶,但柳琴不会。 所以,如果自己真的去了清研进行数学讲座,依照姜瑶的性格十有八九会怂恿柳琴在那天闹事。 要赌一个概率吗? 第248章 那就玩一玩好了 那就玩一玩好了。 只见姜沫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目光平静如水,朝着钱思思淡淡地开口说道:“嗯,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听到这话,钱思思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太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按照我刚才跟你讲的那样去做吧。只要你答应了校长的要求,到时候我们就能够在清研这个地方,给那对可恶的母女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们当众出尽洋相!” 姜沫听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出丑倒不至于,不过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不是柳琴今天来立北上演这一出先挑起事端,想让她被众人唾弃,如果不是姜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又怎会有今日这番局面呢? 想到这里,姜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钱思思没等她说话,像是怕姜沫又心软后悔似的,赶忙拿自己手机给校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校长的手机号还是上次参加活动拿到的,到现在一次都没打通过,也不知道这号码能不能打通。 钱思思紧紧地将手机抱在怀里,心脏跳动得如同急促的鼓点一般,让她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多等待一秒钟,她心中的焦虑就增添一分。 幸运的是,电话那头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便传来了接听的声音,这使得钱思思那颗悬着的心稍稍落定下来,毕竟她还没有来得及担忧太长时间。 校长那苍劲有力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时,钱思思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她朝着身旁的姜沫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钱思思换上了一副极其谄媚的笑容和语气,对着手机那头的校长毕恭毕敬地说道:“校长您好呀!我是钱思思,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姜沫在一旁见她切换的如此自然,眼角隐隐一抽。 然而此时,电话另一端的校长却是一阵沉默。 他皱起眉头,努力在自己的记忆库中搜寻有关‘钱思思’这个名字的信息。 可是任凭他如何回忆,脑海中始终无法浮现出与之对应的具体形象或事件来。 尽管如此,校长可不想显得自己记性不好或者不关心学生,于是他假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大声回应道:“哦,原来是钱同学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钱思思见校长沉默许久,心中已然明了,这位校长怕是根本就没有记起过自己这号人物。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开口说道:“校长,我是姜沫的同班同学兼超级好友。事情是这样的啦,您之前不是有意邀请姜沫前往清研开展一场数学讲座嘛。这不,我和姜沫经过一番认真商讨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了。” 校长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但当他听到姜沫竟然答应要去清研做数学讲座时,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只见他急切地追问道:“真的确定这是姜沫同学本人的意愿吗?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钱思思微微一笑,回应道:“那当然啦,千真万确就是姜沫的想法。而且啊,此刻她就好端端地站在我的身旁呢。要不然,我现在就让她亲自跟您聊聊?” 校长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好好,那就麻烦你赶紧将电话交给姜沫同学吧。” 钱思思原本就是将手机扬声器打开着的状态,所以她与校长之间的所有对话,姜沫都听得很清楚。 听到这里,姜沫赶忙开口说道:“校长您好,我是姜沫。关于清研的那个数学讲座呢,我肯定会按时参加的,请您放心。” 电话那头的校长一听这话,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似的,只见他激动地猛拍自己的大腿,嘴里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随后校长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哎呀呀,真是太好了!那我等会儿就让你的辅导员把这次讲座的具体时间以及详细安排发给你哈。” 说实在话,自从立北大学和清研分校成立这么多年以来,这可算得上是他头一回能够如此意气风发、扬眉吐气啊! 不对,仔细想想,其实应该算是第二次才对。 第一次是姜沫成功斩获imC全球数学竞赛冠军的那一天! 电话挂断之后,姜沫缓缓地放下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轻轻地合上了钱思思宿舍的门。 下午的课程上完之后她便走向校门口,前往郊区的那幢别墅。 一路上,车窗外的 风景不断变换,但姜沫的目光始终凝视着远方,神思逐渐飘远。 终于,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修剪整齐的草坪。 姜沫沿着蜿蜒的小路向里面走去。 由于秦煜总是喜欢待在后院里,所以姜沫每次来找他都需要走过一段不短的路程。今天也不例外,当她穿过花园、绕过泳池,终于来到后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秦煜正弯着腰,手持水壶,认真地给院子里的花儿浇水。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对待这些花朵如同珍贵的宝贝一般。 这里距离市区较远,交通不太便利,姜沫没办法经常过来照看。 之前有次来的时候,她只是随意地撒下了一些容易成活的花种和药种,本没抱太大期望,可如今看来,这些花草和草药在秦煜的悉心照料下竟然长得还不错,有几株都开花了。 秦煜那对灵动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一般。 他迅速转过身去,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我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只见不远处的姜沫正迈着轻盈的步伐徐徐走来,她面若冰霜,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走到离秦煜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姜沫停下脚步,淡淡地开口问道:“药都按时吃了吗?” 秦煜点头应道:“放心吧姐,你交代的我都记得。” 此时的他与平日里那个浑身带刺、桀骜不驯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在姜沫面前,他所有的锋芒似乎都被收敛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乖巧和沉稳。 一阵凉飕飕的大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姜沫额前的几缕发丝。 姜沫后快步走进屋内,并朝着还站在原地的秦煜招了招手,轻声唤道:“过来,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秦煜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然后才慢慢地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姜沫轻轻地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从中取出一会儿将要用到的洁白如雪的纱布以及各种瓶瓶罐罐的药物。而此时,秦煜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宛如一个听话的孩子般乖巧。 姜沫动作利落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后熟练地打开药瓶盖子,将适量的药膏挤到手上。 接着,她轻柔地抬起秦煜受伤的部位,开始仔细地上药。 她的手法极其娴熟,短短十几分钟过去,整个换药过程便已顺利完成。 姜沫轻声说道:“好了。” 随后,她有条不紊地将桌上那些因换药而散落开来的物品逐一收拾整齐,放入背包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姜沫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见此情形,秦煜急忙跟着起身,开口问道:“你不多留一会吗?” 然而,只见姜沫轻启朱唇,微微地摇了摇头,那如瀑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随后,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啊,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怎么了?难不成吃个药都非得让姐姐陪在身边不可吗?” 听到这话,秦煜不禁有些窘迫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想着……”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表达下去。 这时,姜沫那双美眸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追问道:“嗯?你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秦煜猛地抬头,不知道姜沫怎么猜中自己的心思,他抿了抿唇说道:“嗯……霍家那个自闭症,最近怎么样了?我不在她不会被人欺负吗。” 姜沫噗嗤一笑,盯着秦煜看了两秒,“放心,她很好,你要担心她就早点好了去学校。” “谁担心她了!”秦煜不自在地转过头,极力否认。 姜沫也没有戳破,挑了挑眉:“她挺担心你的,一直问我你的情况,还有,别叫人家自闭症,她有名字。” 秦煜眉眼松了松,小声说道:“知道了。” 姜沫知道他听进去了便没再多说,转过身朝秦煜挥了挥手。 第249章 咖啡洒了 夜晚时分,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那些原本生长在树枝上的叶子,此时已变得枯黄,随着晚风的吹拂,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然而,它们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 街道两旁,身穿橘黄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正辛勤地清扫着这些落叶。 他们手中的扫帚不停地挥动着,将一堆堆的落叶聚拢在一起,然后装进垃圾车里运走。尽管他们已经扫过了一拨又一拨,但落叶似乎无穷无尽,始终不断地飘落在马路上。 姜沫回到霍宅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别院此刻显得格外宁静,只有二楼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盏灯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东南角。 东南角那里是一间书房,与主卧室恰好处于相反的方向。 姜沫顿了顿脚步,她今晚正好有事找他 姜沫踱步上楼,礼貌地敲了敲门,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声“进来。” 霍砚庭的书房太大了,不,应该说整栋别墅都很大,霍砚庭还在处理文件,灯光下,男人的俊逸的五官更为出众,光是坐在那儿,都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地步。 可惜姜沫这会没心情欣赏,淡淡说道:“我想找你要两个人。” “劳伦斯两兄弟?”霍砚庭头也不抬地道。 姜沫微微一顿:“你怎么知道?” 霍砚听听歌挑眉道:“这很难猜吗?” “所以——” 姜沫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淡声打断:“帮我泡杯咖啡。” 姜沫:“……” 她眼皮跳了跳,转身出了书房。 姜沫从前在f州时学了一些泡咖啡的技巧,但也仅限于能喝。 她端着泡好的咖啡重新回到书房时,霍砚庭还在低头工作。 “可以吗?”姜沫问。 霍砚庭嗓音低沉:“理由。” “什么理由?”姜沫皱了皱眉,她要查当年的事,就不能把劳伦斯兄弟俩放在霍砚庭这里,不然每次出行实在太不方便了,劳伦斯到她手里,她自然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开口。 霍砚庭眼皮微掀,“你问我要人,难道我不能知道原因?姜沫,知道怎么求人吗?” “……”姜沫深吸一口气,她早该知道这人没那么好说话。 姜沫默不作声地将那杯咖啡放在了霍砚庭的手边。 然而,就在她刚刚放下杯子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场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霍砚庭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在电脑屏幕上,随意地抬起手想要去捉住一旁的鼠标。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咖啡陡然间被碰倒了! 大半杯香浓的褐色液体瞬间倾泻而出,如同一股小小的洪流般径直朝着霍砚庭的手和鼠标涌去。 由于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霍砚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眨眼之间,那灼热的咖啡便已经与他的手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虽然这咖啡并非刚从沸水中冲泡出来那般滚烫,但那温热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嘶——”。 霍砚庭顾不得手上的伤,眼疾手快地按下了保存键,确保正在处理的重要文件得以安全保存下来。 姜沫平日里很少会主动给别人泡咖啡,但也的确不应当把滚烫的咖啡放在手边。 姜沫的目光落在男人手上那块迅速泛红的皮肤处,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她已经快步走向一旁寻找起医药箱来。 没过多久,姜沫便抱着医药箱匆匆回到了男人身旁,并蹲下身子,打开箱子翻找着里面的药品。 终于找到了一支烫伤膏,然后说道:“这里有烫伤膏,我帮你涂上吧,可以缓解疼痛和防止感染。” “不用。”霍砚庭抬起手,迅速地挡住了姜沫伸过来的动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自己来!” 姜沫见状,只好将手中拿着的烫伤膏递到他面前,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霍砚庭接过药膏后,熟练而又有些笨拙地开始往自己被烫红的手上涂抹。 “我给你再去泡一杯吧。”姜沫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就当这是她对刚刚不小心弄伤他这件事的道歉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姜沫已经泡了两杯咖啡了。 霍砚庭上好 药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正低垂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姜沫,只见她眉头微皱,嘴唇轻抿,似乎心情也不太好。 霍砚庭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没事,你不用自责。” 姜沫倒是没有太自责,只是看到对方灼红的手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嗯,那我先回房了。”姜沫说道。 “嗯。” 书房和主卧是两个方向,但距离并不远。 姜沫走进主卧,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堪称奢华的大床。 它大得惊人,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半的空间,足足有姜沫自己卧室的两倍还要多。 就连床面所使用的材质都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光滑细腻的真丝。 霍砚庭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个隆起的小小身影。 姜沫整个人侧身躺着,身体微微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这样的睡姿显然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他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朝着床边走去。 走到床前,他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捏住被子的一角,然后稍稍用力将其掀开。 随着被子被拉开,一张如瓷器般白皙的面庞映入眼帘。 女子的脸颊因为热气的蒸腾而变得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此刻,她正紧闭着双眼,安静地沉睡着。 霍砚庭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床边,宛如一座雕塑。 目光紧紧锁定在床上的人儿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睡梦中的姜沫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一条鲜嫩的鱼肉,而眼前这个人则是虎视眈眈、垂涎欲滴的猛兽,时刻准备将她一口吞下。 然而,姜沫实在是太过困倦了,沉重的眼皮仿佛被铅块压住,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睁开。 尽管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那种诡异的感觉却如同烟雾一般缥缈难以捉摸,让她根本无从分辨究竟来自何处。 最终,疲惫彻底战胜了警觉,她再次沉沉地睡去。 姜沫如同被施了沉睡魔咒一般,这一觉睡得无比深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直到那刺耳的闹钟声如雷贯耳般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的耳膜,她才极不情愿地、慢吞吞地睁开了那双好似被胶水黏住的眼皮。 她艰难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山压着似的沉重不堪。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开始洗漱。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脸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姜沫觉得有些奇怪,她鲜少会睡得这么沉过。 心里总有种古怪的怪异感,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洗漱完毕后,姜沫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走下楼梯。 对于霍砚庭时不时就突然消失不见这件事,她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当清晨醒来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时,她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内心更是毫无波澜。 “爷爷呢?”姜沫问一旁的佣人。 佣人回道:“老爷子今天说是约了人去钓鱼,很早就走了,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们为少夫人做您爱吃的山药粥。” “谢谢。” 姜沫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摆放好的丰盛早餐,默默地坐下吃了起来。 她机械地咀嚼着食物,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手机叮咚一声,姜沫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紧接着,那串号码便响了起来。 姜沫蹙了蹙眉,本打算挂断,结果却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沫沫。” 手机听筒里传来声音,姜沫一顿,“姜老爷子?” “怎么,我都不配你叫我一声爷爷吗。”电话那边咳嗽了好几声,才缓缓说道。 姜沫抿了抿唇开口:“姜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渊见自己说成这样对方都不肯坦然亲昵的叫自己一声爷爷,便知道姜家是真的让她伤透心了。 姜渊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沫沫,今天有空吗,来爷爷这儿一趟吧,爷爷有事想找你聊聊。” 姜沫眸色深了深,其实她知道姜渊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如今事情过去几天了,他才来找自己,已经超乎自己的预料了。 耳机里无声良久,姜渊又问了一句:“爷爷想见 孙女,也不行吗?” 姜沫终于开口,声调极淡,“好。” 第250章 再见 时光荏苒,数日已过,当姜沫再一次迈入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别墅时,心中竟涌起一股恍若隔世般的错觉。 她缓缓地踏上那几级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回忆的琴弦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一般。 还记得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阳光正好洒在后花园的池塘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姜老爷子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垂钓。 他们还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摆开棋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伴随着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乐章。 一局终了,胜负难分。 姜沫微微低垂着眼眸,思绪万千。 在偌大的姜家中,姜老太爷可以说是唯一对她还存有几分情分的人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情分,在庞大而复杂的姜家、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利益交织网前,却宛如沧海一粟般渺小得可怜,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值一提。 姜沫步履匆匆,脚下生风一般快速地走着。 管家早已守候在了门口,当他远远望见姜沫朝这边走来时,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去,并满脸堆笑地向她打起招呼:“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听到这声称呼,姜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说实话,对于“小姐”这个称谓,她实在是感到有些别扭和陌生。 于是,她神色淡淡地开口纠正道:“以后别再叫我小姐了,直接叫我姜沫就行。” 只见那位管家脸上挂着温和而亲切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对眼前这位年轻女子说道:“您可是姜家尊贵的千金,所以咱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得尊称您一声小姐了,您别见怪!” 姜沫尝试过纠正他们对于自己称呼的问题,但却毫无成效。 此刻她微微皱了皱眉,既然如此也就无需再继续在这上面做过多纠缠了。 姜沫将话题一转,开口询问道:“老太爷呢?” 听到这话,管家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小姐的话,老太爷正在书房里等候着您呢。” 当听到“书房”二字时,姜沫的脸色瞬间微微一怔。 看样子这次姜老爷子约自己前来恐怕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想到这里,姜沫的眼眸颜色愈发深沉起来,她跟在管家身后,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客厅的大门敞开得大大的,姜沫跟在管家后面往里走,然后上楼,书房的门也没有关,像是有意等着她来。 远远望去,姜沫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书桌后的姜老爷子。 纵然姜老爷子年事已高,但精神气依然不错。 背脊挺的笔直、威严的神态以及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管家在门口停住,朝姜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沫缓缓推门而入,“姜爷爷。” 第251章 天方夜谭 “当真连一声爷爷都不肯叫了?” 姜沫听到这句话后,身形微微一顿,随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坐在高位之上的姜老爷子。 清冷的面庞此刻没有丝毫表情波动,宛如一潭静水般平静无波。 只见姜沫轻启朱唇,声音平淡如水:“我已经和姜家断绝关系了,所以无论是姜家还是您,从今往后都与我再无瓜葛。” 她的语调平缓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一般,没有半点起伏,然而这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决绝之意。 姜老爷子历经风雨、驰骋江湖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又怎会察觉不到她话语之中那再明显不过的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之意呢。 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姜沫,足足看了有两秒钟之久。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下巴处那花白的胡须,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唉,你那个父亲啊,可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一辈子碌碌无为也就罢了,关键还毫无眼光可言!至于你母亲嘛,那就更别提了,目光短浅得很,只看得见眼前那一丁点蝇头小利。他们那一大家子呀,整日就知道拿着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当作宝贝,把鱼目当成珍珠一样稀罕。我也曾好心好意地提醒过他们多次,奈何他们一个个都是油盐不进,根本就不肯听我的劝告!” 顿了顿之后,姜老爷子缓缓地再次开口说道:“孩子啊,爷爷我已经退休很长时间了!早就想过要安享晚年,不再去插手姜家那些繁杂的事务喽。所以你回姜家时,爷爷也并未过去,没想到之后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如果当初爷爷能够再多操点心,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方毕竟是自己血缘上的爷爷,姜沫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般,变得沉重起来。 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姜老爷子,心中五味杂陈。 也许此刻的姜老爷子确实是怀着一颗诚挚的心来向她道歉,但世间之事,往往最关键的就是时机。 而现在,那个恰当的时机已然如流水般从指间滑过,消逝得无影无踪。无论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姜沫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原地,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终于,经过短暂却又漫长的沉默之后,她缓缓地张开嘴唇,轻声说道:“姜爷爷,过去的事情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了。姜家对待我的种种不公和恶意,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和冒犯,我都铭记在心。”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但我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我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回应,让姜家尝到了苦果,受到了应有的惩处,所以您不必为此感到自责。” 未等到姜老爷子把话说出口,姜沫就再一次道:“姜爷爷,您今日特意唤我前来,应该不会仅仅只是想跟我说这一番话而已吧?” 话音刚落,只见姜老爷子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沉了下来,眸色暗了暗,微微眯起双眼。 一直以来,姜老爷子都偏爱与那些头脑机敏、思维敏捷之人交谈,因为这样的交流往往能够让他感到畅快淋漓,仿佛棋逢对手一般。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自己这个孙女超乎寻常的聪慧表现,他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一丝不悦来。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应当保持几分天真无邪才好,像这般过于精明算计反倒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聪明很好,但自家的孙女,尤其像姜沫这样的年纪,就不适合太过“聪明”了。 他收敛了神色,笑了笑说道:“爷爷很喜欢你的聪明,但聪明得用在正确的用处上,而不是爷爷还没说话,你就拿上好几句来堵爷爷的口了。” 姜沫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姜老爷子,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她心中暗自发笑,这姜家人还真是一脉同根,也许这位姜老爷子此番前来向她道歉确实出自真心实意,然而,从他嘴里说出的那些所谓对亲孙女的疼爱之词,恐怕并没有几分诚意可言。 姜沫实在懒得继续虚与委蛇、迂回周旋了,直接挑明话题。 “您要是有事情要跟我说,那就直接说吧!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可能就得先行一步离开了,我的时间同样非常宝贵,您觉得呢?” 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把态度表达得相当明确了。 此时,姜老爷子心里也明白,再继续兜圈子恐怕不太合适,姜沫这是不可能上她 的套。 于是他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孩子啊,看在爷爷的份儿上,这一次就算了吧,放姜家一马。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真要是闹得不可开交、太过难堪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稍微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你出口恶气也就行了,这件事情就让它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姜沫微微抬起头,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此刻的局势已然发展至此,姜家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彻底宣告破产,姜松如今自身难保,姜少川后面一屁股的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后续的一切事宜,对于姜沫而言,已无需她再亲自动手去操作。 毕竟,姜家这座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大厦轰然倒塌之后,业内各方势力犹如饿狼扑食般蜂拥而至,都妄图从这块巨大的利益蛋糕上分走属于自己的一份。 第252章 谈崩 姜老爷子心中深知,自家的这个孙女绝非等闲之辈。 想当年,他纵横沙场、戎马半生,历经无数风风雨雨,又岂会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姜家的庞大家业可是他耗尽毕生精力,一点一滴亲手打拼出来的。 从最初的白手起家到如今在京城稳稳立足,并拥有如此深厚根基,其中所倾注的心血与付出的努力,旁人根本难以想象。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决不能容忍自己苦心经营一生才建立起的这座商业帝国,就这般轻易地毁于一旦。 而且,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毁掉这一切的竟然会是一个女人,尤其是自己亲孙女! 一想到这里,姜老爷子便不禁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姜家再怎么不是也是你的家,姜松和柳琴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父母,姜沫,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吗?” “一意孤行?”姜沫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反问道。 此时,姜老爷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但却始终沉默不语。 姜沫轻轻一笑,神色淡然地接着说道:“姜爷爷,您觉得我这是一意孤行吗?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姜家是怎么对待我的,想必您心里也很清楚吧。既然如此,那我如今这样做又有何不妥呢?难道只允许姜家人肆意妄为,而我就只能逆来顺受吗?” 听到这番话,姜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在整个姜家,胆敢如此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话的人,姜沫可算是破天荒的第一个!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沫沫啊,姜家可是爷爷这一辈子辛辛苦苦、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江山呐!这里面凝聚了爷爷多少的心血与汗水,而你怎么能够将它弄到如今这般田地呢?起初,我还以为你只是小孩子心性,一时胡闹而已,但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真的想要让咱们姜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痛心。 面对姜老爷子的指责,姜沫却只是微微地一笑,那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她淡淡道:“我这不还是给您留下了一些东西用来安享晚年么。” 姜老爷子皱起眉头,眼神犀利:“你所说的那些供我养老的东西,难道能和姜氏集团相提并论吗?” 姜沫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一旁的书桌上:“还有这些。” 姜老爷子走上前去,拿起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几份文件。 仔细翻阅之后,他发现其中一份是关于一栋豪华别墅的产权证明,还有几份则是一些银行市值股票的持有凭证。 看完这些东西后,姜老爷子不禁眯起了眼睛,将文件袋狠狠往地上一砸:“这就是你特意留给我的东西?” 姜沫沉吟一瞬,她把对姜家仅存的一点善意都给了姜老爷子,自认为给他留了已经不少了,然而对方却根本没有拿这些当一回事。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再留下去也没这个必要。 她弯下腰缓缓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随后挺直背脊,淡声开口:“您不要这些的话那我就以您的名义无偿捐赠给福利院了。” “什么?”姜老爷子厉声喝道。 姜沫没有重复第二遍的耐心,微微蹙了蹙眉后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天她来,也算是了了最后一点与姜家的联系,彻底切割。 姜沫走的毫不犹豫,身后传来姜老爷子的呵斥声,她头也没回。 刚出别墅,就接到了霍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 霍老爷子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沫沫啊,你这会在哪儿呢?离砚庭的公司远不远啊?” “不远,怎么了爷爷?”按照姜沫的脚程计算,其实京城哪里都不算远。 霍老爷子:“砚庭公司有份文件,你帮我去拿一下,我现在急着用呢。” 姜沫微微一顿,按理来说只是取个文件,霍家那么多人,有的是人去。 但既然霍老爷子叫她了,姜沫也不可能拒绝,便直接答应了。 “好。” “哎哎哎!好嘞,爷爷在家等着你!” “成了吗成了吗老爷子。”李管家在一旁激动地说道。 霍老爷子一脸得意:“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 “我就知道您行。”李管家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心:“老爷子,您说这能行得通吗?” “有什么行不通的,姜沫到现在一次公司 都没去过,她是霍家的少夫人,也该在公司露露面,给那些一门心思想要上位的女人一个警醒了。” 李管家:“老爷说的对!” 第253章 总裁夫人 姜沫到公司时,隐约发现公司里面的人似乎目光都不太对劲。 从她进去开始,这些人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她这里瞟,姜沫眯了眯眼,跟在人群中央上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微妙极了。 不多时,电梯门打开。 姜沫出去时,清晰地听见身后几人松了口气。 不仅是他们,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不少同事见到她,有人避开,有人视若无睹,当然也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 姜沫倒不在意旁人怎样看她,只不过觉得这些人的眼光有些奇怪罢了。 她刚刚出了电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方,瞬间被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霍砚庭身姿挺拔地站在一群人中间,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他身上没有穿着平日里那件笔挺的外套,也不见那条精致的领带,原本扣得严严实实的衣襟此刻松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微微敞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小片麦色肌肤,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衣袖高高挽起,露出那肌肉线条流畅且充满力量感的小臂,几缕细碎的发丝不听话地垂落额头上,更增添了几分随性与不羁。 男人低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似乎正在回复什么重要信息。 他那副慵懒放松的姿态,与平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沫正看的入神时,对方突然侧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之后霍砚庭不知道对那边说了什么,所有人都停止了汇报,一个个眼神都往姜沫这儿看。 有好奇,有嫉妒,有打量,有审视…… 姜沫像是没看到这些人的目光,朝霍砚庭走了过去。 “爷爷让我来拿东西。” 霍砚庭看她一眼,嗓音低沉:“拿什么。” “文件。”姜沫微微蹙眉:“爷爷说你知道,让我直接找你。” 霍砚庭双眸微眯,片刻后淡声道:“嗯,走吧。” 走?走去哪儿? 姜沫有些疑惑,然而下一秒耳边就突然传来一声:“夫人,霍总是让您一起去办公室呢!” 说话的是霍砚庭的助理,姜沫见过他两次。 然而当对方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身份爆出来以后,饶是姜沫,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她总算是知道从进门到现在为什么会感觉到奇怪了。 看样子这是整个霍氏的员工都知道她是他们霍总的新婚妻子了。 怪不得爷爷非要让她来这一趟,原来是这个目的。 办公室里,姜沫从霍砚庭手上接过文件,“那我就先回去了。” 姜沫转身刚要走,就听到男人一如既往地低沉嗓音。 “我送你。” “……不……” 姜沫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爷爷交代的。” 姜沫:“……”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公司,身后的霍氏员工迅速围成一圈,眼神一直锁在门口的两道身影上。 “天啊!那位就是总裁夫人?长得可真好看!” “何止是好看啊!简直比电视上那些女明星还漂亮行吗?真的是郎才女貌。” “什么啊!我看也就一般!霍总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何芝芝,我看你就是嫉妒,上次借着出差的名义想靠近霍总结果被赶出了办公室,你还不吃教训呢?再有一次,小心饭碗都不保了你!” “我呸!你们胡说什么呢!” “啧啧,我们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反正我可告诉你,老爷子特意嘱咐我要看着你们这些心思不轨的女人,别想破坏霍总和霍夫人的婚姻感情!” “你到底是霍总的助理,还是霍老爷子的狗腿啊!” “那不关你的事。” “……” 第254章 车祸 霍氏大楼外。 “走吧。”姜沫的声音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你再磨叽下去,我自己开车回去。” 姜沫实在不能理解,这冷风有什么好喝的,两人站在外面快十分钟了,里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霍砚庭居然还在悠哉悠哉地找车钥匙。 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静静地凝视着姜沫,缓缓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嫌弃我?” 姜沫否认道:“没有。” 话音未落,霍砚庭突然毫无征兆地倾身向前压来。 他高大的身躯瞬间占据了姜沫眼前的空间,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也随之扑面而来,瞬间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姜沫的心脏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猛地跳动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喊道:“霍砚庭!”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安全带顺利地被扣上,发出清脆而短促的声响。 霍砚庭动作利落地给姜沫扣好安全带,缓缓退回座位上。 那张英俊却毫无表情的面庞宛如雕塑一般,没有丝毫波动。 坐在一旁的姜沫,紧绷的心弦随着车辆的平稳前行,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然而,这种轻松并未持续太久,因为车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诡异压抑的氛围。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身旁那个气压极低的男人,担心自己刚刚避嫌的举动实在太明显,姜沫觉得有必要打破这份僵持不下的局面。 于是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喉咙,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刚刚……你突然那么靠近,我真的只是出于本能反应,况且你应该也不想跟一个合约妻子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对吧。” 姜沫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早已超出了常规,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霍砚庭闻言,微微侧过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快速瞥了姜沫一眼。 那一刹那间,他眼底涌动的复杂情绪让人无法解读清楚,或是其他更为隐晦深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片刻之后,他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多谢姜小姐您为我考虑得这般周到呢!” 说完这句话,他便重新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的道路,不再看姜沫。 此时的姜沫,面对霍砚庭这番不咸不淡的回答,心里越发觉得糊涂起来。 她实在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尤其是他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更是让她感到一头雾水。 原本就因霍砚庭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而有些发懵的脑袋,此刻愈发混乱不堪。 车子一路疾驰,渐渐地,姜沫发现了不对劲。 她蹙眉道:“这不是回霍宅的路。”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 姜沫抬眸:“你要带我去哪儿。” 霍砚庭睨她一眼,语调散漫:“慈善晚宴,周家办的,要挽回周圆圆之前带给周家的损失。” “……我也要去?” “我先过去,然后你自己把车开回去。” 姜沫眯了眯眼。 让她开车? 霍砚庭:“晚上会喝酒,沈岑会送我回去。” 姜沫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周家。 今天的晚宴可谓是热闹非凡,但凡与周家沾亲带故的人皆纷纷前来捧场。 此时,宽敞明亮的宴会厅内,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霍砚庭正与周老爷子相对而坐,二人手中各执一杯美酒,一边品尝着佳酿,一边闲聊寒暄。 就在这时,周沐杨与其父亲周三爷一同走了过来。 只见周三爷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模样。 周老爷子见状,不禁笑着说道:“我这老三啊,真是不成气候!空长了这么些年岁,本事却只是普普通通罢了。” 说着,他还轻轻地拍了拍霍砚庭的臂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几乎要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接着,老爷子又转头看向周三爷,眼中带着几分调侃之意道:“不过这次可多亏了砚庭给他这个机会,这不,他非要亲自过来给你敬杯酒,表示感谢呢!” 听到这话,周三爷赶忙快步走上前,先是对霍砚庭一番阿谀奉承,说了好些场面话,然后毫不犹 豫地举起酒杯,仰头便是连续三大口下肚,动作干净利落。 喝完后,他将酒杯倒扣在桌上,示意自己已经一饮而尽,并客气地请霍砚庭随意饮用即可。 面对如此热情的敬酒,霍砚庭微微一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他轻轻端起酒杯,只是微微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杯子。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那副端方君子的仪态,但眼底深处却透露出一丝淡漠之色,仿佛对此刻的场景毫无兴趣可言,心中甚至暗自觉得有些无趣。 悠扬动听的音乐缓缓响起,周沐杨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积攒足够的勇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霍总,我……” 然而,就在他即将把那句完整的邀请说出口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周沐杨微微一怔,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之色。 他连忙端起手中的酒杯,假装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试图用这个简单的动作来掩盖内心深处的失落情绪。 霍砚庭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当看到来电显示上赫然出现姜沫的名字时,他原本如同万年寒冰般冷漠的眼底竟悄然融化了几分。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紧抿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迅速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凑近耳边,声音依旧低沉冷淡,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并非来自姜沫,而是一个陌生而急切的嗓音。背景中的嘈杂声震耳欲聋,其间夹杂着救护车尖锐刺耳、此起彼伏的呼啦呼啦的叫声,令人心弦紧绷。 第255章 销声匿迹 电话那头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霍砚庭的心。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颤。 坐在一旁的周沐杨敏锐地察觉到了霍砚庭神色的异常变化。 她不禁怔愣了一下,“霍总,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 然而,未等他说完,霍砚庭已然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扔在了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大步朝门外疾驰而去。 一路上撞到不少人,但此刻的他早已顾不上这些,平日里那个总是淡定自若、风度翩翩的形象荡然无存。 他的背影看起来依旧沉稳如山,可那匆匆的步伐却分明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不安。 留在原地的周家众人全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今天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这位尊贵的霍砚庭请来,本想着能好好聊聊合作事宜,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 谁曾想,这还没说上两句话呢,霍砚庭接了个电话后竟然就这样离开了,只留给大家一个仓促而又神秘的背影。 周老爷子可是一个久经世故、精明无比的人物,仅仅通过观察周沐杨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心中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事情。 然而,周围还有许多旁人在场,周老爷子给自己打了个圆场:“或许是公司那边突然有急事,所以才这么匆忙地离开了吧。” 话落,周老爷子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周沐杨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周沐杨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在那里伫立了许久。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刚刚霍砚庭接起电话时的情景。 那个向来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能够保持情绪如同古老深井一般平静沉稳的男人,就在那一刹那间,仿佛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原本毫无波澜的面容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其实周沐杨在看到霍砚庭那一瞬间的反应之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就已经想到了电话另一端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姜沫。 一直以来,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从未曾见到过这个男人会为了任何人而表现出焦急和紧张的模样。 曾经一度,周沐杨甚至认为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目睹这样的场景了。 如今看来,霍砚庭也是凡人,他之前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无动于衷的态度,无非就是因为尚未有人能够真正扰乱他内心深处的情绪罢了。— 医院急救室外面的走廊里,气氛异常凝重,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霍砚庭静静地只身伫立在墙边,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和冷峻。只见他微微仰起头,双眸紧紧地凝视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大门,眼神沉的看不见底。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片沉寂。 原来是助理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起来。 当他来到霍砚庭身边时,甚至紧张得连看一眼对方表情的勇气都没有。 助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霍……霍总,查……查到了!是姜少川亲自驾车撞的,当时本来少夫人可以避开,但另外一边正好有个孕妇过马路,姜少川的车直直地朝这个孕妇和少夫人车的方向撞了过来,少夫人为了避开这个孕妇,硬生生地撞上了姜少川的车,姜少川撞完人之后他就逃逸了。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但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咱们这边派出去的人手也同样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说完这些话,助理不禁暗暗捏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谁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姜家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公然跳出来对自家亲妹妹实施如此残忍的报复行为。 而且下手之狠,简直令人发指! 这姜少川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怕事情败露,给自己和整个姜家带来灭顶之灾吗? 此刻,助理只觉得姜少川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这种不计后果、自毁式的鲁莽行径,不仅是简单的杀人犯罪,更会将姜家推向一个无法挽回的深渊,使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霍砚庭紧紧地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伫立在原地。 一旁的助理看着自家老板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霍总,那个……少夫人一看就是有贵人之相啊,她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助理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霍砚庭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冰冷的眼神让助理瞬间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在焦急等待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急救室上方的红灯熄灭了。 紧接着,门缓缓打开,姜沫躺在病床上被护士们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 此时的姜沫面色如土,毫无血色可言,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此刻变得蜡黄憔悴。她的头上缠绕着一圈厚厚的白色绷带,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她的脸上和脖子上还布满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血痕,显然都是被破碎的玻璃划伤所致。 这些狰狞的伤口与她平日里清冷淡漠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看了不禁心颤。 “谁是伤者的家属?”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了过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了霍砚庭身上。 “我是。”霍砚庭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旁人根本无法从中察觉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担忧情绪。 医生看着眼前这位面色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家属都会心急如焚、惊慌失措,但面前这人却如此淡定自若,仿佛伤者与他并无太多关联一般。 医生微微愣神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伤者头部受到重创,颅内已经形成了淤血,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估计要昏迷数天之后才能苏醒过来。此外,她还有两根肋骨断裂开来,好在情况不算特别糟糕,并未危及到性命安全。除了这些,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遭受过于严重的创伤。但出于稳妥考虑,这两天还是让她先留在重症病房里接受密切观察吧。” 听到医生这番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只是轻点了下头,表示知晓,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助理,语气平淡地吩咐道:“去把手续办了。” 助理连忙躬身应是,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刻他那颗悬着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周围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或许觉得自家霍总是个冷酷无情之人,面对夫人重伤住院还能这般无动于衷。 可作为跟随霍总多年的贴身助理,他非常了解霍总此时此刻内心究竟有多生气。 助理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在心底暗暗叹息。 姜少川还真是不知死活,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尊活阎王。 如今可好,不仅自己注定难逃一劫,怕是连整个姜家都要因为他的愚蠢行为而付出惨痛代价。 用不了多久,姜少川这个名字,甚至整个姜氏家族恐怕都将在京北这片土地上销声匿迹…… 第256章 人找到了 霍砚庭面色阴沉地站在重症病房外,双眼紧紧盯着玻璃后的那张安静面容,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屏障看穿一切,眸底似有狂风肆虐。 就在这时,沈岑匆匆赶来。 映入他眼帘的,正是霍砚庭孤身一人伫立在那里的身影。 他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森冷气息,使得那些从他身旁经过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尽量远离这个危险人物,甚至有些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沈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然后缓缓朝着霍砚庭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暗暗握紧拳头又松开,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躁。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姜少川到底是怎么想的! 居然敢开车撞人,怪不得霍砚庭走的急匆匆的,这事发生在谁身上谁不着急。 姜少川这还没被逼到绝路呢,就下这么狠毒的手了,那若是姜家彻底被清扫出京城呢?他难不成还想同归于尽? 沈岑终于走到了霍砚庭身边,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病房内,当看清病床上姜沫的惨状时,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他眉头紧紧皱起,问道:“听说这场车祸是人为造成的,现在有没有抓到姜少川?” 然而,面对他的询问,霍砚庭却仿若未闻,只是一直盯着里面看。 沈岑见霍砚庭一直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姜家啊?” 此时,一直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的霍砚庭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那原本深邃如海的双眸此刻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幽沉得令人心生恐惧。 “姜松的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霍砚庭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沈岑道:“目前仍在深入调查之中呢。仅从已掌握的证据来看,光是商业犯罪和受贿这两项罪名,就足以让姜松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现在关键要看姜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是否愿意为了自己这个独生儿子放下脸面,亲自出马去四处周旋求情。毕竟以姜家老爷子在商界和政界的地位人脉,如果他真能拉下脸来去走动关系,上头多少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吧。只是不知道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姜老爷子愿不愿意豁出老脸去救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霍砚庭问:“三年前姜家东海那边的工程因为偷工减料导致塌陷压死六名工人的事不是被压下来了吗。” 沈岑打小就跟霍砚庭一起长大,他这话一出,沈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眉心隐隐一跳:“你这是想直接逼死姜松?他毕竟是姜沫的父亲,再怎么样,也……” “如果没有姜松的指令,姜少川没有这个胆子开车撞人。”霍砚庭冷酷地打断沈岑的话,语气冷冽:“别让她知道。” 沈岑嘴角狠狠一抽:“不是我说,你媳妇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觉得这事是我们不让她知道她就能不知道的?” 霍砚庭幽幽地瞥了沈岑一眼:“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岑咬牙:“我他妈上辈子就是欠你的!” 铃声响起。 “霍少,人找到了。” 第257章 扔回姜家 酒吧。 姜少川坐在卡座包厢里,周围有几个从前的狐朋狗友,几人正在一起喝酒。 如今姜家势败,够得上台面的早就和姜少川划清界限了,如今还能跟他在一起的只有上不了台面的那些。 “姜少,你们姜家这次真的能逢凶化吉吗?”有人试探性的问道。 姜少川心里正烦着,这么多天来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帮忙,竟然没一个人肯帮。 今晚他开车撞了姜沫的车之后直接就来了这儿。 “我爷爷还没死呢!”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低声道:“那倒是,姜老爷子出马,想必姜家一定能够东山再起,对了,今晚你开车撞了你妹,就不怕对方追究?” “我他妈的怕个屁!我爸说的对,认回一个白眼狼害人精,早知道会害的我们姜家变成这副样子,当初就应该让她死在山里!她最好今天死在医院里,否则明天我继续撞她!” “还得是咱们姜少啊!一点都不怕对方找上门来。” 姜少川依旧在那儿口出狂言:“哼!呸!我怕啥?难道我会惧怕区区一个贱女人不成……草!”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得意洋洋,冷不丁地,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他眼冒金星,整个人瞬间就懵圈了。 “妈的,哪个王八蛋竟敢对老子动手……”姜少川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刚想继续放狠话,可谁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只见两个身材魁梧得像铁塔一般的保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他猛扑过去,下起了狠手。 他们的拳头犹如雨点般密集而沉重地落在姜少川的身上,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与此同时,包厢内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惊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房间。 女人们吓得花容失色,男人们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过多久,可怜的姜少川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了。 那两个保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一左一右紧紧地抓住姜少川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把他给架了起来。 然后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拖着他,一路走到了另一侧的沙发跟前。 直到这时,众人才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包厢里面竟然多出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冷峻,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有人从人群中缓步走了进来。 原本喧闹嘈杂的音乐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停止了下来,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在这昏暗不明的光线里,一个男人如同雕塑般静静地端坐着,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身姿挺拔而又冷峻。 此刻,他身着一套剪裁精致、质感上乘的银灰色西服套装,完美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线条。 他的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放在柔软的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落在自己的大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一声声轻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声响。 在这半明半暗的光影交织之下,男人的面容若隐若现,宛如一尊从远古洪荒时代穿越而来的煞神降临世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息,那是一种冰冷刺骨、令人心头沉重发寒的杀意。 刹那间,整个包厢内的所有人竟然都在这一刻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破这份可怕的沉寂。 有些人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声名赫赫的霍砚庭,而还有一些人虽然并不知晓他的身份来历,但却也能够从他的身上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毛骨悚然的致命危险。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氛围,没有任何人敢于轻易出声或者有所动作。 霍砚庭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终于缓缓响起:“死了?” 那声音仿佛来自寒窟,冰冷而又尖锐,如同刺骨的冰棱子一般直直地砸向众人的耳膜。 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和想要臣服的冲动油然而生。 只见保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犹如一只凶猛的猎豹扑向自己的猎物。 他毫不留情地伸出右手,紧紧地抓住姜少川那被鲜血浸湿的头发,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往后一扯。 可怜的姜少川就像是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布娃娃,只能任由保镖摆布,被迫将那张满是伤痕、血迹斑斑的脸庞高高扬起,正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霍砚庭。 此刻的姜少川状况凄惨至极,他的双眼已经肿胀得几乎睁不开了,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血红色雾气,严重影响了他的视力。 不仅如此,他的耳朵里也一直回响着阵阵嗡鸣声,使得他根本无法听清周围的任何声音。 因此,他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谁,还天真地以为又是某个平日里与他结仇的对头趁火打劫,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姜家倒台之前先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尽全力朝着霍砚庭所在的方向狠狠地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并以极其沙哑难听的嗓音大声叫骂道:“有种你他妈的报上名来,今天就把老子给弄死,否则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亲手送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霍砚庭。”霍砚庭薄唇轻启,那温和的语气让姜少川生出一种只要他现在道歉对方就会原谅他的错觉。 霍砚庭眼睑低垂,眼神看似平静无波,但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宛如庙宇中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祇,冷漠地蔑视着脚下那些如蝼蚁般渺小而又脆弱的生命。 他动作从容不迫,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 他再次开口时,那原本温和的语调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至极的口吻,就好像是在评价今日餐桌上难以下咽的饭菜那般随意和漫不经心。 “手脚打断,送回霍家。”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犹如寒冬腊月里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携带着无尽的杀意,瞬间弥漫在整个包厢之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偌大的包厢内鸦雀无声,甚至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没有人胆敢轻易挪动脚步,更没有人有勇气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姜少川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地念叨着:“霍砚庭……” 这个名字仿佛一道魔咒,瞬间让他的酒意消散得无影无踪。 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鬼,眼睛瞪得浑圆,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只见他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猛扑过去,嘴里不停地求饶:“霍少,霍少我错了霍少,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可是你小舅子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直直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姜少川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瘫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右腿,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可是,这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又是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响彻整个包厢。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冰冷刺骨。 直到姜少川的四肢都被残忍折断,他才缓缓张开嘴巴,吐出几个字:“把他扔回姜家。” 此刻的姜少川已经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躺在血泊之中,微弱的呼吸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等到包厢再次恢复安静以后,过了好一会儿,包厢里的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们目光呆滞地望着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姜少川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一个个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一些头脑灵活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也顾不得其他,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生怕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厄运。 第258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一夜,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凝重的面纱所笼罩,注定了它的与众不同。 时间悄然滑过午夜,时针指向了凌晨1点。 就在这个寂静得让人窒息的时刻,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进了姜家的大门。车门猛地打开,几个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从车上抬下一个人——正是姜少川!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生命之火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令人震惊的是,面对如此危重的病情,全京城的名医们竟然无一敢接手救治。 一时间,姜家上下陷入了一片绝望之中。 最后还是姜老爷子出面,邀请了曾经的好友前来救治,经过一番紧张而艰难的抢救,终于成功地让姜少川恢复了一丝生机,但也仅仅只是保住了一口气而已,他依旧处于生死边缘,命悬一线。 这边姜少川刚刚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那边姜家却又迎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只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警方人马如疾风骤雨般冲入姜家,毫不留情地将姜少川再次抬起,迅速带离了姜家。 柳琴见此情景,心如刀绞,她拼命想要拦住这些警察,奈何力量悬殊太大,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 她只能站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渐行渐远。 凌晨3点,夜色愈发深沉,万籁俱寂。 但姜家却丝毫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 突然,一大批检察官和执法人员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姜家。 他们行动迅速且有条不紊,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并对姜家展开了全面搜查,姜家所有现有资产全部被冻结。 与此同时,姜松的两个高级总助以及姜氏集团之前的持有股东也未能幸免,纷纷在家中被警方依法逮捕。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规模之大、影响之深,令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撼。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规模之大、影响之深,令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撼。 在那个寂静而漫长的夜晚,整个京城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 姜家,这个曾经在京城呼风唤雨、声名显赫的家族,竟在一夜之间被彻底除名! 姜松竟然涉嫌严重的商业犯罪行为被做实,随着调查的深入展开,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也逐渐浮出水面,最终,所有与姜家相关的资产无一幸免,全部被执法部门依法查获。 当这个噩耗传到姜老爷子耳中的时候,这位历经风雨的老人当场气得心脏病发作。他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经过医护人员长达两个多小时惊心动魄的努力,才终于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暂时缓过了这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姜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之前的破产和如今相比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若说先前的人做事没有做绝,还留有余地,那今夜,则是姜家野火烧尽前的最后一刻。 姜松当晚就被送到最高检,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全部被捅了出来,如果罪名定下来,十有八九是终身监禁,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姜少川也没好到哪去,就算是活过来也成了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这辈子都没法再站起来了。 极有可能被姜松的事连带,到时候获得个法外监禁的下场。 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第259章 苏醒 医院。 姜沫躺在病床上,她像是被困在海里的浮木,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汪洋大海。 意识浮浮沉沉,像是一直被困在某个地方。 当外界正在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巨变之时,医院那安静而又肃穆的氛围却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病房内,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持续不断地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仿佛在默默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的律动。 病床上,躺着一个身形单薄、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 她看起来无比虚弱,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似乎一阵微风轻轻吹过便能将她吹散。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使得她那双如同鸦羽般浓密修长的睫毛显得愈发漆黑深邃,在紧闭的眼睑处投下了一片片浓重的阴影。 此时,身材高大挺拔的霍砚庭静静地站立在窗边。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冷峻的轮廓。 他身旁站着的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这位年逾五旬的男人头顶已经有些光秃,但平日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备受众人的追捧和巴结。 然而此时此刻,在霍砚庭强大气场的笼罩之下,他表现得格外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霍总,您请放心,经过我们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姜小姐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按照现在的恢复进度来看,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够苏醒过来了。” 院长语气恭敬地说道,并时不时偷瞄一眼霍砚庭的神色。 霍砚庭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有劳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话,院长赶忙连连摆手,惶恐地回应道:“不不不,霍总您真是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医院分内之事啊。能为姜小姐提供治疗服务,也是我们全院上下的荣幸呢。” 说完,院长暗自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汗珠,“不过,令夫人的身体结构确实异于常人,正常情况下那样严重的车祸,很难幸存,像令夫人这样身体各个部位被不同程度的撞伤却能奇迹般地自愈的,万中无一,要不等令夫人醒来之后,我们再给她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嗯,暂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站立得笔直的霍砚庭,其身躯竟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震,那震动极其细微,如果不是有心人仔细观察,根本难以觉察。 与此同时,他的嗓音也变得略微有些沙哑,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她醒了。” 站在一旁的院长闻言,赶忙顺着霍砚庭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只见病床上那个一直紧闭着双眼、安静沉睡的姜沫,此刻正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她的眼神起初充满了迷茫与困惑,那张美丽的脸庞上也是一片茫然之色,显然刚刚苏醒过来的她尚未完全弄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 见此情形,院长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头对着身旁的助理吩咐道:“快!马上把医生叫过来!” 助理连忙应声道:“好的院长!” 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而姜沫在清醒了一小会儿之后,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亦或是精神状态仍未恢复正常,没过多久竟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即便处于昏睡之中,她的意识却始终处于一种半梦半醒之间的混沌状态。时而,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环境中的各种声响和动静,时而,那些声音又似乎离她十分遥远,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 在这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姜沫隐约听到有个温和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经过一番努力分辨,她终于听清了那句话——医生说她并无大碍。 姜沫眼皮隐隐一跳,向来都是她给别人治病,这还是第一次,她自己病成这样,躺在床上被医生治。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犹如被铅块重重压住一般,无论如何用力,都难以抬起分毫。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意识。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修长而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瞬间将她冰冷的小手完全包裹其中。一种莫名的心安感油然而生,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医生……”姜沫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此刻,她的脑海中依旧清晰地浮现着那位孕妇的身影。 因为她深知,对方既然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蓄意制造车祸,那么对于一个孕妇的生死必然是毫不在乎的。 可是,这场事故真的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吗? 姜沫在闭眼前的最后一秒,透过破碎的车窗玻璃,分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姜少川。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她混沌的大脑,所有的思绪顿时变得逐渐清晰。 看来这一切都是冲着她而来的。 第260章 调查 就在姜沫陷入沉思之际,病榻之旁的霍砚庭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伫立着。 病房里除了霍砚庭之前那句“医生,”之后便再无只言片语,安静地落针可闻。 而此时的姜沫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些话语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一般,只能在她的唇齿之间胡乱打转,愣是连半个字都没能成功吐露出来。 整个房间内一片死寂,霍砚庭始终保持缄默,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医生和护士们局促不安地站在床脚处,活脱脱就像一群正在接受惩罚的学生,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霍砚庭身上,紧张地捕捉着他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院长则静静地端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将手中的杯子放置于桌面上。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寻常的动作,当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嗒"一声时,那声响却在此刻万籁俱寂的病房里显得异常突兀。 甚至就连做出这个举动的院长本人都不禁被吓了一跳。 院长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正那个险些倾倒的杯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姜沫就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精力的布娃娃一样,再度沉沉睡去。 而霍砚庭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反而顺势在床边缓缓坐下。 坐在那里的霍砚庭,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侧头,将目光投向那几位正在紧张忙碌的医生身上。 感受到他冷冽如霜的眼神,医生们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们身上,令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顶着这股巨大且无形的压力,小心翼翼地为姜沫做起各项检查。 就在这时,助理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或许是慑于屋内凝重压抑的气氛,又或者是出于对老板的敬畏之心,他始终不敢靠近床边半步。 直到看到医生们完成检查并全部离开之后,他才快步走到霍砚庭身旁,压低声音说道:“霍总,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听到这话,霍砚庭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言语。 深知老板脾气秉性的助理自然也不会多嘴,很是识趣地点点头,然后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然而,当他刚走到电梯口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助理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让他瞬间脸色一变,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之色。 紧接着,他迅速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急忙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待确定周围没人能听见自己说话之后,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恭声唤道:“老爷子……” 电话那头传来霍老爷子威严而又急切的声音:“我问你,霍砚庭是不是在外边找女人了?” 助理听到这句话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连忙辩解道:“苍天可鉴啊霍董!霍总他光是应付夫人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有精力和心思到外边去找别的女人呀!” 然而,霍老爷子显然并不相信助理的话,他冷哼一声,继续追问道:“那没有女人的话,他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这时,霍老爷子提到了昨晚姜家发生的大事,并指责霍砚庭对姜沫沫不闻不问,甚至整晚消失得无影无踪。 助理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便传来霍老爷子愤怒的声音:“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场景简直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豪门长辈气势汹汹地质问,然后准备掏出几百万让某人远离自家孙子。 只是眼下这情形,他可真是左右为难。 过了一会儿,助理苦笑着说道:“老爷子,要不您还是亲自问问霍少吧。” 因为霍总的特别嘱咐,有关车祸的所有消息都必须严格封锁,所以此刻面对毫不知情的老爷子,助理实在不敢轻易透露半句。 “哎呀,这还用问吗?他要是能说,我犯得着打电话找你啊!”霍老爷子气呼呼地嚷嚷道,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沫沫一大早的人影儿都不见,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此时,站在一旁的助理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冷汗涔涔。 明明少爷和少夫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为啥老爷子单单就怀疑起霍总来了呢?这偏袒得也太过明显了吧!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憋在肚子里,丝毫不敢流露出来。 助理赶忙陪着笑脸解释道:“霍总绝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来,这点您大可放心。说不定这会儿他正忙着处理重要事务,所以才耽搁了时间没能及时跟您联系。” 谁知,霍老爷子根本不吃这套,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如刀,冷冷地盯着助理说道:“哼,你小子是不是忘记当初是谁把你招进公司的啦?居然敢帮着那臭小子说话!” 面对老爷子的质问,助理一下子愣住了,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不停地滚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那那个,就算您这么说,我.我也不能出卖霍总啊!我对霍总和公司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听到这话,霍老爷子显然更加生气了,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助理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估摸着等下次再去老宅的时候,恐怕少不了要遭受一番霍老爷子的言语抨击。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第261章 “大爱无疆”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里。 姜沫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突然,她的嘴唇轻启,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水……” 话音未落,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仿佛心有灵犀般地出现在她的唇边。 她本能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清凉的水流过喉咙,滋润着干涸的身体,让她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和活力。 几口水下肚后,姜沫终于感觉自己像是从死亡边缘被拉回了人间。 她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当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霍砚庭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杯已经见底的水杯,正幽深地注视着她。 一时间,姜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处于梦境之中。 她用力眨了眨眼,又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确定眼前所见并非虚幻。“霍砚庭?”她难以置信地叫出声来,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格外沙哑,同时夹杂着一丝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砚庭放下手中的水杯,将她轻柔地放回柔软舒适的床上。 然后,他缓缓地直起身子,那张英俊的面庞此刻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只是用平静而又略显低沉的声音问道:“感觉如何?” 躺在床上的姜沫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过了片刻后才如实回答道:“还行吧,就是头还有点晕。” 说罢,她不禁皱起眉头,似乎对这种状态感到不太满意。 紧接着,姜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这是昏睡了几天呀?” “三天。”霍砚庭简洁明了地给出了答案。 听到这个数字,姜沫顿时微微蹙眉:“三天?怎么会昏睡这么久?” 按照她之前身体的自愈速度,即便是遭遇了严重的车祸创伤,按常理来讲也不至于昏迷如此之久…… 想到这里,姜沫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诧和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次会出现这样反常的情况。 霍砚庭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姜沫身上,见她半撑着身体坐在床上。 半晌,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抵住她的肩膀,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恰到好处地将她重新摁回病床之上。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躺好,别动。” “那名孕妇怎么样了?”姜沫问。 霍砚庭淡淡瞥她一眼,嗓音很淡:“她什么事都没有,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为了救别人,自己的命就不管不顾了?姜沫,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爱无疆呢。” “……”听到他的话,姜沫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水,此刻正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算了,随他怎么说。 霍砚庭见状,挑了挑眉毛,慢条斯理地问道:“还想喝水?” 姜沫点了点头。 霍砚庭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后又回到床边,然后慢慢地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说话的时候仿佛故意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一阵阵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姜沫只觉得耳根处传来一阵酥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然而,霍砚庭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般。 嗓音低哑:“脑中有淤血,肋骨断了两根,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伤,不过,现在都好了。” 姜沫微微一顿,抬眸看向男人,想从男人眼里捕捉到一丝异样,然而什么都没有看见。 对方神色如常,像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嘶~”只听一声轻呼,霍砚庭那双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扶住她那柔弱的肩膀,稍稍加重了力道。 此刻,他不仅要竭力按住怀中这个不停走神的女人,还得分心留意手中杯子里的水,以免其不慎洒落出来。 他下意识地又将怀中之人轻轻拥紧了一些,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贴近。 “别动。”霍砚庭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责备之意,这让原本就有些不安分的姜沫瞬间身体一僵,动弹不得。 霍砚庭,好整以暇地欣赏起她那张瞬息万变的脸。 就在姜沫好不容易回过 神来,喊出“霍砚庭”三个字的时候,霍砚庭的目光恰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那略显苍白的嘴唇之上。 他的心头不禁微微一动,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然后迅速移开视线,站起身来朝着窗边走去。 站定之后,霍砚庭从容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向对方交代了几句关于送晚餐到房间的事宜。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不经意间瞥向身旁的玻璃窗,却发现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一般,缓慢而又轻柔地蠕动着。 那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也正以一种极小的幅度左摇右晃着,仿佛正在四下寻找着什么东西。 待到霍砚庭结束通话,他转身走到柜子前,伸手打开柜门,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不多时,一枚精致的戒指便被他寻了出来。 只见他手臂一挥,那枚戒指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飞向了床上的姜沫。 姜沫看着戒指的眼神轻轻一窒。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这个? 算了,她的事,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 姜沫只是有些好奇,霍砚庭为什么知道这些却不问她,难道是因为对她的事不感兴趣? 她无暇多想,姜少川这次敢对她动手,绝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十有八九是受到了姜松的命令。 原本她事情没有做绝,给他们留了一线,没想到他们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赶尽杀绝了。 姜沫摩挲着戒指,准备打开,然而戒指的机关却毫无反应。 她蹙了蹙眉,又转了转,还是没反应。 “……” 估计是车祸时撞坏了。 第262章 寒光 霍砚庭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那充满无语和无奈的眼神一般,旁若无人地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悠然自得地开始处理起中午时助理送过来的那一摞厚厚的公司文件。 “霍砚庭。”姜沫轻声叫了一句,但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声呼喊,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工作,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见此情景,姜沫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霍砚庭!” 霍砚庭抬眸幽幽地看她一眼。 姜沫有些着急了:“霍砚庭,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我需要打个紧急电话。不然,你帮我的手机充会儿电也行。” 霍砚庭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姜沫,然后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再等五分钟。” 姜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脸茫然:“什么?还要再等五分钟?为什么。” 男人就像是一台精准运行的机器一般,迅速而又高效地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那张淡漠的侧脸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 姜沫有求于人,自然只能安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五分钟悄然过去,她刚要开口询问之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 紧接着,病房的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秦煜满脸急切之色,脚步匆匆地朝着姜沫的病床前方飞奔而去。 可是,就在他即将接近床边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坐在一旁的霍砚庭。 这一刹那,秦煜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 脚步也戛然而止! “你怎么在这?”秦煜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只见霍砚庭站在那里,面沉似水,眼神冷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面对秦煜的质问,霍砚庭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嗓音冰冷地开口道:“我夫人受伤,我在这里难道很奇怪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话,秦煜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向来对霍砚庭看不顺眼,觉得这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如今见他这般态度,心中更是恼火,冷哼一声后便不再理会霍砚庭,径直朝着姜沫走去。 “姐,你怎么样了?”秦煜快步来到姜沫身旁,满脸关切之色,声音因焦急而有些颤抖。 自从得知姜家突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他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终于查到了姜沫遭遇车祸的消息,他二话不说,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 尽管秦煜深知姜沫拥有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但此时此刻,看到她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和虚弱的神态,心中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我没事,别担心。”姜沫笑了笑说道,朝秦煜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把你的手机给我。” 秦煜一顿,刚想把手机递给姜沫,就感觉背后发寒,他转过头寻着那道寒光找去,只看到男人低目工作。 第263章 幸灾乐祸 看错了? 秦煜剑眉微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缓缓转过身来,再次将手中的手机轻轻递到姜沫那白皙修长的玉手之上,目光则紧紧锁定着对方纤细的手指,关切地问道:“你的戒指呢?怎么不见了?” 姜沫抬起头,眼神有些散漫地看了秦煜一眼,随后漫不经心般地回应道:“不小心撞坏了。” “什么?竟然撞得这么严重?”秦煜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他连忙又凑近一些,仔细扫视着病床上正悠闲地翻阅着手机的姜沫,想要确认她是否真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安然无恙。 待他发现姜沫身上的伤口已然基本愈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也还算不错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心中的疑问却并未就此消除,秦煜紧接着追问道:“究竟是谁干的?是不是姜家那些人?” 听到这个问题,姜沫终于停下了翻动手机屏幕的动作,她微微抬头,如水的眼眸与秦煜对视着,仿佛能够轻易看穿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一般。 沉默片刻后,姜沫轻点了下头,应道:“嗯。” 秦煜闻言,顿时气得牙关紧咬,唇角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满脸都是愤愤不平之意。他忍不住提高音量喊道:“为什么?他们居然把你害成现在这副模样,难道你还不许我出手帮你教训一下他们不成?” 面对秦煜激动的质问,姜沫的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她轻启朱唇,缓声道:“秦煜,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不需要你来插手。” 秦煜听到姜沫的话后,嘴巴紧紧闭起,一动不动。 唯有那一双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透露出他内心的纠结与无奈。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姜沫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 毕竟这里是华国,不是f州!在那个遥远的异国他乡,他还能以神秘莫测的黑直接以黑猫身份示人,可到了这儿,他就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秦煜而已。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烦闷都吞进肚子里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有些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说道:“知道了。” 见秦煜这副模样,姜沫不禁心生怜悯之情,她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秦煜的脑袋,那动作轻柔极了,就好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一样。 接着,她开口说道:“你的手机先借我用两天吧,等戒指修好了再给你。” 秦煜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乖乖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霍砚庭突然开了口。 “我之前给你的那张黑卡呢。” 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价值不菲的名牌钢笔,微微掀动的眼皮下,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地锁定住了姜沫:“那张卡的额度足以让你买下全世界的手机。” “……”可以,但没必要。 姜沫难得沉默。 秦煜一脸愤懑不平,瞪着面前的霍砚庭:“姓霍的,别太自以为是了!你真觉得钱就是无所不能的吗?告诉你,我手机里掌握的那些先进技术,哪怕你砸下整整一个亿都休想买到手!” 听到这话,霍砚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略带嘲讽的笑容。 他那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哦?是吗?那么请问,你所指的究竟是卫星跟踪定位技术呢,还是微型电脑相关的技术?亦或是紧急救援方面的,又或者是武器领域的?嗯……还有别的吗?不妨一次性都说出来让我听听。” 就在霍砚庭话尚未落音之际,一直站在旁边的姜沫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只见她神色焦急,赶忙冲着秦煜喊道:“秦煜,你先赶紧离开这儿吧,等晚些时候我再联系你。” 此时此刻,姜沫心中暗自祈祷,只希望这两个男人千万别在这医院里就这么争吵起来。 毕竟,这里可是医院啊,不是什么无人打扰的私人别墅。 要是他们俩真的闹得不可开交,那造成的负面影响可就太大了。 然而,秦煜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巴巴地瞅了姜沫一眼后,伸手指向霍砚庭,愤愤不平地质问道:“为什么赶我走而不是他?” 面对秦煜的质问,姜沫先是沉默了短短一瞬,随即便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霍砚庭,然后语气坚定地对他说道:“行了,你也走吧。” 霍砚庭闻言险些被气笑,多少女人对他趋 之若鹜,她倒好,赶他走。 以为他多愿意在这里待吗? 男人冷笑了声,起身就走。 秦煜见他出去,也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离开之前帮姜沫掖了掖身上的被子。 病房里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姜沫揉了揉眉心,总算是能喘上一口气了。 姜沫如同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重重地瘫倒在床上。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濒死的鱼,重新回归了海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快要消散殆尽的生机重新聚拢回来。 正当她紧闭双眼,准备好好休憩一番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有人发起了视频通话请求。 姜沫慵懒地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屏幕,发现来电者竟然是万斯年。 她没有过多犹豫,随手点击了接听按钮,并轻声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万斯年轻声笑了几下,但笑声很快戛然而止,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秦煜的手机用得还习惯吗?” 听到这个问题,姜沫依旧闭着双眼,回答道:“还行吧。” 然而,就在这时,万斯年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不解:“你对姜家居然还留有一线仁慈之心!可他们呢?却是铁了心要将你置于死地而后快!真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 原本挂在姜沫嘴角的那丝微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之色。 很显然,她没想到万斯年会提及此事。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以万斯年的能力,想要知晓她在华国的一举一动并非难事。 片刻之后,万斯年再次开口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姜沫听到这个问题,只是干巴巴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的身体状况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万斯年轻声应道:“这倒是。” 接着,姜沫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急忙说道:“对了,我的戒指不小心弄坏了,现在急需之前的原件来修复它,你帮我找个人送过来吧。” 万斯年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ok,没问题。” 继而又笑道:“看来这次的确撞的挺严重的。”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 随后,两人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这样东拉西扯地聊了好几句之后,结束了通话。 姜沫缓缓放下手机,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头顶上方洁白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让她不禁浑身一颤。 仿佛有一种神秘的直觉引导着她,姜沫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门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恰好与一双幽暗深邃的双眸对上。 第264章 指尖 只见霍砚庭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走廊和病房内的灯光明明十分明亮,但唯独门口那一小块区域却被浓重的阴影所笼罩。 而他就那样站在明暗交界之处,宛如一尊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祇。 那双眼睛里的打量和审视,令姜沫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姜沫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坐直身子,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不慎牵扯到了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因为疼痛和惊讶而微微颤抖:“霍砚庭?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然而,霍砚庭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只是随意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朝房间内走来。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没过多久,一名护工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上面摆满了各种营养丰富的食物。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挥挥手,示意护工离开,接着自顾自地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用勺子轻轻搅拌了几下,送到姜沫的嘴边。 姜沫敏锐地察觉到此刻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心悸的低气压,挑了挑眉,伸手想去接过勺子。 可谁知刚伸出去就被霍砚庭的手臂给挡了回来。 霍砚庭向来不是一个擅长照顾他人的人,一碗粥喂的乱七八糟。 姜沫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还是由她自己来吧,但每当目光触及到霍砚庭那张虽然略显笨拙的动作但却无比执着认真的脸时,所有到嘴边的话语便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终于,霍砚庭停下手中的动作,抽过一张纸巾替姜沫擦拭掉嘴角残留的汤水。 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微微低垂着,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淡淡地问道:“刚刚跟谁打电话?”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姜沫顿时有些语塞。 万斯年的名号无论是在f州还是世界其他地方都是响当当的存在,要如何向霍砚庭解释这件事还真是个难题。 她绝对不可能把万斯年这个名字说出口!霍砚庭手中擦拭的动作猛然加重了几分力道,阴沉地问道:“万斯年到底是你什么人,嗯?” 姜沫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别擦了,再擦下去我的嘴巴就要破皮流血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嘴巴破了”本应是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但不知怎的,仿佛触动了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弦。 只见他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可怕起来,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更是加大力度按压在她娇嫩的双唇之上,甚至缓缓擦着她的唇齿探入进去。 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有没有亲过你?” “?” 姜沫满脸的问号。 她和万斯年撑死了同事兼好友关系,好端端的亲什么嘴? 这人又为什么好端端地问出这种降智的问题? 姜沫刚想开口,舌尖竟不小心碰触到了他冰冷的指尖。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两人都僵硬在原地,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 此刻,霍砚庭那双幽深如潭水的眼眸里汹涌澎湃着极度危险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 他的指腹继续向着更深处探索,几近蛮横霸道,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方才姜沫对着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神态轻松自然的模样。 可恶的女人!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一副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样子,对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刻意的疏远。 如此这般的不听话,倒不如直接将她关起来算了,让她再也无法逃离自己的掌控范围。 姜沫这次是真的有点恼怒了,即便刚出车祸,身体尚在恢复期间,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身手。 她直接偏头躲开霍砚庭的控制,将自己和他拉开一定距离:“你做什么!” 霍砚庭眼眸漆黑,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刚刚的举动,他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一秒,上面还沾了一滴银丝。 他没有说话,姜沫耳根都红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登徒子。 想到刚才的画面,姜沫一言不发的躺下,用被子盖住脸。 许久未曾听到动静,姜沫竟逐渐意识模糊,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病房里早已没了霍砚庭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姜沫便办理了出 院。 她身体愈合快,几天的时间足够她下床正常行走了。 医院里。 霍砚庭站在那张原本属于姜沫的病床前,死死地盯着那空荡荡的床铺,他那英俊的脸庞此刻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助理战战兢兢地偷瞄着霍砚庭,又小心翼翼地瞥向旁边那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主治医生。 心中默默地为这位倒霉的医生点燃了一根同情的蜡烛。 只见主治医生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颤抖地解释道:“……姜小姐并没有办理正式的出院手续,她只是说想要出去走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额头上也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主治医生悄悄地用衣袖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根本不敢抬头去直视霍砚庭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 要知道,如果姜沫安然无恙倒也罢了,但万一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以这些有钱有势之人的行事风格,恐怕他们整个医院从上到下,包括院长在内都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主治医生的双腿不禁有些发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我们还以为您已经知晓此事了……” 然而,霍砚庭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得到赦令的主治医生如蒙大赦,简直像逃命一般匆匆离去,生怕多停留一秒钟便会惹祸上身。 第265章 霍砚庭被鬼上身了 “姜沫。” 当这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的时候,姜沫整个人都微微一震,瞬间陷入了一种恍惚之中。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让她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可是,当她缓缓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站在身后、身姿修长如玉的男人,除了霍砚庭还能是谁呢? 姜沫的心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心虚来。 毕竟,她这次出院并没有提前告知霍砚庭,本想着悄悄地回到家中,没想到刚刚踏进家门,就被这个男人给当场逮着了。 于是,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霍砚庭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依旧如同往昔一般的姜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自从得知她出院之后,担心她身体状况的自己,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只见男人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里,凝聚着丝丝缕缕的冷意以及毫不掩饰的审视之意。 “你好像很喜欢问我这句话,怎么,你希望我出现在哪里?”他慢慢地靠近姜沫,俯下身去,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那声音犹如一阵轻柔的风,若有若无地拂过姜沫敏感的耳垂:“床上?” 姜沫猛地推开霍砚庭,皱眉看着他。 严重怀疑这人这几天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也顾不得霍砚庭是否会因此而感到不悦,姜沫使出全身力气将他往门外拖拽而去。随着主卧房门重重地合上,她整个人这才如释重负般松弛下来。 隔着一道门。 姜沫刚刚想要开口询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她实在害怕这个男人会说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难以应对的话语来,于是赶忙改口问道:“你今天难道不需要去公司吗?” 只见霍砚庭微微垂下眼眸,目光冷冽地斜睨着她,薄唇轻启道:“我路过这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看似平常无奇,但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却是与姜沫之前的提问截然相反。 姜沫被他如此反问,心中不禁猛地一颤,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极其荒谬且难以置信的念头——这个人该不会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吧? 然而,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就立刻被她强行驱赶出了脑海。 毕竟,霍砚庭和她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既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又怎会值得他不辞辛劳,特地从公司大老远地跑回家里来找她? “那你回家是有东西忘了?”姜沫蹙眉问。 “来找你。”霍砚庭出声,回答的坦然之极。 直到午饭时间,姜沫脑子里还充斥着男人那句“来找你。” 霍砚庭到底怎么了? 姜沫百思不得其解。 姜沫正吃着东西,而此时霍砚庭就静静地坐在一旁。 只见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不停地振动着,似乎有很多人在给他发送消息。 这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引起了姜沫的注意,她忍不住好奇地多瞧了霍砚庭两眼。 然而,霍砚庭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但实际上,凭借敏锐的洞察力,他早已察觉到了姜沫的这些小动作。 突然,霍砚庭头也不回地开口问道:“怎么?” 听到这话,姜沫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往嘴里又塞了一大口粥,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像您这样日理万机的陆总,居然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跟别人闲聊。” 霍砚庭听后,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屏幕上迅速敲击起来,很快便打出了一行字:“不用告诉她。”与此同时,若将手机屏幕往上滑动,便能看到这是一个由三个人组成的小群。 群里刚刚发言的正是沈岑,他询问霍砚庭究竟打算何时把处理姜家这件事告诉自家媳妇儿。 面对“媳妇儿”这个称呼,霍砚庭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回复完信息之后,便安静地等待着姜沫用餐结束。 终于,当姜沫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时,霍砚庭也随即站起身来,与她一同朝着楼上走去。 霍砚庭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姜沫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时,才缓缓地抬起眼眸,那深邃的目光犹如寒潭一般幽深。 “你的戒指呢。”他的声音低 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第266章 吃醋 姜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要等几天才能修好。” 霍砚庭微微眯起眼睛,紧接着又追问道:“这期间你打算一直用秦煜的手机?” 姜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嗯。” 此时的姜沫心中充满了不解,毕竟自己的手机和戒指都在那场意外中被撞坏了,如果不用秦煜的手机,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然而,霍砚庭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那深深的褶皱看上去仿佛能够轻易地夹死一只苍蝇。 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霍砚庭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见他步伐迅速且坚定,很快便来到车库,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幸好他们所居住的别墅区附近就有一个商场,虽然距离不算太近,但开车过去也只需要十几分钟而已。 他将车稳稳地停好,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店里。 女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欢迎光临。” 然而,当她勉强睁开惺忪睡眼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却面色阴沉的男子正站在面前。 女生不由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惊呼道:“霍……霍总!您竟然来了!” 霍砚庭拧着眉头,深沉的眼眸如同寒星般扫视着店内的每一处角落。 这般凌厉的目光令一旁的服务员顿时感到局促不安。 “霍总,您这是……”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霍砚庭并未回应她,而是直接抛出问题:“许总呢?” 听到这话,服务员先是一愣,随后如梦初醒般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啊,在的,他在的,我这就去叫他。” 没过多久,许天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见到霍砚庭,他立刻满脸堆笑,不住地点头哈腰,那副模样仿佛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惹怒这位大人物,导致整个商场都面临倒闭的危机。 还没等许天站稳脚跟,霍砚庭便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把你们商场所有型号的手机拿过来。” “什……什么?”许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他瞪大眼睛,惊愕地反问:“霍总,您说的是全部的型号吗?” “嗯。”霍砚庭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许天虽然很不理解像霍砚庭这样的大人物突然像个手机批发商一样来批发手机是为了什么,但还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赶紧让人把包括高级私人管家定制的手机每样款式全都拿来了。 最后他帮霍砚庭的车塞了半个后车厢。 在那间温馨的卧室里,姜沫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般蜷缩在床上,与汹涌袭来的困意展开一场激烈的对抗。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姜沫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费力地撑起上半身,目光投向门口处。 高大挺拔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则紧跟着数名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 每个人的手中都稳稳地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他们鱼贯而入,步伐整齐有序,仿佛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这些人将箱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地上后,十分识趣地迅速动手拆开,原本严严实实包裹着的箱子瞬间被打开,露出了里面那些包装完好、崭新锃亮的手机。 随后,他们又如潮水般快速退出了房间,动作轻盈且利落。 姜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对霍砚庭说道:“你……你这是把人家商场里的手机全都给搬空了吗?” 然而,霍砚庭却仿若未闻一般,完全没有理会姜沫的惊讶与疑问。 他只是随手将自己手中多出的一个箱子扔在了一旁,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姜沫呆呆地望着满屋堆积如山的手机,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手机数量之多,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 正当姜沫对着满屋子的手机发呆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霍砚庭的手上拿着药,一言不发地走到姜沫面前,不由分说地将碗往她手里一塞。 紧接着又拿起旁边的水杯递到了她的另一只手中,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赶紧把药喝完,然后去睡觉。” 姜沫的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端 起碗,轻轻吹了吹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每喝一口药,她都会抬起头来看一眼站在身旁的霍砚庭,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霍砚庭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紧绷着,宛如一块寒冰,他冷冷地盯着姜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别笑了。” “嗯,你买了这么多手机,看来我明天就可以把手机还给秦煜了。”姜沫淡淡说道。 “……” 她起初对霍砚庭抱有深深的成见,觉得像他这样身份地位显赫、外表冷峻的人肯定会极其难以接近和相处。 霍砚庭的情绪就像是变幻莫测的风云,令人难以准确捕捉和揣摩。 但除此之外,他却又能够第一时间不问缘由地帮她,甚至是笨拙地照顾她。 会做饭,会洗衣,会给她的草药翻土。 “喝完就睡吧。”霍砚庭冷着脸,看上去心情不佳。 然而就在她刚刚躺下的瞬间,不经意间瞥见了男人那微微发红的耳垂。 只见他的耳垂生得极为单薄,仿佛轻轻一碰便能碎掉一般。 姜沫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认真地轻声说道:“霍砚庭,说真的,我突然发觉其实你这人挺不错的。” 听到这话,霍砚庭并未回应什么,只是径直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刹那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黑暗里,只有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嗯,知道了。” 随后,周围逐渐变得静谧无声,霍砚庭并没有上床就寝,但姜沫心里清楚他依然守在那里未曾离开。 她静静地聆听着那若有似无的轻微呼吸声,不知何时,困意悄然袭来,眼皮愈发沉重,最终她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267章 破天荒 姜沫这一觉睡的属实有点长了,醒来时已经将近天明,这期间她竟然一次都没醒过。 长达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姜沫的肚子早就空了。 她悠闲地升了个懒腰,终于有时间开始处理姜家。 然而,当她电话打过去时,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说,姜家已经全部被处理干净了?”姜沫眉梢微微挑起,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有人对姜家动手了。 会是谁呢? 电话那边又说了几句,姜沫“嗯”了一声这后挂断电话。 脚步声由远而近,卧室门应声而开。 姜沫抬头看到霍砚庭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眸色渐深。 “爷爷打电话了,让我们今晚回去。”霍砚庭冷声说道。 姜沫从医院回了壑园,无非就是担心在霍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她这个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有人已经封锁了消息,没人知道那天车祸的事。 甚至姜家突然之间覆灭,姜松进了监狱,姜少川被断了手脚奄奄一息,就连她之前给姜老爷子留的那份资产也所剩无几。 “爷爷知道车祸的事吗?”姜沫试探性的问。 霍砚庭淡淡地瞥她一眼:“他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 “……”姜沫沉默片刻后问:“今晚?” 霍砚庭那张俊逸的面庞犹如一池静水,波澜不惊,让人难以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情绪起伏。 只是微微颔首,发出一声轻淡而又简短的“嗯”字。 姜沫似乎突然想到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开口问道:“姜家那些事……你知道吗?” 霍砚庭垂眸看了一眼那双纤细的手,喉结滚了滚:“医生让你注意休息,少操心这些东西。” 姜沫默默地收回了自己被挥开的手,追问道:“姜家的事,是你做的?” 就在这时,霍砚庭那英挺的眉头微微一皱,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他口袋中的手机便开始不停地响起,铃声急促而刺耳。 一看屏幕,原来是他的助理打来催促他赶紧回去参加紧急会议。 对于一向以工作为重的霍砚庭来说,扔下满屋子等待指示的下属们,专程跑到这里来守护一个女人,这简直就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种行为不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设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冲动行事。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姜沫缓缓走出房间后,随手接通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只听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通知下去,让宋瑾全权负责主持今天下午的会议。另外,安排人手全面收购姜氏集团所有股东手中余下的股份,动作要快,不能有任何差错!” 电话那头的助理连忙应道:“是,霍总。那请问您今天还会回公司吗?有些文件需要您亲自签署。” 霍砚庭皱了皱眉:“嗯,晚点我还要去一趟沈家处理一些事情,你找个人过来照顾夫人。” “明白,霍总。”得到指示后的助理迅速挂断了电话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然而此时的霍砚庭并没有立刻转身走进房间,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手中不停闪烁着来电提醒的手机屏幕。 只见上面除了助理刚刚打来的号码之外,还有许多其他未接来电。 其中就包括姜老太爷以及隐藏在幕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所拨打过来的电话…… 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一般。 面对这一连串的骚扰电话,霍砚庭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难道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仁慈和善,以至于这些家伙们竟然天真地以为能够随意摆布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一声,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卧室里正试图从床上下来的姜沫。 凝视片刻之后,霍砚庭迈开脚步离开了壑园。 第268章 擅长此道 当姜沫缓缓推开房门,迈步而出的时候,原本应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霍砚庭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回想起昨日那匆忙的行程,她从医院匆匆赶回家中,甚至连自己精心养护的那些草药都无暇顾及。 距离那时已然过去了数月之久,当初种下的部分药材估计也快长熟了。 虽然姜沫自身的身体自愈能力超乎常人,可毕竟那场严重的车祸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即便恢复得再迅速,想要完全摆脱虚弱状态显然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果不其然,仅仅只是向前走出了几步路,她便感觉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无奈之下,姜沫只得停下脚步,稍作歇息,让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之后,方才重新抬起沉重的双脚,继续缓慢前行。 步入院子,目光所及之处,可以明显看出这里始终都有专人悉心打理照料。 无论是整体的布局还是屋内的陈设摆放,与她未曾搬离之时相比,几乎毫无二致。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院落边缘处的那些花花草草,经过这段时间的生长,它们纷纷拔高了不少个头,显得愈发茂盛葱郁。 姜沫迈着迟缓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种植草药的区域靠近。 待到终于走到近前,她开始认真细致地逐一查看起每株草药的生长状况来。 令人惊喜不已的是,眼前这一大片绿油油的草药,竟然无一株出现坏死的迹象! 如此情形,实在堪称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看起来霍砚庭在种植和养护草药这个领域确实有着相当不错的天赋。 当她完成对草药的细致检查之后,慢吞吞地走向阳台,躺在那张舒适的藤木椅子上。 姜家那边的事情已然全部妥善处理完毕,她根本无需再为此耗费丝毫心神。 她总算是有点闲工夫了。 姜沫惬意地合上双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安逸。 然而,就在她沉浸于假寐之中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不知何时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姜沫先是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眸,侧耳倾听着来自院落之外那若隐若现的声响。 “你难道没有钥匙吗?怎么……”正当姜沫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 站在门外的竟然并非是霍砚庭,而是一位陌生的老者。 姜沫头一回见到这位老妇人。 只见老妇人的身躯略显佝偻,但身上的衣着却是格外整齐洁净,脸上还洋溢着一抹和蔼可亲的慈祥笑容。 “你好啊,小姑娘。我是原一的母亲,受霍总的嘱托前来照料您的日常生活。”老妇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听到这话,姜沫不禁感到有些愕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毕竟,今晚就要返回霍宅了,仅仅剩下大半天的时间而已,霍砚庭居然还特意安排一个人过来帮忙打理…… 她微微低下头,沉默了足足有两秒钟之久。 随后,她轻轻往旁边挪动脚步,让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身位,并礼貌而客气地说道:“谢谢,请您进来吧。” 那位妇人看起来十分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想必在来此之前,已经有人特意对她嘱咐过相关事宜。 只见那妇人一踏进房门,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厨房而去。 她动作娴熟地开始准备煲汤做饭所需的食材和器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 自始至终,她未曾多说一句废话,只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烹饪工作当中。 没过多久,一顿丰盛可口的饭菜便已大功告成。 妇人手脚麻利地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之后,这才来到客厅与姜沫告别。 “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我先回去了。” 姜沫看了一眼一大桌子的食物,轻声道:“留下来一起吃吧。” 老人拒绝了:“我家里孙子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做饭呢,再晚点他就该着急咯。” 姜沫闻言,便起身去厨房找了几个餐盒,从餐盘里打包食物。 老人不知道她这番举动是要做什么,但主人家不发话,她也不敢直接就走人。 这位小姐的老公可是他儿子的顶头上司,来之前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跟自己说一定要把这位夫人照顾好,不能有一丝怠慢。 还让她别多嘴,做完事就赶紧走。 自己本来就是做月嫂的,也没想赚这份钱,就是想帮儿子 一个忙而已。 这会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好直接出去,便一直等着。 姜沫打包的速度很快,装了满满四个餐盒,她将这些餐盒递给老人:“您拿回去省的再做了。” 老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些食材都很贵的,我,我自己回家做就行。” 姜沫笑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您看您做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听她这么说,老人才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谢谢您,今天我家小孙子有口福了。” 她来得匆匆忙忙,离去时亦是步履匆匆。 临出门前,妇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特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语重心长地叮嘱姜沫一定要记得按时服用药物。 姜沫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快步走到玄关处,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崭新的围巾。 这条围巾质地柔软,颜色素雅,姜沫将围巾递到老人手中,轻声说道:“外面天气寒冷,您把这条围巾戴上吧,多少能抵御一些风寒。” 老人显然被姜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愕,她怔怔地望着那条围巾以及面前这个温柔可人的小姑娘,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和感动。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过神来,眼眶竟有些湿润。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姜沫两眼,然后发自内心地感激道:“夫人,您人真好!像你这么心地善良又懂得关心他人的孩子,真是太难得了!” 第269章 天塌下来还有霍砚庭的嘴顶着 送走老人后,姜沫便回房间休息了。 这几天她尤其嗜睡,一直到霍砚庭回来。 助理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精致的食盒缓缓放置在桌子上,然后略带迟疑地转头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霍砚庭,轻声唤道:“霍总?” “嗯。”霍砚庭冷淡的应了声。 接着,助理又将目光投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姜沫,语气恭敬地询问:“姜小姐,这是霍总特意吩咐天府楼专门给您送来的餐点,请问您想现在享用吗?” 姜沫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淡声回答道:“好的,谢谢你。” 其实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略感疲惫而已。 反倒是霍砚庭,这几天像是拿她当猪在养。 说完,姜沫动作利落地从沙发上下来,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开始用餐。 她优雅地拿起筷子,细嚼慢咽着每一口食物,期间没有丝毫多余的言语和表情。待她用完餐后,还不忘起身向霍砚庭微笑着致谢,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表面上看,这一系列举动似乎再平常不过,然而正是这份过于平静与正常,却让心思细腻的助理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可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切地指出。 就是吧,感觉夫人和总裁之间怪怪的,像那种熟又不熟的夫妻。 姜沫收拾好餐具,准备转身离去。 霍砚庭见状,突然开口问道:“去哪?” 姜沫转过头来,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直接回霍宅吧。” 听到这话,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对身旁的助理吩咐道:“你开车送她过去。” 助理连忙应道:“好的!那您……” “你不去?”姜沫问。 霍砚庭:“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哦。”姜沫点了点头,“那……” 话未说完,就见霍砚庭已然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步伐坚定有力,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只留下一抹冷峻的背影。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向姜沫,只见她那张原本精致美丽的面庞因为病容显得无比苍白和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一般。 然而,除此之外,竟再也难以从她的脸上看出其他任何多余的表情来,平静地像是一潭湖水。 “麻烦你了。”姜沫轻声说道。 助理连忙摆了摆手,微笑着回应道:“一点都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别墅,然后朝着停车位走去准备开车。 没过多久,助理再次回到门口,对着屋内的姜沫说道:“那我送您过去吧,正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情要忙,霍总特别给我放了假呢。” 话音未落,他已经动作利落地将车门打开,并做出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姜沫见助理如此热心周到,便不再推辞,向助理道了声谢谢后,迅速坐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驶离原地,平稳地上了道路。 一开始,车厢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车辆行驶所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可当车子行驶到国道上时,天空却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暴雨。 那雨点犹如一颗颗豆子般大小,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车窗玻璃上,瞬间形成一道道水流。 路上很快便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能见度甚至不足五十米。 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状况,助理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稳稳地握住方向盘,逐渐降低车速,确保行车安全。 夫人才经历过车祸,他务必得千万小心才行! 只见姜沫静静地倚靠在车窗边,目光空洞地凝视着窗外那被雨水洗刷得朦胧不清的世界。 她那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更是显得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一般。 坐在驾驶座上的原一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连忙关切地说道:“夫人,照目前这个路况来看,我们抵达目的地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要是您感到疲惫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在您身后就备有一条毯子可以用。” 听到这话,姜沫微微转过头来,淡淡地回应道:“好的,谢谢你。” 然而,尽管嘴上答应着,但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却丝毫不见一丝困倦之意。 此时,外面的暴雨正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 着车窗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透过模糊不清的车窗,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道路两旁那一截截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斑驳反光条。 每当汽车的大灯照射过去时,这些反光条就会瞬间折射出一道道微弱而柔和的光晕,宛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星。 刹那间,整个车内除了那哗哗作响的雨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一片寂静之中,助理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说话,可每次话到嘴边都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终于,在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我瞧您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难道是您跟霍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正在出神发呆的姜沫听到这句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回过神来。 不愉快的事情吗? 好像没有。 相反地,霍砚庭这段时间似乎对她照顾的很周到。 她只是在想,霍砚庭到底什么意思,以及……一会回去霍宅以后要怎么跟霍老爷子解释。 她轻轻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语气平静地反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不知为何,她此刻虽然面带笑容,但那种温和而又充满疏离感的态度,竟与他们最初相识之时如出一辙。 好像夫人身上总是带着这股若有似无的疏离感。 即便她脸上挂着笑意,也依然让人感觉难以接近,仿佛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高墙。 助理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正前方,缓缓说道:“霍总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一直阴沉着脸,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而且您这次从医院出院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告知他一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夫人,您别介意我问这些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霍总他应当是在意您的……” 说到这里,助理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姜沫听到这话后,不禁感到一阵好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反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是我把他给惹怒了不成?” 然而,还未等助理来得及回应,姜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烦心事一般,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和无奈。 她轻轻叹息一声:“你老板那个人呐,心思简直就如同那深不可测的海水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所以呀,你也就别费那个劲去胡乱猜测了!” 助理以为姜沫是因为霍总的冷淡态度而失落,但他显然并不擅长安慰他人。 只见他憋红了脸,努力思索着合适的话语想要劝慰一番,但却始终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说辞来。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其实.其实霍总小时候曾患有轻微的自闭症,性格非常内向孤僻,整天都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不过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情况稍微有所好转,他不再像小时候那般阴郁沉闷了。只是到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开始学会给自己戴上一副厚厚的面具,将真实的自我隐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轻易看穿。” “在众人面前,霍总是那位风度翩翩、品性高洁的君子形象。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然而,正是这样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人物,却成为了无数人心目中渴望攀附的对象。” “别人绞尽脑汁地想要探寻他的喜好,期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从而在他那里分得一杯羹。但无一例外,所有试图了解霍总喜好的尝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当霍总钟情于某样物品时,目光会不由自主地紧紧锁定在上面,久久不愿移开。若是此时有人将那件东西递到他手中,他会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并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可倘若没人主动给予,那么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采取行动去抢夺。而且,为了得到自己心仪之物,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择手段。” 讲到此处,助理压低声音对姜沫透露起霍砚庭小时候的一些往事来。 “据说,曾经有一次,年幼的霍砚庭竟然与人争抢一只小狗,打架打的自己头破血流,但他依然坚定地捍卫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正因如此,自那次事件以后,周围再也没有人胆敢轻易招惹这位倔强又执着的少年。” 助理每当提及霍砚庭的时候,脸上都会洋溢出满满的骄傲与欣慰之色。 看上去是真的为霍砚庭着想。 姜沫着实没有想到像霍砚庭那般气质冷峻、不 苟言笑之人,在小时候竟然也会与人打架斗殴。 这般反差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想到此处,她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一旁的原一见到姜沫展露笑颜,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一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霍总从来没像那天一样二话不说就扔下了一整个晚宴的人,心急火燎地非要亲自跑到医院。” 顿了顿,他继续道:“虽说我不敢断言霍总是有多么深爱您吧,但从他这番举动来看,他心中对您定然是有着几分喜欢的。” 听到这话,姜沫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她怎么也没料到平日里看似冷漠疏离的霍砚庭竟会做出如此举动。 原一似乎并未察觉到姜沫神情的变化,接着又自顾自地说道:“还有啊,昨天霍总去医院看您,结果得知您出院之后,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大发雷霆,要知道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不,以前没人敢忤逆他。” 原一话没说完就先自我否定了。 “所以,如果霍总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够好或者有些地方让您感到不太满意的话,还望您能够多多包容和体谅一下他。” 说完这些话后,原一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静静地开车不再言语。 他今天算是多嘴了,但他实在不想再看自家老板做好事不留名了。 明明担心夫人担心的要死,却还是口是心非。 明明帮夫人处理了姜家,却只字不提。 明明每天再忙都要回一趟壑园亲自去照料夫人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却不告诉夫人。 明明…… 明明在意,却非要表现的冷漠。 天塌下来可能都有他们霍总的嘴顶着。 第270章 想姐姐了 车子缓缓地驶向霍宅,此时,天空中的雨丝逐渐变得稀疏起来,雨点打在车上发出的声响也慢慢减弱了不少。 当车子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雨势已经明显减小了很多。 姜沫轻轻地推开车门,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踩到地面上,然后整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站稳之后,伸出手准备关上车门,但就在即将关闭车门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见姜沫停下动作,侧过头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原一说道:“麻烦你帮我跟他道声谢。” 听到这话,原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姜沫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连忙点头应道:“好的,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将您的感谢转达给霍总的。” 得到原一肯定的答复后,姜沫微微一笑,表示感激。 随后,她再次轻轻合上了车门,并朝着原一挥了挥手,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旋即转过身去,迈着步伐朝着霍宅走去。 原一看着姜沫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启动车辆离开了这里。 与壑园的清冷截然不同,霍宅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喧闹氛围。今日霍小暖恰逢假期,当得知姜沫即将来访时,她兴奋不已,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霍老爷子一同守候在大门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姜沫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远远望去,只见爷孙二人满脸笑容地朝着她用力挥手示意。 姜沫见状,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舒展开来,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的嘴角。 与此同时,她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 可无奈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才刚刚迈出没几步,姜沫突然感觉双腿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变得软绵绵的,整个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意识到情况不妙后,她赶紧停下脚步,深吸几口气,努力稳住身形,等待着那股虚弱感渐渐消退。 过了好一会儿,待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力量,姜沫这才重新抬起脚,缓缓地向着前方走去。 姜沫那张娇美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静如水。霍老爷子和霍小暖根本没有察觉到她有任何异样之处。 只见姜沫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喊道:“爷爷,小暖。”听到呼唤声,霍小暖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上前,一下子扑进了姜沫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紧紧地搂着姜沫的腰肢,将小小的脑袋不停地在姜沫怀里蹭来蹭去,嘴里还呢喃着:“暖暖……暖暖想姐姐了。” 姜沫不禁感到微微诧异,按照常理而言,像霍小暖这样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往往难以清晰准确地表达自身情感。 然而此刻,她竟然能够如此完整流畅地说出内心所想,这无疑是迈出了巨大而重要的一步。 说明霍小暖的病情有所改善。 这是好的现象。 霍老爷子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姜沫,心中虽然也很想如孙女霍小暖一般直接抱一下,但毕竟自己身为长辈,如此举动实在有失稳重。 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开口说道:“快进来吧,外面风大,别吹着凉了。” 听到这话,姜沫微笑着应道:“好。” 随后,她拉起一旁的霍小暖,一同朝着前厅走去。 一路上,姜沫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可能要面对霍老爷子的询问。 果不其然,刚走进前厅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嗓子,霍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沫丫头啊,我这几日都没瞧见你和砚庭的影子,心里头着实挂念得紧!听砚庭说你回山上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啦?” 这一连串的问题犹如连珠炮般向姜沫砸来,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愣在了原地,脑海里飞速转动着,思考该如何回应这些问题。 仅仅过了短暂的一秒钟,姜沫迅速回过神来,捡了一个问题回答。 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嗯,爷爷您别担心,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最近山上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回去了一趟。” 霍老爷子看似漫不经心,但那余光却时不时地朝着姜沫扫去,足足瞥了她好几眼之后。 终于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开了口:“沫沫啊,你和砚庭之间要是有啥矛盾嘛,可以尽管跟爷爷讲。这小子从小就诨,性子也怪得很,脾气更是差得要命。不过呢,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哈,但你 放一百二十个心,爷爷给你打包票,我这个孙儿呀,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人除了他妈也就是他妹,绝对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的。所以呀,关于出轨这种事情,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根本就没可能发生!” 听到这话,姜沫先是一愣,随即那眼皮像是被人突然弹了一下似的,狠狠地跳了起来。 她一脸惊愕地看着霍老爷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开始努力地消化着刚刚听到的那些信息。 这一番话信息量实在太大,让她着实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完全理解透彻。 只见她微微抿起双唇,平日里清澈而明亮的眼眸此刻却不自觉地闪烁起来,仿佛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清冷淡定,反倒流露出些许无奈和迟疑。 “爷爷,他.他真的没有出轨啊!”她轻声说道,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试图向霍老爷子解释清楚这一切。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霍老爷子会有如此离谱的猜测。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这几日未能回家探望,就能将其与霍砚庭的出轨联系在一起吗? 虽说她对霍砚庭的私生活并不怎么上心,可在这种时候,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爷爷,您就别胡思乱想了,霍砚庭他的私生活一直都很检点的,这点您大可放心。至于我嘛,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才没能及时回去看望您。不过您放心,我和.砚庭之间并没有吵架,我们俩好着呢!“” 说完这番话后,她抬起头,目光诚挚地望向霍老爷子,希望能够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释然。 当她看到霍老爷子那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知道不是因为自家孙子的原因后,霍老爷子放开很多,拉着姜沫聊了一堆,霍小暖就在旁边听着。 爷孙三人相处融洽,夜晚的月亮高高悬起,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第271章 占有权 翌日一早,姜沫终于恢复到了以前的作息,晨鸣时便醒了。 洗漱完之后她便打算出一趟门,把手机还给秦煜。 霍砚庭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买了一堆手机放在壑园,她随便拿了一部拆开用了。 秦煜的这个手机自然用不上了,早点还给他比较好。 姜沫没有直接去别墅,而是约在了别墅附近的咖啡馆里。 她现在重伤初愈,不适合疾行,从霍家拿车必定还要被询问一番,她实在懒得再应付这些。 秦煜来的很快,姜沫只等了一刻钟就看到他快步走了进来。 他摘下鸭舌帽在姜沫对面坐了下来,“我有备用机,这么着急还我做什么。” 姜沫把手机和提前点好的咖啡一起递给他:“霍砚庭给我重新买了,我用那个就行。” 闻言,秦煜不自觉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他。” 姜沫好笑地抿了抿唇:“他人其实挺好的,你对他不用这么有敌意。” “那是你觉得。”秦煜无情地揭穿。 “呃……”姜沫一时无言。 姜沫喝了一口咖啡,嘴角沾上了一些咖啡渍,她自己没觉得。 反倒是秦煜注意到了,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 “怎么了?”姜沫微微一楞。 秦煜弯腰向前,用咖啡布帮她擦拭。 在姜沫的眼里,秦煜和亲弟弟没什么区别,所以这样的举动在她看来并没什么不妥,便随他擦了。 突然,秦煜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警觉,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投向那个方向。 只见那里,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另一个则笔直地站立着。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让这片原本狭小的空间充满了紧张和对峙的气氛。 “霍砚庭?”姜沫注意到秦煜的目光,跟着转过头去,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再次与霍砚庭相遇。 她站起身来,没注意到桌角的咖啡布,在她起身的一瞬间,衣袖不小心碰倒了面前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眼看着褐色的液体迅速流淌而下,就要溅洒到她的身上。 霍砚庭身形一闪,犹如一道闪电般冲向前去。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姜沫的胳膊,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拉到了自己身旁。 就在这一刻,仿佛是触动了某个神秘开关一般,那个一直对她视若无睹的男人,此刻竟然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她的面庞。 尽管他的面容并未流露出太过显著的神情变化,然而那一双深邃而漆黑的眼眸,却宛如被淬火的寒冰所浸染,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冷冽光芒。 他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犹如一头隐匿于暗处、伺机而动的凶猛巨兽,突然间察觉到有人擅自闯入了自己的领地,并触动了属于他的珍贵之物。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情绪,似乎正悄然在他的心间滋生蔓延,如同一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暗流。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竟是如此之近,近到姜沫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意识到他们正身处户外这样一个公共场合,姜沫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推开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谁知,她这轻微的抗拒举动非但未能如愿以偿,反而像是点燃了男人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怒火一般。 第272章 区别对待 “霍霍砚庭!你赶紧松开。”姜沫被眼前这个男人紧紧地搂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一般,令她丝毫无法动弹。 她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束缚,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无论她怎样用力,都如同蚍蜉撼树般无力。 姜沫的眉头因愤怒而紧紧皱起,心中暗自诧异。 这个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会如此之大! 要知道,她的力气已经够大了,可在霍砚庭面前,却犹如小巫见大巫。 而此时的霍砚庭,对于姜沫的声音置若罔闻。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径直越过嘈杂的人群,牢牢锁定在了不远处的秦煜身上。 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秦煜的信息——18岁,已然成年。 再看看怀中的姜沫,20岁的年纪。相比之下,反倒显得自己有些老了。 想到此处,霍砚庭不禁自嘲地冷笑一声。 呵。 霍砚庭如刀削般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冷若冰霜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将姜沫固定在怀中,像是宣告自己的地位。 “你们在做什么?”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疑惑,反倒更像是一种严厉的质问。 那质问的语气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姜沫的心窝。 姜沫心中一阵不悦,她最讨厌这种质问的口吻了。 尤其是当它出自霍砚庭之口的时候,更是让她感到无比厌烦。 秦煜本来就对霍砚庭心存不满,此时看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姐姐如此无礼,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 毫不犹豫地,秦煜大步向前冲去,想要将姜沫从男人怀中解救出来。 可是,还没等秦煜靠近他们,霍砚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姜沫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与此同时,他敏捷地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秦煜伸过来的手。 秦煜不甘示弱,还想动手,然而却被霍砚庭轻松躲过。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起初,那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目光逐渐发生了变化,最终变得深沉而幽暗起来。 他自己的身手已然堪称顶尖水平,可令霍砚庭的速度和身手显然在他之上。 像霍砚庭这样一个在华国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怎么会拥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惊人的速度呢? 如果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手的。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当过兵吗? 但他们对他收集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履历…… 正当秦煜心中暗自思忖之际,仅仅只是因为稍稍走了一下神,不过短短半秒钟的时间而已,霍砚庭便已迅速做出反应。 只见他动作敏捷地拉着身旁的姜沫急速后退,转眼间,他们二人就与秦煜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姜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再惯着他了。 就在霍砚庭的注意力稍有分散,没有完全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迅速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挥动起右臂,用手肘猛地向对方击去。 她使出的力量不小,如果换作是一个普通的人遭受到如此强劲的一击,恐怕早就已经轰然倒地了。 然而,令姜沫感到惊讶的是,男人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身形竟然纹丝未动,稳稳地站立在原地。 不过,即便如此,他原本紧紧抓着姜沫的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略微松开了一瞬。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姜沫犹如敏捷的猎豹一般,瞬间挣脱了他的束缚。 获得自由之后的姜沫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与那男人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对方,口中冷冷地道:“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霍砚庭舌尖抵住后槽牙,还是那句话:“你们在做什么。” 姜沫蹙起秀眉,如果这是别人问她这话,她压根不可能搭理,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眸色漆黑死死盯着自己的男人,她竟然生出一丝耐心解释。 “我来还他手机。” 顿了顿,姜沫又问:“你怎么会和沈岑过来这里?”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岑看到这阵仗还没从震惊中 回过神来。 霍砚庭微眯着双眼,眸光始终落在姜沫脸上:“只是来还手机?” “不然呢?”姜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额……”沈岑帮腔道:“那你这弟弟刚刚摸你的脸做什么?”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霍砚庭。 兄弟一场,就当他免费帮个忙吧。 姜沫揉了揉眉心,“我嘴角有咖啡渍,他帮我擦一下,我只把他当弟弟看,霍砚庭,你能不能不要见风就是雨。” “?”霍砚庭磨了磨牙。 他见风就是雨? 平常对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别人就可以这么毫不设防? 弟弟? 他当初就不应该帮忙找秦煜! 气氛实在尴尬,沈岑干咳一声:“那什么,嫂子啊,你也别怪砚庭,你俩刚刚那动作是挺亲昵的。” 亲昵? 姜沫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悠悠地看了一眼霍砚庭。 缓缓开口。 第273章 回哪里住 “你在吃醋?”姜沫的声音霍砚庭的耳畔悠悠回响着。 此刻,霍砚庭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姜沫,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那眼神幽暗而深沉,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姜沫问完这句话之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念头呢?像霍砚庭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吃醋呢?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吃醋,那么又该如何解释他之前的种种反常举动呢? 然而,一想到这里,姜沫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吃秦煜的醋?这简直太荒谬了! 秦煜和她之间只不过是朋友关系而已,在她眼里,秦煜和弟弟没什么区别。 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霍砚庭去嫉妒的地方啊。 姜沫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自己太多心了,以霍砚庭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怎会对她产生这种情感呢? 于是,姜沫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这些胡思乱想统统甩掉。 她决定当作自己刚刚那句问话从未说出口过,然后再次开口说道:“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的语气虽然依旧轻柔,但其中送客的意思已经表露得再明显不过了。 由于他们几个人相貌实在出众,仿佛自带聚光灯一般,瞬间就吸引了周围众多人的目光。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路过咖啡馆外面、正急匆匆赶着路的行人,也不禁被他们所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透过玻璃窗向里面张望。 沈岑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像一只被困在动物园笼子里供人观赏的猩猩那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拉住身旁霍砚庭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后拽,同时嘴里急切地说道:“史密斯威尔先生还在隔壁的国色天香楼等着咱们呢!您知道的,他可是金融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平时想要跟他一起吃顿饭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次好不容易他来到了华国,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约过来的。咱可不能让这位金融大鳄等太久呀!” 其实呢,原本按照计划,他们停好车之后应该是直奔隔壁的国色天香酒楼去赴宴的。 谁曾想,霍砚庭这个眼神特别敏锐的家伙,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竟然二话不说,径直朝着这家咖啡厅走了进来。 一开始的时候,沈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想来这里喝杯咖啡提提神儿呢。 哪成想,原来他是在这咖啡厅里发现了姜沫的身影。 尽管姜沫和秦煜方才那稍显亲昵的举动落在旁人眼中确实有些超乎寻常界限,可毕竟秦煜不过才18岁而已呀,况且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姜沫完全是将其视作弟弟一般对待罢了。然而眼前这个人居然连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的醋都要吃上一吃,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沈岑下意识地扫视一圈四周,发现此时此刻正有愈来愈多充满好奇、试图窥探究竟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们几人的身上。 他不禁在心底暗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打从娘胎里出来到如今这般年岁,可从未曾见过这人对谁如此上过心呢! 更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霍砚庭好歹也算是经历过风风雨雨之人了,怎的临到老来反倒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似的,行事作风全然没有半分沉稳之态。 沈岑越想便越是觉着困惑不解,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正了解过这位相识多年的老友。 姜沫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不禁将视线转向身旁的秦煜,只见他一脸的怒气尚未消散,而稍晚一些的时候,这小子还有课程需要去学校完成呢。 姜沫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如水般地望向明显还在生气的秦煜,用淡淡的声音说道:“你先去学校吧。” 听到这话,秦煜刚想开口反驳,然而一个字才刚刚吐出嘴边,便被姜沫那轻柔的话语给打断了:“听话。” 虽然她的语调并不显得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几分温柔之意,但是其中所蕴含的那种不容置疑、不可争辩的坚定态度却是清晰可见的。 秦煜紧紧咬住牙关,腮帮子因为用力而略微鼓起,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霍砚庭,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一般。 最后,他猛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咖啡馆。 望着秦煜离去的背影,姜沫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 的眉心,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姜沫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霍砚庭的身上,开口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去隔壁的国色天香酒楼吗?不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岑见状,连忙附和着姜沫的话说道:“就是啊,霍砚庭,咱们快点走吧!” 霍砚庭那双幽深如潭水般的眼眸深深地凝视了姜沫一眼,沉默片刻之后,方才低声问道:“今晚你打算回到哪里去住?” 姜沫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回霍宅了。” 第274章 冒牌货 转瞬间,原本有些喧闹的咖啡馆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姜沫轻轻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刚刚打算起身去前台结账然后离开这里,可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部手机可是她刚换的,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万斯年和霍砚庭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知晓。 而霍砚庭前脚才刚刚离开,那么此时此刻会打来电话的人,想必也只有万斯年了吧。 姜沫凝视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一串数字,心中不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 万斯年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究竟所为何事呢? 带着满心的疑问,姜沫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万斯年那熟悉的声音便在耳畔处响起。 “k,出事了。” 姜沫秀眉紧蹙,一脸凝重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只见万斯年一改往日轻佻的语气,神色肃穆而又严肃地回答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及过的那个盗用你神医名号在外招摇撞骗的人吗?” 姜沫向来记忆力超群,如此重要之事她自然不会忘却,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记得,然后呢?” 万斯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胆大包天跑到金三角地区,还将黑手伸向了当地黑老大那里。更糟糕的是,这个冒牌货不知深浅,竟然把黑老大的夫人给治死了!随后,这混蛋像只惊弓之鸟般逃回了华国。” 万斯年顿了顿,咬牙道:“然而,最棘手的问题在于,也不知道他究竟找了什么高人替他易容,我们的寻人系统里完全搜索不到与他相符的面容信息。如今,那位暴怒的黑老大已经下达了诛杀令,并悬赏重金雇佣各路杀手前来追杀这位所谓的‘神医圣手’。一时间,来自世界各地的杀手们闻风而动,纷纷涌入华国,誓要取其性命。” “.”姜沫听到这话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她微微眯起双眸,嘴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张开嘴说道:“华国可是个法治社会,有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人同时入境,而且一个个都是身份背景模糊不清的杀手,难道你认为海关会坐视不管、不去展开调查吗?” 然而,面对姜沫如此义正言辞的质问,万斯年却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你眼里,华国就这么好?哼,你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对那些家伙而言,想要伪造出一个看似合理合法的身份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说,姜沫啊,我劝你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如今人家可正在满世界地寻找你的踪迹呢,说不定哪天你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给干掉了,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清楚!” 姜沫听到这话后,那原本还挂着淡淡微笑的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 “万斯年,我怎么从你这番话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面对姜沫的质问,万斯年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又无奈地回应道:“冤枉,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心思。我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个胆敢冒充你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恶、太过分了!他不仅轻轻松松就把钱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而且还害得别人遭受损失和痛苦,最后所有的罪名却要由你来承担。” 说到这里,万斯年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惋惜和愤恨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 钱,名都进了这人的口袋,现在出了事,姜沫这神医圣手的名声算是被这人败光了。 当初在一发现的时候就应该出面。 思及此,万斯年揉了揉眉心,当时他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姜沫远在华国,按照她那性子也懒得管这事。 谁能想到这冒牌货能捅这么大个篓子啊! 就在这时,姜沫好像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毫不犹豫地开口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万斯年:“对了!你之前不是提到过之前在华国有某个人不惜花费重金去聘请这位神秘的神医吗?怎么现在这笔丰厚的酬劳他居然都不想要了?” 第275章 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稍微迟疑了片刻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回应道:“嗯……关于这一点我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呢。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这里面的确存在一些蹊跷之处啊。” 只见姜沫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然后用一种十分淡然的语气说道:“既然他迟早都会在华国现身,而且又如此热衷于扮演好‘神医’这个角色,那么我们不妨就让他继续当下去好了,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揭开他真实的面目和背后隐藏的秘密。” 虽然姜沫并没有把话说完,但聪明如万斯年,几乎在一瞬间就领悟到了她话中的深意。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舍弃神医这一耀眼的光环。 更何况,关于诛杀令这件事,仅仅只有他们这些组织内部的人员才知晓其中内情,金三角方面更是下达了严厉的禁令,严禁将此消息传播出去。 既然外界无人得知此事,那么这个假冒伪劣的家伙必定会天真地认为只要躲藏到华国便能够高枕无忧、安然无恙了。 然而,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必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与贪婪,再度现身于公众视野之中。 毕竟,像他这种视财如命之人又怎会心甘情愿地放过如此巨额财富的赚取良机呢? 万斯年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虑与思索,缓缓开口问道:“难道你打算以暴制暴、以恶惩恶?” 姜沫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地回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把黑老大夫人治死的人本来不就是他吗,而如今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想要追杀的对象同样也是他,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万斯年闻言,不禁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似乎这样的说辞倒也并无破绽可言。 不过就是个冒牌货罢了,哪怕他再怎样上蹿下跳、折腾不休,也绝对无法摇身一变,成为真正的神医圣手! 毕竟,虚假的东西不管经过多少伪装和粉饰,都绝无可能化作真实存在之物。 想到这里,万斯年原本有些波动的情绪瞬间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开口问道:“对了,劳伦斯兄弟俩你从霍砚庭那里要过来了没有?” 本来不提这事儿还好,可一经提及,姜沫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不安。 面对万斯年的询问,她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电话里一直没听到姜沫的声音,万斯年心中已然明了答案。 他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梢,似笑非笑地继续追问道:“怎么着?难不成你那位挂名的丈夫不愿意把人交给你么?” 姜沫面若冰霜,眼神冷冽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嘴唇轻启,语气冰冷地说道:“万斯年,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喜欢问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话音刚落,听筒里便传来一阵肆无忌惮、无情的大笑声。那笑声仿佛穿透了整个空间,直刺姜沫的耳膜。 “哈哈哈!”万斯年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完全不顾及姜沫此时的感受,“啧啧啧,姜沫啊姜沫,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看到你如此吃瘪的模样,说实话,真是太有意思了!” 面对万斯年这般恶劣的态度和言语,姜沫沉默不语。 她实在难以理解这个男人为何会拥有这种异于常人的恶趣味。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她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开口道:“劳伦斯两兄弟我会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他们安全送回到f州,等他们到达之后,无论你使用何种手段或方法,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撬开这两个人的嘴巴,让他们如实交代出当年那场爆炸案所涉及的全部细节以及他们所知晓的所有情况。记住,我要的是事无巨细,一个都不能遗漏!” 当“爆炸案”这三个字传入万斯年耳中的瞬间,他原本肆意张狂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之色。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关于那件事情却依旧毫无头绪、半点头绪都找不到。此时,万斯年神情落寞而又幽然地开口问道:“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发现,你真的还打算一直坚持继续追查下去吗?” 听到这话,姜沫紧紧地蹙起了她那好看的眉头,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地回答道:“万斯年,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件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不仅需要给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更要给当年那起可怕的爆炸案里其他无辜受到牵连的孩子们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是我的责任和使命!” 面对姜沫如此坚决的态度,万斯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心中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姜沫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她冷冷地警告道:“我希望你心里很清楚,如果胆敢欺骗我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我之所以放心地将劳伦斯兄弟俩交还给你,是出于对你的绝对信任。可要是连你也选择欺骗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说到最后,姜沫嘴角轻轻上扬,用一种看似轻柔实则充满威胁的口吻缓缓说道:“相信不用我说太多,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吧。” 她虽然并未明言若连他也欺骗自己将会如何,但仅仅只是那未出口的话语所带来的无形压力,就已经令万斯年的心脏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就连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也瞬间变得幽暗深沉起来。 他与姜沫相识已久,这些年来他们一同在生死边缘徘徊闯荡过无数次。他们既是并肩作战、相互信任的挚友,也是彼此心灵相通、无话不谈的知己;既是配合默契、能将后背交付对方的队友,更是胜似亲人一般的存在。 然而,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想到此处,万斯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在短短一瞬之间,他的神态又重新恢复到了平日里那般从容淡定的模样,甚至还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宽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从这两兄弟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来的。” 听到这话,姜沫那张美丽而冷艳的面庞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但愿你能够信守承诺。” 万斯年“啧”了一声,“姜沫,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你这副求人办事还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很平静地再跟你交代。”姜沫有些无语,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高高在上了。 第276章 头发擦干了再睡 姜沫并没有选择径直返回霍宅,她心中另有打算——先前往学校处理一些事情。尽管此时她的身体还未彻底痊愈,但相较于昨日而言,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如今的她至少能够行走一段距离而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仅仅走上两步便会感到疲惫不堪。 姜沫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不多时,车辆稳稳停在了校门口。 当她刚刚迈入校园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同样正准备返校的钱思思。 好些天未曾见过姜沫身影的钱思思,猛然间在这里与她相遇,不禁面露讶异之色。 “姜沫,你这些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呀?学校里一直不见你的人影儿,我给你打电话也是怎么都打不通!” 钱思思一脸关切地问道,话语之中流露出对好友行踪不明的担忧之情。 车祸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向钱思思开口。 姜沫轻皱眉头,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这几天我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所以一直都在家里休养,直到现在才稍微恢复一些。” 听到这话,钱思思不禁面露担忧之色,连忙关切地问道:“啊?生病了呀?严不严重?那现在感觉怎么样啦?” 面对好友的关心询问,姜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 见姜沫如此说,钱思思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哦哦!那就好,没事就太好了!不过……” 话锋一转,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焦急起来,接着说道:“校长这两天可是一直在到处找你呢!关于去清研进行数学讲座的事情早在前两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具体时间就安排在后天。但是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你,校长都快急疯了,没事儿就在学校里逮住个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你。” “……”姜沫沉默一瞬,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校长呢?在办公室吗?” “在,对了,你还没说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钱思思问道。 姜沫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卡和手机一起坏了,需要补办,我懒得麻烦就换了张新卡。” 对于姜沫来说,那张卡没什么重要之处,所以换一个也无所谓。 “你现在是去找校长吗?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钱思思问。 “不用。”姜沫摇了摇头:“我去跟他确认一下讲座内容,晚点我还要回霍……家。” “行,那我先走了,期待你后天的讲座!” 姜沫点了点头,眸色渐深。 姜家如今彻底被击垮,柳琴和姜瑶还能翻出浪花吗? 如果翻不出,那她之前的准备不是可惜了? 她挑了挑眉,心中又觉得按照这两人的性格,八成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校长室,姜沫一进去,校长激动的连连握手,和校长探讨好之后,姜沫便离开了校长室,直接回了霍宅。 姜沫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太长时间,满打满算都还不到三个小时。 当她返回的时候,却发现霍砚庭正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任由冷风吹拂着自己。 这人不是跟什么金融大鳄约定好了饭局吗?这么快就吃完了? 虽然好奇,但她也懒得多问。 姜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便径直走进屋里去了,完全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然而,她根本未曾留意到,就在她刚刚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原本坐在院子里的男人,眼睫缓缓地低垂了下去,那双眼睛仿佛被寒冰所浸润一般,透露出一股冷气。 晚些时候,她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完了一个热水澡,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她身体的草药味混合,竟意外的好闻。 当她穿着一身廉价睡衣走出浴室时,隐约间听到客厅里传来霍砚庭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她好奇地凑近一些,发现霍砚庭正站在窗边打着电话。 只听见他一连嗯了好几声,似乎在认真聆听对方说话,偶尔还回应几句类似于“下次再说吧”这样的话语。 姜沫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晚要睡主卧吗?” 霍砚庭动作迅速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猛地转过身来。 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故意板起来,显得有些严肃,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这还是壑园呢?这是霍宅,到处都有爷爷安排的眼线。如果今晚咱俩不睡在一起,明天爷爷就会认为咱们的婚姻出了问题。” 姜沫听后微微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心里暗自嘀咕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轻声说道:“啊?好吧,是我没想周全,那你洗完澡了吗?” 霍砚庭脸色一沉,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姜沫见状,点点头应了一声“哦”。 然后转身背对着霍砚庭,开始动手整理床铺,准备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好好休息一下。 第277章 吹发 姜沫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刚刚准备调动体内的神力来让头发迅速变干时,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屋子里面可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呢!于是,她有些无奈地将手缓缓放下。唉,谁叫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如此强烈呢?就好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能够填满整个房间一样。 姜沫微微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毛巾根本擦不干。” 听到这话,一旁的霍砚庭忍不住磨了磨牙,没好气地回应道:“那就用吹风机啊!”然而,姜沫却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它自己会慢慢干掉的。” 霍砚庭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姜沫走去,然后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吹风机,毫不留情地直接扔到了姜沫的面前。 “……”姜沫一脸无语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和摆烂的意味,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我不会用。” 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在意。 听到姜沫这样的回答,一直强忍着耐心的霍砚庭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狠狠地瞪着姜沫,咬牙切齿地说道:“姜沫,你最好是真的不会用!” 然而,面对霍砚庭的质问,姜沫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只见她轻轻摊开双手,脸上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死猪完全不怕开水烫一样,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我都说了,我就是不会呀!” 其实,只有姜沫心里清楚,她说自己不会用纯粹是假话,但此时此刻,她就是要故意跟霍砚庭对着干。 今天咖啡馆里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对她动粗,这笔账自己还没跟他算呢。 眼下只要看他不痛快,自己就痛快了。 看到姜沫这副模样,霍砚庭气得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那股想要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暴打一顿的冲动。 他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自己娶的,不能忍也要忍。 经过漫长而激烈的内心挣扎后,他终于缓缓地重新睁开双眼,挪动脚步走到床边,弯腰拾起那个被随意丢弃在床上的吹风机。 将插头插进插座时,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姜沫轻声说道:“过来。” 听到呼唤声的姜沫应了一声“哦”,便开始慢慢地朝这边移动过来。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疑和缓慢,好不容易来到跟前,她还不忘给自己找一个最舒适的角度,这才安安稳稳地站定。 随着吹风机嗡嗡作响,呼呼的热风源源不断地出来。 姜沫微微合上双眼,感受着那股温暖的气流掠过头皮,穿过发丝。 难得让这人肯放低姿态伺候一下自己,她自然理所应当的享受。 就当是为他在咖啡馆时的不讲理赔偿吧。 然而,这热流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惬意的享受,反而让她觉得头昏脑涨起来。 渐渐地,她的眼皮变得愈发沉重,就像挂上了千斤重担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姜沫的脑袋突然一歪,毫无防备地倒进了霍砚庭宽阔的怀抱之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霍砚庭的手指瞬间僵硬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但仅仅只是片刻之后,他便迅速调整好状态,恢复了手上原本的动作。 他轻轻地按下按钮,将吹风机的风口调至低位,顿时,那嘈杂的噪音也随之变小了许多。 此刻的霍砚庭,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怀中沉睡的姜沫。 他的指尖轻柔地在她如丝般顺滑的发丝间穿梭游动,生怕惊醒了这个甜美的梦。一向冷峻严肃的面容上,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之色。 第278章 去除心病之前 宽大而有力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住姜沫的小脑袋,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 然后,缓缓地、轻轻地把她放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让她安稳地躺下。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灯罩洒下来,给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温馨的光晕,使得原本有些清冷的氛围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霍砚庭轻轻地掀开被子,侧身躺到了姜沫身旁。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张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脸庞,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几分钟,但对于霍砚庭来说却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慢慢地抬起手来,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姜沫。 手指极其轻柔地将姜沫耷拉在眼角处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露出她白皙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眉眼。 霍砚庭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弯下腰去,一点点地靠近姜沫的额头。 就在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他停住了,确定姜沫没有醒来的迹象后,他才缓缓低下头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宛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然而,就在时,只见霍砚庭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向前佝偻了下去。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腹部传来,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 毫无防备之下,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这样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踹下了床,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霍砚庭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仿佛能滴出黑水来一般。 那原本英俊的眉眼此刻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褶皱,显然是因为正在承受着极其剧烈的疼痛。 那双眼极力压抑着怒火。 一旁的姜沫则显得十分尴尬,她下意识地抽了抽嘴角,眼神有些躲闪地看向自己伸在被窝外面的那条腿。 这条腿似乎就是造成眼前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它就那么静静地横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 姜沫默默地将这条惹事的腿无声无息地缩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试图让一切恢复平静。 就在这时,霍砚庭强忍着疼痛,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正当他准备要对姜沫大发雷霆的时候,目光却不经意间与姜沫对视上了。 姜沫的双眸清澈如水,清冷而无辜。 霍砚庭心中的怒火在看到这双眼睛的一刹那,竟然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原本紧绷着的脸庞渐渐放松下来,就连那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姜沫眼神抱歉地看向霍砚庭,刚才梦里有鬼啃她,所以她这才起了应激反应。 她也没想到会误伤到霍砚庭。 只是…… 姜沫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怎么这里的触感这么真实? 好像真的被鬼啃过一样。 奇怪,现在做梦的真实感这么强吗? 不远处的霍砚庭见她一副狐疑的模样摸自己的额头,顿时眼角一跳,生平第一次生出了几分心虚的感觉。 他干咳了声,快速扯开话题:“我去洗澡。” “等等。”姜沫挑起眉梢,眼神在他被自己踢过的位置扫了一眼:“你真的没事?” 她的力道可是很大的…… 不过想到霍砚庭异于常人的承受能力,姜沫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有些多余。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男人低沉冷淡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没事,你还有别的问题吗,一次性问完。” “没了。”姜沫干脆地道。 既然他没事,她自然不会多问。 姜沫看了看时间,这会困意也消了,她便盘腿坐了起来。 霍砚庭洗完澡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女人盘腿坐在床上,双手覆在腿上,眼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霍砚庭眼皮隐隐一跳,沉声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行为艺术。” 冥想被打断,姜沫也不恼,淡声解释:“打坐,沉思,念经。” 霍砚庭幽幽地看她一眼,“你打算什么时候睡觉。” “有事?”姜沫睁开眼睛,收回动作,疑惑地看向他。 霍砚庭沉默一秒后缓缓开口:“姜沫,我的失眠症还能治好吗。” 姜沫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以前你不是不想治吗?”姜沫淡淡说道,之前她要给他治的时候,他拒绝,如今怎么主动问起来了。 霍砚庭语气有些无奈和疲惫:“姜沫,人都是要睡觉的,长期不睡会死。” 姜沫听明白了。 他不想死,所以得治。 她点了点头:“也不是毫无办法,既然药物对你没用,就只能物理性治疗了。” “比如?” 霍砚庭的语气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但姜沫并未听出来。 出与医生的职责,姜沫蹙起秀眉,认真地说道:“从生物学上来说,很多人生病都是因为心病,并不是身体原因,就比如你,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仍旧在睡眠上出现问题,归根究底,你得把心病去除了。” 第279章 不可以越界 “那在心病去除之前呢?” 姜沫听到霍砚庭如此问道。 她不禁微微一怔。心病去除之前…… 她又如何能够知晓会怎样呢?要知道,他所患的失眠症对于常规药物已经产生了抗性,那些药最多也就能维持短短几天而已。 难道说,她还能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去给他更换不同的药物不成? 想到这里,姜沫不由地蹙起了眉头,略微思索后开口说道:“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去除这病根所在的心病了。” 然而,面对姜沫给出的答案,霍砚庭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之中探寻到更多的信息。 “姜沫。”霍砚庭嗓音微哑地叫她。 姜沫抬眸:“怎么?” “我需要休息。”霍砚庭双眸深处是幽深的沉,像是深潭般看不见底,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低沉地仿佛在商量的语气和姜沫说话。 姜沫闻言,难得一怔。 莫名,她听懂了霍砚庭话里的意思。 “你想睡觉?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姜沫眯着眼睛问。 霍砚庭没有否认。 姜沫抿了抿唇,看他一眼:“不可以越界。” “嗯。” 姜沫是医生,在她看来,跟霍砚庭一起睡觉就是在帮他治病而已。 两人睡了一晚上,相安无事,谁也没有碰到谁。 翌日,姜沫从学校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开着。 她轻轻地推开那扇熟悉的门,一股浓郁诱人的食物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目光顺着香气飘去,随后便看到了那个男人正慵懒地撑着下巴,在餐桌旁闭目养神。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双脚像被钉住了一般,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独自守望着家门,默默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那个人。 然而今天,却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安静而执着地等候着她。 仿佛无论她有多晚踏进这扇门,都会有那么一盏温暖的灯光为她亮起,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这里守候着她的归来。 姜沫深知,这只是她的错觉。 她转过头合上房门,原本没想法出声响惊动到那个正在小憩的男人,所以她特意放慢了动作。 但即便如此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他。 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姜沫就被霍砚庭轻轻地按在了座位上。 紧接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米饭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抬眼望去,只见餐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每一道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肴。色泽鲜艳的糖醋排骨散发着酸甜可口的味道,香味十足的蒜蓉小龙虾让人垂涎欲滴,还有那碗热气腾腾的瘦肉丸子汤,以及其他美味佳肴。 这么多菜? 她微微一愣,就在这时,霍砚庭已经用勺子从汤里捞出一个鲜嫩多汁的瘦肉丸子,放到了她的碗中。 “别愣着啊,快试试看好不好吃。”霍砚庭说的随意,举止慵懒,没了平日里那股强大的气场,此刻的他显得格外放松,“下次有特别想吃的可以告诉我。” 姜沫看着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轻轻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圆滚滚、白胖胖的丸子送进嘴里。 牙齿刚一接触到丸子,便能感受到它的鲜香软烂,稍微用力一咬,丸子瞬间破开,鲜嫩多汁的肉馅伴着浓郁的香气在口腔中四溢开来,每一口都充满了扎实的肉感。 她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突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很好吃!” 听到姜沫毫不吝啬的夸赞,坐在一旁的他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最终还是强压住内心想要伸手摸摸姜沫脑袋的冲动,缓缓坐下身来,与她一同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 不得不说,霍砚庭的厨艺实在是精湛得令人惊叹。 不一会儿功夫,桌上的饭菜便被两人风卷残云般吃得干干净净。 而姜沫更是因为吃得太饱,只能用手轻柔地揉捏着脖颈,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的笑容,微微眯起双眼,似是沉浸在了美食带来的幸福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 缓过神来,歪着头看向霍砚庭,轻声问道:“你是在感谢我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霍砚庭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皱,疑惑地反问道:“嗯?什么意思?” 显然,他并没有立刻明白姜沫话中的含义。 姜沫一双黑眸睨向他:“难道你特意做这顿饭不是为了感谢我帮你治病吗?” “……”霍砚庭眼皮狠狠一跳,看似平静地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用美食引诱她继续为自己“治病”和感谢她给自己治病。 第280章 你这样很奇怪 饭后,姜沫慵懒地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和白皙修长的脖颈。 原本粉嫩的肌肤此刻被挠出一道道浅浅的红色印痕,而她那张精致的脸蛋更是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一直关注着姜沫一举一动的霍砚庭见状,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少顷,一道低沉醇厚且富有磁性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沉寂:“芒果过敏?”今晚他所做的菜肴当中,除了那道新加入的芒果鲜奶布丁之外,其余菜品姜沫此前都吃过,并未出现任何不适症状。 听到霍砚庭的询问,姜沫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应该是吧……” 此时,姜沫悄悄地抬眸望向霍砚庭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只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姜沫不由得紧紧蹙起秀眉。 其实她向来对芒果情有独钟,但由于体质特殊,每次食用都会引发严重的过敏反应。 今天看到霍砚庭亲手制作的芒果鲜奶布丁卖相极佳、香气扑鼻,一时之间没能抵挡住诱惑,心想只尝两口应该不会有大碍,未曾想最终还是难逃此劫。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一个电话,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带着一丝薄凉与冷淡:“安排一位家庭医生来别院。” 姜沫却急忙摆了摆手,连忙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不过就是身上起了一点点红疹而已,我房间里备着抗过敏的药呢,只要涂一涂很快就能好起来,再说了,我自己就是医生。” 只见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当他微微低头看向姜沫时,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帘低垂间,姜沫竟在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眸子里捕捉到了几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 待霍砚庭转身迈步朝着楼上走去之后,姜沫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匆匆走进卧室,拿过敏药涂了点在身上,药效很快,十几分钟后便不痒了。 姜沫换上一个宽松的长t,然后来到客厅,随意地盘腿坐在沙发上。 怀中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全神贯注地剪辑之前她从那两个私家侦探手里拿过来的底片。 姜沫长时间专注于剪辑,感到有些疲倦不堪,伸了个懒腰打算到院子里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当她缓缓推开那扇门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只李管家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一边走着,一边激动地大声喊道:“夫人啊,您赶快起来瞧瞧吧!少爷给您买了好多好多东西呢!” 尤其在说到“好多”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听起来格外夸张。 甚至连眉毛和双手也跟着一起舞动起来,仿佛要将那份喜悦传递给每一个人。 面对如此兴高采烈的李管家,姜沫有些无言。 李管家该不会是在白日做梦吧?霍砚庭竟然会给她买东西?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奇。 所以,尽管李管家说得天花乱坠,姜沫依然不为所动,保持着沉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传来。 姜沫循声望去,只见一大群人鱼贯而入走进了客厅。 他们手上都拎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礼盒。 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衣物,姜沫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霍砚庭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梯,大马金刀地稳稳坐在了沙发上。 霍砚庭那张英俊的面庞毫无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没过多久,客厅之中竟然不知不觉间堆积出了一座小小的“物品山”。 姜沫抬头看去,天空中的太阳依旧如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悬挂在那里。 既没有从西边升起,也未曾在东边落下。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常,可姜沫却怎么也猜不透霍砚庭究竟是何用意。 鬼使神差之下,姜沫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霍砚庭。 没想到,霍砚庭也在看她。 此刻的姜沫身着一件宽松肥大的白色长袖衬衫,衣服的下摆几乎快要遮住了她纤细修长的双腿。 那头如海藻般浓密柔顺的长发略显凌乱,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在她白皙如雪的脸颊旁。 这样的姜沫,与她平日里给人留下的清冷形象大相径庭,反而透露出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懵懂纯情。 等那些人都退了出去,姜沫才动了脚步,她关上门,看着满屋子的礼物,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无事献殷勤…… 好在姜沫腿长,跨过那些障碍物时还算轻松,她走到霍砚庭对面坐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砚庭挑了挑眉:“不喜欢吗?” “喜欢?”姜沫眼角抽了抽:“你是对喜欢有什么误解吗?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穿这样花里胡哨的衣服。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霍砚庭,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霍砚庭:“问。” “你是喜欢我吗?”姜沫忽然问道。 霍砚庭脸色一僵,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刚欲说话,就听到少女再度这开口。 “我想应该不是,那你做这些的这原因是什么呢?买手机,做饭,买衣服,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如果你是想要我给你治病,那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呵。”霍砚庭陡然冷笑了声。 “首先你是霍爷爷的家人,其次我是医生,所有你真的……”姜沫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继续说道:“真的不用做这么多看起来很抓马的举动,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困扰,希望你以后正常点,不要再这样了,因为你现在真的很奇怪。” 姜沫说完以后起身,没有给霍砚庭说话的机会,转身直接上楼。 她实在看不了那一屋子的“美丽废物。” 霍砚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俊脸冷的可怕。 “叮咚”一声,微信的提示音响了。 霍砚庭扫了一眼,是沈岑发来的短信。 【怎么样哥们,我就说没有女生能抵抗得住礼物轰炸吧?对了,你到底是买的项链还是珠宝啊?我告诉你啊,买一样当作小惊喜就可以了,可别跟个土大款似的把人家整个商场都盘下来,那样会吓到你老婆的!】 霍砚庭:“……” 那边的沈岑又发了一句过去,下方突然红色感叹号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第281章 K也会来 沈岑满心无奈,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气道:“你竟然把我拉黑!霍砚庭!” 那头的霍砚庭面沉似水,紧咬着牙关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该。” 沈岑可不吃这一套,他毫不客气地接着说道:“今晚我要去你家,让厨房给我准备点我喜欢吃的菜。” “?”霍砚庭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冰冷几分,拒绝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沈岑又补充道:“是有关k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霍砚庭原本紧绷的神经微微一颤,沉默了足足两秒钟之后,才缓缓开口应道:“嗯。” 沈岑来的很快,饭点刚到,人就到了。 霍老爷子见到他也高兴,沈岑回回来都能哄的老爷子哈哈大笑。 饭后,霍老爷子把霍砚庭叫去了书房,说是有事要说。 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 霍砚庭出来时,前厅里空荡荡的。 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迅速扫视了一圈,然而却没有捕捉到姜沫那娇俏身影的丝毫踪迹。 就在这时,沈岑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霍砚庭的身后,并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他宽阔结实的肩头上。 “爷爷找你都说些什么啦?快给我讲讲呗!”沈岑满脸好奇地问道。 霍砚庭微微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想知道?那你自己去问爷爷好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呀!”沈岑不满地撇撇嘴,心底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 他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然后兴致勃勃地将身子凑近霍砚庭,一脸坏笑地打趣道:“嘿嘿,我刚才可瞧见你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寻找某人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找你家里那位小娇妻啊?” 听到这话,霍砚庭瞬间脸色一沉,冷冷地瞪了沈岑一眼。 紧接着,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沈岑的膝盖。 沈岑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草!” 随后便双手紧紧捂住膝盖,装模作样地哀嚎着:“哎哟哟,好痛啊!你这家伙居然下这么狠的手,简直就是谋杀亲友啊你!” “……” 面对沈岑这番夸张的表演,霍砚庭眼皮子跳了跳。 其实他刚刚那一脚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所以沈岑也就疼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沈岑便停止了鬼哭狼嚎,再次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 “okok,开个玩笑而已,瞧你那德行!我今天来可是有大消息要说,而且还是和k有关系的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沈岑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霍砚庭。 而此时的霍砚庭则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自顾自地端起一杯咖啡然后身姿潇洒地倚靠在墙边。 对于沈岑所说的消息,他既没有表示想听,也没有明确拒绝。 沈岑本就是个憋不住的,确认四下无人后,侧过身神神秘秘地开口。 “十天后,滨海ft—one重力赛,k也会来。” 第282章 哄老婆 “你说什么?”霍砚猛地一怔,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目光直直地射向沈岑。 只见沈岑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哼了一声:“我说,十天之后,滨海ft—one重立赛就要举行了!而且啊,那个神秘莫测的k也会现身赛场哦!” k在赛车界一直都是个传说般的存在,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如今竟然有机会目睹这位传奇车手的风采,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所以沈岑一早就打算到时候直接飞去滨海一睹这位k的真容。 他用肩膀戳了戳霍砚庭的肩:“怎么样,你不感兴趣?” 兴趣? 霍砚庭眯了眯眼,他当然感兴趣。 男人抬头朝着楼上望去,正巧看到楼梯口处,姜沫缓缓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楼下走来。 霍砚的眼神不自觉地放在她身上,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直到姜沫走到近前,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沈岑远远地便瞧见了姜沫那靓丽的身影,他赶忙挥着手热情地打起招呼来:“嫂子好呀!今天下午您没课吗?” 姜沫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嗯,今儿个下午没安排课程呢。” 话音未落,她已然迈着步伐走到了客厅。 就在这时,姜沫用眼角的余光随意一瞥,竟意外地发现霍砚庭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她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挑起了眉毛,略带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成?” 霍砚庭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姜沫身上,其中蕴含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姜沫,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那场滨海车王赛吗?” 听到这话,姜沫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是淡淡地应道:“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 然而,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一旁的沈岑便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开始解释起来:“嫂子,这滨海车王赛可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国际性赛事呢!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ft—one重力赛。凡是能够参加这场比赛的车手,无一不是来自世界各地最顶尖、最优秀的赛车高手!而且听说今年连k都会亲临现场哦!对了嫂子,你知道k是谁吗?” 面对沈岑一连串的介绍和提问,姜沫表现得异常平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抱歉,我不知道。” 沈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k啊,那可是传闻中如雷贯耳的车王!听说他的驾驶技术堪称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简直就是无人能够与之抗衡。无论是面对怎样强大的对手,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击败,就如同大人戏耍孩童一般轻松自如。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极其神秘,仿佛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从来不曾在公众的视野里露面。也正因如此,尽管他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实力,却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正式的赛车比赛。” 正所谓“人不在江湖,但江湖到处都是有关他的传说”,用这句话来描述k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然而就在这时,沈岑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过嘛……今年他却不知为何,竟然改变了主意,决定要参加这场备受瞩目的车王大赛。” 姜沫:“然后?” 沈岑继续说道:“这本应是一件令人兴奋不已的大好事,可偏偏不巧的是,他居然与今年刚刚崭露头角的新起之秀tina狭路相逢了。” 姜沫若有所思地听着。 沈岑喝了口水:“tina这位车手宛如一颗耀眼的新星,在今年横空出世,以惊人之势席卷了各大比赛的冠军宝座。她从最初积分排行榜上垫底的位置开始,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凭借着自身卓越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成功打入了前十名。若不是因为参赛场次相对较少,导致积分累积不足,依我看,估计她恐怕早已荣膺榜首了。” “tina?”姜沫微微扬起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梢,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之色。 她暗自思忖着,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两年来太过忙碌,以至于太久没有涉足赛车领域了吗? 想到这里,姜沫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站在一旁的沈岑见状,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迅速搜索出tina的相关资料 ,并将其递到了姜沫面前,笑着说道:“喏,看到了吗?就是她,长得简直就跟个大明星似的。” 然而,还未等姜沫仔细查看资料,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忽然冷冷地瞥了沈岑一眼,语气略带嘲讽地道:“你到底是去看k比赛的,还是专门跑去看这个tina的?” 被这么一问,沈岑倒是丝毫不在意,反而挑了挑眉毛,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我两个都看不行吗?这有什么冲突的呀!”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姜沫,满脸期待地问道:“嫂子,到时候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凑凑热闹呀?” 听到这话,姜沫先是一愣,随即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凑热闹? 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姜沫抿了抿唇,看着沈岑,淡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谢谢你们的好意,祝你们玩得开心愉快。” 话音刚落,她转身迈步朝着门口走去,步伐轻盈而又迅速,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自始至终,姜沫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身后霍砚庭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此刻正变得越来越阴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愈发不善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姜沫离去的背影。 这个死女人还真是眼里一点都没他! 霍砚庭磨着后槽牙,脸色愈加地冷。 站在一旁的沈岑,则一直目送着姜沫渐行渐远,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这时,沈岑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咂巴了一下嘴巴,自言自语道:“啧啧,你说说看,这个姜沫,到底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神秘人物k呢?我刚才仔细观察过她的表情和反应,好像并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啊。”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微微抬起眼皮,略带嘲讽的语气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下次再试探的直接一点,或许就能看出破绽了。” “……” 被霍砚庭这么一怼,沈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说霍砚庭,你这不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吗?” 霍砚庭言简意赅:“滚。” 沈岑:“……不是你深更半夜问我怎么哄老婆开心的时候了?” 霍砚庭脸色一变,嗓音更冷了:“我说了,我是帮朋友问的。” “哦,你说是就是吧。”沈岑耸了耸肩。 霍砚庭:“滚!” 沈岑拍了拍衣角的灰,啧了一声:“真凶,怪不得你媳妇到现在都没接纳你。” 第283章 别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周一的清晨,阳光如同一柄锋利的宝剑,刺破了厚重的云层,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那光芒如此耀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一般。 姜沫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 还没等她走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喊她去校长办公室。 带着一丝疑惑,姜沫匆匆赶到了校长室。 一进门,校长便微笑着递给她一份厚厚的资料——整整三页的ppt文档,上面详细罗列了关于下午两点举行的清研数学讲座所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 姜沫接过这份沉甸甸的资料后,只是随意地翻开了其中一页,快速浏览了一下,便又轻轻地将其放在了桌上。 她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 天空湛蓝如宝石,纯净而深邃,没有一丝云彩的遮挡。 这样美好的天气,让人心情也不禁变得愉悦起来。 想到这里,姜沫的嘴角微微上扬。 曾经显赫一时的姜家如今已经彻底衰败,在京城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甚至可以说是销声匿迹、查无此人了。 想必今天柳琴和姜瑶母女俩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出现在校园里找她的麻烦,毕竟此时此刻,她们自己可能都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和心思来设计陷害她呢? 也好。 姜沫想。 起码不用再分出心思在这对母女两身上了。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学校食堂,将整个空间都照得亮堂堂的。 姜沫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份简单的午餐,有一碗米饭、一份青菜和一块红烧肉。她找了个空位坐下,迅速吃完后,便起身准备收拾餐盘回教室。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沫!”这声音清脆而响亮,让姜沫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缓缓扭过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正是沈知知和钱思思。 沈知知满脸笑容,朝着姜沫挥手示意,钱思思则显得有些兴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沫。 姜沫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她们走近。 很快,沈知知和钱思思便快步来到了姜沫面前。 两人一左一右,亲昵地挎住了姜沫的胳膊。沈知知笑嘻嘻地问道:“讲座是两点开始吧?” 姜沫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钱思思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激动的神情,她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到时候我们能去吗?万一清研的那些学生欺负你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学霸啊,一个个都自持清高的很!” 说着,她还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姜沫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慰道:“别担心,校长和学校里几位知名的数学教授都会一起过去,谁能欺负得了我?” 钱思思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责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接着,她又看向姜沫,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和知知就只能在精神上全力支持你啦!加油哦!” 姜沫微微一笑,回应道:“好,谢谢你们!” 随后,三人一同走出了食堂,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有说有笑地向教学楼走去。 午后一点钟的时候,阳光正烈。 校长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精神抖擞地带领着姜沫以及一群数学教授,率先朝着清研大学进发。 要知道,自从两所高校分道扬镳之后,这么多年来,校长可是从来都没有踏足过清研大学一步。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再次迈入这所曾经熟悉的校园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眼前的一草一木虽然依旧,但人事已非,许多当年共事过的同事、朋友或许都已经离开了这里。 不过,校长并没有因此而显得丝毫怯懦或者犹豫。 相反,他高昂着头颅,步伐坚定有力,宛如一位英勇无畏的将军,率领着身后的众人,大刀阔斧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哼!就算清研大学再如何声名显赫,实力超群,可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冠军终究还是花落他们立北大学! 想到此处,校长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冷哼一声。 我倒要看看,这次见到那个一向喜欢炫耀的李老头,他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沫悠然地漫步于熙攘的人群之后,双手随意地插进衣兜之中,那身姿显得无比肆意洒脱。 一路走来,周围众多路人纷纷向她投射出充满探究、 审视以及好奇意味的目光,但她却视若无睹,仿佛这些目光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 当抵达清研教师办公楼之际,时间恰好指向一点半整。 此时,清研已经迎来了数位数学教授,其中不乏一些在学术界声名远扬、堪称重量级人物的存在。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刚刚拿下imC数竞冠军的姜沫身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教授们的神情中竟然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几丝轻视之意。 对于眼前这个来自偏远山区、出身平凡无奇的女孩,而且据说从未接受过正规系统教育的少女。 他们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能够在高深莫测的数学领域中取得与他们这些穷尽毕生心血和智慧致力于数学研究之人相媲美的成就。 毕竟,在他们眼中,自己多年来在数学世界中的辛勤耕耘和不懈探索所积累下的深厚底蕴绝非轻易可以被他人超越的。 清研这次的数学讲座,邀请了全球各类数学大佬。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满分拿下imC全球数学冠军的人究竟是什么底细。 付立原也在其中。 之前姜瑶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他沉溺了好一阵子。 今天也算是他竞赛结束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 前面清研的人和立北的教授们在打招呼,后面姜沫仿若未闻般自顾自站在一边。 付立原主动走过去,朝姜沫伸出手:“姜沫同学,之前的事,我还欠你一声道歉。” 姜沫慢慢抬起脸,神色淡然:“您言重了。” 第284章 天文算法 姜沫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仅是她一个人如此,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们同样惊愕不已,面面相觑之间仿佛都在询问对方是否真的听到了刚才那句话。 要知道,付立原可是业界出了名的人物啊!当初收下姜瑶作为弟子的时候,大家倒还能够理解一二。 毕竟那时的姜家尚未遭遇事业滑铁卢,姜瑶妹翻车之前,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才华,姜瑶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品行端正、德才兼备。 然而眼前这个姜沫呢?虽说她成功斩获了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冠军头衔,可终究不过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罢了。 谁又能保证那个冠军不是靠一时的运气得来的呢? 所有投向姜沫的目光都变得锐利起来,充满了质疑和审视的味道。 在这些人的眼中,姜沫能够得到这样的机遇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这无疑是她上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八辈子福分。 而另一边,付立原则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由于上次对姜沫有所误解,如今给予她成为自己徒弟的机会已经算得上是极大的补偿了。 毕竟,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拜入他的门下,他却未必都会点头答应呢。 然而就在众人皆因付教授抛出的橄榄枝而心动不已时,唯有姜沫一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她微微上扬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之中蕴含着三分凉薄之意,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其法眼。 同时又透露出三分桀骜不驯之气,宛如一匹脱缰野马,无人能够束缚。 只见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立北挺好的,我对于成为付教授您的学生并没有太大兴趣,所以恐怕只能辜负您的一番美意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人群之中。 付立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邀请必定会让眼前这个小姑娘欣然接受,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遭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绝。 他一时间愣在了当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显得颇为尴尬。 尚未等付立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人群中便传来一声怒喝:“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一名看不下去的数学系教授,他满脸怒气冲冲地质问起姜沫来,“你可知道有多少莘莘学子挤破了脑袋都想拜入付教授门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这般不识好歹!如此难得的机遇摆在你面前,你竟然毫不懂得珍惜,莫非你真打算在立北那种不入流的学校里浑浑噩噩度过大学四年时光,甘心当个一无是处的垃圾学生不成?” 他这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众人的心窝,其中蕴含着满满的不屑与轻视。 此刻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清研大学的教授和校长,立北大学的教授和校长也都在。 当那句刺耳的“垃圾学校里的垃圾学生”传入耳中的瞬间,宋金明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骤然一变,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而其他一众教授们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显然被这句话深深激怒了。 宋金明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对着那人厉声呵斥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贬低我们立北大学?哼!真是可笑至极!你们清研大学固然有些名气,但又如何?此次imC大赛的冠军可是花落我们立北大学!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谁更优秀吗?” 话音未落,另一名立北大学的教授紧接着附和起来:“说得对极了!别忘了今天可是你们清研大学主动邀请我们前来贵校举办讲座的!没想到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真是让人寒心呐!”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清研大学的待客之道吗?今日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又一名立北大学的教授满脸愤慨地高声叫嚷着。 不得不说,这些立北大学的教授们虽然在学术研究方面或许并非顶尖,但论起怼人和争吵的本事,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平日里他们就经常与学生们斗嘴皮子,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怼人功夫,此时一个个更是火力全开,丝毫不给对方留半点情面。 “难道我们说错了吗?”其中一名来自清研的人挺直了腰板,目光犀利地直视着对面立北的人群,大声质问道:“我们清研向来人才辈出,不知道培养出了多少才华横溢的学子。而你们立北呢?不过就是这一次侥幸拿到了个冠军罢了,有什么好值得如此得意忘形、耀武扬威的!”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着,仿佛要将屋顶都震破一般。 另一个清研的人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啊!这场讲座本就无聊透顶,若不是看在校长大人的面子上,谁会愿意在这儿浪费时间啊!” 说这话时,他满脸的不情愿,甚至还撇了撇嘴,似乎对此次前来参加讲座充满了怨念。 这时,又有一名清研的人气势汹汹地站出来,指着立北的人们吼道:“别忘了,这里可是清研的地盘!容不得你们这些外来者在此放肆撒野!咱们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希望你们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我郑重警告你们 ,君子动口不动手,但要是真逼急了,哼……” 话音未落,整个办公室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双方人员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讲座尚未正式拉开帷幕,现场已然陷入一片喧闹嘈杂。 就在这混乱之际,只见清研校长霍然起身,满脸怒容地猛力拍打面前的桌子,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他高声怒斥道:“够了!都给我安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让在场众人惊愕不已,原本喧嚣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他瞪大眼睛,语气有些无奈:“我说宋金明啊,你看看你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脾气还是跟当年一模一样,如此冲动鲁莽!难道就不能沉稳一些吗?” 宋金明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气得不轻。 清研校长见状,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但依然严肃地说道:“咱们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有文化、有素养的人,何必像市井泼妇那般粗俗无礼呢?再说了,讲座再过10分钟就要开始了,大家还是赶快收拾好心情,准备过去参加吧。” 说罢,他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清了清嗓子,试图让气氛重新恢复平静。 可是,尽管清研校长已经发话,那两拨争执不休的人们依旧余怒未消。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嘴里分别发出一声充满不屑与不满的冷哼和唾弃,接着便纷纷板着脸,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谁也不肯示弱半分。 付立原满脸倦容,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边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姜沫,语重心长地说道:“机会可仅有这一次啊,你当真要如此轻易地舍弃掉吗?往后你若还想成为我的学生,恐怕就不会这般轻而易举了。” 姜沫微微挑起那细长而又精致的眉毛,她的回应却有些出乎付立原的意料,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她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付老师您是在国际科学研究院任职吧?” 听到这话,付立原点了点头,应道:“没错。” 这份履历对于付立原来说,始终都是他心中引以为傲的资本。 虽说此刻的他尚未能够跻身于重点研究基地之中,仅仅只是院内一名普普通通的研究员罢了,然而能在此处工作,已然是众多人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巅峰高度了。 付立原微皱着眉头,满是疑惑地追问道:“你为何会突然间提及此事呢?诚然,你在数学领域确实颇具天赋……” 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说道:“但若是妄图进入国际数学研究院,那可真是有些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了!姜沫同学,依我之见,你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应当踏踏实实地学好数学知识,竭尽所能地将自身的天赋运用到恰当之处才好。” 姜沫生平最厌恶的就是那两类人。 其一呢,便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之徒。 其二,则是那种整日里唠唠叨叨、动不动就喜欢对别人指指点点、好为人师的说教之人。 说来也巧,这两个让人讨厌的特质,竟然全都让那个叫付立原给占全了。 此刻,姜沫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瞬间冷若冰霜。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衷心期望付教授能够在今年年底之前,在天文算法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否则的话,恐怕您就得跟这所令您倍感自豪的地方挥手道别了。” 听到这话,付立原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被冒犯后的怒意涌上心头。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便立即反应过来,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姜沫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在研究天文算法这件事? 这可是高度机密! 除了国际科学研究院的核心成员之外,绝不可能有其他人了解到相关信息。 然而,面对付立原的质问与疑惑,姜沫只是冷冷地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285章 到底还是来了 阳光如炽热的火焰般倾洒而下,整个天空仿佛被点燃一般明亮耀眼。 大地沐浴在这灿烂的光芒之中,绿树宛如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茂密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浓荫。 姜沫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宽阔的演讲台上,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台下,则密密麻麻地坐满了来自清研大学的学生们。 起初,并没有太多人对这场活动抱有热情,毕竟大家对于前来捧场立北学院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积极。 然而,当清研大学校长发话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些学习数学专业的学生几乎全部按时抵达现场,没有人胆敢违背校长的命令缺席这次活动。 在演讲台的第一排座位上,特意预留出来供清研和立北两所院校的校长、教授以及各位老师就座。 在此之前,宋校长曾经精心准备了一份演讲稿ppt作为开场白,并交给了姜沫。但是此刻,姜沫双手空空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拿出演讲稿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宋金明校长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孩子怎么回事?我给她的稿子去哪儿了?如此重要的场合,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啊!今天这场演讲可是关乎我们立北学院能否打一场漂亮翻身仗的关键之战。” 他急忙转头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我给她的那份稿子呢?你们到底有没有交到她手上?” 那位工作人员也是一脸茫然,连忙回答说:“校长,我确实已经给她了呀,难道姜沫同学忘记带了?” 听到这里,宋校长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那怎么办?” 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会,安慰道:“校长,要不咱们还是先相信姜沫同学吧,说不定她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准备呢。而且说实话,您给的那份稿子其实也未必能有多出色。” “……” “大家下午好,我是姜沫,在我身后的是这一次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决赛考题。” 姜沫从前只站在高位上宣布任务,下达命令,还是第一次演讲。 这种感觉倒是挺新奇的。 她挑了挑眉,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神色骤然一顿。 姜沫的视力超乎常人,所以哪怕对方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最后一排的拐角处,她仍旧可以看清。 到底还是来了啊。 姜沫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她的目光只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半秒钟,随即很快挪开,重新落回身后的大屏幕上。 缓缓出声:“有人说,数学是冰冷的,因为它由数字与符号构成;也有人说,数学是无情的,因为它从不怜悯学子的任何祈祷。然而,数学的真正面貌,却是自然与思想交融的艺术。它的韵律藏在向日葵的花盘中,藏在蜂巢的几何对称中,藏在宇宙运行的精确轨迹中。它虽无声,却以绝妙的形式点缀着我们的世界。” 顿了顿,她指了指第一道题:“这里是关于欧几里得在《几何原本》中建立了传统几何学的公理体系,这是数学逻辑性最早、最经典的体现之一。” “书中一开始就提出了五条简单的公理,然后仅仅基于这些简单的规则,欧几里得推导出了丰富的几何知识,编写出巨著《几何原本》。” “这种“从少数规则出发,构造出整个学科”的方法,成为现代数学的基础。即使今天,所有科学研究依然沿用这种逻辑推理的核心方法。” “.由此可引出数学中常见的反证法”姜沫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说道。 渐渐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课堂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只见姜沫面带微笑,手中拿着一支白色电容笔,不时地在黑板上写下关键的公式与要点。 她的讲解方式独特且生动有趣,仿佛将枯燥乏味的数学知识变成了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数学在她的口中不再是冰冷生硬的符号与定理,而是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一般,每一个星点都闪耀着独特的光芒,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这种前所未有的讲解模式让在座的学生们感到既新奇又兴奋,他们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有的人甚至情不自禁地拿起笔来,快速地记录下姜沫所说的每一个重点。 坐在后排的一名男生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悄悄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并迅速打开了线上直播功能。 如此精妙绝伦的数学课,如果不能分享给更多的人,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个小小的直播间如同滚雪球般越变越大。 起初,只有一两个好奇的观众偶然间点进了直播间,但很快,越来越多热爱数学的人们纷纷闻讯而来。 屏幕上的弹幕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不停地滚动着。 【天啊,我第一次发现数学原来这么有趣!】 一条醒目的弹幕划过屏幕,引发了众多观众的共鸣。 【这女生是谁啊?好牛的样子,比我导师讲的还好!】 【原来数学和天文也可以联系到一块,我真的听入迷了!】 类似这样的赞叹之词更是层出不穷,整个直播间充满了浓厚的学习氛围和热烈的讨论声。 短短时间内,直播间的热度直线飙升,轻松突破了一百万大关。 【“无独有偶,音乐的和谐也来源于数学,一个八度音的频率比是2:1,五度音的频率比是3:2。这些比例关系让音符之间产生了悦耳的和谐感。实际上,音乐的节奏、音律和和弦都可以用数学模型来解释。”天啊,我真的要被这段话迷住了!】 【家人们,重新爱上数学了,谁懂?】 彼时,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霍家老宅那古朴而庄重的建筑上,仿佛给这座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宅内一片宁静祥和,唯有微风轻轻拂过窗前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霍小暖百无聊赖地斜倚在沙发一角,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滑动着手中的平板屏幕。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闪过一丝无趣和烦闷,似乎找不到什么能引起她兴趣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翻到了一个直播间,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专注起来。霍小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朝着霍砚庭的书房奔去。 书房里,霍砚庭正端坐在书桌前,通过电脑与远方的合作伙伴进行着一场重要的远程会议。 他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俊朗的面容在电脑屏幕的微光映照下更显冷峻。 当霍小暖风风火火地挤进书房时,霍砚庭微微皱起眉头:“小暖,我在工作。” 霍小暖却仿若未闻,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将手中的平板电脑又往霍砚庭面前推了推。 俏丽的小脸上此刻满是焦急之色,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沫……沫姐姐!哥哥,是……是沫姐姐!” 听到妹妹口中喊出的名字,霍砚庭的眸光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抬起眼睑,视线投向了平板上的画面。 “用数学的眼光看世界,我们会发现,复杂背后是隐藏的模式,无序,不过是未被解读的规律。即便不成为职业数学家,数学的思维却教会我们用理性看待问题……” 少女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黑色风衣,衣摆随风轻轻飘动。 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乌黑长发,柔顺地披散开来,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她站在演讲台上,一只手随意地插进兜里,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搭在讲台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从容不迫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动人。 明亮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愈发迷人。 这样的姜沫,对于霍砚庭来说,竟是如此陌生又新奇。 她似乎有很多面。 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眼。 姜沫,你还有多少面是我没见过的。 第286章 真面目 “姜沫!你装够了吗!”原本安静得如同沉睡一般的教堂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刺耳而又尖锐的喊叫声。 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破了这片宁静,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浑身一颤。 刹那间,整个教堂像是被惊醒的巨兽,所有人都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时间,窃窃私语之声四起。 “这人是谁?怎么还敢在讲座上大闹啊!” 有人皱起眉头,面露不满之色,也有人满脸疑惑,努力想要从记忆深处搜寻关于这个不速之客的信息。 “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啊?”终于,人群中有个声音弱弱地说道。 这句话就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草!这是姜瑶!”不知是谁率先认出了她,一声惊呼过后,现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各种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姜瑶?姜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 学生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姜瑶缓缓地摘下了头上的帽檐,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 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委屈与哀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尤其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再配上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不少之前对她抱有好感的男生们心软不已,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暗暗责备起那个引起这场风波的姜沫来了。 “姜家现在一落千丈,姜瑶变成这幅模样,其中姜沫功不可没!” “话是这么说,但是姜瑶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来干嘛的?” 有人不解。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飘窗上。 然而,在这间原本应该充满学术氛围的教室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姜瑶泪眼婆娑,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抽噎着说道:“今天,我就是要来揭穿姜沫虚伪的真面目!” 她的声音颤抖而尖锐,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宣泄出来一般。 坐在第一排的宋金明听到这话后,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像是被人重重地弹了一下,突突突地直跳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数学讲座竟然还能出岔子。 此刻,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再聚焦于黑板前的讲解,而是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姜瑶所在的方向。 宋金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姜沫,见她一脸淡定,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影响,他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正当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维持教堂内的秩序时,坐在姜瑶身旁的那个人突然间有了动作,她缓缓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摘下了脸上戴着的口罩。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的控制器,“姜沫!今天我一定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货色!” 柳琴怒目圆睁,高举着手中的控制器,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姜沫。 姜沫静静地站在讲台上,眼眸微微眯起,环抱在胸前的双手看似随意,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此刻的她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正以一种戏谑的目光俯瞰着台下那两个令人生厌的身影。 果然不出她所料,即便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这一家人仍然不肯善罢甘休,非要在她身上狠狠地再踩上两脚才肯罢休。 想到此处,姜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冷笑。 “妈!您别磨蹭了呀,赶紧按下那个按钮啊!”一旁的姜瑶眼见母亲柳琴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动手,顿时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一边跺着脚,一边焦躁不安地冲着柳琴高声催促道。 柳琴紧咬着牙关,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地伸出手去,用尽全力朝着控制器上面的按键狠狠按了下去。 就在她手指接触到按键的那一刹那,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原本布满密密麻麻数学公式的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画面骤然一变! 第287章 放弃挣扎 “看到没有!就是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在家中不仅欺凌自己那柔弱无助的妹妹,更是动不动就辱骂甚至动手打人!就连对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和亲父亲都毫不留情地下手啊!如此忤逆不孝、丧心病狂之人怎还有脸面堂而皇之地站在这神圣庄严的教堂之上?” 柳琴声泪俱下的控诉:“她竟然还对含辛茹苦将其养大成人的亲生母亲恶语相向,妄图将自己的生母赶走!我手中可是握有确凿的视频证据,不信你们看看这……” 柳琴正说得义愤填膺之时,突然话语像被剪刀剪断一般戛然而止。 她双眼圆睁,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之色,死死地盯着前方大屏幕上所呈现出的画面,整个人如遭雷击般不停地向后退去,仿佛面前出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 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上下嘴唇也不受控制地打着寒颤,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可能!我的那段录像去哪儿了?一定是姜沫那个贱人暗中动了手脚!肯定是她干的好事!姜沫,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 画面上哪里是柳琴说的那些画面,而是柳琴指着姜沫说出那些轻蔑羞辱的话语。 柳琴此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犹如一头疯狂的野兽般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起来。 一旁的姜瑶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睛被鲜红的血丝所占据,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像是即将决堤的洪水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汹涌而出。 “怎么会这样?”姜瑶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而又充满绝望。 她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简直如同噩梦降临。 “怎么可能这样啊……”她不断地摇着头,似乎想要将脑海中的可怕景象甩出去,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为了能从那两个私家侦探手中拿到关键的视频,姜瑶可谓是费尽心思。 她不仅四处奔走筹钱,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般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姜瑶满心不甘和愤怒,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精心策划、步步为营,最终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 凭什么现在站在讲台上风光无限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姜沫? 明明从小就备受宠爱、千娇万贵的姜家千金是她,而姜沫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乡野村妇罢了! 想到这里,姜瑶气得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琴在这一刻,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她那原本还存有的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破灭了。 她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不管自己如何绞尽脑汁、费尽心力,都绝无可能与姜沫抗衡。 回想起姜沫之前能够如此举重若轻地应对姜家,甚至在短短一夜之间就让整个姜家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怎么可能是善茬? 自己竟然鬼迷心窍般听从了姜瑶的教唆,在这般危急关头仍然不知死活地前去挑衅姜沫。 如今想来,真是愚不可及! 只怕姜沫接下来要收拾的人.便是自己了。 想到此处,柳琴不禁浑身一颤,缓缓闭上双眼,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仿佛已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和挣扎。 姜瑶紧紧咬着牙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在如此众多人的面前狼狈地败下阵来。这里可是清研啊,是属于她的绝对主场! 曾经,她在这里赢得过无数的荣誉与骄傲,这所学校见证了她一步步成长、蜕变的历程。 校内的每一个学生,无不对她敬仰有加,将她视作学习的楷模,在大家的心目中,自己宛如那超凡脱俗的仙女一般,高不可攀。 然而此时此刻呢? 当姜瑶扫视着台下那些熟悉的面孔时,却在他们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种种异样的情绪:有质疑、有鄙视、有惊讶,甚至还有不屑…… 这些目光犹如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姜瑶的心。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稍稍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愤怒与不甘。 就在众人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姜瑶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冲上了讲台前方。 动作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姜瑶伸手探入衣袋,从中掏出一枚小巧的usB闪存盘,快速将其插入了讲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接口之中。 如此快速且突兀的一系列举动,不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就连姜沫都没料想到她想干什么。 直到屏幕中的画面再次变化。 第288章 滚出清研 那是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厕所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阴冷而潮湿的地面仿佛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 最初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满是污垢和水渍的地面,给人一种压抑且不安的感觉。 紧接着,画面骤然一转,只见一个身影正对着躺在地上的女孩疯狂地拳打脚踢。女孩蜷缩着身子,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她的周围,是一滩滩流淌着的鲜红血液,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肆意蔓延开来,染红了整个地面。 那刺目的红色,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惊胆战、触目惊心。 随着镜头缓缓移动,围观的人们终于逐渐看清了施暴者的面容。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天啊!这不是姜沫吗?” “我们学校里竟然还存在这种校园霸凌现象!真是难以置信!” “居然是姜沫,那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人不是立北大学大一的方仪吗?我简直都不敢看下去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姜沫为什么要如此凶狠地对待方仪呢?她这是想要打死方仪啊!” 厕所内,那一声声凄惨至极的叫声仿佛化作尖锐的利箭,直直地穿透在场每一名学生的耳膜,狠狠地撞击着他们的心灵防线。 画面之中,施暴的声响依然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犹如恶魔的咆哮一般,不绝于耳。 其中,夹杂着的哭泣声与求饶声更是让人心碎欲绝,整个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施暴者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竟与姜沫的五官缓缓重合! 姜沫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对方仪动手施暴?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若不是因为她自身就是一名顶尖黑客,拥有超凡的技术和敏锐洞察力,恐怕就连她本人都会深信不疑这画面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段视频制作得堪称天衣无缝、以假乱真。 可她是国际黑客排行榜第一的k,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张脸是通过Ai技术合成而来的。 虽然施暴的画面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但显然有人居心叵测地将主角的面孔恶意替换掉了。 施暴的人应该是左蓝。 毕竟上次她和沈知知悄悄潜入教室取走监控视频之事想来已经被左蓝察觉知晓了,所以左蓝才会联合姜瑶精心策划出这么一场阴谋陷阱来对付自己。 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为了对付她,两个从前一直为敌的人也能走到一起。 还真是委屈她们了。 姜沫挑了挑眉,台下的议论声不断,已经有人站起身高高在上的指责她了。 “姜沫,请你滚出我们学校!就算你打的不是我们清研的人,我们也不欢迎一个霸凌者!” “对!你不配站在我们的教堂上!赶紧滚!” “立北的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垃圾就是垃圾,垃圾只配一辈子待在垃圾桶里,来我们清研做什么!” “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啊,滚下去!” 第289章 为她说话 网友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画面,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和困惑的神情。 原本大家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一场严肃而精彩的数学讲座,期待能够从中学到更多知识、开拓思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整个场景毫无征兆地急转直下,居然演变成了一出充满狗血情节的家庭伦理剧现场! 更让人震惊的是,剧情发展到后来,竟然又牵扯出了触目惊心的校园霸凌事件。 不管是在哪个角落、何种时刻,校园霸凌这种恶劣行径始终都是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当众多观众亲眼目睹直播画面中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时,心中的愤怒与怜悯瞬间被点燃。 原本拥有百万之众人气的直播间,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一般,眨眼间便涌入了大批新观众。 一时间,屏幕上的弹幕如潮水般滚滚而来,几乎将整个画面淹没。 【真的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学校里如此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肆意羞辱打骂自己的同学,她简直不配为人!】 一条弹幕率先划过屏幕,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施暴者的强烈谴责。 【难以置信啊!我实在不忍心继续观看这个惨不忍睹的画面了,难以想象那个遭受殴打的同学此刻正承受着怎样巨大的痛楚!】 就在这时,又有一条与众不同的弹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并非像表面那样凶残狠毒呢?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误会呀?毕竟一个热爱数学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有着善良纯真的心性才对啊。】 此言论一出,立即引发了一阵激烈的骂战。 【证据都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可洗的?怎么着,喜欢数学的人就了不起?坏事都不是她干的?】 【就是,这样的人真应该去死!】 【太恐怖了,希望天底下所以的霸凌姐都能被雷劈死!】 【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被开除吗?我听说她还拿了imC全球数学冠军,像这样没有道德心思这么恶毒的人真的有资格拿这份荣誉吗?智商再高又有什么用呢,人品不行干什么都不行!】 【太恶毒了真的,这还不报警?】 【赶紧让她滚下去吧,看不了这样的人站在圣洁的讲台上】 四周一片喧嚣嘈杂,各种指责和谩骂声如潮水般涌向姜沫。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与鄙夷,仿佛她是这世上最可恶之人。 然而,处于这场风暴中心的姜沫却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讲台上。她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淡漠而又略带嘲讽的目光注视着姜瑶。 所以,她精心策划了如此之久,费尽心机所准备的“证据”竟然仅仅只是一段Ai合成的视频而已? 想到这里,姜沫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以姜瑶那样简单的头脑,恐怕确实难以想出其他更为高明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了。毕竟,这样一段粗制滥造的Ai合成视频,只需送到专业人士手中,经过逐帧分离分析,其真伪便会立刻无所遁形。 姜瑶编织的这个谎言,实在是太过拙劣、漏洞百出。 姜沫微微眯起双眼,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幽深难测。 她并没有急于当场揭穿姜瑶的阴谋诡计,既然姜瑶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让自己在今日颜面尽失,那么何不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呢? 总归要让真正的校园霸凌者付出代价才是。 至于姜瑶…… 姜沫轻轻地勾起唇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在她唇边浮现。 那双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神秘莫测且充满危险气息。 恶人自然早晚会自食恶果。 清研的校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尽管参与霸凌以及遭受霸凌的孩子并非出自清研学校,但当他亲眼目睹播放器里那令人发指、惨不忍睹的殴打场景时,仍然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哪!究竟得是怎样心狠手辣之人,方能对同窗好友下此毒手啊? 校长心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惊。 这种残暴行为简直超乎想象,让他难以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心思狠毒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前不久才拿了imC全球数学冠军,年仅20岁的学生。 倘若今日宋金明未曾在场,那么自己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姜沫。 他定会义正言辞地加以斥责,并采取严厉措施予以惩戒,以维护校园秩序和正义。可是此刻,宋金明就坐在旁边,他才是立北学校的校长。 即便清研校长内心再有不满,在此刻贸然插手处理别家学校之事显然并不合适。 于是,清研校长缓缓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宋金明。 只见对方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死死地盯着屏幕中的画面,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整个教堂仿佛都被一股凝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让人感到窒息。 在众人那一道道充满期待、疑惑与审视的目光注视之下,宋金明面色凝重且缓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只见他先是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才伸手稳稳地拿起摆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那个话筒。当他将话筒凑近嘴边时,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听宋金明用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我相信姜沫同学的为人,这件事目前来看尚有诸多疑点有待进一步考究。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立北一定会深入调查此事,彻底查清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并最终给受害者及其家属一个明确的交代!” 听到这话,一旁的姜沫不禁微微感到有些诧异。 对于此次举办的这场重要讲座而言,宋金明无疑是最为在意其顺利与否的那个人。因此,在此之前,姜沫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他不问缘由便加以斥责的准备。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宋金明不仅没有对她横加指责,反而选择站出来替她发声辩解。 这让她对立北似乎有些改观了。 宋金明的这番言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在人群之中引发轩然大波。 一时间,各种各样质疑与批判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有人高声喊道:“事实明明就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了,怎么还能这样公然包庇呢?果真是一所不入流的三流院校啊!不但学校本身名不见经传,就连这里的学生和校长也都是如此的上不得台面!” “照这么看来,难道说这位校长跟那名犯了事的学生是一伙儿的吗?他们是不是打算一起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呀?” “可怜那方仪同学平白无故遭受这般毒打,到最后居然连基本的公平公正都无法得到保障。究其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施暴者曾经侥幸获得过一次什么所谓的冠军头衔罢了!这世道可真是没天理啦!” 第290章 查出真相 在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指责声浪中,宋金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 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子,怒目圆睁,直接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我们回自己的学校去,别在这里听这些闲言碎语,走!” 姜沫楞了下,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向前走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拉住。 原来是立北的那位教授。 他一边拉着姜沫快步前行,一边扭头对她说:“姜沫同学,不要担心,我们大家都相信你,这段莫名其妙的视频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它的来源,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沫听到这话后,沉默不语,只是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那被牢牢抓住的手腕,神色稍稍停顿了一下。 她从来不会在意旁人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即便是面对如此众多人的齐声指责,甚至遭受了不白之冤和无端的诬陷,她也觉得无所谓。 因为这些外界的声音压根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反正她会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然而此时此刻,当有人明确表示愿意相信她的时候,这种感受对于姜沫来说却是极为陌生的。 姜沫默默地跟在这位教授的身后,而她的左右两边则分别是立北的老师和校长。他们将姜沫护在中间,仿佛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围墙,成功地阻挡住了来自外部的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语攻击。 清研和立北之间仅仅只有一堵墙相隔,两者距离之近可谓触手可及。 若要从清研抵达立北,所需时间不过短短十分钟罢了。 可对于宋金明而言,这段原本短暂的路途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此刻,他的眉宇间尽是深深的忧郁之色,那紧锁的眉头宛如两道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无论那个对学生施暴之人究竟是不是姜沫,此事已然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对立北学校的声誉造成了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当时有清研的学生高举着手机,将那一幕完整地拍摄了下来。 倘若这些画面真的流传至网络之上,其引发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此时候的宋金明还不知道,方才的清研讲座早已被人全程直播。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神色慌张、满脸惊恐地朝着宋金明飞奔而来。 这人一边跑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手机,手指颤抖地指向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号码,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喊道:“校……校长!大事不好了!教育部那边打电话过来了!” 听到这话,原本正稳步前行的宋金明猛地停下了脚步,身体瞬间僵住,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随后,他缓缓将目光移向那人手中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心中不由得一沉。 犹豫片刻后,宋金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讪讪地从对方手里接过了手机。 刚把手机贴近耳朵,里面就立刻传来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斥责声。 “你们学校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电话那头的人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宋金明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连忙陪着笑脸说道:“领导,实在不好意思,这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请您相信我们……”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对面的人便打断道:“意外?这么严重的事情你竟然说是意外?你别给我找借口!这件事必须要彻查清楚,给社会一个交代!” “是是是,领导您说得对。我们立北中学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宋金明忙不迭地点头应承着。 对方又继续数落起来:“还有,你作为校长,难道就是这样管理学校的吗?这分明就是你失职造成的后果!” 面对一连串的指责,宋金明只能不停地认错道歉:“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职守了,我愿意承担责任……” “关于施暴的那个学生……” 对方又说了一大长串。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稍稍停歇下来,宋金明赶紧抓住机会补充道:“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我个人认为咱们不能随随便便就开除一名学生。毕竟现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如果贸然做出决定,恐怕会对学生造成极大的伤害。特别是像姜沫同学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敢向您保证,她肯定与此事毫无关系!” 说到这里,宋金明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似乎想要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宋金明!”电话里那人怒道:“你知道这段视频已经被传到网上去了吗?现在当事人已经报警了,马上媒体和各路网红就会蜂拥而至,对学校的名誉造成多大的影响我就不提了,这会让别人觉得高校只是有钱人的避难所!” 宋金明沉默片刻后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揪出真正的校园霸凌者。至于开除姜沫的事,还是不劳烦您操心了,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处置她我心里有数。” “宋……!” 没等对方继续说话,宋金明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头看向姜沫:“你这几天先放个假吧,我会让你们辅导员不记你缺勤。” 姜沫深深地看了宋金明一眼,缓缓说道:“校长,我想留在学校。” 宋金明倒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嗯,那些流言蜚语你不用放在心里,校长和老师们都相信你。” 姜沫嘴唇动了动,“谢谢。” 校长哼笑一声:“平常都跟我摆个冷脸,今天居然知道说谢谢了,行了,回教室吧,别影响学习,查清真相的事是学校应该做的,你不用操心。” 姜沫未置可否,目送校长和一众教授的身影渐渐远去。 第291章 农夫与蛇 姜沫回教室的路上,碰到了来找她的钱思思和沈知知。 两人很明显是知道了清研发生的一切,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方仪……方仪不是被左蓝校园暴力的吗?怎么会这样?那视频是谁干的?”沈知知穿着粗气问道。 钱思思担忧地看着姜沫:“你没事吧?” 姜沫摇了摇头,“没事,那视频是Ai合成的。” 沈知知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既然是合成的,那直接送去技术部鉴定一下不就行了吗,现在方仪的家属已经报警了,我们把视频送去警方也可以,他们肯定能查清楚真相的!” “对啊,我们只要把视频交给警方,姜瑶和左蓝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钱思思道。 “不急。”姜沫声色平淡,“她们陷害我,那总要让她们付出代价,现在送给警方,她们顶多被关个半天就放出来了。” 沈知知抬眸看了一眼姜沫,她知道姜沫惯是个有主意的,见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我真的很担心姜瑶和左蓝那边会再有新的动作啊。”沈知知紧紧地皱起眉头,满脸忧虑地说道。 钱思思在前来与沈知知会合的路上,早已认真聆听完沈知知对整个事情经过的详细叙述。 上一回,当沈知知和姜沫一同前往获取监控录像的时候,想必左蓝已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们的意图。 于是乎,这个狡猾的女人竟然抢先一步出手,联合姜瑶共同策划了一场阴谋,企图将霸凌同学的罪名强加于姜沫身上。 钱思思所担忧的问题,和沈知知一样。 见两人这副表情,姜沫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面带轻松之色,宽慰道:“不用这么紧张,上次方仪去医院做检查时的那份病情报告单一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监控录像,可都在咱们这里,这些都是证据。” 听到姜沫这番话,沈知知恍然大悟,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大半。 可不是嘛!这些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眼前,其说服力比起那不知真假的Ai合成视频可要强大得多了! 想到这里,沈知知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沈知知问。 姜沫想了想,说:“可以先去找方怡,让她……” “不用找了。”钱思思忽然开口,她低头摆弄着手机,将正在直播画面的手机递到两人面前:“方怡和方怡的父母正在校外接受媒体采访,方怡承认了自己正在遭受霸凌,而她……指控的人不是左蓝,是你。” “什么?”沈知知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差点被气笑了。 视频里方怡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了出来。 “是……是姜沫一直以来对我进行言语羞辱,她还把我堵在厕所里对我实施暴行,长久以来,我都是她发泄的对象,她对我拳打脚踢,还拿烟头烫我……还……还……总之,我身上的伤都是……都是她打的,我不敢反抗,因为她……她们家有钱,有背景,而我们家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蝼蚁怎么敢反抗月亮。” “我……我们已经报警了,我希望……希望姜沫同学可以跟我道歉,可以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今天能够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都是因为姜瑶和左蓝的帮助,是她们救了我……” “草!”沈知知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她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些刺耳的话语了,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然后猛地一下将手中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钱思思见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疼地喊道:“这可是我的手机啊!”此时的沈知知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她随口说道:“等会儿赔你一个新的就是了!” 钱思思无奈地瞅了瞅地上的手机,发现屏幕已经摔得粉碎,显然是不能再用了,看来确实需要买一部新的才行。 她默默地捡起手机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实际上她心中的愤怒丝毫不亚于沈知知。 “你们不是帮了方怡了吗?可为什么她现在还能说出如此过分的话来?这和颠倒黑白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那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知知气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的脸气的通红,“真没想到,咱们当初那么拼命地救她,结果却换来这么个恩将仇报的下场,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嘛!” 钱思思:“那视频呢,我们直接把那段监控视频放出来不就行了?铁证如山,到时候看左蓝还怎么辩解!” 只有视频放出来,就能立马真相大白了。 姜沫眸色淡漠,语气没有起伏:“不着急。” 钱思思实在搞不懂姜沫到底在想什么,都被人诬陷成这样了,就差没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居然还不着急呢? 到时候搞不好还要被退学! 沈知知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姜沫,似乎明白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292章 你答应给我治病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如一颗熟透的橘子般慢慢坠落至山的那头,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美丽的景色逐渐被夜幕所吞噬,一轮明月悄然爬上了树梢头,洒下清冷的光辉。 当姜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霍宅的时候,夜已深沉。 只有门口那两盏鲜艳的红色灯笼,在北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宅邸的宁静与神秘。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那晃动的灯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伸出手,缓缓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霍宅里的安保人员和佣人听到声音后纷纷转头看去,当他们看到来人是姜沫时,脸上立刻露出礼貌而恭敬的笑容,并向她点头示意。 姜沫见状,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碌各自手头的工作,不必在意自己。佣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按照姜沫的指示去做了。 那句到了嘴边的“少夫人”最终还是被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姜沫穿过庭院,径直朝着别院走去。 平日里这个时候,别院总是一片漆黑静谧,然而今晚却截然不同——整个别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霍砚庭在家? 想到这里,姜沫不禁微微挑起了眉梢,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二楼的落地窗。 那里透出淡淡的光线,隐隐绰绰,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使得屋内的景象若隐若现,让人难以看清。 直到一阵轻柔的风徐徐吹来,微风轻轻拂过姜沫的额头,将她额前的秀发吹得凌乱不堪。 这时,姜沫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缓缓地收回了自己凝视远方的目光,然后不紧不慢地抬起脚,朝着前方走去。 和霍宅其他地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夜晚的别院显得格外宁静。 也许是因为霍砚庭平日里不喜喧闹,又或许是他对这片区域有着特殊的要求,总之,佣人们除非有非常紧急且必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否则绝对不会轻易涉足此地。 因此,当姜沫踏入一楼客厅的时候,四周一片静谧,甚至连一丝轻微的响动都难以听见。 姜沫轻轻地走到茶几旁,熟练地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她端起茶杯,感受着那温暖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而来,一步一步地上楼而去。 姜沫特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原本还暗自庆幸能够悄然无息地回到房间。 然而,就在她刚刚经过主卧门口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闷雷,猛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炸响。 “你去哪儿。”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姜沫的身体微微一颤,慢慢地转过身去。 目光投向那个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男人身着一件宽松的睡袍,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他的头发略显凌乱,却丝毫不减其英俊潇洒的气质。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正定定地看着姜沫,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面对霍砚庭的疑问,姜沫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道:“回房间休息。” 白天在清研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有些摸不准霍砚庭究竟知不知道。 在他的眼中,自己会不会也是那种欺凌弱小,蛮横霸道的人呢? 他会不会也像其他人那样认为自己心肠狠毒,手段恶劣。 她缓缓地将那如飘絮般四散的思绪收拢回来,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自己从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在意起霍砚庭的想法来了? 他对自己持有怎样的看法,与她究竟又能有何关联呢? 想到此处,姜沫不禁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就在这时,只听得霍砚庭那低沉而带着些许寒意的声音传来:“你的房间在这里。”他的眉峰冷峻如刀削斧凿一般,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对姜沫的行为颇为不满。 姜沫抬起头,重新看向霍砚庭,声音也随之变得冰冷了起来:“我去睡客房。” 她最不喜的就是,霍砚庭用这副和目空一切这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话音未落,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就要离开。 “姜沫。”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沉声道:“你答应过要给我治病的。” “……” 姜沫的身体微微一震,一时间竟有些无可奈何。 她确实曾经亲口答应过要帮助霍砚庭治疗疾病,可是此刻的她却只想离这个男人远点。 沉默片刻之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姜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两道目光交汇在一起,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寂,仿佛一开口就会打破眼前这脆弱得 如薄冰般的平衡。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紧张和僵持,渐渐地凝固起来。 然而,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姜沫微微皱起眉头,似是无奈地妥协了一般,几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细若蚊蝇。 她认命般地回过身子,脚步朝着霍砚庭的方向走去。 少女经过身旁时,男人的唇角不易察觉地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从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咔嚓”一声脆响,门被紧紧地合上了。 姜沫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问道:“你把门锁上干什么?这整栋楼里除了你我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霍砚庭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语调半真半假地回应道:“怕你跑了。” 听到这话,姜沫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霍砚庭,然后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个让她头疼不已的男人,径直朝着浴室快步走去。 对于此刻的姜沫来说,与其继续与霍砚庭纠缠不清,还不如躲进浴室图个清静。 看到姜沫走进浴室并重重地关上了门,霍砚庭毫不在意。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过程并不重要。 第293章 上床吧 姜沫洗漱完毕后,缓缓走出浴室。 然而,当她环视主卧时,霍砚庭不知去向,整个房间内都没有他的身影。 回想起刚刚男人所穿的衣物,姜沫不禁轻轻扬起眉梢。 他刚刚已经洗过澡了吧,难不成是良心发现,突然间开窍了,打算自觉去客卧睡一宿?不打算折腾她了? 正当姜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尚未有时间细细思考之际,一阵细微的响动从她的身后传来。 “……” 听到这声音,姜沫瞬间意识到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霍砚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洗完了?”男人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像小提琴弦拉起的低音。 “嗯。”姜沫点了点头。 她穿着一套宽松的棉质睡衣,柔软的面料贴合着肌肤,温暖舒适。 与她相比,站在一旁的霍砚庭则身穿一袭金贵的浴袍,其材质上乘,剪裁精致,将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出众。 两人的着装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一个朴素简约,一个奢华高贵。 霍砚庭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姜沫被睡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躯,眉头微微一皱,“我不是给你买了许多衣服吗,怎么不穿?” 姜沫没回他,动作麻利地迅速钻进了被窝里。 随着季节的悄然更迭,天气正在缓缓地发生着变化,由温暖渐趋凉爽。 尤其是当夜幕降临之后,那股寒意更是如影随形般袭来,并且变得愈发浓重起来。姜沫虽说并不算是特别怕冷之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身着单薄的睡衣,与霍砚庭彻夜长谈下去。 姜沫面色平静如水,语气淡淡地开口说道:“我还是更喜欢穿上属于我自己的衣物。” 接着,她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落在一旁放置的那些新衣服上面,继续轻声补充道,“而且这些衣服看上去价格不菲,要不你还是将它们拿去退还掉好了,毕竟一直搁置在家里也挺占地方的。” 霍砚庭难得有被噎住的时候,他看起来很像是缺那点钱和那点地方的人吗? 他眉心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几下,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相对稳定一些。 沉默片刻之后,霍砚庭终于重新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他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霍家不缺这点东西。” 其实,姜沫对于霍家雄厚财力自然心知肚明,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就是单纯地认为这些东西摆放在这里,如果霍砚庭时不时地便要追问自己为何不选择穿戴那些衣物,那么将会变成一桩令她感到无比烦躁的事情罢了。 霍砚庭注意到她那明显带着不善意味的神色后,不禁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那些衣服放在那,你想穿就穿,不想穿便不穿。” 他的声音低沉而静,其中似乎还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闻言,姜沫微微挑起了眉毛,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对于霍砚庭如此突然地变得这般好说话,她着实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奇。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虽然她并非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所发生的一些微妙变化,但这些细微之处对于她而言,要想去探究其根源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不管怎样,既然现在他变得好相处,那么姜沫觉得自己自然而然也应该适当地调整一下对待他的态度。 于是她稍稍沉思了片刻之后,轻轻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并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上床吧。” 看到姜沫做出这样一个邀请的动作,霍砚庭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姜沫的这个举动怎么看都让他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她特意叫来服务的那种人…… 霍砚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姜沫还有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霍砚庭翻身上床,修长的双腿随意一放,原本还算宽敞的床铺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对于两人同榻而眠这种事情,姜沫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她毫无波澜地躺了下去,自然而然地闭上双眼,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 被窝里,两人之间相隔甚远,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其中。 霍砚庭静静地聆听着耳畔传来的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 于是,他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向着姜沫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子。 “姜沫。”霍砚庭轻声呼唤道,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见状,他稍稍加大了动作的幅度,又向姜沫靠近了那么一点点。 尽管他的动作极其轻微,但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还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姜沫的小腿。 就在那一刹那,一种冰凉刺骨的触感透过棉布质地的布料传了过来。 霍砚庭不禁有些心惊。 这体温怎会如此之低?眼下分明尚未进入冬季,可她的身躯却仿若冰块一般寒冷彻骨。 霍砚庭不禁拧紧了眉梢,口中又唤了一声:“姜沫。” 依旧无人应答。 男人微微侧身,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女。 这一次,他向前挪动了一大步,两人之间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刹那间变得更近了。靠近之后,那股来自对方身上的寒凉之意愈发清晰地传入他的感官之中。 霍砚庭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姜沫的额头上试探着。奇怪的是,额头处的温度竟是正常的,并未有丝毫异常之处。 既然并非发烧所致,那么她的身体究竟为什么这么冷? 霍砚庭再度伸出手,这次,他将手背轻轻贴上了姜沫的手臂。 手下的触感肌肤细腻嫩滑,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可是,那冰凉的感觉却好似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水中捞出来一般。 如果不是耳边姜沫的呼吸声还在继续,他都要怀疑姜沫是不是已经死了。 霍砚庭眸色沉了几分,伸手直接把人捞进怀里。 骤然间,冰火相融。 霍砚庭空出一只手关灯,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黑夜里,万籁俱寂,少女缓缓睁开双眸。 第294章 她自己可以解决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柔和的阳光洒在了大地上。 姜沫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然而,她前脚刚迈出家门,手机铃声就骤然响起。 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沈知知的名字。 姜沫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从听筒那端传来的沈知知的声音。 她的语气显得异常沉重且充满了愤怒。 "你在哪儿?"沈知知急切地问道。 "我在霍家呢,正准备出门,发生什么事情了?"姜沫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知知语气中的不对劲,不由得停下了原本急匆匆向前迈去的脚步,疑惑地反问道。 电话那头的沈知知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正在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终于再次开口说道:"姜瑶和左蓝果然又有新的小动作了!也不知道她们俩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清研的那些学生,现在这帮家伙居然搞出来一个专门的网站。那个网站里聚集的都是些嚷嚷着要'查明真相'的人。更过分的是,这些人竟然还组织起来了,一大清早就在我们学校门口游行示威。他们口口声声说一定要让立北给出个交代来!" 听完沈知知的这番话,姜沫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立北的事情跟他们清研到底能扯上什么关系?他们清研的学生不好好待在自己学校学习,跑到这儿来游什么行啊?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 沈知知足足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过了许久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地缓缓张开嘴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姜沫,说实在话,这可真是我头一回听到你骂人啊.” “因为无语。”姜沫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原本还一脸严肃的沈知知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异常响亮,回荡在清晨寂静的空气中。 或许是因为这阵突如其来的狂笑,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大清早由于清研学生而带来的那份阴霾情绪竟然也随之烟消云散,一边笑着一边对姜沫说道:“哈哈哈哈,姜沫,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挺懂得冷幽默的嘛!” 面对沈知知这般夸张的反应,姜沫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其实在她看来,自己压根儿就不具备任何所谓的幽默感,刚刚那句“无语”完完全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并没有掺杂一丁点儿开玩笑的成分在内。 “那么接下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沈知知很快便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而一脸认真地向姜沫询问起对策来。 只见姜沫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开口回答道:“这样吧,你先去试着找找方怡。” “找方怡?”听到这个名字,沈知知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有些迟疑地反问道:“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去找她,她真的愿意接见我们吗?” 对此,姜沫却是表现得相当淡定,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愿不愿意接见那是她的事情,你只要见到她之后直接告诉她,我有能力确保她安然无恙,前提条件是她能够站出来讲出实情。” 她可以再给方怡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坚持帮伤害她的始作俑者,选择将这份伤害加之在别人的身上,那她也不需要再顾忌她。 经过短暂的沉思,沈知知终于拿定了主意,开口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等会儿就亲自去找她谈一谈。” “嗯。” 紧接着,沈知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追问道:“对了,那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到学校啊?” 此时的姜沫正微微仰头望着头顶上方湛蓝如洗的天空,一边估摸计算着所需花费的时间,一边缓缓回答道:“大概再过四十分钟左右吧。” 听到这个答复,沈知知应声道:“好嘞,我知道啦。” 电话挂断,姜沫前脚才刚刚迈出霍家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后脚沈岑就风驰电掣般地赶来了。 只见沈岑一路小跑径直奔向位于霍家庭院深处的别院而去。 待到进入屋内之时,恰好看到霍砚庭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 见到沈岑火急火燎地闯进来,霍砚庭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嘲讽道:“怎么着?难不成你们沈家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沈岑当然知道霍砚庭这是在挖苦自己这段时间往霍家跑的太勤了,不过他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冷嘲热讽。 沈岑大摇大摆地走到桌旁,二话不说一屁股就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 然后朝着一旁站立伺候的佣人挥挥手示意给自己也添加一副碗筷。 “你倒是不客气。”霍砚庭淡声道。 沈岑“啧”了一声:“跟你还客气什么,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小时候干的坏事我可没少给你顶包,还记得有一次你去掏陆爷爷家的鸟……” “……闭嘴。”霍砚庭深吸一口气,“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岑哼道:“不提就是了,人身攻击做什么?对了,姜沫那事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看今天一大早清研的学生都在游街了。” 听到游街两个字,霍砚庭动作微微一顿,“清研的学生没什么本事管的倒是挺宽。” “你就不打算管?你老婆可是要被欺负死了。”沈岑挑眉道。 霍砚庭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小块鱼肉:“她自己可以解决。” 第295章 菟丝花 “她自己可以解决?”沈岑听到这话后,不禁挑起眉毛,满脸狐疑地说道:“我没听错吧?”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他便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确实像是从霍砚庭口中说出的话语。 毕竟,这个男人向来都是这般性格,对他人之事漠不关心,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旁人的生死存亡,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就这样冷漠无情地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又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有所改变呢? 想到此处,沈岑扬了扬眉,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霍砚庭还是以前那个霍砚庭,一点没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忽然淡淡地开了口:“姜沫不是生长在温室中的柔弱菟丝花。”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岑闻言先是一愣,足足花费了五秒钟才彻底理解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霍砚庭,追问道:“所以,你说的不帮是因为觉得她真的不需要帮助,而不是因为不想帮?” 面对沈岑的质问,霍砚庭微微皱起眉头,眼神犀利地凝视着对方,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沈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 他以为? 他以为这男人根本就不想去帮忙!结果呢?闹了半天居然是认为人家压根儿就不需要帮助啊! 一时间,沈岑竟有些无语凝噎。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砚庭突然开口问道:“领头的那几个学生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沈岑稍稍回忆了一下。 在他来霍宅之前,听沈知知随口提及过这件事情,而且他的记性向来都还算不错,因此这会儿将那些人名复述出来倒也算不上太过困难。 沈岑直接报了几个名字。 说完这些人的名字后,沈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说道:“据我所知,这几个人在此之前与姜瑶的关系可谓是相当密切,可以说是私交甚好。也正因如此,此次事件当中,他们才会义无反顾地冲在了最前头。” 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姜瑶到底给这几人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竟然能够让她即使自身人设已经崩塌,却依然可以这般轻而易举地驱使他们。还有更离谱的呢,听说这几个人的学习成绩那可是相当出色,个个都是即将进入研究院深造的好苗子。再加上头顶着学霸的光环,怪不得这次能够煽动起如此众多的人参与到这场游行活动之中。” 霍砚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嘲讽地说道:“他们大抵是还沉浸在民国时期,估计出生的时候脑子里进的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抖干净吧。” 沈岑不禁眼皮猛地一跳。 打小起,他就深知霍砚庭这个人嘴巴厉害得很,如今亲耳听到这般犀利的言辞,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从前不曾去招惹过他,否则岂不是要被那张嘴给活活毒死? 正当沈岑陷入沉思之际,冷不丁又听见霍砚庭开口问道:“研究院?哪一所研究院?” 沈岑回过神来,答道:“是华国科研院。” 霍砚庭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声音依旧平淡如水:“华国研究院近来应当是用不上这些蠢材。” 他此言一出,沈岑几乎是瞬间便领会到了其中深意。 不由地眯起双眼,缓缓说道:“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肯帮忙吗?” 霍砚庭的嗓音依然冷漠无比:“对于这些自不量力之人,总得让他们尝尝苦头,接受点教训才好。” “啧啧。”沈岑身子向后一仰,脸上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说到底呀,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割舍不下嘛。” 面对沈岑这番调侃,霍砚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他懒得跟沈岑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沈岑微微颔首:“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搁置在餐桌上,动作利落地蹭完这一顿丰盛的饭菜后,便作势要起身离去。 就在他刚刚站直身子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忽然传来:“等等。” 沈岑闻声转过头来,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解和疑惑,开口询问道:“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事?” 霍砚庭那线条分明的下巴微微收紧,喉结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缓缓说道:“姜沫那里,你多留意着点。” 听到这句话,沈岑不由得在心底暗自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咬牙道:“霍砚庭啊霍砚庭,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如此心口不一呢?明明对人家姜沫那么在意,却总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霍砚庭并没有理会沈岑的话,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听说左家近期与你有一项合作正在洽谈之中?” 沈岑闻言,双眼微眯起,目光中闪过一抹警惕之色,反问道:“哦?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的生意你也得管啊?” 霍砚庭缓缓地放下手中精致的餐帕,动作优雅而斯文,轻轻地擦拭着修长手指上残留的细微痕迹。 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左家既然不会教女儿,那自然就会有其他人愿意帮他这个忙。” 站在一旁的沈岑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凝视着霍砚庭那张俊朗却略带冷漠的面庞,试图从上面捕捉到一丝玩笑的意味,但最终一无所获。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担忧:“我说砚庭,你可千万别乱来啊!这些年左家在京城可是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再说了,咱们沈氏眼下正和左家合作好几个大项目呢,涉及的利润多达数亿。你要是对付左家,那我这钱还赚不赚了。” 然而,面对沈岑苦口婆心的劝告,霍砚庭只是微微挑动了一下嘴角,语调故意拖长得让人心里直发毛:“是吗?只要你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呢?” 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沈岑,那目光犹如一道冷箭,直刺人心扉。 沈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提高声音反驳道:“你当左家是吃干饭的吗。” 霍砚庭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般,气定神闲地靠坐在那张奢华的真皮沙发之上。他微微掀起眼帘,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对面的沈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与闲适气息。只见他嘴角轻扬,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沈岑,区区几个亿而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了?” 沈岑被他一语中的,心中不禁一紧,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线此刻绷得更紧了些。不得不承认,左家虽然难以对付,但这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实际上,他确实想要赚左家那笔钱。 搞垮左家对于他而言并无多少实际利益可言。同样地,对于霍砚庭来说,此举更是毫无益处,纯粹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之事。 毕竟,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就这般大动干戈,沈岑在心底着实无法认同这种做法。 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眼前的霍砚庭,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出一些变化的端倪。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霍砚庭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发生了改变,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姜沫真有这么大魅力吗?竟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霍砚庭为之不惜去搞垮左家。 十分钟之前,霍砚庭还在说,姜沫不是那种生长于温室之中、只能依附他人而存活的菟丝花,她根本无需任何形式的援助。 沈岑还以为这人当真不会出手相助了,未曾料到转眼间,人家竟是打算直接将左家这棵大树连根拔起! “需要几天。”霍砚庭忽然出声,打断了沈岑的沉思。 沈岑略微沉吟片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天。” “嗯。” 沈岑摇了摇头,左家也是实惨,但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会教女儿,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296章 围堵 天空上方被厚重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宛如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将那温暖的阳光彻底阻挡在外,使得整个校园都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原本应该充满活力与生机的学校此刻也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姜沫还未走到校门口,远远地便听到了一阵嘈杂喧闹之声传来。 她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人头攒动,一群人正高举着各种牌子,气势汹汹地朝着立北校门口走来。 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大帮身着清研校服的学生正在举行游行活动。 他们步伐整齐,口中高呼着响亮的口号,脸上满是义愤填膺的表情,仿佛自己就是代表正义前来讨伐邪恶的使者一般。 而在这群游行队伍的外围,则聚集着一大堆媒体记者。 他们一个个手持长枪短炮般的摄像机和照相机,眼睛紧紧地盯着校门方向,不停地来回扫视着人群,似乎想要从中捕捉到姜沫的身影,并借此大做一番文章。 姜沫隔着一条马路静静地看着他们。 以姜瑶现在落魄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有钱去请这么多的媒体记者过来。 能够有如此财力和影响力,请得动这么多媒体的人,除了左蓝之外,恐怕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左蓝.”姜沫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把它嚼碎了一般,然后缓缓地从唇齿间吐出。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 为了报复自己,对方可真是煞费苦心,大费周章。 姜沫冷冷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正欲抬脚往前走去,手腕上突然被人抓住。 出于本能反应,姜沫瞬间想要挣扎反抗,但当她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慢慢地收起了力道。 “怎么了?”姜沫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 只见眼前的沈知知一脸紧张与焦急之色,她二话不说便迅速地将姜沫拉入了旁边幽深僻静的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很深,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不太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沈知知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四周暂时没有危险之后,才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待呼吸逐渐平稳均匀,她才又接着对姜沫说道:“你千万别再从前门进去了,咱们还是等会儿瞅准时机,趁他们不留意的时候悄悄从后门溜走比较妥当。虽说后门那里同样有专人看守,但相比起前门这些人的严防死守来说,情况要好很多呢。” 等到气息完全恢复正常,沈知知顿了顿,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补充道:“还有个好消息,学校那边校长已经下达了通知,明令禁止我们立北的学生盲目跟风参与这件事。所以只要能够顺利进入校园,那咱们基本上就算是安全啦。” “没必要惧怕她们。”姜沫盯着沈知知,缓缓开口说道。 对于所谓的名声,姜沫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视若无物,毫不在乎了。 哪怕此刻她堂而皇之地从学校正门走进去,那些人又能奈她何? 大不了就是自己亲自动手,将那些胆敢堵在自己面前的家伙狠狠地教训一顿。 到时候,顶多会上个社会新闻什么的,但那又怎样呢? 然而,沈知知可不这么认为。 她满心忧虑,生怕姜沫会遭到众人的围追堵截。 所以她特意提前很久来到校门口等待着姜沫。 当她看到姜沫一脸淡定从容地站在马路对面时,就知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沈知知觉得姜沫一直在大山里长大,过着简单质朴的生活,想必对这世间人心的阴险狡诈了解甚少。 所以才着急忙慌的把姜沫藏了起来。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神充满警惕地望向巷子外面。 哼道:“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无良媒体简直太可怕了,他们的想象力那叫一个丰富,什么事情都能编得出来。要是让他们抓住把柄,到时候你恐怕都没有安稳日子过啦,所以咱们一定得小心再小心,千万要躲着他们走才行。” 听到这话,姜沫不禁微微扬起了眉毛,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有这么夸张吗?” “那可不!”沈知知赶忙收回视线,用力地点着头,仿佛要将自己的脑袋点下来似的。 她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你都想象不到他们之前是怎么编排我哥的!居然造谣说我哥把别的女人的肚子给搞大了,然后又不负责任地跑掉了。结果那段 时间,我哥的名声变得特别差,到处都是对他的指责和谩骂声。就连我们家公司——沈氏集团的股票价格都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一路下跌。我哥当时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回到家里还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呢!” 说到这里,沈知知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接着又继续吐槽起来:“而且啊,还有更过分的呢!他们竟然还胡说八道,说我哥跟你老公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他俩关系不正常!这可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谁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啊?” 姜沫听完这番话后,实在是忍俊不禁,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脑海里浮现出沈岑和霍砚庭在一起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十分怪异,完全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沈知知看着眼前的姜沫竟然还笑得出来,没忍住瞪她一眼:“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咳!”姜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努力将脸上的笑意憋了回去,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走吗?” “走啊!当然要走啦!”沈知知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张望着,神情显得十分鬼祟。只见她压低声音对姜沫说道:“跟我来,咱们得小心一点,先绕过这条街,从那边去学校的后门。” 姜沫听了沈知知的话,点了点头,“好。” 她跟在沈知知的身后,学着沈知知的姿势,蹑手蹑脚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姜沫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惊讶地发现,如果不是这次有沈知知带路,自己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巷子外面居然还有这么一条街道存在。 而且更让她意外的是,这条街道竟然能够直通学校的后门。 当她们终于来到学校后门时,果然和沈知知说的一样,只有两名记者守在门口。 不过,沈知知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担心这两名记者会给其他同行通风报信,导致更多的人围堵过来。 她又一把拉住姜沫,转身朝着学校的后墙方向跑去。 第297章 她怎么说 这堵墙高耸入云,粗略估计起码得有两米多高,对于普通人而言,想要独自翻越它绝非易事。 只见沈知知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来,摆出一副蹲马步的架势,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那略显单薄的肩膀,向姜沫投去鼓励的目光,并示意她赶快踩上来。 然而,姜沫却只是微微歪着头,凝视着沈知知的举动,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与迷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姜沫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沈知知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连忙催促道:“哎呀,你还愣着干嘛呀!快上来呀!你先翻过这面墙,到时候我再绕到后门直接进去就行了。” 姜沫听闻此言,并没有如沈知知所愿般迅速爬上她的肩头,反而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她一眼后,伸出手缓缓将蹲着的沈知知给搀扶了起来。紧接着,只听见姜沫淡淡地说了句:“不用。” 沈知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满脸茫然地追问道:“不用?不用什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这墙这么高,不翻墙没法过去呀!” 面对沈知知连珠炮似的发问,姜沫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即便朝着沈知知挥了挥手,示意她往旁边稍稍挪动一下身子,给自己腾出一点空间。 待到沈知知按照姜沫的指示让开一个身位之后,姜沫猛地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双脚用力蹬在墙壁之上。 借助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她的身体竟然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围墙的另一侧。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沈知知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她那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久久未能合拢。 她眼皮狠狠一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疑惑,带着满心的狐疑,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喊道:“姜姜沫?” 话音刚落,只听得围墙对面传来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回应声:“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沈知知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但同时又被更多的震惊所填满。 因为她已经可以确定,刚才姜沫确实是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方式腾空飞了过去!而且那速度之快,简直令她的肉眼都难以捕捉到丝毫踪迹。 沈知知的脑海里如闪电般划过两人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当时的姜沫同样是孤身一人,然而就在眨眼之间,她便将自己带来的那一众训练有素,身强力壮的保镖们统统轻松解决掉了。 “你……”沈知知想问她究竟是谁?又是在哪里学得如此厉害的身手,还有多少是自己没见过的。 可当这些问题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不知为何,沈知知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四周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几秒钟之后,沈知知终于缓缓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对姜沫说道:“没什么,我从后门进去,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过身去,脚步略显踉跄地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 姜沫敏锐地察觉到沈知知话语中的异样情绪,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让她不由得微微蹙起秀眉。 刚才也许自己不应该以那样腾空的姿势翻过高墙,而是选择踩在沈知知的肩膀上更为妥当一些。 毕竟,虽然实际上她有借助外力,但由于动作实在太快,估计沈知知根本就没能看清楚。 就在姜沫沉思之际,沈知知已然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道:“姜沫!” 听到这声呼唤,姜沫回过神来,轻抿双唇,正欲开口向沈知知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刚刚……” 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沈知知兴奋而激动的声音打断。 沈知知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满脸欣喜若狂地大声喊道:“刚刚你也太酷了!” 这突如其来的称赞令姜沫不禁一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发出一声疑惑的“啊?” 沈知知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拜托!能够拥有一个像你这样身怀绝技、会功夫的朋友简直太酷啦!我都要成为你的小迷妹了呢!” 说着,她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脸崇拜地看着姜沫。 姜沫紧蹙的眉梢逐渐放松,勾了勾唇笑道:“下次可以教你。” “行!”沈知知偷瞄了一眼姜沫,见她表情柔和,轻轻松了口气,转向了正事:“我去找方仪了。” 姜沫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一眼校外喧嚣的人群,问:“她怎么说?” 第298章 你去找左蓝合作 突然之间,一股清凉的微风从正面吹拂而来,轻柔地拂过脸颊。 姜沫听的声音仿佛被这阵风吹散一般,渐渐地飘向远方,直至变得模糊不清。 “她说了什么?”沈知知皱起眉头,轻哼一声,满脸怒容。 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沈知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一开始的时候,她居然连面都不肯露一下,无论我怎样苦口婆心的劝,她就是避而不见!没办法,我只好亲自跑到她的宿舍去找她,可谁知道,她那个的舍友竟然告诉我说她不在!”说到这里,沈知知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接下来呢?”姜沫问道。 “接下来?”沈知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我可没那么好糊弄!我才不相信她舍友的鬼话呢!我二话不说抬起脚猛地一下就把她们宿舍的门给踹开了!果不其然,一眼就瞧见她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打着电话呢!哼,真不知道她是在跟谁通风报信呢!”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沈知知心中的怒火再度燃烧起来。 当听到方仪的舍友说她不在时,沈知知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可笑。 以她对方仪性格的了解,像这样天大的事情发生之后,方仪绝对没有胆量还在学校里面到处乱走,十有八九肯定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宿舍里不敢出来见人。 古人常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今日,她可算是真真切切地领略到这句话的真谛了。 遥想当初,方仪被殴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是她与姜沫毫不犹豫地将其送往了医院,并拼尽全力挽救了方仪的生命。 然而,这救命之恩不仅未能得到丝毫回报,反而遭遇了恩将仇报的卑劣行径! 一想起自己今天去找方仪,费尽口舌想要说服她承认错误,可那方仪却始终低垂着头,紧咬嘴唇,无论如何都不肯吭声半句。 只是一味地佯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泪水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流淌。回想起这番场景,她便气得忍不住要发笑。 那种感觉,仿佛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却无处宣泄。 姜沫垂下眼眸,轻轻地瞥了沈知知一眼。 看到沈知知被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的模样,姜沫轻声出言安慰道:“不必为这种人动怒生气,方仪不值得你为此大动肝火。” 听到姜沫的话语,沈知知愈发觉得愤愤不平,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生气,而是替你感到不值啊!咱们好心好意救了她一命,结果换来的却是这般忘恩负义的对待!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姜沫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当时那种情形之下,选择出手相助完全就是出于本能反应罢了。即便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一刻,我的做法依然不会改变。毕竟帮助他人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的决定而已,与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并无关联。” 救人对于她而言,乃是作为一名医生所肩负的使命,但这绝不意味着她拥有着如菩萨般慈悲、怜爱世间万物生灵的心肠。 尽管如此,她依然能够选择拯救方仪的生命,然而与此同时,她亦完全有能力让方仪为今日之种种行径承担应有的后果和代价。 这两者之间并不相悖。 姜沫轻轻地拍了拍沈知知那略显削瘦的肩膀,柔声说道:“知知,我心里有数。” 沈知知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姜沫。 不知为何,就在那一瞬间,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怒火竟如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沈知知才轻声开口道:“反正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采取何种行动,我都会站在你的身旁支持你。” “好。”姜沫笑道:“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麻烦你件事儿。” “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沈知知摆了摆手,“咱俩之间客气啥。” 姜沫微微眯起双眸:“你去找左蓝合作。” 第299章 姜沫想做什么 “什么?”沈知知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那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她满脸惊愕,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 她使劲摇了摇头,一度怀疑是不是刚刚吹过的那阵狂风将姜沫说的话给吹散了,以至于自己没能听清楚。 她再次开口向姜沫求证道:“你刚才说让我去找左蓝合作?不会是我听错了吧?那个左蓝可是和姜瑶狼狈为奸,一心想着要将你置于死地啊!你现在居然叫我去跟她合作,姜沫,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面对沈知知连珠炮似的质问,姜沫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她微微抿着嘴唇,神情淡然,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有发疯。” 接着,她抬起手轻轻地招了招,示意沈知知靠近一些。 沈知知心下虽然充满疑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姜沫的嘴边,生怕错过一个字。 待姜沫轻飘飘慢悠悠地将话说完之后,沈知知满脸狐疑地瞧了姜沫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说道:“你确定这样能行?” 面对沈知知的疑问,姜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回应道:“试一试不就清楚了?” 沈知知见状不由得抿紧双唇,心中暗自对姜沫这份即便泰山压于头顶却仍能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性情深感钦佩。 如果自己也能修成这般境界,恐怕早就位列仙班了,只不过嘛,以她自己目前的心性而言,怕是在成仙之前已经被气得直接升天了! 姜沫与沈知知对视了一眼,便立刻洞悉到对方脑海中的想法。 她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沈知知的脑袋,并柔声道:“生气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知知。” 沈知知闻言迅速拍掉姜沫伸过来的手,然后略带一丝傲娇地轻哼一声:“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该马上去找左蓝呀?” 然而,姜沫却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回答说:“先别急,你这会儿贸然前去,她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所以呢,咱俩还需要合演一出好戏才行。” 听到这话,沈知知顿时好奇心大起,连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戏码呀?” 姜沫瞥了她一眼,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瞬间进入了角色一般,说演就演。 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大声喊道:“沈知知!真没想到啊,连你居然也这么看待我!一直以来,我都真心实意地将你当作我最要好的朋友,可如今看来,在你眼中,我竟然成了那种肆意欺负同学、动辄暴力殴打的恶人?” 听到这话,沈知知先是一愣,随后嘴巴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地回应道:“姜沫啊姜沫,你晓得不?曾经我还认为凭你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如果踏入演艺圈发展,必定能够闯出一番广阔天地。然而看看你现在这糟糕透顶的演技……我怀疑你今天刚迈进演艺圈的大门,明天就得灰溜溜地被人家给撵出来了!” 面对沈知知毫不留情的评价,姜沫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真有这么差?” 沈知知白了她一眼:“你那破演技,我实在是懒得去做任何评价了。” 姜沫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那张向来冷若冰霜的脸庞之上,竟然破天荒地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 要知道,这可是沈知知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姜沫露出如此这般神情啊! 沈知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笑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并调侃着说道:“姜沫,一直以来我都觉着你这个人特别高冷,而且还很能装!不过今天嘛,嘿嘿……我倒是发现了……” 姜沫那双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发现什么了?” 面对姜沫的追问,沈知知一脸得意地笑着回答道:“哈哈,我发现原来你这家伙其实还蛮有趣的哟!” “……” 姜沫无言,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用有趣这个词来形容过她。 沈知知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只需要找几个人将咱俩不和的传言散布出去就行,以姜瑶那性子,如果得知咱们俩关系破裂,肯定会迫不及待地主动找上门来。至于那个左蓝嘛,更是不足为惧,她们俩都没啥脑子。” 说完,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听到这里,姜沫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轻声说道:“知知,你变聪明了。” 沈知知轻哼了一声,佯装嗔怒地道:“喂,说得好像我以前很笨似的。” “怎么会。”姜沫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沈知知的肩膀,继续补充道:“知知一直很聪明。” 沈知知嘴角微微上扬,娇嗔地说道:“算你会说话!” 姜沫笑了笑没说话。 沈知知皱着眉头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立刻安排人手过去处理这件事情。你呢?今天有没有课程安排啊?” 姜沫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下午才有课程,上午倒是没 什么事。” 沈知知听后稍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面露担忧之色地提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呀?依我看,要不然先回家避一避风头吧。毕竟现在外面可是围着一大群媒体记者,还有清砚那边成群结队游行示威的学生们,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头大,心里更是烦躁得很!” 然而,姜沫却只是淡淡地回应说:“不用了,我准备去找方仪。” 听到这话,沈知知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失声叫道:“什么?你还要去找她?” 面对好友的惊讶反应,姜沫依旧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沈知知想到她刚刚让自己做的事,不由得眯了眯眼,说道:“你是想……” 姜沫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300章 对不起 在立北校园内,矗立着好几幢宿舍楼。 其中有一幢十分特别,因为它是女生宿舍楼与男生宿舍楼紧紧相邻而建的。 由于男女生如此近距离地居住在一起,导致这里的情况相对较为复杂,人员流动频繁且难以管理,因此,负责这幢楼的宿管对进出人员看得格外严格。 就在今天早晨,宿管刚刚盘问过一个咋咋呼呼但长相颇为漂亮的女孩子。 然而,此刻她又注意到另一个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宿管见状,急忙从宿管室内快步走出,并伸手将其拦下。 “你是谁呀?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这幢宿舍楼的学生嘛!”宿管阿姨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惊艳的面孔,语气严肃地问道。 被拦住去路的女子微微一顿足,目光缓缓转向宿管阿姨,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回答道:“阿姨您好,我是来找我的一个朋友的。” 宿管阿姨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回绝道:“不行不行,今天早上已经放过一个说是找朋友的女孩子进去了,现在可不能再放人进去啦!” 早上? 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如同潮水一般川流不息,姜沫站在宿舍门口,心中惊讶于宿管员的记忆力。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温声解释道:“阿姨,门口那些人冤枉我,所以现在我必须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真正受害者。” 宿管阿姨听到这话,不禁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了姜沫身上。 眼前这个女孩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得宛如雕刻出来的一般,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而明亮,让人很难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犹豫片刻之后,她问:“你就是姜沫?那个imC全球数学竞赛的冠军?” “嗯。”姜沫回道。 宿管员点了点头,缓缓打开了大门,并嘱咐道:“行吧,那你快进去吧,但记住可别待太久。” “好的,谢谢阿姨。”姜沫道了声谢后走进了宿舍楼。 方仪的宿舍具体位置早已被沈知知详细地发送给了她,姜沫步登上三楼,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对应的门牌号,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没过多久,门缓缓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材娇小、个头不高的女孩。 这个女孩,气质温婉,像是南方的。 女孩微微仰起头,好奇的目光落在了姜沫身上,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拂过耳畔:“你找谁呀?方仪这会儿不在呢。” 听到这话,姜沫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因为她平时不常笑,所以此刻眼尾上扬的弧度反倒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 “我还没告诉你我要找的人是谁。”姜沫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那小姑娘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说错了话,瞬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慌乱之下下意识地想要用力关上门,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然而,姜沫反应极快,迅速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抵在了门上。 “啊!”小姑娘猝不及防地尖叫了一声,满脸惊恐之色,急忙松开了抓着门把手的双手,生怕会不小心夹伤姜沫的胳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不要命啦!万一这门把你的胳膊挤坏了可怎么办呐!” 说完这些,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去,朝着房间里的某个方向大声喊道:“方仪,有人来找你!” 只听得门内传出方仪那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的声音:“不是跟你说了嘛,如果有人找我的话就说我不在,还有,下次能不能别再随便开门了,行不行啊?” “哎呀,早上不都已经有一个人来找过你了嘛,我哪能想到还会再来一个呀!”站在门边开门的女孩压低了嗓音,小声地嘟囔着抱怨起来,“哼,真是烦死了,我才懒得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呢!要不是看你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谁愿意来掺和你这摊子烂事啊,你简直就是个大麻烦精!” 话音未落,屋内便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你你骂骂谁呢!” 方仪一边费力地说着话,一边不停地咳嗽着,似乎每说一个字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个人影,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在了原地。 姜沫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她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人不自觉地心头发憷。 姜沫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刚才那个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着的小女孩身上,开口问道:“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椅子吗?” 姜沫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她天生气场强大。 嘴里不停抱怨着的小女孩顿时噤若寒蝉。 她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可可以。”紧接着,便慌慌张张地将自己坐着的椅子赶紧递给了姜沫。 姜沫嘴角微扬,伸出手,轻轻接住那把椅子,手腕一 转,椅子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方仪的床铺前。 随后,姜沫缓缓坐了下来。 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随意交叠在一起,身体微微向后仰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而又高贵的气质。 目光犹如寒星般清冷,直直地投向床上的方仪。 此时的方仪,原本就因为生病而显得无比苍白的脸色,在此刻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浑身颤抖着,肩膀不停地哆嗦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枝败叶。 那双眼睛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根本不敢与姜沫对视,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被子,拼命地往上拉扯,似乎想要用这薄薄的一层布料来阻挡住姜沫那如火焰般灼热的视线。 “方仪,好久不见。” 随着姜沫声音落下,方仪肩膀仪颤,闭了闭眼:“对不起。” 第301章 活该 “对不起。”方仪再一次低声说道,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但在这安静的宿舍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哦?”姜沫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好整以暇地盯着面前这个局促不安的女孩,语气冷漠而疏离,“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对不起我什么呢?” 方仪紧紧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心中做着激烈的挣扎。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姜沫,又迅速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因为担心对方可能携带了录音器件,所以她始终紧闭双唇,不敢吐露半个字。 然而,内心的愧疚和恐惧让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承受不住压力,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留下一道泪痕。 此时,同寝室的另外两名室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对视一眼后,很有默契地各自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宿舍。 其中一人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你们好好聊啊!” 然后便轻轻带上了宿舍门。 随着关门声响起,宿舍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方仪因紧张而变得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尽管此刻已经没有了旁人在场,可方仪依旧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直到姜沫突然打破了僵局:“放心吧,我没有带着录音之类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方仪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之色。 她像是被人当众揭穿了心底最隐秘的想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那种被看穿后的尴尬与窘迫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多的是无尽的难堪涌上心头。 姜沫曾经救过她一命,然而此时此刻,自己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着对方,方仪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根本没有勇气与姜沫对视,更不敢率先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针滴答地走,姜沫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方仪感觉自己头顶上方的那道视线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越来越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灼烧殆尽。 终于,她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压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身体微微颤抖着,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都是她们逼迫我的!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左蓝逼我的啊!真的对不起,我其实……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这样去做的。” 方仪低下头:“但是,如果我不顺从她们的意思行事,我肯定会被她们打死的,她们一定不会放过我。姜沫,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我也不想的。” 方仪一边说着,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到了最后几乎快要哭出声来,嗓音变得沙哑而又脆弱不堪。 她鼓足全身的勇气,缓缓抬起头,目光怯生生地看向姜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姜沫,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在这一刻,方仪只能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不停地说着自己的身不由己,除此之外,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还能够再说些什么了。 姜沫静静地听完这些话后,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轻风拂过耳畔。 她不紧不慢地把手伸进口袋,然后随意地一甩手,一个小巧的物件便朝着对方飞了过去。 “本来我让沈知知先过来找你,是打算给你一个机会的。但你看起来并不需要。” 姜沫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用一种平静却又带着丝丝寒意的口吻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也就别再兜圈子了,直接按照你和左蓝惯用的手段来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掉吧。” 对面的方仪不由得愣住了,嘴唇轻轻开启,有些迟疑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姜沫稍稍抬了抬下巴,缓声道:“这是一台经过特殊处理的微型摄影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那些精密的仪器设备,都绝对不可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方仪心中猛地一颤。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看似平凡无奇的物件从被褥上捡了起来。 难以想象,这么个毫不起眼的东西居然会是一个摄像机。 她心中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姜沫的意图,然而却始终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想法,于是便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迟疑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沫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她那白皙脖颈处显眼的伤痕之上,随 后用一种异常平淡的语气说道:“看这样子应该是新添的伤吧,她们又对你动手了吗?看来就算你不顾我救你的情份出卖了我,并且答应跟她们合起伙来设计诬陷我,可左蓝居然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你。” 面对姜沫的质问与嘲讽,方仪紧紧地抿住双唇,那原本就不太响亮的声音此刻更是变得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细微难辨:“其实这次.她已经手下留情很多了,没有像以前那样下死手。” 而且她还如她答应的那样避开了那个位置。 相比起以往所遭受过的暴打虐待来说,这一回左蓝的确算是比较克制了。 姜沫冷笑一声,声音仿佛裹挟着冰霜般寒冷刺骨:“呵呵,我还真是头一遭见到有受害者会主动替加害者辩解开脱并寻找借口的。方仪,你的确是活该!” 方仪整个人仿佛遭受了一道晴天霹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从小到大,那两个冰冷刺骨的字眼——“活该”,她听过太多次了。 小时候,每当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后对母亲拳脚相加之时,伴随着母亲痛苦的哭泣声和求饶声,她总能听到父亲嘴里恶狠狠地吐出那句:“活该!谁让你不听话!” 那时的方仪还年幼,只能惊恐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后来,父亲沉迷赌博,将家中所有的财产输得一干二净,甚至欠下巨额债务。 当一群凶神恶煞的讨债人找上门来,家里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时候,方仪又一次听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词语。 那些面目狰狞的讨债者们对着绝望的一家人吼道:“你们就活该过这种苦日子!” 再到上学的时候,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引来了一些女同学的嫉妒和欺凌。 当她被推倒在地,书本散落一地,周围传来同学们冷漠的嘲笑声,而带头的女生更是趾高气扬地指着她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被欺负也是活该!” …… 左蓝也说她活该。 可方仪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竟然会从姜沫的口中说出。 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给过她唯一温暖的人,此刻竟也毫不留情地对她说:“活该!”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方仪的心窝。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啊……”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第302章 可怕 姜沫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对方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通过泪水宣泄而出。 待她哭得声嘶力竭、几近虚脱之时,姜沫才再次面无表情地张开嘴,用那冰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把这个东西随身携带,要么就别在你的纽扣里面。下次,如果左蓝胆敢再次对你动手,它便能够将整个施暴的过程完整地录制下来。” 方仪听到这话后,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惊愕万分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姜沫,颤声道:“你竟然想要我亲手拍下左蓝对我施暴的全过程?这怎么可能!” “嗯。”姜沫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方仪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追问道:“可是,沈知知不是曾经跟我说过,你们手中已经掌握了相关的监控视频吗?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直接将其公之于众呢?这样岂不是更加简单便捷?” 面对方仪的质问,姜沫依旧神色不变,语气平淡地回应道:“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我们所拥有的监控视频,并不能完全证明左蓝的暴行,其中存在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反咬一口。而由你亲自拍摄下来的证据,则具有更强的说服力,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方仪紧咬下唇,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实在无法理解姜沫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明明直接放出监控视频就能解决问题,却偏偏要选择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 而且,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左蓝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物,她的背后站着强大的左家。一旦招惹到了左蓝,就等同于与整个左家为敌。 沈知知虽然口口声声承诺会帮助她解决这些麻烦,但方仪又怎敢轻易相信?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她的未来,甚至还牵扯到更多至关重要的东西,她根本输不起,更不敢去冒这个险。 “我”方仪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愧疚与不安,轻声说道:“对不起” 面对这样的方仪,姜沫的表情却显得异常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有如此反应。 只见姜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我先走了,东西你留着吧。”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姜沫转身的那一刹那,一直沉默不语的方仪像是突然间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张开嘴巴,大声喊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身不由己的理由是什么吗?”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以至于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床上。 已经迈出脚步的姜沫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就算左蓝没打你的肚子,孩子受到其他内脏的挤压伤害,也不一定能够躲过去。”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方仪的心窝,让她瞬间如坠冰窖。 听到这话,方仪彻底怔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那双原本紧握着微型摄像头的手此刻更是死死地攥住,因为太过用力而使得指关节都泛白了,可她却浑然不觉。 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此刻也是毫无血色,一片惨白,看上去十分吓人。 此时的方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耳边不断回响着姜沫刚才说过的话。 尤其是那句“要用你和左蓝的方式才有趣”,更是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姜沫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都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方仪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姜沫比左蓝还要可怕。 第303章 惹事 宿舍楼外的阳光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今天的天气与往日那阴沉沉、压抑无比的氛围截然不同,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而下,就连原本冰冷灰暗的地板此刻也被映照成了温暖柔和的色调。 就在这时,姜沫缓缓地从宿舍楼走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她站稳脚跟,便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只听一声轻蔑的“哟”传来,姜沫抬眸一看,原来是左蓝。 左蓝正环抱双臂站在那里,那副姿态活脱脱像一只高傲不可一世的孔雀,但一开口说话,却又宛如一只粗俗不堪的野鸡。 “这不是那个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姜沫嘛!听说你向来不住校的呀,今儿个怎么突然跑到宿舍楼来了?难不成是想来找方仪给你做证的?哼,别痴心妄想了!”左蓝冷嘲热讽道。 面对左蓝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姜沫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厌恶。 她毫无感情色彩的说道:“让开。” 可左蓝哪里肯轻易让步,她非但没有挪动半分脚步,反而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怎么着?这条路难道是你家开的不成?凭什么你叫我让开我就得乖乖听话?”左蓝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挑衅意味,似乎根本不把姜沫放在眼里。 随后,她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姜沫,别以为你拿到了一个小小的监控视频就能把我怎样!实话告诉你吧,本小姐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我可是有一百种手段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左蓝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敢拿捏住我的把柄,所以呢,你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也怨不得旁人,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姜沫微微勾起嘴角,一抹冷冽的笑容浮现在她那绝美的面庞之上,宛如冬日里的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狭长的美眸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左蓝,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左蓝,你这威胁人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听到这话,左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姜沫,咬牙切齿地吼道:“愚蠢?你竟然敢骂我蠢?”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右手,作势就要朝着姜沫那张精致的脸蛋狠狠地扇去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而,左蓝所预想中的姜沫跪地求饶的场景并未出现。 相反,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落在姜沫脸颊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袭来,使得她的手腕像是被铁钳牢牢夹住一般,无法再前进分毫。 下一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原本应该打在姜沫脸上的耳光,竟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左蓝自己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左蓝一下子愣住了,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此刻,她的眼眶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也不知究竟是因为疼痛所致,还是被吓得不轻。 只见她那条高高扬起的胳膊呈现出诡异的90度弯曲状态,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硬生生掰折了一样。 姜沫的出手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左蓝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出招的。 仅仅只是感觉到手肘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般的剧痛,随后整条手臂便不受控制地向内折起。 伴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左蓝的胳膊就这样笔直地垂了下去,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左蓝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她的思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迟迟未能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身体的本能却驱使着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朝着自己的手臂望去。 这一望,让她的心跳瞬间停滞。 只见她原本完好无损的胳膊,此刻竟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呈现出正反面,而那股剧烈的疼痛,似乎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如同她迟缓的思维一样,慢悠悠地传递到了她的神经末梢。 “啊!”当那钻心刺骨的痛楚终于抵达她的意识深处时,左蓝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惊恐与绝望,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凝固在了这声尖叫之中。 此时正值上课时间,宿舍楼附近的学生本就寥寥无几。 因此,尽管左蓝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但也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有少数几个路过的同学,匆匆瞥了一眼这边后,便又加快脚步离去。 左蓝强忍着剧痛,缓缓抬起头来,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姜沫。 那双望向姜沫的眼睛里,早已不见了之前的不屑、轻蔑以及骄傲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憎恨,还有那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恐惧。 “姜沫!”左蓝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姜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剧烈的疼痛犹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令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刚刚想要开口继续咒骂姜沫,却突然感觉到眼前一花,那个原本站得稳稳当当的身影竟然如鬼魅一般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只见那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抬起了她的胳膊。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里,她的胳膊已经恢复原位。 还没等左蓝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手臂,当确定自己的手臂真的能够自如活动时,左蓝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继续之前的动作。 她张开嘴巴,破口大骂:“草,你他妈的……” 左蓝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然而,就在她的脏话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左蓝惊恐地发现,原本近在咫尺的姜沫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就这样在她的面前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白天的难道见鬼了吗! 左蓝楞在原地,看着自己恢复好的胳膊,如果不是手臂上剧烈的痛感还在,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在梦里了。 可胳膊上的疼痛实在太过清晰,很难让人忽视。 左蓝咬住牙齿,目光狠厉。 姜沫竟然敢这么对她,看来是自己对她的惩罚还不够!姜瑶说的对,对付姜沫这种人,就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左蓝的思绪,她不耐烦地接起:“爸,又怎么了?” “你在外面到底惹上什么人了!”电话对面传来左父的怒骂声,“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上学就上学,少他妈在外面给我惹事!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左蓝掏了掏耳朵,浑不在意地道:“爸,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没惹事。” “你还没惹事?”左父险些气笑:“你没惹事为什么沈氏突然中断了跟我的合作,还让我问问女儿最近怎么样?左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惹事可以,但是要左家能够摆平的,不要不自量力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听到中断合作,左蓝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不敢再吊儿郎当,握紧手机道:“爸,我真的没有惹事,是最近学校里有个叫姜沫的一直来招惹我,刚刚还把我胳膊给打断了,您不为我做主就算了,怎么还一直来责怪我呢!” “你说她叫什么?”左父骤然打断她的话。 第304章 跪地求饶 “爸,你到底在管别人叫啥呀?我跟你说了,我的胳膊都快被那女人给打断啦!您咋对我这么不上心啊!”左蓝气鼓鼓地撅起嘴巴,脸上写满了不悦与委屈,跺着脚冲左父嚷嚷道。 她现在和父亲撒娇时的模样和她在学校打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再问你一遍!刚才你提到的那个女的,究竟叫什么?”左父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八度,面色阴沉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着左蓝咆哮起来似的。 左蓝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严厉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原本还满心怨气瞬间化作了恐惧,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姜沫啊,这能有啥问题嘛?难不成这名字还有啥玄机不成?” “那她长啥模样?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左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追问道。 就在不久前参加的那场宴会上,他曾有幸目睹过霍砚庭的夫人真容,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霍砚庭的夫人似乎也叫姜沫。 然而,左蓝一听父亲这般询问,立马警觉起来,双眼微眯成一条缝,狐疑地盯着左父质问道:“爸,您打听这些干啥?你不会是又动了金屋藏娇、包养小三的歪心思?哼,实话告诉您吧,她长得可难看了,简直就是个丑八怪!所以啊,你还是趁早打消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吧!” 听到“很丑”这两个字时,左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心里清楚,霍砚庭的那位夫人向来低调行事,深居浅出,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相貌出众,应该不是女儿嘴里说的丑女,怎么都和这两个字挂不上沟。 所以,如果只是因为女儿说对方长得丑而引发冲突,那就说明并没有真正得罪什么不能招惹的人物。 可是,既然如此,那为何沈氏会突然对他们左家发难呢? 想到这里,左父不禁冷哼一声。 难道真以为他们左家就这般好欺负不成? 只见他脸色阴沉,冷声喝道:“她竟敢打断你的胳膊?你当时为何不知还手反击?我左天究竟是如何教养出你这样一个窝囊废般的女儿啊!不过你放心,只要事情不闹到出人命的地步,老爸都会替你撑腰做主。但是你要牢牢记住一点,除了那些绝对不能招惹的大人物之外,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你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不必有丝毫顾虑!” 左蓝脸上绽放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嘴巴咧得大大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她踩在了脚下一般。她娇嗔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爸,我就知道您最疼我啦,肯定不会对我坐视不理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电话那头传来左天的声音:“什么?” 左蓝紧紧握住手中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中更是瞬间闪过了几丝狠辣之色。 只见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爸,您给我安排几个人呗,我要好好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姜沫一点儿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听到这话,左天稍稍沉默了一会儿。 毕竟作为父亲,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任性骄纵的女儿了。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直接打个电话给南叔吧,跟他要人就行。不过我可警告你,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左蓝满不在乎地轻哼了一声,随口应道:“知道啦老爸,您就放心吧!”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不闹出人命而已,又没说不能废掉她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 想到这里,左蓝的嘴角再次扬起一丝阴险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姜沫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场景。 第305章 处理一个人 沈岑这边才刚刚对左家动手,左天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如此一来,接下来想要继续行动只怕会有点困难。 就在沈岑准备离开霍家的时候,恰巧与从门外走进来的姜沫撞了个正着。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气氛似乎有那么一丝微妙。 “哟,嫂子回来啦。”只见沈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随意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听到这声称呼,姜沫不禁轻轻抿了抿嘴唇。 这个沈岑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会儿叫自己嫂子,一会儿又称呼自己为弟媳,真搞不清楚他和霍砚庭之间到底谁年长一些。 不过,出于礼貌,姜沫还是向沈岑点了点头,并开口问道:“嗯,你不打算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吗?” 面对姜沫的邀请,沈岑摇了摇头,然后潇洒地将一只手插进兜里,朝着姜沫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不了,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今天就先告辞了,嫂子咱们回头再见哈。” 说完,便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霍家,只留给姜沫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屋内一片静谧祥和,熊熊燃烧的壁炉散发着温暖的火光,将整个房间映照得红彤彤的。 霍砚庭慵懒地斜躺在那张精致的藤木椅上,他那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仿佛这张原本宽敞的椅子在他高大身躯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狭小局促。 姜沫静静地杵在门口,目光凝视着霍砚庭,足足停顿了好几秒钟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问道:“沈岑怎么来了?” 霍砚庭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眼,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如同寒星一般闪烁着光芒。曾经的姜沫对于霍家和其他人的事情向来漠不关心,而今却突然对这些琐事表现出好奇,难不成是终于开窍了? 想到此处,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然后用一种平淡如水的口吻回答道:“我让他去处理一个人罢了。” “哦。”似乎对这样的解释并没有太多疑问,姜沫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霍砚庭则坐在楼下估算着时间,当他估摸姜沫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上楼而去。 刚推开门,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在了一起。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的尴尬气氛。 尽管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了几天,然而每晚睡觉时彼此之间总是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可即便如此,姜沫心里还是会时不时地感到些许别扭和不适。 毕竟,给霍砚庭治病可是她亲口应允下来的事情,此时此刻就算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的了。 姜沫深知,自己可以调配出各种神奇有效的药物,但是这世间唯独没有能够让人后悔的灵丹妙药。 霍砚庭驾轻就熟的翻开被子躺了进去。 姜沫见状,眼皮跳了跳。 “你……” “你答应给我治病的,忘了?”霍砚庭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姜沫刚打算开口,就被他淡漠地打断,语气里隐隐还有一丝责怪和委屈的意味。 委屈? 姜沫只觉得自己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十分惊奇。 这两个字怎么可能会在霍砚庭的身上出现。 她抿了抿唇,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赶了出去,默不作声地上床,躺到霍砚庭身侧。 她背对着霍砚庭,进而忽略了男人脸上得逞的笑意。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冰冷的夜风呼啸着掠过山林,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左家那座气势恢宏的中式别墅静静地矗立在城东的半山腰处,宛如一座沉睡中的巨兽。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同惊雷一般划破了这片寂静的长夜。 “啊!”这声惨叫实在太过凄厉,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左家的佣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惊醒,他们匆忙地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聚拢过去。 然而,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再向前靠近一步,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不远处,心惊胆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只见左家二小姐左琳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尽管现在天气夜间寒凉,可她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很显然,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在她身旁,左琳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左父后来迎娶的夫人,正满脸怒容地瞪着对面那个居高临下的少女,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愤怒。 “你这个疯子!我当初就应该 毫不犹豫地将你掐死,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你丢到乱坟岗上!让那些孤魂野鬼来收拾你!——啊!” 伴随着这句恶毒的咒骂,一道凌厉的鞭影猛地抽打在了这对母女身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母女二人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左琳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渍,原本白皙娇嫩的脸庞此刻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与一旁的赵若不同,她的眼神里只有深深的惊恐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我……我知道错了,蓝蓝,我真的不该多嘴说那些话惹恼了你。求求你饶了我吧,不要再打了……” 左蓝在左家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其行为举止异常乖张,脾气更是怪戾到让人难以捉摸。 整个左家从上到下都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生怕自己不经意间说出口的某一句话会不小心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姑奶奶。 此刻的左蓝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色斗篷,那宽大的斗篷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其中,更衬得她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罂粟花。 那张只有巴掌大小的脸蛋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之下,愈发显得娇嫩俏丽,但与这张小脸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她那双眼眸。 她的眼睛颜色极深,宛若两口幽邃无底的深井,从中透露出的丝丝阴毒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左琳正哭得梨花带雨,不断地向眼前的人求饶。 一旁的赵若则用手紧紧捂住受伤流血的伤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凄厉地大叫着。看着她们如此痛苦不堪、狼狈至极的模样,左蓝的唇角竟慢慢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残忍而又冷酷的笑容。 与此同时,她那双原本呈现淡淡色泽的瞳孔也渐渐被一层兴奋所浸染,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只见左蓝微微弯下腰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像两只可怜虫般趴在地上的母女俩,用一种轻佻而欢快的语调说道:“对对对,就这样继续哭下去吧,哈哈哈哈……只要你们能把本小姐给哄开心了,或许我今天就能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一马哦。”其实,按照原计划,左蓝今天根本没有打算回到这个令她厌恶至极的左家。 只是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电话联系到南叔,无奈之下她才不得不亲自返回左家寻找他的下落。 没想到刚刚踏进屋子,便瞧见这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母女正在那里得意洋洋地显摆着什么。 以左蓝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以,一场激烈的冲突就此爆发开来。 此时的赵若满心恐惧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左蓝,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不,她不是像恶魔,而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偌大的客厅里,唯有左琳一人独自哭泣着。 那嘤嘤的抽泣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着。 左蓝见状,眉头微微一蹙,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她轻轻地颠了颠手中那根长长的鞭子,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一般,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道:“看起来打得还是有些轻啊。” 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赵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似的,剧烈地跳动起来。 刹那间,冷汗如泉涌般从她的额头、后背等处渗了出来,甚至连手心都变得湿漉漉的。 一股彻骨的凉意自脚底迅速升腾而起,直直地冲向头顶的天灵盖,让她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安静的赵若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如同雷鸣一般,响亮而又刺耳,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左蓝听到如此难听的哭声,不由得抿紧了双唇。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嫌弃地开口道:“你这哭得也太难听了吧!” 说罢,她的脸色骤然一变,瞬间冷若冰霜。 紧接着,只见她手臂一挥,手中的长鞭便如一条凶猛的毒蛇般狠狠地抽打在了母女俩的身上。 随着这一鞭落下,母女二人同时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那声音犹如夜枭的哀鸣,又好似恶鬼的咆哮,在整个客厅中久久回响着,令人毛骨悚然。 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终于,左蓝再也无法忍受这般巨大的噪音了。 她恼怒地将手中的皮鞭往地上一扔,然后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踩着那双精致的白色小高 跟鞋,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左蓝前脚刚刚离开,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那群佣人们立刻一窝蜂地拥了上来。 有的人手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皮鞭,并小心翼翼地收放好。 有的人则匆匆忙忙跑去打电话联系私人医生前来救治受伤的母女。 还有几个人留下来开始动手收拾那凌乱不堪的客厅。 一时间,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忙碌与嘈杂。 第306章 云端 外面那寒冷彻骨的风,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阵阵地咆哮着扑来。 左蓝静静地伫立在窗边,手指轻轻地扶着窗沿,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冷风的肆虐。 她没有去关闭那扇窗户,而是放任这凛冽的寒风肆意地灌入房间内。 被冷风长时间吹拂的脸庞已经微微泛红,甚至有些发肿。 但她的面容却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始终紧紧地盯着院门的方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终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进了院子。 当车子进入视线的那一刻,左蓝原本毫无生气的茶色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然而,这丝光亮转瞬即逝,她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甚至还带着些许失望与愤怒。 只见她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前,用力将窗户开到最大,然后搬来了一个凳子,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把自己置身于狂风之中,身体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裴南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了屋子。 一进门,他便看到左蓝正蜷缩成一团蹲在凳子上。 脚背此刻已被冻得通红。 那张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之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就连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裴南见状,眉梢微微拧起,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关上了那扇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的窗户。 随着窗户的关闭,那呼啸的风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裴南熟练地打开了屋内的暖气,温暖的气流开始逐渐弥漫开来。 “大小姐,我回来了。”裴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他的声音就如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一般,深沉而冷峻。 尽管他已年近四十,但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他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稳重的魅力。 没有得到回应,裴南站在原地,微微抿起嘴唇,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无奈和宠溺之色。 只见他轻声说道:“宝贝儿,别生气啦。我刚才去了一趟别院,稍微耽搁了一点儿时间。” 说话间,他缓缓伸出那双修长而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握住左蓝那冰凉的小脚,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自己的衣服里面,让它紧紧贴着自己温热的小腹。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左蓝终于抬起头来,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透露出倔强的神情,满是不满地嘟囔道:“明明就是左琳先来招惹我的!” 左琳当然没有主动招惹过她,但在裴南面前,左蓝自然得这么说,好让裴南能够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 听到左蓝的抱怨,裴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可没想到,左蓝一听这话,瞬间就蹙起眉头,用力一脚踢向裴南。 裴南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她给踢开了。 但即便如此,裴南也丝毫没有恼怒之意,反而顺势一把抓住女孩纤细的脚踝,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将左蓝整个人从凳子上抱起来,放到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左蓝见状,开始拼命地挣扎反抗,甚至张开小嘴,狠狠地在裴南粗壮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刹那间,一股咸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裴南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左蓝咬着自己的手臂,直到她终于松开嘴,似乎已经发泄够了。 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姐,我是左家聘请的保镖,有责任也有义务保障左家每一个人的人身安全。” 左蓝狠狠盯着他:“可你是我的保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保镖!” 裴南的语气仍旧沉稳而冷淡,没有丝毫起伏地回答说:“但雇佣我的人是您的父亲,左先生。所以我的任务是保护整个左家。” 听到这话,左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她狠狠地瞪了裴南一眼后,抬起手直直地指向门口,并怒声喝道:“给我滚出去!马上!” 裴南微微一顿,但还是依言转过身去,朝着门外走去。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左蓝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只见她愤怒地将身边能够拿到的物品统统砸向地面,杯子、花瓶、书籍……无一幸免。等到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都被摔得粉碎之后,左蓝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来越深,只剩下那凛冽刺骨的寒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呜呜声响。 浴室的玻璃门大大敞开着,里面弥漫着浓浓的水雾。 朦胧之中,可以看到满是水 汽的镜面上隐约勾勒出一个男人硬朗的五官轮廓。 裴南站在镜子前面,紧闭双眼,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场景—— 左蓝坐在一群人中间,脸上挂着一副戏谑且充满高傲的神情,对着众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呀?他不过就是我们左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一条狗…… 裴南冷笑一声,当初是她自轻自贱勾引的自己,如今反倒说他是一条狗根本配不上他了。 生活在云端上的人,被拉到淤泥里一定很有趣吧? 第307章 被惩罚 左蓝在裴南那里遭受了一肚子闷气,她那暴躁易怒的性子,自然是要找个人来好好宣泄一番心中的怒火。 而方仪,则成为了那个最恰当不过的出气筒。 当方仪接到左蓝打来的电话时,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左蓝冷冰冰的声音:“老地方见。” 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方仪的心口。 方仪颤抖着握紧手中的手机,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血肉之中,她带着哭腔哀求道:“不是……不是说好放过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苦苦相逼呢?” 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左蓝便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少废话!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如果你敢不乖乖出来,我就立刻把你怀孕的事情散播得人尽皆知,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听到这话,方仪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全身颤抖着,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你……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这个孩子可是学长的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而且,你不是一直也喜欢着学长吗?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一旦曝光之后,会对你心爱的学长的学术生涯造成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吗!” 左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 这笑声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用充满鄙夷与轻蔑的口吻说道:“方仪啊方仪,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笑!难道你还真觉得我会瞧得上你曾经拥有过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吗?哼,告诉你吧,我只不过是闲来无聊,顺手拿来把玩一番罢了。而你呢?你就只配做我的出气筒!能够成为我的发泄对象,那可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气!少在这里跟我啰嗦废话,赶快给我滚过来!” 说完这些话后,左蓝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听筒那头只剩下一阵急促的嘟嘟声。 方仪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瘫软在地。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羞辱和打击,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哭泣。 此刻的方仪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黑暗将她彻底吞噬,让她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她深知自己无法拒绝左蓝,一旦这么做了,那等待她的将会是如噩梦一般漫长且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方仪抬起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试图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抹去,但这只是徒劳。随后,她艰难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那条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尽头的小路迈出了步伐。 此时此刻,在学校外围,一群情绪激动的清研学生正紧紧围拢在一起。 他们高高举起手中各式各样的标语旗帜,口中高喊着口号,目的只有一个——逼迫立北校长将姜沫开除出校。 人群之中,姜瑶身处在最为显眼的位置,她就像一名自命不凡的正义使者,昂首挺胸。 而立北校长则站在教学楼的高处,远远地眺望着校外那群喧闹不止的人们。 他气得满脸通红,连胡须都根根直立起来,怒声呵斥道:“我不是早就让你去找人把这群闹事的家伙统统赶走吗!为何到现在他们依旧围聚在我们校门口不走!” 一旁的教导主任也是心急如焚,连忙解释道:“我们已经驱赶了好几拨人了,可是刚赶走一批,马上就又有新的一批涌过来。感觉这些人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完全不惧怕校方的驱逐,真没办法啊!”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宋金明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么监控视频的情况如何?对于此次事件的调查有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还有方仪那边又是怎么个说法?” 主任眉头紧皱,满脸焦虑地说道:“监控视频竟然全部都找不到了!我推测肯定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悄悄混入了学校的监控室,提前将这些关键证据给删掉了。关于方仪那边呢,我已经安排她们的辅导员前去询问情况了,但她仍然一口咬定就是姜沫动手打了她。” 宋金明听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语气不善地质问道:“那依你之见,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姜沫做的?” 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纠结,他犹豫再三之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嘛说实话,我个人内心深处是坚信此事绝非姜沫同学所为的。” 顿了顿,他又急忙说道:“眼下这事儿闹腾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校领导们一直在不停地追问咱们调查的进展和最终结果。可问题是我这边费尽心思却依旧一无所获呀,真不知道等到要向上面汇报的时候该如何应对,怎样才能顺利交差啊!” 听到这话,宋金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他瞪大双眼怒视着主任,大声斥责道:“交差?亏你能说得出口!姜沫都已经被逼迫到如此地步了,而你满脑子想的居然只有自己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向上级交差!” “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主任赶紧解释。 宋金明直接打断他:“暂且不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姜沫干的,它既然是发生在咱们立北校园内的纠纷事件,那么作为校方工作人员,我们就有责任彻彻底底地查清事实真相,给方仪一个合理的解释与交代,同时也要还给姜沫一份应有的清白!” “校长,您说得对,我一定竭尽全力、争分夺秒地把事情的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 主任一边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一边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眼神闪烁不定,显得格外的心虚和惶恐。 就在这时,校门外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了一声:“我的学术论文竟然被退回来了!” 这声惊叫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愤怒地喊道:“我靠!我的研究院申请居然也没通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是之前铁板钉钉的事儿啊,我导师还专门给我写了介绍信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被学校劝退了……为什么会这样……”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辛辛苦苦准备了整整三年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这次申请上,可为什么突然间就被拒绝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到抱怨和哀叹的行列中来,整个场面乱成一团,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那些原本带头游行示威、气势汹汹要找校方讨说法的人,此刻早已吓得脸色煞白,面如土色。 他们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关心立北的事,一个个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导师发送求救信息。 然而,这些信息却如同泥牛入海般杳无音讯,丝毫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308章 贱骨头 等待他们的还不仅仅于此。 姜瑶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么多人同时出现问题,怎么可能是巧合? 很有可能有人在背后帮姜沫! 姜瑶咬牙,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有人帮助姜沫,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这么走运! 凭什么!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姜沫付出代价! 正当姜瑶准备再次开口,试图进一步劝说众人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学校广场上那块巨大的Led屏幕突然间亮了起来。 伴随着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那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校园原本宁静的氛围,通过广播系统骤然响彻于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头一颤,纷纷抬头望向Led屏幕所在的方向。 屏幕的最上方,清晰地显示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与之前在手机里所曝光的那些霸凌场景如出一辙,然而有所不同的是,此次呈现给大家的赫然竟是一场实时直播! 镜头毫不留情地对准了左蓝的面庞,并将其不断放大。 此刻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已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在他人面前故作娇气、惹人怜爱的形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庞,五官狰狞得让人不忍直视,其神情更是恐怖异常,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一般。 “贱人!你他妈的就是个该挨打的货!”左蓝满脸狰狞,目露凶光,嘴里骂骂咧咧地吼道。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戒尺,高高扬起手臂,用尽全力朝着方仪的脸狠狠挥去。 由于镜头角度的限制,并不能直接看到方仪此时的模样,仅仅只能瞧见左蓝那凶狠而决绝的挥手动作。 然而,就在戒尺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咻”的一声时,紧接着便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啪”一声脆响。 这声响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裂开来,又似一记重锤无情地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胆小如鼠的学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失声尖叫起来,仿佛那把戒尺不是落在方仪的脸上,而是抽打在了他们自己的脸上。 画面中的左蓝却丝毫不为所动,她那张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和邪恶变得扭曲不堪,比鬼还可怖。 她一边得意洋洋地冷笑着,一边轻轻晃动着另一只手中紧握着的玻璃罐。 透过透明的玻璃瓶壁,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一堆白色,形如白肉的蛆虫正在缓慢地蠕动着。 “哈哈哈哈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可是本小姐专门命人为你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新鲜肥嫩的蠕虫哟!怎么样啊,贱骨头,有没有感到特别惊喜呀?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吞食这种恶心巴拉的玩意儿呢!不过嘛,今天就让你来给大家开开眼啦!你瞧瞧这满满的一大瓶,足够让你好好饱餐一顿咯!” 左蓝一边放肆地大笑,一边将手中的玻璃罐举得高高的,故意在方仪眼前晃来晃去,似乎想要欣赏对方惊恐万状的表情。 这些蛆虫相互纠缠在一起,时而蜷缩成一团,时而又舒展身体,不停地扭动着身躯,看上去令人作呕不已。 “呕!”有人已经看不下去反胃直接吐了出来。 方仪眼睛被打肿了,布满了血丝,整张脸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嘴角还留着鲜血,她看向左蓝,缓缓笑了一下。 一直饶有兴致地仔细欣赏着方仪狼狈丑态的左蓝,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方仪竟然还有心情笑。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紧接着像是被激怒一般,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她眼神阴鸷地向左蓝身旁的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二人立马心领神会。 其中一人手持一根正在不断升温、发红发烫的卷发棒,另一人则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老虎钳,他们分别快步走到了方仪的左右两侧。 随着时间的推移,卷发棒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开始冒出缕缕青烟。 方仪眼睁睁地看着那通红的卷发棒离自己越来越近,泪水从眼角滑落,最终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左蓝到底想做什么!她这也太残忍了!” “所以真正校园霸凌的人是左蓝?姜沫是被冤枉的?妈的,那我们这两天到底在干什么?” “天啊,这可是200度啊!这不得把人皮肤直接烫坏吗!这得多疼啊……还要喂人吃蛆,这还是人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报警,赶紧报警!” “好可怕!!有没有人能制止一下啊!” 画面里这残忍的一幕,别说是这些学生们,饶是宋金明,后背都冒起了冷汗,既是被气的,也是被吓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学校里竟然会有如此没有人性的学生,这是他从事教育行业几十年的失败。 宋金明神色阴沉可怕,“赶紧给我去找人!把学校所有地方都找一遍!打120和110,速度!” 身边的人急忙应下来,赶紧找人去了。 第309章 戳穿 学校里此时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犹如被捅破的马蜂窝一般。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与急促的救护车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校园内。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仍然在持续播放着令人揪心的直播画面,每一个看到此场景的人的心脏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难以喘息。 就在那冰冷无情的夹板和钳子距离方仪的皮肤仅有1公分之际,突然之间,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砰”然巨响,原本显得有些昏暗阴沉的屋子瞬间被照亮。 “住手!”沈知知带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大喊道。 她满脸怒容,眼神凌厉得如同能够穿透人心。 左蓝以及另外两名女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不轻,手中的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 趁着她们这一愣神的短暂空隙,沈知知带来的那些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保镖们立刻如闪电般冲上前去。 毫不费力地就将夹板和钳子从左蓝等人的手中硬生生夺走。 随即这些保镖迅速控制住了这三个始作俑者,让她们丝毫动弹不得。 左蓝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尚未回过神来,完全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 “左蓝,就凭你这副德行,居然也有胆量去陷害姜沫?” 沈知知先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满身伤痕、显得极为狼狈的方仪身上,眼神之中满是怜悯与愤怒。紧接着,她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左蓝,毫不掩饰地朝着对方冷笑一声。 左蓝眼珠子快速转动了几下,瞬间便反应过来。 特别是当她注意到紧随其后匆匆冲进来的警察以及医护人员时,便知道自己显然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当中。 即便如此,左蓝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身旁保镖紧紧按压住她双手的束缚,但无论她怎样奋力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一般徒劳无功,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松动迹象都未曾出现。 尽管身体无法自由活动,左蓝依旧高昂着头颅,用一种极其嚣张跋扈的口吻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本小姐不过是恰好从此处路过而已,无意间发现了这位可怜兮兮、身受重伤的同学。当时我正准备叫上我的好友们一同对其展开施救呢,结果你们这些人就突然闯了进来!” 听到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辞,沈知知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万万没有想到,左蓝竟然能够如此厚颜无耻地颠倒黑白,而且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这一刻,沈知知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实在是太低估左蓝的脸皮厚度了。 左蓝见沈知知不说话,叫嚣地更厉害了:“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要是哪里不小心受伤了,我爸到时候是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你背后有沈家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爸马上……” 沈知知摇了摇头,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左蓝,把手机扔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第310章 自食其果 “你自己看吧。”沈知知那冷漠而又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左蓝的头顶上空盘旋着,仿佛一只盘旋不去的乌鸦,久久未能传入左蓝的耳中。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沈知知吧把手机如猛地砸进了左蓝的怀中。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其接住。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刹那,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正是沈知知的声音! 左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无措地四处游移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极其缓慢地低下头去,望向手中的手机屏幕。 只见屏幕之上,正清清楚楚地播放着此时此刻此地所发生的一切场景。 当她的视线触及到那个被刻意放大的面孔时,不禁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啊!” 她的手像触电般猛地一甩,将手机远远地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左蓝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事实。 自己竟然会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一场直播当中! 这也就意味着,刚刚自己在这里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已经通过网络实时传播给了无数陌生人观看! 她颤抖着双腿,艰难地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 当她再次看向屏幕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屏滚动着的各种辱骂和攻击的弹幕。 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向她的心窝,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 沈知知撇向她:“左蓝,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真正的霸凌者是你了,姜沫是冤枉的,你好自为之吧。” 左蓝瞪大双眼,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沈知知,那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能立刻将对方刺穿。 她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突然间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微微颤抖着。 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朝着沈知知猛扑过去,并歇斯底里地喊道:“沈知知!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然而,就在左蓝快要接近沈知知的时候,早有防备的保镖迅速出手拦住了她。 由于此时正处于镜头面前,保镖们虽然动作敏捷,但还是刻意收敛了力道,只是稳稳地挡在了左蓝身前,使得她无法再向前一步。 但左蓝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她紧紧咬着牙关,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方仪和姜沫就是两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沈知知,咱们可是一路人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去帮助那些可恶的贱人呢!” 说话间,她的表情越发凶狠,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面对左蓝的质问与指责,沈知知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她缓缓开口回应道:“谁跟你是一路的?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我可不像你这般喜欢恃强凌弱、欺负他人。你自己不过是一条令人厌恶的臭虫罢了,难道还妄想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肮脏龌龊吗?” 听到这番话,左蓝气得浑身发抖,她怒不可遏地继续吼道:“我爸爸如今还在跟你哥哥合作做生意呢,沈知知,你今日这样对我,我父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你们家和我家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彻底没戏了!” “是你爸求着我们家做生意。”沈知知冷冷一笑,“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左家马上都要破产了,你还想着合作呢?别太好笑了左蓝。” 左蓝脸色一变,尖声道:“你说什么?” 沈知知朝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保镖立即上前掐断用来直播的镜头。 随后沈知知才语调平淡地告诉她事实:“像你这样愚蠢的人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不光是你会被永久退学,左家也会破产,不光破产,你的声誉也没了。” 左蓝根本无法消化沈知知的话:“你什么意思?”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和你们家保镖上床的视频。”沈知知嘲讽道:“真看不出来,你在床上那么骚。” 左蓝如遭雷劈,她颤抖着嘴唇,“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我要用针把你的嘴缝上!沈知知你跟姜沫一样都是贱人! ” 沈知知哼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手机就在你手里,你大可以自己搜一搜。你爸看到你的视频已经被气进医院了,左家最多挺到明天就会宣告破产,而你,除非整容,否则全世界都认识你这张脸在床上的样子。” 左蓝死死攥紧手里的手机,她竟然没有这个勇气去搜,脚底窜上一股凉意,整个后背都是冷汗。 这样的刺激反倒让她无端冷静下来,她张了张嘴:“我到底得罪谁了。” 沈知知:“霍家。” “什么?”左蓝眼神有几分迷茫,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知知再度开口:“左蓝,你难道不知道姜沫是霍砚庭的人吗?我实话告诉你,不光是左家,但凡参与进来这件事的人,包括外面那些游行示威的傻缺,都不会好过。” 左蓝整个人晃了一下,脸色难看到极致。 得罪沈家尚有一线生机,得罪霍家那个活阎王…… 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她害了自己,害了左家。 应该更小心一点才是…… 即便到现在,左蓝也觉得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没挑好软柿子,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她划开手机屏幕,指尖滑动,看到了自己在床上如何下贱勾引人的模样,而男人的脸却被打上了马赛克。 左蓝闭了闭眼,忽地冷笑一声,转身直接往外走。 沈知知皱了皱眉,朝着耳麦道:“她走了,要追吗?” 耳麦里传来姜沫淡淡的声音。 “不用管她,自食其果罢了。” 第311章 狗咬狗 夕阳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缓缓地向着地平线逼近,那橙红色的光芒仿佛是它最后的绝唱,洒在了天边的浮云之上。 这些浮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剪裁过一般,断断续续地漂浮着,有的甚至几乎快要触及到市街的屋顶,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姜沫终于完成了手中画作的最后一笔。 她轻轻地放下画笔,仔细地收拾好了数位屏。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姜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 接着,她伸展开双臂,尽情地伸展着身体,来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随后,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些许草木的香气和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姜沫站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清澈的湖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山水画卷。 而这座霍宅就坐落在这片山清水秀之间,周围绿树成荫,环境十分幽雅宁静。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嘈杂,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和微风的轻抚。 她只有偶尔有空的时候才会画一下,画画时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更多事,她喜欢这样安静的氛围。 姜沫接到沈知知的电话时,正在抬头看外面的风景。 “不用管她,自食其果罢了。” 姜沫淡淡开口。 电话挂断后,门铃声恰巧响起。 姜沫身体一顿,转身开门。 霍小暖抱着小兔子在门口乖巧地站着,看到姜沫后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沫……沫姐姐!” 姜沫伸手摸了摸霍小暖的脑袋,“小暖,你怎么来了。” “想……想姐姐了。”霍小暖被姜沫哄小孩的语气逗得小脸通红,低下头害羞地说:“哥哥……哥哥也来了。” 哥哥? 姜沫微微挑眉,视线看向霍小暖身后,楼梯口果然慢慢出现一道笔挺高大的身影。 这个点霍砚庭怎么在家? 霍氏难道不用上班吗。 姜沫眼皮动了动,掀开眼帘看向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道:“之前姜家的事是你做的。” “嗯。”霍砚庭承认的坦荡。 姜沫又问:“左家的事也是你?” “嗯。”男人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姜沫面前。 姜沫沉默了片刻,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窗外有阵风拂过,风铃声骤响。 男人缓缓开口:“姜沫,你是榆木脑袋吗。” “……”姜沫面无表情:“我的智商在200以上,这是经过科学测量的。” 霍砚庭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从前沈岑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跟你说话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如今未曾想到有一天这句话也会应用在自己的身上。 霍砚庭难得有种气闷难消的感觉,他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左蓝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沫:“没什么好处理的,她那样的人被自己的保镖出卖一定会去找对方,狗咬狗罢了。” 夕阳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缓缓地向着地平线逼近,那橙红色的光芒仿佛是它最后的绝唱,洒在了天边的浮云之上。 这些浮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剪裁过一般,断断续续地漂浮着,有的甚至几乎快要触及到市街的屋顶,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姜沫终于完成了手中画作的最后一笔。 她轻轻地放下画笔,仔细地收拾好了数位屏。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姜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 接着,她伸展开双臂,尽情地伸展着身体,来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随后,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些许草木的香气和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姜沫站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清澈的湖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山水画卷。 而这座霍宅就坐落在这片山清水秀之间,周围绿树成荫,环境十分幽雅宁静。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嘈杂,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和微风的轻抚。 她只有偶尔有空的时候才会画一下,画画时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更多事,她喜欢这样安静的氛围。 姜沫接到沈知知的电话时,正在抬头看外面的风景。 “不用管她,自食其果罢了。” 姜沫淡淡开口。 电话挂断后,门铃声恰巧响起。 姜沫身体一顿,转身开门。 霍小暖抱着小兔子在门口乖巧地站着,看到姜沫后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沫……沫姐姐!” 姜沫伸手摸了摸霍小暖的脑袋,“小暖,你怎么来了。” “想……想姐姐了。”霍小暖被姜沫哄小孩的语气逗得小脸通红,低下头害羞地说:“哥哥……哥哥也来了。” 哥哥? 姜沫微微挑眉,视线看向霍小暖身后,楼梯口果然慢慢出现一道笔挺高大的身影。 这个点霍砚庭怎么在家? 霍氏难道不用上班吗。 姜沫眼皮动了动,掀开眼帘看向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道:“之前姜家的事是你做的。” “嗯。”霍砚庭承认的坦荡。 姜沫又问:“左家的事也是你?” “嗯。”男人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姜沫面前。 姜沫沉默了片刻,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窗外有阵风拂过,风铃声骤响。 男人缓缓开口:“姜沫,你是榆木脑袋吗。” “……”姜沫面无表情:“我的智商在200以上,这是经过科学测量的。” 霍砚庭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从前沈岑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跟你说话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如今未曾想到有一天这句话也会应用在自己的身上。 霍砚庭难得有种气闷难消的感觉,他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左蓝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沫:“没什么好处理的,她那样的人被自己的保镖出卖一定会去找对方,狗咬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