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之神也要打排球吗？》 1、谁会嫌弃神格多 【恭喜您获得一次天赋技能抽取机会】 以墨绿色为底色的游戏面板上跳出了一个个白色的方块字。 界面中央出现了一个正在加载小圆圈，它转了很久，似乎网络不太行。 在看起来像某个网上购物app的廉价抽奖广告的抽取动画终于过去后，方块字又利索地出现。 【您获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出现的字眼突然变成了一团乱码，方块字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很久，努力让乱码不到处乱飞，最后才颤颤巍巍地吐出了结果： 【固有天赋：有借有还】 【天赋介绍：玩家可通过用手接触的方式，指定获得任意一项被接触物品的特性，并随机获得一项额外特性。 备注：指定特性可在原本物品基础上获得一定增强；额外特性有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 【请玩家合理利用此项天赋，并尽力完成主线任务，取得神格、保护世界吧！】 看着方块字缓缓消失，“玩家”清濑春澈眉毛一挑。 他嘴角勾起，缓缓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本该给我的‘天赋’不是这个吧？” “解释一下，嗯？” 方块字不敢说话，方块字选择装死。 清濑春澈也没有刨根问题的欲望，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这个自称来自更高维度的、目标是辅助玩家拯救这个世界的游戏，在这个世界里的位格高不过自己。 按照正常的流程，它真的会随机给自己抽取一个超能力。但是，由于自己身上的规则是不可改变的，它最后给自己抽取出来的超能力不得不与自己本身就有的能力重合。 换言之，这个名为“有借不还”的天赋清濑响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给这个倒霉能力取名而已。 是的——清濑春澈一直觉得它是个倒霉能力。 格外早熟的清濑春澈清晰地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被这个能力给害惨的。 比如说，不小心碰到冰箱，脑子里刚好冒出了一个“好热，要是能更凉快一点就好了”的念头，他就化身为人形制冷机，嘴巴里源源不断地喷出带着白雾的冷气——他获得了“制冷”的特性。 与此同时，他获得的额外特性是“噪音”。 众所周知，有些比较廉价的冰箱工作时是会发出“嗡嗡嗡”的低沉噪音的。 所以，小小的清濑春澈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了这种声音，不止如此，他的整个身体都在由内而外地低沉嗡鸣。 那时的他还不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能力，只能要哭不哭地维持着一边喷冷气一边嗡嗡响的搞笑状态。 幸好他的幼驯染也不是什么普通小孩，没有被他吓到。 清濑春澈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团子一边因为抵抗不住夏季的酷热往他这边贴贴，一边露出的无语的表情。这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也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我的超能力为什么那么羞耻”的想法。 类似的尴尬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他碰到洗衣机，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原地旋转，转速快到半长不短的头发都起飞了，谁来都拉不住他，甚至会被他撞伤。 又或者说他碰到了幼驯染家的床，还忘记关上能力，就不得不原地躺下，呆呆地扮演了半天的床垫——那时他的能力时限还是个迷。幼驯染还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身体，毫不意外地发现清濑春澈的皮肤已经变得像床垫一样富有弹性了。 …… 总而言之，从小到大的各种社死经历，让清濑春澈对这个超能力已经不抱有什么幻想了。 他初中参加的篮球社团的队友对他的评价是：“看起来身体虚弱、温文尔雅，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搞笑艺人种子选手呢，随时随地都能给大家带来搞怪的动作和表情。” 清濑春澈当时“欣然”接受了这个评价，然后微笑着把说出这串话的黄毛踢出了当天晚上的聚会名单。 反正也只是个油嘴滑舌、整天就想着散发自己魅力的家伙，去不去都无所谓啦。 “给我看看任务介绍？”结束回忆，清濑春澈打开了游戏面板。 方块字们很听话地排列组合，呈现出了这款高维游戏的游戏背景。 【这本该是一个科学的世界。 但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邪恶力量趁虚而入，一种名为“咒灵”的生物不知不觉渗透了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需要新神的庇护。 为了世界和平，请玩家选择一个方向，努力成为对应途径的神明吧！】 【请选择：战争/天灾/机械/恋爱/……】 清濑春澈挑了挑眉。 前面那两个神格好像挺可怕的。他对机械道路的神格比较感兴趣，就尝试着选择了“机械”。但对应的按钮却是暗的，不管他怎么按都毫无反应。 他又点了其他选项，也都没有反应。 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些选项里除了“恋爱”，没一个是能选的。 清濑春澈：…… 方块字颤抖着给出理由：【为了世界和平，请玩家选择适合这个世界的成神途径。】 清濑春澈：…… 那你给那么多选项是为了好看吗。 其实游戏系统也很委屈啊！ 它掉入这个世界，正摩拳擦掌着准备培养一位新神好回去交差，没想到这个世界里居然有东西的位格比它高！它一进来就受到了全方位压制！ 一般只有本土世界的神明的位格才会比它们这些高维物种的神格高，但不管它怎么检测都检测不出这个世界里神明的存在。 半信半疑，又不想放弃自己的任务，系统只能找了个它认为成神的可能性最大的宿主，没想到新宿主就是那个导致自己频频出错的源头，自己还被他嫌弃了！ 系统的具象化——方块字们很委屈，却不敢说话。 毕竟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虽然自己检测不到他身上的神格，但他对系统的压制力度却不比系统见过的任何一位神明来得轻。 清濑春澈叹了口气，还是按照系统的意思选择了“恋爱”道路。 虽然吧，他真的非常嫌弃这个神格。 但，谁又会嫌弃神格多呢？ 是的，他已经有一个神格了。 这个憨憨系统没看出他是神，大概是因为他没向上面报备过自己的神格吧。 毕竟，比起“战争之神”“天灾女王”“机械之神”这类有b格的称号，他的“运动之神”听起来实在太羞耻了！ 2、超有b格的出场方式 因为清濑春澈已经正式确定了自己要选择的道路，游戏系统正式更名为“恋爱之神养成系统”。 清濑春澈把这件事告诉了齐木楠雄，受到了他毫不客气的吐槽： [先不说这个神格有多离谱，你这个钢铁直男绝对不可能拿得到这个神格。] 清濑春澈：…… 本来他不是很care这个神格的，不过幼驯染居然这么看不起他，他当然要让幼驯染开开眼界！ 他转头就向系统求助：“系统，帮我。” 方块字摇摇晃晃地组合成两个字：【好的。】 玩家愿意重视它是好事！作为一个合格的辅助系统，它一定会帮助玩家登上神座的！ —————————————— “嘭——” 排球重重地击中地板，与此同时，扣球的人也刚好落地。 “说起来，昨天有个高一新生报名想当排球社的经理呢，以后清水的工作量可以少一点了。”菅原孝支拿着入社申请表翻看。 乌野曾经是排球强校，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没落，不过还是有人因为乌野教练要复出的传闻或者明星选手“小巨人”的名头来加入排球社。 但一来就说要当经理的，的确有些少见。 “他看起来稍微有点……文弱，看起来更适合文学社、茶艺社之类的文艺社团，”泽村大地担忧道，“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经理的工作。” 菅原孝支安慰道：“如果他觉得受不了，也可以转社呀。新生刚入学的那段时期，所有社团都抢着要他们。” 这时田中龙之介正好完成一组训练，累得满身大汗，直喘粗气。他对这个新经理也有点好奇，凑过去看菅原孝支手上的申请表。 “清濑……春澈？” 名字是挺好听的，让人一听就能联想到春天……但还是比不过洁子同学的名字啦！作为清水洁子的舔狗之一，田中龙之介骄傲地想。 突然，排球馆的门被拉开了。 门口的人朝他们鞠了个躬，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方块字在墨绿色面板上纠结地胡乱排列着。 它觉得今天对于玩家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玩家第一次在社团成员面前亮相，必须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更有利于神格的养成！ 玩家本来就长得好看，如果有外力辅助的话，有人一见钟情一点也不奇怪！ 但现在玩家还是个穷光蛋，一毛积分都没有…… 方块字咬咬牙，决定自掏腰包给宿主买个出场cg。 就是你了，【樱花树下的你】！给玩家带来第一庄爱情吧！ 清濑春澈对于方块字的心理活动一概不知。 但体育馆里的学长们就看到…… 来人穿着黑色立领校服，留着黑色长发，低低挽起的发尾随着被不知道哪来的大风吹得随风飘扬，十分潇洒。 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偶有那么一两片轻柔地拂过他的肩头，又缠缠绵绵地不忍离去。 似乎就连阳光也偏爱他，灿烂却不炽热的阳光洒在樱花瓣上，也为他披上了一层轻盈的光纱。 邪门了！ 虽然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是樱花的花期，但宫城县并没有大规模种植樱花，为什么这个人身后会飘起樱花的花瓣？！ 难道说大风还能不远万里地把北海道的花瓣吹到这里来！ 而且不止樱花跟着这个人被吹进场馆里，连阳光都拐了弯照进来了！ 馆内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盯着来人看。 而随着对方的走近，清秀却不显得女气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他那苍白的脸色更是为这个人添上一种若有若无的脆弱感，使他身上多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不…… 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解释这不科学的现象啊！ “学长们好，我是清濑春澈。”清濑春澈礼貌地道。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啊，哈哈，清濑君的出场方式真的很别致呢。”菅原孝支打了个哈哈，缓解了尴尬的局面。 清濑春澈微笑着应是。 但其实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他没想到这个游戏系统这么不靠谱。 初中三年过去，他的形象早就不可挽回了，所以他才特地离开东京重新开始。 没想到，迎接高中生活的第一件事还是社死。 [下次麻烦你换个科学一点的道具，好吗？] [我们这里暂时还是科学世界，体育馆是密闭空间，没那么大的风可以灌进来，樱花也不会旅行，阳光更不会拐弯。] 方块字扭扭捏捏：【可是我已经尽力科学了……你看，这些樱花不是被台风从北海道那边刮过来的，它们只是塑料的。】 清濑春澈：…… 难怪他感觉花瓣打在脸上生疼。 原来是塑料的。 有的还沾了灰！ 拿掉还趴在自己肩头的花瓣，清濑春澈决定跳过这段社死的记忆。 没想到身后的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刚刚是怎么回事，好强的妖风！居然把我们刚搬出来的道具给吹跑了！” “就当除除尘了，就是收拾起来比较辛苦。” “真的太邪门了！简直可以列入戏剧社十大未解之谜！” 馆内的几人：“……” 清濑春澈的微笑有些绷不住了。 他没想到游戏系统的道具居然这么朴素，直接就地取材了。 他轻声说：“谢谢你哈。” 方块字颤抖地组合成：【不用谢？】 它真的好害怕，连字体都变成波浪的形状。 清濑春澈轻点着屏幕，就像是在抚摸系统的狗头。 [下次注意。] 3、好感度面板 cg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开玩笑地说樱花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扭曲的阳光只是自己的魔术（这是他国中时期常用的借口），清濑春澈收获了学长们讶异和赞赏的目光，也很快就融入了社团。 不一会儿，清水洁子也过来了，她是之前排球部唯一的经理。 她教导了清濑春澈一些基本部活的注意事项，以及经理具体应该做些什么。清濑春澈一直在点头，看起来非常乖巧。 在注意到清濑春澈苍白的脸色时，清水洁子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觉得勉强，随时可以找其他社员帮忙，有的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此处特指每天都在企图用颜艺恐吓学弟的田中龙之介。 “不用担心，清水学姐，其实我身体很好的！”清濑春澈为了增加自己的话的说服力，还特地弓起手臂凸显自己根本没什么肌肉的手臂。 清水洁子点了点头，但清濑春澈硬生生从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怜爱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 算了，基本上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对他有错误的第一印象，包括初中的队友们。 一开始黄濑凉太还嘲笑过他的小身板呢，后来他就被“友好”地收拾了一顿。 清濑春澈的身体是真的很好，就算迎面被一辆大卡车碾过去估计连皮都不会擦破。 他是“不可改变”的，之前游戏系统在他这里吃瘪就是因为这个特性。 这倒不是说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他还能正常成长，只是…… 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受伤。 至于为什么他从小到大看起来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楠雄说，也许是因为他的灵魂和身体并不契合。 天生就有神格，尚未完全成长起来的身体却无法承受，他小时候差点夭折过很多次。父亲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体放弃了他，只把哥哥接过去生活。 想到那个渣男，清濑春澈冷哼一声，专注起部活来。 一上午过去了，清濑春澈已经逐渐上手了经理应该做的事。不过他始终没看到日向翔阳——那个驱使他不报东京任何一所篮球强校，而是来到乌野的少年。 “诶，怎么没有看到日向君？”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刚叫出这个名字，泽村大地的额头上就爆起了两条青筋，表情颇有些咬牙切齿和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菅原孝支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吗？日向早上和影山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排球砸到教导主任的脸上，而且还不知悔改，大地就把他们两个扔出去反省了。” “是这样啊……”清濑春澈注意到旁边同位高一新生的戴着眼镜的月岛萤憋笑中带着些嘲讽的表情，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面对新经理好奇的眼神，菅原孝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大地还在，他是不会告诉清濑君他们俩不仅把排球砸到了教导主任脸上、还把他的假发给砸了出去、假发还好巧不巧的落到了大地头上并且完美契合的事情的。 “他们不服气，一直在体育馆后面偷看我们训练呢，如果你现在去看看的话，估计还能跟日向打个招呼。”菅原孝支建议道。 清濑春澈一点也不客气，跟前辈们说了一声就走了，毕竟他就是冲着日向翔阳来的。 他直接去了体育馆的后门，很顺利地看到那个熟悉的橘发身影正坐着生闷气。 他旁边还有个黑发的家伙也坐着默默自闭，只不过距离翔阳很远。 “嗨，日向君。”他打了声招呼。 冷不丁从背后被人叫了一声，日向翔阳立马就被吓得弹了起来，影山飞雄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同步率百分百，齐齐惊讶地看着站在体育馆门口的人。 影山飞雄急切地问：“大地学长已经原谅我们了吗？他同意让我们进去训练了吗？” “呃……不是，”清濑春澈告诉了他无情的现实，“他要你们反省好了才能开始训练。” 仿佛魂魄被抽离，又好像身体被掏空，影山飞雄像失魂落魄地坐回了台阶，继续自闭。 倒是日向翔阳，现在还一直盯着清濑春澈看，好像不太敢认他一样。 清濑春澈就笑眯眯地任由他盯着，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认出自己。 方块字也偷偷探出头来，想知道让玩家这么关注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是一个活泼元气的少年的时候，它兴奋起来，就连打出来的字体都在狂舞：【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 刚刚它自觉自己做错事，一直不敢出来秀存在感。 现在看玩家心情还挺好的，它干脆趁热打铁，颁布出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获得他人真挚的爱（已完成0/5）】 【是否绑定任务对象？是/否】 【任务对象1：他的身姿如同飞鸟，他的笑容如同骄阳。他像一轮小太阳，永远照亮周围的人，为大家带去热情与快乐。】 旁边还贴心地附上好感度面板。 爱情值为0，友情值在30%上下浮动。 “哦！原来是你！”日向翔阳终于想起这个长头发的男生是谁了！ 暑假的时候，他在公园里练习，这个男生在旁边看了很久，还给他托过球！ “没想到你也在乌野读书啊，真巧！”日向翔阳的眼睛闪亮亮的，“请问你是我的学长，还是跟我一样的高一新生？” 只是认出了人而已，原本还在徘徊的友情值就飞速上涨，一下子跳到了60%，这已经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 当然，爱情值还是0。 清濑春澈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 他怎么可能舍得去攻略这样天真无邪的小太阳！ [不绑定，]他按了按方块字，让它不要自作主张，[纯洁的友谊，沾上爱情就不美好了。] 方块字照做了，撤销了这个任务。 但它十分不解：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想跟他谈恋爱呢？ 它不知道的是，真挚的爱并不只包括爱情。 4、第一个突发任务 【“可以请你帮我托一下球吗？” 斑驳的树影下，橘发少年带着笑意，朝他递出排球。 清濑春澈怔怔地看着他的笑脸。 在蓝白黄相间的排球被抛出之后，少年目光紧紧追逐着那三色的球，就像在追逐太阳一样。 他在合适的时机，毫不犹豫地飞身跃起，像飞鸟一样，展现出最迷人的身姿。背往后压，手臂肌肉发力，他挥动右手，重重地扣了下去！ 那一扣，凝聚了他对排球的所有热情，以及他永远都在燃烧的内心。 当时刚刚经历过队员离心、队伍摇摇欲坠的清濑春澈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心中乌云尽开，眼前阴霾尽散。 他的眼里有光…… 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太阳。 而失去航向的清濑春澈，愿意追随这轮太阳。】 方块字组合成这段文字，结尾还加了个感动到哭出来的表情。 这是它根据玩家口述，再经过艺术加工，编写出来的两人相遇时的画面。 小太阳果然是人间珍宝！ 它决定了！它要把这段文字做成卡面，传承给下一任玩家，甚至代代传承！ 它要让所有人都感受到运动系阳光少年的美好！ 清濑春澈：…… “你别这样，我害怕。” 哪有这么煽情，他只是在无处可去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翔阳而已。 前面就说过，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神格，他甚至差点因此夭折。 但他偶然发现，和热情洋溢的运动系少年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舒服很多。 研究了许久，他也没能研究出原因，只能隐隐感觉到大概是少年们对运动的信仰、或者说爱，会让他这位“运动之神”的神格更加稳固。 而他加入的篮球队——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队伍因为某些原因濒临崩塌，造成了信仰的失落。 没了精神上的止痛药，清濑春澈抵抗不住身体内部日夜撕扯的力量，只能暂时逃离了赛场。 而看不下去清濑春澈那颓样，初中毕业后，齐木楠雄强烈要求他暂时放下篮球，寻找新的环境。 本来清濑春澈还觉得楠雄的建议太不尽人情了，不高兴地出门散心。但才刚遇到日向翔阳，他就彻底沦陷。 啊，这暖洋洋的感觉！在小太阳的身边，感觉自己的心灵都被净化了呢！ 楠雄说的没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奇迹的世代，就靠黑子君拯救吧！ 教练，我要学排球！！ 打听到翔阳报了乌野，清濑春澈高高兴兴地把自己打包送到了宫城县。 ……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清濑春澈的回忆。 他一看来电姓名，眉眼就弯了起来。 哎呀，刚想起他就打电话过来了，真巧。 清濑春澈接通了电话：“小黑子？” 但通话对面的人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回应，手机里传出的，只有失真了的喘息声。 喘息声并不粗重，听起来甚至轻到微微颤抖。 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清濑春澈皱起眉头，又叫了一声：“黑子？” 黑子哲也仍然没有回应。 与之对应的，是马上就被挂断了的通话。 清濑春澈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抬头，望向东京的方向。 “那些恶心的家伙，终于来了吗。” 只是他没想到，黑子竟然会是第一个受害者。 方块字也颤颤巍巍地颁布了第一个突发任务： 【突发任务：我要杀了他……不用管我！ 任务描述：他是恶鬼的化身，他是道德的残渣。他伤害了妈妈，他抢走了我们的钱，他对我拳脚相加。我买了刀，我要跟他做个了断！但他，却变成了怪物。 任务地点：东京 营救对象：桂木真己、黑子哲也】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东京。 黑子哲也刚结束开学第一天的报道工作，正背着包慢慢往家里走。 分裂的奇迹的世代、决定不再继续打篮球的春澈君、诚凛的新队友、很有潜力的火神大我…… 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思绪繁杂，塞得他满脑袋都是。 在途径一家便利店的时候，黑子哲也面无表情地想：去买一个香草奶昔吧。 在他前面结账的少年买了一把刀，他表情阴郁，一路上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鬼使神差地，黑子哲也跟上了他。 凭借着他稀薄的存在感，提着菜刀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心中不好的预感不停地扩大，黑子哲也知道前方危险，但那未知事物的恐怖的吸引力却让他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 这是一种不可抗的不科学力量，黑子哲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能做的只有提前在手机里提前按好了报警电话，准备一看情况不对就立马报警。 他还考虑到了特殊情况，编辑了一条报警短信，如果他没及时把短信删除，它就会定时发送到警察局。 他希望他的预感是错误的，但事实比他预想过的最差的结果还要恐怖。 ……他看到了刀身反射出的银光、密密麻麻的眼珠、漫天飞舞的触手，和无边无际的血色。 他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变成了怪物！ 稀薄的存在感似乎对怪物也起作用，黑子哲也呆立在门外，跌跌撞撞地想要逃远点报警——对于他年纪的少年来说，遇到这种事情报警已经是他最冷静的处理方式了。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脚步声引起了怪物的注意，巨大的触手从门里伸出，横冲直撞，直直卷起了他的腰，把他拖入门内。 黑子哲也和满脸泪痕、接近崩溃的少年对上视线，低下了头。 男人变成的怪物挥舞着触手，肥大的身躯如同泡水了一般持续胀大，几乎挤满了整个房间。 黑子哲也恐惧的表情并不夸张，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害怕得几乎动不了了。 颤抖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了手机，黑子哲也却没有条件口头报警。 他只能摸索着提前发出那条报警短信，在这之后，他拨打了清濑春澈的电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打电话给清濑春澈，大概是因为初中的他表现出过太多与众不同的特质吧。 他特别到，让黑子感觉只要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奇迹本身。 但电话才刚接通，他就退缩了。 春澈君现在还在宫城，那里离东京有几百公里。而且，就算他表演过再多有趣的魔术，最终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挂断了电话。 在怪物的的最大的那条触手上裂开一条缝，露出布满尖牙的吸盘，要把他们往里面送的时候，黑子哲也闭上了眼，让黑暗笼罩住自己。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 …… 然而，预想之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 紧紧束缚住黑子哲也的触手一松，他没有跌落在地，而是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别怕。” 5、写给桂木的结局 蕴含了神明的愤怒的火焰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黑色长发的少年抱着蓝发少年，贴心地把他的脑袋扣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看到一丝一毫的污浊。 与对怀中人的温柔相对应的是，他注视着巨大的八爪鱼咒灵的冰冷眸光。 奇怪的是，不管热烈燃烧的火焰窜到多高，看起来多么凶猛，都无法伤害到少年，甚至无法使他身上的黑色立领校服有一丝卷曲。 他就这样站在烈火之中，静静注视着恐怖黏腻的咒灵被火舌舔舐到不断扭曲、变小，痛苦到发出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尖啸。 …… 结束了。 【今日突发任务已完成 正在结算任务奖励……】 小区安宁静谧的氛围被尖利刺耳的救护车和警车鸣笛声打破，清濑春澈低头看了一眼倚靠在墙角的黑发少年，觉得他应该就是突发任务里提到的桂木真己，也就是那段内心独白的主人。 没想到桂木真己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他，声音嘶哑地问：“你是谁？” “刚刚，他变成的怪物，又是什么？” 清濑春澈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咒灵这种恶念汇聚而成的能量体，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呢，没想到这个少年也看得到。 桂木真己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还水润润的，显然刚刚他崩溃大哭过。但现在他眸光坚定，眼里仿佛在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清濑春澈莫名被这种眼神触动，他想起方块字提供的任务描述，更加怜惜他了。 他说：“那种恶心的东西叫做咒灵……而我，我叫清濑春澈。” “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那时的你成长了，不会再那么冲动。” 只是看任务描述，清濑春澈就大概知道了他的处境。 他忍受不了家暴父亲的种种恶行，去买了刀想杀掉他。 但没想到，他会倒霉地遇上父亲变成的咒灵。 事实上，就算没有遇上咒灵，对上一个成年男人，他也很难自保。而就算他的计划成功，他杀了那个恶心的男人，也无法逃离法律的制裁。 “你根本不懂！”桂木真己声调尖厉地喊，却马上被清濑春澈打断。 “是，我不懂，我没有身处在你所身处的环境，没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事情，我无法体会到你内心的痛苦和愤怒，”清濑春澈叹息一声，“但你要知道，折磨一个人比杀死一个人更大快人心……可惜了。” 他在为这个少年感到可惜。 为了一个人渣，他差点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桂木真己仍然倔强地看着他，眼眶却再次蓄满泪水。 “你今天从来没见过我们，等见到了警察，你知道你该怎么说。再见。”清濑春澈没更多的耐心继续留在这里了，他灵敏的听觉已经让他听到杂乱无章地上楼的脚步声。 桂木真己买刀意图杀人是事实，遵纪守法的清濑春澈不能像带走黑子一样带走他。虽然最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差点被咒灵反杀，但他还是需要接受警察的调查。 其中的不科学现象后面清濑春澈会拜托楠雄抹去，警察们会发现那个男人是自己抢走刀自杀的，而调查过他的家庭之后，他们也许会因为男人的死而拍手称快，也许会在对可怜的少年的盘问中稍微放水……他会没事的。 谁知道呢。 清濑春澈抱着黑子，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唉，麻烦。 等下还得去处理附近地区的监控，删除黑子的身影。 不然即使黑子能够向警察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后续的流程也非常麻烦。 向空气借来【透明】，向风借来【轻盈】，清濑春澈戴着黑子，轻轻松松地隐身跳到了地面。 ……如果忽视他头上挂着的整整齐齐码着的【畏水】【飘忽】【流动】三个debuff的话。 把【透明】还回去，清濑春澈现出身形，放下黑子。 黑子哲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清濑春澈长长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去看黑子的表情。 他不知道黑子为什么会跟那个叫做桂木真己的少年凑在一起，导致自己陷入危险。 但很显然，他现在需要安慰。 黑子哲也抿着嘴，还是熟悉的面瘫脸，但有些茫然的眼神彰显了他内心的脆弱。 还是个少年啊，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走出来。 清濑春澈摸了摸他的头，想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不问我点什么吗？” “比如说，为什么我能一下子从宫城县跑到东京？为什么我能放出火焰？为什么我能从高楼之上轻轻松松跳下来？” 黑子哲也抬起头，认真地问：“为什么？” 清濑春澈严肃地揉了揉他的脸：“因为——” 他转身，抬头45°仰望天空，凹出自己最完美的侧脸，骄傲地说：“因为我是神明哒！” “我有超能力！我超厉害的！” 黑子哲也：…… 他被逗得浅浅笑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他又好奇地问：“为什么你的身体一闪一闪的？”而且，风吹过还跟着飘摇不定，整个人像一个被风吹起的塑料袋一样呈波浪状，毫无美感。 清濑春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悲催，很认真的在说实话居然没人相信。 他故作忧伤道：“那是因为神明下凡的时间快要到了，小黑子，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的话，记得给我立个牌，以后常常给我上香。哦，我喜欢吃西街那边的章鱼小丸子。” 其实这只是他用【有借有还】借东西带来的附加特性啦！东西是还回去了，但附加特性还会跟随他一段时间。 借【火焰】带来的【畏风】让他的身体像火焰一样被风吹过就忽闪忽闪，借【透明】带来的【飘忽】让他的体重变得很轻很轻，借【轻盈】带来的【流动】让他的身体能像流体一样肆意流动。 几样debuff叠在一起，其实还挺酷的哦。 如果不是怕吓到黑子，清濑春澈还真想试试在空气中流动的感觉。 ……大概就是像被狂风卷上天的塑料袋一样吧！ 6、小财迷 清濑春澈安抚完黑子，又叮嘱他不要再跟上奇奇怪怪的人了，有什么事就立马打电话给自己。 而后他们又顺便聊了聊自己的近况。 “……听说乌野曾经的排球实力很强，出过一个被称为‘小巨人’的选手。这里的排球部场地也很宽敞，队员们都很友好……啊，有一个很可爱的选手，他叫日向翔阳！怎么样，名字听起来就很有小太阳的味道吧！”清濑春澈谈到了一些排球部的事，然后就重点介绍起日向翔阳怎么怎么可爱。 黑子哲也沉默了一会，才说：“春澈君为什么会突然想去打排球呢？” 清濑春澈想了想：“也不是打排球，我没有基础，怕跟不上他们，现在只是当经理而已……至于为什么……” “看到翔阳打排球的样子，我就情不自禁地想更靠近他一些呢。”他弯起眉眼，看起来很开心。 这种表情，黑子哲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愣了一下，抿唇。 自从大家都变了以后，春澈君就基本没有笑过了。 他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冷淡，他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 他没有生病，但他的状态却一直在下滑。 最后，他干脆请了长假。 不只黑子哲也联系不上他，其他队友们也联系不上他。 他的家门也一直紧闭，显然拒绝别人的拜访。 （清濑春澈：我不是我没有，那段时间我出去散心了，家里电话没人接，当然也不会有人开门） 现在，他能笑得这么开心，真好。 ……哪怕他抛弃了篮球。 黑子哲也低声说：“诚凛的篮球部也很好，有一个叫火神大我的人和我同时入部，他的篮球很有意思。” “我会和诚凛一起强大起来，打败他们，向他们证明他们的篮球是错误的。” 清濑春澈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那五个天才，“奇迹的世代”，他们曾经的队友。 清濑春澈曾经也是“奇迹的世代”的一员，不过他自认为挺无情的——他喜欢的不是篮球，而是能够和他一起在前进道路上挥洒热情的少年们。 所以在“奇迹的时代”崩裂之后，他只犹豫了几天，就选择了退出。 他的状态不允许他花费大量时间去挽回曾经的队友，他更适合在新的环境里重新开始。 也正是因为如此，清濑春澈非常佩服黑子哲也。 他敢于去做连自己也不想做的事。 清濑春澈很想看看被称为“幻之第七人”的黑子，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会看着你的，加油。”他轻声说。 …… 和黑子道别后，清濑春澈溜溜达达，想去东京一家有名的甜品店里抢今天的限量版咖啡果冻！ 已经两天没见到楠雄了，清濑春澈想给他带杯他最爱吃的咖啡果冻作为谢礼——虽然清濑春澈在宫城县读书，但他家可还是在东京呢。他每天上下学来回全靠齐木楠雄。 这倒不是说每天早中晚齐木楠雄都得带着他来回瞬移，而是他找楠雄借来了【瞬移】的技能。至于附加在他身上的额外特性……是【爱上咖啡果冻】。 真不愧是楠雄！连给他加的debuff都如此别致！ 在清濑春澈赶路的过程中，方块字看他终于有空了，适时弹了出来：【任务奖励结算完成！】 【任务评价：a】 【任务奖励：金币x200】 “金币有什么用？”清濑春澈挑眉，“能买到全世界最好吃的咖啡果冻吗？” 【呃，这大概不行，】方块字扭扭捏捏，【但是金币可以买到很多神奇的东西！】 它殷勤地拼出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游戏板面上的“商城”按钮。 清濑春澈顺从地点了进去。 唔，里面的东西的确很神奇。 不过大多数都是跟恋爱有关的道具。 清濑春澈看到了上次系统自作主张给他买的【樱花树下的你】，居然需要999金币！ 这种劣质商品居然要这么多金币，可见金币的购买力真的不高。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终于从一大堆诸如【一眼万年（一次性）】【百变女装x60min】【万人迷光环x60min】【魔法少女一日游】之类的恋爱商品中抠出来一个稍稍看得顺眼的东西。 【高专羽毛球头老师x60min】？ 还能买个老师过来么？ 清濑春澈有些蠢蠢欲动，他真的很好奇羽毛球头长什么样！ 但奈何这个商品太贵，要200000金币，按照他做完一个任务200金币的收益来看，他至少要做1000个任务才能买得起！ 买不起就等于不存在，清濑春澈连带着看那200金币都有些不顺眼了。 不过看方块字一直眼巴巴地往他的金币栏上蹭的样子，清濑春澈就决定把那些金币都给它了，就当是还它那999个金币的【樱花树下的你】。 嗯，剩下那799金币他也会还的。 听说有200金币可以拿，系统也不嫌数额少，高高兴兴地瘫成一滩饼数钱，过了一会又用方块字们拼了个(-^〇^-)的颜文字出来。 好财迷的样子。 清濑春澈心情有些微妙。 怎么感觉跟自己养了只宠物一样？ 还怪可爱的。 7、失灵的好感度系统 千辛万苦抢到了两份限量版咖啡果冻，因为自己身上也叠有【爱上咖啡果冻】的debuff，清濑春澈差点在路上就把它们给吃了。 天知道他是用多么大的意志力才管住自己的嘴巴的。 所以在一见到齐木楠雄的时候，他就扑了上去，闭着眼睛忍痛把咖啡果冻交到他手里： “……给，给你！不用留给我！”他的表情悲痛欲绝，语调都扭曲成了波浪的形状，一路九曲十八弯。 齐木楠雄接过袋子，但却怎么扯也扯不动。 仔细一看，原来是因为清濑春澈手上明明坐着递出的动作，但实际上却仍然死死抓住袋子的一角。 齐木楠雄：…… 你倒是松手啊。 第一次感觉咖啡果冻也没那么美味了呢。 他面无表情地松了手，在清濑春澈狂喜的表情中侧了侧身体，放他进门。 在q弹的咖啡果冻被倒在盘子里，并且淋上了最精华的咖啡的时候，清濑春澈的眼睛已经放光了。 虽然他对咖啡果冻的爱来源于齐木楠雄，但很显然，他已经表现得不输于楠雄了！ 在享受完咖啡活动之后，他美得浑身冒泡泡，眯起眼睛窝在沙发上，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齐木楠雄就在旁边静静看着他。 清濑春澈随口说起今天自己遇到咒灵的事情。 “你说这种东西是哪里来的？长得丑，还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他抱怨道，“一点都不符合我们的科学世界观！” 齐木楠雄：…… 到现在了你居然还认为我们的世界是科学的么。 刚刚他还差点感叹，在拥有一个心大得要死的神明、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毁灭世界的超能力者、一个同样随时随地就能毁灭世界的疯狂科学家、一个靠美貌就能让所有人发出“哦呼”的声音的超级美少女之后，这个世界终于要迎来新的物种了吗。 真好，距离世界毁灭又近了一步呢，他面无表情地想着。 [也许是外来物种入侵。]他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也觉得，”清濑春澈皱了皱眉，“我们这没道理能长出这么丑的怪物。”而且，有咒灵出现，怎么也得有克制它们的东西应运而生吧，不可能只有自己治得了它们。 不，依据不是这个啊！齐木楠雄默默吐槽，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神明”的虚弱，让它们有了可趁之机。] 清濑春澈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根源在于他自己？ 他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守护者，而他进入了虚弱期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邪恶势力觉得他们这个世界好欺负，就抱团来入侵了？ 哇，这也欺人太甚了！ 清濑春澈自觉自己现在还没回到巅峰状态，但他已经摩拳擦掌地想要拿到第二个神格好好吓吓它们了！ 但想起恋爱之神的神格，他又不免垂头丧气。 谈恋爱真的太难了，他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呢！ 而且，那个获得五个人真挚的爱的任务，还有特殊要求：那五个人必须是对这个世界有所影响的人物——就是类似于世界支柱的存在，而不能是普普通通的路人。 不然的话，清濑春澈好歹也算得上是池面，初中更是因为打篮球获得了大批粉丝，向他告白的人数不胜数。 他对齐木楠雄抱怨了这个问题，又说出自己的苦恼：“什么样的人才叫做有影响力的人呢？难道我还得去跟日本首相谈恋爱吗？” 想到首相那张大叔脸，他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齐木楠雄：…… 你别嫌弃的那么明显啊！ [也许不一定非得是高官，只要是在某个方面具有影响力就好了。] “这样吗？”清濑春澈盘点了自己周围的这一圈人。 感觉他们都挺有出息的？ 前任队友们都是篮球新星，他们的队长赤司征十郎还是大财阀的继承人。 现任队友们么…… 现在赛季还没开始，清濑春澈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水平，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们迟早能在自己所喜欢的道路上攀到高峰！ 不过，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啊！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那种！ 他们把自己当兄弟，自己怎么能对他们下手呢！清濑春澈一脸痛苦地想着。 在他疯狂纠结的同时，系统偷偷看了一眼这个粉发怪人的好感度面板。 是的，它觉得齐木楠雄是一个怪人，玩家跟他相处的方式也很奇怪。 在它眼里，刚刚的对话完全就是玩家一个人在说，而粉发怪人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齐木楠雄用心音说话，而它听不到心音）。 而玩家暂时还没有遇到一个人就看他好感度面板的习惯，只能由它代劳了。 比如今天遇到的那个叫做黑子的清秀少年，潜力还不错，今后也许会做出一番大事业，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达到了1%。早知道，某些大财阀代理人的影响力说不定才不到0.000001%呢。 而他对玩家的好感度也挺喜人的。 友情值99%，爱情值在被玩家救了之后从8%缓缓上升到了15%呢！ 如果再多来几次类似的英雄救美剧情，它再帮玩家好好凹几个唯美的造型，爱情值肯定能嗖嗖涨！！ 可惜的是，玩家似乎对攻略自己周围的朋友都没什么兴趣。 至于这个粉发怪人…… 游戏系统只是抱着随意看一看的心情，去查看他的好感度的。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片问号？？？ 好感度系统出错了吗？ 系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经验丰富的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然后它尝试着看看这个人对世界的影响力。 ！！！ 居然达到了50%！ 夭寿了，这已经到了他心念一动，就可以随时随地毁灭地球的程度了！ 如果方块字可以拥有五官的话，现在它的眼睛一定直接掉出来了。 它惊叹道： 玩家竟然恐怖如斯！随随便便一个朋友就能达到这种高度！ 有这样的玩家，它还愁什么完不成自己的任务！ 8、我以前是打篮球的 清濑春澈又和齐木楠雄说了会话，就溜达回家了。 （当然，期间主要是他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他给咒灵准备的各种死法。） 系统：为咒灵默哀jpg. 它扭捏一会，还是顶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悄悄跟玩家说了那个粉发怪人的好感度不可见，以及他对世界的影响力还达到了50％的事情。 本以为它可以收获玩家惊讶的目光，没想到玩家只是摆摆手：“毕竟他是楠雄a梦嘛！” 除此之外，玩家没有更多的解释了。 系统只好把疑问压在心底。 第二天，经过一天愉快的学习，清濑春澈终于来到了社团。 大家居然已经开始训练了，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也加入了训练的队伍之中。 据菅原学长说，他们开发出了一种被称为“怪人快攻”的新技能，展现出了他们的合作能力，大地很惊喜，就放他们进来了。 清濑春澈入了沉思。 除了入学第一天是在早上，部活时间不都是每天下午放课后吗？ 自己虽然走得慢了点，但也不至于错过这么多剧情吧？ 他们私底下自主训练了？ 恐怖如斯，这就是运动系少年们的觉悟吗！ 清濑春澈依稀记得自己国中时期疯狂练篮球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不过现在他成了经理，根本没有训练任务，整个人都怠惰下来了。 他接下来的任务是记录部员们的训练量，坐在边干看着数数有点无聊，清濑春澈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好感度系统，把它调出来看看每个人对自己的好感度。 嗯，不愧都是运动系直男们呢，他们对自己的友情值基本都达到了50％以上，这已经算得上是相处得挺舒服的朋友了；不过爱情值嘛，全部都是零……呃，不对，有一个人的爱情值稍微冒了点头，达到了3％。 清濑春澈朝那个人看去，又看了一下名单。 哦，他叫山口忠。 不小心跟清濑春澈对视上了，山口忠有些腼腆地别开眼睛。 爱情值升到了8％，过了一会又落回3％。 清濑春澈：…… “个位数的爱情值到底是什么水平？咋还能反复横跳的呢？” 方块字愣了一下：【个位数的爱情值基本等于无……因为一个人的外表、性格、气质、某些行为而产生好感度是很正常的，而过后这种暂时的好感很可能直接消失。这种情况可能连本人都不会察觉到。】 【我觉得，您身边的人都是直男，】它小心翼翼道，【所以您的魅力都没有发散的空间。】 它的潜台词是：玩家你快换一个新环境吧！这个年纪的少年们都太单纯了，根本不care你啊！凭你这张脸，去哪里不吃香！ 清濑春澈想了想。 “所以我才要加倍努力！如果连直男都能get到我，那我还愁拿不下谁吗？”他的表情很认真，“而且，我刚好可以拿他们来个练手，反正他们不会真的喜欢上我，我没必要担心成为芳心纵火犯。” 哎呀，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系统：…… 方块字成了乱码，想说些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它又放弃。 算了，玩家开心就好qaq。 大不了自己多用私房钱帮他买恋爱道具。 ——————————————— 到了饭点，部活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因为清濑春澈是一个人自己生活的，没人给他做饭，他又时常懒得做，就随便找了家拉面店吃了碗豚骨拉面。 没有作业（他早就在课间的时候做好了），没有新的任务，没有可以一起玩的小伙伴。 清濑春澈觉得空虚寂寞冷，无聊到到处乱逛，最后他发现自己居然逛着逛着又回到了体育馆门口。 是白天在这里待了太久，所以连自己的脚都记住了这条路么？ 清濑春澈发现体育馆里居然还亮着灯，探头一看，里面的人还不少！ 翔阳、影山、田中学长、菅原学长居然都来了！ 人不齐，一看就是自主训练，清濑春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看到他进来，日向翔阳很高兴，直接冲过来围着他跳。 “清濑！快来看我们的‘怪人快攻’！快看快看，我厉害吧！” 影山飞雄在一旁嘟囔：“你只顾闭眼扣球，大部分功劳都在我好吧。” 菅原孝支笑道：“他们觉得那种‘咻啪’的感觉很难得，特地晚上来巩固训练呢。” 清濑春澈想到了以前自己和黑子晚上偷偷在没人用的体育馆训练的时候，那个时候青峰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他笑了出来，坐在一旁乖乖看他们的训练。 自主训练不需要经理的参与，所以他只是单纯地看着。 “怪人快攻”的成功率还不是很高，而为了下一次的成功，这对稚嫩的搭档只能在背地里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不一会儿，清濑春澈的思绪就飘了很远很远。 他又想起了黑子和青峰。 他们曾经也是一对很要好的搭档啊，黑子还被称为青峰的“影子”。 听说青峰和桃井都去了桐皇高中，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还是那副每天都兴致缺缺的样子吗？ 他垂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自己总是会想到以前的事情。 突然，一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抬眼，日向翔阳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清濑君，你是不是很无聊？”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想起了伤心的事情，毕竟清濑春澈周身那沉郁的气氛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其实这一天下来，他们的话题除了排球就是这位跟他们同年级的经理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神秘了。 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还是少见的留长发的男生，经常无缘无故地发呆，看起来非常忧郁。 （清濑春澈：也许我只是刚好在跟系统脑内交流。） 他看起来还很病弱，脸色苍白，嘴唇也不红润，配上他独特的气质，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深受其害的系统：什么气质？沙雕气质吗？） 清濑春澈抬起头，发现他们居然都停下训练，关心地看着自己。 日向翔阳“唔”了一声，突然问：“清濑君，你要不要试一下扣球的感觉？” 他相信排球能够治愈一切的不开心！ “啊……”清濑春澈有些受不了这样眼巴巴的目光，“要不我试试？” “好耶！那就让影山给你托球吧！我跟你说，虽然他的托球精准到让人有点恶心，但他真的很厉害！” 突然被抓壮丁的影山飞雄：？？？ 槽多无口！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吐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cue，还是该骂笨蛋日向居然觉得自己的传球恶心，还是为他夸自己厉害而感到高兴。 不过，他还是抿着嘴说：“可以试一下。” 清濑春澈突然感觉很感动。 啊，这就是运动系少年们的美妙之处啊！ 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最能温暖你的心了！ 他站了起来：“好，麻烦你了！” 他在网前凹好姿势，朝影山飞雄比了个ok的手势。 虽然他以前是打篮球的，但看了一天的排球训练，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嘛，清濑春澈对自己的运动天赋还挺自信的。 深吸一口气，专注的目光盯着排球。 在排球被抛出的那一刻，清濑春澈助跑、起跳，学着记忆中的日向翔阳，在最适宜的时机，抬臂，伸出手…… 抢球、炫酷转身、假动作、起跳、上篮！ 一气呵成！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清濑春澈狠狠撞上网面，整个人犹如被渔网捕获的海鱼，在球网上疯狂抽搐挣扎。 抛出那个球的影山飞雄下巴都惊掉了。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赶紧过去解救经理。 被放下来的清濑春澈：…… 他摸了摸自己满脸的红印，惭愧道：“不好意思，我以前是打篮球的。” 一时半会他的肌肉记忆还纠正不过来，摸到球形的东西就想投篮。 嘤！ 不止体育馆里的人喷笑出声，暗地里方块字也笑到维持不了字形，嘎嘎嘎到整个游戏面板都在振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 9、黄濑，危！ 闹出了这么大个乌龙，特别是自己之前还那么自信……就算是脸皮厚如清濑春澈，也不禁扶额。 因为刚刚的一番挣扎，他挽起的长发微微散开，有几缕垂至耳畔。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他苍白的脸色罕见地红润起来，连耳垂都一齐染上了红色。 害羞了的古、古典美人！ 嘎嘎嘎的笑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一群人都呆愣愣地看着清濑春澈。 而像个监控室老大爷一样一直有意识监控着好感度面板的系统超级激动：！！ 涨了！涨了！涨了！一群人的爱情值不约而同地涨了！ 它自己偷偷在虚拟商城上买的股票涨了它都没那么激动！ 看啊，这就是颜值的力量！ 不管玩家平时再怎么沙雕，只要他露出这种罕见的表情，总会有人被他捕获芳心的！ 虽然他们只是暂时被美貌迷了眼，但是玩家请再接再厉呀！！ 日向翔阳挠了挠头，不知道这种盈满了内心的奇怪感觉是什么，他结结巴巴地夸道：“呃，清濑君，能有这么强悍的条件反射，你打篮球一定很厉害！” 而刚刚笑得最猖狂的田中龙之介也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想不到你看起来弱弱鸡鸡的动作却很灵活嘛！” 被这么一夸，清濑春澈瞬间就满血复活，忘了自己刚刚的社死经历，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是，我篮球打得可不错了！” 大家都附和着他，但有几个人相信就不一定了。 毕竟，经理看起来真的是那种柔柔弱弱的病弱美人啊，他会打篮球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 这样平静的训练日常持续了几天，直到他们社团的新任顾问武田老师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 他约到了和青叶城西打练习赛的机会！ 这个机会挺难得的，因为青叶城西是县内四强之一，初中的排球名校北川第一中学的大部分优秀选手都进了这所高中。 跟青叶城西的选手们切磋交流，正好能测试一下乌野这支新队伍的磨合情况。 “对了，影山，你的初中不也是北川第一中学吗，”清濑春澈好奇道，“为什么你会来乌野？” 影山飞雄：…… “对哦！为什么你会来乌野？”日向翔阳眼睛闪亮亮的，“难道是听说乌养教练要复出的消息，所以才来的？” “不是。”影山飞雄的酷哥脸拧了起来，露出了十分深沉的神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想听听他的理由。 听说他初中时因为霸道的作风被称为“球场王者”，在一场比赛上和队友们彻底闹掰……难道是因为不想跟曾经的队友见面？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复杂的理由，影山飞雄别开脸，难堪道： “……我，没考上。” 仿佛一记晴天霹雳，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万万没想到，理由居然那么朴素！ 清濑春澈也挺惊讶的，毕竟比起一看就没有读书头脑的日向翔阳，影山飞雄可是长了一张学霸脸啊。 他拍了拍影山飞雄的肩膀表示安慰。 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他，根本理解不了这种学渣的难处呢。 影山飞雄：…… 虽然对方一句话都没说，但他莫名感觉被冒犯到了。 关于影山居然是个学渣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布置好战术，休整准备一番，乌野众人就坐大巴出发了。 不过他们这边日向翔阳的状态很不好，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和队友组成完整的队伍与人比赛，他非常紧张，昨天先是把衣服穿成裤子、而后又不小心穿走田中龙之介的裤子；今天他甚至直接吐在田中龙之介的□□上了！ 你是跟裤子过不去了吗？清濑春澈默默吐槽。 田中学长实惨！ 作为经理，清濑春澈自认为要照顾好队员们的心理健康。 于是在大家到达目的地下车之后，他主动走到日向翔阳身边。 日向翔阳显然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在跟田中龙之介疯狂道歉之后，又在一旁默默吐魂，独自自闭。 “日向，”清濑春澈轻唤他的名字，“我可以叫你翔阳吗？” 叫名字意味着关系更加亲近，清濑春澈决定以此为突破口拉进和日向翔阳的关系。 日向翔阳一个激灵：“可，可以啊！” 清濑春澈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 因为具有身高优势，他可以轻轻松松把翔阳搂在怀里。 “别那么紧张嘛，放松放松，我们来说说话。” “好，好！”日向翔阳嘴上应好，但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到成一块钢板了。 怎么感觉起到了反效果…… 清濑春澈有些苦恼地想。 为了缓和气氛，他开始胡说八道：“真的没必要紧张，我给你讲个好玩的事情吧！” “我以前有个队友，长的超级帅，明明还是初中生就被杂志社看上，挖去做平面模特了。” 没错，他说的就是黄濑凉太啦！ “他的篮球技术也很好，每场比赛都有一大批女粉丝来看他打篮球哦。” 日向翔阳逐渐被这样一个池面形象吸引了，身体也没那么僵硬，认真地听讲。 “但是吧，你别看他这么池面，”清濑春澈小声说，“其实他超级爱哭！因为胜负欲很强，他打篮球打输了经常偷偷躲起来哭！”这一点就是他在夸大了，黄濑凉太的确会因为输球流眼泪，但次数很少。而且他能输的机会也不多。 看男孩子哭其实还挺有趣的，清濑春澈想到黄濑凉太眼眶微红，哭唧唧地对他抱怨小青峰实在太变态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日向翔阳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清濑君笑起来好阴森…… 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暴露了本性，清濑春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所以说，不用太在意胜负，球网的这边都是你的队友，他们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就算失误了也不用怕。” 日向翔阳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话疗真的起了效果，被这么一打岔，他的紧张感暂时被缓解了，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连肚子都没那么痛了。 清濑春澈满意一笑。 牺牲小黄濑的名声，来拯救小太阳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划算啊！ 反正也没人能把他说的那个人跟黄濑对上号，清濑春澈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被爆马甲了。 黄濑，危！ 10、今天的你社死了吗 海常高校。 黄濑凉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现在肯定有人在背后想着害我！” 他冲着队长笠松幸男哭道：“呜呜呜我好惨，小清濑到现在都不愿意主动联系我，他跑去宫城县读书的消息还是我从小黑子那里打探到的！” 笠松幸男最不喜欢看见他这幅哭唧唧的样子了，从背后踹了他一脚，才道： “小清濑？那个被称为‘快男’的清濑春澈？” 黄濑凉太卡了一下：“呃，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那个称号……” 虽然他速度的确很快，篮球只要到了他手里就基本没人能防得住他，但“帝光快男”实在太难听了！ “清濑春澈不是受伤退役了吗？很多人都这么说。”笠松幸男挑眉。 初中时代，帝光中学作为篮球豪门，篮球部里的选手都是万里挑一的。而帝光中学最出名的那支队伍，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那六个人……更是所有同龄学生的仰慕对象。 清濑春澈作为其中的一员，因为速度很快被称为“快男”，又因为本人清秀的脸和独特的黑色长发吸引了许多粉丝。 他的粉丝团体巨大，不仅仅包括喜欢篮球的男生，更多的是被他的美貌和运动能力所折服的女生。 但初中的最后几场比赛，他都没有参加。 在最后那场比赛中，受到采访的队长赤司征十郎更是回答说：“他暂时不会接触篮球了。” 还有就读于帝光中学的学生出面说，这位粉丝们心心念念的天才选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上学了。于是关于清濑春澈生病受伤而无法继续打篮球的谣言就被四处传播，甚至有几个野鸡杂志社私自报道了这件事情。 这件事在初中篮球界引起的轰动还挺大，笠松幸男了解过一些。 黄濑凉太长长叹了口气：“可能吧。实际上，我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他请长假的时候，我们打电话问过他原因，他只是随便糊弄几句就挂了电话。后来我们追问他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他都只是坚定地说不是；但问他为什么要中断训练，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黄濑凉太很担心他，奈何对方根本就闭门不接受来客。 而竟然连对方离开了东京这个消息，都是他从黑子那里知道的。 太挫败了！ 黄濑凉太不觉得好友之间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 但是他又不敢直接追到宫城县去问，毕竟对方已经离开了东京，甚至没有加入当地任何一所篮球强校，只是去了一所不知名的普通高中。 他是不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而打不了篮球，所以才为避免睹物思球而离开了东京呢？ 那自己如果再追上门去…… 他会不会根本不想看见自己？ 黄濑凉太本来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性格，但正是因为在乎，他才会这么犹豫。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黄濑凉太突然被笠松幸男狠狠抽了一下：“别露出这种表情啊！” “如果他也像你这样，犹犹豫豫不敢主动见你们呢？” 黄濑凉太一愣。 “你就让他独自黯然神伤？” 黄濑凉太拧紧眉头。 黑色长发的少年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其他几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大步离开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沉默着，靠着墙缓缓滑下，最后跪坐在墙角。 发绳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的长发散乱，被细白的手指随意拢住。 伴随着隐隐的啜泣声，他似有所感，抬起头来。 昏暗的环境里，唯有他眼角的湿痕格外晶莹。 黄濑凉太狠狠抓住自己胸口的布料。 他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小清濑也太可怜了！孤零零一个人等在原地，却没有人愿意回头去看他！ 黄濑凉太突然转身，紧紧握住笠松幸男的手，疯狂上下摇晃：“小笠松，谢谢你！” 如果不是笠松提醒，他可能就要错过打开小清濑心扉的机会了！ “这周末我就直接搭车去宫城县找他！” 说完，还没等笠松幸男对他肉麻的动作做出反应，他就一溜烟跑远了。 哦对了，去宫城县的消息先别告诉小清濑，自己暂时远远看看他就好。 不过他不知道小清濑具体在哪里读高中……打电话问问黑子吧！ ———————————————— 宫城县那边。 安抚好了日向翔阳，清濑春澈和他又再次与大部队会合。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往体育馆走去。 但远远地，依仗着灵敏的听力，清濑春澈听到有人在说影山的坏话。 也不能算是坏话吧，就是在吐槽他初中的球风多么粗暴，作风多么独裁。 是他以前的队友？听语气怨念还挺大的…… 但他分明觉得影山挺乖巧的，除了对翔阳有点粗暴，他对谁都很有礼貌。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却听到他们又讨论起了田中龙之介。 哇，这样不好吧，已经超过安全距离了，就算田中学长听力没自己好，但这个距离里他也该听见了！ 果不其然，田中龙之介的额角爆出青筋，故意从拐角处阴恻恻地探出头去吓唬谈论他的两名选手。 “哦呀，你们在说什么呢！”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包了的金田一勇太郎和矢巾秀一愣，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月岛萤也跟着走了出去，阴沉沉地冲他们笑，甚至开口嘲讽：“田中学长，别吓唬他们了，你看这所谓的优秀选手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影山飞雄也刚好侧身，淡淡地看着他们。 清濑春澈觉得这样全员恶人的样子很有趣，也跟着站上去，双臂抱胸，冷冷看着对方。 他们这一行人唯一不太协调的大概就只有一头橘毛的日向翔阳了。 他个子矮，表情还经常呆呆傻傻或过分欢快，实在容易破坏现在这个高冷阴森的气氛。 所以清濑春澈就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死命把他的脑袋往下按。 对不起了翔阳，但是为了我们乌野的气势，只能牺牲一下你了！ 可怜的日向翔阳满头雾水地被按在后面呜呜叫，因为被人墙挡住，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而站在前面的几人，都身材高大，穿着乌野的黑色立领校服，露出或阴沉或嘲讽或冷漠的表情…… 配合着昏黄的天色，凄厉的乌鸦叫声，以及漫天飘飞的黑色羽毛…… 恶人感简直拉满！清濑春澈暗自兴奋。 等等！ 他突然反应过来。 哪里来的乌鸦！ 就算乌野的标志就是乌鸦，但乌鸦怎么可能这么应景地出现啊！ 【呃嘿嘿，刚刚我看商城里一个叫做“背景生成器”的东西打折，一不小心忍不住买了，又一不小心试用了一下，看来效果还挺好的哈？】 清濑春澈：…… 因为其他人都还在忙着对峙，并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只要不是自己社死，清濑春澈就不在意。 虽然有些怜悯被吓到的两名青城选手，但他还是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没事，大胆用！” 但突然，他的恶人气势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有什么做什么，大家一起来~~” “一起来跳舞吧~~” 欢快的樱桃小丸子主题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有如实质的音符穿插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里，让清濑春澈石化了。 虽然他不觉得喜欢樱桃小丸子有什么不对，但在现在这个时候响起电话也太尴尬了吧！ 眼看我方气势宛如泄洪一样立刻消散，他愧疚地说了声抱歉，然后恶狠狠地看向来电姓名。 小黑子！你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11、发现锚点 “你们要来找我玩？”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快。 “好呀，你们出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在车站等你们！” 黑子哲也放下电话，莫名紧张的心情一松，连嘴角都略微勾起了几个像素点。 到了陌生的城市怕走错路怎么办？当然是打电话让人来接了。 另一边的黄濑凉太还不知道自己偷偷过去的计划已经提前夭折了—— 他只是问一下小清濑具体在哪所学校上学、家住哪里，没想到黑子哲也会直接打电话给清濑春澈啊，还自作主张地添上了自己作为同行者！ …… 而另一边。 听说了黑子和黄濑这礼拜会来找他玩的清濑春澈，对这通电话的怨念也没那么大了，高兴地应好，然后就回到了队伍中。 刚刚他们这群人由于恐吓对手已经被大地训了，他因为出去接电话儿逃过一劫。 清濑春澈更感谢打电话过来的黑子了，心情愉快地哼着歌，刚刚的尴尬全都烟消云散，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日向翔阳正偷偷地瞄他。 日向翔阳在想的是：春澈君居然喜欢樱桃小丸子，他妹妹也最喜欢樱桃小丸子了！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春澈君好可爱！ 如果系统现在有在监控它的好感度面板的话，会发现他的友情值和爱情值，都不约而同地上涨了一点。 有时候，好感度的增加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呢。 训练赛开始了。 青叶城西不愧是县内四强，派出的队伍基础扎、实力高超，派上了三个高一新生、刚刚组建新队伍的乌野要对付他们本来就有些吃力，更别提一直有个过度紧张的日向翔阳在旁边拖后腿。 是的，翔阳又开始紧张了！ 明明刚刚才被清濑春澈顺好毛，只是上了趟厕所的功夫，回来时他就又两腿颤颤、表情慌张了。 他这幅让人看了都难受的样子直到他发球打中了影山飞雄的后脑勺的时候才消失。 也许是因为在见过了影山发怒时的可怕后，连面前的比赛都不觉得有多么吓人了吧……清濑春澈看着这对搭档每天打打闹闹的活宝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在被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的翔阳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时，他才清了清嗓子，恢复严肃的表情。 作为经理，这里其实没有他要做的事，在第一场比赛结束，队员们吵吵嚷嚷的时候，他又开始发散思绪了。 不过这一次，他隐约听到背后有人在讨论自己。 “哇，怎么这么让人羡慕啊！乌野明明已经有了一个美女经理了，现在居然再来了一个吗？” “嘶——她好优雅，好有气质！马尾辫赛高！” 哦呀，这是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女生？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清濑春澈对自己总是不小心被认成女生的事适应性良好。毕竟留长发的男高中生寥寥无几，他的造型又实在容易惹人误会。 其实他也不是想哗众取宠啦，留长发只是家庭渊源。 身后的声音还没停。 “她看起来好忧郁……” “可恶啊乌野的人都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会呵护娇花，一点都不适合她！” 喂喂喂我只是在发呆你们都私自脑补了些什么啊！ 清濑春澈叹了口气，干脆转身，冲着那两个一直在讨论自己的人笑了一下。 站在楼梯上的两人：！！！ 他们非但没认出他们在谈论的人其实是个男生，还沉浸在乌野的漂亮经理朝自己笑了的惊喜里！ 哇，没救了你们。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青叶城西队伍后方远远站了一个人。 太远了……就算清濑春澈视力很好，也看不清他的脸。 而且…… “为什么他的身上围绕着一股的黑气？”他轻轻戳了戳方块字。 那黑气不重，但已经形成包围之势，包裹住了这位不知名同学的脑壳。 系统仔细一看，也有些吃惊： 【这是！】 “是什么？”清濑春澈好奇地问。 【这恐怕是咒灵将要形成的标志！】它严肃地说。 毕竟也算是经验丰富的系统了，经历过好几个世界，它对咒灵的认识比清濑春澈深刻很多。 【您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出现咒灵吗？】它问道。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按照系统给过他的设定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庇护，咒灵看咱们好欺负？” 【是，但也不是，】系统认真科普道，【咒灵入侵的实质是空间的重叠，这个世界防御力弱的地方很容易被对方锁定，成为咒灵入侵现实世界的锚点。】 所以说……那个看不清脸的小哥，已经成为锚点了？清濑春澈的表情严肃起来。 【锚点一旦彻底固定就会引来咒灵，建议您尽早把锚点拔除。】 随着这句话的消失，游戏面板上就突然增加了一个模块： 【每日任务：拔除锚点（0/？） 任务介绍：表面繁华，内里却已千疮百孔。邪恶力量早已在各处设下入侵所需的锚点，请玩家树立防范意识，防患于未然！ 任务奖励：？？】 清濑春澈突然有些头疼。 为什么非得等自己遇上了才颁布任务……因为你是恋爱游戏所以你就一点都不care咒灵？ 如果他这次没有刚好遇到这个脑袋上罩着黑雾的同学，这个破游戏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他这个设定，非得等到咒灵大规模爆发的时候再让他发现？ 普通人可没有直面咒灵的能力！ 清濑春澈抿唇，严肃的表情吓得方块字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它真的很害怕没有表情的玩家。 它其实也才刚知道锚点的存在哇，毕竟虽然它名义上是系统，但它只是这个游戏的代行者而已，还得看业绩拿工资呢！ 正准备给阴着脸的玩家顺毛，方块字突然看见玩家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这变脸也太快了，它更害怕了怎么办…… 清濑春澈垂下眼，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没能及时探索并掌握更多信息是他的无能。 他不自觉的傲慢也让他内心一惊—— 他自傲于他神明的身份，因为开启了新的高中生活而懈怠下来，又被那个魔幻游戏带来的新奇感冲昏了头脑。 难道什么事情都得通过游戏颁布任务来提醒你吗？这可是你的世界。 清濑春澈正了正神色，这几日来的懈怠彻底消失。 他需要好好正视咒灵的存在了。 敌不动，他也得主动出击。 至于那个差点成为锚点的人……还得等他具体接触一下再说。 不过，自己要以什么名义去接触他呢？ 对了，就用那个借口吧！ 于是乌野众人就注意到，自家经理在莫名其妙忧郁了一阵之后，就屁颠屁颠跑到敌营里去了！ 翔阳伸出尔康手，一脸悲怆： 经理，快回来！我一定好好打球，你千万不要投敌啊！ 12、又是社死的一天 然而他们没着急太久，经理去对面找青城的教练说些了什么事，就自己回来了。 而后他又找他们这边的指导老师小武，跟他窃窃私语。 场外的菅原孝支很好奇，悄悄问道：“清濑，你要做什么呀。”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笑道：“训练赛结束后一定很累吧，我给你们表演一个节目放松放松。” 主要目的当然是接近那个男人啦！ 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身上的校服他也是青叶城西的，到时候让教练把体育馆里的人全部都集中起来，自己就能顺利接近他了！ 清水洁子也在旁边，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节目。 “啪”地一声，一串微小的火苗出现在清濑春澈指尖。 他再轻轻一搓，火焰就消失不见。 “当然是魔术啦！” 入部第一天，他就已经让前辈们见识过了！ 只是没想到初中用了三年的借口，到高中还得继续用。 …… 训练赛到了白热化阶段。 乌野虽然开局不顺，第一局就惨败了，但第二局开始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怪人快攻”就开始发挥作用，在对手惊愕的目光中拿下了第二局。 第三局乌野更是开发出了“诱饵”战术，把对面死死提防的翔阳当成诱饵，让田中学长进攻得分。 要看乌野就要拿下整场比赛，站在楼梯上观看的女孩子们突然激动起来，齐齐尖叫：“及川同学！” 青城那边请求暂停。 而被称为及川同学的少年停住脚步，朝女孩子们挥了挥手，弯起眉眼。 女孩子们更激动了：“及川同学，你的脚伤好了吗？千万别勉强自己啊！” 清濑春澈扬眉。 很受欢迎嘛，跟黄濑有点像哦。 田中龙之介最痛恨超受女孩子欢迎的池面了，特别是对方还打断了他们的比赛。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问：“影山同学，这~位~帅~哥~是谁啊？” 因为这人正是自己一直暗暗关注的黑雾怪人，清濑春澈也伸长耳朵偷听。 “那是青城的主将，及川彻，”泽村大地一脸凝重，“他是个进攻性很强的二传。” 影山飞雄补充道：“在队伍里他的进攻能力数一数二。而且，他的性格也很糟糕……比月岛还糟糕。” 月岛萤就是乌野的副攻，身高在队伍里算是最高，拦网能力也很强，而且因为还只是高一年的，可塑性非常强。 只是，他嘴臭。 他的日常嘲讽已经给日向翔阳留下了心理阴影。 一听及川彻性格比月岛还糟糕，他大吃一惊：这得恶劣到什么程度？！ 月岛萤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对面那边，及川彻跟教练和队友笑闹几句，热好了身，就准备出场。 他的任务是发球。 “接下来，可不会让你们抢风头了哦。” 他握着排球，满脸笑意：“就算你们进攻能力强，连连得分，但只要撑不到进攻，就没有意义。” 好狂，好自信！清濑春澈惊叹。 他非常欣赏这种人！因为只有实力够强的人才能这么自信！ 果然，连连两球，乌野都没能接下。 第三球，还在青城手上。 此时的乌野离胜利只差最后一分，气氛陷入了焦灼。 就在这时，樱桃小丸子的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清濑春澈学聪明了，在前奏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关掉了手机。 又是黑子…… 他朝一旁的菅原孝支抱歉地笑笑，出去接了电话。 “黄濑已经上车了。” 清濑春澈：？ “不是说周末吗？” 黑子哲也声调平淡：“也许是因为他等不及了。”或者他不想自己跟他一起。 等重新进了体育馆的时候，清濑春澈还一脸恍惚。 居然这么急切的吗？ 当他回过神，想继续关注比赛的情况时，却发现比赛刚好结束。 伴随着一声哨响，乌野的大家先是一阵呆愣，然后齐齐欢呼！ 青城的众人仍然一脸恍惚，似乎非常震惊，而那位清濑春澈一直关注的及川彻，也愣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清濑春澈人都傻了，他才刚出去一小会儿，怎么局势就逆转了呢？ 一问，才知道是翔阳在最后关头极速平拉扣下最后一球。 在刚开始比赛时，他还没有展现出这样的能力，也就是说，他是时刻都在进步的！ 清濑春澈也忍不住喜悦，有什么事会比朋友在自己喜欢的运动上展现出过人天赋还更让人高兴的呢？ 及川同学也许很厉害，但是他入局的时候乌野距离胜利只差最后一分。 而日向翔阳这个变数的出现，让乌野踏出了那最后一步。 看这全场沸腾的反应，那一球一定很惊艳吧！ 注意到田中龙之介高兴得脱了衣服狂舞的样子，清濑春澈也忍不住加入庆祝的队伍中。 等到乌野的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双方队伍互相鞠躬握手时，清濑春澈朝青城教练和小武老师眨了眨眼。 他们点点头，很快把两边的部员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坐成一个圈。 部员们都一头雾水，呆呆看着乌野的高马尾经理被请到圈的中间。 对面教练的助手笑着说：“乌野的清濑同学想给大家表演个魔术放松放松，大家鼓掌欢迎！” 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甚至有人嗷嗷起哄。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是你啊田中学长！ 清濑春澈：……救命！这联欢晚会现场的既视感！ 他预想的不是这个场景啊！围成一圈也太奇怪了吧！所有人都仰头眼巴巴看着他！ 但是事成定局，他得淡定，淡定，再淡定。 清濑春澈忍住捂脸的冲动，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假笑，在心里疯狂艾特系统： [快快快！你刚刚不是买了个什么什么生成器？就是能放特效的那个！快打开，只要特效足够夸张，他们就看不到我抽搐的嘴角了！] 打折买的东西有了用武之地，系统也很高兴，超认真地用方块字拼了个“ok”的形状。 于是，体育馆里的同学们就看到…… 仿佛众星捧月的乌野经理，先是朝他们鞠了一躬，露出了个奇异的微笑。随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一簇淡蓝色的火苗从他指尖升起，引起大家的阵阵惊叹。 作为之前就见过这火焰的少数几人之一，日向翔阳有荣与焉，骄傲得头都仰了起来。 但还没完。 那灵巧的手指轻巧一翻，火焰就凭空变成了一朵蓝色的玫瑰。再一个瞬间，仿佛被复制了一样，一朵玫瑰变成了整整齐齐的一大捧！花朵的数量还在持续增加，眼看就要围住表演的人。 更夸张的是，他们甚至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朵朵花瓣。试着伸出手去触碰，花瓣却在触到他们手指的一瞬间消散成点点白光，仿佛刚才所见都是幻觉。 就在这满天飞舞的花瓣之中，乌野的经理抱着花，笑意盈盈地走到及川彻的面前。 及川彻一愣，接过了花。 在他碰到花的那一瞬间，花朵又变成了花瓣拼凑而成火焰，“嘭”地一下包裹了他的上半身。 没等他从花瓣拂面的柔软触感中反应过来，火焰又瞬间消失。与此同时，空中飘着的所有花瓣也炸成白光消散，仿佛刚刚他们看到一切的都只是幻觉。 寂静—— 体育馆寂静了几秒钟之后，就被更热烈的掌声淹没！ 所有人都很兴奋，除了莫名其妙收到花的及川彻，以及乌野的部分人。 日向翔阳甚至揪住了清濑春澈的衣摆，哀嚎道：“清濑经理！难道你一看见大王就被他的魅力捕获了吗！” 清濑春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王”指的是及川彻。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高速冲浪且看过少女漫的菅原孝支提醒道：“蓝色玫瑰代表纯洁的爱。” 清濑春澈：？？ “它的花语不是奇迹吗！”清濑春澈非常震惊——这是黄濑凉太告诉他的，而且他一信就信了三年！这三年里，蓝玫瑰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花！ 难怪刚刚系统放的背景自动生成了许多粉红泡泡，可恶啊！ 13、你也看得到咒灵？ 训练赛算是告一段落，乌野的人要返校了。 及川彻正和刚刚递给他花的乌野经理走在一起，其他人则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交换了姓名，他知道对方叫做清濑春澈。 这个名字很美，让人一听到就能想到春日里潺潺流动的林间小溪，树林阴翳下，破碎的阳光到达了水面，反射出莹莹的光。 及川彻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上了高中之后，少女们春心萌动，他的人气就进一步上涨了，甚至达到了他的好朋友岩泉一所说的“受女孩子欢迎得让人讨厌”的地步。 他性格张扬，并不排斥这种青涩而热烈的喜欢，甚至有些乐在其中，不过被男生喜欢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这个男生还很漂亮，漂亮到非常贴合他优美的名字。 及川彻微微侧头看着清濑春澈。 他扎着高马尾，长长的发尾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蛮俏皮。耳畔那缕不小心松散下来头发，被他不经意间挽到耳后，细白的手指和微微泛红的耳垂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很纯情，却又要鼓起勇气打探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和喜欢去的地方。 到底还是个男高中生，及川彻之前才因为向乌野的另一位经理清水小姐搭话被无视的经历而感到挫败，现在却被另一位经理主动搭话，还收到了一捧浪漫的魔术玫瑰，要说内心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只是故作冷静，保持自己的风度，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问题呢，是为了更了解他吗？ 清濑春澈完全没想那么多，他仍在窘迫，表面上柔和地微笑，脑子里却在复盘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原因。 他喜欢蓝玫瑰纯粹是因为他喜欢它的花语——他偏爱任何“奇迹”。不论是沙漠里的绿芽，还是冰川间的生命，亦或者赛场上令人叹服的一个瞬间，他都非常喜欢。 他的口袋算是个小型百宝箱，因为有时需要借用某些特性，里面什么都有。而为了让这堆杂物显得不是那么单调，他偶尔会在里面夹几片蓝玫瑰的花瓣，是新鲜还是干裂全看他记不记得更换。 刚思考魔术内容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摸到那枚尚还有些柔软的花瓣，立马就敲定了它——经他观察，他要接近的及川彻实力很强，性格张扬，还不排斥别人的追捧，也许会喜欢这样寓意同样张扬浪漫的花。 喜不喜欢什么的，虽然他肩上还背负着一个成为“恋爱之神”的大任，但他那个时候真的没考虑那么多啊！ 不过，主职还是要做好的。清濑春澈才刚从刚才的尴尬情绪中走出来，发现及川同学对自己并没有明显的排斥态度之后，就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打探一下他最近的经历—— 在刚刚的魔术表演中，他已经将用火焰净化了他身上围绕着的黑雾，但他还想进一步知道黑雾到底是偶然出现的、还是及川彻不小心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清濑春澈拼命给自己洗脑，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尴尬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及川彻！ 而感觉到对方一直在看自己的时候，他也只是眼观鼻鼻关心，忍住脚趾抠地的欲望，继续落落大方地问他问题。 “脚伤是去哪里处理的呀？” “唔，去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其实不是很严重啦。” 清濑春澈知道自己提问的角度很离谱，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一见面就问这么细节的问题？ 但他真的需要知道问题会不会出现在医院那里，要知道好多恐怖片的取材地就是医院！ 好在及川彻很有风度，并不介意他的唐突，顺手就指了指医院所在的位置。 医院离学校很近，而且还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站在校门口，就能远远看到医院的所在处。 及川彻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皱眉，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 “你有没有……觉得医院有哪里不对劲？” 浓郁的黑雾笼罩了那栋建筑的上空，仿佛有什么怪物盘旋，深深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明明之前从来没有的！他刚刚返校前也没有！ 清濑春澈也很震惊，一方面是因为那黑气的浓郁程度，一方面……是因为及川彻也能看到——明明刚才他自己脑袋上还有一大坨，他都没发现！ 他顺手抓来一直在后面鬼鬼祟祟偷看他们的翔阳，问他有没有觉得远处那栋建筑有哪里不对。 为防翔阳的身高不够看不到，他一把把翔阳举高高。 日向翔阳脸色爆红，拼命挣扎着回到地面：“没没没没有啊！” 难道……亲身经历过咒灵侵袭，过差点被咒灵侵袭而又被他解决了问题的人才能看到？ 桂木真己也是，小黑子也是……及川同学也是。 清濑春澈和及川彻对视一眼。 他抛弃了自己之前那娇羞纯情的模样，低声对他说：“等下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好奇……不要跟着我！” 说完，他就高声对领队的泽村大地喊道：“大地学长，我突然想起来我在这附近有个朋友，我去他家拜访一下。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 说罢，没等大地同意，他就立马冲向了医院所在的方向。 及川彻一愣，对于那神秘黑雾的在意，自己对清濑春澈激烈的反应的好奇，还是让他抬脚跟了上去。 于是，乌野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经理和敌方大王跑了！ 菅原孝支目瞪口呆，田中龙之介直接怒叫出声，日向翔阳也双目呆滞：“经理……经理跟大王私奔了！” …… 另一边的黄濑凉太。 他脑子一热直接订了今天的票来到宫城县，没联系小清濑，而是按着地图来到了乌野高校的校门口。 到了乌野他才想起自己不清楚乌野的放学及部活时间，握着手机内心踌躇。 正好有一辆大巴停在乌野门口，一个橘发的小不点跳了下来，嘴里还在哀嚎：“大王的魅力居然这么大吗？” 一个人也若有所思道：“没想到清濑的性格其实这么奔放……” 一听到“清濑”两个字，黄濑凉太一个激灵，直接跟上那个人，问：“你们认识清濑春澈吗？” 那人吓了一跳：“啊，认识啊。” 黄濑凉太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习惯性地露出张扬的微笑，问道：“他在哪？” “你是谁？”一个光头跳了出来，一脸不善地看着他，好像他要对小清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田中龙之介的确很警惕。 在他看来，部里除了清水同学之外最好看的清濑已经被青城的及川彻拐跑了，现在居然又有一个跟及川彻同一挂的人来找他！ 是的，在他看来，眼前这个金发的男的跟及川彻就是同一挂的！他们都是那种非常受女生欢迎又很张扬骚包的人！这叫他怎么不警惕！ 于是他哼了一声，故意冷笑道：“刚刚清濑给一个男的送了玫瑰花，擅自离队跟他跑了，现在还没回来。” 黄濑凉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容裂了。 你在说些什么？？？？ 14、交换下联系方式？ 借用了风的【速度】，获得了额外特性【变化】，清濑春澈如风一样，身形扭曲，朝着医院的方向卷了过去。 附近道路上已经没有人了，这足以说明了事况的严重性，而且紧急任务颁布的警报声已经吵得他脑袋疼了！ 【紧急任务：医院？医院！ 任务描述：你通过及川彻发现了医院的异常。病痛、哀嚎、悲伤、希望……这里是最适合孕育咒灵的温床，也是入侵者最喜爱的地方。 任务目标：消灭or驱赶即将出现的特级咒灵！拯救医院里的所有人！ 任务奖励：？？？】 任务特地在“特级咒灵”几个字上特地标红，看得清濑春澈额头上青筋乱蹦。 一个多小时前，他刚坐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医院还没有任何异常——他并没有感受到这种令人不悦的气息。 他很肯定，这种气息是突然出现的，就在他踏出校门、视野里出现医院的那一秒！ 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引诱着他入局，但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 清濑春澈不惧任何咒灵，但他最讨厌这种手忙脚乱的感觉！信息差是一切的慌乱的根源，他内心火气升腾，充满了自己被戏耍了的荒谬感。 真是的，管你是普通咒灵还是特级咒灵，不要小看任何一位神明的怒火啊！ 黑发少年站在医院门口，仰头看着眼前不祥的深黑。 本该能让人一眼望到里的大门被黑雾围绕，雾气升腾，仿佛在预示着怪物将现。 除此之外，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整个医院的人呢？ 清濑春澈表情冷肃，手上“嘭”地出现一团火焰，没有一丝犹豫地朝大门走去。 系统慌忙提醒：【别进去！特级咒灵之所以能够出现就是因为这里的空间极度不稳定！如果你进去了，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那那些普通人呢？” 系统一愣，说不出话。 就算它没有心脏，没有血液，没有具体的躯干，有的只是智慧和模拟出来的感情，它也说不出“放弃他们”之类的话。 它聪明地选择了噤声，眼睁睁地看着玩家走入黑雾，长发飘扬。 …… 一脚踩空，下坠感令人心悸，清濑春澈出现在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在他周围，遍布了碎裂的镜面。 镜面里，有倒映着他的面容，有的倒映着他手中的火焰，还有的，出现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场景。 医院里，病床边趴着眼角含泪的子女，窗口前站满了着急挂号的人，诊室里医生正苦口婆心地劝某个患者不要擅自停药。当然，也有小部分地方出现混乱，有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挂号单，不管怎么比对也找不到上面所写的楼区；也有人一脸莫名地跟患者解释这里没他要找的医生，更没法预约手术。 生活轨迹交错了……清濑春澈抿唇。 原来这才是咒灵入侵的原理。 两处空间的重叠，让两个世界的人们不知不觉中相互走入对方生活，造成一定区域和人际交往的混乱，与此同时，两个世界各自的力量也在相互渗透。 咒灵，就是这样进入他的世界的。 谢天谢地，他的世界的人暂时还没出现问题。如果他没掉入这片空间，应该还能看到门里的医疗系统还在正常运作。 他们，只是暂时和另一个世界在同样地方的人们，一起被隔绝了。 不过，这并不能掩盖他的失职。 清濑春澈轻哼一声，火焰散开，遍布了整片空间。他站在火场中，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虚空。 自己不出来，就让我把你烧出来吧。 果不其然，一位蓝色头发的男性很快显出身形。 他有着蓝色中长发，头发被梳成三股，右边那股搭在肩膀前。他右眼为灰色，左眼为蓝色，身穿绘有网格图案的黑色衣服和黑色长裤。 如果忽略掉他身上遍布的缝合线，以及他略有些癫狂的神情，他大概还算得上是个人类。 但很明显他不是。 对于自己手上焦黑的痕迹，他似乎有些惊奇：“你很强！” 清濑春澈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火焰的燃烧力度陡然增大，寂静的空间里似乎被填满了若有若无的爆鸣声，人形咒灵吃痛地叫了一声，身形缩小，似乎是想通过减小受热面积而避免受到伤害。 但火焰是无尽的，这片空间也没有出口，就算他变成了软软一滩不明物体在地上爬行，空气中的焦臭味仍然越来越重。 火焰，无尽的火焰。 这火焰似乎是完全用来克制咒灵的，对人类反而没有一丝伤害。 人形咒灵，也就是真人，他的身体各处早就被烧焦碳化，恢复的速度也不如以往那样快，坑坑洼洼的肉–体表面正艰难地挣扎蠕动。 但这都不算什么，由于他那能够强行维持自己灵魂形状的术式，他□□上受到的伤害根本无关紧要……但这火焰却能突破□□，直接伤害到他的灵魂！ 真人已经很久没有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了，也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但他却一点都不害怕，内心的兴奋还在激增。 他变化成了一滩水，贴伏在地面，仿佛传说中的影子怪一般，黑黑一坨，高速朝对面那个有趣的人类激射过去！ 不过一瞬之间，他就来到了人类的脚边，水面上突兀的五官露出了阴森如毒蛇的微笑。 一只手从水中伸出，握住了人类的脚踝！ “无为转变”！ 这是真人的术式之一，能通过触碰改变人类灵魂的形状，基本上只要被他碰到，对方就会变成没有神智的怪物，成为低等咒灵的一员。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名人类的身躯并没有膨胀变大、变得畸形，他只是低下头，用他那冷漠的金眸平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自得，没有嘲讽，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漠然。 真人的灵魂突然一颤！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只从五条家的那个六眼身上体验过！ 不知道哪里来的罡风朝他激射而来，速度快得他根本就没有反应时间，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灵魂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你有智慧，我暂时放你回去，”他听到那个人类轻声说，“告诉你的同伴们，不要越界。”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做出一个轻握的动作，这个不稳定的空间突然碎裂，四周的镜面更是碎成了粉末！ 无数普通人的面孔破碎消失，真人猛然下坠，一脚踩上了实地。 他的灵魂早就残破不堪，正不由自主地发出哀嚎。在被一个穿着袈裟、扎着半个丸子头的男人拎起来的时候，他一边痛到颤抖，一边露出病态恐怖的微笑： “杰，我找到‘祂’了！” …… 及川彻终于追到了医院。 他内心的震惊还未平复，毕竟，刚刚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清濑春澈变成风卷走的画面！ 但面前空无一人，他有些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而下一秒，伴随着一声脚尖触底的轻响，仿佛大变活人一般，黑色长发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奇异的金眸，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就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什么强大的事物盯上了。 但很快，金色褪去，对方的眼睛恢复成了熟悉的深黑，那种冰冷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变得柔和起来。 及川彻不由自主地开口：“你的眼睛，变色了……” 清濑春澈歪了歪头。 随着他的动作，及川彻好像听到了从极其悠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声“咔嚓”，四周的寂静被打破，医院突然被鼎沸的人声充满！ 他的四周，出现了人群。 熙熙攘攘，充满了人间声色。 这不是魔术……好像的确有什么夸张的事情发生了。 在这一刻，及川彻突然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人生非常渺小。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神迹。 人类天生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让他想要离神秘事件的创造者更近一些，及川彻吸了口气，磕磕巴巴道： “那个……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清濑春澈：？ 他刚刚还在为自己眼睛会变色这件事感到哀愁——赤司的眼睛变色之后出现了双层人格，自己该不会也有吧？刚才他生气起来的时候，的确有感觉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被激发了。 但现在，他只感觉到了错愕。 及川彻会追上来，并且还刚好亲眼看到他结束一切的画面这件事是他没想到的，只是他以为，正常人看到这种事情不应该害怕得想要远离，或者表情梦幻地怀疑自己的眼睛吗？ 这宛如搭讪一样的既视感是闹哪样？ 正好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拯救了这尬住的氛围。 清濑春澈打开手机，发现黄濑居然给他打了一溜的电话，自己一个都没接，大概是因为刚刚在那片空间里没信号吧，毕竟日本的基站还没强到那个地步。 刚一接通，他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黄濑凉太发出的一声夸张的呜咽：“小清濑！有人跟我说你跟一个野男人私奔了！” 清濑春澈：？？？ 他看了旁边正竖起耳朵听的及川彻一眼。 及川彻：？？？？ 15、五彩缤纷的脸 最后他们还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清濑春澈跟黄濑凉太解释一顿之后就挂掉电话，跟及川彻说了声再见，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实现光速回家。 不经意一转头，他发现及川彻还远远看着他。 【这就叫刚刚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系统呆呆道。 清濑春澈嫌弃道：“不要学会一句话就随便拿来用好不好。” 在溜溜达达地找偏僻的小巷的时候，他顺手打开游戏面板。 【任务奖励结算中……】 【任务评级：a】 【最终奖励：6666金币】 清濑春澈总觉得这个奖励掺杂着些个人情感。也许是这个破游戏觉得他真的很6？ 奖励还不错，大概是因为这次遇到的是特级咒灵吧。 清濑春澈双眼放光，只觉得这钱真是好赚极了！ 他刚刚不该跟那个缝合怪放狠话的，应该主动鼓励他们过来找自己麻烦，那他就能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了。 ……不过还是算了，也就自己能这样折腾他们，他们真的来了，普通人可只有被他们折腾的份。 清濑春澈用那6666金币还了之前自己欠系统的钱，顺便交了租用【背景自动生成器】的租金，剩下的金币就交给系统保管。 方块字乐得给他拼了个爱心。 开都开了，清濑春澈又顺手打开好感度面板查看了一下，震惊地发现及川彻对他的爱情值居然很高，已经达到了70％！ 不过这个数值一直在下降，大概只是一时激动的产物。 看来他对神秘世界很向往嘛，一不小心看到自己施展“魔法”的场面，爱情值居然升到了这么高。 等及川彻逐渐冷静下来，爱情值大概就降回去了。因为他的爱情值并不来源于对清濑春澈的心动，而是来源于他身上所萦绕着的神秘氛围。 顺便说一句，好感度面板只会主动显示离清濑春澈很近的人的爱情值和友情值，至于清濑春澈接触过但现在相距很远的人的名字，则会被折叠隐藏起来。 弄明白这个设定之后，清濑春澈打开了被折叠的名单。 然后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任务进度居然已经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走了一小截了！ 及川彻的好感度还在持续下降，现在已经跌破50％，但是…… 黄濑凉太你是怎么回事啊！ 清濑春澈震惊地看着现排行榜最上面的名字，十分不解。 友情值还没满，只有95％，但爱情值居然跟友情值持平！ 回想起刚刚黄濑那通电话，清濑春澈拧眉。 他自认为自己跟黄濑是好兄弟，但为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 他又想起了蓝玫瑰的花语，细思极恐。 清濑春澈第一次接触到蓝玫瑰，是在国一校园祭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没加入篮球部，但已经认识了同班的黄濑凉太。 校园祭要求每个班级布置教室，清濑春澈注意到黄濑凉太带来了很多红玫瑰，据说都是一路过来其他班的女生塞给他的。他把花交给本班的女生们，让他们装点在教室的各个角落。 很好，很不错，很符合他骚包的风格。 不过，清濑春澈注意到繁复的红玫瑰里，夹杂着一束不和谐的蓝色。他开玩笑说这位同学还挺特别，送的居然是蓝色的玫瑰。 黄濑却立马反驳：“这不是别人送给我的！” 在清濑春澈因为他过于激动的语气歪头看他的时候，他低头咳了一声，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干脆把那束花塞给了清濑春澈。 “它代表‘奇迹’。”他说。 …… 清濑春澈还沉浸在兄弟居然想泡我的悲伤之中，继续查看下面的名单。 然后他就更悲伤了。 小黑子，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友情值是满的，这点很不错。但爱情值为什么是51％？这已经是有一点点心动的程度了！ 还有及川彻，你别降到49％就不降了啊！ 看到最后，清濑春澈干脆就麻木了，也没有了之前自己绝对不打兄弟主意的原则。 是你们先动心的哈，不关我的事儿！ 主要是不是整十的好感度实在让人看着难受，轻度强迫症患者清濑春澈如是说。 他45°仰望天空，长发飘扬，轻声感叹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 “看来你眼光还不错，我妥妥就是一个‘恋爱之神’的好胚子。” 系统：…… 这人怎么这样，刚刚看起来还那么伤心，现在却又嘚瑟起来了。 它欲言又止。 亲爱的玩家，其实不到100％的爱情值都不坚固呢，越到后期，爱情值的提升越困难。 它想说其实随便哪个人，如果有玩家这张脸，现在的进度早就甩玩家十万八千里了。 但求生欲作祟，它还是没说。 说话期间，清濑春澈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小巷。 很好，七拐八绕的，没有摄像头，没有人，是个不会让他社死的好地方呢！ 清濑春澈满意地打开手机。 屏幕亮起，主屏幕彩色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更有神秘色彩了。 入夜，寂静的小巷，炫彩的灯光，长发如瀑的男高中生……很有故事感呢，可惜没有人欣赏得到！系统暗暗可惜。 其实如果玩家闭紧嘴巴的话，他看起来真的很美很恬静。 但才刚这样感叹一下，系统就看到，刚刚那个被夸恬静的玩家，眼睛突然睁大，嘴角露出奇怪的微笑。 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是的！ 清濑春澈刚刚所说的光速回家，就是借【光速】飞回家啦！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根本没设置好目的地。再睁眼时，清濑春澈一脸懵地跟北极熊面面相觑，然后…… 很用力地打了个喷嚏。 怕自己被冻死，清濑春澈光速离开。 下一秒，他到了南极的企鹅栖息地。 然后是北海道、富士山、泰晤士河…… 短短几瞬之间，清濑春澈几乎把全世界都走了个遍，最后终于到了宫城。 他一脸严肃地在心里的借贷小本本里写道：速度很快很好用，只是不好确定目的地，以及好像没出现啥会影响他日常生活的附加特性。综上，四星好评！想要购买者赶紧下单吧！ 清濑春澈想起黄濑还在校门口等他，呼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走到他面前。 看着黄濑一脸惊喜，清濑春澈知道对方一定恨不得立马跟自己来个大大的拥抱把自己举高高抛起来，不禁心情复杂。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用什么态度面对黄濑凉太，对方就突然变了脸色：“小清濑！你的脸！” 清濑春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 一如既往的光滑，怎么了？ 黄濑凉太一脸悲伤：“小清濑，你果然是因为身体原因才离开东京的吧，对不起，揭开了你的伤疤……” “但有病还是需要治，东京的大医院比较多，也许能治好你这五彩缤纷的脸色……” 清濑春澈：？ 意识到了不妙，他缓缓打开手机的相机，用前置摄像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 清濑春澈：…… 原来附加特性反映在这里！ 刚刚他打开手机就是为了向手机发出来的光借来速度，没想到，附加特性居然就是直接把光影效果持续映射到他的脸上！ 清濑春澈一脸无语，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桌面是他额外设置的彩图，而不是初始的绿色雨林。 否则现在……他就应该一脸绿光地面对黄濑了！ 系统都要崩溃了：你在庆幸什么呀！就算你长的再好看，一张五彩缤纷还会随时变色的脸也很恐怖好吗！ 啊！因为切换到原始背景是黑色的相机，玩家的脸已经变成黑底的了！ 16、神爱世人？ 黄濑凉太越想越为清濑春澈悲伤。 难怪小清濑不肯待在东京而是执意要跑到偏僻的宫城来，难怪小清濑只让人传话而不愿意让人拜访，原来是因为他得了这样恐怖的病！ 这样炫彩的五官，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呜咽一声，哭道：“小清濑，你别担心，一定有办法治好的，我们可以去求助赤司，他估计能联系到很多有名的医生……” 清濑春澈：…… 他无语地敲了敲黄濑凉太的脑壳，让他把眼泪鼻涕收回去。 但他憋了半天也憋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最后只能拿出初中常用的借口：“这只是魔术啦，太久没见到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黄濑凉太半信半疑：“是吗？那你现在把魔术撤了。” 清濑春澈：…… 撤不掉，鬼知道这个附加特性的持续时间有多久！ 清濑春澈还没发现这光影效果是随时变化的，以为自己只要把桌面切换成肤色背景就好了，没想到在他操作的过程中，他的脸色随手机屏幕一起变换…… 黄濑凉太觉得他果然是在骗自己，就更悲伤了。 清濑春澈已经要die了，因为害怕路过的人看到自己的异样，一直把自己的脸捂住，怕光从手缝中露出去，甚至借黄濑凉太挡了挡，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黄濑凉太怜惜地摸着他的长发，爱情值又涨了一格，达到了96％，一点都没因为清濑春澈的怪病而对他降好感。 系统表示叹为观止：果然你们一起混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最后折腾了十分钟，这限时“五彩缤纷脸”的特效才彻底消失。 清濑春澈默默吐魂，暗自发誓自己下次绝对不要借自己从来都没借过的能力，更不要因为身体上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反馈就忽略了附加特性的严重性。 黄濑凉太既然已经到这儿了，而且天色已晚，清濑春澈当然不可能叫他立马坐车回去。 家里没有食材做不了饭，而且他厨艺也不好，清濑春澈干脆就带黄濑去了学校附近的拉面店里吃他最爱的豚骨拉面。 吃饱喝足之后，他又带着黄濑到处溜达。 如果比繁荣，宫城肯定是比不过东京的，但这个城市也有它独特的韵味。 注意到走在自己身边的金发青年一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如此反复，清濑春澈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你的病……”黄濑凉太犹犹豫豫地说。 清濑春澈：…… “都说了我没有病啦。”他长叹一声，本以为他会因为黄濑对自己的好感度而感到别扭，但感受到对方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心和并不越界的态度时，他却发现自己仍然喜欢和黄濑相处的感觉。 清濑春澈不是会过于纠结的性格，觉得自己确实不介意，也就放宽了心态随他去了。反正他也没办法控制别人对自己的感情。 而且他很有自知之明，就他这沙雕样，黄濑那最后几格爱情值会满才怪。 “如果你没生病的话，为什么会选择排球？”黄濑凉太说，“刚刚我遇到了你的同学，他们说你是排球社的经理。” 这是黄濑凉太从未想过的可能。 曾经那个在赛场上肆意驰骋、眉眼张扬的人，难道最后只能隐退，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经理吗？ 而且，他这个经理甚至还不是篮球社的！ 这难道不就是因为他想要逃避自己打不了篮球了的现实吗？ 可怜的小清濑，一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黯然神伤，默默哭泣过吧。 如果清濑春澈能听到他的心音，一定会面色大变，大喊着我没有我不是。 但他暂时还没有这项超能力，于是只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小伙伴的情绪越变越差。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吧，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他带黄濑凉太来到了乌野的体育馆前。 他知道就算是在没有安排部活的晚上，体育馆也一定亮着灯。 排球社的大家都对这项运动都怀有极度的热情，经常挤用各种私人时间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这完全是自愿的，没人有怨言，他们甚至乐在其中。 排球落地的声音连续不断，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也从未停止。看着从体育馆门口泄出来的灯光，清濑春澈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很亮：“我加入这里，是因为我喜欢他们。” 如果说清濑春澈一开始是因为日向翔阳而来到乌野，那现在他已经完全喜欢上这个新的大家庭了。 少年人的意气，少年人的热情，不论何时都能让他动容。 而崩裂的奇迹的世代，已经无法让他看到这种最基础最纯粹的东西了。 是失望，以及身体上无法抑制的疼痛，让他选择了离开。 黄濑凉太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17、你马甲掉了 第二天。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日向翔阳立马欢呼一声，跑过去迎接：“清濑！你回来了！” 清濑春澈动作一顿：“我昨晚就回来了呀，已经向大地报备过了。” 泽村大地点了点头，表示这话是真的。 日向翔阳“噢”了一声，继续自顾自地兴奋：“太好了，你没有因为大王的魅力而屈服！” 清濑春澈表情空了一瞬间，然后笑眯眯道：“那当然，屈服的不是我。最后可是他求着要我的联络方式呢。”这只是夸张说法啦。 日向翔阳的眼睛陡然睁大：“好厉害！清濑君居然能够收服大王！” 喂我随便说的你居然还真信了呀！清濑春澈突然有些欺骗纯良小孩子的负罪感，揉了把他的头发，就去到大地身边，问：“大地学长，我有位其他学校的朋友，想来围观一下我们部的日常练习，可以吗？” 这点小要求有什么不可以的，泽村大地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挥了挥手让他随意。 然后他就看到清濑春澈眉开眼笑，跑到门口招了招手，一个略有些眼熟的金发青年就走了进来。 “你不就是昨天那个问清濑行踪的人吗？原来你们真的是朋友啊？”菅原孝支指着金发青年，说出了泽村大地的心声。 昨天他们相遇的时候已经天色已经晚了，他们看不太清楚这个金发青年的长相，只知道他大概还挺帅。现在体育馆里这么亮堂，再一看，才发现他的身材也很好，身材高大、腰细腿长，是能够去做平面模特拍杂志封面的那种程度。 其实他们猜得挺对，黄濑凉太的确是个平面模特。 对于小清濑的这群新朋友，黄濑凉太本来是略有些傲气的，但碍于小清濑还在场，他如果不够尊重的话小清濑会不高兴，也就客客气气地跟乌野众人问好，在清濑春澈的指示下到一旁观看。 来这旁观是他主动要求的。 排球，他不是没接触过，甚至他也打得很好。只是听到清濑春澈昨晚那番话，他略有触动，想亲眼看看吸引小清濑留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 黄濑凉太是个天才，各种意义上的天才，特别是在体育运动上。 初中刚入学时，他就尝试过篮球、棒球、排球等各项竞技运动，但是没有一个社团能让他尽兴地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他的模仿天赋让他轻轻松松就能达到别人拼命努力都达不到的顶点，所以在一帆风顺的人生中，他对这些运动只会越来越厌倦，直到他在篮球领域上遇到了怎么也超越不了的清濑春澈和青峰大辉。 清濑春澈的速度他无法企及，青峰大辉的综合实力他也无法完美模仿。 可以说，锻炼自己从而达到超越他们的能力，是支持他真正热爱上篮球的契机。 “嘭——” 排球重重砸在球网左边的铁架上，轨迹一歪，差点误伤了场外的黄濑凉太。 日向翔阳的排球基本功真的很不扎实，发个球都能打歪差些砸到人。在他哭丧着脸疯狂道歉时，他突然听到经理的朋友笑着说：“可以让我来试试吗？” 清濑春澈看向泽村大地。 大地点了点头，很明显也有些好奇这位朋友在排球上的造诣。 会主动提出来，大概技术还不错吧。 黄濑凉太接过排球，沉下心，深吸一口气。 手感有些陌生，但问题不大，刚刚他在场外已经观察得够久了。 他露出了个自信的微笑。 后退两步，提气，奔跑，扔球，起跳，挥手，扣！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流畅自然。那个在日向翔阳手中不听话得到处乱飞的排球，到了他手上就服服帖帖地，按照他预想要的轨迹飞了出去，重重砸到了网对面的地面上。 一个漂亮的跳发球！ 是的，动作非常漂亮！ 排球社的其他人都看呆了，菅原孝支有些惊讶，偷偷凑到清濑春澈耳边低声问：“你的这位朋友是哪个学校的呀？排球实力一定很强吧？” 清濑春澈哪能不知道黄濑凉太打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炫耀一下，看看排球社的大家会是什么反应。 他苦笑一声，有些不忍心打击大家的信心：“他不是打排球的，他是篮球队的。” “什么——”菅原孝支直接惊叫出声，“篮球队的？！” “这么漂亮的发球，他不可能没有接触过排球！” 清濑春澈解释道：“他初中的时候打过一阵子排球，不过后来他就没接触了，改入了篮球社。” 菅原孝支简直痛心疾首：“……也就是说他的这个发球，是在好几年没接触过排球的空窗期之后发出来的？太可惜了……他这样的天赋！” 黄濑凉太此时已经下场走了过来，听到他这话，笑道：“不可惜，我学什么都很快。” 他的表情带着些轻松自得，眼神则专注地看着清濑春澈，像是在问他自己表现得怎么样。 清濑春澈把他扯到一边，低声让他想继续呆在这里就安分些。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会放弃篮球？说起排球，我自认为打的也不比他们差。”黄濑凉太眯起眼，远远看着还一脸挫败的日向翔阳，“基础功不扎实，甚至还比不上好多年没碰排球的我。在我看来你，你现在的朋友们非常普通……这里不适合你。” 他认为，清濑春澈天生就应该是最耀眼的存在，就算他喜欢上了排球，也应该加入排球强校、和实力强大人待在一起，而不是来到一个普通的学校，和一些普通的人相处，成为一名普通的经理。 清濑春澈的表情已经有些冷了。 他跟黄濑凉太同学三年，了解他的性格。 他因为自己过高的天赋，表面上性格和善容易相处，其实高高在上得很，对普通人的努力不屑一顾。这个糟糕的性格直到他遇到了黑子才有所改变。 因为自己曾经也是天才的一员，清濑春澈并不反感他这样的态度。但自从奇迹的世代崩坏，他就知道自己的放任是错误的——他们几个人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迷茫，已经无法做到真正的热情纯粹了。 他的离开，或许也有恨铁不成钢，亦或者是想要逃避的原因在吧。 也许现在乌野的排球实力真的不算强，但清濑春澈并不看重这些东西，他欣赏的是他们不灭的热情和追求变强的勇气。 黄濑，你还记得曾经的你也是这样的吗？ 清濑春澈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复杂了。 这有些莫名低沉的氛围让黄濑凉太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他闭上嘴。 在听说刚刚那个发球发的比自己好多了的人居然本职不是打排球的之后，日向翔阳更挫败了，低垂着头反省自己的水平到底有多差。 但没低沉多久，他就又重新振作起来，满脸活力地继续训练。 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不足，他才要在这个方向上继续努力！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走得更远……直到追随到“小巨人”的脚步！ 看着他那起跳如飞翔的身影，清濑春澈忍不住嘴角扬起。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他突然听到体育馆门口一阵嘈杂。 有人推推搡搡，想要进来，挤在那里却又不敢进。 清濑春澈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黄濑凉太也跟着看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眼给了他们勇气，门口的几个人径直走了过来。 泽村大地认出了他们，他们是乌野篮球部的。篮球部和排球部平常没什么交集，但偶尔会争抢训练场地。 泽村大地有些警惕，又觉得奇怪——这个时间段所有体育馆都是开放的，篮球部没必要来跟他们抢场地。 但他却见以往一直绷着脸的篮球部部长红着脸凑过来，那表情，不能说十分谄媚，但能看得出很激动：“请问，你是黄濑凉太吗？” 站在他旁边的黄濑凉太朝这个黝黑汉子眨了眨眼，露出了个标志性的闪亮亮的微笑：“是哦。” 篮球部的部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是你！刚刚路过的时候我不经意看了这里一眼，我就觉得是你！只是有些不敢进来确认！” 排球部的大家都傻了，齐齐看向清濑春澈，希望他介绍一下他这位朋友的具体身份……他居然能让篮球部的部长这么崇拜！ 清濑春澈“哦豁”了一声，感觉大事不妙，赶紧转身捂脸。 这人认识黄濑凉太的话，那一定也认识自己。毕竟国中时自己比黄濑还要张扬，外形也更有辨识度。 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拉力，低头一看，篮球部部长这个黝黑壮实的汉子居然已经一个滑跪抱住他的小腿嗷嗷叫了！ “如果他是黄濑凉太的话，那你一定就是清濑君了！” “清濑君，我从国一开始就是你的铁杆粉丝了！” 清濑春澈捂着脸拼命甩腿：“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排球部经理而已！” 18、神明才不会脱发！ 他试图把腿抽出来，但对方却抱得更紧，自顾自往下说： “呜呜呜清濑君我第一次在乌野看见你、打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怀疑这是不是个巧合……我观察了好多天还是不敢来找你，今天看到黄濑君我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会来乌野呢，难道真的像他们传的一样的，已经受伤隐退再也打不了篮球了吗？你怎么会加入排球社呢，呜呜呜呜呜我知道我的问题很不礼貌，但看到你我真的实在是太激动了……” 说到最后，他甚至哽咽起来。 你知道亲眼看见一个黝黑壮实平时常常黑着脸一脸严肃的人跪着抱紧另一个人的腿嗷嗷哭的样子能给排球部的大家带来多大的视觉冲击力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风暴中心的清濑春澈。 虽然被眼前的场景搞得有些迷糊，泽村大地还是试着给自家经理解围：“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其他社员也齐齐点头。 清濑君难道不是一个身体柔弱的娇花经理吗！ 没想到篮球部部长更加激动了：“我绝对不可能认错人的！从国一他的第一场比赛开始，我就注意到他了！你们知道他在赛场上有多耀眼吗！” “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篮球天赋，跟其他奇迹世代的成员相比也毫不逊色。赛场上，他是那样张扬，那样自信……” 清濑春澈绝望地捂住脸。 这样的彩虹屁大可不必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遇到自己的唯粉啊！ 作为初中时代的篮球明星之一，清濑春澈知道自己算是小有名气，有很多粉丝，但他以为那些粉丝都是些被他们帅气的动作给迷惑了的小女生。同为选手的同龄人或许会对他们的实力有所赞叹或者欣赏，但他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大汉这么喜欢自己！ 这位部长，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你知道被人当面狂吹彩虹屁有多尴尬吗！ 黑汉子还在试图往下说：“清濑君最令人惊叹的就是他的速度了。篮球只要到了他的手上，就没有人能够防得住他。他就像赛场上的猎豹，强大机敏！你们知道初中的他被称为什么吗！他就是——” 没等部长把那个羞耻的称号喊出来，他就突然感受到一股大力，下一秒被人提溜着领子提上来。 他的话被打断了。 他看见自己的偶像背后仿佛升腾起浓浓黑气，朝他目露凶光：“唯独这个，你绝对不许说！” 他幸福地答道：“好！” 就算是被偶像责骂也好幸福！ 而且看偶像力气这么大，还有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传言一定是假的，他回归赛场指日可待！ 但清濑春澈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幻想破灭： “我不会再打篮球了，现在我是排球部的经理。” 清濑春澈无情道：“谢谢你的喜欢。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篮球部部长愣了一下。 他被放回地上，一脸失魂落魄。 慢慢地，他如游魂一般飘走了。 飘走时，他还在失神地念念有词：“好、好的，祝你幸福……” ……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虽然觉得有些愧疚，但终于送走了这个热情的麻烦，清濑春澈松了一口气。但一回头，却见还有更多麻烦正等着自己——排球社的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解释。 黄濑凉太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勾起嘴角，想听听小清濑给新队友的理由。 田中龙之介已经开始大呼小叫了：“清濑！你是怎么回事！你的篮球真的那么厉害吗！” 他是知道清濑春澈会打篮球的人之一，因为之前的某天晚上清濑春澈曾经误把排球当篮球，走位错误，不小心撞到网上挣扎了很久。 那时田中龙之介还嘎嘎嘎笑得很猖狂。 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经理好像真的很牛逼的样子！ 日向翔阳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清濑春澈，像是在等着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清濑春澈扶额。 他是真的没觉得自己以前的身份有多了不起，向排球社的大家隐瞒也只是因为觉得解释放弃篮球的原因会有些麻烦。 如果今天他遇到的不是这位是自己狂热粉丝的部长，而是其他一些接触过篮球的普通人，他的爆马倒也不会这么尴尬…… 但命运就是如此啊！ 前队友和现队友都在这里，清濑春澈只能忍着头疼含糊过去：“以前我打篮球的确打的蛮好的，如果你们实在感兴趣的话，回去可以搜一下我的名字，相信你们会有收获的。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乌野……大概是命运吧，现在我很喜欢这里，请不要再追究我的过去了。” 说完，他就领着黄濑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尴尬，一方面是想留给大家一些消化信息的时间。 …… 现在排球社的所有人都知道清濑春澈曾经是知名篮球选手了。 他们围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拔扒拉出来的运动杂志，看着里面阳光帅气摆pose的经理，啧啧赞叹。 “哎，你别说，看着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虽然篮球界和排球界有壁，但能上运动杂志这件事就足以让他们认识到经理有多么厉害。 代入一下，只有白鸟泽那种程度的排球强校才可能被运动杂志采访啊！ 只不过…… 日向翔阳挠了挠头，灵魂发问：“清濑君的头发那么长，在打比赛的时候不会很麻烦吗？”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那么长的马尾，跑动起来的时候真的不会痛击敌军或者误伤队友吗？ 如果盘起来的话，不会觉得脑袋很重很难受吗？ 还有，头发扎的太紧，容易掉发吧。 因为他们社唯一一位留长发扎丸子头的成员还没回归，他们就齐齐看向女经理清水洁子。 清水洁子把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平静地说：“等他回来后，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然后刚送黄濑离开再回来的清濑春澈就被迫跟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大眼瞪小眼了。 注意到大家都用星星眼期待地等着他的解答，他扶额：“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啦……” 男生留长发打篮球好像的确挺奇怪的？ 但事实上，可以参考女篮，只要别人不是跟自己贴得太紧，他的头发是不会一把甩到别人脸上的。 如果真的有人被打到了，那……算对方倒霉。 至于脱发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 神明怎么可能脱发！ 清濑春澈轻咳一声，摘下发绳，让自己的长发自然散落。 长发柔顺，乌黑亮丽，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下接个洗发水的代言。 清濑春澈认真道：“其实，我有金刚不坏之发。” 乌野众人：？？？ 19、神之发丝vs电锯 “为什么我每次说真话都没有人信呢？”把玩着自己脸侧的头发，清濑春澈苦恼道，“我的头发真的连电锯都锯不坏！” 看着一点都不客气地在自己床上摊成一摊猫饼的清濑春澈，齐木楠雄的眼神放空了一瞬。 ……他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哦，原来是来蹭饭的。 今天清濑春澈回家时正好遇到齐木楠雄的妈妈齐木久留美。 清濑春澈嘴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就受到了她的热情招待：“哎呀，是小春澈呀！家里应该还没煮吧，晚上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清濑春澈假惺惺地推脱：“阿姨，这有点不好意思吧……”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么熟了！” “去跟楠雄玩吧，上高中后你就好少来玩了哦。”齐木久留美把清濑春澈推上楼，高兴道，“等一下饭做好了我再叫你们~” 清濑春澈十分听话地来到了齐木楠雄的房间，用自己热情的笑容去迎接对方的死鱼眼。 然后他又迈着欢快的脚步霸占了齐木楠雄的游戏机和床，把他的被子都滚得一团糟。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感叹道：“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呢，让我都不好意思客气了。” [我看你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齐木楠雄吐槽。 清濑春澈翻了个身，理直气壮：“我没有买食材，家里也没人给我做饭，不在你家吃饭的话，我会饿死的！” [……行。]齐木楠雄看着简直把这当自己家、超级无敌放松的清濑春澈，无奈地坐到床边。 清濑春澈的家里没有大人。 换言之，他是独自一人居住的。 他不喜欢做饭，要么自己去餐馆解决，要么随便吃点速食填下肚子。当然，其实不吃也没关系，除了空腹的感觉令人难受，他的身体并不会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齐木楠雄不喜欢看他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所以即使他嘴上吐槽，心里还是很乐意对方常来自己家吃饭的。 他知道清濑春澈也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然他不会那么理直气壮。 那家伙现在还在逼逼叨叨学校的事情：“他们居然敢质疑我的头发，哼，神明怎么可能脱发！就算我日理万机，宫城东京无缝衔接来回跑，脱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楠雄，你还记得空助哥锯我头发那件事吗！” 齐木楠雄瞬间从神游状态中脱离，露出死鱼眼。 记得，他当然记得！ 作为一个天生的超能力者，他自认为见多识广，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大惊小怪。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变态哥哥齐木空助把清濑春澈绑起来要锯他头发的事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前面就提过，除了身体承受不住灵魂而造成的疼痛，清濑春澈身体上的规则是不变的，连系统都没办法干扰。 谁能想到这不变的规则也包括头发呢？ 自从清濑春澈留了长发，到了差不多满意的长度，他的头发就再也没长长过。当然，他也无法把它剪断。 齐木楠雄的哥哥齐木空助，自称为全人类最伟大的科学家、但齐木楠雄更愿意称之为变态发明家的人，就曾经对清濑春澈的头发产生过兴趣。 因为实在要不来指甲盖、一小块血肉之类的实验材料，他就盯上了清濑春澈的头发。 他曾偷偷潜入清濑春澈家，但找遍了整栋房子都没发现他脱落的头发。 这不正常的现象让他更兴奋了，觉得这个小孩果然有研究价值。他动起了歪心思，试着偷偷用剪刀剪、用火烧，但都没能获得那心心念念的一小撮头发。 最后齐木空助直接跟清濑春澈坦白自己想要研究他的头发，清濑春澈也觉得这件事情挺有趣，就配合他的实验工作。 于是那天出门买完咖啡果冻回来的齐木楠雄就看见……自己那个变态哥哥把幼驯染绑在床上，手里的电锯高高举起，目露寒光，嘴角还勾起了一抹令人恶寒的微笑！ 刺耳的电锯发动的声音和变态特有的嘎嘎笑声混合在一起，震得齐木楠雄得当即扔了咖啡果冻瞬移过去，摘下眼镜把齐木空助石化了。 不能怪他太急，他知道这个变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清濑春澈抱在怀里，用瞬移把他那变态哥哥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反正凭他的能力他也不会死，管他呢，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接受制裁！ 电锯估计出现了故障，还躺在地上嗡嗡响。被解救下来的小春澈弱弱地解释道：“空助哥只是想剪我的头发啦，楠雄别担心。” [我不觉得他只是想剪你头发，他说不定想顺便砍了你的头看看能不能再长出来。] 齐木空助已经变态到为了赢一把超能力者弟弟齐木楠雄都能用出多种危害社会安全违背伦理道德的手段，不可能对一个邻居家同样有超能力的小孩怀有什么道德心。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小春澈光洁的脖子，十分担心它的未来。 小春澈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睛，露出一个傻傻的笑：“真的不用担心！之前空助哥就已经试过了，我的头发一根都没断，那把电锯倒是坏了！” 齐木楠雄：……？ 他捡起狰狞如同恐怖片道具的电锯，关闭了它的开关，顺手读取了电锯的记忆。 他罕见地露出了痴呆的表情。 在电锯这有限的记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幕莫过于它铆足了劲要锯断黑发小屁孩的头发，却一度摩擦出火星，非但没能完成任务，自己的链条都差点被搞崩了！ 原来刚刚那刺耳的噪音，不是血色来临的通告，而是电锯即将屈辱地结束生命时的悲鸣啊！ 20、灰二哥！ 乌野高校。 所有人都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上课、训练、上课、训练，如此往复。 虽然刚开始清濑春澈前篮球明星选手的身份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但这没有改变他和新朋友们的关系，大家顶多对他的运动能力感到惊奇，以及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偷偷担忧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田中龙之介做完一组扣球训练之后退到一旁，拿起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正好听在菅原孝支和泽村大地在讨论经理。经理今天没有来社团，听说是临时有些事儿请假了。 事实上，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借口，因为这几天经理已经连续请假好多次了。 菅原孝支担忧道：“我上网查了查，现在还有一小部分人在讨论清濑，因为他们没在任何一所篮球名校的球队名单中找到他的名字，他们都在担心清濑是不是生病了。” 泽村大地陷入沉思。 其实如果经理实在不想说，他们是不会过度深究经理的过去的。 但看到网络上小部分人的言论之后，他们也的的确确担心清濑春澈的身体——他一直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弱不禁风。 难怪谁都想不到他曾经是一位在赛场上活力四射的选手！ 他们都看过清濑春澈曾经的比赛录像了，那时候的他和现在柔柔弱弱的他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们也没办法干预什么，只能以后对他多加关心了。”泽村大地叹息了一声，心中充满了必须要关怀经理的责任感。 他们都是热爱排球、有自己的坚持的人。他们非常明白，被迫放弃自己热爱的东西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清濑君表面上看起来温温柔柔，时不时还有点小沙雕，其实内心是很痛苦的吧！今后他们可得好好呵护他了。 …… “需要好好呵护”的清濑春澈正好把一只恶心丑陋的咒灵捏爆。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淅淅沥沥的粘液散落在四方，然后被火焰燃烧成蒸汽。 耳畔传来结算奖励的声音，他却不为所动。 虽然咒灵多能让他赚到很多金币，但一只一只接连不断地来真的很烦呐！ 是那天他的警告还不够有威慑力吗？ 清濑春澈站在天台的最顶端，极目远眺，眸光冰冷。 下次他可不会留情了。 少年立在高楼的顶端，长身玉立，晚风吹过他的耳畔，温柔地挑起他的长发。在落日的余晖中，他的背影浸透着神秘的气氛。 [别凹造型了，又没人看。]后面的齐木楠雄提醒道。 “我这不是预防有人拍照嘛！”清濑春澈撇了撇嘴，轻巧地从高处跳下来，“你想想，成为东京的十大神秘怪谈之一多酷啊！” 是的，清濑春澈正在东京。 不知道是东京地灵人杰，还是民风淳朴，咒灵出现的地点十有八九都在这里。 清濑春澈猜测，要么是因为东京人口稠密，一不小心成为了咒灵盯上的肥美蛋糕；要么是另一个世界咒灵肆虐地点刚好与这里的东京重合。 无论是哪个猜测都改变不了清濑春澈忙不过来的现实。 他搬出了齐木楠雄帮忙，刚好对方也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超能力，对付几只低级咒灵绰绰有余。 但人手还是不够，感觉任务量激增的清濑春澈不得不在学校和东京之间反复横跳。 因为有传送门，来回倒也不是太麻烦，只是他得频频请假——自从他掉马甲之后，他去社团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了！ 虽然只是巧合，但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他。他真的不想背上那个黯然神伤的小可怜的人设啊！ 他清濑春澈应该是帅气的可靠的优雅的大方的！ 系统：【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词沾上边了……】 齐木楠雄往清濑春澈的方向看了一眼。 东京的最后一个支线任务做完了，清濑春澈懒得开传送门，打算搭齐木楠雄的车一起走。 一点都不客气地，他握住了齐木楠雄的手腕。 齐木楠雄看了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一眼，反手握住清濑春澈的手。 随后他们身形一闪，就到了齐木楠雄的家门口。 清濑春澈非常自然地推开门，很显然，他今天也想蹭饭。 但他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熟悉的男声：“小春澈。” 一回头，一个棕发男生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正站在清濑春澈家门口跟他挥手。 清濑春澈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高兴地冲回家，扑到男生的怀里：“灰二哥！” 21、灰二哥的视角 清濑灰二是清濑春澈的亲哥，不过因为他们的混蛋父亲不喜欢小时候身体不好的清濑春澈，外婆做主把清濑春澈接走，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反正这对兄弟从小就分隔两地，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在听说小春澈国中会在东京这边读书后，同样在东京读大学的清濑灰二就想过把他接到身边一起生活。 只是小春澈已经选好了住处，似乎是想和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当邻居，清濑灰二想要照顾他，也只能时不时来给他加餐——他了解弟弟，这个小懒蛋能不动手就绝不动手，家里还没有照顾他的大人，平时肯定只能吃一些快餐。 因为清濑灰二同时还是宽政大学田径部的部长，最近他正忙着安排最后一名新部员的入部琐事、给大家制定训练计划，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今天才有空来看看小春澈。 他特地买了食材，正准备来给小春澈做一桌大餐，没想到刚到这儿就看见他站在邻居家门口，和邻居家的小朋友手牵着手，看起来很亲密。 清濑灰二内心有些微妙，但还是笑着招了招手，让弟弟过来。 幸好小春澈很给面子地立马就扑过来了，在他怀里高兴地蹭来蹭去，让清濑灰二瞬间心情舒畅。 他顺口叫了那位粉头发的邻居：“齐木君，平时小春澈麻烦你们家照顾啦，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 齐木君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却摇了摇头，还是准备回家。 但小春澈却又蹦回去把他往家里扯，嘴上还非常热情：“来嘛来嘛，楠雄，灰二哥做饭超厉害的！饭后还有甜点哦！” 不知道是不是被饭后甜点打动，还是实在拗不过小春澈，齐木君还是被扯过来了。 清濑灰二就去厨房里准备食物。 在做饭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走神，刚开始他想的是田径部的事情，正头疼要怎么说服散漫的大家去训练，让他们一起参加箱根驿传。 后来他则又想到了弟弟身上。 他想：小春澈和齐木君关系真好啊，刚刚居然还手牵手，这就是新一辈男孩子们之间的友谊吗？听说他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为了跟齐木君更靠近一点，小春澈还特地跑到这边来住，这里离帝光中学还挺远的……诶，突然想起来小春澈还没跟我说过他高中上的是哪个学校，是生分了吗，居然连这个也不肯告诉我？唉，相比起来，他跟齐木君比跟我这个哥哥更亲密呢。 想到这里，清濑灰二已经感觉有些酸溜溜的了。 不过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有搭对，还是他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外号为“王子”的室友那满房间的漫画书。 王子作为宅男，几乎收集了所有类型的漫画书，这些书堆满了他的屋子，跟他的命一样重要。清濑灰二曾经有幸碰到过几本，是王子不小心碰倒在地上他帮忙捡起来的。 他记得有一本书的封面…… 正是两个男孩子手牵着手的画面！ 一个男孩子表情冷淡，另一个男孩子笑得没心没肺。 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这种题材的清濑灰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王子就跟他介绍说：“这是最近挺火热的‘没头脑’和‘不高兴’组合的漫画，火热到入侵了少女漫的市场，我顺手买了几本。” “哦，这是讲什么的？”清濑灰二顺口问了一句。 “两个男生的恋爱故事啊。”王子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似乎他有多么见识短浅一样。 他还翻开了漫画书，把两个主角动作亲昵的唯美画面给他看。 清濑灰二：……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大。 那副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徘徊，甚至还衍生出各种更过分的动作，他越想越不对劲，端了一盘油焖虾出去，正好看见小春澈在跟齐木君打闹。 当然，主要是小春澈在闹，他正趴在齐木君背后，拿了个游戏机跟他介绍着什么。 齐木君似乎注意到清濑灰二的视线，看了他一眼，明明还是面无表情，但清濑灰二却莫名感觉他有些心虚。 眼前所见的画面跟漫画书里的几页画面逐渐重合，清濑灰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弟弟是不是要像漫画里一样经历虐恋情深被人伤心伤肾最后还爱得深沉执迷不悟跟人跑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清濑春澈突然叫了起来：“楠雄，你的脸好热！”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说：“是吗。” 然后他的头就突然被一层不知道哪里来的冰片包裹，冰片完美贴出了他五官的形状。 清濑春澈还在赞叹：“我的物理降温法真不错！” 清濑灰二：？？？ 是你们有问题还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清濑春澈跟齐木楠雄都是超能力者，平时野惯了，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普通人哥哥在场，赶紧救场：“灰二哥，这个只是我的小魔术啦，你看天这么热，我变个冰片给你们降降温！” 他话音刚落，清濑灰二就感觉自己脸上一重。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立马就有片冰因为贴合不紧密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春澈，现在才四月，凉快得很。”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22、家离学校400km的走读生 “啊哈哈哈哈，我这不是活跃气氛吗！”清濑春澈手忙脚乱地把哥哥脸上的冰片拿下来，打了个响指，指尖出现的火焰很快就包裹住了冰片。 冰片被汽化成了白雾，弥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再看齐木楠雄那边，根本就不需要他动手，也许是他脸部的温度太高，直接就把冰片融化了！ 看着齐木楠雄平静的脸上淌下来的水渍，清濑春澈惊叹地递了张纸给他擦脸，心中暗暗猜测他脸上的温度到了几度。 刚刚他碰了一下，实在烫手，估计到了一百多度吧！ 不愧是超能力者，竟然恐怖如斯！发烧得这么厉害，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要是普通人这样，估计早就烧傻了。 两人收拾好桌子，乖乖坐着看清濑灰二。 清濑灰二的表情已经是空白了——他觉得这根本就是魔法吧！他知道弟弟在魔术上有点小兴趣，但他不知道这么神奇！ 这时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清濑灰二面色一变，也顾不得魔术神奇不神奇、弟弟是不是要恋爱了，都要炸锅了！ 他回去继续做菜，思绪恍恍惚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冷静了之后，他又不由自主地反思，刚刚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众所周知，漫画书里的事情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小春澈和齐木君之间应该只是纯洁的友谊，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他清楚男生们动作再亲密都不奇怪。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这是直男的小把戏！ 清濑春澈不知道做顿饭的功夫哥哥就想了这么多，他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口水已经哗哗流了。 好，不愧是我哥哥！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人，谁能娶到那就是福气呀！ 他吃了条虾仁，表情陶醉，享受得身边仿佛都出现了特效小花花。 齐木楠雄也吃了点，虽然这些菜不如甜品给他的吸引力大，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清濑春澈的哥哥做饭是真的好吃。 清濑灰二看着两个高中生吃得高兴的样子，眉眼柔和，给他们倒了两杯果汁。 饭间，他顺口问道：“小春澈，现在你在哪里读书呢？离家远吗？” 清濑春澈噎住了，猛咳了好久，灌了三大杯果汁才缓了过来。 他脑门上的冷汗都浮出来了，因为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上学的事一个字没跟灰二哥说！他比较少主动和灰二哥联系，平常也野习惯了，根本忘记了这茬。 罪过罪过太罪过了…… 关键是他也解释不清楚啊！他现在在宫城县上学，人却住在东京，来回全靠传送门。 很方便，但是不科学！ 他眼珠子乱转，绞尽脑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清濑灰二已经因为他异常的反应狐疑地看着他了。 这时的他终于想起了被他扔在犄角旮旯里的系统，问它商城里有没有什么道具能解决现在的局面。 方块字也为玩家着急，在商城里面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东西。 【合理化糖丸x1： 效果：吃下糖丸的人会觉得自己在一分钟之内看到的、听到的事都很合理。 可能有的副作用：在被他人提醒之后，漏洞过大的谎言可能会被戳穿。 备注：曾经有个玩家利用本产品脚踏n条船，后来他死于愤怒的小姐姐们的刀枪之下。敬告玩家，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价格：20000金币】 清濑春澈：…… 一阵恶寒。 他想到自己那个“获得五个人真挚的爱”的任务，真切地怀疑这个产品在暗示他什么。 但是他是要用在他哥身上好吗！他怎么可能对灰二哥出手！ 清濑春澈看了眼自己的金币栏，这阵子赚了不少，刚好20001。 他一狠心，买下这个产品，哄骗清濑灰二吃下它。只是缓兵之计而已，能拖延时间就好，后面他再慢慢想解决办法！ 然后他说：“哥，我在乌野读书。” 清濑灰二恍恍惚惚：“乌野在哪？没听过东京有这个学校诶。” “在宫城县，”清濑春澈冷静道，“虽然家和学校隔了四百多公里……但我走读。” 清濑灰二放空了表情。 然后他点了点头：“是，每天走四百多公里的走读生，这很合理。” 一旁看着的齐木楠雄：“……” 他缓缓竖了个大拇指。 23、清濑·尼古拉斯·钮钴禄·春澈 清濑灰二做完饭就回学校了，在哪上学的事情也就这样暂时搪塞过去了。目送齐木楠雄瞬移回家，清濑春澈想着自己要不要在宫城租个房子，以应付以后可能出现的意外。 现在想来，当初脑子一热跑去乌野实在是太冲动了，考虑得也不周全……之前黄濑去找他玩的那天，他也为难过要怎么安排黄濑过夜，最后还是搭配着障眼法用传送门带黄濑回东京的房子。 黄濑那家伙还疑惑过为什么清濑春澈的新房子跟旧房子的布局一毛一样，还试图开门看看外面的风景，被清濑春澈死活拦下了——他解释不了呀！ 万一以后排球部的小伙伴心血来潮想去他家做客怎么办，人多障眼法容易暴露啊！ 清濑春澈长长地叹了口气。 烦内，再租个房就又要没钱了。 因为清濑春澈拒绝回老家看见那个臭爹，他从国中开始就一个人住了，衣食起居租房子全部都靠自己，灰二哥倒是想给他出钱，但是被他拒绝了。 毕竟那时的他估计比刚上大学的灰二哥还有钱，因为他继承了外婆的一部分遗产，国中时学业和社团上都拿奖金拿到手软，还跟黄濑去客串过几次平面模特。 现在么…… 新学期没奖金可拿，没有比赛可参加，更没法“千里迢迢”跟黄濑赚钱去了。 清濑春澈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为钱烦恼！ 身为一个神明，实在是……落魄，太落魄了！ 就在他长吁短叹的时候，系统戳了戳他： 【亲爱的玩家，不如您看看商城？】 【金币可以用来换钱，也可以用来买房子啊。】 玩家该不会从来都没仔细翻过系统商城吧！ 清濑春澈：！！ 他还真没好好翻过。 因为商城里大部分东西都是恋爱道具，有的在他看来还很恶趣味，而且平常遇到的大部分超自然问题他都能用自己的超能力解决，根本不需要用到商城。 他颤抖着手打开商城，把商品列表翻到最下面，果然发现了金币和日元1:1兑换的选项。 清濑春澈有些窒息：“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商品排在那么下面！” 【商品排序是看热门程度的……】系统有些无奈，【大部分玩家都喜欢恋爱道具，特别是那种叫“万人迷光环”“一眼万年”的，毕竟前期勾搭到个死心塌地的有钱人就再也不用愁钱了……】 “这不是骗钱骗感情吗！” 【但这是完成任务的最快途径……】 清濑春澈没话说了，他想起自己刚刚花掉的两万金币，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呜呜，我的两万日元！”用两万块买了个随时会被戳穿的谎言……早知如此，他用两万块在宫城多租个房子不香吗！再跟灰二哥说他平常住宫城偶尔才回东京就好了。 清濑春澈吸取教训，含泪继续翻商品列表。 他看见了【小型别墅x1】，超级好看，还自带清洁维护功能，不过需要…… 清濑春澈有些不敢置信地数了后面的零。 40000000金币！ 瞬间就觉得20000金币不多了。 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清濑春澈瘫在沙发上，嘴里念念有词：“杀掉一只普通咒灵能赚200金币，也就是说，只要杀掉200000只普通咒灵我就可以买下这栋别墅了……击退一只特级咒灵能得到6666个金币，所以如果它们多来几次，倒也不用200000只咒灵那么多……” 嘤！ 系统也很头疼，操控方块字爬到任务列表，指着“主线任务”那几个大字提醒玩家：【您本末倒置了，消灭咒灵只是支线任务，任务奖励本来就不多……主线任务才是拿奖励的大头。】言外之意就是，玩家你不务正业了这么久，赶快去谈恋爱吧！ “可是！”清濑春澈很有自知之明——他觉得自己就算真心实意地去勾引，也没人会上钩的，现在喜欢他的人绝对都是被他的脸给欺骗了。 当初他还跟楠雄打赌说他一定能取得神格来着！但看着那个进度0%的主线任务，他绝望地承认了自己是个笨比：“我不知道该怎么更进一步啊！” 系统叹了口气，它早就知道玩家不是会勾搭人的那块料了，幸好它有先见之明，在之前商城打折的时候买了本【恋爱大师绝对推荐的1000条攻略之不学就亏了！】。 它的商品介绍是“99.9%的买家都靠它走上了人生巅峰”。 玩家应该不至于倒霉得沦落为那0.1%吧…… 系统掏出这本手册，让清濑春澈逐条学习。 【第一条，拥有一张好看的脸！】 系统认为玩家的脸算得上是得天独厚了，遂翻过，没有细看。 【第二条，确定自己的风格！】 【根据自己的特长，打造自己的特色，树立特别的人设，让别人对你印象深刻，主动发掘你的魅力点！】 清濑春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人设。 “稍微有点厉害的魔术爱好者？” 系统觉得这个人设还挺不错的，加上玩家身体病弱这一点的加成，操控得好很容易浪漫起来，就建议道：【可以让“魔术爱好者”进化成“魔法师”，反正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魔法，而且优雅神秘浪漫的人设很多人都吃的！】 它翻了翻这个商品底下的视频评论，试图找到其他位面有着类似人设的成功玩家。 【啊，找到了！这个人给了五星好评，说自己受欢迎率达到100%，你看着他找找感觉！】 清濑春澈看着视频里蓝色长发笑得开怀的帅气男性，又看了眼他的名字。 “日日树涉？”很美的名字。 再看看其他基本信息，清濑春澈突然有了信心。 他俩实在是太像了！ 同样有好听的名字，同样是长发，同样擅长魔术（虽然自己这边可以算得上是魔法了），同样性格张扬，同样有些沙雕！ 清濑春澈目光坚定，斗志昂扬：“我试试！” —————————————— “嘭——” 排球砸到地面的声音如此清晰，菅原孝支正在帮清水洁子一起记录训练组数，有些发愁：“清濑君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他倒不是因为社团需要这位新经理帮忙才想念他，而是担心对方的心理健康。 毕竟自从上次他被篮球部部长认出来之后就常常请假了，之后该不会直接退部吧……菅原孝支还挺喜欢清濑春澈的，不希望他就这样走了。 也许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体育馆的门忽然被拉开，菅原孝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高兴道：“清濑君！” 黑色长发的少年走了进来，一甩头发，自以为帅气道：“菅原学长，好久不见！” 菅原孝支一愣：“其实也没几天……” 清濑春澈却自顾自地说：“有一句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菅原学长，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几天前的我了，我是清濑·尼古拉斯·钮钴禄·春澈！”经过了日日树前辈的视频熏陶，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进化！ 菅原孝支一脸懵：“啊？” 清濑春澈哼哼一笑，没再继续解释。 他时刻牢记自己需要培养“神秘感”！ 而为了更方便地树立“魔法师”形象，他特地装备上了一直被冷藏的“背景生成器”。 这时，刚好旁边一位部员动作非常帅地完成了个翻滚接球，嘴里还在非常中二地大喊着“旋转——闪电！” 在他这句话喊出来的同时，体育馆内突然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响，一道耀眼的白光在他身后出现！ 全体成员：？？？ 夭寿了，室内打雷了！！ 菅原孝支动作机械、一卡一卡地看向最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人：“这些天……你的魔术又精进了不少？” 清濑春澈骄傲地昂起头。 看，所有人都被他惊呆了！ 这应该就符合那个“留下深刻印象”的条件了吧！ 24、狗头叼花jpg. 在全场寂静的时候，终于有人出声了。 “……真是不错的归队惊喜！”泽村大地不愧是成熟稳重的队长，很快就收回了被惊掉的下巴，夸了一句，又指着之前清濑春澈没见过的两个人介绍道，“这位是前几天刚刚归队的自由人西谷夕，那位是我们的王牌东峰旭。” 西谷夕就是那位做出完美垫球动作喊出“旋转闪电”、还被清濑春澈自作主张添上打雷特效的男生，他有一头朝上的短发，似乎专门用发胶定型过，刘海还挑染成了黄色，看起来就是个热血少年。 而东峰旭身材高大，不亏是做王牌的男人。他也是少有的留长发的男生之一，一头棕色的中长发扎成丸子头。他朝清濑春澈笑了笑，笑容很和煦，看起来就是个温柔的人。 清濑春澈礼尚往来，也朝他笑了下，立马就收到了系统的好感度提示：【涨了！涨到了30％！】 ——自从清濑春澈决定好好学习那本《恋爱大师绝对推荐的1000条攻略之不学就亏了！》之后，他就特意让系统时刻监控好感度面板，以反应他的学习效果。 一听真的有效，清濑春澈更有信心了。 同时，他也察觉到自己这阵子真的错过了太多，两位老队员回归这么大的事他居然现在才知道……感觉好惋惜！ 他没惋惜太久，突然扑过来的西谷夕刷新了他的心情。 “哇哇哇哇哇！哦哦哦哦哦哦！”这位少年满眼星星，非常捧场，“好酷啊！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应该就是那个变魔术超厉害的新经理吧！” 清濑春澈为了保持优雅人设，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西谷夕并不介意他高冷的态度，还沉浸在刚刚那背后突然霹雳一下的震撼里。他真的超级敬佩这位新人经理，兴奋的手已经搭上了人家的肩膀！ 但突然，他注意到了经理长长的头发，以及，从经理方向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馨香。 （清濑春澈：【神秘氛围香水】你值得拥有！不要9998，不要998，只要888！效果持续一整天，价格吉利，超级便宜，杀几只咒灵就可以赚到了，满足您从1开始的赚钱生活！适合我这样的穷鬼！） 西谷夕的爪子僵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新经理的名字很美，之前他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经理一定是个美女，现在一看…… 长发飘飘，面容清秀，还好香！ 他、他、他他他他从未想过自己能离女孩子这么近！是他冲动了对不起！ 西谷夕脸色爆红，一下子退开三米远，看得清濑春澈疑惑地歪了歪头。 歪、歪头杀！ 西谷夕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系统超激动：【50％！还在涨！啊！60％！啊↗啊→啊↘啊↓！】 兴奋的大叫变调成了绝望的哀嚎，因为爱情值突然降回了0。 怎么浮动力度这么大！颜值的力量果然只是虚假的嘛！ 系统不知道的是，西谷夕正在疯狂忏悔自己不坚定的内心：不不不我不能被新任经理小姐迷昏了头！我的心、我的身、我的精神全部都是清水同学的！我可是洁子亲卫队的队长，是全学校唯一一个被清水同学打过巴掌的男人！自从见到她的第一天，我就下定决心要为她守护自己的贞洁了！ 自我洗脑了一通，他对清濑春澈的爱情值最终从沉沉浮浮稳定到了0上。 西谷夕双手合十，露出了个圣洁的笑容，耳畔仿佛还出现了圣歌——他觉得自己已经得道升天了。 清濑春澈：“……”他知不知道他刚刚不小心念出声了？清水学姐的表情一下就冷漠起来了呢。 他差点噗地一下笑出来——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被勿认成女生，毕竟他头发摆在那呢，被认错是常有的事。不过西谷学长好可爱！ 罢了，既然西谷学长已经心有所属，就不是自己魅力不行的问题！ 清濑春澈支持西谷夕的爱情，放弃了刷这位新面孔好感度的念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了他无情的事实：“西谷学长，我是男的！” 西谷夕呆住了。 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泥塑，一寸一寸僵硬起来，随后，被轻轻一碰就哗啦啦碎成一地泥土。 他慢慢蹲下，低垂着头，捂住脸，随后就不动了。 这是社死到一定程度自闭了？ 他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别人社死的场面而不是一直在体验社死！ 清濑春澈高兴起来，顺口问了一句：“大地学长，你们没有跟他说过我是男生吗？” “呃……”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对视一眼。 他们的确没怎么在西谷面前讨论过清濑。 这波是他们疏忽了！ —————————————— 回社后，清濑春澈看了一眼他们最近的训练记录，发现前几天他们和町内会有个比赛，不过打输了。 町内会是一群工作后仍然喜欢排球的社会人士组成的排球队伍，比起这帮高中生肯定会成熟许多。输给他们不奇怪，重要的是乌野众人可以从中得到经验。 “对呀，你回来的还巧了！明天我们还会有一个合宿集训，对手是音驹高校。”菅原孝支笑眯眯道。 清濑春澈：！ 他当时知道音驹高校！ 那可是乌野还没没落之前的老对手了，乌野的象征物是乌鸦，音驹高校的象征物是猫咪，两个学校在排球上的竞争可是一直被津津乐道，被称为“乌鸦与猫咪的垃圾场决斗”呢！ 近年来乌野排球实力有所下滑，音驹高校也差不多，不过实力还是有的，能跟他们一起训练，大家肯定能受益很多！ 当然了，合宿集训对清濑春澈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 ——要解锁新地图啦！ 解锁新地图就意味着他能遇到更多的人，验证他学习情况的时候到了！ 清濑春澈心情超级好，看西谷同学还在继续自闭，特地跑过去给他变了朵花。 蓝玫瑰出现在手中的那一秒他才感觉有些不对——呃，他一开始想变的是四叶草来着。自从上次他送及川彻蓝玫瑰反而吓到人家之后，清濑春澈就有意识地在兜里备了很多花瓣和叶片，保证自己时刻都有多种多样的存货。刚好看了日日树前辈的录像带之后，清濑春澈发现对方很偏爱花朵方面的魔术，每次出场基本都带着朵花，看得他叹为观止，更是下定决心从这方面下功夫。 可能是因为花瓣没分类自己不小心拿错了……不过没事，只要不送出去就不会有人想歪！ 清濑春澈硬生生收回递花花的手，一朵蓝玫瑰无处安放，干脆叼在了嘴里。 ——日日树前辈经常这么做，他觉得帅呆了好吗！ 25、浴池里的贞子！ 清濑春澈自认为自己现在扮相很好看，但好像无人为之所动。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还不够好看吗？是他还不够有魅力吗？是他的出场还不够惊艳吗？ 他苦苦思索着那本书里的内容。 对了，第44条是“如果光用完美的形象无法打动别人，那么请考虑用声音捕获人心！” 清濑春澈回忆起这段时间来他疯狂刷的视频里一句非常洗脑的话—— 几乎每个视频里日日树前辈都会饱含感情地大喊出： “阿妹胫骨！” 他想喊的那个词应该是“amazing”，清濑春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口音，不过他相信日日树前辈这样做绝对有他的深意！毕竟他可是受欢迎率达到了100%的男人！ 那夸张的、饱含感情的声调，那自信的、带着笑意的眼神！ 清濑春澈已经被日日树涉的视频洗脑得毫无羞耻之心，仰起头，手一扬，体育馆内，他的长发无风自动，飘扬起来。 与此同时，他发挥除了自己毕生积累的模仿能力，照着记忆中那个蓝色长发的超有魅力的男子所做的，大喊道： “阿妹胫骨——” 要知道，他连发音都完美模仿了！而且，他的牙齿还很顽强地叼着玫瑰，保持着他自认为非常完美的扮相。 “清濑同学没事吧……”一旁远远看着的日向翔阳凑到影山飞雄耳边，小声说。 “嗯……感觉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影山飞雄也小声说。 系统：“……” 完蛋了！玩家走火入魔了！他脑子里那根名为“尴尬”的弦已经被日日树涉洗没了！ —————————————— 时间来到第二天。 按部就班上了一天课之后，排球部的众人就搭着暮色里的大巴车，前往之前和音驹高校约定好的地点。 两个学校离得还挺远的，经过一番舟车劳顿，大家都有点累了，安顿好下来就收拾收拾准备去澡堂洗个澡。 到了澡堂，他们惊喜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个大大的浴池！ 浴池里的水热气腾腾，他们在里边的享受不比泡温泉少。 清濑春澈并不打算加入他们，因为此时正好有个突发任务等着他去做，等他灭了咒灵赚了金币回来的时候，距离翔阳他们组团跑去泡澡才过了十几分钟。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临时加入。 刚刚那只咒灵爆开时的汁水淋了他一整身，虽然后面他极度嫌弃地用火焰把自己烤了一通，又用水细细的把自己净化了一遍，他还是觉得有些膈应。去澡堂里泡个澡应该会舒服许多吧！ 到了澡堂，他刚放下衣服，就听到里面大家笑嘻嘻聊天的声音。 清濑春澈突然想起今天自己还没发病，啊不，是照着日日树前辈的方法修行。 他记得日日树前辈说他的特色就是神出鬼没，出现时给人和猝不及防的惊喜，离开时又是一眨眼就只剩几片花瓣，多浪漫！ 昨天他喊出“阿妹胫骨”之后全场寂静了这么久，一定是因为当时大家都在专心训练，他用这句话太不合时宜了。 今天大家都那么放松，正是刷好感的好时候，他再来一个惊喜的出场…… 嘿嘿嘿。 一直暗中观察玩家精神状况的系统突然代码一寒，方块字也跟着打了个激灵。 …… 浴池内。 大家都各自靠在岸边休息，只有日向翔阳利用着自己并不那么高大的身材惬意地在池子里蛙泳。 一颗橙色的脑袋“哗啦”一下突然冒出水面，他鼓着嘴，憋着气，慢慢往前划水，还不知道自己的屁股蛋子也跟着浮出了水面，引得后面的众人偷偷地笑。 他正玩得开心，突然发现面的无人区域平静的水面冒出了一点点气泡，好奇地游了过去。 好像有什么黑黑的东西…… 水花打在眼睛上的滋味并不好受，日向翔阳眯起眼睛，努力观察。 凑近看了，原来是一团黑色的线。 浴池里怎么会有这么大团的黑线呢？还那么长—— 日向翔阳并不认为这是某个人的头发，因为现在这个浴池里只有他们排球部的男生，唯一有黑长直的经理刚刚还说太累了想直接在房里休息，另一个有长发的东峰旭的头发又是棕色的，也没那么长。 他凑得更近，想把线团捞起来，免得污染了浴室里的水质。 但没想到他才刚刚伸出爪子，还没碰到那团线呢，它就自己浮出了水面，水花溅在日向翔阳脸上，刺激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一个贞子的人头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缠绕的头发，看不见的面孔，突然出现的身体…… 那个贞子甚至还朝他发出正常人类绝对听不懂的嘶吼。 “a~~~” “mei~~~” “jing~~~” “gun~~~” “啊啊啊啊啊啊——”日向翔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被吓得直接呛水，在一米多一点点的水里疯狂扑腾。 26、解锁新人物！ 没想到自己的惊喜出场会把翔阳吓成这样，清濑春澈赶紧伸出手捞他，不然他看翔阳都差点在这么浅的水池里呛水窒息了。 但没想到日向翔阳非常排斥他，在他的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的时候，他挣扎得更厉害了，仿佛清濑春澈是什么鬼怪一样，恨不得离他800m。 （清濑春澈还不知道翔阳的确把他认成贞子了） 这边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岸边靠着的人都探过头来看。 清濑春澈无奈地朝他们笑了笑，半拖半拉地把翔阳扯到岸边。 日向翔阳一看到熟悉的人，立马就扑了过去，一边嗷呜嗷呜哭，一边大喊救命。 离他最近的刚好是影山飞雄，被人这么突然地挂在身上，他一脸懵，下意识地想把日向翔阳推开。 日向翔阳更害怕了，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扒拉着他，不管对方怎么推他都不放手。 他还在嚎：“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影山有贞子要把我吃掉了呜呜呜为什么水里会有贞子啊她会不会想把我拖到水下让我跟她一起做鬼啊呜呜呜——” 影山飞雄很无语：“算你在这真的见鬼了，那也应该是水鬼吧，哪里来的贞子。” 清濑春澈可算知道翔阳这么怕是为什么了，原来是自己头发太长惹的祸。 不过居然把自己认成了贞子？他把因为刚刚混乱的形势黏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撸，露出自己干干净净的脸。 他按住日向翔阳的肩膀，揍到他面前，一脸认真地说：“翔阳，你看看我，我是清濑春澈呀。” 日向翔阳骤然看见一张漂亮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那张脸还湿漉漉的，他直接一个白眼差点晕了过去——救命啊，这只贞子好生聪明，居然还懂得伪装成清濑君！艳鬼，她一定是一只艳鬼！ 他抱住影山飞雄的手缠得更紧了。 影山飞雄也翻了个白眼，在他的脑袋上来了一下，扒拉开他的眼皮，让他好好看清楚：“笨蛋日向！” 日向翔阳吃痛地嗷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大家都一脸憋笑地看着他。 是熟悉的人…… 他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影山飞雄也终于成功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了。 清濑春澈：“……” 因为害怕再吓到到翔阳，他现在正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等日向翔阳好不容易缓过来，慢慢转头看他时，清濑春澈才小心翼翼地朝他露出个笑容。 日向翔阳哭丧着脸光速把头转了回去，慌不择路地爬上岸跑去穿衣服了。 清濑春澈：“……” 好吧，翔阳恐怕对自己有心理阴影了，一时半会还缓和不过来。 他有些挫败地靠在岸边。 似乎是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菅原孝支笑着跟他搭话：“不用太在意啦，是日向胆子太小了。” “对啊，等会他就好了，”泽村大地也点点头，顺口问了一句，“对了，清濑君，你不是说要早些休息，不来洗澡了吗？” “想想还是觉得泡个澡会比较舒服，我就来了。”清濑春澈放松身体，仰头靠在岸边，感受着热气蒸腾上来的感觉。 大概是到处奔波处理咒灵消耗了他的精力，就这样躺了一会，他居然真有些困了，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靠着。 其他人看见他那疲惫的样子，也渐渐放轻声音。 其实经理真的很好看，可惜了长了张嘴。 这两天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做事风格一直往浮夸上靠，虽然……挺可爱的，但真的让人很幻灭啊。 现在闭上嘴安安静静的不就好多了，湿漉漉的刘海被撸到脑后，露出精致的五官；双眼紧闭，睫毛湿漉漉的，唇也轻抿着，看起来很乖。看起来再加上水汽的朦胧滤镜加持……超美！ 可惜这样的美貌、这样的意境，他们只能在经理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看到。 【爱情值都涨了……】系统唏嘘，【男人果然都是看脸的生物。】 清濑春澈已经睡过去了，没听到系统的嘀咕。 幸好他睡了，不然他肯定会误以为爱情值的上涨是“阿妹胫骨”的功劳，保不齐又要作什么妖。 那时系统说不定就能看见好不容易涨上来的爱情值呈瀑布式下跌的绝望图景了。 …… 一夜过去，清濑春澈神清气爽地坐起来，伸了个痛快的懒腰。 伸完懒腰，他才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抬腿，才发现他正死死压着日向翔阳！ 清濑春澈：“……” 他思考着发生这一幕的原因。 这间房住的是翔阳、影山和他，考虑到翔阳的心理阴影，清濑春澈很贴心地让影山睡在中间，把他们两个隔开。 怎么会睡着睡着就三个人歪七扭八的……大通铺就是这么任性？作为最早醒过来的人，清濑春澈一脸懵。 罢了罢了，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被子，奈何被子已经卷成一团，还被翔阳压着，他扯了几下都没扯出来。 中午回来再整理吧。 清濑春澈小心地开门，探出头去，刚好跟已经穿戴整齐路过的清水洁子对上视线。 整个排球部就清水洁子一个女生，她当然是自己住一个房间的，现在正准备去吃早饭。 清濑春澈正愁没有伴呢，就凑上去跟她同行。 同为经理，其实他俩关系还挺好的，毕竟平时接触的时间多，而且清水洁子表面上很冷漠，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清濑春澈跟她讲起自己昨天晚上披头散发进浴池还差点把日向翔阳吓死的事，引得清水洁子轻笑。 清濑春澈有些看呆了。 清水洁子是高冷型美人，平常很少笑的，这一笑，笑得清濑春澈心脏怦怦跳。 倒不是他被清水学姐捕获了芳心，只是……他突然理解为什么排球部的大家都那么喜欢清水小姐了。 很漂亮，又很优雅端庄。 他……要不要学学？ 可是撞人设很尴尬吧，而且学身边的人感觉还挺无耻的。 他正低头纠结着，没看前面的路，突然在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清濑春澈的额头正好撞上了对方的下巴，痛得很。但起因是自己走神，清濑春澈连连道歉，道完歉才抬头看。 哦豁。 解锁新人物！ 这人好高，而且好帅啊！ 微微垂眼看人的样子也很帅！ 就是……发型很任性，一头黑发到处乱翘，似乎是睡出来的。 27、乌野vs音驹 对于清濑春澈的道歉，他只是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还冲清濑春澈笑了一下。 他还问了一句：“你们两位应该就是乌野的经理吧？我是音驹高校的黑尾铁朗。” “要去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们指路。” 哇，声音好好听，还好贴心！ 刚刚看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清濑春澈还以为他是个高冷或者傲气的人呢！ 清濑春澈默默唾弃了一下自己看脸识人的习惯，然后对黑尾铁朗说：“谢谢，不过不用，我们知道路。” 黑尾铁朗听到他声音，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姑娘。” 清濑春澈：“？” 我以为刚刚你有认真听我道歉。 没想到居然连自己的声音是男声都没听出来吗！ 也许是他拧眉的样子太明显了，黑尾铁朗笑道：“对不住啦，你长得太好看了。” 他笑眯眯的时候，有点像狐狸，慵懒又狡诈呢，清濑春澈想。 他礼貌地跟这只大狐狸道了个别，两波人就在这个拐角分开。 感觉玩家有点心动啊，这人说不定是个潜力股？系统看了一眼好感度面板：友情值5％，爱情值5％。 那5％根本就没有参考价值，这只是一时被清濑春澈的外貌惊艳了的反应而已。对于正处于青春期的男高中生，这是很正常的事。 系统叹了口气——玩家任重而道远啊！ …… 清濑春澈和清水洁子吃完早饭，在音驹高校里逛了两圈，再到体育馆时，双方队员也差不多都到齐了。 翔阳正对音驹高校的一个男生感叹着这里的体育馆好大、天花板好高，清濑春澈没忍住多看了那位男生两眼。 他的头发是黄色的，发根却是黑色的，两种颜色混得均匀，真的好像……咖啡果冻啊！q-q弹弹的果冻淋上黑色的咖啡，不就是这个配色吗！ 或许是注意到了清濑春澈的视线，清水洁子小声介绍道：“他是音驹高校的二传手孤爪研磨，有猫一样敏锐的观察能力。” 清濑春澈点点头。 他看起来就跟这个学校好搭——纤细的身材，金色的竖瞳，敏锐的直觉，真的跟猫咪一样！ 尽管这么想，清濑春澈还是没办法把孤爪研磨那咖啡果冻一样的头发从脑海里赶出去。 现在孤爪研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咖啡果冻！ 楠雄应该会超级喜欢他吧，馋到极致的时候会不会抱着研磨的脑袋啃呢…… （远处的齐木楠雄突然打了个喷嚏，正在享用的咖啡果冻差点被他一掌掀翻，而后又被浮空术小心翼翼地托回盘子） 清濑春澈发散的思绪突然被一阵争吵声打断了。 原来是自己这边的田中龙之介跟对面的一位同学争起来了。 那个五官狰狞的同学……跟田中学长好像啊！ 两个人外貌都是不好惹的类型，区别就只有田中学长是光头，那位同学却是莫西干式发型，看起来都很凶恶就是了。 他们正互相挤眉弄眼推推搡搡，不知道在争什么，田中学长还用挑衅的语气称呼莫西干头为“cityboy”。 噗，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清濑春澈默默捂嘴。 田中前辈，你这个称呼一出来咱们的气势就全没了啊！ 幸好菅原孝支也觉得丢人，在田中龙之介丢更多人之前把他拎了回去，对面也来了个浅色头发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同学，把莫西干头拎了回去。 两个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奇像的人被按头互相道歉了。 清濑春澈这才知道莫西干头叫做山本猛虎。 名字跟性格很符合呢！清濑春澈惊叹地想。 他觉得自己这趟真的来对了，遇到了好多新奇的人。 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大帅哥、咖啡果冻猫猫、还有跟田中前辈一挂的猛虎。 合宿训练真的太棒了！ …… 两个学校的比赛要开始了。 双方队长先握手，再回去给队员们打气、布置战术。 音驹高校的队长居然就是清濑春澈最开始遇到的黑尾铁朗。 清濑春澈有些好奇他会说些什么，就偷偷听了一下他的战术方针。嗯，他不会跟大地说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这不算窃取敌方机密，不是不讲武德。 音驹高校的队员把手围成一个圈，黑尾铁朗说：“……我们是血液，要毫不停滞地奔流下去，搬运氧气，让大脑正常工作。” “我们上！” 黑尾铁朗表情坚定，其他队员也热血沸腾。 “啊？” 这就完了？清濑春澈一脸懵。 好抽象的战术！不愧是音驹高校，不愧是黑尾铁朗！ 清濑春澈正赞叹着，又听见孤爪研磨小声说：“小黑，刚才那个还是算了吧，感觉丢人。” 清濑春澈又看了眼这位咖啡果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孤爪研磨就是黑尾铁朗所说的“大脑”了吧？ 以二传手为核心的战术，好新奇！ 而比赛开始后，清濑春澈真正见识到了这种战术的可行性和强大性。 所有行动都配合大脑工作，他们能够随时做出战术调整，灵活变通，无论遇到什么对手都不会处于劣势。 就像他们和乌野的第一场比赛中，刚开始他们还被翔阳和影山的怪人快攻吓了一跳，连续失分，后来却及时调整过来，找到了怪人快攻的弱点。 ——翔阳的基本功不扎实，就算能在影山的配合之下打出出人意料的快球，却只能打直球。 一旦对方适应了他的速度，他的球路就无所遁形，送过去的球基本上都逃不过被人拦下的命运。 好在乌野这边还有王牌自由人西谷夕，和王牌主攻东峰旭，还有个出色的拦网月岛萤，不至于在怪人快攻被破解后就手足无措。 清濑春澈在场外看得热血沸腾。 排球，就是一项讲求团队合作的运动啊！ 无论处境有多么艰难，网的这一边，全都是你的队友！ 第一局比赛乌野惜败，但他们却得到了宝贵的经验，没有半分沮丧，反而傻乐傻乐的。 日向翔阳正在补充水分，对面的队长黑尾铁朗却凑了过来。 “不错呀，个子矮了将近20厘米，还能跟我们的犬冈打得有来有回。” 犬冈走是音驹高校的副攻，能力也很优秀，比赛刚开始时，他和日向翔阳就互相盯上了，整场比赛里都在暗暗较劲。 日向翔阳还没察觉到对方是在说他矮，正因为对手的夸奖而不好意思地挠头呢，又听黑尾铁朗道： “干得不错哦，小矮砸。” 日向翔阳：！！ 他瞬间炸毛：“说别人矮的人自己才矮！” 他想找人来评评理，正好清濑春澈就在旁边，他感觉有人撑腰，就告了一状：“清濑，你说是不是！” 清濑春澈怜悯地摸了摸日向翔阳的脑袋。 宝，下次想放狠话不要说得这么可爱啦，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才一六零，人家可是直奔一米九呀。 28、四叶草和小雏菊 日向翔阳也知道这个公鸡头没有恶意，毕竟个子小打排球的人真的太少了。 他权当对方在夸他了，哼！ 他没气愤多久，就被影山叫走，大声“密谋”下一局的战术了。 留下清濑春澈和黑尾铁朗面面相觑。 虽然跟清濑春澈不熟，但黑尾铁朗并不尴尬，很自然地跟他搭话： “你应该是一年级的新生吧？不然怎么会一点名声都没有，我只听说过乌野排球社有个美女经理，还没听过美男经理呢。” 清濑春澈歪了歪头：“我是一年级的，但是，呃，美男经理就算了吧。” 这个名号也怪尴尬的……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和清水学姐相提并论的地步。 嗯，外表他自然是不输的，但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清水学姐这么受欢迎，而自己就……呃，逐渐变为队里的活宝？ 是他不够努力？他的努力有时反而会达到反效果。前几天的种种受挫让清濑春澈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唉，难道他真的拿不下恋爱之神的神格了吗，都送到自己手上来了，这还拿不到怎么想都觉得可惜。 不知怎地，清濑春澈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我觉得我没有魅力。” 黑尾铁朗一愣。 然后，他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你居然会这么想？”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山本猛虎：“那家伙刚刚还在眼馋你们乌野的两个经理呢，说你们都有一个清水洁子就够让人眼红的了，居然还再来了一个新的，还那么好看。” 事实上，山本猛虎的反应比他描述的激烈多了。 他甚至都要伤心得痛哭流涕了，那丢人的样子连黑尾铁朗都看不下去。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对这种事产生烦恼，黑尾铁朗笑道：“你还挺有趣的。” 清濑春澈眼睛一亮：“真的吗？” “是啊，一般人可不会跟刚认识的人讨论这种事情。” 好像是哦。 刚刚他怎么想的！ 身体里的那根尴尬之弦在这一瞬间好像又被接上了，清濑春澈脚趾抠地，简直想当场抠出一个别墅来。 他该接什么话？怎么接话？ 【停！亲爱的玩家，你就保持现在这样！】系统好急好急，看玩家不开窍的样子它都要急死了，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你就保持现在这样，别乱说话！】 现在脸有点红的样子多好看啊，别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打破气氛了！ 【别说阿妹胫骨！】 【你就这样看他一眼，用含羞带怯的眼神，含羞带怯！】 清濑春澈：？？？ 那是啥子？ 他眨了眨眼，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按照系统所说的做。 只是……含羞带怯？ 他想象自己红着脸给另一个人抛媚眼的画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但为了神格，拼了！ 他注视着黑尾铁朗，眼睛微眯，然后对他眨了眨眼。 黑尾铁朗：？？ 怎么没有效果？是他的姿势不对吗？清濑春澈迷惑，更加“深情”地注视着黑尾铁朗。 然后，“含情脉脉”地给他抛了个wink。 怕一个不够深情，他连续抛了好多个。 这总算行了吧？怎么爱情值还不涨！ 在黑尾铁朗的视角里，就是…… 对面的貌美经理突然就红着脸盯着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像喝了假酒。 然后他又睁大眼，疯狂眨起右眼。 黑尾铁朗：…… “你的眼皮抽筋了吗？”他问。 清濑春澈：！ 哪有！我这是抛媚眼！ 没等他气鼓鼓地反驳，黑尾铁朗就摆了摆手，笑得很开心：“我是开玩笑的啦！你这是在拿我练手吗？你真的……好有趣啊！” 于是，清濑春澈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的好感度数值涨了。 只不过，涨的是友情值。 一下子飞到了50％。 清濑春澈：qaq 难道最终有情人都将处成兄弟吗？ 系统：…… 它也是跪了。 这波，是它没有想到玩家的实践能力太低。 它承认自己只是理论大师，提出来的方案都没能帮到玩家。 溜了溜了，再去看看商城里有没有刷新出什么好用的商品吧。 ——————————————— 训练赛很快就结束了。 这次训练赛，两个学校都打的酣畅淋漓。 六局比赛，乌野全败。 用小武老师的话来说，就是——音驹和乌野的对决，就像成年的猫对上年幼的乌鸦。乌野的队伍才刚刚成型，只要慢慢打磨，迟早能成长为凶猛的乌鸦。 乌野也没人垂头丧气，甚至在离开时还和音驹的人惺惺相惜。 田中龙之介和山本猛虎不知私底下交流了什么，关系突飞猛进，离别时还紧紧握着手，不舍得泪流满面。 日向翔阳和犬冈走同为副攻手，翔阳赞叹犬冈的反应速度，犬冈也夸奖翔阳的跳跃能力，两个小可爱眼睛都闪亮亮的。 西谷夕也一直盯着音驹高校的自由人夜久卫辅看，看得人家都害怕了，才上前去给他鞠了个躬，自顾自抛下一句“你很厉害，下次我不会再输了”就立马跑开。 而泽村大地，又和音驹队长黑尾铁朗握了个手，双方都用足全力，额头青筋暴起。 泽村大地笑眯眯地说：“下次我们不会再输了！” 黑尾铁朗也笑眯眯的：“我们也不会输。” …… 乌野众人准备坐车返校了。 因为走得比较靠后，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时，清濑春澈注意到黑尾铁朗正靠在校门上，双手抱臂，跟月岛萤说笑。 他大概是在说月岛萤太稳了，可以学学日向，活泼点。 月岛萤对此的回应是对前方蹦蹦跳跳咋咋呼呼的翔阳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注意到清濑春澈的靠近，黑尾铁朗含笑地打了声招呼：“哟。” 月岛萤也回过头，看了清濑春澈一眼。 清濑春澈对他们点了点头。 月岛萤见黑尾铁朗有了新伴，不再缠着自己，就走了。 清濑春澈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月岛萤大概是他在乌野混到现在唯一一个还不太熟的同学了。 他性格比较高冷，还很毒舌，平常只跟山口忠玩得好，常常对同为高一年新生的翔阳和影山冷嘲热讽。 不过他对学长学姐们挺礼貌，很少阴阳怪气，对清濑春澈也挺客气的。 只是他始终都和别人保持着一种距离感，清濑春澈也不太好凑上去自讨没趣。 也许……今后会有什么事情能成为他们关系拉进的契机？ 没等清濑春澈想更多，黑尾铁朗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喂喂喂，当着我的面走神有点不礼貌了吧？” 清濑春澈愣了下，又听他笑眯眯地说：“开玩笑的，希望在ih联赛里，我们还能见面哦。” ih联赛是高中排球界最有排面的排球比赛之一，立马就要开始了，这次乌野特地跑来跟音驹打比赛，也有在大赛前积攒经验的意思。 如果清濑春澈能跟他再见的话，就说明乌野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从宫城县各大强校中脱颖而出，得到全国赛的资格。 清濑春澈收下了这个祝福——他信任乌野的大家，他们一定行的！ 临走时，他觉得难得投缘，自己得给黑尾铁朗留下什么纪念。 于是他手一翻，指尖就出现一朵四叶草。 再一变，四叶草变成了一小捧，中间还冒了朵小雏菊。 很清新，很好看，清濑春澈不知道黑尾铁朗好不好这口，不过这些四叶草可是真的能给人带来【幸运】buff的，不过只会在某些特定时候生效。而小雏菊带来的【和平】，也能让人感觉心情平静。 清濑春澈这是第一次知道buff还能通过媒介转交给别人，只不过……debuff仍然会在他身上生效就是了。 感觉自己脸颊处有些痒，清濑春澈顿觉不好，副作用恐怕要生效了！ 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面色变绿或者头发变成花瓣？ 于是他把四叶草一递，也不管黑尾铁朗什么反应，立马就跑了。 盯着好感度面板的系统感动得泪流满面：爱情值，终于动了！ 涨了10%！虽然总值还是很小，但…… 这意味着玩家开窍了啊！ 29、这人xp好奇怪 因为交通不太好，大巴慢悠悠地行进，清濑春澈扒在窗户上，一脸惊叹地欣赏着窗外的夕阳。 他们回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天上的火烧云呈现出了一种瑰丽的橘红色。 随着天色变暗，橘色慢慢减弱，红色加深，夕阳也坠得只剩小小的一角。 清濑春澈喜欢一切奇迹，在他看来，大自然的所有杰作都是奇迹本身。 他眼瞳里倒映着窗外的美景，表情纯真而怔然。 “就是这样美丽的世界，值得我用尽全力去保护啊。”他对系统说。 系统操控着方块字做了个＞▽＜的表情： 【所以你才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取得神格呀！】 清濑春澈“嗯”了一声，开始盯着窗外神游了。 系统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怎么用各种骚操作攻略人的事，装作不经意道：【送花这个方法好像还挺有用的。】 仔细想来，好像每次玩家送花之后都会有人好感度上涨。 “是吗？”清濑春澈回忆了一下自己都给谁送过花。 给及川彻送过蓝玫瑰，他的好感度一直没变，不过后来在医院门口突然猛涨。 差一点点给西谷送了蓝玫瑰，他的好感度也飞速上涨，虽然后面降为零就是了。 他刚刚还给黑尾铁朗送了四叶草和小雏菊，他的爱情值也的确上涨了一点点。 才三个人！而且无关变量还那么多，这不足以说明问题。 但是，送花的确是一件值得尝试的事，反正自己口袋里花瓣多，只要再送完之后记得捂住脸保证自己被挂上debuff之后身体上的异样不要被人发现就行了。清濑春澈暗暗点头：好，以后他每见到一个新角色就给对方送一捧花！ 如果对方很给面子地涨了好感度，那就说明他们有缘！ 系统本来是好心建议，现在突然感觉大事不妙，连忙道：【你别太刻意了啊，自然点，自然才是王道。】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系统却不敢相信他，叹了口气，方块字委委屈屈缩成一团。 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业绩回老家啊！ …… 大巴终于在校门口停下了。 清濑春澈跳下车，远远看见校门口站了个人。 现在天差不多已经黑全了，还站在校门口，肯定是在等人。 他没多大在意，提溜着包就准备回家。 没想到那人朝他招了招手，还远远喊着：“小春澈，这里这里！” 清濑春澈走进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及川彻。 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就叫得这么熟稔了？清濑春澈有些迷惑。 暮色时分，他从大巴下来，有个人靠在校门口等他…… 等等，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哦！ 上一次摆这个姿势的人好像是黄濑……他那次还把及川叫成“野男人”来着。 最近的校园生活太丰富多彩，清濑春澈都差点把这个从前的好朋友给忘了，他在内心说了声抱歉，朝及川彻走了过去。 上次别后，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相见。 及川彻怎么会找他？如果是为了约青叶城西和乌野的比赛，应该直接去找教练吧。 而且ih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作为同一个县的学校，他们马上很快就能在赛场上遇到啊，赛前约训练赛怎么感觉怪怪的。 清濑春澈走近了，及川彻朝他扬了扬手机，笑道：“感觉在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我就来找你当面说了。” 清濑春澈歪了歪头。 及川彻本来笑嘻嘻的，说起正事时，表情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低声说：“我又看到那种‘黑雾’了。” 清濑春澈一愣，问：“在哪里？” 及川彻说的“黑雾”就是上次清濑春澈在他身上和医院门口碰到的那一种。 这种黑雾比普通咒灵危险多了，它会潜伏起来，在清濑春澈接触到之前，连游戏系统都不会给出任务提示。 如果放任它的发展，它很可能会逐渐成长为咒灵世界和这个世界连接的锚点，方便咒灵入侵，而且它的出现还往往伴随着特级咒灵的身影。 所以这段时间清濑春澈一直都有意识地排查可能出现黑雾的各种地方，甚至拜托楠雄一起关注，但一直没有收获。 他还以为上次只是个例。 他再次听到的关于黑雾的消息，居然是及川彻带给他的。 及川彻说：“岩鸢町。昨天我去岩鸢町看望奶奶时，看见一个身上缠绕着黑雾的人。” 岩鸢町。 清濑春澈一怔。 没想到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这种情况下。 岩鸢町……承载着他五彩缤纷的童年。 鲜花、草地、浪花、小伙伴们，还有那个会用温暖的手抚摸他头发的外婆。 虽然清濑春澈不是出生在岩鸢町，但他的童年完全是在这里里度过的。 他的母亲因病早逝，混蛋父亲又因为他的身体不好而看不起他，外婆很气愤，就把他接到岩鸢町生活。 外婆的身材很瘦小，皮肤也皱巴巴的，但她点亮了清濑春澈的世界。 可惜，她在清濑春澈小学时就去世了，清濑春澈也因此去了东京。 除了外婆每年的忌日，他没再回过岩鸢町。 “谢谢你的告知。”清濑春澈点点头。 他转身就想走，却被及川彻一把拉住手腕：“等等，我也想一起去。” “你去还得实地排查，我可以直接带你去找人。”他其实是想亲眼见到清濑春澈除雾的样子！ 清濑春澈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让及川彻多接触一下咒灵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好，当然了，自己得注意他的的人身安全。 自己找了那么久都没发现黑雾的踪迹，及川彻却能遇到。 黑子也是，在清濑春澈还没意识到咒灵已经悄悄来临的时候，他是第一批接触者。 也许这些已经接触过咒灵、从而能看到咒灵相关事物的人，可以成为他的“眼睛”。 下次再联络黑子吧，清濑春澈想。 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带及川彻一起去岩鸢町。 宫城县位于日本东北部中央，而岩鸢町位于日本列岛本岛西端沿海，想在两地快速来回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清濑春澈的传送门用不了，因为那两扇门是固定住的，一扇在东京的家里，一扇在宫城县的某个不知名小巷里。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到是挺容易的，找光借来速度就可以了。 不过他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带人，万一中途人掉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办，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思来想去…… 也只有那个方法了！ 清濑春澈表情严肃地对及川彻说：“想我带你去也可以，只不过，待会你不许笑我。” 及川彻一愣，随即露出了他惯常的俏皮笑容：“怎么会呢！” 于是清濑春澈左看右看，在街道上打量着什么。 及川彻就跟在他后面，好奇地看着他。 清濑春澈最终找到了一辆比较满意的车。 嗯，外观不错，性能应该也不会太差的样子。 他悄悄摸了那辆车一把，借来了车的特性。 随后，他找了个僻静处，弯下腰。 “上来，我背你。” 及川彻：？？？ “啥？” 清濑春澈也有些烦躁，毕竟他马上就要社死了。 他说：“要带你很快到岩鸢町，只能用这种方法了。等下我会像汽车一样启动，你不要大惊小怪。” “？？?”及川彻更听不懂了。 他猜到这位神秘的乌野经理肯定有神秘的手段能带他光速到岩鸢町，就像那天他跑着跑着就变成风飞起来一样。 但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他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清濑春澈有些不耐和急躁的表情，立马闭上嘴，乖乖趴在清濑春澈背上。 这两个人叠在一起的画面还挺戏剧的。 清濑春澈身高一般般，初中入学时才一六几，好在他初三时达到175，可以勉强跟黄濑凉太持平。可惜他暑假时一公分都没长，现在离跟吃了激素一样疯长到一八几的黄濑已经差了一大截。 及川彻跟黄濑差不多高，跟清濑春澈排排站的时候，身高优势就更明显了。 略显娇小的矮个子背着大高个的画面真的……一言难尽，特别是及川彻的脚尖已经耷拉在地上了。 清濑春澈：…… 他没忍住抱怨了一句：“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然后不等对方回应，他就启动了自己这辆性能优秀的“车”。 是的，清濑春澈现在就相当于一辆车！ 而及川彻就是车上的乘客！ 车里的乘客肯定不会莫名其妙被甩出车外，这是清濑春澈能想到的最快速也最安全的方法了。 现在他体内不知道哪个器官就相当于发动机，在清濑春澈启动的时候突然开始震动。 而清濑春澈也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嗡鸣。 “哼——嗡——” 清濑春澈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得到的副作用就是身体变得像车一样，而且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无法停止！ 虽然他们的速度已经远超正常车速，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岩鸢町，但遇到人行道或交通信号灯时，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意思一下停下来。 而且，前面有人挡道时，他还会从嘴巴里发出奇怪的鸣笛声！ 全程，及川彻都在？？？？ 到了目的地，被放下来之后，他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又猛然止住，由于用力过猛，甚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清濑春澈面色张红：“都叫你别笑了！” 及川彻一顿，然后，笑得更大声了，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就在清濑春澈忍无可忍想要强制他住嘴的时候，系统悄悄说：【爱情值涨到60％了。】 清濑春澈：？？？ 这人有毛病吗？他居然好这一口？？？ 30、七濑！ “好好好我不笑了。”在被清濑春澈锤了一拳之后，及川彻举双手投降。 他得努力想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趴上清濑春澈背上时的感受。 能发出强力跳发球的有力手臂轻轻环在小经理脖子上，顺手把经理长长的黑发拨向一边，让它垂在肩膀上。他的下巴靠在小经理肩头，轻浅的呼吸正好可以呼到对方的耳朵上。 也许是有些敏感，小经理耳朵一抖，随后，红色开始从耳廓逐渐蔓延。 小经理没多在意，双手背身，环过他的大腿，把他背上来，甚至还颠了颠——力气出乎意料地大，及川彻想。 小经理的脖子还很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洗发水还是沐浴乳的原因，有点香。 而且由于他身材相对娇小，及川彻趴在他背上，不像被人背，反而像从背后紧紧抱着他，把人圈在自己怀里。 他这么想着，内心居然有些荡漾。 系统瞧着又涨了10％的爱情值，啧啧叹道；【到底还是男高中生啊，一点身体接触就就这么给力，好纯情。】 只有清濑春澈还一脸懵逼。 听到好感度上涨之后他就更震惊了。 及川彻到底是什么癖好！ 他居然喜欢会背他、会像汽车发动机一样哼哼叫、会鸣笛的人吗！ 也许，他会很喜欢汽车人！ ……可怜的及川彻，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 甚至，他刚刚有点好感的人还在暗搓搓地打算以后离他这个xp奇怪的人远一点。 —————————— 两人到了及川彻所说的街道。 但是，却没找到他所说的那个人。 “应该是高中生，”及川彻描述道，“身材不错，身边还跟了年纪差不多的同伴，可能是同一个运动社团的。” 也是运动系高中生？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清濑春澈觉得运动系少年们被盯上的概率不是一般的大。 该不会敌方已经察觉到他是“运动之神”，准备从他心爱的运动系少年们身上下手了吧？ 这谁忍得了！ 清濑春澈想了想：“如果是运动社团的，应该就是本地学校的学生了。” 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气氛”。 感觉西南方向怪怪…… 清濑春澈带着及川彻一路查过去。 他很耐心，因为现在他还有时间，根据上次的经验，黑雾出现只是敌人的准备阶段，还没到真正不可挽回的时候。 查到海边，清濑春澈望着一片广阔的大海陷入深思。 黑夜里的大海波涛汹涌的，看起来能吃人。而且，现在天气情况不好，眼看天上乌云密布，月亮都不见影子，很明显，马上就要下雨了。 海的那边，给人一种很不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吗？ 清濑春澈就近拦了个看起来像是外卖员的大叔，问他知不知道海的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小岛，岛上有没有学校，有没有学生跑过去。 那大叔刚开始警惕地盯着他们，不过清濑春澈利用自己的嫩脸卖了个乖，说自己要去找朋友，朋友之前说自己在这附近但是他没找着，现在他们联系还断了，他很担心。 为了更有可信度一点，他甚至报出了自己小学同学的名字：“哦，他叫橘真琴。” 橘真琴是他小学时的好朋友，性格温柔，脾气超好，是阳光体贴大男孩，清濑春澈很喜欢他。 他还有个幼驯染叫七濑遥，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擅长表达感情，但相处起来很舒服。 清濑春澈在岩鸢町读小学时，就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听说他们要去报游泳俱乐部，也一拍脑袋跟着上了。 那时他还在游泳部里结识了松冈凛和叶月渚，一个是酒红色头发鲨鱼牙元气小男孩，一个是金色头发超级外向的小可爱。 不过后来，他搬去东京，那时手机还没流行起来，他们没加联系方式，也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清濑春澈只是刚到故地，顺口用老朋友的名号使使而已，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个认识的。 外卖大叔顿时笑得跟花一样：“哦，你找的是真琴呀，他们游泳部为了县大赛，跑到对面岛上训练了。” 清濑春澈一脸震惊。 这都能遇上认识的吗！ 这也太巧合了吧！ 这不合常理！ 在他动作机械地道谢之后，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大叔是真琴的什么人，大叔就骑着小电驴走了。 清濑春澈双目无神。 岩鸢町出现黑雾，不对劲的地方在海的对面，真琴恰巧也在那里…… 被标记的该不会就是真琴吧！巧合已经这么多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再那么巧合吧！ 清濑春澈打算立刻去对面看看，搭上及川彻的肩膀，让他上来。 对上及川彻迷惑的目光，他亮出死鱼眼。 咋滴，汽车人都能变身，没人规定神明变的车车不能在水上漂啊。 …… 两人到了对岸。 这是个风景不错的小岛，还挺热闹的，清濑春澈打听了一下，有两个中学的游泳部都在这边训练。 其实只要确定了大致方位，清濑春澈就能精准锁定目标。 他感受了下，发现锚点并不在这座岛上。 原来，这座岛的旁边还有小岛，只不过很小，小到没有名字。 应该就是那里了！ 此时，天空已经黑到了极致，阴沉沉的一大块，仿佛马上就要塌下来了，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风也开始呼啸了，摇动树叶的声响，像是什么不祥的宣告。 终于，伴随着阵阵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毕竟天色早已给人暗示，聪明人都躲在屋内不出门了，路上只有零星几个撑着伞小心翼翼避水坑走路的人。 天公不作美啊，但没办法，清濑春澈带着及川彻朝那个无名小岛进发。 路上及川彻还就近买了把伞，要给清濑春澈遮雨。 清濑春澈却摆了摆手，走入雨幕。 仔细一看，他身上好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空气膜，雨下得再大，他也不会湿。 撑着伞的及川彻愣了一下，然后弯了眉眼。 这波是被他给装到了。 他们最终来到了无名小岛的一处海滩。 此时的雨愈发大了，在暴风雨加持下，海洋像是愤怒的巨兽，波涛汹涌，阵阵浪涛用力地拍打着礁石。 这种时候，这种无人问津的海滩是非常危险的，一般不会有人来。 但他们却远远就看到手电筒胡乱晃动的光芒。 走近一看，居然也是认识的人！ “七濑！”清濑春澈震惊地看着这个面色慌乱、急得把手电筒都随便扔在一边、手一伸就要脱掉自己的上衣的少年。 旁边还站着个同样慌里慌张的叶月渚。 还真是你们这波人啊，真的是天底下所有的巧合都碰到一起了！ 31、他会速战速决 七濑遥骤然听到一个陌生人向自己搭话，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凭借清濑春澈从小学就开始留的标志性长发认出了他。 叶月渚也认出清濑春澈了，但他这时可没有心思叙旧。 他着急地喊：“怜溺水了，真琴去救他了！” 从这里就可以远远看到，远处有两个脑袋露出水面，正在艰难地挣扎。 七濑遥已经面色凝重地往海里冲了——真琴对海有很深的恐惧，放任他不管的话，他很可能也会出事！ “我也去！”叶月渚也连忙脱了衣服想要跟上。 清濑春澈不知道怜是谁，也许是七濑和真琴他们的新朋友，但他知道这时候下水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夜晚的海洋本就危险，还刚好碰上大雨，更别说，清濑春澈怀疑这里可能已经出现了咒灵。 就算七濑遥的游泳水平比当年强上十倍百倍，已经进化成“美男鱼”完全体，清濑春澈也不可能看着他去冒险！更别说年纪更小的叶月渚了！ 于是他塞给及川彻一个东西，让他看好这两个想往海里冲的少年，自己就冲进了海水的深渊巨口中。 他还远远留下一句话：“别让他下水！” 及川彻很上道，甚至丢了伞，连忙从背后把七濑遥抱住，还空出一手绊住叶月渚。 七濑遥都要急疯了，就算平时再怎么面瘫，情绪再怎么淡然，这个时候他也想骂人。 而叶月渚已经直接开骂了，拼命推搡着拦住自己的手，泪花都出来了。 他不知道清濑春澈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来阻挠自己去救人：“放开我！” 及川彻安抚他道：“别担心啦，你要相信小清濑。”这两位小同学身高跟小清濑差不多，特别是金色头发的这位，身材相对娇小，他拦起来轻轻松松，甚至还有闲心看一眼小清濑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蛋型装置，上面有一个开关。 他好奇地打开了开关，然后反应装置直接浮空，自动变大，罩住了他们三个。 雨滴顺着蛋壳的幅度滑落下来，淋不到他们了。甚至连雨声也被隔绝在外，听起来带着些沉闷。偏偏壳内的空气不受限制，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呼吸不畅。 及川彻的眼神更亮，他看着汹涌的海面，听着沉闷的雨声和雷声。 他让愣住的七濑遥和叶月渚也一起看。 海面上，骤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它的模样有点像人鱼，不是童话故事里那种上半身是人类躯干下半身是漂亮鱼尾的还有美妙歌喉的人鱼，而是现实世界里的确存在、被人类误传为人鱼的儒艮。 甚至，说它像如儒艮都算侮辱了儒艮，毕竟儒艮看起来还有些萌，这只怪兽就只能让人恶心得掉san了。 它巨大的身躯浮在海面上，千疮百孔不知道是由什么东西勉强拼凑而成的脸孔低垂，似乎是在海水里寻找什么东西。他巨大的尾巴也呈现出腐烂的样子，在水面上拍拍打打，掀起巨大的浪花的同时，还在不停往水里掉不明物体。 这是及川彻第一次直面这种庞然大物。 之前他只不过是看见过黑雾而已，原来小清濑平时所接触的世界，就是这样子的么…… 受到怪物的丑陋冲击带来的不适感很快就被对神秘世界的向往冲散，他眼尖地注意到在那起起伏伏不断飘摇的海面上有一抹金光。 他身边的七濑遥和叶月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怪物这种概念，被恶心到干呕，却仍然不放弃想出去救同伴的决心。 真琴和怜都在里面啊，如果那这怪物是真的，他们岂不是更危险了！！ 及川彻让他们莫慌，因为，那抹金光已经快闪到岸边了。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金光就闪现到了他们面前。 清濑春澈一手扛着一个人，这两个人还在不断咳水，应该就是之前他们所说的真琴和怜了。 他把这两个人塞进了蛋壳里，坚不可摧的蛋壳居然“啵”地一下就放两个人进去了，而且蛋壳还扩大了许多，让里面的人不至于感到拥挤。 太智能了吧！及川彻赞叹，顺手帮七濑遥和叶月渚一起给溺水的两个人顺气，观察他们的情况。 好在救援来得不算太晚，他们并没有陷入太大的危险，只是多呛了几口水，跪在地上猛咳了几下，就没事了。 橘真琴还有些神志不清，靠在七濑遥怀里，内心对深黑无比的海洋的恐惧还未消散。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虽然不再咳嗽，呼吸却还是非常浓重而急促。 但不经意一抬眼，他的视线撞进了一双金色的眼眸中。 金色，是很温暖的颜色。 那在混乱的海水中救回他们的手，也是这么温暖。 心中浓烈的不安逐渐被抚平，他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小……清濑？” “是。你们待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们买……咳咳，我去去就回。”清濑春澈点了点头，确定人都安置好了，特地叮嘱了一句，才转身离开。 那只再次丑出他的承受能力的咒灵已经不耐烦了，尾巴愤怒地拍着海水，引发了新一轮凶猛的浪潮。 乌云压顶，大雨倾盆，风急浪高，突然出现的巨大水怪…… 把他们留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却转身就走、孤身面对危险的小清濑简直帅呆了好吗！及川彻想。 其他人也怔怔地看着这像是诀别的一幕—— 除了早有预料的及川彻，这样的场景对于另外三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超自然世界的正常高中生来说，还是过于恐怖了，他们的大脑完全宕机，让他们无法做出该有的反应。 该恐惧？惊叹？敬佩？还是担心？ 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清濑春澈也不会给他们过多反应的时间。 ——他会速战速决。 他借来【浮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丑东西。 刚刚他为了救人，一连借了好几个特性，例如【幸运】【健康】【漂浮】等，甚至顾不得给自己续上【防水】。 几分钟前还在雨中装逼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湿透了，即使现在有了余力继续【防水】，他也觉得没那个必要，就让冷冷的大雨胡乱地拍打在他脸上吧。 而这只咒灵…… 虽然比起普通咒灵要强上那么一丢丢，但还远达不到特级咒灵的地步，也就是占着天时地利，在海里才能兴风作浪。 如果放任它在这里待下去，它不只会拖游泳的人入水，甚至连路过的渔船都会掀翻。 它可能就是靠着锚点过来的，而这次的锚点并不是清濑春澈所预想的橘真琴，而是跟真琴一起溺水的蓝发少年。清濑春澈不知道他的全名，就称呼他“怜”好了。他刚刚已经顺手把怜身上的黑雾抹除了。 顺口吐槽了下这个名字好惹人怜爱，清濑春澈打算在灭了这只咒灵之后给这片海域仔仔细细消个毒。 于是，岸上的几个人就看到…… 那个他们以为完全就是过去送死的少年，轻轻松松一扬手臂，半空中就如同雷劈一样出现的一道金光。 而随着一声愤怒而痛苦的哀嚎，那只刚刚差点颠覆了他们人生观的巨大海怪就倒在了海水里。 那哀嚎的后劲还很大，震得海浪冲天，连他们几个呆在岸上的人都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而且，蛋壳也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如果不是这层薄薄的壳，他们可能也会被震伤吧？ 连一点临死前的余韵都这么恐怖，那一招就灭了它的少年又有多强呢？ 他们都呆呆地看着半空中的人影。 在广阔的海面上，在无际的黑夜里，在大自然的伟力下，他显得非常渺小。但他所展现出来的神秘力量，又让人一边为他的强大心折，一边为他所掀开一角的世界感到恐惧。 清濑春澈看着咒灵被净化成空气，原地消散。 随后，他借走了这整片海域的【污浊】。 这是咒灵来过的证明，平时清濑春澈一般都是用火净化，在海上却不太方便。 其实，他还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水面上战斗呢，看来以后得多考虑几种极端情况了，比如说在冰川上，在沙漠里，在海底世界…… 直接把【污浊】借走，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最快速也最方便的方法了，毕竟只要以后不还就行了嘛！ 不还也没什么代价，因为【污浊】本身就不是海洋应该有的东西，他拿走了，海洋还来不及感谢他呢。 正事做完，清濑春澈还记得自己还有几个小伙伴在岸边等他，见了这么一出，该吓得瑟瑟发抖了吧，他得去安慰安慰。 他回到岸边，看着大家惊惶的神情，惊觉自己的瞳色好像还没有变回来。 每次他一激动，或者能力用多了，眼睛就会变成金色，这点他暂时还控制不了。 贴心地背过身，以免吓到小伙伴，清濑春澈说：“你们赶紧回安全的地方吧，晚上的大海还是很危险的。” 蛋壳内的几人，都忙不迭地点头。 刚想问该怎么从蛋壳里出来，没想到他们一动，蛋壳就跟着动了一下，倾盆大雨完全挨不到他们。 哇，好贴心！好方便！ 清濑春澈也赞叹了一番，心里想：能不方便，能不好用吗？这可是他斥巨资贷款来的！要180000金币！都快跟他心心念念非常好奇的那个【高专羽毛球头老师】一样的价钱了。 因为清濑春澈虽然战斗能力高，但他不敢保证自己在捏爆咒灵的时候还能同时兼顾小伙伴们，所以他特地买了这个保护罩。 它是多功能用具，还是可以长期使用的，也算是物有所值，贷这个款清濑春澈……只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疼。 嗯，只有一丢丢。 毕竟那栋他超喜欢的小别墅要四千万金币呢！十八万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32、大王又把经理拐跑啦！ 本来清濑春澈是打算顺手把少年们带回这里的住处的，没想到他们为了省钱居然没在这租房子，只在沙滩上支了两顶帐篷。 清濑春澈环顾沙滩一周，没看见帐篷，倒是看到了两坨软塌塌的彩色布料。 所有人：“……” 暴风雨来得这么猛烈，可怜的帐篷支撑不住也情有可原。 这下想过夜还挺麻烦的。 就在清濑春澈想着干脆把他们带回家时，叶月渚眼尖地发现他们不远处有一栋高高的房子，看起来像是灯塔。 “啊，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说完，他一马当先地朝那个方向冲过去，看起来热情无限，仿佛刚刚所看到的画面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阴霾。 几个人到了灯塔前，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废弃了，看起来又老旧又阴森，特别是在阴嗖嗖的风和哗啦啦的雨的衬托下，显得更恐怖了。 因为刚刚才亲眼见到一只怪物，大家都怕怕的。 清濑春澈说：“我直接带你们回家吧。” 这几个老朋友可能是专程来海上训练的，除了一件泳裤，居然没有任何衣服，看他们光溜溜的样子，清濑春澈真怕他们下一秒就感冒。 但叶月渚却立马打断了他：“别，我们进去探险吧！” “想探险可以等天气好点时再来……”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就各自被送回家了小春澈你肯定会马上就离开啊！”叶月渚直觉就是这样，他觉得小春澈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肯定就会马上离开，他还想问小春澈很多事情呢！ 清濑春澈一怔。 他原本的打算确实就是这样，今天看到他超能力的人太多了，他甚至打算想办法清除他们的记忆。 之前清濑春澈大大方方在黑子和及川面前展示超能力、灭咒灵，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位朋友的承受能力都还不错，能让他放心地坦诚一部分关于自己的事。 而今天这几位，清濑春澈已经很多年没接触了，不太了解他们的性格，今天的咒灵、暴风雨、差点溺水等事，甚至……很明显不是正常人类的他，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心理阴影。 特别是真琴。 清濑春澈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位记忆中温和小哥哥类型的朋友。 现在他还表情沉郁，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走出来。 等等，清濑春澈突然想起真琴很恐惧海，这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是因为这个吗？ 等他回过神时，发现叶月渚已经凑过来，用闪亮亮的星星眼看着自己了：“小春澈，你就留下来一起嘛，那么多年没见了，我们都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他移开身子，露出其他人的脸。 龙崎怜还挺幸运的，清醒得比较晚，根本没看见那只咒灵，只知道自己快要溺死时突然有人把他带到岸边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一脸自责。 而七濑遥和橘真琴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表情都很认真，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得太厉害，或者因为清濑春澈所展现出的力量而感到恐惧，甚至，他们看着清濑春澈的眼神也隐隐透露着希冀。 清濑春澈犹豫了。 他问：“……你们不怕吗？”怕未知的怪物，怕未知的力量，怕……那个阴暗的世界。 “就是因为怕，所以才想问清楚啊，”叶月渚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颜，“而且小春澈，那只怪物那么可怕，你还能一下子就把它咔嚓了，看起来身经百战的样子，好厉害！”不过根据他看漫画书的经验，在主角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前，肯定会经历过一段无助的时光。 于是他好奇地问：“小春澈你第一次遇到怪物的时候会害怕吗？消灭它们会很辛苦吗？你会不会很累呀！” “怕倒是不怕，也不辛苦，不过确实挺累的……”清濑春澈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肉-体朝自己贴了过来。 叶月渚抱住他，用他那永远都阳光活泼的语气说：“小春澈，累就要说出来呀，也不要怕我们无法接受。” “那么多年没见突然回来“刷”地一下救了我们，我们觉得你帅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你！”刚刚他可是把小春澈犹豫退缩的态度看在眼里呢！ 清濑春澈一时无言，只感觉时间在他们之间立下的隔阂，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他无意识地勾起嘴角，轻声说：“好。” 七濑遥和橘真琴的眉头松了松，有点明白状况的及川彻也露出了个微笑。 唯有一脸状况外的龙崎怜：？？？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就抱起来了！ …… 少年们最终还是进了灯塔。 用叶月渚的话来说——这么一座古老神秘的“遗迹”不去探险，他们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其实这个灯塔也没多古老，就是被废弃之后，表面爬满锈迹，里面也都是灰尘而已。 他们一边在灯塔里走走看看，一边听清濑春澈简单介绍一些关于咒灵的事情。 就在清濑春澈叮嘱他们以后看到可疑现象不要自己冒险，要马上联系他后，他听到叶月渚惊喜的叫声：“啊，看这个！” 他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几套还包装完好的围裙！ 他把围裙展开，自己先穿上去了，又给大家一人分了一件。 龙崎怜小声说：“为什么要穿这个……” “因为只有这个了啊！”叶月渚展示着围裙上的沙滩椰树图案，露出了个俏皮的笑容。 其他人都只好乖乖穿上了。 风雨还没停，再加上废弃灯塔自带的阴森氛围，夜深后还挺冷的，几个少年都只有一条泳裤，多穿条围裙聊胜于无了。 清濑春澈看着一群肌肉线条超级流畅身材超级好的男生赤-裸着上身穿围裙的画面：“……” 我去，好怪啊！ 据他为了提高自己在恋爱方面的情商而狂补恋爱漫的经验，这，这，这种画面……嘶—— 系统：【你误入小黄-漫了吧。】 及川彻刚刚抱住七濑遥的时候也淋了些雨，衣服都湿了，注意到清濑春澈微妙的表情，也捧着围裙跃跃欲试。 清濑春澈：……你们高兴就好。 随后，几个人围着手电筒，一起复盘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发现事情的起因是龙崎怜因为害怕赶不上同伴的训练进度，独自去海边练习游泳，倒霉遇到暴风雨。 而橘真琴，看到同伴溺水，也不管自己因为童年阴影产生的对大海的恐惧感，直接就跳下去救人了，自己也差点跟着无了。 再然后就是同样脱了衣服就想往海里冲的七濑遥和叶月渚。 太莽了！ 清濑春澈叹气，却也知道这是很多人遇到危机情况的表现，毕竟那时在去叫大人或报警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最开始龙崎怜就不应该没关注天气状况就直接跑去海里游泳啊！ 如果今天他没来…… 呃，他应该不会没来，因为就算及川彻没有把他带来这里，真正到了危机情况的时候，系统也会发布任务让他赶过来，只是到时候游泳部的这几位可能就要吃好多苦头了。 雨渐渐停了，初次接触到神秘世界的大家也都耗尽精力，一个个东倒西歪地互相靠着睡着了。 清濑春澈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轻笑了下，又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色，把及川彻喊起来。 他用气音说：“该走啦。” 及川彻迷迷糊糊睁开眼，顺势靠在他身上。清濑春澈想起对方把自己叫来这里，让他和遥他们重逢，算是大功一件，也就没推开他。 他不知道的是，经过这简简单单一个晚上的相处，在他看来困到睁不开眼睛如果没有自己扶着就会满地乱爬的及川彻，现在心里想的是： 小清濑，虽然披了层沙雕的皮，却拥有一颗柔软的心呢。 【好感度+10％】 —————————————— 岩鸢町这边岁月静好，宫城县那边却已经要炸了！ “大王又把经理拐跑了！” 日向翔阳正结结巴巴地给大家描述他昨晚看到的画面： “清濑君弯着腰，大王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脚并用地亲自演示当时的画面，甚至把影山飞雄拖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背上。 昨天他回家时正好经过清濑春澈和及川彻说悄悄话的街道，远远就看到两个人靠得很近、搂搂抱抱的了，靠近点时发现那两个人他居然都认识！ 当时他惊得差点把自行车给扔了，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推着车躲在墙后不敢吱声。 等他再探出脑袋时，两人却都消失了。 因为觉得背后讨论别人的感情很不礼貌，他本来不打算说出去的！但是早上大地顺口说了一句“昨晚看到清濑君和及川彻一起走了”，他以为也有别人看到，心想终于可以找人悄悄讨论了，没想到大地居然不知道！ 一秃噜嘴，日向翔阳就不小心把看到的画面都说出去了。 影山飞雄还在强烈抗拒从背后抱住日向翔阳的动作，脸也因为激动而微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日向翔阳被他一激，之前藏着掖着不想说的想法全被抛之脑后，他声音更大了：“我没骗人！清濑君就是被及川大王抱了！” “刷拉”一声，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了。 对上一屋子尴尬的眼神，清濑春澈一脸迷惑。 嗯？ 30-40 第033章 5t5风评被害！ 那天为什么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清濑春澈至今都不知道。 不过，IH联赛预选赛很快就要到来，大家也收起心思认真准备比赛了，此事暂且不提。 在紧张的赛前备战时, 清濑春澈和清水洁子一起去准备队伍的横幅, 回来时就看到大家正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而且他远远就听到西谷夕的赞叹了：“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是吧是吧！”田中龙之介附和。 清濑春澈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 发现他们看的是一本排球杂志, 现在正翻到「今年全国高中生中最受关注的三个人」一栏。 这一页介绍的是「牛岛若利」, 他是宫城县著名排球强校白鸟泽的王牌主攻手，被称为「绝对王者」「超高校级王牌」。 清濑春澈一瞅—— 小伙子长得真俊！而且身材很好, 一身肌肉梆硬的样子，一看就是力量型选手。 其他人正在讨论如果要跟音驹在赛场上正式对决，就一定绕不开白鸟泽，绕不开牛岛若利。 因为一定得成为县第一, 他们才能出线, 从而参加全国赛。当时, 音驹也得拿到东京地区的前三（东京有三个出线名额）才行。 但是打败白鸟泽谈何容易！他们是老牌强校了, 更别说还有个牛岛若利作为镇队之宝。 他们的队伍在三月的县大赛中以2:0的成绩完胜防守能力一流的伊达工业, 去年IH预选赛中更是让本该有四强实力的伊达工业止步十六强。而县大赛中乌野又以0:2的分数输给伊达工业。甚至乌野的王牌东峰旭还因为无论怎样都无法突破伊达工业构筑的防守高墙而自闭了很久……宫城县排球界金字塔的实力可见一斑！ 清濑春澈也觉得要实现那天黑尾铁朗所说的「赛场上再见」的话很难，不过看队友们都没有因为对手太强而萎靡不振，他也就放心了, 还有心情继续浏览杂志。 这页介绍的背面底层有一个小栏目, 上面写了排球爱好者或者粉丝对牛岛若利的寄语，字很小, 可能会有人把它忽略掉。但清濑春澈还是眼尖地看到了一行字：“牛牛！妈妈爱你！” 清濑春澈震惊。 看起来这么正气这么霸总的人居然还有妈粉！ 于是, 牛岛若利那因为超强实力加上主攻手身份营造的攻气滤镜……在清濑春澈心目中破灭了。 本来看那冷漠的表情他觉得对方一定是个不茍言笑的霸总型选手，没想到还有人想做霸总妈妈！ …… 预选赛分组表出来了。 乌野第一局的对手是常波高中。 如果他们赢下这场比赛，那么他们的第二局对手不出意外就是伊达工业了。 再胜过伊达工业，他们就能遇上这个赛区的种子队青叶城西。而赢了青叶城西，他们才有可能碰上白鸟泽。 一路过去都是排球强校啊！ 虽然觉得艰难，但大家都早有预料了，毕竟他们都是有去全国大赛赛场里打球的理想的人，想要达成目标，遇到各种各样的强校是不可避免的事。 日历翻得飞快，时间很快来到了6月1号，IH预选赛就在明天。 乌野教练乌养系心正在给大家叮嘱最后的注意事项，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顺带一提，这位教练是在清濑春澈老是请假那段时间被请到乌野来的，他是曾经的著名教练乌野监督的孙子。由便利店店主转为排球队教练，他的能力也许暂时还有些生涩，但他认真的态度毋庸置疑。 在他们说完之后，清濑春澈和清水洁子搬出了前几天他们找到并且清洗过的横幅，为他们做最后的赛前动员，得到了队员们感动的泪花。 横幅上写的是乌野的口号，也可以说是队魂。 黑底白字，上面写道：“飞吧！” 6月2日。 IH预选赛正式拉开序幕！ 预选赛第一天，乌野高校对决常波高中。 常波高中是一个在排球领域没什么名气的学校。但乌野仍然决定拿出最认真的态度。 因为乌野这两年来成绩不是很好，一直被称为「没落的强校」「无法飞翔的乌鸦」。今年虽然通过招入新生为队伍注入活力，开发新的战术，之前在训练赛也备受别校赞叹。但这毕竟是好几个新人入学来第一次参加大型正式比赛，不论怎样谨慎都不为过。 更何况，不论对手实力如何，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比赛开始，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默契搭配令人赞赏，东峰旭和田中龙之介的进攻、月岛萤的拦网、泽村大地的防守、西谷夕的救球也令人眼前一亮。 常波的队伍努力了，但仍然无法挽回乌野一路高歌的局面。 最终，乌野赢下了这一场。 在此刻，所有人都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乌野，真的变强了。 听到别人的夸赞，日向翔阳乐得表情荡漾。 而影山飞雄则盯着他一脸坏笑，像是有什么不怀好意的计划要实施。 日向翔阳说他笑起来好可怕，立刻就被阴下脸的影山飞雄握住了脑袋。 “啊痛痛痛！下午还有比赛呢！”日向翔阳鬼嚎。 站在一旁的清濑春澈：出现了！影山「握日」！ 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场，一转身却看见观众席上及川彻正远远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清濑春澈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在观察被他视为必定要在二传方面上赢过的对手的影山飞雄，但还是对他挥了挥手。 及川彻也朝他挥了挥手。 感觉穿上运动服，走上赛场，他那种从容和自信就洋溢出来了啊……难怪翔阳会叫他大王，清濑春澈想。 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也看到他们隔空打招呼的画面了，瞬间就不打闹了，现场气氛不知不觉微妙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日向翔阳被影山飞雄推了出来，结结巴巴、眼神躲闪地问：“那个，清濑君，你和，和，和大王什么时候那么熟了呀？” 清濑春澈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就熟起来了。” 日向翔阳：“我懂了！”是「温水煮青蛙式」策略！大王太狡猾了！ 清濑春澈：？ 你懂了啥？ 他求助地看向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咳了一声，飞快把日向翔阳拉走了，还敲了一下翔阳的脑壳，低声骂道：“笨蛋日向！有你问得这么直接的吗！” 日向翔阳委屈：“我已经很委婉了！” 清濑春澈：啊？？ 自从他从岩鸢町回来，就好像跟大家脱节了呢。 乌野的队伍热热闹闹地退场休息去了。 清濑春澈跟清水洁子走在队伍最后，离开时似有所感，环视了一圈观众席，眯了眯眼。 好像，有不长眼的小老鼠跑进来了呢。 【突发任务：粉碎阴谋任务描述：在IH联赛预选赛轰轰烈烈拉开序幕时，无人知晓的阴谋也在悄然渗透。在阳光普照的地方，总有些阴影不为人所知。 任务目标：击退消灭咒灵（0/3），确保比赛正常进行，保障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而定）】 …… 因为下午一点半就要和伊达工业对决，乌野的大家不敢太放松，吃过午饭，就开始研究对面选手的信息。 虽然之前他们已经看过对方的比赛录像了。但再看一次，还是会为他们的拦网技术赞叹。 “不愧是铜墙铁壁啊……”日向翔阳惊道，“这个没眉毛的压迫力好强！” 清濑春澈看了眼伊达工业单看外表最突出的选手青根高伸。 他身高估计有一米九了，体格还很壮实，白色短发，长得凶神恶煞的，嗯……的确没有眉毛。 感觉会是个硬茬。 他让清濑春澈想起了初中时的队友紫原敦，他也很高，初中入学时就直奔一米九。虽然他不是青根高伸这种一看就性格稳健的人，而是懒懒散散只喜欢吃零食……但超出常人的体格和反应能力，让他也拥有超广范围的防御。 听说紫原去了阳泉高中……好像这阵子篮球夏季杯也开始了，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比赛结果怎么样…… 啊，好久没碰球了，他手好痒！ 清濑春澈打算回去就打个电话问问黑子，接着他趁比赛还没开始，离开了休息室。 去考察一下这里的实地情况…… 虽然只是地区预选赛，但这个体育馆的规模挺大，分成好几座，能容下四五场比赛同时进行。 清濑春澈暂时还没揪住小老鼠的尾巴，只能等他们主动露出屁股。 不过，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 只是，要怎么保护到所有人呢……清濑春澈沉思。 对他来说，咒灵不可怕，就算是特级也没办法在他手底下撑一分钟——这就归功于他的神格对外来物种的压制性。但问题是，体育馆里的人太多了，观众、选手、志愿者，他们散落在各处，清濑春澈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顾及全员。 之前买的那个蛋壳可以变大，勉强罩住一个分馆，至于其他的…… 啧，麻烦，怎么专挑人多日子重要的时候来。要是把好好一个少年们可以挥洒汗水驰骋赛场肆意青春的日子给毁了，他绝对不同意啊！ 下午的比赛开始了。 乌野对战伊达工业。 第一局，伊达工业一开始就展现了他们毫无缝隙的铜墙铁壁，率先领先了好几分。 那位青根果然是个硬茬，块头大，手臂长，反应速度还超级快！所有乌野打过去的球，都被他和队友挡回来了。 好在乌野不慌，他们还有个「怪人快攻」可以用。虽然在上次和音驹的练习赛中，「怪人快攻」很快就被破解了。但那是因为音驹有位头脑派二传孤爪研磨，他那猫一样的竖瞳看穿了他们的弱点。「怪人快攻」在对付其他类型的队伍时还是很占优势的，毕竟影山传球的速度和准确率令人心惊，翔阳天天翻山越岭来上学练就的惊人耐力和与生俱来的反应速度也让他能打出出人意料的快球。 果然，用上「怪人快攻」之后，伊达工业的铁壁跟不上了，乌野逆转了劣势，很快反超。 但伊达工业也不是吃素的，除了「怪人快攻」，暂时还没有其他球能突破他们的拦网，而且排球比赛还需要六人转位，总能轮到日向翔阳站后排的时候。 两队的比分缠得很紧。 但在这战况激烈的时候，却有人发现乌野的一位经理离席了……这是要为新战术做准备吗？ 不是。 要想办法赢是运动员们的事，而清濑春澈……负责保护他们。 他来到体育馆东边的厕所门口，进男厕所时，还吓到了一个刚出来的人。 “美女这里是男厕所，你走错了哇！” 看他那满身黑气、印堂发黑的样子，清濑春澈对他笑了笑，顺手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缕火焰，然后在他迷惑的眼神里关上了厕所的大门。 现在大家都在看比赛，除了刚走出去这位，厕所已经没人了。清濑春澈放心地走了进去，在满屋子黑气中找到了黑色最浓郁的一间隔间。 他手指一勾，隔间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挤满了整个小隔间的如同触手一样密密麻麻的枝条。 而随着门的打开，这些枝条就像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蛇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爬，从它们的缝隙中看，这个隔间的马桶早就被撑爆了。 植物系，很好解决。 清濑春澈扔出自己用得最顺手的火焰，看着这些枝条在火焰的燃烧下发抖、蜷缩。 耳畔好像隐隐传来某种生物痛苦的哀嚎，清濑春澈一挑眉，转身，就见到一只高大的类人咒灵漂浮在自己面前。 说它像人却也不太像，只是有个人形。 它龇牙咧嘴，没有嘴唇，眼睛处没有眼珠，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从眼睛里伸出来的树杈。它赤-裸着上半身，左边手臂肿大，像骨折的人一样用一块白布包裹着。它身上还有很多看起来毫无规律的黑色花纹，细看的话，会让人有些许眩晕。 特级咒灵…… 狭窄的卫生间里，清濑春澈和这只咒灵对峙着。 火焰悄悄爬到咒灵脚下，与此同时，在咒灵的操控下，刚刚还被火焰烧得蜷缩起来的枝条又纠缠扭曲、膨胀变大，看起来生命力旺盛了很多。 火焰不甘示弱，熊熊燃烧，将越变越多的枝条烧得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清濑春澈仰头看着咒灵，心中毫无惧意，甚至有点想笑：“这里不是你的主场。”怎么出生点也不懂得选好一点，居然把植物系投放到厕所里来。但凡玩过一点游戏，也知道该把它放到森林里去。放在这，简直是平白把超级ssr卡降级成了普通sr。 他只是顺口吐个槽，没想到这只咒灵居然真的回复他了：“这是真人选的地点，我也没办法。” 它的声音还挺好听，有些偏女声，比起上次在医院遇到的那只蓝发咒灵油腻的语调，它居然显得很正常。 不过…… “真人？” 那可能是另一只咒灵的名字，清濑春澈之前就猜到这些特级咒灵已经有自己的智慧，肯定会相互联系，现在看来，它们或许早已抱成了一个团体。 “真人就是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特级，上次他被你打得很惨。”面前这只咒灵说。 原来就是它啊，都警告过它不要再来了，居然还来送死，还叫上同伴一起。 清濑春澈对咒灵们之间的友谊有些好奇了——真人把同伴叫来送死自己却不见踪影。而面前只树杈子咒灵对真人的伤势也没有一丝情感波澜，好像来这只是为了应付任务而已——趁着树杈子态度还挺好，说话正常，他问了一句：“这次真人也来了吗？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然而这回树杈子不回复他了，刚刚还零零散散的树枝缠绕成一整股，朝他袭来。 清濑春澈变成了一束光，转眼间就出现在了这个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好嘛，这是要专心打架不说话？ 他打了个响指，一处颜色更深的火苗被他扔了出去，和树枝缠斗在一起。 远处的赛场上，乌野和伊达工业战况激烈。 而这无人问津的厕所里，枝条和火焰也也疯狂争夺着这有限的空间。 乌野的快攻越过了伊达工业的防守。 火焰烧穿了层层迭迭的树枝织起来的密网。 伊达工业轮换到最强防守站位，再次组成「铜墙铁壁」。 焦黑的枝条疯狂蠕动，黑色的伤口中再焕新芽，重新织成大网。 乌野启用「诱饵」计划，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位能打出超级快攻的10号矮个子选手时，骗过拦网，让王牌东峰旭扣下一球。 在火焰颜色变深、威力变大，树枝们苦苦挣扎时，树杈子咒灵身后的空气涌动，这间密闭的厕所里突然有了风——罡风如刀一般，刺向它空无防守的后背。 伊达工业的副攻青根高伸逐渐适应了乌野的节奏，终于在最新一轮快攻中触球了。伊达工业的自由人救起这一球，所有人跑动起来，组织起新一轮的进攻。 树杈子咒灵后背被罡风切出来的伤口缓缓愈合，它手一伸，刚刚还温温和和跟火焰纠缠不休的树枝变得狂暴起来，如同一条大蛇* ，向新生的神明扑去。 伊达工业得分！ 清濑春澈不得不避让！ 防守高墙再度筑起！ 厕所这狭窄的空间已经几乎被粗大畸形的枝条挤没！空气愈发稀薄了。 但是，乌野已经率先来到了局点，利用一记漂亮的打手出界。即使伊达工业的自由人已经拼命补救，但最终，排球落地了。乌野赢下了第一局！ 而此时，被重重包围的清濑春澈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打了个响指——被他悄然埋在枝条深处的火种开始发挥作用，无法遏制的火焰包裹住所有的枝条！ 赛场上，乌野的队伍欢呼雀跃，伊达工业的选手难免有些丧气，却在教练的鼓励下重振精神。青根高伸隔着球网，朝个子小小却让他非常佩服的日向翔阳伸出手，一脸紧张。不过由于他本身就长得凶神恶煞，就算是紧张的样子，看起来也很可怕。但翔阳还是犹豫地伸出手，大手和小手握在一起，象征着他们之间微妙的友谊的建立。 视角完全回到厕所这边。 清濑春澈叹气道：“要是你是个好咒灵就好了，树杈子，就凭这么强的生命力和操控植物生长的能力，你去森林公园做建设一定会很有前途。” 树杈子咒灵：“我叫花御。” “哦，花御，”清濑春澈总算知道了这只咒灵的名字，觉得还挺好听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火焰映红了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瞳里隐隐有金色涌动。 花御一时却没有回答。由于它在这里留下的树种几乎已经被燃烧殆尽，它拆下了自己右臂上包裹的白布。 清濑春澈终于见到它右边手臂的真面目了。不同于左手的苍白，这只手臂是漆黑的，肩头上还有一朵红色的大花，看起来妖艳又邪恶。 看来，花御要展现它真正的实力了。 清濑春澈隐隐感受到脚下的震动，接着，不给他反应时间，地下的瓷砖突然开裂，比之前粗壮无数倍的树枝从地下冒了出来，朝他席卷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不易察觉的细幼藤蔓，死死缠住了他的脚踝。 清濑春澈一时被顶在墙上，动弹不得。 轻哼一声，介于树枝和他身体之间的那层空气突然开始发力，硬生生把两者隔绝了。 他有了喘息的空隙，但树枝还在穷追不舍，而且破坏力极大，恶狠狠地朝墙壁冲过去的时候，让人很难不怀疑下一秒整栋墙都会被它穿透。 不会的，清濑春澈想。 在来之前，他可是做好准备了呢。 树枝停在离墙壁只有一丝缝隙的地方，仔细看的话，能看见薄薄的金色弧形。 今天的战斗必须限制在这里，不能打扰到外面比赛的人！ 但花御却一点都不慌，甚至，它那好听的女声还透露出些许怜悯。 “你太傲慢了。” 清濑春澈不知道，在他布置的蛋壳之外，隐隐有层透明的半球。 那就是咒术界特有的——「帐」。 「帐」针对这位新神，让他只能进，不能出。 “今天我的目的，本就是把你困在这里。”这位新神，自以为困住了别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困住的那一个。他输在了自己的傲慢上，输在了信息差上。 “这次来的，可不只有我一个。” 6月是运动赛事的旺季，正在进行的比赛有很多。 此时，远在东京的蓝发咒灵，病态的眼里倒映着东京体育馆的轮廓，露出了个渗人微笑。 而趁新神愣神的那一剎那，一根针一样的树枝刺入了神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渐渐渗透出来，染红了褐色的枝条。 花御在神的体内留下了一颗种子。 它想起了当初刚逃回来，全身都还破破烂烂的真人的话：“那位新神很强，也很自信。但如果能把他的自信变成傲慢……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在这两个月里，它们利用锚点，往这里投放了很多低级咒灵。 神可以一秒一个小朋友，就算是特级，也免不得身受重伤才能从他手上侥幸逃跑。 久而久之，高高在上的神自然就会傲慢起来，自以为无所不能。 「傲慢」，可真是害人的东西啊…… 褐色的藤蔓如蛇一般逐渐爬上神明的身体，将他死死缠住。藤蔓还在逐渐缩紧，将苍白的皮肤勒出条条红痕。 这藤蔓还会吸血——神明被吊在空中，感受着生命里力的流逝，狼狈地咳嗽着。他表情烦躁，稍微还能动弹的手指微动。 感受到重新升腾起来的火苗，花御说：“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一旦动用力量，那颗种子就会在你体内越扎越深。” 它轻声说：“您想变成花么？我可以给您挑一个您喜欢的颜色。” 神不动了。 他的嘴角还有些许鲜血，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愤怒，那金色中，翻滚的是滔天的愤怒。 花御知道，如果这位神能下定决心动用力量，那它一定必死无疑。 神明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好在，神明只能独行。 而它，拥有同伴。 它只要待在这里，等待在其他地方的队友完成任务后回来找他就行了。 只是，任务真的能这么顺利吗？花御隐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没有细想下去。 …… 系统此时已经急疯了！ 它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在它看来，玩家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虽然玩家抽到的那个超能力很奇葩。但真的很好用，一拳一个小朋友，系统在其他世界从来都没有见过打怪这么高效的人。 但现在是啥情况啊！ 它用它脑子里有限的那串代码疯狂思考，觉得玩家可能是中计了！ 这是调虎离山吗，还是啥啥啥？ 总之，貌似不止宫城县这边，还有其他地方也有特级咒灵搞事情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虽然那些普通人的生命不关系统的事。但它知道等玩家清醒过来之后他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由于战斗力为零，也不可能拥有实体，它在商城里疯狂翻找，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商品。 终于，它在恋爱道具的茫茫大海中翻到了一个战斗类商品——「高专羽毛球头老师」。 诶，这不是玩家之前一直惦记的那个东西吗。 系统以前都没仔细看，没想到这居然是战斗物品。 【商品名：高专羽毛球头老师x60min 商品介绍：在神秘的咒术界，有一位传说！他是现代最强咒术师，同时也是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一年级班主任。由于版权问题，本商店暂不能标注出他的全名，只能根据他的外貌起个外号。高专羽毛球头老师，yyds！ 商品产地：咒术世界商品价格：200000金币备注：此商品还没有人拍过，快来做第一个买家吧！】 居然刚好是来自咒术世界的…… 而且还是现代最强咒术师……这个名号可以啊，感觉能把特级咒灵都嘎嘎乱杀。 虽然没人买过，商品质量不保真，但破罐子破摔，系统咬咬牙，买了！用的是它小金库里为数不多的存款。 玩家，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好在商城还算给力，不同世界之间的商品流通不需要时间。 只是一瞬之间，它买的「老师」就到货了。 于是…… 正在原地拥有成竹地等待同伴回来的花御就看到—— 那个眼熟的、前两天才把漏瑚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五条悟出现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明明它们针对这个世界的计划还没有任何人类知道！ 五条悟还是那副常见打扮——穿着高装的黑色制服，束着黑色眼罩，一头白发高高竖起。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商业街的小袋子，现在还左顾右盼，似乎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然后，他看向花御，唇角勾起。 花御瞬间防备起来，甚至顾不得清濑春澈，迅速将缠在他身上的藤蔓撤了回来，转身就要跑。 但清濑春澈布置下去的那个蛋壳终于起了作用，刚刚还在心里嘲笑过清濑春澈的花御，现在自己也成了瓮中之鳖。 它背后抵着墙，退无可退。 系统惊叹：这个羽毛球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搞得现在好像他才是反派，这只咒灵才是瑟瑟发抖的无辜小可怜一样！ 五条悟抱住无力地从半空中落下来的黑发少年，无视了暗戳戳想着要怎样才能逃出生天的花御，低笑一声：“演技还挺好。” 清濑春澈：？？ 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看起来「虚弱」无比。 然后他就听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又笑了一声。 “不用装了，它已经看出来了。” 清濑春澈扭头，果然对上了花御震惊的目光。 呃，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花御那两根树杈子眼睛里看出震惊的神色的。 清濑春澈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闭眼，又睁开眼睛，从这个打扮奇怪的男人怀里跳了下来，瞪着他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好事！” 他装入套、装震惊、装愤怒、装力竭，好不容易才演的这么像！花御都信了！ 现在倒好，花御感受到了不对：“我联系不上我的花种了！” 清濑春澈只好掏出自己心脏处的花种，对花御说：“是这个？” 血红色的一粒，长得像个小肉瘤，很狰狞。 花御更加震惊了。 怎么会有人能把一颗手指大的种子从心脏里掏出来！这就是神明吗？ 清濑春澈：…… 他想说其实花御根本伤害不到他，因为他身上的规则是「不可改变」的。 甚至，之前他身体上出现的红痕，都是他特地用了道具才能呈现出来的效果。 那个道具还挺不正经的，主要功能大概是能让人看起来身体娇软，受点力气皮肤上就会出现红痕——只是幻术啦，也许是为了引起另一方的「性奋」吧。不过清濑春澈买它的目的是伪装出自己真的会受伤的假象，骗过咒灵…… 如果那个情-趣道具能拥有自我意识的话，一定会被清濑春澈这样粗暴的用法气死吧！ 清濑春澈就是想装一下，等那些咒灵看自己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放松了警惕，再把它们一网打尽。 如果咒灵想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他抓回咒术界就更好了，他直接过去清场，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至于傲慢…… 清濑春澈承认自己有些傲慢，但他的傲慢来自于对实力的自信。他的头脑很清醒，面对真的很强的敌人，他自然会小心。 想用「傲慢」来击垮他，这些咒灵也太天真了。 他轻哼一声，打了个响指，花御就感觉自己四周都被一层无形的墙壁抵住了，明明毫无阻碍物。但它就是被卡在狭小的空气墙中，动弹不得。 ——清濑春澈借走了那块空气的「流动性」。 好了，这下可以安心说话了。 他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男人。 身高腿长，就算眼睛上蒙着眼罩，头发像杀马特一样竖起来，也阻挡不了他帅气的面部轮廓。 是个帅哥，而且，是个强者——清濑春澈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系统小声说：【他就是你一直在念叨的那个「高专羽毛球头老师」……我刚才以为你打不过，特地把他买过来了……】嘤嘤嘤，为什么玩家想演戏骗人也不提前告诉它，害它以为玩家真要完蛋了，还损失了二十万金币。 原来是你！清濑春澈惊叹：虽然你很帅，但他还是想说一句，你的脑袋真的好像羽毛球！那个商品也太会起名了！ 不过，以前没见到真人的时候说想买，现在一看到真人，清濑春澈又觉得有些微妙……怎么说的像人口买卖一样？ 不过既然是系统买来的劳动力，也不能放着浪费。清濑春澈轻咳一声，指挥道：“好吧，那你能去把另外两只特级咒灵收拾掉不？” 本以为这位帅哥会自觉去完成任务。但没想到，他笑眯眯地站着不动：“我不。” 他还非常理直气壮：“我正在给我可爱的新学生们准备新学期的伴手礼呢，在街上逛得正开心，一下子就被召唤到这里来，你不给我点精神损失费，我是不会行动的。” 清濑春澈：？？ 他震惊地敲了敲系统：【为什么这人还可以不听话？】 系统也很迷惑：【不知道。】 它去翻了翻商品介绍，终于在最后一行发现了正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字：由于此为租用类商品，且商品拥有自我意识，租用对象会不会听话，是不一定的哦。 系统：…… 可恶的商城！奸商啊！ 清濑春澈头疼道：“好吧，你应该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吧，也许你在这里能买到更新奇的伴手礼呢？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去把咒灵给灭了，我再带你去买伴手礼。” 五条悟继续笑笑眯眯：“好，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 “这里不是有个叫「帐」还是啥的东西吗，我又出不去……”清濑春澈还没说完，就听见「撕拉」一声，「帐」被五条悟破了。 当他什么都没说。 在他们两个路过花御时，清濑春澈听到花御的低沉的女声：“虽然我被你骗了……但是，你们现在再赶去东京，已经来不及了。” 清濑春澈怜惜地看了它一眼：“我也有小伙伴啊，你那个东京的伙伴，估计已经无了吧。” 在看到任务描述里「特级咒灵（0/3）」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咒灵会分头行动了。 而据他观察，东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咒灵大本营，咒灵如果要行动，必然不会放过东京。 但是，这个世界的东京，可是齐木楠雄的老家啊！ 他顺手翻出任务，想看看楠雄那边怎么样了。 然后他看到了「特级咒灵（3/3）」。 哇，效率好高！ 清濑春澈收起任务列表，对那位羽毛球头老师说：“呃，羽毛球老师，那边已经解决了，我们不用过去了。” “我叫五条悟。”羽毛球头老师说。 “哦，五条老师，我叫清濑春澈。”不顾背景板里花御不敢相信同胞们都gg了的挣扎，清濑春澈礼尚往来，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五条悟轻笑一声：“我知道。” 他忽然靠上前，在清濑春澈耳边说：“在我们那个世界，你可是很出名呢。” 清濑春澈：？？ 啊？ —— 镜头转到另一边。 乌野最终以2:0的成绩打败了伊达工业，双方互相鞠躬后，各自离场。 日向翔阳和队友们庆祝完后，很开心地蹦跶去厕所，一路上还在哼着歌：“厕所-厕所-厕所-上厕所——” 他走到最近的男厕所前，厕所通向走廊的大门却是关着的。 日向翔阳有些急，就直接打开了门。 然后他就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刚刚大家都找不到的经理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等等，经理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好高！这得有一米九了吧！矮个子的翔阳对身高异常敏感。 还有那个男人怎么离经理这么近啊！ 啊还有经理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啊！ 清濑君！是不是有狗男人非礼你啊！ 第034章 被最强咒术师坑了 “你是谁！你要对我们的经理做什么！” 厕所内的两人一咒灵都看到一个橘毛小不点扛着拖把冲进来, 脸上还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快放开清濑君，不然我马上把我的队友叫来了！别看我这样，他们都高大威猛又能打！”日向翔阳喊道。 五条悟侧了侧脸，朝他露出了个微笑。 这个微笑在日向翔阳眼里危险极了——挑衅, 这一定是挑衅！ 他后退一步, 把拖把亮了出来，摆出自己认为最有气势的姿势, 似乎这个打扮奇怪的男人有什么轻举妄动, 他就要不客气了。 清濑春澈：！ 他连忙解释道：“他他他是我的朋友, 呃，是个动漫爱好者, 喜欢cosplay，刚刚从漫展回来，所以才这个打扮……” 日向翔阳歪了歪头，露出了痴呆的表情。 清濑春澈扶额, 他这才想起来翔阳是个英语渣渣, 他可能不知道cosplay指的是什么。 “cosplay就是把自己打扮成自己喜欢的角色啦……” “哦, 原来是co, cosply啊……”日向翔阳挠着脑袋, 似懂非懂地笑。 翔阳你这个表情根本就是没懂吧！ 总之，好说歹说，日向翔阳才勉强相信跟经理一起待在厕所里还关上门说悄悄话的男人是经理的朋友。 而且, 翔阳好像还突然明白了什么连清濑春澈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他一脸沉痛：“清濑君……你不要大王了吗？” 清濑春澈花了足足一秒时间才反应过来那个大王指的是及川彻……怎么话题跳跃得那么快？ 但没等他迷惑多久, 翔阳就自己跳过了这个问题，他还悄悄嘀咕：“大王伤心关我什么事。” 他转而说起了自己想要分享的喜悦消息：“清濑君！我们打败伊达工业晋级啦！” 他眼睛很亮, 整个人身上洋溢着的是最纯粹的喜悦和活力。只要说到排球，他好像就能发光。 “好棒！”清濑春澈也很开心, 可惜，他没亲眼见证到比赛的最后。伊达工业是一个好对手，他们的防守能力在宫城县绝对是一流水平，单看前半场比赛，清濑春澈就觉得非常过瘾。 说这话时他悄悄动了动，却立马被五条悟握住手腕。 “别杀，我有话要问它。”五条悟轻声说。 清濑春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自己在五条悟眼里是那么弑杀的形象。他也有话要问花御啊，而且他对花御的感官还挺好的（他想把这只咒灵拐去当环保大使），现在只是想给它多加几层禁锢罢了。毕竟翔阳就在眼前，放着它不管有些危险。 日向翔阳还没亲身经历过咒灵的袭击。所以他看不到墙角的那只咒灵，两人的互动在他眼里就是突然开始拉拉扯扯，而他们位置一变，原本被他们的站位完美挡住的地上的大坑就露了出来。 日向翔阳一脸震惊。 厕所、厕所的地板怎么塌了个洞？ 清濑春澈轻咳一声，赶紧把他推出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进来的时候就这样子了，翔阳你去另一个厕所吧！” 日向翔阳本来就很急，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没有继续问问题的心思了，急吼吼地跑出去，还留下一句话：“清濑君，大地学长在集合点等你！” 终于走了。 清濑春澈松了口气，悄悄问系统：“关于这个地板，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等下万一有其他人过来，他解释不清楚呀！ “我没钱，能贷款不？包括这次请五条悟过来的20万金币，我后面一起还你。至于其他的事，后面再跟你慢慢解释。”比如说，为什么要演戏不提前跟系统打招呼。 【有能修复战损建筑的商品，或许可以试试……嗯，这种程度的，要2w金币。】 可怜清濑春澈年纪轻轻，就背上了22w金币的巨额负债！ 他表情沉痛地想：当初他还嫌弃那个999金币的「樱花树下的你CG」，现在他已经高攀不起了！ 五条悟还在他旁边兴致勃勃地说：“你们这边的东京怎么样？只有50分钟了，我们快去买伴手礼，逛回来了再处理它们。” 好可怜，它们在五条悟心中的优先级甚至还比不上伴手礼……清濑春澈看了眼自闭了的花御，觉得自己好像也要自闭了——待会五条悟会不会连伴手礼的钱都要他付？ 好像真的有可能…… 清濑春澈叹了口气，打电话给大地学长，语气非常诚恳地又请了一天晚上的假。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啊！ 乌野正在预选赛的关键时刻，他作为经理，却没在赛场上为队员递水递毛巾、为他们加油吶喊，反而一直请假，常常不见踪影……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幸好他现在已经不是正式队员了，不然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失踪，他会被踢出队伍的吧！ 清濑春澈开了宫城县的传送门，把五条悟和花御带去东京，齐木楠雄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他那边抓到的是真人和一只看起来像红色章鱼的咒灵。 清濑春澈把花御也交给他保管，说自己要带身边这个男人去逛街。 齐木楠雄：？ 他和带着眼罩的五条悟「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视线交锋激烈得仿佛擦出了火花。 读不到心。 他有些烦，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受了第三只咒灵。 在另一个世界呼风唤雨、让大多数咒术师瑟瑟发抖的特级咒灵被排排放在一起的画面，既竟然有些滑稽。 五条悟已经掏出手机拍下这美丽的一幕了，还蹲到它们面前来了个合照！ “来来来看镜头！别这幅丧气的表情嘛！我回去可是要发给大家看的！” 【怎么感觉他好不靠谱……】齐木楠雄看着高大男人摆出各种姿势360°合照的画面，给清濑春澈发来队内语音。 清濑春澈也很痛苦：【我听到他那个「羽毛球头老师」的名号时，就该知道的！】想当初，他对这个老师的到来是多么期待呀！ 虽然他这次的原计划里没有五条悟。但知道系统把「高专羽毛球头老师」买过来时，他的第一反应还不是肉疼，而是激动来着！而听说对方还是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时，他就更激动了。 没想到，原来「最强」是这样的吗…… 两人去逛了东京的礼品街。 虽然还没到晚上，而且今天还是工作日，但东京的街头依然热闹。 而可能是觉得「异世界的东京」值得他记录，五条悟一直都在拍照。甚至，会时不时跟清濑春澈来个合照。 “来，比个「耶」的手势，茄子——” 被他揽着肩膀的清濑春澈无奈地比了个「耶」。 他磨磨蹭蹭地开口：“那个……你刚刚说我在你们那里很出名是什么意思啊？” 他在意这个问题很久了，愿意陪五条悟出来逛街也是为了寻找机会跟他搭话，多问一些关于他们世界的事情。 毕竟五条悟不是咒灵，是个有独立思想的大活人，清濑春澈也不能强迫对方。 况且他还是个老师！清濑春澈对「教师」这个职业有一种天然的崇敬感。 然而响应他的，却是一颗章鱼小丸子。 五条悟把章鱼小丸子塞到他嘴里，笑眯眯地说：“出来玩的话，就不要问那么无趣的问题啦！” 然后，他又开开心心地蹦跶去了另一家店。 试吃了那家铜锣烧的他满意地又买了好几个。 清濑春澈：…… 感情我花20万买你一个小时就单纯为了让你来个异世界之旅？ 现在没有需要解决的咒灵，不需要让他出手，清濑春澈觉得对方在这里逛逛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一个问题都不回答、每次都用食物来搪塞他的问题，就过分了吧！ 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不说！ 硬了，拳头硬了。 而就在清濑春澈盘算着自己该怎样在五条悟面前硬气起来的时候，刚刚还在他前面的五条悟突然就被一波人流给挤没了！ 他赶紧伸着脑袋到处找，却死活没找到人。 这么高的个子，不应该找不到啊……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清濑春澈看了眼来电姓名，是楠雄。 他接了电话：“么西么西？” 齐木楠雄说：【三只咒灵都不见了。】 清濑春澈：！ 他看了眼时间。 卧槽，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一个小时已经过了？！ 那五条悟可能就是提着伴手礼直接回去了…… 但咒灵是怎么回事啊！ 清濑春澈愿意陪五条悟出来的最后一个原因，就是五条悟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是有限制的，他想要套到更多的信息，就只能把五条悟的优先级放在最前面。而那几只被抓住的咒灵，有楠雄看着，他可以回去再慢慢拷问。 为什么咒灵们会和五条悟一起消失？ 清濑春澈的脸慢慢黑了下去——他该不会是遇到诈骗了吧？ 震惊，最强咒术师居然跟咒灵勾搭在一起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下次记得不要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就好了。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跨过心里那道坎。 狞笑一声，他阴着脸想：对付咒灵，我从未失手，没想到却栽在了咒术师手上！五条悟，我记住你了！ 而另一边，同样没注意时间，突然就被送回家的五条悟打了个寒颤。 他摇了摇头，没太在意，高高兴兴地跟学生们分享他的伴手礼去了。 第035章 你和及川学长…… 五条悟是走了, 但刚刚他分给清濑春澈的小吃还在清濑春澈手上呢。 黑发少年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这盒章鱼小丸子，最终还是决定把它们吃掉。 反正他这体质也不可能中毒，不吃不就浪费了么！ 章鱼小丸子口感很q弹，淋上去的汁水也超级香, 清濑春澈受伤的内心被美食安抚好了, 并且决定原谅给他这盒章鱼小丸子的五条悟0.1秒钟。 0.1秒过去后，他就去找齐木楠雄哭诉了。 “呜呜呜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他是个坏蛋！” 【这倒也不一定……】虽然齐木楠雄看那个戴着眼罩的奇怪家伙也有些不顺眼, 但他觉得就这样下定论未免也太早了。 不过, 咒灵和咒术师同时消失也太巧合了，巧合得简直像有什么人在暗中操控一样。 清濑春澈还在抱怨：“实在是太过分了！好不容易才抓起来的三只咒灵呢, 我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它们就跑了！” 齐木楠雄：好像也没多不容易…… “早知道那时候就得先咔嚓掉两只，留一只拷问就好，就算最后跑了也只能跑一只……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痛了。”清濑春澈最痛心的事就是他忙活了半天还贷了22万金币的款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做到。 齐木楠雄安安静静地听他絮叨。 灯光映在黑发少年的眼睛里, 隐隐反射出了一抹金色。他长得清丽明秀, 不论做什么表情, 都能让人觉得他很纯真。但此时, 他却用最纯真的表情、最平常的语气, 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不对，一开始就把三只全咔嚓了也没事，反正还有一只五条悟……” 也是, 他爱所有有血有肉的人类, 眼里却容不下一切可能会破坏这个美丽的世界的东西。 就算挡在他前面的不是咒灵，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斩杀，眼里却不泛起一丝涟漪。 这大概也是他的魅力点之一吧。 抱怨一番, 宣泄完心中负能量的清濑春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齐木家。 他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不管后面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一切阴谋诡计他都会亲手粉碎。 如果他做不到的话，不还有楠雄嘛。 作为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他很了解齐木楠雄，并且深刻觉得楠雄比自己靠谱多了！ …… 清濑春澈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乌野。 既然没咒灵事了，生活当然得快点回到正轨。 今天一整个下午他都没帮什么忙，甚至都没亲眼看到大家胜利的场面。他看过分组表，赢过伊达工业，明天的对手不出意外就是青叶城西了。 青城也是个难缠的对手，明天大家的体力消耗肯定会很大，他想今晚再整理一下毛巾和水壶。 对了，乌野还缺一个东西…… 今天下午的比赛他看了前半场，那时他就发现了*——伊达工业有自己的应援队，比赛的时候应援队喊的口号又魔性又有气势，而乌野这边，只有几个一起打过排球的町内会成员和几个女排姑娘来观战，人还很分散，更别提喊口号了。 清濑春澈一时半会组织不到那么多人一起来看比赛，不过他相信自己一个人就能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因为——他准备了扩音器！ 而且！他还要提前录音！ 揣着东西来到体育馆门口，他发现里面的灯居然还是亮着的。 也对，凭大家的勤奋程度，体育馆的灯就基本没有熄灭过。而且明天还是很重要的比赛，他们在赛前的晚上临时来观看录像带或研究战术，再正常不过了。 但没想到推门进去，却只有影山飞雄一个人。 他正一边抛排球一边想些什么事，连有人推门进来了都不知道。 “影山？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影山飞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抱着一堆东西的清濑春澈：“录像带看完了，战术也安排好了，教练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因为去往比赛场地要乘坐大巴，而大家还得先在体育馆门口集合，清濑春澈决定先把东西整理起来，一边整理，他一边说，“还是早点回去吧，养精蓄锐也很重要嘛。”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又不好意思看清濑春澈一个人忙活，就凑过来帮他一起整理。 两人靠得这么近，自然就聊起了天。 清濑春澈顺口谈起了下午的比赛。 “你们真的好厉害！”他夸起人来都不带歇的，“虽然那时我没在现场，但比赛一定很精彩！” 影山飞雄却很谦虚：“要想走向全国大赛，必须要一路赢下去。赢过伊达工业的确值得高兴，但明天的青叶城西是更难缠的对手。” 清濑春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想到影山飞雄在大家解散后还独自一人留在体育馆里垫球，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若有所思：“影山君，你莫不是紧张了吧？”好稀奇，见惯了翔阳每次比赛都必定紧张到拉肚子的惨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影山也会紧张！ “哪有！”影山飞雄立马反驳，如果冲他说这句话的是日向翔阳，他早就「握日」了，但说这话的是清濑春澈…… 其实在排球社里，影山飞雄也就对日向翔阳一个人不客气，同年级的月岛萤嘴太毒，他不爱接触；山口忠每天都很月岛在一起，他不是很熟；高二高三的学长他当然会很尊敬，而两位经理……影山飞雄认为经理做的工作是他们能安心练球的保障，他很感谢经理们为他们做的事，所以他也很尊重经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清濑春澈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是因为及川吗？不用紧张啦，说不定现在他才是更紧张的那个人呢。” 因为上次的岩鸢町事件，他和及川彻接触了挺多，也聊过一些关于排球的事。 “及川跟我说过，你是他最最讨厌的天才后辈，他发誓他总有一天要在二传方面上打败你。”清濑春澈想起那天及川彻说这话时的表情，觉得他把认真藏在了玩笑里。 影山飞雄一愣。 他其实很早就察觉到及川学长不喜欢他了。出自同一个初中，他曾经很崇拜在赛场上发光的及川学长。甚至很多排球上的技巧都是偷偷学他的。但及川学长虽然嘴上亲昵地叫他「小飞雄」，很多动作却明晃晃地表示他讨厌他。 很多人都说他是天才，包括及川彻。但他认为如果前面没人引路，如果他不够努力，如果他像初中时一样孤独前行……那他仍然什么都不是。 他并不害怕明天的比赛，也不畏惧和及川彻的正面对决，甚至，他还隐隐有些兴奋——这次，他不再是一意孤行、无人配合的「球场王者」，他是乌野排球队的普通一员，他有很多可靠的队友——他想看看这样的他能走到什么程度。 适度的紧张不是什么坏事，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在熟悉手感中放空大脑，好为明天的专注做准备。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放空了，想到及川彻，影山飞雄问出了一个很失礼的问题：“那个，及川学长和你……” 清濑春澈迷惑地歪了歪头。 影山飞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嘴，脸都憋红了：“失礼了！我什么都没说！”都怪日向那个笨蛋！天天在他耳边说这些有的没的，他都差点被同化了啊！ 清濑春澈依然很迷惑：“等等等，你们这几天到底在说什么？我和及川怎么了？” 每次都说到一半就打住，他们到底想问什么，他真的很好奇啊！ 影山飞雄看他好像不是很介意的样子，试探性地说：“呃，好像有人看见你们在一起了。”那个人就是日向！ 在一起？前段时间他们的确经常在一起。等等，清濑春澈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在一起」指的是他们谈恋爱了。 他更迷惑了：“你们怎么会这样想？”他们好像也没做出什么令人误会的动作吧？日常相处也就是聊聊天打打怪。 看这个反应，果然是笨蛋日向误会了！不知道为什么，影山飞雄松了口气。 但他又在意起另一件事——刚刚日向说他在厕所撞见清濑君和一个个子很高的奇怪男人在一起，动作还很亲密。当时日向还感叹过大王好可怜，居然留不住春澈君的心。 现在看来，这个居然才是正牌吗…… 影山飞雄拍了拍自己的脸，冷漠地想：他果然是被笨蛋日向同化了，不然他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擅自探听别人的感情状况很不礼貌啊！ 最终清濑春澈收好了东西，尤其是给最重要的那个大喇叭录完音之后，他和影山飞雄就各回各家了。 回家路上，系统来敲他了。 【任务奖励结算完毕，要来看看吗？】 清濑春澈精神一振：任务奖励！ “有多少有多少？” 完成恋爱任务遥遥无期，下次咒灵的大规模入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任务的奖励是他最近能拿到的最大笔的金币了，也是决定他接下来能还上多少债的关键！ 第036章 乌野vs青城 “一、二、三、四、五……”清濑春澈不敢置信地数着零。 十万！ 怎么会这么多！ 才三只特级, 而且最后他们还跑了！ 清濑春澈本来以为这次的收益最多也就上次赶走一只特级的6666金币x3。 能不能有那么多还要打个问号，毕竟「赶走」和「逃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你们这个结算系统到底是怎么算的？”清濑春澈抖着手收下了那10w金币，看着那10w金币又马上飞去填了一部分贷款，自己仍然一分钱都不剩……他手抖得更厉害了！ 系统也有些懵。 作为这个游戏的代理统, 其实它有很多时候也不太理解这个游戏的机制。 【也许……是这次涉及到的人数比较多？】 “上次医院那边的人也不少啊……” 【也许……是这次的范围比较广？】 “好像也是, 上次只是个地方医院，这次涉及到了宫城、东京和鸟取县呢。”清濑春澈若有所思。 岩鸢町就在鸟取县, 会再次波及到岩鸢町是他没想到的——这还是刚刚楠雄跟他说的——那只长得像红色章鱼的咒灵就是他在岩鸢町的游泳馆里抓到的, 那边也在进行着县大赛。 系统还在继续猜：【也许……是因为咒灵的迭加不是简单的加减关系, 而是次方关系？】 “没感觉它们的实力达到了三次方……”清濑春澈摇了摇头。 不管了！这个游戏爱给他发钱他也乐得接受，希望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 那他就可以赶紧还清贷款了！ 刚刚和楠雄讨论了一会，他们都一致认为这几天暂时是不会再有新的咒灵来犯了，正好清濑春澈可以好好专注IH预选赛。 晚上他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乌野vs青叶城西！ 乌野所在的赛区是A赛区, 而青城是整个A赛区最受瞩目的种子队。大家明显感受到今天比赛的气氛变得更热烈了——不只是来观战的观众变多, 旁边甚至还有电视台架起了摄像机。 在双方队员开始热身的时候, 青城那侧的观众都欢呼起来。 特别是在及川彻上场的时候, 能听到很多女生在喊他的名字。 好受欢迎！清濑春澈感叹。 再看乌野这边, 没有拉拉队，没有应援队，还是只有那几个认识的打过训练赛的朋友, 清濑春澈不由得觉得内心凄凉。 好在大家都没被这一面倒的气势给吓到, 在热身的时候都卯足了劲，扣球时气势汹汹, 展现了乌野自己的气势——他们的气势不是观众给的，而是自己创造的！ 好, 很有干劲！就是，你们能不能练练表情管理？黑色的队服，狰狞的表情……你们真的很像运动漫的反派队伍啊！清濑春澈嘀嘀咕咕时，注意到场内的及川彻朝自己这边招了招手。 他看过去，及川彻就给他抛了个wink，似乎在问待会清濑春澈会不会给他加油。 哇这个人想的好美！清濑春澈好歹也是乌野的经理吧！ 其他人注意到了，更加气势汹汹，特别是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他们挡在清濑春澈面前，冲及川彻龇牙咧嘴。 清水同学还在清濑君旁边呢，池面的wink是群体攻击，他们不能让纯洁的洁子受到玷污！ 清濑春澈也探出头，冲着及川彻摇摇头。 哼，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会临阵倒戈？ 不仅不会倒戈，他还要凭一己之力，把乌野这边的观众气势给撑起来！ 他拿出了包里的喇叭，趁比赛还没开始，站到了较高处的观众席上。 然后，他打开了开关—— “go go lets go lets go乌野！” “go go lets go lets go乌野！” 一个人的吼声经过扩音器放大，响彻整个赛场。 全场的人都震惊了。 这不违规，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做过，但是……好怪啊！ 清濑春澈想：怪就对了！ 这个口号可是他特意从伊达工业那边抄过来的呢，昨天听他们的应援队在那边喊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口号很魔性。 当然是又怪又魔性的口号，才能让人记得深刻啦！ 这还没完，清濑春澈掏出了第二个喇叭——是的，他录了两个口号！ 另一个就普通多了。 “一给一给一给乌野！” 「go」和「一给」相互衬托，一时间，乌野这边的声音居然真的比对面大了。 所有人都心情复杂，除了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的清濑春澈。 当然，等下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会把喇叭的声音给关小啦，不然影响了球员的状态怎么办。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青城那边居然不甘落后！应援队的队长敲了敲纸筒，带头：“哦哦哦青城-青城！” “哦哦哦青城-青城！”配合着纸筒敲击的声音，浑厚的歌声盖过了这边的喇叭声。 ——青城那边居然唱起来了！ 一旁的摄像机默默记录下了这一幕——比赛还没开始，但两方队伍已经在奇怪的地方争起来了。 清濑春澈：！ 他故作镇定地拿出了第三个喇叭，心想幸好昨晚他多准备了一个，现在他还可以现场应援。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他就被小武老师拉下去了。 小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道：“清濑君，算了，算啦……” 既然小武老师开口了……清濑春澈表情不甘地撤下了自己的喇叭，最后看了眼青城的应援队。 整齐的队服，额头上写着「必胜」的布条，还有一人两个敲起来能增加气势的纸筒…… 很好，这次是他输了，他一个人终究抵不过装备精良的专业应援队，下场比赛他一定也要召集一个乌野应援队，一雪前耻！ 其实，现在坐在场外板凳上的乌野教练、经理，心里想的都是：好丢人…… 当然，也有人真的受到激励了。 西谷夕和日向翔阳被感动到流眼泪，暗暗发誓等一下他们一定会好好打比赛，不能辜负清濑君的一片好意——清濑君都已经不要面子了！为了给他们加油，他甚至不在意自己会在一整个体育馆的人面前、在电视台面前社死！ …… 青城和乌野的比赛，就在这样戏剧性的应援之争中，拉开序幕。 而一开局，青城那边就靠着及川彻扣球得了第一分！ 嗯嗯嗯？及川彻不是二传吗！ 清濑春澈第一次看到二传直接扣球的打法，而看全场观众这激烈的反应，似乎这种打法真的不常见。 清濑春澈懂了。 这玩的是战术！ 及川彻想在一开局就给让乌野措手不及，好打断他们的气势！ 太卑鄙了！可是好帅！ 前几次清濑春澈和及川彻接触，都只是觉得这是个挺好相处但有些轻浮的帅哥。 而上次乌野和青叶城西的训练赛里，及川彻到最后才出场，清濑春澈对他的实力没有太大的概念。 现在看来，拥有了指挥的青城，可比上次强太多了…… 及川彻一站上赛场，就仿佛变了个人，他成为了队伍的核心，不只能引导队友发挥出最大的能力，他本身也是最耀眼的光源。 现在又轮到及川彻发球，在这之前他已经连续发球得分过两三回了。 虽然清濑春澈跟他立场不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看及川彻发球是一种美的享受。 一碰到球，他的状态就肉眼可见地变得专注。 双手捧着球，深呼吸，他将额头抵在球上。 助跑、起跳，目光紧紧追随着蓝黄相间的排球。仿佛那是这短暂的一瞬里仅有的光源。然后，他的手臂像鞭子一样，高高挥起，扣！ 伴随着观众们「哦——↗嘿」的声援，排球重重打在了自由人西谷夕的手臂上！ 他的发球准得可怕，他是故意冲着西谷夕去的！因为西谷是乌野的守护神，如果守护神没能拦下这一球，那乌野的气势必将大幅受挫！ 你们玩战术的心都脏啊！没想到排球场上也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清濑春澈目瞪口呆。 好在西谷夕反应及时，垫到了球，只是那球冲力太大，而且方向不受控制，最终飞去了一个对于二传来说并不舒服的位置。 影山飞雄将球送给了日向翔阳，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快攻。但是他们运气不错，排球最终突破拦网落到了青城的场上。 乌野得一分！ 虽然计划受挫，但及川彻只有一点惋惜，真的只有一点点。 他在网的那边，勾起唇角。 从一开始，乌野就被迫跟着青城的节奏走，虽然乌野才刚拿下一分。但现在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15:7。 在他看来，第一局已经稳了，无论乌野怎么奋起直追，他们都赶不及了，更别说，乌野现在还在他的节奏里，没能发挥出最佳状态。 嗯？好像状态起来了？及川彻注意到对面的小乌鸦们都死死盯着他，眼神十分专注。 如果这真的是一部漫画的话，大家应该就能看到乌野的成员背后真的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任谁被迫带着走了这么久，也会冒出火气来呀！ 乌野要走自己的节奏——反攻，开始了！ 场外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第037章 为报揉脑袋之仇！ “我来！” 三人同时起跳, 乌野王牌东峰旭后排进攻，拿下一分！ 此前，还有一人时间差、怪物快攻等战术，乌野开展反攻, 分数奋起直追, 赛场上的节奏看似已经掌握在乌野手里了。 两队你一分我一分，现场的气氛被彻底炒热。 但是…… 就算清濑春澈没有亲身打过排球, 只是通过一些录像带学习、分析过排球比赛的相关知识, 他也能隐隐看出不对。 ——乌野的节奏太快了。 节奏快不一定是坏事, 因为那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得分速度快。但是乌野的快节奏明显不是战术上的主动改变，更像是一种不自觉的急躁。而一急躁, 动作的精准度就会下降，只遵从最原始的本能，而不动用脑子。 而最能决定一支队伍的节奏的人……是二传，排球场上的指挥家。 清濑春澈看向影山飞雄, 比赛时, 他仍然是那副专注的样子, 但很明显, 他的动作急了很多。 而他对面的及川彻也在看他, 唇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影山到底还是被影响了…… 这才是第一局，如果大家的体能在这局里耗完，会对后面的比赛很不利, 而现在, 大家的出汗量已经不太正常了。清濑春澈觉得再这么下去，教练恐怕会把影山换下场。 果然, 在影山又一次快节奏地传出求、而站在那个位置的月岛萤却没能如他的愿扣下那一球之后，教练请求换人了。 菅原孝支举着号码牌, 表情坚定。 在和影山交换时，他轻轻拍了拍影山的肩膀。 影山飞雄黑着脸，浑身气氛沉郁，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了。 乌养教练说：“你冷静一下，坐在场外好好看清楚，看菅原是怎么打的。” 清濑春澈也拿起预先就准备好的毛巾和水壶，递给他：“休息一会吧。” 影山飞雄把毛巾盖在头上，看着赛场上又开始跑动起来的队友们，没有说话。 作为二传，菅原孝支的风格跟影山明显不一样。影山是天才型二传手，虽然是学渣。但如果关系到排球，他的脑子就会很灵光——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传球，都冲着他觉得最好拿分的方向而去。 而菅原孝支不一样，他不是天才，他的能力来源于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和时间磨炼出来的经验，他是每一个动作都板板正正按着教科书而来的稳健型选手。自从影山成为正式队员，他就开始坐板凳，一坐就坐到了今天。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闪光点。 他刚一上场，乌野被强行带快的节奏就和缓下来了。 他会在每得一分之后，热情夸奖拿到这一分的队友；在防守失误或者扣球被拦网拦回之后，他也会拍拍大家的肩膀说「没事」「不要在意」。而且，他不是无意中做这些事情的，他是带着目的的——在跟队友们搭话的时候，他也在密切关注每个队友的状态，从而考虑下一球给谁。 太稳健了，不愧是队里的妈妈型人物！ 影山也看得很认真，在清濑春澈悄悄赞叹着「不愧是菅原麻麻」的时候，他冷不丁地低声说：“菅原学长很厉害……我做不到他那样。” 所有队员都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他能轻轻松松就缓和大家的情绪。 影山飞雄初中时被称为「球场王者」，就是因为那时的他太独了，虽然高中来了乌野后，他已经改变了很多，开始懂得为其他人考虑。但刚刚急起来时他又犯了老毛病。现在乖乖在场下坐板凳，冷静了一会，他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完全改变。 特别是在他向月岛传出那一球，月岛却挥空了时，他的心如坠冰窟——他仿佛又看到了国中时期的他，在赛场上热情满满地传出他满意的一球，但却没有人愿意接他的球。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落地。 那声仿佛砸到了他心里的「嘭」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没人愿意配合的二传不是好二传，影山飞雄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没等他想得更多，他的思绪就骤然被从后背传来的大力给打断了。 那痛感，直冲他的天灵盖，让他差点直接叫出来。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听见经理豪气万丈地说，“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人，那种没人愿意接你的球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 “你也不用怕犯了个错就被大家抛弃，谁还没有做错事的时候，”清濑春澈摆了摆手，继续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精蓄锐，好好观察场上的情况，等下你还要上场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影山飞雄不自觉地搓着后背的动作，以及他那稍微被波及到一点的胳膊上露出的红印子，他有些心虚，就打了个哈哈：“呃，一不小心太用力了……” 影山飞雄暗想：这可不是一不小心，这用力到他差点就直接去世啊！ 虽然他知道经理曾经是打篮球的，而且还曾经在这个领域走到了顶峰，肯定不可能像他表面上样柔柔弱弱的，但他没想到经理的力气会那么大。 真的超级痛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威力极大的一巴掌，他脑子空白了一瞬，里面的杂念居然神奇地全都消失了——大概是一起被拍飞了吧。 刚好哨声吹响，第一局已经结束了。 由于乌野一开始就落入下风，就算后面拼命追赶，最终也没能赶上青城的比分，第一局他们惜败。 但失控的节奏已经被菅原孝支带了回来，大家都绷着一股第二局再把局势扳回来的冲劲，眼里洋溢着自信。 很有精神嘛！ 清濑春澈给他们递上水，挨个夸了一番，特别是看到眼睛闪亮亮地等着他递水的日向翔阳时，他没忍住，用一条毛巾盖住了翔阳汗津津的脑袋，狠狠揉了一通他的橘毛。 日向翔阳被他揉得吱哇乱叫，好像一只不想被人类撸的橘色猫猫！ 清濑春澈彻底沦陷了，被萌得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他真的对所有可爱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啊！ 以前他也很喜欢揉黑子的头发，黑子也超级可爱！ 不过他和翔阳是两种不同的可爱。 翔阳很活泼，很外向，每时每刻都活力满满，平常的训练里经常跟影山追逐打闹，正式比赛里也每次都能打满全场还活力不减，就像一只快乐的小橘猫。 而黑子是内敛的可爱，他有点面瘫，平常也不怎么爱说话。但那双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别人看的时候，总有一种呆萌的感觉。特别是，每次清濑春澈凑过去揉他头发的时候，黑子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动了，头发乱了我会很苦恼的」，但从来不会排斥他的亲近。如果也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的话，那他大概是一只文静的布偶吧！ 哎，一提到黑子，清濑春澈才想起来高中篮球联赛的夏季杯也开始了，现在预选赛估计已经要结束了，不知道黑子所在的学校有没有拿到东京的出线资格。 他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篮球界的事情了……篮球，已经完全退出了他的生活。 他还挺无情的，曾经爱得那么热烈，说放手，他就真的放手了。 清濑春澈并不自我厌恶，也不落寞，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已经不在篮球赛场上了，他曾经的队友也仍然在挥洒汗水、追逐梦想呀！ 现在他得先专注眼前的排球比赛，等结束后，他再打电话问问黑子吧。 清濑春澈冲着因为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有些懵了的日向翔阳露出了个笑容，看到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爱情值+5%，】系统突然冒出来，说，【刚刚忘记说了，影山飞雄的爱情值也加了5%。】 清濑春澈：？？ 为什么？ 虽然基数很小很小，就算爱情值增加了也可以忽略不计，但为什么会加？他觉得这两个人都是那种心里只有排球的热血少年啊！ 而且之前他那么努力，大家对他的友情值嗖嗖涨，爱情值有时候还不升反降，现在无意中几个动作反倒触发关键点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还没发现只要他不抽风，他的美貌真的很有杀伤力。试问如果一个幽默温柔漂亮的经理一直对你表示关怀还愿意在你结束比赛后亲昵地帮你擦汗，哪个男高中生会不心动呢？ 清濑春澈试探性地又揉了一下日向翔阳软蓬蓬的头发。 日向翔阳红着脸，爱情值+1%。 再揉一下，爱情值又+1%。 缩回手，爱情值就不动了。 清濑春澈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中触发到什么开关，好神奇！ 爱情值还能有开关么？太可爱了吧！ 那影山那边的开关会是什么？清濑春澈想到刚刚自己抽了他后背一巴掌，他的爱情值就涨了5%。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每打一巴掌就+5%？ 那？是不是只要他打影山20下爱情值就能满了？ 没想到影山居然还有隐藏的M属性吗……清濑春澈一不小心就联想到了不太好的画面，哆嗦了一下，赶紧把那幅画面赶出他纯洁的大脑。 还是不要尝试了，好怪啊！ 另一边。 青城的及川彻在场间休息时目睹了乌野这边的一切。 他不由自主地发牢骚：“要是小清濑是我们的经理就好了，我也想被他递毛巾摸脑袋！” 他的队友岩泉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的语气好恶心！” “真的很恶心吗？”及川彻哭唧唧，“岩酱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随后，还没等岩泉一脑袋上蹦出青筋、给他来一脚时，他的语气恢复了正经：“下一场，直接拿下来吧。”他微微低头，表情有些阴沉，唇角却微微勾起，妥妥是个少年漫里的大反派。 但还没等岩泉一为他的正经满意，他又语气轻快地补了一句：“为报揉脑袋之仇！” 岩泉一：…… 果然还是让我踹你一脚吧！ 三分钟的局间休息结束。 比赛第二局，开始了。 第038章 排球，落地了 第二局上半场, 乌野稳定发挥。 因为菅原孝支稳定的传球，以及队员们时不时的小战术，虽然整体上没有出现特别亮眼的一球，但乌野把和青城的比分咬得很紧。 终于, 在比分到达17:17的时候, 教练问影山了：“影山，可以上场了吗？” 影山飞雄那过热的大脑早就冷却下去了, 坐了那么久的板凳, 他早已摩拳擦掌。 他大声说「可以」, 然后就在教练示意下举着号码牌和菅原孝支交换。 清濑春澈笑嘻嘻地又拍了他一下，当然, 这次他特地放轻了力度：“影山这次我会给你加油哦！” 影山飞雄想到了他那三个令人无言的大喇叭，嘴角疯狂抽搐：“还，还是不要了……” 他一上场，就轮到他发球。 全场瞩目, 他捧着排球, 高兴得小表情都不听使唤了, 嘴巴咧得跟花一样。 在板凳上待了那么久, 他的体力自然比一直打到现在的大家好, 而且，他已经体验过了坐板凳的感受，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所以, 他很专注，很认真。 影山再次上场的第一球——发球得分！ 那一球还是冲着青城的自由人去的, 这对乌野的士气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鼓舞！要知道，自由人算得上是一个队伍中最擅长于接球的存在, 而且从前面的比赛来看，青城的自由人实力很强。 有人说，打排球最高艺术就是靠发球得分直接拿下25分。影山飞雄虽然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但他开辟了换人之后的新局面！ 下场的菅原孝支擦着汗，笑道：“呀，还是得让影山来啊。” 清濑春澈一边捣鼓着喇叭，一边说：“学长你也很厉害呀！下次肯定还能更厉害！” 菅原孝支喃喃：“下次啊……” 对于长期坐板凳的替补来说，「下一次」是多么美好的词汇。 他是高三的学生，高中排球* 生涯也就剩下这一年。但是队伍里来了个更厉害的天才二传影山，他知道自己让位是最合适的选择。但是，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温柔大方，内心里肯定也会有些许不甘心。 谁会不想站在宽敞的体育管里，面对强敌，万众睹目呢？ 教练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肯定会有下一次的嘛，影山还不成熟呢！还要向你多学习学习！” 菅原孝支一愣，觉得内心仿佛被柔软的棉花糖充满，软敷敷的，又很甜。 他不自觉地双手握拳，大声应道：“嗯！”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感动多久，他注意到了旁边的经理大包小包要登上观众席的动作。 “清濑君你要做什么！”他连忙把清濑春澈拦住。 清濑春澈从怀里抱着的一堆杂物的缝隙中露出自己无辜的脸：“上去给他们加油啊，刚刚我答应影山了。” 刚刚我也听到了，影山君好像不太乐意吧……菅原孝支赶紧把他的东西拿过来：“呃，现在不太合适，等决赛的时候……时机适合的时候再上去好不好？” 清濑春澈盯了他一会，看得他压力有点大。 最终，清濑春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尤其是大喇叭，说：“有道理，等下第三局我再上去！” 菅原孝支暂时松了一口气，第三局的事情，到第三局再说吧。乌野的经理亲自带着喇叭上去加油，实在是太丢人了。其实不这样搞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乌野这边冷冷清清；经理都亲自上场了，而且还只能靠着提前录好音的喇叭撑场子，那岂不就是证明了乌野没人支持。 事实证明，有没有那三个喇叭对乌野的影响不大。 影山上场之后，乌野又「活」过来了。 那个「活」，是灵活的活。 而青城，刚刚适应了菅原孝支指挥的稳健型打法，乌野的风格又冷不丁变了回去，一时有些不适。 更别说这一局对乌野来说是关键局。如果他们输了，他们就直接告别赛场；只有赢了，他们才能迎来和青城的第三轮对决，从而拥有和白鸟泽战斗、走向全国大赛的可能。乌野的队员们都拼了，自由人西谷夕在地上摸爬滚打，最稳健的防守泽村大地一整场都在大吼，日向翔阳也满场跑来跑去，连一向不太和的影山和月岛都开始交流要给出什么样的传球。 第二局下半场，竟然是乌野领先，率先到达了局点！ 24:23！ 清濑春澈一手一个喇叭，超级激动。 不只是他，旁边的替补成员也超级紧张，还有来观战的町内会成员，也都捏了一把汗。 但好巧不巧，这种关键时刻，正好轮到了及川彻发球。 他之前就有连续发球得了四分的记录，在两队比分如此贴近的情况下，青城来个逆风翻盘也不是不可能。 看他闭眼抱球、额头轻贴在排球上的动作，乌野的大家都如临大敌，精神紧绷。 队长泽村大地喊道：“绝对不能让他拿下这一球！” 队员们都很配合地大喊：“好！” 及川彻丝毫不受乌野气势的影响，跑动，抛球，起跳，扣！ 一气呵成！球的轨迹还非常刁钻！ 轨迹刁钻的球不止会让对面难接，也非常可能直接飞到场外，谁都不可能保证自己的发球一定不会出现失误，特别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及川彻居然还敢冒着风险发这样的球，很有魄力！ 好在「乌野的守护神」西谷夕很给力，险险接到了这一球。 只是球的冲力太大，直接反弹回了青城的场地内。 青城立马展开反攻，此时网前只有影山和月岛在！ 及川彻传球给了主攻手岩泉一，影山和月岛同时起跳……拦下了这一球！ 这一球，落在了青城的场地上。 排球砸到地面上的声音很大，紧接着，裁判吹响的哨声也响彻全场。 乌野这边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寂静了一瞬，还是西谷夕第一个欢呼出声，扑到影山飞雄和月岛萤身上，拼命揉他俩的脑袋：“干得漂亮！” 而对面，及川彻盯着被前辈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影山飞雄，表情专注得有些恐怖。 岩泉一对他「喂」了一声，正想说还有机会、第三局才是关键，却听他轻声说：“没事的岩酱，我们还要跟白鸟泽打，不可能输在这里。” 岩泉一拎着毛巾，心想：这人兴奋起来了啊。 局间休息时间结束。 第三局，也是决定了青城和乌野哪边能继续和白鸟泽争夺宫城的出线资格的关键局，开始了。 所有人都很明白这一局的分量，所以才刚开局，两边就都拼尽了全力。 乌养教练指示道：“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招全都使出来！再不用就没机会用了！” 于是，明明已经全场跑了两局的日向翔阳一开局就来了个平拉快！ 充分利用球场的宽度，就那么一瞬间，他从球网的这边跑到了那边，除了排球，没有什么能追得上他！ 这一分，乌野先拿了！ 清濑春澈在场外看得目瞪口呆。 这宛若撕裂了空间一样的感觉……是什么？ 不只是他这么感觉，青城的选手们对此的感受更深——压迫力太强了…… 而后，乌野这边怪人快攻和普通快攻混着使用，还时不时拿翔阳当诱饵，让王牌东峰旭和副攻田中龙之介扣球。 乌野直接连拿四分！ 青城的教练向裁判请求暂停——不能让乌野的气势持续高涨下去。 在排球赛场上，两方队伍的气势可太重要了，气势高昂的那一方可能会状态越来越好。而气势低迷的那方可能会连连出现球员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失误。 好在青城的选手们都经历多次大赛，还不用教练安抚，就自己调整好了状态，在指挥及川彻的布置下分配任务。 教练只提醒了一句「那个平拉快，不管就可以了」，他们就茅塞顿开。 而后，翔阳的平拉快果然不起作用了，因为青城直接放弃拦网，让网前一片开阔，给后排的自由人良好的接球视野。 因为平拉快的特点就在于「快」，而日向翔阳本身的力量不够，只要速度跟上，且知道球的轨迹，其实并不难接。青城自由人也很给力，做了个不错的一传，青城开始发力了！ 两队你一分我一分，后来居上的青城还占有微弱的优势，终于，在比分来到20:17的时候，乌养教练坐不住了。 青城的分数到了20，三分分差在这时已经很危险了。特别是，下一次乌野的发球选手是基本功烂得一批的日向翔阳。 他还曾经发球失误直接把球拍到影山后脑勺上，当时他也被阴着脸的影山吓得够呛。 乌养教练派了山口忠来替翔阳发球，可惜山口跳飘球本就不够熟练，还是第一次上赛场，寄予着全队那么大的希望，紧张得瑟瑟发抖，最后发球失误，失去了这一分。 大家都安慰他没事，教练也说他下次会做得更好。 也许是整场比赛最紧张的时候过去了，乌野的大家状态再起，奋起直追，比分直接被拉到24:24平。 排球比赛中需要有一个队伍领先两分才能算比赛结束，双方都不肯认输，死活把分差缩在一分之内，分数被拉扯到了31:31。 这个时候，不论是哪边的队伍，几乎所有首发选手的体力都已经在前两局消耗得所剩无几，疲惫的大脑已经转不动了，现在只能靠最原始的本能打球，期待排球能落在对方的场上。 谁都没想到及川彻会在这时再次直接扣球，青城再次来到赛点。 再失去一分，乌野就要退出本次IH预选赛了。 宫城作为排球强县，那么多强校争夺着唯一一个出线名额，谁踏错一步，都没有机会重来了。 体育馆内几千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紧张的赛场。 清濑春澈早就放下了喇叭，其实，他真的激动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开喇叭给人加油，甚至开不了口，只能用那双眼睛，密切关注着赛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现在是西谷夕一传，影山飞雄二传，正好是最好的进攻配置。 球员们的汗水早就洒满了赛场，而在这好多攻手的扣球高度都有所下降的时候，又扣球又拦网又用脸接球、体力消耗最大的日向翔阳居然还能跳！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颗寄予了他所有梦想的排球，向后摆动的手臂就像乌鸦的翅膀，微微扬起的衣摆像是初生的羽翼。像一只轻盈的乌鸦展翅飞翔，他又一次在网前高高跳起！而影山也马上传出了配合极佳的一球！ 整场比赛里最完美的怪物快攻，居然在比赛快结束、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出现了！ 背负了「没落的强校」「折翼的乌鸦」的名号的乌野，眼看就要追上所有人都看好的青城，再度站起！ 乌养教练直接站了起来，町内会的几位紧紧捏着护栏，所有观众都紧张得屏气。 清濑春澈扔了喇叭，差点就喊了出来。 但是…… 排球落地了，却不是落在青城的场上。 及川彻也落地了，他甩了甩被排球击痛的手臂，终于露出了本场比赛第一个真切的笑容。 第039章 自己送上门的火山头 乌野输了？ 全场一片寂静。 不只是清濑春澈, 不只是乌野全员，不只是全场观众，甚至连青城的队员，都有些懵。 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今天的比赛真的打了很久。 青城很厉害, 不论是在体力、技巧还是战术上, 作为对手，他们非常优秀。而跟他们一路纠缠, 甚至在第三场里, 把比分拉到三十多分的乌野也非常值得称赞。 不论结果如何、赢者花落谁家, 他们都给所有观众带去了一场视觉盛宴。 观众席上开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地, 掌声越来越大，逐渐发展成了一片雷鸣。 这掌声不是单纯冲着胜者去的，而是献给所有在赛场上拼尽全力的少年们。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回忆着刚才那一幕。 怪物快攻被拦下来了——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 及川彻和另一个副攻, 把球原原本本拦了回来。 今天状态最佳、完成度最高的怪物快攻, 居然在最后一刻失效了……青叶城西作为排球强校, 果然不是吃素的, 或者说，作为宫城县的最佳二传手，及川彻果然不是吃素的。也许, 他足够了解影山飞雄, 提前就预知了影山会把最后一球交给翔阳，发起怪物快攻。 虽然清濑春澈不是球员, 但他也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比赛当然不是胜利唯一论，但唯有一路的胜利, 才能把他们送往更大的赛场。 本届IH，乌野走到这里就结束了啊。 比赛结束后，双方队员列队握手，乌野的好多人伸出去的手是颤抖的。 青城那边在疲惫地欢呼，而乌野这边，唯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对于怀有高远抱负的少年们，止步于此，无疑非常难受。 清濑春澈和清水洁子把他们带到休息室里，给他们发毛巾、水壶，还蹲下去帮他们按摩腿部肌肉。 打了这么久，最后还来了场三十多分的拉锯战，大家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了，很多部位的肌肉都需要通过按摩来放松。 西谷夕需要按摩膝盖、肩膀和手臂，主攻和几个副攻的腿部肌肉也需要重视。 特别是翔阳，他的身高不占优势，想要一直站在赛场上而不拖队伍后腿，只能靠着他那超强的弹跳力。他从小到大翻山越岭上学锻炼出来的体力也给了他打满全场还能起跳的能力。但这样其实很伤肌肉，虽然现在大家还是青少年，身体各部分的机能正处于上升期，但还是要小心。 要保护肌肉这件事清濑春澈国中时就知道了，毕竟那时他好歹也是篮球豪门的首发球员，篮球部里的教练、经理、营养师等专业人士都经验丰富。 但按摩手法就是他最近才学的了，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整天跑来跑去，作为经理却很少为队伍做出实质性的贡献，就特地去学了怎样按摩，想着等他们高强度比赛后能给他们做一下肌肉护理。 细白的手指轻重适中地按在有些痉挛的腿部肌肉上，指腹还微微打着圈。放在平时，这样舒服的按摩可能会让人心底有一点点触动。但现在大家都只顾着伤心了，清濑春澈甚至觉得翔阳能当场哭给他看。 唉，怎么才能让他们振作一点呢？ 清濑春澈试着变了一堆能让人平心静气的小雏菊出来，在每个人身上都悄悄放了一朵，却还是没什么效果。 低迷的士气有如实质，仿佛凝结成了一朵厚重阴云，重重压在所有人的头顶。 清濑春澈悄悄对乌养教练说；“要不带他们出去大吃一顿，化悲愤为食欲？” 乌养教练也小声说：“我正有此意。” 排球是对体力消耗极大的一种运动，从下午拼到现在，都快傍晚了，相信大家都早已饥肠辘辘。 乌养教练带他们去了一家烤肉店，在店门口，清濑春澈居然看到了黑子哲也！ 他身边还跟了一个身材高大、火红色头发的男人，两人站得挺近，应该是朋友。 怎么突然来宫城了？清濑春澈有些迷惑：难道篮球联赛夏季杯已经结束了？不至于那么快吧！ 因为现在不是聚会的好时候，清濑春澈走在队伍最后面，对黑子眨了眨眼睛。 黑子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没上前跟他打招呼，而是带着他朋友默默跟在乌野一行人的背后。 这家店刚好是有隔间的类型，几个隔间之间用门帘隔开，两拨人去了不同的房间。 乌养教练说：“你们的体力应该已经耗尽了吧，高强度的运动会损伤你们的肌肉纤维，这一顿，你们就尽情吃，把损伤的肌肉纤维都补回来！” 刚开始，大家还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 但吃着吃着，大概是真的感受到了饥饿，又或者是悲伤真的化为了食欲，他们越吃越快，动作也从不紧不慢变成了狼吞虎咽。 而且，他们的眼泪鼻涕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店内一片沉默，只有碗筷磕碰的声音，和偶尔的一两声啜泣。 边吃边哭……清濑春澈对此很有触动，也沉默地慢慢吃着。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店内的空气温度越来越高了。 他摸了把自己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来的细汗，看了一眼大家，果然也看到了一片汗湿的衣衫。 有点不太对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乌野这边桌上的食物基本上都被清空了，所有人都吃得满头大汗。 乌养系心忍不住叫了老板娘过来：“老板娘，有没有风扇啊，怎么突然这么热。” 穿着端庄和服的老板娘也是一身汗，感觉有些奇怪：“明明都晚上了……不好意思啊，我去叫人再搬两台风扇过来。” 默默听着他们交谈的清濑春澈心说：这可不是风扇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借口说要拿一些冰块过来降温，跟着老板娘去冰箱里拿。 在路过黑子和那位火红色的朋友那间小隔间的时候，他还专门探头进去，小声让他们等下注意安全。 黑子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不太正常的气氛，点了点头。 而他对面热得都要发疯了的火神大我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黑子：“为什么等下要注意安全？” 黑子哲也不知道要怎么给看不见咒灵的火神大我解释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沉默了一会，只好用了清濑春澈最常用的那个借口：“等下清濑君要表演危险系数比较高的魔术。” 年轻人嘛，谁会不喜欢神秘又有趣的魔术呢，火神大我也来了兴趣：“什么魔术会很危险，还波及到我们这个房间？” …… 清濑春澈取了冰块回来时，原本那个只是有点热的房间已经热得让人快受不了了。 不过清濑春澈一进来，大家就感受到室内温度降了许多，坐在他旁边的乌养系心和影山飞雄还惊讶地发现他好像就是那个制冷源，忍不住稍微跟他靠近了一点。 借来了「制冷」的清濑春澈不敢说话。 他不知道这家店的冰箱质量好不好，万一不好，很可能现在他一开口，喉咙里就会发出冰箱工作时的嗡嗡声了——他小时候就曾经找冰箱借「制冷」结果获得附加特性「噪音」的经历。 当然，刚刚他也在黑子的房间和老板娘的厨台等有人在的地方都悄悄放了冰块。 没有冰块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热得连空气都要扭曲了。 清濑春澈静静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他冷漠地想：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敢打扰乌野的小天使们默默伤心排遣心情的用餐时间，不可饶恕！ 是的，从室内温度刚开始升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是咒灵作祟了。 他比较惊讶的点在于，才刚有三只特级被收拾了一顿后才逃回去，居然还有咒灵那么快就主动赶来送死吗？ 而且还直接舞到他面前来了，胆子不小。 不知道这次咒灵出现的契机是什么，明明清濑春澈在进店前根本就没看到黑雾，也就是说，这里没有能让咒灵入侵的锚点。 …… 「预热」了这么久，正主终于出现了。 漏瑚的脑袋神似火山，火山里还沸腾着岩浆。 它是由人类对大地的恐惧而产生的咒灵，曾经自认为实力强大。 对，只是「曾经」，因为它才刚刚受到过五条悟的毒打——上次伪夏油杰提出要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时它十分激动，主动提出要去伏击五条悟，没想到因为错估两人的实力差，它被狠狠吊打了一顿，自己的火山头还被五条悟拧下来了，差点被拿去当球踢。 幸好花御及时救了它，带它逃出生天。 现在它的伤势刚养好了一点，一想到上次的事情，恐惧之中，又带着满腹戾气。 而周围的特级都只会嘲笑它，现在好像还在瞒着它谋划着什么新的阴谋。 漏瑚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它很生气。 它想：我对付不了五条悟，对付不了你们，我还对付不了普通人类吗？ 漏瑚上次去伏击五条悟的时候顺路火烧了一家寿司店，还在唯一侥幸存活下来的女店员爬向店外求生时，恶趣味地看着她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她烧死了。那肆意杀人、看人类痛苦哀嚎的感觉实在令它着迷。 这次它路过一家烤肉店，感受到里面满满的人类气息，就想着顺手解压一下。因为想到马上就要杀人了，它有些小激动，而它一激动周身的气温就会变热。不过没事，暂时还没有人类能从这温度变化中想太多，就算有人类察觉……漏瑚咧了下嘴，专门设了一个「帐」。 没想到刚进店，它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再一眨眼，明明还是烤肉店，但店内的布局已经大变样了！ 难道它不知不觉进了谁的领域？现在值得注意的咒术师里，好像还没有人的领域是这样的…… 漏瑚警惕起来，却见满屋子无知无觉的人类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直直朝他走过来，还朝它阴森森地笑了一下。 因为没想到会有人类能看到自己，漏瑚愣了一下，在看清这个人类的脸时，大惊： 这个人，不就是！ 第040章 爱与理想的魔法师 突然看到经理站起来, 大家都朝他看去，发现经理好像正透过虚空盯着什么东西。 清濑春澈朝他们笑了一下，说：“我给大家表演个魔术吧。” 他伸出右手，虚虚扣住了什么东西。 随后, 他左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大家就看见他右手处突然冒出了阵阵蒸汽。 这个房间里只有清濑春澈一个人看得到的漏瑚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 清濑春澈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在这只咒灵刚出现的时候, 他就用空气墙限制了对方的行动，顺便堵住了它的嘴巴, 以免它说出什么话吓到人。 现在大家可都还在这儿呢，清濑春澈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个人天赋异禀，能听到咒灵的声音。 然后，大家又听到他说：“嗯……大家有没有感觉现在比刚才凉快的很多？因为屋里面的热气都被我浓缩到手里来啦。” 他扯了一下咒灵的脑袋, 本意只是想让这只咒灵跟着他走, 没想到他都没用什么力, 这只咒灵的脑袋就掉下来了！ 清濑春澈：？？ 他拎着这个长得像漏壶一样的火山头, 看着那软倒下去的身体, 一脸懵。 要不是因为他知道这只咒灵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碰瓷了！ 漏瑚：…… 漏瑚也不想的啊！ 谁让它的头和身体之间的联系还很脆弱，毕竟不久前它的头才刚被五条悟拧下来过！ 现在它的伤还未痊愈, 眼前这个人对它下手还那么暴力, 它的脑袋自然就掉下来了！ 不过它还没到头掉了就要死的程度，头上的独眼眼珠还在滴溜溜地转, 看起来很灵活。 精神不错的样子，清濑春澈注意到对方脑袋上冒着热气的火山口和两边的出气口, 突然有些心动。 他不动声色地把那具矮胖的身体踢到房间的角落里去，拎着火山头回到了餐桌上。 这里是烤肉店，店里不止给他们准备了煮好的菜品，也给他们一些生的食材，让他们自己烤。 他现在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把这只火山头放到桌底下充当煤气灶。 不，现在这场面看起来已经足够像凶杀现场的了，再那样做实在是太变态了！ 在他思绪飘散的时候，离他比较近的西谷夕突然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好像真的是诶，这片区域的温度比较高。” 其实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凑过来试了试。 然后他们也跟着惊奇起来：“真的啊！” “好神奇！” 其实刚刚店里突然热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也有点奇怪了，后来清濑君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房间里又变得很凉快这一点就更奇怪了。 只是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不太关注外界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现在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事情不太科学。 于是他们围在清濑春澈身边，感觉他身边好像有某一条线，那条线将两个地方的温度完全隔开了，一边炽热、一边凉爽。 田中龙之介惊奇道：“清濑君，这也是你的魔术？” 清濑春澈「嗯」了一声，突然觉得现在的画面很奇怪——他拎着一只咒灵的脑袋，而看不到咒灵的大家都凑过来围着这颗脑袋转。 这是什么恐怖片画面？好恐怖！ 其实全场的人里，漏瑚才是最害怕的那一个。 身为特级咒灵，身为人类对大地的恐惧衍生出来咒灵，它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耻辱过！ 就连上次完全被五条悟吊打、刚被救回去就再次羊入虎口被同伴当球踢时，他都没这种感觉！ ——一进店就被人拧下了头，还被一群无知的人类围观，天知道在看到一群人类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的时候，它有多么崩溃！ 清濑春澈才不管它崩不崩溃，他只感觉自己没把它当煤气灶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继续进行着自己的「魔术」表演。 只见他左手一翻，手中就出现了一朵火焰，火焰在不断膨胀，逐渐变成了振翅欲飞的乌鸦。 再一翻，刚刚他拿过来的冰块也开始变形，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对它精雕细琢，逐渐把它雕成了和火焰一样的形状。 火焰和冰块，本来是不能兼容的两种物质，现在一红一白两只鸟儿，却似双凤和鸣，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有人都惊叹地看着这一幕。 好像一不小心就弄得太过精细了，看起来有些像凤凰。 也罢，乌鸦变凤凰，很好的兆头嘛！ 小武老师此时也看得认真，他是个文艺青年，平常就经常发表一些文艺又有哲理的观点。 他不自觉地喃喃道：“火焰和刚才的炽热都象征着我们流过的汗水，而精美的冰雕则象征着奋斗之后的冷静……所有人一开始都是最质朴的冰胚，只有冷静下来，仔细雕琢自我，我们才能不断进步。” 大家都愣住了。 他们已经习惯小武老师时不时就说出一段文艺的话来了。但这段话非常符合他们现在的处境。 他们都有些触动，看着清濑春澈手中红白交织的作品，久久不能言语。 而做出这一切的清濑春澈：……尴尬到抠脚。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呀，他也没想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有这么深刻、这么契合的寓意。 他一开始只是想装个逼，在大家都情绪低落的时候，活跃一下气氛罢了。 而且其实现在的画面一点都不美，他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火山头呢！甚至那火红的火焰，还是他从那火山里借的！ 不过，小武老师的话好像给大家带来了积极的思考。 清濑春澈决定将错就错，干脆就放开手，看一冰一火两只鸟儿，扇动翅膀，飞至半空，然后渐渐消散成了细碎的光点。 果然，小武老师继续说：“只要心中永远燃烧着激情的火焰，而大脑永远保持着冷静的风度，我们就终有一天能够振翅飞翔。” 清濑春澈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然后说：“现在，请大家看一下你们的座位——” 大家下意识地向下看去，惊讶地发现原本只有残留的食材和空空的碗筷的餐桌上，出现了向日葵！ 每个位置都有一朵，向日葵的叶子还很新鲜，大大的花盘仿佛绽开了大大的笑脸。 这可不是普通的向日葵，就像四叶草真的能给人带来幸运，而小雏菊能让人心情平静一样，它能给人以积极向上的力量。 田中龙之介看了眼向日葵，再看了眼清濑春澈。又看了眼向日葵，又看了眼清濑春澈，终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清濑君你真的不是魔法师吗！” 清濑春澈秉持着——“只要我表现得足够大方就不会有人真的相信我有超能力而只会觉得我在开玩笑”的原则说：“我当然是啦，我可是爱与理想的魔法师！” 此处台词仿照日日树前辈！ 他没忘记今天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鼓励大家振作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向日葵的花语是「向阳而生，坚定执着」，都振作起来，IH不是你们的终点，吸取这次的经验，春高会成为你们更大的舞台！”虽然有些装的嫌疑，但这番话发自他的肺腑，他认为乌野总有一天能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乌鸦，飞向更高更远的赛场！ 所有人都捧着向日葵，呆呆地看着他。 菅原孝支突然啜泣了一声，看起来非常感动：“清濑君你……终于不抽风，懂得说人话了。” 清濑春澈：啊？？ 西谷夕也握住向日葵的柄，把花高高举起，似乎是把它当成了旗帜，豪气万丈道：“好！春高的时候，我们要走得更远！我们要参加全国大赛！” 一群少年举着向日葵，齐齐应好，一时间，悲伤的乌云好像被向日葵带来的阳光劈开了。 眼看他们又要感动得哭出来，清濑春澈可见不得他们那眼泪汪汪的样子，赶紧提着漏瑚出去了，借口说他要再去叫一些食材。 他也的确又点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把火山头拎到这家店铺的后院里，蹲在墙角问它道：“你叫什么？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又有什么阴谋？” 灵魂三连问，然而漏瑚的嘴还被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清濑春澈这才想起来要把人家嘴上的空气墙给撤掉，然后就听见这个火山头说：“我是漏瑚，我没有阴谋，我是误入这里的！” “误入？”清濑春澈才不信，就算它真的是误入这个世界，它也不可能误入烤肉店。 毕竟刚见面时，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这只独眼里残忍的情绪呢——它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撇了撇嘴，他没兴趣跟火山头在这一点上掰扯更多，问道：“你跟真人和花御还有五条* 悟是一伙的？它们现在在做什么？” 漏瑚的确跟真人和花御是同一个阵营的，不过它很讨厌真人，因为真人就是上次把它的头拿去当足球踢的咒灵之一。 嗯？刚刚它好像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五条悟？！祂怎么会认为它跟五条悟是一伙的！漏瑚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40-50 第041章 火神和黑子 它试探着说：“我们的确是一起的, 但是我前段时间受伤了，不清楚它们的计划。” 清濑春澈「哦」了一声：“那五条悟现在在做什么？”虽然还不能确定他就是个二五仔，但清濑春澈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漏瑚的小心思滴溜溜地转：“他啊，他有另外的任务……” 清濑春澈看起来很气愤：“他果然就是二五仔！真搞不懂, 为什么人类最强会和你们搞在一起！” 漏瑚大惊, 心想它果然猜对了，而后又窃喜, 觉得自己可能给五条悟带去麻烦了。 五条悟是咒术师最强, 而眼前这个嘛……它们特级基本上都知道他的身份。这两个人打起来, 它高兴都来不及！ 没等它高兴多久，它又听见拎着它脑袋的恶魔问：“对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次没有锚点，你那么随便就过来了？” 关于这点，漏瑚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它已经听说自己那几个倒霉同伴被收拾了一顿又灰溜溜地跑回去的事情了，而它还重伤未愈, 怎么可能跑到这人面前来找死！ 真的只是巧合！ 它颤颤巍巍地说：“我也不清楚……” 不对, 还有另一种可能！可能是真人那个小垃圾自己被收拾了还不过瘾, 还想要坑它！漏瑚不敢说出这个可能性, 不过内心却在暗中气愤, 心想等自己回去后一定要找真人算账。 清濑春澈却不给它回去的机会了。 趁现在大家都还在继续吃饭，没人注意到他，他直接回传送门那里, 传送到东京去, 把这个脑袋交给齐木楠雄保管。 两天没见幼驯染了一见面就发现对方给自己送了一个脑袋的齐木楠雄：…… 清濑春澈用轻快地语气说：“这个脑袋拿来当人质，先寄存在你这里, 放心，这次它跑不掉, 我在这个脑袋旁边打了好多层补丁！当然，如果它要搞事情的话，你直接把它咔嚓了也不要紧！” 齐木楠雄无法接受这么惊悚的礼物：【不要。】 清濑春澈语气软了下去：“楠雄-我要陪我的队友们训练，把这个火山头带在身边实在是太惊悚了，你就辛苦一下呗。” 从小到大经常被拜托做奇怪的事情的齐木楠雄：……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好沉默地接过那颗脑袋，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工具人。 “太爱你了楠雄！下次我给你带限量版咖啡果冻呀！”清濑春澈高兴地挥了挥手，然后就跑了。 留下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跟漏瑚的独眼对视。 漏瑚脑袋里暂时还没有关于这个粉红色头发的人类的情报。 它暗搓搓地想：这个人类好像挺普通的样子，身材很弱小，气息也很平凡……要不要试试？ 它知道祂敢把自己交给这个人类保管，肯定是因为这个人类有特殊之处，不过它觉得如果自己奋力一搏，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它在祂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因为祂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在规则上就对它这个外来者有天然的压制，让它连一丝反抗的心思都不敢升起。而这个人……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它不行呢？ 但没等漏瑚做出实际行动，它就对上了「普通的人类」齐木楠雄冷漠的眼神。 随后，它就感觉脑袋一凉。 它的火山口和两边的出气孔都被冰块给堵住了！ 漏瑚大惊失色，那只独眼瞳孔都缩小了。它听见「普通的人类」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再敢动一下，你的脑袋就没了。” 漏瑚：…… 它没想到自己又入虎口了！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危险啊！随便哪个人都能碾压它吗！ …… 清濑春澈回了烤肉店，路上他听到任务系统结算奖励的声音时，美滋滋地想：又来一只特级，他又赚了2w金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金币好像越来越好赚了！ 这下，他的债务只剩下10w啦！ 系统暗戳戳地问他：【五条悟……那个羽毛球头老师，真的是咒灵阵营的？】 它其实还有些伤心来着，因为这个商品是它自作主张买的，而且买来还没给玩家带来什么帮助，反而让玩家承担了巨额债务。 那20w是它从自己小金库里掏的，本来它已经自认倒霉了。但玩家非要还给它，这让它有些愧疚。 清濑春澈打开游戏板面，果然看到方块字委委屈屈缩成一团的可怜样，不由得伸出手指给了它一个亲爱的脑瓜崩：“当然不是啦！” “咒灵的话你也敢信！”火山头的那只独眼那么大，说话时眼珠子溜溜转的样子那么显眼，他能看不出来它在打小算盘吗！ 如果说本来清濑春澈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五条悟，那现在他就已经确定五条悟不是内鬼了！哪有同伴卖人卖得这么痛快的！ 系统呆住：【可是刚刚，你看起来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清濑春澈笑眯眯：“那不就证明我演技好吗，连你都信了，那个脑子看起来不太好用的「漏壶」估计也信了，我真棒！” 他刚被耍了一回，正想狠狠报复回去呢，不过他又摸不到咒术世界那边，就只能多放几个烟雾弹啦。 不说了不说了，他到烤肉店了。 推门进去，他就看到大家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只是……比他离开前，多出了两个人。 是黑子和他那火红色头发的朋友。 不对呀，排球和篮球不是有壁吗，而且作为中间人的他不在现场，他们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没给清濑春澈震惊的时间，大家注意到他回来了，热情地叫他过去坐。 刚刚那片丧丧的氛围已经完全消失了，大家都眼睛亮亮地盯着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嗯？” 发生了什么？ 一问他才知道，原来刚刚他离开那段时间里，黑子和他朋友过来了。 据说是因为乌野这边嗷嗷叫的声音太大，他们好奇得过来看了一眼。 主要是火红色头发的小哥把黑子拖过来的。他还以为黑子所说的「清濑」已经在表演魔术了，赶紧过来看一眼。 而乌野一众都刚刚摆脱郁气，正处于有点兴奋的时候，见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过来，顺势就和他们聊起来了，特别是当黑子说到他是经理清濑君的国中同学时，他们就更有话题聊了。 刚刚他们主要说的话题就是清濑春澈，先把清濑春澈国中时的光辉事迹聊了一遍——主要是黑子冷静地说，而乌野一群人一边认真地听，一边感叹「我们的经理怎么那么厉害」。 而后他们又说到了清濑春澈那简直像是魔法一样的魔术，以及……异于常人的脑回路，问黑子清濑君国中时就这样了吗。 黑子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是的。” 清濑君在篮球部里一直都是脑回路神奇的沙雕魔术师人设啊。 然后还没等大家让他分享一些具体的事情，清濑春澈就回来了。 而还没等他屁股坐热，黑子的朋友就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火神大我！” 清濑春澈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我是清濑春澈。” 这位火神同学手劲有点大啊，他不动声色地也加大了手劲。 然后一个和谐的握手就变成了两个人表面笑眯眯私底下却在比谁的力气更大。 最终还是火神大我的手先松了，他感觉对方的手跟个小钳子一样！该说不愧是「奇迹的世代」之一吗！ 清濑春澈夸了他一句：“手很大，手劲也不错，你很不错嘛！”而且骨架宽大身材好，看起来就是打篮球的料！ 火神大我挠了挠头，觉得清濑春澈果然和黑子说的一样温和。 他刚回日本，原本对日本高中篮球界不太了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了「奇迹的世代」——那备受瞩目的六个人。 他渴望变强，在刚加入诚凛篮球部的时候就曾经当着整个操场的同学说他要打败奇迹的世代成为日本第一。迄今为止，他已经和「奇迹的世代」中的三个人交过手了。 黄濑凉太除了「奇迹的世代」这个名号之外还是个平面模特，很受女孩子欢迎；绿间真太郎是个能投全场三分球、但诡异地非常重视星座运势的奇怪的人；而青峰大辉……看起来对篮球很倦怠，但非常强。 能被称为「奇迹」，那他们在篮球方面一定各有各的过人之处，火神大我承认这一点。但他并不因为对手的强大而退却，反而会因此更加兴奋。 但到现在为止，不论是哪个「奇迹的世代」，给他的第一印象都不好，因为他们虽然个性不同，但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高傲。 而面前这位，却没有给他「高傲」的感觉。对方被一群排球社的少年们环绕着，脸上的笑意普通而又真切。 感觉能相处得来。 火神大我是特地来宫城见清濑春澈的，他听说黑子要来拜访朋友，那个朋友也是「奇迹的世代」之一，只是现在不打篮球了，那时队长日向顺平和教练相田丽子还顺口提起过这个人，他感到好奇，就想跟过来看看。 现在他终于见到本人了，而且本人还那么和善，毫不犹豫地，他问道：“我能跟你打一场篮球吗？” 清濑春澈有些惊讶：“我已经很久没碰过篮球了……” 火神大我说：“我想见识一下，曾经帝光……”他想说的是「帝光快男的风采」，没想到刚刚还被他认为「和善」的清濑春澈却面色大变，表情狰狞地大喊：“不许说出那个称号！” 第042章 曾经最好的搭档 叫他什么都可以, 唯独不能说出那个称号！ 那个称号，可是禁忌啊！ 火神大我莫名其妙被吼了一嗓子，愣了一下，又听见清濑春澈说：“我跟你打, 不要再说话啦！” 这正合火神大我的意, 他也不问什么其他的了，恨不得现在就把清濑春澈拖去球场。 但现在大家还没吃完呢, 黑子扯了扯他的衣服, 让他坐下来, 安分点。 火神大我就安静了。 清濑春澈松了口气，一回头, 却见大家都眼睛闪亮亮地盯着自己。 西谷夕是最兴奋的，之前他因为撞飞教导主任的假发还打碎了花瓶被禁了一个月的社团活动。所以没听经理说过自己打篮球的事，也没见过篮球部部长抱着经理的小腿哭的场面, 刚刚听那位蓝色头发的小哥说时, 才对经理的实力有了实感。 他问：“什么称号？为什么不能说出那个称号？我好想知道啊！” “西谷学长！”清濑春澈笑眯眯地塞了个烤肉排给他, 堵上他的嘴, 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谷夕被塞了一嘴肉，腮帮子嚼得鼓鼓的。但他的眼睛仍然很亮, 还在坚持不懈地问：“稻滴四什莫成号？”因为嘴里的东西, 他有些口齿不清。 他背后的日向翔阳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西谷学长, 我知道！” 清濑春澈听力很好，听到这句话, 立马回头去盯着翔阳，虽然他没说话。但他希望想翔阳看懂他眼里的情绪：翔阳你那么可爱，就不要背刺我了好不好！ 也许是他的视线过于渗人，日向翔阳抖了一下，不敢说话了。 排球部的几位高三学长都相视而笑，没有发言。 影山和月岛他们也很淡定地继续吃东西，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这个反应有点不对劲……清濑春澈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颤抖着嗓子问：“你们，该不会都知道了吧？” 除了拼命想把嘴里的肉往下咽好继续问的的西谷夕，其他人都沉默了。 清濑春澈：…… 好，他懂了。 原来很早以前大家就都知道了吗。也对，只要随便去搜一下他的名字，那个羞耻的称号就会跟着跳出来！ 不知道是哪个闲人给他做的百科，一点进去立马就能看到的最大的几个字就是「帝光快男」！ 烤肉店里一片和谐，除了心如死灰、连眼睛都失去了高光的清濑春澈。 这顿晚餐就这么结束了，临走时在黑子的注视下，清濑春澈顺手把漏瑚的身子火化了。 反正它只剩个脑袋也能活，留个那么大的身子反而碍眼，绝对不是清濑春澈心情不好才这么干。 …… 饭后，大家各回各家，清濑春澈和黑子他们俩去散了会步，消完食才去和火神大我打了场球。 火神大我的素质的确很好，有那么点青峰大辉的影子，不过他还不太成熟。 清濑春澈太久没碰过篮球了，一开始有些手生，一对一比不过火神大我。 不过比完一局之后，他的感觉也就回来了，不止能轻松突破火神的封锁，还能让火神一不留意就失去了手里的球。 他的优势就是速度——这也是他那个鬼称号的由来。 比完之后，火神大我气喘吁吁，认清了清濑春澈的厉害，但他又不禁疑惑：“为什么你不打篮球了？” 「奇迹的世代」之一消失匿迹，在网络上引起过小小的波澜，他了解过原因，黑子说国三时有段时间清濑春澈因为身体不好远离了赛场，后来他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但现在看来，对方身体好得很，熟悉了一下篮球，技术又回到了方面的巅峰，实在没必要放弃篮球。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思考着自己要怎么说。 “也许是因为……我见过了另一项运动的风采了吧。” 他喜欢篮球，但没到那种这辈子只能有它一个的程度。本质上，他喜欢这项运动的原因是他喜欢和永远向上攀升、永远激情四射的少年们共处。 他国一时加入篮球部，和大家度过了快乐而有意义的两年，但国三时，大家都变了。 他说不清是哪里变了，但青峰来训练的时间越来越少，赤司的眼里也让他看不出情绪。 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差，离开了一段时间，那时他对篮球的感情就淡了。 他知道自己无情，一旦继续向前，就再也不会往回看。 现在他有了排球部的大家，见证了他们挥洒汗水、奋力拼搏的样子。见过他们得胜以后高兴得嗷嗷大叫的样子，也见过他们失意时止不住地流泪、拼命忍住呜咽的样子。 他喜欢乌野。 他不会再回头了。 而且…… “有黑子在，我很放心呀。”清濑春澈把自己挂在黑子哲也身上——这是他们国中时常做的动作。 他笑道：“奇迹那几个傲气的小崽子，我相信黑子能把他们收拾一顿，再拉回来。” 【爱情值+10%】 在黑子加入诚凛后，黄濑也罢，绿间也是，他们都为他的选择感到震惊，不认为他能真的打败「奇迹的世代」。除了自信心超强的火神大我，也就清濑春澈能好无条件地相信他了。黑子哲也感觉内心一片柔软，但是…… 他冷静地说：“我们才刚输给桐皇呢。” “嘎？”清濑春澈一愣。 “你们比完了？？”他不敢置信道。 黑子哲也点了点头：“夏季杯预选赛5月16日就开始了，比你们早了半个月……我们在一个礼拜前输给了桐皇高中，止步于预选赛，教练在考虑暑假合宿训练的事，今天给我们放假，所以我们才有空来看你们的比赛。”清濑君是真的很久没关注过篮球了啊。 清濑春澈惊讶道：“你们还来看我们比赛了？！” “是的，”常年面瘫的黑子哲也露出了一点笑意，“你喊的口号很有气势。” 清濑春澈：…… 白天他喊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黑子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有点丢脸。 他岔开话题：“我记得……桐皇有青峰在吧？” “是，”黑子哲也说，“青峰……还是那个样子，比赛时他迟到了，第二局时他才到场。” 清濑春澈想起了他还待在帝光的那段时间里，青峰大辉那每天都一脸无敌、兴致缺缺的样子，觉得牙根有些痒：“好狂妄！”比赛迟到，是看不起对手、不尊重对手的表现！ 黑子垂眸：“但是他有狂妄的资本。青峰上场后桐皇的分数破了三位数，最后比分是112:55，他以两倍分差赢了我们。” 这对于才刚成立一年、正处于上升期的诚凛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黑子忘不了，最后的哨声吹响时，他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坐在地上，额角的汗水淌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场比赛在晚上，体育馆的灯光晃得他有些恍惚。 他注意到一道阴影笼罩住自己，呆呆地抬头时，他看到青峰大辉冷漠的脸。 青峰低头看着他，说出了那句让他内心震颤的话：“绝对的力量可以打败一切，黑子，你输了。” 绝对的力量可以碾压一切吗？ 只要够强，一个人就能赢过一个团结的团体吗？ 桐皇的打法其实跟最后的帝光很像。每个人都实力超强，每个人都各打各的，毫无团队配合。 但篮球，不就是一项团体运动吗？ 黑子不喜欢变了的帝光的篮球，也不喜欢桐皇的篮球。 因为有「幻之第七人」的称号，其实黑子高中本可以加入随便一所篮球豪门。但他选择了没什么名气的诚凛，为的就是找到他想要的篮球，改变曾经的队友们的想法。 但是本次夏季杯，他失败了。 青峰的那句话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是错误的。虽然之前赢了黄濑和绿间，但青峰的出现，击碎了他原本一路向前的信心。 甚至，他才刚刚和火神磨合好，在输了桐皇以后，两人的关系也古怪了好几天。 不过幸好，他们并没有因为此次失败而一蹶不振。甚至在失败以后，他们更加确立了想要变强的决心。 黑子想：青峰真的站在高处太久了。 但高处，会很孤独吧。他会成长，成长到能够把青峰从高处拉下来的地步，让他体会到人间的温暖。 篮球……明明是一项会让人快乐的运动啊。而不是，让人一想到就十分烦躁。 清濑春澈叹息，握住了黑子哲也的手，仿佛在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他也忘不了，那大雨滂沱的一天。 那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突然虚弱到了极致，浑身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那时他还在外出去便利店买东西的路上，由于实在受不了，才走到半路他就打算回去了。 在路过一家公园时，他看到了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抬头望天的黑子。他的蓝发早就湿了，眼睛也因为雨水而有些睁不开，看起来很可怜。 清濑春澈走过去，把伞撑在黑子的头上。 他听见黑子轻声说：“清濑君，青峰抛弃我了。” 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曾经是关系最好的搭档。 「曾经」这两个字，听起来多么刺耳。 第043章 为你摘颗星星 青峰大辉正翘了训练躺在天台上吹风, 突然感受到兜里手机的震动。 他没睁眼，摸索着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莫西莫西，清濑亲？”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 “嗯？”青峰大辉皱眉。 “什么啊, 原来是峰仔, 我打错电话了。”通话那头的人说。 “差别那么大，你是怎么打错的……紫原。”青峰大辉说出了他的名字, 就打算把电话挂了。 但紫原敦却没有马上结束通话的意思：“听说你和黑仔打过比赛了？黑仔会不会很伤心啊。”虽然他没有关注比赛, 但他已经默认一定是青峰大辉赢了。 “不会, ”青峰大辉笑了一声，因为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说话, 他声音有些沙哑，“他那种死不放弃的精神……碍眼，但挺可爱的。”明明知道挡在自己面前是一座永远都不可能跨越的大山，却还能说出「只有在放弃的时候, 可能性才为零」这样的话来。 跟诚凛的那场比赛, 后半场火神大我因脚伤下场, 他再认真起来, 半场比赛诚凛才拿了三分。 以往他一发力, 对面的球员就因为感受不到希望而发呆或着直接放弃，很没意思，还白白消耗他的热情, 这也是他对训练不屑一顾, 也懒得上场的原因。 但这次，虽然诚凛输得很惨, 明知几十分的分差已经无法挽回。但他们整个队伍中没有一个人放弃, 一直奋力跑动，直至比赛倒计时归零的那一秒。替补席上的选手也没有放弃，给他们加油吶喊到最后一秒。 青峰大辉觉得这是无意义的挣扎，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始欣赏黑子的选择。 只不过，要想打败他，黑子还差得远呢。 黑子是「影子」，如果他找到的「光」不够强大，那他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球员。 “诶，这样啊……听说你前半场还缺席了，黑仔还赢不了，真可怜。”紫原敦依旧是那副慢吞吞的语速。 青峰大辉「哼」了一声，说：“洛山比阳泉时，你不也缺席了吗。” “因为赤仔联络我了啊，我只是照做了而已。” 紫原敦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他转移了话题：“你就不好奇我一开始打给清濑亲要干嘛吗？” 青峰大辉兴致缺缺，根本就不好奇，准确地说，他对那个人的任何消息都不关心。 在他看来，那个人就是个叛徒。 所有人都还活跃在篮球场上，连他都是，只有那个人消失不见了。 紫原敦继续说：“我找到他了哦。”国中毕业后，清濑春澈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这还是紫原敦第一次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呢。 “他现在，居然加入了排球部诶。” 青峰大辉无意识地捏紧手机，听紫原敦继续慢吞吞地说话：“而且他好像还不是首发球员，一直坐在替补席呢。” “摄像机不小心拍到他了，队友告诉我的，我去看了录像，他的队伍居然还输了。” 放弃篮球，居然加入了排球部，而且还不是加入排球强校，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青峰大辉无法理解。 紫原敦：“不过清濑亲应该也不愿意有人去打扰他的生活吧……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被赤仔压下去了。” 青峰大辉突然感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他直接挂了电话，也没心情继续吹风了，站了起来准备下楼。 刚好这时桃井五月过来找他，看到他黑沉的脸色，还愣了一下：“阿大，怎么了？” …… 清濑春澈那边。 他还不知道自己抛弃篮球跑去排球部的事情差点就被很多人知道了。 虽然宫城县作为排球强县，每年的比赛都有很多人关注。但乌野毕竟不是种子选手，最后比赛也没赢，他哪知道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经理，还会被摄像机给拍到呢。 而且篮球和排球的壁那么厚，两边体育迷群体的重迭范围很小，他曾经的粉丝能从宫城体育台转播的那偶尔一两帧画面中找到他，也是挺神奇的。 他这两天依然在围着排球部的事情转。 虽然乌野止步于IH预选赛，但他们也有关注接下去的比赛。 令他们惊讶的是，在排球场上给他们极大的压迫力、最后还赢了他们的青城，居然在最后一场比赛里输得很惨。 白鸟泽的实力很恐怖。 它本身就是全国级的排球强校，现在更是拥有「全国前五王牌」之一的牛岛若利，攻击力非常强。 所以，尽管及川彻是目前宫城县内的最佳二传手，能用他那极其舒服的二传超常发挥出自己队友们的实力，所有成员也都尽力发挥到了最好，坚持到了最后……但是，他们仍然输给了白鸟泽。 身为王牌攻手，牛岛若利一个人的进攻力，就能打得他们一整个队伍溃不成军。 牛岛若利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们的头顶。 “及川学长初中时就输给过牛岛了，”影山飞雄回忆着初中那最后一场大赛，“那时他还哭了，说高中以后他一定会打败白鸟泽，带领队伍去往全国大赛。” 大家都看过那场比赛的录像带了，青城很强。但他们输得不冤，牛岛若利攻击力太强，只从录像带来看，他们就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压迫力了。 “好恐怖……”一旁的新经理谷地仁花瑟瑟发抖。 谷地仁花是刚加入排球社的。 她是个黄色短发的女生，头上扎着单边小揪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加入排球社，还有些不适应，性格一惊一乍的，像个小动物一样，非常可爱。 清濑春澈对一切可爱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所以他超级喜欢这位新经理，经常和清水洁子一起给她介绍经理的工作。 嘿嘿，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前辈了呢！ 这天晚上，清濑春澈回家时就遇到了他们白天才说过的及川彻。 他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对方在刻意等他，总之及川彻一脸「想谈谈」的表情。 清濑春澈：……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他身边的风水不太好吗，为什么他周围的人比赛都各有各的失意？ 乌野输给青城，青城被白鸟泽虐了，诚凛也被桐皇完虐…… 嘶，要不大家一起组成一个「失意者联盟」吧！ 不过天天看及川彻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样深夜emo的样子还挺少见的，清濑春澈非常耐心地陪他去公园坐了一会。 “要不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他想了想，觉得诚凛还和青城挺像的。 他们的队伍都注重团队协作，但是都被对面一个人的暴力打法打散了一切努力。 青峰和牛岛，都是进攻性超强的选手啊。 及川彻沉默地望天，过了一会，才说：“谁？” “不是打排球的啦，是篮球部的，他们这次比赛的处境跟你们很像呢。”都是一路战胜强队，在充满信心时又被人打压下去了。 “你还有朋友是打篮球的呀。” 清濑春澈点头：“对呀，因为我以前也是打篮球的！” 对上及川彻有些讶异的目光，清濑春澈咳嗽了一声，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不要问我为什么转战排球啦……总之，你想认识他一下吗？” 及川彻笑了下：“好啊。” 然后他们又陷入了沉默，氛围安静到能隐隐听见远处小孩子笑闹的声音和球类落地的声音。 这天的天气还挺好的，晚风习习，不至于热到让人心情烦躁，天空也很明朗，没什么乌云的遮挡，细碎的星星撒遍整个夜空。 因为及川彻算是最早知道他有超能力的人之一，清濑春澈没必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地解释「这是魔术」，他盯着星空发了会呆，然后伸出手，指尖就出现了一朵微弱但明净的光。 小小的，跟天上的星星散发的光芒很像。 他把小小的光递给了及川彻，动作轻松得就像是随意为他摘了颗星星。 及川彻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 「星星」很小，光芒也不强烈，但给他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很早就为清濑春澈那来自神秘世界的力量而心折。但当那神奇的力量应用在自己身上时……他突然感觉喉咙哽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玩笑道：“以前老是送花，现在又改送星星了，小清濑你的手段好老套哦。” 清濑春澈炸毛了：“咋了，不想要？那你还给我！” 但还没等他把「星星」拿回来，他又听见及川彻低声说：“能抱一下你吗？” 他的声音太低了，清濑春澈有些没听清楚，下意识地低头去听。 然后，他就被及川彻报了个满怀。 及川彻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搂住他腰的手也微微颤抖，清濑春澈愣了一下，说：“你该不会哭了吧？” 输给白鸟泽的打击这么大啊…… 他没推开需要拥抱的少年，反而是环住了他。一手抱住他的背，另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仿佛在给他无声的支撑。 第044章 暑假合宿，我来啦！ 满、满了？ 不是说越到后期爱情值就加得越慢吗？ 为什么一下子就加了20%！ 清濑春澈身体都僵硬了,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 来，一动都不敢动。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及川彻抱了他一会就松开他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清濑春澈的错觉，他觉得及川彻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好、好像温柔了很多？ 他眼神飘忽, 正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现在突然暧昧起来的气氛, 忽然听到游戏结算任务奖励的声音。 【主线任务：获得他人真挚的爱（已完成1/5）】 【已自动绑定任务对象①：及川彻】 【及川彻好感度：爱情值100%/友情值60%】 【正在计算「及川彻」对世界的影响力……】 【「及川彻」对世界的影响力为0.5%】 【本次任务奖励为：100000金币】 清濑春澈：10w！ 一下子，他就无债一身轻了！ 原来主线任务奖励这么多的吗！ 金钱的力量直接侵蚀了他的大脑, 他也不管什么尴不尴尬暧不暧昧了, 直接又用力抱了一下及川彻：“及川！我太爱你了！” 对不起, 他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游戏系统给的实在太多了！ 及川彻：？ 虽然他不知道前清濑春澈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但他能感觉到他说的那个「爱」跟自己的「爱」是不一样的。 他犹豫着说：“谢谢？” 清濑春澈都想直接亲他一口了，因为现在及川彻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啦，而是行走的10万金币！ 他激动的小爪爪无处安放，就扣住了及川彻的手, 郑重道：“及川君, 下次你比赛的时候, 我一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到时候, 他会带上6个喇叭以显示对及川的尊重, 规格比乌野的翻一倍！ 及川彻：“谢谢？” 他早就了解清濑春澈时不时就抽一下风的性格了，也不见怪。 那颗「星星」已经被他揣进兜里了，他捏着那一点点温暖, 感受着晚风拂面的舒适感, 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开玩笑道：“那你到时一定要记得来哦……我记得，下次比赛就是春高了吧, 到时候青城和乌野对决，你可要过来给我加油！” 清濑春澈这才想到这一茬, 支支吾吾：“呃……”他可是乌野的经理诶，临阵倒戈，他会被骂的吧。 及川彻看他那纠结样，笑了一声，把他刚刚被自己弄乱的长发整理好，站了起来：“回家吧。” 时间，还有很长。 …… IH结束，基本上就临近期末了，而期末考完，漫长的暑假就要到来了。 暑假是大部分运动社团的成员们提升自我实力的最好时间段之一，因为假期没课，也没有大型比赛，他们可以非常自由地训练。而且也能常常跟兄弟学校举行练习赛或者干脆出去合宿。 合宿，是所有高中生都不会不期待的事情！ 对于乌野的大家来说，合宿代表着去陌生的地方旅游、去和实力高超的各大名校选手交手、去学习新技能、捡别人掉落的技能书！ 而对清濑春澈来说，合宿意味着他能和更多运动系少年们见面了！ 今年暑假合宿的地点已经定好了，地点在东京，参与本次合宿的高校有音驹、森然、枭谷等排球名校，训练场所包括体育馆和沙滩！ 沙滩诶，沙滩排球！他们要去海边玩了！ 因为黑子说过他们的教练也正在考虑暑假合宿的地点，清濑春澈还把他们排球部的场地跟黑子说了，他的教练似乎本来就有想过在沙滩上训练的可行性，说会考虑一下。 也就是说，说不定诚凛的合宿地点会跟他们重合！这是什么幸福的大乱炖啊！ 总之，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暑假合宿。 然而，期末考将要到来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期末考试挂科的话，暑假需要参加补习，进行补考。 清濑春澈倒是不在意这个，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成绩方面的烦恼。但社团内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没什么学习天赋的人。 对！说的就是影山和翔阳！ 这对搭档也是挺配的，平时训练配合得默契无间，在学习方面居然也有同样的烦恼。 他们英语和国文成绩都不好，现在正因为害怕期末挂科暑假要参加补习去不了合宿而一整天都精神紧绷，训练时都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失误了。 清濑春澈和抱着记录板的谷地仁花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是同班的，成绩也都不错，跟影山他们刚好是一个年级，就决定帮他们开小灶补习，就当让自己再复习一遍了。 于是谷地仁花教英语，清濑春澈教国文，他们给这两位脑子里只有排球的学渣支起了小课堂。 单调的日子就在上课、补习、偶尔的训练中度过了。 因为期末考试的重要性，最后那两周的训练日程的安排放松了许多，他们也没再组织过对外的训练赛，清濑春澈也就很少再遇见过及川彻了。 只有一个傍晚，他回家时在离校门口不远处遇见了跑步路过的及川彻。 青城和乌野离得也没有很近，说及川彻不是特意来的清濑春澈都不信。 只是及川彻只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跑走了，好像他只是特地过来看他一眼似的。 因为上次他对清濑春澈的爱情值达到100%后，他被自动绑定为任务目标①，以前从来都没有绑定过任务目标的清濑春澈才知道绑定后还会有额外的每日任务。 大概就是完成一些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小接触，不过现在爱情值都满了，多出来的好感会自动转化为金币，而每日任务的奖励不变。 清濑春澈这才真正领会到「恋爱任务才是拿金币的大头」这个设定，该说不愧是「恋爱之神养成辅助系统」吗！ 不过他跟及川彻不同校，如果没有比赛，没有合宿，没有训练赛，见面机会少，那些每日任务就形同虚设。 清濑春澈暂时还没有穷到非得用金币兑换日元的地步，对商城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恋爱道具也暂时没什么心思，于是就将恋爱任务放在一边了。 有什么事暑假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帮翔阳他们俩应付过期末考试！ 日历一页一页地撕，时间过得很快，期末考到了。 清濑春澈当然是稳过，他对自己教的学生也很有信心，不过过了两天，他才收到了来自影山和翔阳的噩耗——翔阳涂错了英语答题卡，影山顾着背古文默写完全没顾上阅读理解题！ 他们一个英语考了21，一个国文考了38……离及网格线很远！ 影山和翔阳绝望了，在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差点原地去世，清濑春澈也很唏嘘，去打听了一下，才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把他们两个从默默吐魂的状态里解救出来。 “暑假第一天就有一场补考，如果你们在那场补考里直接通过了，那你们可能还赶得上第一天下午的训练。”乌野订的大巴那天早上就会出发，所以说他们还得烦恼交通工具的事情。 清濑春澈倒是觉得交通工具不是问题……反正他在宫城和东京之间有传送点，可以直接把他们带到东京去。 但这就不是他能用「魔术」这两个字来解释的了！之前那樱花也好，雷电也罢，或者是火焰冰雕和向日葵，都还在常人理解范围之内，可以说成技巧高明的的魔术。但直接从宫城瞬移到东京，他不被当成外星人抓去切片研究，也会吓死翔阳和影山的吧！ 好在田中学长说这事包在他的身上，他有个姐姐会开车，可以在那天中午载影山和翔阳去东京。 总之，基本上整个社团的人都在关注他们两个的成绩情况，还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他们，把他们俩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保证自己补考一定会通过。 补考那天，清濑春澈想着陪陪他们，就留下来等他们。 下午成绩就直接出来了，他们都低空飞过及网格线，已经很满足了，也不纠结自己有没有考高分，收拾收拾东西就上了田中学长姐姐的车。 田中学长的姐姐是一位金发美女，性格豪爽，车技也像她的性格一样豪爽，一路上都在狂飙，震得日向翔阳差点吐出来，也就影山还能在她的车上睡过去，睡得十分安详不说，醒来还能冷静地吃包子，也不知道那个包子是他什么时候塞口袋里的。 而清濑春澈坐在副驾上，默默捏紧了安全带。 这个姐姐的车技让他想起了灰二哥…… 灰二哥的车技也很臭啊！反正坐过一次他的车他就不想再坐第二次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在别人的车上体验到这种亲哥开车的感觉！ 难道所有哥哥姐姐都是这样开车的吗！ 东京和宫城离得远，他们刚过中午时出发，到达合宿地点的时候已经日落了。 夕阳西下，影山和翔阳朝着体育馆狂奔，清濑春澈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一把推开了体育馆的门。 里面的人都下意识地扭头过来看他们。 而见到好多生面孔，清濑春澈也很兴奋——暑假合宿，他来啦！ 第045章 小黄柴和小黑柴 紧赶慢赶, 还好赶上了第一天的最后几场训练。 日向和影山加入了训练赛的队伍中，清濑春澈走到一旁的替补席旁观战。 他先是看了一圈体育馆——这个体育馆很大，所有参加这次集训的学校都集中在这个场馆里训练。每个学校队服颜色不同，球风也各有各的特点。 乌野这场的对手是森然高中, 他们的队服是粉色的, 队长发型蓬蓬的，有点像花椰菜。他好像听到有人喊那位队长「花椰菜一号」了……噗, 难道还有个二号吗？ 森然的特点就是团队配合, 他们喜欢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 二传或接应传球时前后两排攻手都有人起跳，以此来骗过对方的拦网。 不过乌野「怪物二人组」来了, 森然高中今天跟乌野已经打过好几场，还是第一次见到「怪物快攻」，不太适应乌野骤变的进攻风格。 乌野赢了，清濑春澈注意到几乎所有学校都有人将视线投向这里, 关注着突然加入的这两个人。 只有实力够强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很不错嘛！虽然他们关注的不是自己, 但清濑春澈与有荣焉。 训练赛的败者需要接受惩罚——绕场鱼跃一圈。鱼跃是排球的基本功之一, 接受惩罚也没哪里有损失, 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罢了, 森然高中的人服气地去做了。 清濑春澈注意到除了刚来还不知道情况的影山和翔阳，大家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大地学长说：“今天终于赢一次了……” 大家都点点头，心有戚戚。 哇, 战况这么惨烈的吗, 看来这次来合宿的学校都很强啊，乌野的技能书不愁了！ 因为他们来的太晚, 又打了两场今天白天的训练赛就结束了，大家都是正处于生长期的少年, 一整个下午又耗费了那么多体力，早就饥肠辘辘了。 也就半路加入的影山和翔阳觉得还不过瘾，一路上都在嚷嚷着「再来一局」。 田中龙之介给他们俩一人来了一下，让他们安静点，想要加训的话晚上体育馆也可以用。 他们就乖乖闭嘴了。 晚饭他们是在这附近的食堂吃的，一大帮来自各个学校的少年们涌进食堂、点好菜各自找好座位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的画面还挺震撼的。 清濑春澈不是非常饿，所以吃饭不紧不慢的。他正咬着筷子，拿出手机给黑子发消息。 黑子说他们的经理已经确定合宿地点了，就在清濑春澈向他们推荐的地方，也就是这里。 这里的体育馆不止一个，排球部用了一个还是两个，他暂时还没去其他场馆里看，不知道黑子他们来了没有，他想发个消息问问。 黑子还没回信，清濑春澈放下手机，正准备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饭菜，却听见有人在喊他。 他抬头，发现是个熟人——黑尾铁朗正端着饭菜跟他打招呼。 他还是那个熟悉的发型，形状非常不羁，居高临下看着人时，笑容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清濑春澈咽下嘴里的菜，注意到黑尾铁朗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的发型也挺狂野的，不知道是怎么定型的，高高向上竖起，发根黑色，发尾是白色，应该是曾经染的白头长长了。 “你是……木兔光太郎？”清濑春澈看过一些排球杂志，他在杂志上见过这个人。 他好像跟牛岛若利一样，同为全国五大王牌攻手之一，也是排球名校枭谷学园的主攻。 木兔光太郎一手端餐盘，一手豪爽地拍了下黑尾铁朗的肩膀：“Heyheyhey！他认识我诶！” 他的「嘿嘿嘿」声调拉得很长，听起来很魔性，清濑春澈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他好有趣。 黑尾铁朗问：“你怎么也来得那么晚？听说你们的小不点和影山是因为考试不及格了才那么晚的。” 清濑春澈摆了摆手：“我是怕他们又挂科，特地陪他们一起啦。” “原来经理还要操心队员的学习成绩。”黑尾铁朗笑了声，说了声「再会」就拖着木兔光太郎走了。毕竟现在是吃饭时间，有什么事可以留到晚上说。 木兔光太郎还伸着脖子冲清濑春澈挥手道别，清濑春澈失笑，也朝他挥了挥手。 爽朗挂的，还有点可爱，他喜欢！ …… 晚上就没有强制的训练要求了，各学校也没有组织正式的训练赛，只有想给自己加训的同学才会去体育馆，当然，想观战的人也会去。 因为谷地仁花说她想再熟悉熟悉经理做的事情，晚上她一个人去体育馆帮影山他们做记录就好……哎，排球部一下子有了三个经理，清濑春澈感觉自己的工作量骤减，轻松了不少。 刚好黑子给他来了回信，他乐得轻松，打算出去找一下黑子，待会顺便给大家买些饮料回来。 黑子说他们早上就来了，不过他们的训练计划不太一样，最开始的那几天，他们打算在离体育馆不远的沙滩上训练。 排球部在沙滩上训练清濑春澈可以理解，毕竟还有一个项目叫沙滩排球嘛，大家去尝试一下这个，也就当娱乐活动了。 不过……篮球部在沙滩上训练是什么原理？篮球又弹不起来。这个训练方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感觉好新奇。 “据说人类脚踩地面靠的是……大拇指根部集中的一股向前的力量，沙滩训练可以锻炼这股力量，让我们的动作变好……”*黑子说，“教练是这么说的。” 清濑春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不过大白天在阳光下训练，不会中暑吗？还有变黑，六七月的太阳可是很毒辣的。” 黑子望天：“……” 他们篮球部的一帮糙男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今天训练一天了，他感觉还不错，应该以后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晚上他们的训练就是沿着海岸跑步，训练量自己规定，也不限制时间长短，清濑春澈陪黑子跑了一会，两人就沿着海岸散步了。 他们的鞋子放在了起点，现在是光脚走路，这里的沙质很细腻，踩起来很舒服。如果想去体验一下冰冰凉凉的海水冲过脚面的感觉，他们也可以往下走一点，去踩海浪玩。 好惬意啊！如果不是从海里爬上来的阴影太碍眼了的话。 清濑春澈手指一动，那黑影就灰飞烟灭了，黑子都还没来得及发现。 不知不觉间，咒灵的踪迹已经消失很久了，这还是清濑春澈这阵子第一次遇到咒灵…… 之前他在商城里发现了个叫【美强惨（一）仇恨转移】的东西，功能大概就是像游戏里一样能对对方发动「嘲讽」，吸引仇恨，让对方的攻击都落到自己身上。这个商品在其他玩家手里大概是用来让自己受伤、而且受伤得有美感、会让人心疼的小心机型恋爱道具。当然，对清濑春澈来说，它最大的功能就是吸引仇恨。 这个有点贵，也是几万级别的东西，他贷款买了。所以接下来咒灵的火力应该都会被迫集中在他身上，就算出现也会直接出现在他身边，让他能立马解决，而不是得马不停蹄赶去另一个地方，急吼吼地担心他赶到时是不是已经有人受伤了。 这么久了都没再出现过特级，清濑春澈不清楚他们是被打怕了还是在憋大招，不过兵来将挡，只要对方的火力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好。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黑子都不知道，黑子现在有其他烦恼。 虽然他没对上次的失败耿耿于怀，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但他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如果他自己不变强，而是寄希望于被他视为新的「光」的火神，那他永远也打败不了青峰。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却没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 黑子是个直白的人，而且他和清濑春澈之间基本上无话不谈。所以他语气和缓地说出了他的问题。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其实……黑子，你要不要试着自己得分？” 从国中到现在，黑子从来都没有亲自拿下一分过。 他的特点在于稀薄的存在感，而投篮什么的基本功却差得一塌糊涂，国中的时候赤司建议他只练传球，找到属于他的定位，然后赛场上神出鬼没的「幻之第七人」就出现了。 清濑春澈觉得国中时赤司的建议没有什么不对，因为当时黑子的基本功实在太差，他的身高和体格也不占优势，而帝光身为篮球豪门，篮球方面人才济济，他加入篮球部也只能待在三军，基本上没有在赛场上出现的可能。想要进入一军，拿到踏入赛场的入场券，黑子只能另辟蹊径。只练传球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就是最快的方法了。 但现在黑子已经离开了竞争激烈的帝光，诚凛也不是篮球豪门，他大可以回到正轨，加强其他方面的训练，和诚凛的大家一起重塑自我，共同进步。 虽然黑子专练传球也能辅助队友得分。但辅助别人得分和自己亲手得分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显然黑子现在已经进入瓶颈期，尝试一下新风格说不定会有所突破。 清濑春澈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黑子一路上都没在说话，看起来也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走回了最开始出发的地方，隐隐能听到远处的人声。 因为脚上都是沙子，还湿漉漉的，清濑春澈没马上穿鞋，打算提着鞋走回去。 但没走两步，他就又遇到人了。 是诚凛的人，火神大我就在队伍里面，清濑春澈看向黑子，黑子问：“要去我们的宿舍看看吗？” 清濑春澈有点犹豫，因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出来的目的还有一项——给乌野的大家带饮料。 他纠结间，突然听到一声狗叫。 抬眼，他发现有一只小狗从诚凛的队伍中跑出来了，直直扑向黑子，因为海滩上的沙子太过松软，半路上它还摔了一跤。 好不容易到了黑子脚边，它乖巧地坐下，抬头望着黑子。 是一只黑色的小柴犬！它身上还穿着16号球衣！ 好、好可爱！清濑春澈蹲下去摸摸它的脑袋，发现它不认生之后，试着把它抱起来。 小柴犬不凶他，也不挣扎，只是睁着那双纯净的蓝眼睛看他，似乎在想他是谁。 好乖！ 清濑春澈都要被萌出血来了，拼命克制住自己亲亲这只小狗的冲动，问：“这是你的狗吗？你什么时候养狗狗了！好可爱！” 黑子说：“不是我养的，是篮球部的大家一起养的，我在一个雨天里发现了它，它被遗弃了……” 这么可爱，它的主人是怎么忍心遗弃他的！而且还在雨天，要是没遇到黑子或者其他好心人，小柴犬岂不是要被冻死！清濑春澈有些气愤，又问：“它有名字吗？它叫什么名字？” 黑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 良久，他才说：“哲也二号。” “啥？”黑子语气太含糊了，清濑春澈有些没听清。 “哲也二号。”黑子重复了一遍。 清濑春澈把小柴犬举了起来，左看右看，想找找它和黑子之间的相似之处。 啊，是这双蓝眼睛！ 安安静静看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又无辜又纯净的感觉！ 这简直一模一样啊，难怪叫哲也二号！ 清濑春澈看看黑子，又看看哲也二号，被这一人一狗可爱到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中了一箭，血滋哇滋哇往外冒。 他想跟着黑子走了，晚上干脆就直接住在诚凛那吧，这样他就可以跟哲也二号玩了！ 但没等他因为自己想象的画面而美得冒泡泡，他又听到远处有人喊他。 “清濑君！” 他抬眼，发现是翔阳和影山，旁边还跟着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 日向翔阳已经结束自主训练了，换下了队服，穿着自己的短袖和裤衩子。他正在不远处的海滩边踩海浪，见清濑春澈注意到他了，向他疯狂挥手。 清濑春澈沉默了。 一边是乖巧可爱的黑柴哲也二号，一边是活力四射的黄柴日向翔阳。 他该选哪边？ 第046章 被二号收买了 晚上的体育馆不是很热闹, 大概是因为初来乍到，大家又大多是喜欢新奇感的少年，只有少数人会留下来加训，大部分都去四周溜达了。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训练时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也过来看了, 还加入了他们。 训练结束后, 田中龙之介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去四周认认路, 免得后面不小心闹出什么笑话。 之前翔阳刚来到东京时, 随便指个铁塔就问「这是不是东京塔」的土包子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 黑尾铁朗还嘲笑过他们，问他们「宫城是没有铁塔吗」。 其实田中龙之介自己也很好奇, 因为听说体育馆附近就可以看到海，他想出去看看。 而西谷夕已经兴奋得不得了了，拖住日向翔阳的衣领就要带他一起去。 翔阳和影山刚开始还是拒绝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今天来晚了, 训练量本来就比别人少那么一大截, 应该在晚上加倍补回来。但是田中龙之介一直在他们耳边蛊惑他们：“沙滩就在旁边哦, 不去看海吗？真的不去看海吗？真的不去吗？” 西谷夕也在一旁叫：“走吧翔阳！走吧影山！回来再继续练！” 然后他俩就被拖出来了。 不过在看到海的那一刻, 日向翔阳瞬间就把训练忘到一边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海呢, 以前他根本就没机会看，因为他家在大山里，平常上个学都得骑自行车翻个山, 他超好的体力和耐力也就是这么来的。 这里的海滩还挺干净的, 沙质很松软，水质也清澈, 总之日向翔阳一下子就爱上这里了！海风凉丝丝的，吹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海浪一阵一阵的, 起伏不大，看起来很温柔，他试着脱了鞋子往海水里走。 阵阵海水冲着他的脚指头，洁白的海浪刚好能浸过他的脚脖子，他一踩，一朵小小的水花就溅了起来。 影山飞雄就在他旁边，被他溅了一裤管的水，正生气呢。但翔阳根本没注意到他，而是远远就看到了跟上次在烤肉店有一面之缘的黑子哲也一起走的经理，朝他挥手：“清濑君！” 被无视了的影山飞雄：…… 他生气地把水踩了回去，海水溅了日向翔阳一身。 翔阳：！ “影山你干什么！” “是你先的！” “我哪有！是你先的！” 于是，还在纠结晚上要选择哪边的清濑春澈就看到翔阳和影山闹起来了，玩起了泼水大战。 西谷夕不明所以，还高兴地加入了他们。 “我也要！翔阳看招！” “哈哈哈！影山你头发都湿了！” 田中龙之介正嘀咕着「怎么这么幼稚」，却一不小心就被波及到了。 他黑着脸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水渍，直接脱了衣服，把衣服扔在一边，扑上去报复他们了。 “刚刚是谁偷袭我的！” 四个人闹成一团，完全不顾远处有没有人在看他们。 清濑春澈：…… 他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走过去的话，免不了会被波及到。 于是他看向黑子：“我去你们那里吧。” 黑子正有此意，去跟火神大我、降旗光树和小金井慎二说了一声，说是有个朋友想来他们住处坐坐——这次他们是打通铺住的，他和火神、降旗、小金井一间。 火神大我早就见过清濑春澈了，也提早就听黑子说过这次集训他们会和清濑春澈遇上，所以看到对方时他并不惊讶。 但降旗和小金井就惊讶了！ 「奇迹的世代」一直都是篮球界的传说，小金井还好，他是高年级的，对这个队伍的实力感受没那么深，大多都是道听途说的。但降旗是一年级的，在他国三的时候，「奇迹的世代」风头正盛！ 之前的比赛中，他们已经见过了「奇迹的世代」中的三个人，领教过了这群天才的非人程度。虽然这次夏季杯他们没能打上全国大赛。但今后冬季杯如果能去全国大赛的赛场，那他们和剩下两位「奇迹的世代」见面也是迟早的事。 是的，两位。 清濑春澈已经被他们排除在外了。因为圈内一直有人说他国三时生病，已经退出篮球圈了。 高中后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传出，似乎也左证了那个传言。 不过还有个传言是说清濑春澈不打篮球转战排球了，这个传言很少有人信啦，因为谁能想象一个篮球天才走到最高处时急流勇退跑去打排球的画面啊！还是生病这个理由比较有说服力。 对于降旗来说，「清濑春澈」这个名字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他喜欢的女生对他说过，如果他能在什么项目得第一就和他交往，而她国中时是清濑春澈的粉丝，听说他生病后还伤心了好久。降旗因为她特地关注过这位被称为「帝光快男」的选手，竟然也被他潇洒的球风给吸引了。可以说，清濑春澈算得上是他在篮球路上的激励对象、奋斗目标。 现在那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奋斗目标出现在他面前了啊！还要去他宿舍里坐！ 降旗晕晕乎乎的，连连点头答应了。 小金井也因为难得碰到一位这么友善的「奇迹的世代」有些好奇，跑去跟伊月他们嘀嘀咕咕。 清濑春澈抱着二号，有些汗颜。 每次他出现在篮球队的人面前，好像都会经历一下这个过程，看来他名气还没消失呢…… 唉，哥就是个传说，你们不要那么迷恋哥。 他跟着黑子去他们宿舍，路上没忘记给大地发了条「晚点回去」的消息。 清濑春澈国中在东京读书，在东京交友广的事情大地也知道。所以他很痛快地说清濑春澈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清濑春澈就一路逗着二号，到了诚凛的宿舍。 因为小金井和降旗也在，他没和黑子说什么私密的事情，而是跟他们分享国中时的一些趣事。 「奇迹的世代」名气太大，在大多数人心里偶像包袱都很重。但其实一开始他们也只是热爱篮球的普通少年嘛。 “有一次我和黑子在没人用的体育馆里练球，青峰听到声音过来看了眼，因为我坐在角落里看，他又没注意到黑子，还以为闹鬼了，吓得不行，”清濑春澈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好好笑，“其实他站在门口，我们也没看见他，就看见两片布在那边飘，以为他才是鬼！” 对不起，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青峰真的太黑啦！那时体育馆外面还那么暗，他站那里的效果跟直接隐身都差不多了。 小金井和降旗都在那惊叹青峰还有这样的一面，因为上次青峰一个人压着他们整个队打的凶残样太过深入人心了。 清濑春澈又说起黄濑最开始是因为看见他和青峰one on one才开始打篮球的事。 曾经的黄濑站得太高，在什么领域都能轻松拿到第一，只有在尝试篮球后才发现了自己也有跨越不了的大山，他想再成为第一就得不断努力。他入队后常常来找青峰和清濑春澈比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输了* 还会更兴奋，要说他没一点M属性在身上，清濑春澈是不相信的。 “因为这种理由才来打篮球好欠揍啊……”小金井忍不住说。 无论什么方面都能轻松拿到第一！人还长得帅！还受女生欢迎！太欠揍了！ 清濑春澈认同地点头。 其实黄濑曾经因为太不可一世了差点被揍过，那时清濑春澈正好路过，顺手帮了他一下。不过他觉得就算自己没经过，黄濑应该也不会吃亏到哪去啦。 不过他刚张开嘴，还没开始说，这个房间的门就被拉开了。 屋内的人齐齐向外看去。 原来是相田丽子，诚凛的教练。对，是教练而不是经理。 第一次听黑子说他们教练是个雷厉风行的女生的时候，清濑春澈也有些惊讶。高中生做教练，经验当然比不过那些知名中年教练。不过她能坐稳教练这个位置，还能让整个队伍的成员都服气，能力肯定很强，清濑春澈尊敬这样的人。 因为相田丽子穿的是裙子，清濑春澈觉得坐在地上看她的视角会很不礼貌，下意识地就抱着二号站起来了。 相田丽子是来给大家送夜宵的。 因为怕吃死人，在队长日向和其他队员的强烈建议下，出发前她就接受过火神的厨艺训练。刚刚在这看到了厨房，有些手痒，忍不住做了道汤。 她笑眯眯地把颜色猎奇、味道也古怪的汤分给了每个人。 在场的除了不明情况还在专注于撸狗的清濑春澈，所有诚凛成员心里都咯噔一声：糟糕，火神只教她做过咖喱饭，没教她怎么做汤啊！ 刚刚还和清濑春澈相谈甚欢的小金井和降旗都哭丧着脸，心想等下一定得阻止教练对清濑君的投喂！清濑君性格那么好，不能让他死在教练的黑暗料理手中！ 见大家都那么抗拒的样子，相田丽子撇了撇嘴：“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 她没计较太多，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另有其人。 她看向一脸懵的清濑春澈，注意到他轻轻搭在二号耳朵尖上的手，笑了一下：“你好，你是清濑君吧！” 清濑春澈点点头。 相田丽子继续道：“接下来诚凛篮球部会在这里集训一个礼拜，这个礼拜内，能不能请你抽空来指教一下他们？”放着这么好一个「奇迹的世代」不用太浪费了，而且据伊月说他性格还非常好！ 还有…… 相田丽子觉得对方应该是个毛绒控，或者非常喜欢小动物。 她微笑着加了一个条件：“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在这的这段时间里，二号就归你了！你想怎么撸就怎么撸！” 小金井：！ 教练！你的表情不要那么邪恶啊！现在我们的队伍已经需要靠牺牲二号来收买别人了吗！ 清濑春澈：…… 他还真的心动了。 毕竟，那可是哲也二号耶！ 有那——么可爱！ 而且，指导一下诚凛对他也没什么坏处，对黑子还有帮助呢。 于是他说：“可以，不过白天我的时间是给排球部的，晚上我再抽空过来找你们。” 第047章 二号是如何征服排球部的 集训第二天, 依然是各校之间混合举行训练赛，输的学校要绕场鱼跃一圈。 因为有了翔阳和影山这两个强力武器，上午乌野不再像昨天那么凄惨、一整天才赢一局了，胜率维持在50%左右。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们能明显地感受到他们越打越吃力, 胜率也在下降，因为已经有人能跟上影山和翔阳的「怪物快攻」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该说不愧都是强校的选手吗……可是, 之前伊达工业的青根、音驹的犬冈, 还有青城的大王，也许一开始还无法适应「怪物快攻」的速度, 但后面也都跟上、甚至破解了。又输了一局、动作不伦不类地鱼跃完一圈之后，日向翔阳叉腰站着，一边平复着不稳的气息，一边捏着水壶给自己补充水分。 想到乌野在IH的最后一场比赛, 他和影山手感最好的一次「怪物快攻」被及川大王拦网, 大王在网的那边, 甩着手微笑着看着他们的画面, 他的手指不禁紧了紧。一不小心捏得太用力, 水壶的里的水滋了出来，喷了他一脸。 日向翔阳被呛到了，弯着腰拼命咳嗽, 感受到有人靠近他给他顺气。 “察觉到问题了？”清濑春澈接过他的水壶, 给他递过去毛巾。 “嗯。”日向翔阳有点难受，接过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低声应了一声。他朝跟他搭档的影山飞雄看去，发现他也是一脸阴沉、满身低气压的样子。 很显然, 他们两个都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如果保持现状，那别人在不断前进的时候，他们只会原地踏步。 “其实发现问题是好事啊，来这里跟强校的选手们集训，不也正是为了发现问题、找到解决办法，再提升自我吗？”清濑春澈举起哲也二号的小爪爪，似乎在征求它的意见。二号「汪呜」了一声，好像在赞同他的话。 “提升自我是个过程，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能找到问题，寻找解决办法，放平心态，循序渐进就好。”清濑春澈把二号举高高，露出了个笑容，“今天训练辛苦啦，奖励你摸二号一下！” 他的笑脸和二号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一起，一黑一蓝两双眼睛都盯着日向翔阳。二号还高兴地叫了一声，欢快地吐出舌头，尾巴拼命摇摆。 好、好可爱！ 日向翔阳感觉自己的心被击中了！他红着脸，一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 他试探着伸出罪恶的手，轻轻摸了摸二号背上的毛，感觉到它并不反抗之后，又摸了摸二号的脑袋。 二号的耳朵尖抖了抖，脑袋上的绒毛轻轻晃动。 日向翔阳：嗷！感觉自己瞬间就被治愈了！ 他被萌得脸都红了，影山飞雄也在一边悄咪咪地往这边看，似乎也非常心动。 清濑春澈非常大方地让他也过来摸摸。 “可、可以吗？”影山睁大眼。 二号被他摸得脑袋往下低了低，还闭上了眼睛，似乎非常享受。 影山收回手，还在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似乎在回味刚才那毛绒绒的绝妙感觉，嘴巴都笑成一朵花了。 清濑春澈超级得意。 没有人能拒绝二号！没！有！人！ 昨晚相田丽子向他许诺了那个条件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把二号抱回去了。不过因为不知道二号晚上突然换地方睡觉会不会害怕，他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决定今天早上再过去接它。 在去接二号前，他先去征求了教练的意见。为了说服教练，他把所有能搬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它是篮球部养的，平常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训练，不会被扣球的声音给吓到！” “它很乖，不会到处乱跑的！给他一个排球它就能待在角落里玩得很开心！”这些都是黑子告诉他的，黑子说大家都忙着训练的时候，没人陪二号玩，它就常常自己趴在篮球上晃晃悠悠，不吵不闹。 这么乖，简直是梦中情狗！ “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抱着它，保证不会耽误经理的工作！” “而且这里强校那么多，大家很容易心情受挫吧，一只萌萌的小狗狗能给大家带来好心情——”清濑春澈说到这里才想起来，排球部里该不会有人怕狗吧，他赶紧去问了一圈，幸好没人怕。 教练本来觉得正经训练把宠物带到这里来不太好。但他最终还是败在了清濑春澈的星星眼和软磨硬泡之下。 “好吧……就今天早上试试，如果反响不太好的话，你再抱回去。” 清濑春澈：计划通！ 他只需要让教练给二号一个机会就行，等二号来了，它自己就懂得征服所有人！ 果然，还不到一个早上呢，大家就都爱上了二号，不论谁路过都要顺便摸它一下，就连教练有时候都忍不住要逗逗它。 当然，清濑春澈已经很低调了，大部分时间他都把二号抱在怀里，拿它的脑袋当记录板的垫子。 也许是因为到了新环境，虽然二号不怕生。但清濑春澈算得上是这群人中它最熟悉的人。所以它不排斥待在清濑春澈怀里、享受着他的顺毛，只不过有时会悄悄透过记录板的缝隙往外看。但它从来都不乱叫。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其他学校的人注意到二号了。可能大部分人喜欢小动物吧，就算有不喜欢的也自觉离远了点，基本没人觉得这样不好。不过很多选手看乌野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嫉妒恨，打乌野时都更卖力了，导致乌野打比赛一局比一局辛苦。 田中龙之介都被打出火气来了，又一次鱼跃一圈之后，他表情狰狞道：“这都是嫉妒！他们就是嫉妒我们有三个经理，还有只那么可爱的二号！” 说罢，他想来摸摸二号的脑袋寻找下安慰。但一整个早上都非常温顺的二号非常罕见地避开了他的手，表情也不太高兴。 清水洁子见状，也摸了摸二号，二号并不反抗，还主动往她怀里钻。 田中龙之介僵着手，欲哭无泪：“为什么？” 清水洁子想了想：“可能是刚才你的表情太可怕，吓到它了。” 清濑春澈现在去接水了，二号被他托付给了清水洁子。 因为现在是休息的间隙，两位经理都没什么事做，谷地仁花也跑过来，红着脸想给二号换衣服。 她也被二号可爱到了，想为这只小可爱做些什么，中午回去时就特地拿了件球衣（田中龙之介友情提供），想给二号改件小衣服。因为她觉得二号都到排球部来啦，也该把篮球部的球衣换下去了吧。 可惜她有些笨手笨脚的，做到一半就觉得好像不太成功。幸好当时清水洁子看见了，过来手把手地帮她完成了。 谷地仁花一下子就被清水学姐的温柔耐心和心灵手巧给捕获啦！二号的新衣服，是她和清水学姐共同完成的，见证了她俩关系的拉进。她简直想说：谢谢二号！ 给二号穿上新衣服后，她觉得这只小狗狗好酷哦，忍不住抱着它来了个亲亲。 清水洁子作为排球部知名高冷大美人，一只手挽着耳畔的头发、一只手轻轻捏着二号耳朵、嘴角还微微翘起的画面本来就很唯美了，现在还多解锁了个可爱经理亲亲可爱小狗的画面！ 不远处，有人已经要酸成柠檬了。 “可恶啊，他们已经有两个经理了！这次见面又多了一个可爱系的！还多了只小狗！”山本猛虎正冲着没见过清水洁子的新队员灰羽列夫发牢骚。 田中龙之介的猜想是对的，真的有人在妒忌他们，包括上次训练赛里跟他握手言和惺惺相惜的山本猛虎。 灰羽列夫是刚加入排球部的新人，脑子里也没男高中生爱漂亮经理的那根弦，闻言只是呆愣愣地点点头，脑子里还在想手上的排球。 不过，因为他才刚入部不久，基本功稀烂，扣球时一不小心就扣错方向了。 他那体格，他那力气，那颗排球可是高速运动的！ 高速运动的排球好巧不巧地朝着乌野的两位经理飞去，等教练察觉到不对，叫她们赶紧避开时，谷地仁花还抱着二号，已经要吓傻了。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挡下了那颗球。 也被吓了一跳的灰羽列夫呆呆地看着那人。 那人黑色的长发被束成了高马尾，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他冷漠地朝自己看过来，黑色的瞳仁似乎能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灰羽列夫：！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酷！ 然后…… 下一秒他就看见，刚刚他还认为很酷的人，接过了可爱系经理手里的小柴犬，对它亲亲抱抱举高高，语气无比怜爱：“二号-我的二号，你没吓到吧？” 清濑春澈也没想到一回来就能遇上这样的意外。 排球撞人本来就很痛了，只有练好接球动作才能避免受伤。而对于没有专练这项运动、比较娇弱的女生来说，疼上好几天肯定是会的！更别说那球还是冲着谷地仁花脸上去的，仁花还没做任何防护措施。 他倒是要看看哪家的小兔崽子，基本功也太差了吧！隔着这么远都能把球扣到他们这边来！ 第048章 影和日的争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濑春澈的表情太臭, 本来也有些气愤的菅原孝支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还以为他要撸起袖子打架了，赶紧过来拉架。 其实排球场上排球到处乱飞这事很常见，就是这次好巧不巧差点砸到仁花和清水了。 音驹那边, 黑尾铁朗作为队长, 也很快反应过来，按着灰羽列夫的脑袋道歉。 一下子这么大阵仗, 清濑春澈都愣了一下。 他没想要找茬, 只是想去看看那个能把球扣偏离那么远的人是何方神圣——这基础也太差了, 翔阳恐怕都做不到这样子吧！ 这么多人同时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搞得他都不太好意思说话了。 于是, 他都走到灰羽列夫面前，说了句「这扣球还是要好好练练啊」就打算走了。 没想到这个一米九往上的大个子低头看着他，眼神很兴奋：“你居然是男生啊！” 清濑春澈：？ 他回头，看着这个语气不太礼貌的大屁孩。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认错过、他也已经习惯了, 但你当着本人的面说出来, 还用这种「好好玩」的语气, 就有些不礼貌了吧？这跟黑尾铁朗认错的那次不一样。 他抱臂, 挑眉：“怎么了？” 灰羽列夫挠了挠头, 笑道：“不是，刚刚看你挡球那一下，我还以为你是个很飒的姐姐呢……” 好吧, 感觉只是个长得比较大只的憨憨。 清濑春澈不跟他计较, 点了点头就走了。 回到替补席之后，他就开始关注这位音驹的新队员了。 灰羽列夫很高, 就算有些驼背，清濑春澈还是目测他有190+, 恐怕已经接近两米了。 他的手臂也很长，还很有力，每次扣球都像根长鞭子挥下去一样，看起来很有气势。而且他这体格，拦网肯定也很强。 总而言之，他虽然基础不好，但很有潜力。 昨天晚上就遇见过他、去孤爪研磨宿舍里串门时又听研磨介绍过他的翔阳凑到清濑春澈耳边说：“他还有俄罗斯的血统，「列夫」的意思在俄语里面是狮子哦。” 哦，俄罗斯血统啊，有点刻板印象的清濑春澈觉得难怪。 不过音驹又是从哪里挖来这么个宝啊？ 清濑春澈愈发觉得，如果有一天真能又乌野跟音驹的「垃圾场决战」，他们一定会打得超级艰难。 刚好不久后就轮到乌野跟音驹的训练赛了，清濑春澈就对这位「狮子」选手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概念。 首先，还是那句话，他的基础真的是超烂！只要轮到他发球，音驹的发球分一定就都没了，他前排的队友还都得护着后脑勺。 想到护脑袋，清濑春澈就忍不住朝影山飞雄看去。 影山被翔阳用排球打过后脑勺，不过幸好翔阳力气比较小、发球动作不标准，他没什么大事。如果是灰羽列夫打出的球……呃，清濑春澈默默为他队友点个蜡。 不过灰羽列夫的体格是真的有优势啊，手臂长也是他一个很大的优点。只要他反应过来，乌野这边东峰旭的扣球基本上都会被他们挡下，才刚感受「怪物快攻」的他，在几球之后居然也能跟上了。可怕的野性的直觉…… 看他打球，仿佛在看一只真的狮子一样，充满了野性的美……当然，前提是得忽视他老是因为不熟悉规则而犯规和撞队友。 他的扣球也很有意思，因为长得高、跳得高、手臂长，就算乌野这边翔阳和月岛也能跳得高，但他还是能轻轻松松超手扣球。 等他的熟练度练起来了之后，他一定会超级可怕。 翔阳，你也要努力打基础啊……清濑春澈默默想。 …… 日向翔阳的确很想要改变现状，他知道现有的「怪物快攻」很快就会被淘汰，所以他想尝试一下新战术。 他主动找影山飞雄谈了，说他下次扣球的时候不想再闭眼了——之前他们能打出让大部分人反应不过来的「怪物快攻」就是因为影山精湛的二传技术，以及他能对影山的传球达到百分之百的信任、闭眼扣球。 如果他想睁眼、想自己决定扣球的方向，那他一定会不自觉地犹豫，就无法像之前那样心无旁骛地起跳，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快了。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需要他和影山多多磨合、共同寻求解决的办法。 但影山却不认为他有那个能力去练成这个技术，跟他练了三天却毫无成效之后，就不愿意跟他浪费时间去进行新的训练了，只想执行自己的训练计划。 于是，仍然走老路的这对搭档，在接下来的训练赛中并未发挥出他们的价值，乌野只能险胜几局，就又回到了第一天那种满场子鱼跃的状态中去了。 说不挫败是不可能的，说不急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集训第四天的晚上，这两人在自己加训的时候吵起来了。 那时只有谷地仁花在场，在加入排球部前，她一直都只是个乖乖读书的好学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都要哭出来了，却又不敢上前拉架。 吵得厉害的两人没注意到经理颤抖的嗓音，甚至开始互相推搡。 影山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对翔阳就更没有耐心了，他也很心急。但他真的不认同翔阳的看法，对方还一直要往他身上扒拉，他一生气就把人拎着丢出去了。 两人顺理成章地打了起来。 谷地仁花自己阻止不了，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因为这时已经很晚了，体育馆里除了他们三个没什么其他人在训练，另外两个森然的队员有点畏畏缩缩的，不敢过来，她只能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路过。 清濑春澈才刚把二号还回去、从诚凛那边回来呢，正想来乌野这边的体育馆看一眼，没想到遇到了眼泪汪汪的仁花，赶紧进去查看情况。 看到纠缠作一团的两个人，他跑上去一人来了一下，把他们俩扒拉开：“干什么！” “有话好好说，打架做什么！” 日向翔阳还想往影山飞雄身上扑，一边扑一边喊：“给我传球！” 影山飞雄臭着脸：“不要！” 清濑春澈又吼了一声：“别吵了！” 这次的声音有些大，简直响彻整个体育馆，影山和翔阳都被吓到乖乖闭嘴，不远处终于下定决心来拉架的两位球员也吓了一跳。 清濑春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这两人都还余怒未消，放他俩在一起恐怕又能吵起来。但是如果把大地这位队长叫过来处理的话，他俩可能会受罚…… 他让影山先在这继续练，把翔阳单独拎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他问道。 日向翔阳低着头，说：“影山说如果「怪物快攻」会给队伍拖后腿，他就不给我传球了。” 清濑春澈懂了。 这两位没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或者说，在寻求方法的过程中产生了分歧。 “说说你的想法？” 日向翔阳说出了他想练习睁眼扣球、但因为练了三天都毫无成果的事情。 “这……”有点心急了啊，才三天呢，也许是日复一日的失败容易让人抓狂吧。 清濑春澈叹了口气，说：“首先，你想要睁眼扣球这点没错，作为攻手，你本来就应该有自己的意识。至于影山不愿意配合……” “你想过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你能做到吗？”清濑春澈怜爱地理了理日向翔阳因为刚刚的一番推搡而凌乱的橘毛，“翔阳，你的基础太差了，之前你们的「怪物快攻」，虽然你能做到百分百信任这点很厉害。但这套组合里技术性的东西都是影山练出来的。”至于普通快攻，虽然两人都做出了努力，但那毕竟不是制胜的法宝。 翔阳的身高是硬伤，他如果想要继续留在赛场、做首发球员，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 在他看来，翔阳现在已经走入了和黑子一样的怪圈了。 国中时黑子为了能待在一军而只练传球技术。而现在翔阳为了弥补身高劣势、为队伍得分而把最多的精力放在了「怪物快攻」上。 黑子投篮、运球等基本功不好，翔阳的发球、接球等基础也还是那么差。 黑子已经想去找合适自己的那条路了，翔阳却还陷在「快攻」的圈子里走不出来。 灰羽列夫基础也很差，可他暂时不用太担心这一点，只要态度够认真，他的身高和体格决定了他在音驹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但翔阳不行，如果不把基础打好，他迟早会吃亏。 “攻手的球基本上都是二传给的，翔阳，你先从打好基础开始，让影山看到你的诚意吧。”其实，重新打基础是一件枯燥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在看到别人正酣畅淋漓地打着比赛，你还得在一边一遍又一遍地垫球时，那种难耐，使很多人都无法忍受的。 清濑春澈让一脸难过的翔阳早点回去休息，而后又进了体育馆找到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就在门后，刚刚他们说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他仍然低着头，沉着脸。 清濑春澈没有说影山什么，只是问：“想去见见及川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及川彻，宫城县最佳二传，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和每个队友都相处得很好，深知每个队友的特点，能依据不同人的特点组织不同的进攻，超常发挥出队友们的长处。 第049章 惊！经理会跳发球！ 暑期集训第五天, 各个队伍都不再举行高强度训练赛了，大家都在吸取在前几天的比赛中获得的经验，或者默默练习从其他队伍中学来的新技能。 乌野也终于不用满场子鱼跃了，他们有了喘息的时机, 去巩固他们新学到的东西。 音驹的猫又教练说的没错, 乌野的确像是一只新生的乌鸦，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 一次次的失败, 无法真正打败他们, 只会成为他们下一次成功的基石。 这天早上影山没有来, 他向教练请假后，真的去找及川彻咨询了。 而在经过教练的同意之后, 清濑春澈也把翔阳带去打基础了。 其实清濑春澈自己对排球了解也不深，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场外看，根本没有实际上手过。 不过他觉得如果自己只会说教的话，一定毫无说服力。 所以, 他决定和翔阳一起从头开始练。 呀, 主要是因为排球部现在有三个经理, 三个人一起做以前清水学姐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 清水学姐还是那么成熟稳重, 而仁花做事非常有热情，他的任务都被她们分走了，大部分时间他都闲着, 闲到只能逗弄二号。 而咒灵也诡异地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想要拿它们发泄一下自己过剩的精力都做不到。 虽然晚上他会去诚凛那边玩玩篮球。但那点时间根本不够, 作为一个精力旺盛的男高中生，清濑春澈感觉自己快要无聊死了。 他们最开始练的是接球。 对于排球这项运动来说, 接球可以算得上是最重要的基本功了，因为只有排球不落地，他们才能有乘胜追击、或者反败为胜的可能。 两个人来练正好，清濑春澈发球，日向翔阳接球。 “那个……大概就是这样。”菅原孝支站在清濑春澈后面，帮他纠正了一下发球的动作。 清濑春澈已经跃跃欲试了。 按照菅原孝支的指示，他现在应该发一个普通的下手发球。 以前他帮助大家训练的时候也有站在网边给大家抛过球。但站在网边的感觉和站在场内的感觉不一样，发球的感觉又和抛球的感觉不一样。 原地下手发球是初学者最容易上手的发球，学起来很容易，菅原孝支就教了一遍清濑春澈就懂了。 而且每次发球时他的动作都像菅原孝支第一次给他演示的那样标准，能够让球稳稳当当地过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排球撞网、擦网之类的事。 连原地发球都可能打不过网、甚至还曾经痛击队友影山飞雄后脑勺的日向翔阳：…… 感觉……好像被侮辱到了，呜呜。 不过这样的发球没有接的难度，只要能正面接住球路就基本不会歪得太离谱，就连翔阳去接了几次之后，都渐渐上手了。 清濑春澈感觉不满意。 如果只是这样练习的话，还不如等乌野队内比赛时再让翔阳去后排跟西谷一起接球。 正式比赛里，是很少有机会能遇上这种普通的下手球的。 不知怎么地，清濑春澈想起了及川彻的发球。 虽然他现场看的排球比赛不多，视角也都是跟着乌野走的。但到目前为止，他认为发球发得最赏心悦目、而又兼具力量感的人就是及川彻了。 想起他持球时自信的笑容，专注的眼神，那跑动起来相互交错的黑白两色的护膝…… 清濑春澈抱着排球，深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地呼完气之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及川彻飞跃到空中的样子。 排球也是能靠自己打空中战的，你得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看着你……不是扣球，而是发球！ 他的动作逐渐与脑海中的那道身影重合了——他抛出那颗橙蓝两色的排球，开始助跑。 放开步子跑动起来的感觉真的很爽——明明室内无风，他却能感受到微风扑面！ 好，到了合适的位置，起跳！ 清濑春澈腾空而起的时候，网前一片开阔。日向翔阳正保持着接球的姿势，有些紧张又有些懵地盯着他。 哇，很久没跳得这么高过了，他想。 挥舞着手臂，那只曾经能运着篮球满场乱跑的手，触到了排球。 那颗排球像炮弹一样砸出去了！ 而网的对面，日向翔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擦着自己耳畔飞过，带起一阵劲风！ 他的冷汗缓缓滴了下来。 清濑春澈落地后，有些回味地捏了捏手指，看向自己有些发红的掌心。 感觉还不错。 “那、那是什么？”日向翔阳还愣在原地，低声喃喃。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他急切地想找一个人分享他震惊的情绪。 刚好刚刚才指导过清濑春澈的菅原孝支还在现场，他也看到了这强有力的一记跳发球。 日向翔阳扑到他身上，拼命摇晃着他：“学长！学长！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 菅原孝支被他晃得晕晕乎乎的，不过，本来他就已经够晕乎了：“那个……是跳发球？” 日向翔阳仍然是那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表情失去了控制，手指也胡乱地动来动去，似乎是想要做出什么手势来表达他的心情或模拟刚刚清濑春澈的动作。 “他先是这样，然后那样，然后「咚啪」一下！球就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去了！”他叫道。 菅原孝支：“啊？先哪样？再哪样？最后哪样？” 不怪他们两个这么激动。 跳发球看起来不难，但其实乌野整个队伍中，到目前为止能发出稳定的跳发球的人也就影山飞雄一个人而已。 更别说，清濑春澈这个球有点大力跳发的影子，跟之前他们见过的及川彻的发球简直一模一样！ 及川彻的跳发，可是曾经从他们手中连续拿下过四分的啊！ 菅原孝支捡起球，走到清濑春澈身边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日向翔阳就直白多了，他直接扑到清濑春澈身上，激动地问：“清濑！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清濑在今天之前都一直是个低调的经理啊！上次他碰排球的时候，还一不小心把排球当篮球、运球撞网了！难道说，经理回去的时候私底下偷偷练球了？ 清濑春澈倒是没他们两个那么惊讶。 他本来学东西就很快，好歹，他曾经也是「奇迹」的一员嘛。 外界对他的印象大多都还停留在「快」字上，其实他的优势从来都不只是「快」。 国中时黑子就评价过他，说他有些像青峰和黄濑的结合体。 青峰的篮球风格兼具速度与野性，清濑春澈虽然没有青峰的野性，却拥有强于青峰的速度；而黄濑的特点就是学习速度快到看别人的动作一眼就能完美复刻，前提是他的身体本身拥有能做出这个动作的能力，而清* 濑春澈的学习能力虽然没逆天到看一眼就会，但……也就差一点吧，一般看两眼就能学个七七八八了。 而且，他当乌野的经理也有一个学期了，坐在板凳位上看了这么久，虽然没亲身上场。但对于他们的各种动作早就熟记于心。 所以，他有能够做出跳发球的身体，也有帮他复刻这个动作的学习能力，还以场外人的视角看了这么久……他有什么理由做不出来？ 菅原孝支看清濑春澈那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恶啊，这种淡定的表情好帅！” 因为为了给翔阳进行基础训练，他们特地挑了个体育馆角落里的排球场练习。菅原孝支特地把清濑春澈和仍然一脸崇拜的日向翔阳带到大部队那里去，凑到大地面前说：“大地！清濑刚刚打了个跳发球出来！” 泽村大地：？ 他看了看清濑春澈，又看了看菅原孝支，一时不知道菅原在说什么。 菅原孝支：“是真的！清濑，你再做给他看一下！” 他把一脸懵逼的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推出球场，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山口忠也拉着月岛萤退了出去。 原本淡定的清濑春澈没想到菅原孝支的反应会那么大，都有些郝然了。 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又重复了一下刚刚那个他突发奇想的发球。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跳发球更加完美了，更加接近他记忆中及川彻的样子。 球稳稳当当地砸到了网对面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没有人去捡球，因为所有人都惊呆了。 看到刚刚还一脸莫名其妙的泽村大地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的样子，菅原孝支忽然又有些得意。 刚刚他已经震惊过了，现在轮到你们震惊了吧。 泽村大地走到清濑春澈面前：“清濑，你有自己练过排球吗？” 清濑春澈摇头，这的确是他第一次打排球……啊不，是第二次，上次是黑历史，他一不小心把排球当篮球打了。 泽村大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跳发球他也会，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也能打出来，队里的很多人应该也是这样。不过因为不能保证跳发球的稳定性，很可能会一不小心就把球打出界或者砸到球网。所以正式比赛中，大家要用有风险的跳发还是稳妥的站发，还需要根据比赛局势权衡一下。 因为现在清濑只在他面前展现过一次跳发……之前菅原看到的那次算上去的话，也才两次，他们还不知道清濑跳发的稳定性怎么样。 但是，就算不稳定，没经过练习就能打出这种球已经不是能用「天才」这个词能解释的了吧！这是超能力吧！ 不过，想到清濑春澈那让篮球部部长能抱着他的腿汪汪哭的国中传说，以及那魔术一样的魔法……事情好像又合理了许多。 西谷夕是想得最少的，不如说，他只顾着为清濑春澈的发球兴奋了。 “真有你的啊！原来你不止会打篮球，还是个排球天才吗！”他跳了起来，勾住清濑春澈的肩膀，热情道。 清濑春澈微微弯腰，十分配合这位前辈的动作。 谷地仁花还不太懂跳发球的含金量，不过看大家的反应，她能感觉到刚刚好像有什么夸张的事情发生了。 她抱着二号，小声问清水洁子：“清濑君以后也会一起打排球吗？” 清水洁子扶了扶眼镜：“不知道，有可能吧。” 第050章 你想回去打篮球吗 清濑春澈还记得自己练发球是为了帮翔阳练习垫球……现在这个重点是不是跑得太偏了？ 大家也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发球而停止自己的训练, 震惊兴奋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场地里去训练。 只有菅原孝支和泽村大地留下了，日向翔阳也在一遍悄咪咪地看。 泽村大地欲言又止——他想起了清濑春澈曾经是个天才篮球选手这件事。 在刚知道对方是在放弃篮球之后才加入排球部做经理的时候，他们还猜测过清濑君是不是有什么健康问题, 还觉得他因为身体不得不放弃自己所爱这件事很值得唏嘘。 但现在看来, 清濑的身体好像恢复了……泽村大地看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他——他脸上的笑意生动又活泼，他的眉眼张扬又肆意。 总之, 根本没有以前那温温和和的经理样啊！ 享受在赛场上肆意驰骋的状态……这才是真正的清濑吗？ 泽村大地没有问清濑春澈要不要试试打排球, 他只是担心清濑身体好后、会不会早就想念篮球了, 只是碍于他们的面子不敢退出排球部。 于是，他试探着说：“清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和意见。” 清濑春澈：？ 啊？他本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啊。 他现在想做的事情是……继续带翔阳打基础。 于是他朝泽村大地鞠了一躬，然后拖着一直伸长耳朵偷听的翔阳走了。 不忘初心√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面面相觑。 日向翔阳还是那副一脸兴奋的样子，一路上都在不停地问：“清濑君！你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能教教我吗？” 清濑春澈沉思。 学习这个东西, 怎么说呢……他学习能力很强, 但是他也知道, 大部分人是做不到这样子的。 他以前对这件事没什么深刻的感受, 高中以来才逐渐意识到他国中时接触的人都不太正常。只能说……「奇迹的世代」里的大家各自有的能力都太bug了, 对比其他高中生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论是青峰那离谱的不规则投篮，还是绿间的超远距离射篮，紫原吓人的身高和力气, 黄濑的「完美无缺模仿」…… 当然了, 清濑春澈觉得最离谱的还是队长赤司的「天帝之眼」。这个名字很中二，但是赤司的能力居然真能配得上这个中二的名字。第一次在篮球场上看到他的异瞳时, 清濑春澈都吓了一跳。 还有，黑子的「稀薄的存在感」也很神奇, 清濑春澈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什么阿飘新物种呢。 咳咳，总之对标不科学的「奇迹的世代」，乌野的大家都很科学，一切的进步都得从实际的锻炼开始，循序渐进，翔阳当然也是这样。 所以对外，清濑春澈就把自己的跳发球归功于以前打篮球时锻炼出来的眼力和身体，还让翔阳好好努力，说他迟早也能做到的。 日向翔阳目光坚定：“嗯！” 但是在他们俩练习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看，意图传授给清濑春澈新技能。 就像西谷夕，他特地过来炫了一下他那个招牌得意动作「旋转闪电」，想看看清濑春澈能不能一眼就会。 清濑春澈勉强复刻出了那个动作，但是并没有吼出「旋转闪电」这几个字。 西谷夕叹气：“你没有学到这个动作的精髓。” 清濑春澈：“真抱歉啊，西谷学长。” 田中龙之介也过来了，他让翔阳给他托球，然后动作漂亮地扣了个球。 扣完球后，他甚至脱了衣服「欧拉」了一声，握拳仰天长啸，然后回过头来问清濑春澈能不能学这个。 清濑春澈：…… 脱衣服和「欧拉」就免了吧，仰天长啸也不要。 田中龙之介也失望地走了。 然后清濑春澈又和跃跃欲试的菅原孝支对上眼，菅原孝支露出了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你们这些前辈是怎么回事啊喂！ 他扶额，看向在他们说话时自觉去练垫球的日向翔阳。 翔阳垫着球，神色专注——他好像真的信了清濑春澈那句「你迟早也能行」的话，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不骄不躁不气馁，并不被外界发生的事所影响。 这就好……清濑春澈松了口气。 今天本来应该是翔阳的主场，他给自己的定位只是帮助翔阳练习的工具人。但一整个上午的风头好像都被他抢走了。 如果翔阳因为他更自闭，那他就罪过了。 上午的个人训练结束。 中午午休的时候，清濑春澈又收到了来自学长们旁敲侧击的询问，问得他摸不着头脑。 东峰问：“清濑啊……你喜不喜欢二号原本那件衣服？” 清濑春澈思考了一下。 二号原本的衣服，不就是诚凛的队服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觉得仁花做的新衣服没有原来那件好看？ 他帮二号套上了原来的16号球衣，然后举起来给东峰旭看，似乎在问他这样满意吗。 二号根本不在乎自己穿什么衣服，萌萌哒地叫了两声。 东峰旭摸了摸二号的耳朵尖，一脸无奈地走了。 然后菅原孝支问：“清濑啊……诚凛的集训是不是要结束了呀，你想不想多跟黑子他们待会？” 清濑春澈：“嗯？他们还有一个礼拜才结束呢。” 菅原孝支也唉声叹气地走了。 再然后，泽村大地又来问：“清濑啊……” 这回没等他说完，清濑春澈就打断了他的话：“等等学长，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啊？” 东峰旭和菅原孝支瞬间从泽村大地背后冒出来，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了眼，然后点了点头。 清濑春澈：？ 学长们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了。 大地说：“你想不想回去打篮球？” 清濑春澈一脸莫名其妙：“啊，为什么我要回去打篮球？” 菅原挠了挠头：“我们在想既然你身体好了，你会不会早就想退社回去打篮球了，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 东峰也说：“我们尊重你的想法，你随时都可以走的！” 三个学长都看着清濑春澈，表情很认真，又带着些许鼓励。 清濑春澈简直哭笑不得。 学长们这么为他着想，他很感动！但是他真的不会离开乌野，他还想亲眼见证乌野打进全国大赛呢！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自己也想试试排球。 经理做久了，他本来没感觉这样的生活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但早上发的那个球让他感觉排球好像也很有趣的样子！果然只有自己也在运动赛场上，他才能完全体会到和少年们一起奋斗的乐趣啊！ 可惜今天是自主训练，教练又因为他经营的那家便利店需要补货没来，不然他都想当场喊出那句话——“教练！我想学排球！” 他眼巴巴地看着大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如果会打乱你们的训练计划就不用了！” 但是大地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的想法，甚至想立马给他做体测。 毕竟，这可是个篮球部挖来的好苗子……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反应能力，还有早上展现出的学习能力，都很强悍。 考察过清濑春澈的接球、鱼跃、拦网、扣球等基本动作之后，三人都不禁感叹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清濑春澈的运动天赋真的无与伦比——就算他第一眼无法较好地模仿他们教给他的动作。但第二次、第三次，他就基本能做到完美复刻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地的错觉，他觉得清濑春澈的动作有些刻板，跳不出他们一开始教给他的那个模板……也许这就是他以前从来没上手打过比赛的弊端了吧。 所以大地特地把清濑春澈加进了下午3v3的名单里，想看看他在实战中的表现。 …… 下午，影山飞雄回来了，不知道及川彻跟他说了什么，他好像试图主动跟翔阳沟通。但是又有些拉不下面子，站在那里一脸纠结。 最后还是翔阳不计前嫌地主动去找他，跟他说了清濑春澈早上带自己一起练基础的事情。 “我会把我的不足都慢慢补足，影山，我知道，我的身高不够，现在「怪物快攻」也逐渐被破解了。如果我不进步的话，我迟早会失去站在赛场上的资格。”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排球，说。 影山仍然有些尴尬，别开脸，不去看翔阳的表情：“嗯。” 翔阳继续说：“但是我仍然想练睁眼扣球……虽然一时间可能练不成功，但如果不尝试的话，那就连成功的可能都没有。” 影山仍然别着脸：“嗯。” 他想起上午及川学长听完他和日向的分歧后嫌弃的表情。 “在进攻的时候，占据主导的人是攻手而不是二传，”及川彻一手持球，一手指着他，说，“如果你不想听从攻手的意见，只想让球的走向遵循你的意志，那现在的你跟国中时又有什么区别？” 这串话让他茅塞顿开，惊觉自己好像又差点重走国中时的老路。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辩解：“但日向的基础真的太差了……我不觉得他能做出那么有难度的事。” 及川彻叹了口气，嘀嘀咕咕：“要不是小清濑给我打电话，我才懒得教你……正是因为做不到才需要训练，没练个十天半个月，你们也好意思说不行吗？” “还有啊，无法传出攻手满意的球的二传不是好二传，你在瞧不起小不点的时候，有反思过自己的传球吗？” 影山飞雄若有所思，但没等他继续追问下去，及川彻就转身走了，还让他跟上来。 他带影山飞雄去了一个小公园。 公园中间的空地上拉起了缩小版的排球球网，一群孩子正在这里玩球。 及川彻指着一个小孩说：“这是我外甥，他和他的朋友们在打比赛。我们一人加入一边队伍，给这些孩子们做二传，看哪边会赢。” 最后，当然是及川彻那边的孩子赢了。 不排除他对这些孩子更熟悉的可能性。但影山飞雄不得不承认，无论跟及川彻配合的攻手是谁，他都能发挥出攻手的实力……就算跟他搭档的人是小屁孩也一样。 他感觉今天他的收获很大，在离开时对及川彻鞠了个躬，想跟他道谢。 但及川彻却对他做了个鬼脸，噘嘴吐舌头道：“我不需要你的道谢！我会教你只是因为小清濑给我打了电话而已！你还是那个我最讨厌的可爱学弟！” 还没等影山把「最讨厌」和「可爱」两个词的关系捋清楚，他又听到及川彻说：“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下次就让小清濑亲自来见我吧！” 影山飞雄：“啊？”原来重点是这个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及川彻离开，依稀还能听到及川彻和他外甥的拌嘴声。 “彻你好幼稚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做鬼脸，比我还幼稚！” “哪有！你这个小屁孩！” 回忆结束。 虽然早上他有所收获，但那些收获是要能用在实战中才能证明他真的进步了的。 影山飞雄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下午的3v3。 他已经做好了日向翔阳在3v3中试着用出新式「怪物快攻」的准备了。但在上场时，他才猛然注意到，清濑春澈换上了运动服，走到了他的对面去。 影山：？？ 清濑不是经理吗？ 他只不过请假了一个早上，发生了什么！ 50-60 第051章 快男重现江湖 排球3v3不像正式比赛一样有很多严肃的规则, 场上队员没有固定的位置，可随意站立，不存在位置错误或轮转错误。更别说，这只是乌野队伍内部的对决啦。 其实这更像是个娱乐性的活动, 意在放松大家心情的同时检验一下双方的训练成果。 现在要开始比赛的双方分别是西谷队和大地队。 西谷那边的选手有西谷、影山和翔阳。大地这边的人则是大地、菅原和清濑春澈。旁边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田中龙之介正在给清濑春澈加油鼓劲, 他还把山口和月岛拉过来了。山口一脸好奇，而月岛看着有些不耐烦, 只是碍于前辈的压力才呆在这里。 在比赛开始前, 西谷夕就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哼哼，清濑,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们这边的「影日」可不是好欺负的！” 菅原孝支笑道：“别给清濑那么大的压力啊。” 泽村大地也低声安抚清濑春澈：“3v3没什么规则，我们三个位置可以随便打，你试着把你中午练得那些动作用在比赛里……不用太紧张，放轻松。” 其实这场3v3本来就是为清濑春澈办的, 为的就是测试一下他的学习能力在实战之中的应用情况。 只要清濑春澈打得爽就好, 其他什么的都在其次, 不然也不至于有三个高二高三的学长都出来陪练了。 清濑春澈感受到了大家对自己的重视, 有些感动, 心想自己等下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浪费了他们的关心！ 全场唯一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大概就只有影山了。 他没想到，明明他只是早上请了半天假, 一回来他就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了！ 虽然西谷和日向轮流给他讲了早上发生的事, 但是这两位都是一说起事情来就兴奋到老是手舞足蹈、用拟声词来形容的人。 比如说什么—— “清濑君就跳起来，「咻」地一下, 再「啪」地一下，球就飞过来了！” “对对！就是嘿咻’一下, 再「咚」一下！” 影山飞雄； 虽然以前他也是拟声词爱好者，但是真到他听别人描述的时候，他又什么都听不懂了。 只能在比赛中慢慢摸清情况了。 大地队首先发球，发球的人是清濑春澈。 日向和西谷都有说过他会跳发球……虽然仍然有些迷惑，但影山飞雄还是摆好姿势，暗暗戒备。 在全场人的注视下，清濑春澈接过排球。 他先是把排球贴在额头上，闭上眼。 等他睁眼时，网前一直都在盯着他的影山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这熟悉的压迫感…… 这干脆的起跳，自信的笑容，有力的动作！ 当排球带起的劲风擦过影山飞雄头侧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是及川彻的发球！ 后排的西谷夕对此早有预料，他一个翻滚接下了这球，同时大喊：“影山！” 就算内心有些混乱，但影山飞雄还是及时站到合适的位置，为日向翔阳传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快球。 这是一个普通的快攻！ 对面大地接下了这一球，菅原也配合默契地喊：“清濑！”他把球传给了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早就准备好了，上场以后，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颗排球！ 他的脑海里还像录像带一样播放着刚刚影山和翔阳的动作！ 现时与记忆的界限慢慢被模糊，长发少年的身影与刚刚那抹橘色身影渐渐重合。 网的对面，影山飞雄下意识地起跳拦网，那一球擦着他的指尖飞出，经验丰富的西谷夕立马狂奔去救球，把球送回网前。 影山用了他从及川那里学来的二传扣球，对面猝不及防，西谷队拿下第一分！ 西谷夕高兴地扑过来揉他脑袋，嘴上还不停地夸：“影山好样的！” 但影山飞雄却笑不出来。 “刚刚……那是什么？”他低声喃喃，下意识去看就在自己身旁的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跟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表情凝重：“是我们的快攻。” 是的，这就是经理的天赋。 上午他们就发现了，经理在看到一个动作之后，就能将那个动作模仿的七七八八！没想到他的天赋不是静态的，连赛场上的实时动作都能立刻模仿！普通快攻他已经会了……那怪物快攻呢？ 不，菅原学长暂时还做不到那么快的二传。而且看他们三个的站位以及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想必经理跟他们配合的时间没多久，几个人动作都有些拘束。没有经过磨合的搭档，是绝对打不出「怪物快攻」的。 影山安慰完自己，就紧紧盯着网的对面那个表情有些惋惜的长发少年，看见大地和菅原学长都去安慰他。 “没事！” “下一球再反攻回去！” 以往温温和和的经理，换上了短袖短裤、将马尾扎高的样子看起来意气风发。 他只懊恼了一瞬，在笑着接受学长们的安慰的时候，不经意间朝影山这边看了一眼。 影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眼。 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而且他马上就会被追上。 不知从何而来的紧迫感紧紧揪住了他的心，他拿起排球，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轮到他发球。 他依旧是用他拿手的跳发球，不过因为他的技术还不够娴熟，还没办法像及川彻那样做到指哪打哪。 在他预想中应该冲着菅原孝支飞去、让菅原无法做接下来进攻的二传的排球朝一旁的清濑春澈高速飞去。 这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清濑的接球能力如何，影山飞雄想。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清濑接下了这一球。 而且……他的动作跟刚刚接下同样的跳发球的西谷夕很像。 影山飞雄听到身后西谷夕的大喊：“又来，清濑你学的也太快了吧！” 清濑春澈笑了一下，看着球调转方向，飞向了网的对面。 菅原孝支顺势一拨，排球又落入对方的场内。 后排的西谷和前排的日向同时扑过来救球，却没赶得上。 又一次二传扣球！ 影山飞雄抿着唇，看着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朝他笑了一下，笑容阳光。但影山飞雄却觉得这位学长温和的笑容下藏着的是腹黑的内心。 现在是1:1平。 很难受。西谷队的三个人都这么觉得。 他们没办法打得酣畅淋漓，从目前来看，无论他们用出什么招式，对面就会用一模一样的招式反击回来。 现在站在网前的好像不是两支队伍，而是一支队伍的和它的镜像。 坐在场外的人则看得更加清楚，他们都能看出来，把比赛节奏拉到这种古怪的地步的人，是清濑春澈。 其实大地队起初的比赛方针不是这样，只是不知不觉，他们不约而同地模仿起了对面。 泽村大地知道自己也是被带着走的一员——清濑在这场3V3前只会基础理论，从来没上场实操过。不断地模仿对手是他熟悉比赛节奏的最快方式。所以他的两位队友，也都会不知不觉地一起模仿，来为他创造最适合的模仿环境。 能带动别人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去做事么……场外的月岛萤也看出了这一点。在他看来，清濑春澈迟早会成为这支队伍的又一个光源，当他站上赛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情不自禁地追随他。 啧，离谱的天赋，可怕的天才。 再继续看下去的话，他可能可以看到一个天才的光速进步吧。不过，他为什么要看？ 月岛萤抱着排球走了，山口忠一愣，追在他的身后：“月！你要去哪？” 此后，果然跟月岛萤所想的一样，清濑春澈在模仿中实现了自我突破。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只会机械地模仿别人的动作，有时候还会将动作用得不伦不类。 但到最后，他能复刻的已经不仅仅是动作了！而是风格！ 而且，他还在模仿中找到了属于他的东西！ 在一次大地的失误接球后，清濑春澈飞奔去场外救球。他往地上一趴，用一个漂亮的鱼跃将球顶回网前。而在菅原孝支思考是要再来一次风险很大的二传扣球还是把球传给大地的时候，那道黑色的身影居然又回到了网前！ 菅原孝支愣住了，但他手中的球却被他情不自禁地托给了那个身影。就好像……球是自己被他吸引过去的。 移动速度极快的影子已经高高跳起，他的上半身几乎已经要高出球网，在球被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用力一扣！ 被风带起的长发高高扬起，挥动的双臂就像飞鸟的羽翼。 没有人能反应得过来。 等排球击中地面的声音响起，场外的清水洁子宣布此次3v3结束时，场内僵住的人才开始动了动。 所有人，包括同一个队伍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都不约而同地想： 这是什么非人的速度？ 清濑春澈走到替补席去喝水，田中龙之介嗷嗷夸了他几句，又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快了吧！不愧是帝光……” 清濑春澈眸光一凛，立马把本来要往自己嘴里送的水壶塞到田中龙之介嘴里。 在田中龙之介「呜呜」挣扎的时候，他微笑道：“学长，拜托不要说出那个词，好吗？” 一旁的谷地仁花一脸崇拜地给清濑春澈递毛巾，但她突然发现：“清濑君……你怎么没流汗！” 这话刚落，所有人又齐齐看向他们了。 一场还算激烈的比赛过后，却没有流汗…… 那不就说明，这场比赛的运动量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第052章 我可是全能型猩猩！ 这场比赛对清濑春澈来说, 的确不是太大的运动量，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充分的热身。 他自觉体力还挺好的，因为他国中时就能跟着灰二哥跑半马了。那时他甚至脸不红气不喘的，根本没流汗。他也知道这不太正常, 在快到终点的时候还特地拿路边补给席上的矿泉水把自己浇了一遍, 做出自己已经汗如雨下的伪装。 挺不科学的吧……大概这也是神明的特权？ 不过既然都是神明了，都有金刚不坏之身和无限体力了, 为什么他摸高只有三米多, 还不能突破人类极限呢。 在清濑春澈思绪飘散的时候, 他突然听到不远处熟悉的声音：“你们乌野的经理好全能啊，既要做部活, 又要辅导队员的学习，还要会打排球！” 清濑春澈回过头，发现说话的是不知道已经观战了多久的黑尾铁朗。他旁边的孤爪研磨看到清濑春澈注意到他们了，微微侧过头, 移开视线。 需要被辅导学习的影山和翔阳面露郝然。 黑尾铁朗看向清濑春澈, 又问：“后面的训练赛, 你会参加吗？” 他单手叉腰, 面带笑意, 似乎玩笑间问出这个问题。 但被他注视着的清濑春澈却觉得，他对自己很感兴趣。 清濑春澈看向大地，因为他也不知道大地会不会安排自己参加训练赛。 泽村大地点头, 意思是如果清濑春澈想的话, 他会把他编入队伍。 黑尾铁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走了, 临走时还在摆手，留下了一句话：“很期待在比赛中见到你！小经理！” 黑尾铁朗觉得乌野很有意思, 或者说，清濑春澈这个人很有意思。 上次他意外接到了清濑春澈送的四叶草和小雏菊。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清濑春澈就「娇羞」地跑了。 所以在看今天这场比赛之前，他对清濑春澈的印象还停留在「好像会变魔术、可能对自己有点好感的漂亮经理」上。 没想到，小漂亮也会打排球啊，而且那气势…… 他忍不住对孤爪研磨感叹：“乌野招经理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颜值？三个经理都很漂亮。体育能力？经理居然还能直接转选手。” “而且他的天赋也太逆天了，”黑尾铁朗在3v3刚开始没多久时就来了，可以说，他亲眼见证了清濑春澈击球动作从刻板到娴熟的过程，“现在新人学排球都这么容易吗？这还给不给我们这些前辈活路了。” 在回自家场地的路上，重度游戏迷孤爪研磨已经拿出游戏机了。其实刚刚要不是黑尾铁朗一边说着「乌野那边好像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一边把他拉过去，他才不会过来看。 听到黑尾铁朗的感慨，他的目光仍然紧盯着游戏机屏幕，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 他的语气也一如既往地淡定：“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运动员，运动能力比我们大部分人都要好。”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又听研磨继续道：“你听过「奇迹的世代」么？” 只要是知道一点篮球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不知道这个队伍。黑尾铁朗也听说过，当然，他会记住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号实在太中二了…… 不过因为他从小就一直打排球，认识的运动员大多数都是排球界的，身边也没有非常喜欢篮球的朋友。所以他对「奇迹的世代」的厉害程度没有具体的概念，更别说认识里面的人了。 孤爪研磨也知道黑尾肯定不太了解，就继续科普道：“如果把「奇迹的世代」放到排球界，大概就相当于把鸥台的星海、白鸟泽的牛若、枭谷的木兔、稻荷崎的宫兄弟等天才全放在一个队伍里，而且每个位置* 都分配得相当合理。如果国中篮球有组织国训队，那他们一定能入选，而且是国训队的前六名。” 黑尾铁朗咋舌：“这么夸张。听你的意思……难道清濑也是其中的一员？” 孤爪研磨操控的角色正好在打boss的关键时刻，他一分心恐怕就要game over了，所以他一时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他才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黑尾铁朗早就习惯研磨这样子了，他还沉浸在对清濑春澈印象的大转变里。 篮球界的天才居然来打排球了……不对，清濑一开始甚至只是乌野的经理。 “不过，研磨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啊，这个只要有上网，就能知道吧。”孤爪研磨低声说。 他的角色还是死了，大boss得意地做出捶胸大吼的动作。他无声叹气，又重启了一局。 黑尾铁朗知道他只是因为懒得用更多的话来解释才这么说。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吧，至少在场的几家学校里。除了他和研磨，好像暂时还没人注意到乌野经理的过去呢。 …… 乌野这边。 气氛都还在因为黑尾铁朗丢下的那句话而紧绷着。 「期待在比赛中见到你」表明了黑尾铁朗对清濑春澈实力的肯定，他们真心为乌野又将增添一员大将感到高兴，可又不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紧张。 连经理都能做得这么好，他们又怎能停滞不前？ 如果继续原地踏步的话……那他们迟早会被人取代。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成为一支队伍的首发。 就像菅原孝支，对于影山一进队伍就直接占了他的首发位置这件事，虽然他表现得落落大方。但是否有不甘，是否有落寞，就只有他本人知道。 傍晚，终于从便利店赶回来的乌养系心感受到了队伍内不同寻常的氛围。 就好像饥饿的猛兽终于苏醒，大家都干劲十足、紧张兮兮的，明明今天没排训练赛啊。 他问抱着记录板站在一旁的谷地仁花：“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谷地仁花其实有点害怕教练……因为教练染了黄头发，她刚入部时还被教练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过。 一听到教练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今天清濑君打3v3赢了之后，大家就这样子了。” 乌养系心「啊」了一声，也体会到今天下午影山的心情了。 清濑去打3v3？什么鬼？ 谷地仁花也说不清楚，好在清濑君就在不远处和东峰学长特训，教练可以自己看清濑君的实力。 清濑春澈正在不厌其烦地教东峰旭跳发球的关键。 说起来还挺好玩的，明明今天他才开始正式打排球。但他已经是队伍内跳发球练得最好的了。 因为发球是一个人的事，发球技术的精进不需要经过他和其他队员磨合期。 所以现在，连前辈都来找他请教了。 东峰旭当然也是受到刺激了。 自从高一新生加入以后，新的血液注入了乌野。但是他作为王牌，却一直没有明显的进步。很多人把乌野的复兴归功于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在「怪物快攻」逐渐失去一开始的优势时又只对着他们唉声叹气。 但是，一支队伍的胜利怎么能只寄希望于两个人身上！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啊！ 乌野的未来不能只压在后辈身上，他们前辈更应该做出应有的表率。 更何况，作为主攻，东峰旭也有亲手拿下更多分数的野心！ 以前稳定的跳发只有影山能做到，现在又多了个清濑，他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所以他主动找上清濑春澈，向他请教这么快就学会跳发的秘诀。 清濑春澈很耐心，在努力讲解着自己做出这套动作的发力点之后，又再演示了一次跳发。 而且这次，他还特地在网的对面放了个矿泉水瓶。 排球被利落地打到网的对面，精准地击中了矿泉水瓶。 是的，他的跳发又进步了。 在保持着发球的力量的同时，他还能像及川那样兼具精细度。 东峰旭看得面露惊叹，同时更坚定了自己想要练好跳发球的决心。 而不远处看着的乌养系心：…… 要不是这里是禁止吸烟的体育馆，他简直都想拿根烟出来猛吸几口。 到底是什么鬼？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部里的经理突然去打排球了，而且打的还很好！ 这也太奇怪了吧！ 假如把乌野排球部比作一座动物园，他是园长，那清濑和清水他们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帮他一起训练动物们。 他看到清濑春澈发球，就像看到温柔耐心的工作人员加入了大猩猩的队伍中，和它们一起踩独轮车！ 而且，刚开始学踩独轮车的工作人员，踩得还比训练有素的大猩猩们好！ 好吧，其实这个比喻也很奇怪。 但只有这样的比喻能够充分说明乌养系心满屏「离谱」的内心了！ 他又看了一会，直到东峰旭抱着球自己开始训练了，才把去清濑春澈叫过来。 “你想转为排球部的队员吗？” 清濑春澈还抱着球，以往苍白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因为他现在太兴奋啦！ 一个暑假一个学期没有站上过赛场的他，觉得和大家一起打排球也不错！ 他的目光难掩兴奋：“可以吗？” 乌养系心说：“你走后经理还有清水和谷地，两个人已经足够了。” “至于你的位置……再训练几天看看。”刚学排球的时候是一个人可塑性最强的时候。 就算清濑春澈现在跳发球做的最好，但他不一定就只能做发球员。 他未来的发展方向，还得看他的天赋点在哪里，以及他个人的意愿。 清濑春澈抱着球应「是」，然后又被西谷夕叫走了。 乌养系心还能听到西谷夕越来越远的声音：“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练接球！”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体育馆外吸了根烟。 透过体育馆的通风窗，他能隐隐看到正在练新型「怪物快攻」的影山和日向。 他们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排球也掉落了一次又一次。 但他们的表情却都不见挫败，就像是心中憋了一股劲。 缓缓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中，乌养系心想：是时候把老头子搬出来了。 乌养系心也不知道清濑春澈突然转为正式球员，会给乌野带来怎样的冲击。 大概会是好的冲击吧——乌野又多了一位潜力无限的选手，而大家的积极性和野心也全被调动起来了。 这个暑假过后，乌野会以怎样的姿态迎接春高呢？ 第053章 飞起来了！ 晚上, 照例去诚凛那里把二号还回去、顺便指点一下他们的清濑春澈兴奋地和黑子说了自己要开始打排球的事情。 对此，黑子表示早有预料。 他早就能感觉到，不同于国中最后那段时间，现在的清濑春澈每天都很快乐。每次谈到乌野, 聊起影山和日向那对活宝、豪爽可爱的前辈、高冷毒舌的酷哥时, 清濑的眼里都像盛满了光。 从前他就是队伍里最活泼的那个，帝光篮球部的训练强度已经很大了, 他在仅有的那么一点休息时间里都要拉着青峰one on one, 说是想发泄一下无处可去的精力。 现在他身体素质逐渐重回巅峰期, 又很喜欢新的队友，不跑去打排球才奇怪呢。 黑子早就接受了清濑迟早会放弃篮球去打排球的设想, 所以在清濑春澈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是诚凛全队伍里最淡定的那个。 其他人倒是都很震惊，队长日向顺平手里的球都差点掉了。 他们大部分人对于清濑春澈不再打篮球而是跑去做运动社团的经理这件事的猜想是——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现在看来, 人家的身体好得很, 还马上就要去打排球了！ 其实亲眼见证一位圈内的天才要爬墙的感受还挺奇妙的…… 火神大我走到清濑春澈面前, 说：“和我来场one on one吧。” 清濑春澈还悠哉地帮二号顺毛呢, 一听这话, 抬起头来：“唔，也行。估计以后我能来你们这的时间不多了。”毕竟成为正式队员后，他也得好好训练, 不能跟当经理时一样满世界摸鱼了。 火神大我一言不发地抱着球走到了篮筐下。 其实, 他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郁气。 虽然他知道这不关他的事，但清濑春澈对篮球的态度让他有点不爽。 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到达过顶峰, 所以感到无趣了么？是因为无趣，所以才去另一项运动那里寻找刺激么？这比一整天嚷嚷着「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的青峰还要高傲啊。 他想让清濑春澈看看, 篮球其实还是很有趣的！ 而且，他早就饥渴难耐了。 他渴望一场势均力敌、甚至敌强我弱的对决。 在这几天的集训里，他都没有好好打过一场篮球。 刚开始在沙滩上支起架子训练的时候他还有打过。但自从训练场地转移回体育馆后，教练就不让他上场了，而是一直让他跑腿，比如给每个人都带瓶饮料，还必须得一瓶跑一趟之类的。 如果发现他的体力还算充裕，教练甚至会让他去给隔壁的清濑和乌野的队员们买饮料。 他忍无可忍问过教练一次，教练说让他过几天再来看看成果。 现在，检验成果的时间到了。 在诚凛全员的注视下，火神大我和清濑春澈的one on one开始了。 一开始是火神持球，他面前的清濑春澈微微躬身，目光紧紧追随着在他手里上下的篮球。 火神大我一上来就是个晃肩过人，有一个瞬间，他好像成功了，面前并没有对方追上来的影子。 但还没等他高兴，他的手就一空，回过神来，篮球已经在清濑春澈手上了。 场外的小金井暗戳戳地问：“球是怎么突然就到他手上的？你们看清楚了吗？” 伊月摇摇头，表情凝重：“看不清。”就算他有鹫之眼也看不清。 果然是「奇迹的世代」啊，不管看多少次，他们都会为清濑春澈的速度感到心惊。 场内的火神大我对此则感受更深。 他明明已经全神贯注了，但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的球就丢了。 现在轮到他拦清濑春澈。 以前曾经领教过清濑春澈带球过人的速度的火神不敢掉以轻心，听着篮球一下一下砸在地上的声音，他紧紧盯着那颗橘红色的球。 橘红色是暖色调中饱和度偏高的颜色，在灯光下，按理说，视线并不会跟丢。 但是，在火神全身心投入的状态下，那颗球突然变成了红色的残影。 一阵轻风拂过他的耳畔，下一秒，伴随着几声惊呼，以及一声巨响，篮球，入框了。 好、好快！ 全场寂静无声。 清濑春澈松开还抓着篮筐的手，轻巧地落在地上，扫了一圈大家的表情，略微有些不满：怎么了！没见过不到一米八的选手灌篮吗！ 事实上……诚凛的大家还真没见过。 篮球本来就是重视身高的一门运动，像黑子和清濑这种一米七几的个子在里面真的算非常娇小的了。 更何况，灌篮一直都是大高个的特权啊。 随后，也许是想在正式踏入排球赛场前跟篮球来个最后的道别，清濑春澈打得很猛。 明明火神自认为他的体力增长了很多，技术也比他第一次见到清濑春澈的时候精进，但他仍然被对方晃到怀疑人生。 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速度吗？ 终于，在被压着打到最后，火神的小宇宙大爆发了一次，从清濑春澈手里抢到了球，并且激动地也来了个灌篮。 他的灌篮不像清濑春澈那样轻巧，看起来更具力量感。 被狠狠压制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篮筐仿佛成了他的敌人，他一声怒吼，把球狠狠砸到篮筐里。 挂在篮筐上荡了两下，他才落到地上。 清濑春澈被他那热血的吼声吓了一跳，回想起他的动作，忍不住喃喃：“哇，跳得好高。” 他问还在微微喘气的火神大我；“你摸高有多少啊？” 火神大我看了眼篮板：“很久没测了。” 正好就在篮筐下，他把篮板当参照物，现场测了一下。 特地在地上蹭了些灰，「啪」地一下，他的手拍到了篮板上。 刚落地，他还没看自己摸了多高呢，又听见旁边清濑春澈的惊叹：“哇——” 诚凛的大家也都目瞪口呆！ 因为火神的手印已经按在了篮板的最上方，指尖离最上边那条线也就差了一点点！ 这是什么概念？ 篮板最下方那条线离地差不多三米，而整个篮板的高度大约是一米。 他的摸高居然快接近四米了！ 队长日向顺平颤抖着指尖，指着火神大我：“火神，你是什么时候……能跳的那么高的！” 明明上次测试时他还只能摸到篮板中间啊！ 火神大我下意识地看向教练相田丽子。 深藏功与名的相田丽子：“哼哼，我的特训还是有效果的！”火神能跳的那么高是因为将近一个礼拜的体力训练，以及正确的发力方式！因为观察到火神的右腿会比左腿更有力，只是由于右腿曾经受过伤他总会无意识地避免使用右腿发力，现在他伤好了，相田丽子特地叮嘱过他用右腿试试。 效果还挺不错的！ 小金井嚎道：“这哪里是不错啊！火神这明明是在飞吧！” 清濑春澈也看得好羡慕，他对自己体能上最耿耿于怀的一点就是他极限摸高只有三米五。 三米五对于他这个一米七五的个子来说已经很高了，因为他已经跳起了又一个自己的高度了！ 但是他总是觉得这个摸高和自己的其他bug能力不匹配……因为三米五还在人类的正常范畴内。 他最后rua了把二号，唉声叹气地走了。 小金并还是第一次看到清濑春澈失落的样子，好奇地问相田丽子：“如果是队伍之间的比赛，火神抢到球后，能不能靠空中战取胜？” 火神也看了过来，很明显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相田丽子送给他们一个白眼：“且不说火神能不能从他手里拿到球，刚刚9:1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她话锋一转：“而且空中战，火神可不一定比得过他。” 小金并震惊到猫猫嘴都没了：“火神已经接近飞起来了！难道他还能真在天上飞吗！” 相田丽子摇了摇头，表情凝重：“不知道……但是，我根本看不出他身体数据的极限。” 作为教练，她的眼力好到她能看一眼别人的身材就把他们的能力具体化成一串串数值。 在新人刚入部的时候，她还让他们脱了衣服让她观察过。 火神那不止十分强悍还在不断提高的身体数据已经让她很惊讶了，在赛场上第一次见到黄濑、绿间等「奇迹的世代」时，她才知道原来高中生也能有这么逆天的数值。 但刚刚才离开的那位……相田丽子却看不透他最深的数值。 他的身体跟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不符合。要不是觉得不太可能，相田丽子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了。 在群强并绕的「奇迹的世代」，清濑春澈并不是最亮眼的那个。要比较名气的话，他说不定比不过身为队长的赤司或者打法野性的青峰。 但相田丽子却觉得，也许他才是「奇迹的世代」中最可怕的一个。 …… 回到排球场上的清濑春澈不知道诚凛那位眼光很犀利的教练对自己的诸多猜测。 在第二天的训练赛上，他就成功展现出了不属于新人的强悍实力！ 嘴角带着轻快的笑意，他的手臂高高扬起！ 因为一传不到位，这是个有些失误的二传，排球传得相对正常的扣球高度来说，高了许多。 乌野这边和音驹那边都已经做好了这球失误的准备了，没想到却有人追上了排球的高度。 音驹的灰羽列夫那野性的直觉给了他超快的反应速度，一看到清濑春澈起跳的动作，他也下意识地跟着起跳！ 排球擦着他的指尖飞了出去。 自由人没救到球，这是一记打手出界！ 所有人都在看扣下这球的清濑春澈，包括灰羽列夫。 他的眼里倒映着这位被自由人西谷捞过去夸夸的长发前经理，呼吸因为遇上强敌的兴奋而有些急促。 他身高一米九多，手臂长也是他的优势。 但是在他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居然差点被人打了个超手。 这是怎样的弹跳力？ 该不愧是标语是「飞吧」的乌野吗？就连经理都可以轻轻松松飞起来吗？ 灰羽列夫朝清濑春澈伸出手，眼里还带着兴奋：“你很厉害。” 清濑春侧笑了一下，接下了这句夸奖。 其实比起篮球，排球才更需要空中战啊。 第054章 乌野和诚凛的团建 在经过一早上的循环训练赛之后, 所有学校的选手都知道乌野那边多了个天才球员。 关键这个球员是从经理转过去的啊！ 一帮队内经理是糙男、甚至没有经理的队伍，肯定一早就在暗戳戳关注同时拥有三个经理。而且高冷系、可爱系和古典系三中类型的美人都有的乌野。 清水小姐真的很漂亮，那位短头发的学妹也很可爱, 长发美男子也超级赏心悦目！ 但是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 昨天还在拿记录板站边上看的美男经理跑过来跟他们打球了！ 古典美人突然变成运动系什么的……是个人都会在意的好吧！ 而且那位经理还很有灵气，只要是每场比赛都关注他的人, 就能发现他每场比赛都在进步。 更重要的是——他什么位置都可以打！ 明明上一场他还是个攻手, 相对于他的小个子, 他的扣球高度高到令人心惊。 但下一场，他又跑去做二传了, 虽然传球的精度还比不上同队的影山。但也很不错，关键是下一秒，他又跑去跟自由人一起摸爬滚打。 随着位置的轮换, 他的角色似乎也随时在变幻。 不论是什么角色, 他都能打得有模有样, 虽然不能一下子就达到顶尖水平, 但打听到他才刚开始学排球, 现在还处于选位置阶段时，他们又更觉得离谱。 虽然在这集训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县内排球强队了，实力都不是盖的, 但真正的天才毕竟还是少数, 亲眼看着另一位天才插班什么的……还挺魔幻的。 乌野的大家也觉得挺魔幻的。 真的会有这么全能的人吗？ 他们算是见到了曾经「奇迹的世代」的实力了。就算换了个领域，也依然那么强啊！ 田中龙之介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奇迹的世代」里的人个个都像你一样？” 清濑春澈正在重新扎有些散乱的头发, 想了想：“呃，我们的特长都不太一样啦……比如你们以前见过的那位黄濑, 他的能力就是「完美的模仿」啦，他比我夸张，不论是什么看一眼就能学会。” 想到清濑春澈那位长得帅身材又好的朋友，大家默了默。 好像，那位也是在好几年没碰过排球的情况下，一下子就来了个跳发球呢。 你们篮球部的人来排球部难道都能降维打击吗？ “可恶，听起来好厉害，好想去亲眼见见啊……”热血少年西谷夕有些憧憬。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明天晚上好像就有他们的比赛……是黄濑和青峰，啊，青峰也是我的前队友，他的速度差不多能赶上我，球风更接近街头篮球，打法很有观赏性。你们要去看看吗？” 这件事也是他才刚知道的，早上黑子给他发了信息，问他到时要不要一起去看。 黑子还说教练把诚凛的合宿地点定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离全国大赛的比赛地点很近，他们在训练之余可以去观战。 清濑春澈还以为夏季杯早就结束了呢，没想到预选赛持续了那么久，中间还有休息时间，最终的决赛时间定在了暑假。 他真的很久没关注篮球了，黄濑和青峰对决这种大事居然是在比赛前一天才听说。 “如果一个能打得很潇洒，而另一个人能完美模仿，那比赛不就变成了自己打自己？那最后谁会赢啊？”菅原孝支插进话题，“好魔幻的发展啊！”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清濑春澈，想着他能不能凭借对前队友的熟悉给出答案。 清濑春澈也不确定：“不知道啊，以前黄濑和青峰打，从来没赢过，不过高中以来黄濑应该会有进步吧。” 黄濑已经那么厉害了，看啥会啥，那个叫青峰的选手居然比他更厉害吗！ 西谷夕热血沸腾：“想看！” 清濑春澈看向其他队友。 反正比赛时间是在晚上…… 于是，大家齐齐说：“想看！” 去见识一下「奇迹的世代」之间的对决吧！ 于是……在当天晚上，在约定地点等清濑的黑子等来了一大帮乌野的队员。 诚凛和乌野两拨人浩浩荡荡地会师了。 劳逸结合是必要的，况且还能看到精彩的比赛，所以基本上乌野的队员都到齐了。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已经看开了，也知道对新型「怪物快攻」的训练不应该操之过急，加上学长们一人一句劝，也乐颠颠地跑来看。就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月岛萤都被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拖了过来，就是差点炸毛，山口忠在他旁边安抚他。 诚凛的队员，日向翔阳只见过黑子和火神两位，因为黑子只有一七零左右。所以他对打篮球的人的身高没什么特别的概念。 但是当一整个篮球部的人站在一起，他才发现—— “哇！好高！”而且，好有气势啊！ 他一点都不社恐，一会盯着这个看看，一会儿盯着那个瞧瞧，在别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又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 谁会不喜欢一直老在你面前转来转去摇尾巴的小金毛？所以诚凛的大家都很喜欢活泼可爱又到处围着人夸夸的日向翔阳。 木吉铁平一不小心，在翔阳感叹他好高的时候忍不住rua了一把人家的橘毛，把翔阳吓得连退好几米。 他挠了挠头发，笑道：“不好意思啦，一不小心就……” 日向翔阳挥挥爪子表示他不在意，而后又跑去跟影山嘀嘀咕咕：“他的手好大……感觉能直接包住我的脑袋！” 一旁的清濑春澈科普道：“大手又叫「钳爪」，在比赛中意味着后出手的权利。木吉前辈是「无冠的五将」的一员，绰号「铁心」，也超级厉害哦。” 日向翔阳星星眼：“哇——” 连影山飞雄也捧场道：“喔——” 旁边的泽村大地则忍不住想：“无冠的五将”听起来好像没「奇迹的世代」那么霸气，因为……没有那么中二了！ 但是，能有专属绰号的人都超厉害！ 今天他们是来看篮球比赛的，所以本来就是篮球部的主场。 面对一群排球部选手的疯狂夸夸，诚凛的大家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木吉铁平更是摆了摆手：“其实也没多厉害啦……” 一旁的日向顺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暗喜啊铁平！特别在后辈夸你的时候，你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啊！ 木吉铁平人长得高大，笑得一脸荡漾的样子还挺有趣的，排球部的大家都挺喜欢他。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走到比赛场馆了。 因为他们是掐着时间来的，踏入场馆的时候刚好海常和桐皇的队员开始上场热身。 全国大赛的关注人数比预选赛要多一些，观众席热闹了很多，不过还是没有坐满，大概高中生之间的比赛还没有让整个场馆满座的牌面吧。 他们找了一片比较空的座位坐在了一起。 “那位穿着黑色队服的5号就是青峰吗？”西谷夕问，“就是，皮肤比较黑的那位！” 清濑春澈点头：“是他。”双方队伍里没有人能比青峰更黑了吧。 因为坐的比较前排，日向翔阳的手扒着栏杆，探头往下望：“哇，感觉气势好足……” 其实，就算他们之前没见过黄濑，现在才是第一次见，他们也能认出场内谁是「奇迹的世代」。 他们都身材高大，肌肉流畅……这不是最关键的，他们身上还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气质。 像是混入了羊群的猛兽，就算周围的羊都是健身过的肌肉羊，那两个人的凶兽气质也格格不入。 相比起来，清濑真的好低调啊。 如果忽略掉他的魔术师人设，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得漂亮的男高中生，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曾经也在赛场上叱差风云过。 低调内敛，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风范吗！ 突然就被队友们用赞赏的眼神注视了的清濑春澈：…… 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他也没细想下去，身体前倾，关注起场内的人。 也许是是碰巧，正在整队的黄濑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虽然远远的看不太清表情，看清濑春澈能感觉到他很高兴，还朝自己挥了挥手。 他笑了下，也朝他招了招手。 黄濑凉太对面的青峰大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朝黄濑的视线方向看去。 注意到了清濑春澈和他身边的一大帮生面孔后，他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清濑春澈旁边的日向翔阳：！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那位黑皮肤的青峰好可怕啊！ 感觉他身后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小声地问清濑春澈：“清濑君，你和那位青峰君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呀？” 清濑春澈也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吧，只是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联系所以疏远了？”菅原孝支说。 “也有可能，”清濑春澈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好像从国中最后一个学期开始我们就没联系过了。那时我们好像还约好了一起拿下冠军，不过我中途退出了队伍。” 第055章 突如其来的眩晕 乌野的大家都无言地看着他：…… 会不会,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呢？ 清濑春澈挠了挠头：“也许？” 但是青峰应该不是那种敏感纠结的性格吧！ 在他们说话期间，哨声吹响，比赛已经开始了。 他们都专注起比赛来。 第一球是海常队先抢到，4号把球传给了黄濑, 但是黄濑手里的球马上就被青峰截了。 日向顺平忍不住说：“一开场就那么刺激啊……” 三分球进框, 海常负责抢篮板的热血10号没成功拦住，第一个三分, 桐皇拿下了！ 海常第二次拿到球, 又把球传给了黄濑。 仍然是黄濑和青峰对峙, 两支队伍的比拼似乎变成了他们个人的比拼。 黄濑的三分球被青峰的指尖碰到，没能进篮, 球又回到桐皇的4号手里。 “感觉不太妙啊……”大地忍不住说。 虽然他不太懂篮球，但是对于排球来说，赛场上的节奏是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为了打断对手节节攀升的气势，把节奏抢回来, 劣势方的教练还会申请暂停。 海常的主力黄濑已经连续被截了两球, 很明显, 才刚开场, 比赛的节奏就已经被桐皇捏在手中了。 不过,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海常的4号又把桐皇4号手里的球抢了回来。 趁青峰被黄濑绊住，面前无人防守, 他又是一个三分, 把比分拉到3:3平。 “那个4号，是海常的队长吧？”清濑春澈看到4号在进球之后不骄不馁, 冷静地对队友们继续部署战略，感叹道, “好有领导者风范！” 他那一球，直接把桐皇的节奏给打断了！ 感觉是个理智型人物！ 清濑春澈才刚这么想，又见海常队长狠狠踹了黄濑一脚，似乎是叫他不要一上来就怯阵。 噗。 为什么黄濑不管在哪都是团欺啊！ 而后的比赛，愈发激烈了。 你截我我截你，你断我三分，我抢你篮板，两队的比分基本持平。 又一次青峰和黄濑对峙时，青峰似乎终于开始认真了。 “我什么都没看清，”日向翔阳目瞪口呆，“他是怎么一下子就闪现过去的啊！” 诚凛的大家都面色凝重，特别是亲身跟青峰一对一对峙过的火神大我。 清濑春澈一点都不惊讶：“都说了他的速度基本上能赶上我啦，超可怕的。” “那黄濑君岂* 不是很危险？”翔阳问。 因为他们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黄濑凉太两面，可能是比较面熟，在看黄濑和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比拼时，他们内心的天平是比较偏向黄濑的。 诚凛就曾经以五十多分的分差输给桐皇过。所以他们也都对黄濑凉太不抱太大希望。 但清濑春澈却说：“这可不一定。” 国中时最经常one on one的就是黄濑、青峰和他这三人小组了。 有时候紫原来观战，他会偶尔溜去投喂紫原，刚学篮球不久的黄濑就被青峰血虐，被打得死活也要「再来一局」。 不知不觉间，黄濑和青峰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黄濑，可是最了解青峰的人啊。” 他打篮球两年了，从来没有赢过青峰。 当时大家都是帝光的人，想要比赛也只能个人之间私底下比。现在两人位于不同的队伍，又站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恐怕黄濑也在想，这次他绝对要打破那失败的魔咒吧。 况且，一个人做不到的事，一群人却可以试试。 桐皇的球风很独，海常的球风却非常团结。 如果拿排球来比的话，清濑春澈觉得海常有点像青城。 虽然不是一个领域的，但两支队伍都有一个像针一样的人，用线把所有队员联系到一起。青城的「针」是及川，而海常的「针」是他们的队长。 果然，海常又开始发力了。 青峰的速度很快，但黄濑居然能追得上他，一直死死咬在他的身前，不给他射篮的机会。 但青峰的本来就擅长不规则投篮，他一个后仰，凹了一个极其不科学的姿势，篮球朝着篮筐飞去。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黄濑居然又反应过来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提前跳起，从中间截断了球路！ 篮球又回到了海常的手上了，队长很给力地一下子把球送到对面的篮筐，因为没把握好距离一下子没进。但是那位很爱抢篮板的同学怒吼着抢到了球，旁边的6号趁机射篮！ 第一局结束了，比分停在了18:13。 从现在的比分看来，居然是海常略占优势！ 清濑春澈想到了预选赛里诚凛差点被桐皇给打自闭。但是又在训练赛里赢过海常，真诚发问：“你们，到底是怎么赢海常的？” 虽然他们有火神这位空中之王，但是打海常的时候火神才刚加入诚凛，还没进化吧。而且，听说「铁心」木吉铁平之前膝盖受伤，是在诚凛输了预选赛之后才出院归队的。也就是说，刚开始的时候诚凛一穷二白，没有人才，也没磨炼好队伍配合。 诚凛的大家：…… 他们想说他们也想知道。 也许，这就是队伍之间的相性问题吧。 “所以，最后海常赢面会比较大吗？”日向翔阳注意到海常那边高昂的气势，以及桐皇那略有些低沉的氛围，问道。 “这也不一定，”清濑春澈揉了揉眉心，“青峰可是敌强我强、越打状态越好的类型啊。” 他能压着黄濑整整两年，肯定是有道理的。 乌野的大家：！青峰已经这么强了，居然还能更强嘛！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 其实最后不论谁赢他都不会惊讶的。 毕竟被称为「奇迹的世代」嘛，每个人都是「奇迹」啊。 “如果现在场上的是你和青峰，那谁会赢呢？”日向翔阳又问。 遇见不认识的人、看见激烈的比赛他好像格外兴奋，今天一整晚都在叭叭叭。 清濑春澈没忍住rua了一把他的橘毛：“这样的假设根本没有意义啊，篮球也是团体性的运动，不是单凭我们两个就能决定比赛走向的……不过论起个人实力嘛，和他one on one我俩五五开。” 青峰大辉真的是很有潜力的篮球选手。 他热爱篮球，自己也有天赋，更愿意付出努力。 刚入队时他还比不过清濑春澈，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渐渐长开，体力也渐渐跟上，再加上他那独一无二的随性狂野的球风，有一阵子清濑春澈居然还被他压制了。 不过后来他跟青峰混熟，熟悉了一点街头篮球的风格，也就跟上啦，有时候甚至能反过来用街头篮球去调戏青峰。 想当年，他们one on one三人组，他除了跟一直输还一直坚持不懈地来贴贴的黄濑关系很好，其实和青峰也算惺惺相惜。 想起青峰刚刚朝自己看过来那一眼，清濑春澈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比赛第二局开始了。 出乎乌野和诚凛的大家的预料的是，桐皇居然没有一开场就急着抢回比赛节奏，而是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风度。 感觉，节奏一下子就慢下来了呢。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桐皇不紧不慢的底气在哪里了。 青峰要开大了。 他先从黄濑手里截球，射篮时海常的篮板同学一不小心撞了上去。但在已经起跳而且在空中被撞了一下的青峰，居然还进了球！ 由于篮板同学犯规，有一球罚球，而青峰的罚球也进了。 桐皇又加了三分，比分瞬间被拉近。 关键是这一连串动作下来，青峰大辉看起来游刃有余！ 清濑春澈托着下巴，想：这招他也从青峰那里学过呢。 先制造犯规取得罚球，再同时进球。 一下子就能拿三分，最关键的是，还能秀技术，能震慑不少心理素质不够强大的对手。 接下来这一球，黄濑的三分又被青峰给打断了，才开场一分钟不到，比分又被拉回18：18平。 海常的教练按捺不住了，请求暂停以打断桐皇的气势。 海常那边气氛凝重。 “哇——这才是第二局！”田中龙之介感叹。 很精彩！很热血！他感觉自己都要爱上篮球这项运动了！ 清濑春澈觉得黄濑恐怕要开大了，再不开大的话海常根本没有赢面。 看来，在两支队伍的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双方主将的实力真的很重要。 但他才这么想着，眼看海常的教练做完战术部署，暂停时间即将结束，他却突然感觉自己耳边出现了一阵意味不明的嗡鸣。 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但是那一阵阵浪潮一般的眩晕却没有减缓。 受凉感冒了？ 不可能，且不说现在正值酷暑，他不可能受凉，因为不同于常人的身体，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生病过！ 清濑春澈又感受到了一阵同样没由来的胸闷，他实在忍不住了，跟大地和黑子打了声招呼，打算出去外面透透气。 场内的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了，他才刚好站到走廊上。 清新的空气没有让他好受多少，他仍然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太奇怪了！ 遇到了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清濑春澈突然有些恐慌。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场馆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楠雄的心灵感应。 第056章 当神明虚弱的时候 【要回家吗？】 “你……怎么知道？”因为走廊里还有人, 清濑春澈怕自己的自言自语被人发现，非常小声地问。 齐木楠雄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说： 【我来接你。】 这里不太方便，还得担心被人看到或者后续删监控等问题, 清濑春澈想去个没人的地方, 但因为头晕，他有些站不住。 在路上, 他还遇到了问他还好吗、想要扶着他走的好心人。 好心人应该也是来看球赛的学生, 身上还穿着队服, 跟了他好几步，问他：“要不要去叫医生？有的学校有带校医过来。” 清濑春澈连笑的余力都没有, 只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走向了通往厕所的走廊。 厕所肯定没有摄像头，那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拐进了厕所，在进了厕所隔间后立马就支撑不住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靠在门板上, 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声响。他的后背也抵上了门, 把全身的力气慢慢卸下。 齐木楠雄瞬移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清濑春澈歪歪地靠在门上的姿势。 感觉到狭小的隔间里多出了一人, 他有些失神地朝自己看过来, 长发散乱，额角沾了些薄薄的汗珠。 苍白的唇轻启，他有些难受地喘息着,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配合上微微茫然的视线——他看起来像是一块脆弱的薄冰，随时都可以碎成无数的冰渣, 然后消失在这个世上。 清濑春澈，正如他的名字, 他应该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里刚解冻的溪流，一路上唱着欢快的歌，流经他所爱的人身畔。他应该是是欢快的活泼的活力无限的，是在赛场上肆意驰骋、收获别人敬佩的目光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无力地躲在狭小的厕所隔间里忍受痛苦。 齐木楠雄上前抱住了他，让他把力气都卸在自己身上。 清濑春澈顺势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从他那里汲取力量。 温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纤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眼睛的眨动，像两片羽毛一样，轻轻扫在他脖子上，齐木楠雄感觉脖子有些痒。但他没有乱动，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对方肩头凌乱的头发。 他听见清濑春澈哭唧唧的声音：“楠雄，我好难受。”说这话时，他还打了个寒颤，似乎是想起了几个月前那如同万蚁噬心的痛苦。 齐木楠雄也想起了那段时间，抿了抿唇，说：【会没事的。】 他的瞬移有三分钟的冷却时间，所以现在他们还只能挤在这个小小的隔间里，连让清濑春澈找个地方躺躺都做不到。齐木楠雄第一次感觉这个限制好烦。 好想把抑制器给拔了，但是没有抑制器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 三分钟终于过去了，他带着清濑春澈瞬移回了家里。 是清濑春澈的家。 齐木楠雄让他靠在床上，在清濑春澈迷迷糊糊看他的时候，给他递了一颗糖。 包装已经拆开了，是一颗齁甜的巧克力。 清濑春澈艰难地抬起眼皮：？ 【你低血糖了，】齐木楠雄说，【吃个糖。】 清濑春澈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低血糖！” 他慢慢滑到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虚弱？明明最近都没什么大事发生，他还加入了排球社，天天跟活力四射的少年们混在一起，都已经收拾收拾准备以后跟他们一起参加比赛了。 “难道，又是那些该死的咒灵？”虽然昏头脑涨，但清濑春澈的语气仍然阴森森的，似乎只要楠雄说「是」，他就要立马杀到另一个世界过去报仇。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 昨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世界崩坏，神格失落。 他的幼驯染，被困在永远也见不到天日的深冰之下。 他朝自己伸出手，自己却拉不住他。 齐木楠雄有一项超能力是预知梦，而且预知的方向大多跟灾难有关。 早上头痛欲裂地醒来之后，他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上次做预知梦，还是几个月前。 他的预知梦也差点应验了，那时要不是……他的幼驯染可能已经无了。 齐木楠雄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在用千里眼关注着清濑春澈这边的情况。 终于，到了晚上，他不好的预感又应验了，他又一次看到了对方虚弱的样子。 注意到清濑春澈有些失焦的眼神，想到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他想：神明虚弱的时候，最容易有不干净的东西趁虚而入啊。 齐木楠雄让清濑春澈躺下，好好睡个觉。 【你好好休息就行。】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来做吧。 谁让他是超能力者呢。 必要的时候，超能力者必须守护自己的神明啊。 …… 清濑春澈做了一个梦。 准确来说，是很多个梦，各种场景的碎片混杂在一起，让他大脑有些混乱。 刚开始沉入梦境时，清濑春澈还能隐隐意识到他在做梦，甚至还在想，他还没把自己已经回家了的事情告诉大地他们呢。 他说出去透透气，却再也没有回去，他们应该会很担心吧。 不知道楠雄有没有考虑到这点，去通知一下他们。 会的吧，楠雄这么靠谱！ 才刚这么想完，很快，关于现实的记忆渐渐远去，清濑春澈完全被梦境捕获了。 是的，「捕获」。 梦境就像是一只怪物，渗出无数只出触手，缠住了他的身体，抓住了他的四肢，要把他拖进迷失的深渊。 反抗好累啊，就随了它去吧。 …… “黑子？”清濑春澈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的就是黑子哲也放大的脸庞。 他浑身都湿透了，以往蓬松的刘海紧紧贴在他额头上，连睫毛处都沾了水珠。 他还微微皱眉，看起来很担心。 “黑子，你怎么都湿成这样了？”清濑春澈伸出手，拨了拨黑子哲也湿哒哒的刘海。 一伸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湿透了，手臂上湿漉漉的，衣服也紧紧贴在身上，好难受。 啊，下雨了吗。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天，下一秒就被哗啦啦的雨水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成一条小缝。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现在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 看黑子朝自己伸出手，要拉自己起来，他借了力站起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坐到地上。 完了，我好像真傻了。 清濑春澈脑袋晕晕乎乎，靠在黑子身上，真诚发问：“小黑子，这么大的雨，为什么我们不带伞？” 黑子让他看地上。 一把黑伞四脚朝天，凄凉地倒在草坪上，都积了水了。 清濑春澈思考起这是谁的伞，为什么要这么暴殄天物，在雨天里把它给扔了。 黑子解释道：“刚刚你突然倒下去了，伞就被扔在了地上。” 哦，原来是我扔的呀，那没事了。 不过，我为什么会突然倒地？ 清濑春澈环视一圈，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 雨天，公园，滑滑梯……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可能打开了他身体里的某个开关，清濑春澈突然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浑身上下的骨头深处都渐渐瘙痒起来，瘙痒还逐渐演变成了疼痛。 啊，越想越疼，不想了。 虽然人都已经湿了，但是这么大的雨，不打伞好像缺了点什么。 清濑春澈把伞捡起来，黑子看他有些难受，就带他去了附近的便利店，想给他买点热饮。 嗯，好像他原本的目的地就是便利店？远远地，清濑春澈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招牌，默默想：我本来是要去买啥的来着？ 在店里，他们还遇到了青峰。 青峰大辉应该也是因为没带伞跑来这来躲雨的，他的上衣湿了一截。但是肯定没清濑春澈和黑子这么严重啦。 清濑春澈的长发早就黏在一起了，额前的头发也紧紧贴着脸颊。如果没有把头发拨开，他看起来就跟贞子一样。 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淋雨的时间比清濑春澈更长，看起来只会更狼狈。 清濑春澈没有因为自己湿哒哒就不好意思进人家店门的自觉，很自然地跟青峰打了声招呼，就想走进去。 但是黑子却没说话，青峰也没应声。 一种淡淡的尴尬氛围开始弥漫。 清濑春澈有些迷茫：怎么了，黑子和青峰不是关系最好的搭档吗！ 青峰继续站在门口避雨，而黑子把清濑春澈拉进了店里。 便利店大叔是个很和蔼的人，不介意他们把水渍带进店里，看他俩那么可怜，还拿了两条毛巾给他们擦头发。 黑子哲也礼貌道谢后，又塞给清濑春澈一罐热咖啡。 被悉心照顾了的清濑春澈捧着热腾腾的咖啡，呆呆看他。 黑子哲也叹了口气，摸了摸清濑春澈的额头，却没感觉温度过烫。 他小声说：“清濑君，我感觉你突然不太聪明了。” 他本以为清濑春澈会反驳他，但没想到，对方居然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道：“是的，我也发现了。” 黑子：…… 第057章 帝光篇（一） 清濑春澈最后还是被黑子送回家了, 他有些愧疚，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一开始好像是他去安慰黑子，没想到最后自己还反被照顾了。 离开的时候，黑子仍然有些担忧：“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在他看来, 现在的清濑春澈状态实在不对。 看什么东西都感觉迷迷糊糊的, 视线没有焦距，整个人……痴呆痴呆的。 清濑春澈晃了晃脑袋, 一挥手, 豪气万丈地说：“没事！我好得很！”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挥动手臂的惯性给带倒了。 黑子：…… 他想把清濑春澈扶住, 却见有人快自己一步。 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黑子看向站在清濑春澈背后的男生。 粉红色头发，绿色眼镜, 头上插着两根棒棒糖一样的发卡……他诡异地不觉得这样的装扮有什么奇怪，甚至觉得他跟自己的队长赤司君长得有点像。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谢谢你。】粉发男生说。 感觉连声音都有点像！黑子呆了一下。 而且，这个人是清濑君的朋友吗？他是直接从清濑君家里走出来的, 说话的语气好像跟清濑君更熟, 而自己只是外人。 黑子把刚刚清濑春澈的异常模样都跟他说了, 得到的是对方「不用担心」的回答。 怎么感觉不太靠谱, 但是自己又不能一直赖在这里……黑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齐木楠雄把门给关上了。 自从他出现后就安静如鸡、一声都没吭的清濑春澈朝他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 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清濑春澈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是。 看，楠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是最大的证据！ 呃, 好像楠雄一直都是面瘫呢…… “楠雄……”清濑春澈用自己现在有些少得可怜的脑容量疯狂思索自己应该说什么。 不对, 为什么他要心虚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齐木楠雄突然靠近了他, 清濑春澈还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一个爱的大逼斗，躲闪了一下, 没想到对方只是把他推进浴室。 【洗个澡，然后睡觉。】 “好嘞。”清濑春澈怂怂地说。 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站到花洒下方，清濑春澈扬起脸，让热水直接浇在自己脸上。他闭上眼，理了理披散在背上的长发。 啊，雨天里洗热水澡好舒服。 不过想到楠雄还在外面，他没有洗太久，差不多了就擦干身体，穿了件睡衣走出浴室。 因为下雨，晚上温度骤降，清濑春澈从热腾腾的浴室里走出来，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戳了搓手臂，用在自己刚刚顺手借的「热量」把自己的头发蒸干，顺便稍微加热了一下自己身边的空气。 嗯，附加特性是「高温」，虽然清濑春澈皮肤没有因为高热而泛红。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肯定体温不太正常。 完蛋，本来就已经傻掉了，难道还要再烧得更傻吗？ 如果现在黑子还在，那他肯定要被自己的体温给吓死…… 清濑春澈不着边际地想着。 走到卧室时，齐木楠雄正坐在他书桌前看他。 其实齐木楠雄也很少见过清濑春澈刚洗完澡出来、还披散着头发的样子。 以往扎高马尾时，他看起来活力无限；把头发散下来，却又显得文静清丽了，看起来很乖。 但齐木楠雄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会乖乖坐着的类型。 他叹了口气：【真是连做梦都不安分……睡吧，不要再想七想八了。】 【不要再深究下去了。】 【你要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做到。】 …… 清濑春澈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脑袋抵在置物架上。而他手机，还拿着自己的球衣，很明显是在换衣服。 刚刚那些……是梦？ 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痴呆啊！ 清濑春澈晃了晃脑袋，想把梦境里进了脑子的水给倒出去。还没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一张骤然放大的脸吓了他一跳。 “小清濑！”黄濑凉太喊道。 清濑春澈赶紧把他的脸给推开：“干什么，你吓死我了！” 黄濑凉太拼命挣扎：“我这不是看你好像要睡着了吗！” 旁边的紫原敦说：“好像已经睡着了哦，清仔已经很久没动了。” “站着也能睡着？”绿间真太郎抱着他的今日幸运物——陶瓷小青蛙，语气平淡道，“清濑，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啊。” “对啊，最近跟你one on one时我就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劲了！”青峰大辉刚换上球衣，一手抱着篮球，也说。 就连赤司都问：“需不需要把你撤下去？这场比赛不用你上场也行。” 衣摆被人轻轻扯了一下，清濑春澈回头，看向黑子。 黑子朝他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在同意赤司的话。 “如果实在太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清濑春澈看了一眼队友们。 嗯，红黄绿青蓝紫，熟悉的大家庭啊！好久没有体验到这种彩虹家族的感觉了！ 诶，他在说什么鬼话，他不是天天都跟大家混在一起吗。除了比赛，还有日常训练呢。 嗯，应该是因为最近大家的训练都懒懒散散，偶尔还会有人迟到。所以他才会有这种已经跟大家分别了很久了的错觉吧。 清濑春澈朝赤司比了个「OK」的手势，说自己绝对没问题！刚刚只是不小心晃了下神。 而眼看大家都换好衣服了，他也换上了球衣，然后低头穿鞋。 黄濑那家伙还一直在他耳边叭叭：“小清濑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太晚睡了，你都有黑眼圈了！听说习惯性晚睡会导致肾虚诶……” 清濑春澈「啪」地一下捧住他的脸，上下左右疯狂蹂-躏：“我怎么可能有黑眼圈！就算我天天不睡也不可能有你虚！” 黄濑凉太被揉得呜呜叫，好不容易挣脱了，抱怨道：“好过分——” 在他俩打闹的时候，紫原淡定地吃着上场前的最后一袋薯片，青峰抱着篮球听黑子说等下上场后他会怎么传球，绿间丝毫不受干扰地研究着自己的手指和幸运物。 而赤司，只是用他那双金红两色的异瞳，静静地看着他们。 眼看上场时间就要到了，他才把清濑春澈和黄濑叫停，说：“不可以输。” 清濑春澈打了个寒颤，他怎么感觉赤司重点看的是自己呢，是因为刚刚他差点睡着这件事让赤司怀疑他的能力了吗。 他立马把黄濑丢到一边去，不顾他那哀怨的声音，中气十足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拉开了——他们的经理桃井五月过来叫他们上场了。 几个人早就已经准备完毕，轻装上阵，路上，清濑春澈还听到青峰兴奋地对黑子说：“等下我会好好打的！” 黑子轻轻「嗯」了一声。 清濑春澈记得前几次比赛里青峰都因为对手不够强而有些兴致缺缺的，现在还能那么兴奋，应该是黑子对他说了些什么。 这是好事啊，因为用尽了全力才是尊重对手的表现嘛。 然而，他好像想错了。 也许，认真起来的「奇迹的世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秉持着尊重对手的理念，一二场青峰都火力全开，帝光的分数节节攀升，对面却显得愈发艰难。 终于，在第三场的时候，他们的对手不动了。 在黑子把球传给青峰，而青峰快速往对面篮下跑的时候，他们的对手，甚至都没有去追。 啊……放弃了吗？这才第三场啊。 本来已经在回防路上的清濑春澈放慢了脚步，下意识地看向擦肩而过的青峰。 上场前的兴奋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的青峰大辉紧皱着眉头，嘴角还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篮板下根本没有人防守，青峰轻而易举地就完成了灌篮。 帝光的分数嗖嗖往上加，但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不妙，清濑春澈想。 果然，快到第四局的时候，青峰拒绝上场了。 “反正他们已经放弃了，我再继续上场还有什么意思？”他的语气里满是火气，不知道这火气是冲着对手，还是冲着他自己的。 现在是休息间隙，赤司就静静看着他抱怨，然后说：“黄濑，你上。” “啊？”黄濑凉太叫唤了一声，“小青峰都不想去，为什么就要我上嘛。”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上场。 清濑春澈觉得现在气氛怪怪的，虽然这局比赛的胜利已经毫无悬念，但大家都沉默着，不想说话。 桃井五月显然也看出了大家情绪的不对，抱着资料担忧地看着他们。 清濑春澈看向赤司。 赤司朝他笑了一下，声音跟往常一样温和：“谁上不要紧，只要结果赢了就行。” 清濑春澈愣住了。 他突然想，这不对吧。 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第四局、第五局，虽然青峰被换成了黄濑。但是他们仍然保持着王者姿态狠狠碾压了对手，比分甚至被拉到了两百。 当然，这跟他们的对手直接摆烂了也有关系。 在最后一球落地，比赛时间归零的时候，在场的观众，却没有人欢呼。 203:19。 比分相差如此之大，大家已经不为帝光的胜利而兴奋了，只为他们的对手感到可怜。 这就是「奇迹的世代」吗？ 帝光队内的气氛也很不轻快，大家都没有胜利者该有的高兴。 离场的时候，清濑春澈回头，远远望着仍然低着头、看起来已经被他们打自闭了的对手，又看了眼兴致缺缺的队友们。 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疼痛朝他袭来，他疼得弯腰，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几乎被全部抽出。 喘不过气了。 模模糊糊的熟悉感终于逐渐清晰。 原来是这场比赛啊。 这场，完全改变了「奇迹的世代」的比赛。 这不是他想要重现的场景。 清濑春澈再次闭上眼。 第058章 帝光篇（二） 到底是多么弱小的神明, 才会把自己的健康和安危，系在别人身上？ 同伴稍微有些自闭，他就开始这疼那疼。 这样的神明，未免也太脆弱了。 他……到底还是神明吗？ 带着这个问题, 他的意识飘荡在茫茫无尽的记忆的星河。 “清濑君, 清濑君？” 耳畔传来了女声，清濑春澈还沉浸在梦境带给他的疼痛里, 自我斗争了很久, 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他眼前放大的是国文老师的脸。 国一时的国文老师, 教学成绩很好，不过人比较严厉, 同学们都很尊重她。 完蛋，他怎么在上国文课的时候睡着了！ 清濑春澈差点魂飞魄散，一个激灵就把梦里的事情全部甩飞。 他站了起来，用一种英勇赴死的语气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上课睡觉！” “噗——”四周传来了同学们想忍又忍不住的笑声。 清濑春澈迷茫地环顾四周, 最后把视线定格在站在他面前、推了推眼镜的老师脸上。 国文老师叹了口气：“清濑君, 上课要注意形象, 睡着了也就算了, 居然还说梦话, 嘟嘟囔囔的，我还以为你对我上课的内容有什么意见呢。” 梦话？说什么梦话？刚刚他该不会喊妈妈了吧，或者喊哥哥？ 清濑春澈不敢问老师刚刚他说了什么, 露出了个乖巧的笑容, 然后……就光荣地去门外罚站了。 其实只要脸皮够厚，罚站也不算什么啦。 清濑春澈站在后门门口, 正好挨着窗户。 而窗户边坐着的是黄濑凉太，算他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看见他过来, 黄濑朝他眨了眨眼，小声地问：“刚刚做什么梦啦？叫得好可怜的样子。” 清濑春澈：？？你不要把正常的现象说得这么惹人误会好不好！ 他脸都红了，仔细回想自己刚刚到底梦到了什么。 好像是梦中梦中梦吧……肯定没有不和谐的元素，但他就是一直醒不过来，好难受的。 也许是因为对国文老师的恐惧让他的梦境黯然失色，清濑春澈想了半天，仍然没想起来让自己「叫得好可怜」的东西是什么。 他朝黄濑摇了摇头，黄濑笑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讲台上的国文老师说：“黄濑！你俩在互抛媚眼吗，你也站出去！” 于是，黄濑凉太也加入了光荣的罚站队伍中。 清濑春澈对此表示幸灾乐祸，咧起嘴无声地嘲笑他。 黄濑凉太* 耸了耸肩：“刚好方便我们讲话嘛。” 全班最帅的两个男生被叫出去罚站，一个金发金眼，眼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无聊情绪；另一个则是罕见的黑长直，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摇曳时，仿佛能晃到女同学们的心里去。 就连路过的风纪委员都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黄濑凉太小声说起了学园祭的事情。 现在是国二第一学期，他们正好赶上了五年一次的学园祭。 为了学园祭的趣味性，学生会要求每个班都至少举办一个节目，并且改装教室，经营各种形式的小店。 最后学生会还会以赚到的钱数的多少来给班级排名，授予第一名特殊的徽章。 那些钱最后当然不会留在同学们手里，而是会拿去捐款。也就是说，经营好自己的小店，不只能争一争最后的徽章，也算是做好事。 他们B班的同学都挺积极的，很早就开始筹划这次学园祭了。 黄濑凉太说：“他们想要表演话剧，演《灰姑娘》，让我去做王子。” “这不挺好的吗！”清濑春澈打量了黄濑一眼。 金发金眼，颜值在线，身高还高，身材又好——这不就是王子本人吗！那种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其实内心高傲的感觉，黄濑根本就可以本色出演吧！ “但是他们没找到演辛德瑞拉的人。”黄濑凉太说。 清濑春澈摆了摆手：“我们班漂亮的女生一抓一大把，不愁找不到人呀。” “好吧，”黄濑坦白了，“她们想让你演辛德瑞拉……她们没来问你吗？” “没有。”清濑春澈震惊——为什么会想让他来演！虽然他头发长，但他是男生啊，如果没有黄濑的话，让他去演王子还差不多。 “而且就算要我演的话，我也没时间排练啊，主角的戏份很多吧，篮球部的训练时间排得很满，我又不能旷掉。” “你们部的事情怎么那么多——”黄濑凉太脑袋后仰，双手托着后脑勺，“我们可以晚上排练嘛。” 因为棒球部实在太无聊，他前段时间才转到足球部里，结果足球部也一样无聊，每天的训练任务对他来说都轻轻松松。甚至，就算他不训练，他也是社团里实力最高的那个，队长都不管他的。 清濑春澈坚决不要，让他演一棵树演一颗南瓜他还可以接受。但是要他穿上裙子盘起头发演灰姑娘，跟黄濑王子组cp，感觉怪怪的。 “对了，如果非要演戏的话，”清濑春澈突然灵光一闪，“我可以演辛德瑞拉的恶毒继姐或者恶毒后妈！诶，那个会魔法的女巫也行！” 黄濑凉太无言地看着他：“……” 演辛德瑞拉不行，演恶毒反派和奇怪的婆婆就可以了吗？明明一样都是女性角色啊！而且演配角也需要排练，你篮球部的活动就不管了吗？ 总感觉清濑总是特别热衷一些奇怪的东西…… 黄濑凉太无情地打破了清濑春澈的幻想：“这版灰姑娘没有女巫，给辛德瑞拉带来礼服和水晶鞋的是小鸟。” 清濑春澈「啊」了一声，看起来很失望：“演小鸟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辣你们的眼睛。” 他好像真的很期待演奇怪的东西呢，黄濑哭笑不得。 不过最后，清濑春澈还是去演辛德瑞拉了。 因为班长亲自来找他了，身后还跟着一帮眼睛闪亮亮的小女生。 她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列举了一堆清濑春澈去做辛德瑞拉的好处。比如说他刚好有长头发不用戴假发啦，他的形象跟黄濑比较搭啦，他人气高去演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看啦，总之就是，对班级的好处大大滴有，对清濑春澈个人嘛……她们表示清濑春澈一整个学期的值日她们都包了！ 清濑春澈怎么可能让女生帮自己做值日，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只能同意了。 女生们蹦蹦跳跳地走了，他身边的黄濑居然也很兴奋。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清濑春澈抱臂，盯着这只高兴的身边都冒出了小花花的黄毛看。 黄濑凉太正色，非常严肃地咳了一声：“我只是想为班级做贡献而已！” 在清濑春澈狐疑地瞅着他的时候，他又一把把清濑春澈揽住：“哎呀，我们的节目肯定会是最热门的的节目预定啦！亲爱的清濑姑娘！” …… 这天晚上，篮球部照常训练。 因为学园祭一直都是最近最热门的话题，训练结束、大家各自收拾东西时，清濑春澈解救顺口问起大家学园祭的班级活动。 青峰和桃井是在一个班的，青峰表示除了篮球他什么事都不知道，而桃井沉吟了一会：“我们班好像是钢琴演奏吧，人选已经都选好了，应该没有我们的事。赤司他们班准备的好像是传统戏剧，听说这几天也在召集人手……” “不过，”她超兴奋地凑近清濑春澈，说，“清濑君！我听说你要去演灰姑娘了吧！你要跟黄濑君搭档？” 虽然黄濑凉太不是篮球部的人，但桃井也很早就认识他了。因为黄濑的外貌、身高还有张扬的性格，他很受女生欢迎，刚入学不久就成为年级里的风云人物了。 而可能是为了制造噱头，明明离学园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B班就放出了班里最帅的两个男生要同台表演话剧的消息，消息灵通的桃井自然也早就知道啦。 清濑春澈：“是啊，不过我们才刚要开始排练呢，等下这边的训练结束就去。”既然都不得不上了，那他自然也得认真对待。 青峰大辉听了半天，最后只抓到了一个重点：“所以清濑你岂不是得穿裙子了——你会垫假胸吗？” 清濑春澈：…… 对于自己这位心里只有篮球和大胸美女的青梅竹马，桃井五月简直要绝望了。 她「梆」地一拳给青峰揍了过去，在青峰揉着腰说「你干嘛」的时候，一脸歉意地看着清濑春澈：“不好意思，阿大不太会说话。” 因为清濑也才刚加入篮球部不久，她担心青峰和清濑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步。 “没事的，”清濑春澈摆了摆手，露出了个「和善」的微笑，“我们班到时候还会举办个女仆咖啡厅，记得让青峰来玩啊。” 只是，到时候谁是女仆就不一定了，他想。 在青峰大辉说一定会去看看，清濑春澈满意地点头时，他看见一只熟悉的黄毛站在体育馆门口等他了。 “我去排练啦！”他朝青峰和桃井挥了挥手，跑出去找黄濑。 黄濑这家伙，居然还把道具组的服装给借出来了。 他拎着道具组刚买回来的华丽丽的王子礼服和公主礼裙，眼睛闪亮亮。 清濑春澈：…… 他看了眼后边好奇地探头出来的桃井。 黄濑王子，虽然现在月色挺好的，但是咱们要在篮球馆门前表演十二点的灰姑娘落荒而逃的场景吗，这不太好吧。 第059章 帝光篇（三） 在篮球馆前面排练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们去找戏剧社借用了场地，在那研究剧本。 其实也不算剧本，他们手上拿的数据就是最原始的故事，清濑春澈小时候就听过的那一版。 因为是两位主角之间的排练, 不算正式, 其他人也没有来，清濑春澈没换上礼裙, 连球衣都没脱下来呢。 他琢磨了半天要怎么演出辛德瑞拉在舞会结束时又留恋不又慌张的感觉, 努力了很久, 最后还是把含情脉脉的眼神演成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的干瞪眼。 黄濑倒是演得蛮好的，要是站在他面前跟他牵着手的人不是清濑春澈, 而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沦陷在他那温柔深情的眼神里了吧。 清濑春澈：……可是我只会瞪眼假笑，观众朋友们会被我吓哭的吧。 “要不还是换人吧，我真的不适合演恋爱故事啊。”第n次酝酿情感失败后, 他长叹一口气, 摊在舞台上, 一动都不想动。 啊, 眼睛好酸, 是不是刚才一不小心「含情脉脉」得太用力了。 黄濑凉太坐在他身边，显然也感觉到他情绪不高，安慰道：“还有接近一个月时间呢, 慢慢来就好啦。” 清濑春澈翻了个身, 苦大仇深地盯着剧本：“我真不行，把剧本改改说不定还可以。” 突然间, 他灵光一闪：“对了，可以改剧本嘛！” 黄濑凉太有些懵, 又听他说：“你不觉得传统的灰姑娘太老套了吗，据我所知，每年戏剧社都会演吧！” “所以？” “如果我们想凭借戏剧拿到短节目人气第一名的话，应该要另辟蹊径啊！”清濑春澈握拳，干劲满满。 “怎么另辟蹊径？” “比如说，”清濑春澈翻开剧本，指着上面的一段剧情，说，“我们可以把辛德瑞拉12点不得不跑掉的剧情改掉，改成恶龙掳走王子，灰姑娘秒开战斗模式，化身勇者干掉恶龙，救回王子殿下！” 他说得激情四射，黄濑凉太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明天你可以跟班长她们商量一下。” 见鬼，为什么他居然会觉得还挺有趣的！原来跟脑回路奇怪的人呆久了自己也会变得奇奇怪怪吗！ 第二天，清濑春澈把自己的想法跟班长，也就是这次学园祭所有活动的操办者，说了。 班长觉得……有一定的可行性！ 她和其他负责人还讨论得热火朝天：“勇者打败恶龙很经典，王子救公主也老套了，公主救王子还不错诶！” “刚好辛德瑞拉能去参加舞会就有魔法设定，再加一两个魔法也不突兀……” “改编一下的确会比原来有趣多了诶，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尊重原著啊……” “脑洞就是要够大才能吸引人嘛！” …… 然后，她们就高高兴兴地去改剧本了，最终改出来的剧情大概是这样的： 辛德瑞拉是饱受继母和继姐欺负的小可怜，因为每天都被当成女仆一样压榨，浑身都弄得灰扑扑的，所以她被称为「灰姑娘」。 有一天，听说王宫要举办宴会，辛德瑞拉的母亲和两位姐姐高高兴兴去赴宴，拒绝带灰扑扑的辛德瑞拉出门。 在辛德瑞拉默默伤心的时候，小鸟为她叼来礼服，南瓜长出手脚，变成漂亮的马车。 一向都灰扑扑的辛德瑞拉盛装打扮，乘坐南瓜马车前往王宫赴宴，并且因为动人的美貌收到王子的共舞邀请。 是的，故事的前半段跟原著出入不大，而且为了跟后半段形成反差，她们还要求演员和道具往梦幻的方向安排。 但是，从午夜的钟声敲响那里开始，故事情节就朝着奇怪的地方狂奔而去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王宫里突然狂风大作，一只恶龙从天而降，在众人都猜测它要掳走全场最漂亮的一位女士的时候……它抢走了王子，还放下狠话：它要让国王失去继承人，让这个国家就此完蛋。 其实看到这里的时候，清濑春澈想的是：国王再生一个王子不就好了嘛，或者，恶龙应该把国王和整个王室一起抢走，这样这个国家就群龙无首啦。 对不起，他好恶毒，居然比恶龙还要恶毒！ 他继续往下看。 在国王下令谁能打败恶龙，把王子救回来，就能获得爵位的时候，刚才那位跟王子共舞的女士站了出来。 她一扬裙摆，露出了大腿上绑着的匕首和手枪。 小鸟为她叼来了□□和火箭炮，而南瓜马车变成了一辆重型坦克。 因为不敢置信而重新看了这段剧情好多遍的清濑春澈：？？ 他以为的战斗女仆是那种提着刀杀上恶龙岛的类型啊！ 他看向剧本组。 写剧本的人是个腼腆害羞的女生，她捂着脸：“小鸟是从现代穿越回中世纪的啦——” 清濑春澈无言，只是缓缓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小鸟是怎么叼来火箭炮的？”他指着「小鸟」这个词问，“这叼不动吧。” 女生笑容甜美：“没事，到时候扮演小鸟的同学拿得动就行。反正是魔法小鸟嘛，有惊天大嘴也不奇怪。”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非常信服地又竖了个大拇指。 他继续往下看。 化身战斗女仆的辛德瑞拉带着这些现代军火杀到恶龙岛，一路上遇到了好多小怪，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见到了恶龙。 恶龙竟然变成了高大俊美的人形，跟普通人类的区别只是头上长了犄角。 他坐在孤高的王座上，神情傲慢，而王子被恶龙关在精致的铁笼里，用锁链束缚着。 辛德瑞拉怎么能让王子受这样的委屈，一枪干掉恶龙，救出王子。 后来国王授予灰姑娘爵位，王子向她提亲，但她只是摆摆手，潇洒退场。 “居然……有点帅！”清濑春澈捏着剧本，心想灰姑娘之前脸上的灰该不会是刚下战场时不小心沾到的硝烟吧。 “后面还有个小彩蛋。”女生提醒。 清濑春澈翻了个页，继续往下看。 后续是，恶龙其实没死，他其实早就对英姿飒爽的辛德瑞拉心生好感，把王子绑架过来只是他吸引辛德瑞拉注意的比较温和的手段。 而早就在人类世界呆腻了的辛德瑞拉，找了个借口人间蒸发，和她欣赏的恶龙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清濑春澈：…… 黄濑凉太：…… 清濑春澈只是觉得剧情有亿点点离谱，但黄濑凉太就心情复杂了。 虽然他还没开始正式排练呢，但他有种淡淡的……被ntr了的悲伤。 这个故事都被魔改成这样了，甚至看不出原著的影子。 但剧本组们拿给其他同学看过，受到了一致好评。 毕竟整活嘛，谁不爱看呢。 但是她们遇到了个难题——选角。 最重要的王子和灰姑娘选好了，不过按照这个新剧本，恶龙最好让一个身材比王子还要高大的人来演。 用那姑娘的原话来说，就是得让恶龙和王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有身高的对比。 但是黄濑能被校外杂志社挖过去做模特，本身就说明了他身高的优越——他已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里最高的那一批人了，他们班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男生。 “要不……穿增高鞋垫试试？”一个男生提议道。 “穿再多双鞋垫都不可能比黄濑同学高很多吧！” 清濑春澈看他们那为难的样子，若有所思：“我倒是认识符合条件的人……不过，这次的活动允许找其他班的外援吗？” 班长说：“这倒是没有限制。” “那我问问他好了。”清濑春澈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已经在想用什么零食去贿赂那个人了。 是的，他想到的人就是跟他同一个人篮球部的紫原啦！ 他们年段的学生，还有谁能比紫原更高呢，放眼整个学校都不一定找得出来吧！ 而且他那懒懒散散不爱动弹的性格，意外地跟傲慢的恶龙契合呢！ 班长对清濑春澈愿意帮忙表示感谢，又让他别急着走。 原来，为了确认这个剧本后期主角服饰的观赏性，他们把辛德瑞拉的礼服和道具匕首和道具手-枪准备好了，想让清濑春澈现在就试试。 她们想象中的战斗女仆是拥有华丽礼裙和裙底下的冰冷武装的反差的，就是不知道清濑春澈穿起来的效果会怎么样。 如果太失败的话，她们还得想办法解决礼服和道具不协调的问题。 清濑春澈乖乖穿了。 但等他推开试衣间的门时，等待他的不是赞美，而是一片寂静。 嗯在清濑春澈担心自己穿得不好看、想退回换衣间换下裙子的时候，他被班长拦住了。 “清濑君！这样就很好！不用再改了！”一向冷静的班长居然超级激动！ 能不激动吗，所有人都很激动！ 这宽大的裙摆掀开后的视觉冲击啊—— 繁复厚重的布料下方，是皮肤白皙的大腿。绑住手-枪的皮带似乎束缚得有些紧了，将大腿肉勒出一点点弧度。 冰冷的匕首紧紧贴在皮肤上，皮带的黑和皮肤的白形成了绝妙的反差。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所有人都很满意，包括黄濑。 但他没表现得太明显，在第一眼看到时就默默移开视线。但像是抵不住诱惑，他又悄悄地把目光转回去了。 张扬傲慢的黄濑王子，被战斗女仆清濑酱吸引了。 第060章 帝光篇（四） “这样真的可以吗？” 清濑春澈按照大家的意思转了一圈, 展示了一下裙摆散开的效果。 因为他的小腿上也绑了小匕首，裙摆转动时，台下观众应该能隐隐看到一点黑色的影子。 绝妙！ 剧本组连连喊：“可以可以可以！” 虽然清濑君只是穿上了裙子，没戴发饰, 甚至连发型都没做, 只是扎着简简单单的马尾，就能满足她们心目中的战斗灰姑娘的幻想啦—— 身材纤细, 身姿挺拔, 放下裙摆时, 看起来就是位优雅端庄的公主。 但当他掀起裙摆，露出自己美丽之下深藏的武装时, 又危险而迷人。 长发帅哥来演灰姑娘已经足够吸引眼球，帅哥还要向观众展示军火库—— 虽然吧，大腿不是什么三角禁区，而且真的上台表演的时候, 他们也不可能让清濑君把裙子掀得这么高。 但是！帅哥半露不露的时候才是最香的！ 看他们那么满意, 清濑春澈也很高兴。 他其实没多少女装羞耻, 之前排斥演灰姑娘主要是感觉自己演不出浪漫的恋爱故事, 而且跟黄濑搭档有些奇怪。现在这个故事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而且刚好是他喜欢的无厘头类型，那他自然就欣然接受自己的设定啦。 战斗风的灰姑娘什么的，虽然没有尖酸刻薄的恶毒继母有趣, 但也超帅的！ 现在看来, 道具组不需要再费心了灰姑娘的装扮了，他们应该烦恼的是上哪去准备军-火模型。 军-火嘛, 自然是越多越好、越夸张越好，在亮相的那一瞬间让大家目瞪口呆, 合不合理倒是其次。 不过这就不关清濑春澈的事情了，他和目光有些躲闪的黄濑对视一眼，就退回试衣间换下衣服，把腿上绑着的道具拆下来。 其实还挺不舒服的，虽然看着美观。但他老感觉绑着的东西要掉，特别是那把模型枪。 如果是真的战斗女仆，应该得绑得非常紧吧……不然跑动幅度大一点，东西就滑下来了，根本达不到隐蔽和方便的效果。 在他换回校服推门出来时，他能明显感受到大家都非常失望。 唔，看来战斗灰姑娘真的很受欢迎。 …… 这天放学后，篮球部照常训练。 因为最近没有比赛，而学园祭又是大家一致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篮球部的气氛居然也称得上是放松。 当然，这只限于他们这些一军中的个别人，二军和三军的同学为了往上爬，彼此之间的竞争还是很大的。 休息间隙，清濑春澈悄咪咪跑到紫原敦身边。 紫原是他认识不久的队友，因为大家都在一个社团，又都是一军的人，还都被教练看好，所以他们经常接触。 紫原看起来对什么都懒懒散散，包括篮球。 他的这个性格让社团里不少人看他不爽——因为他们认为他们为了能保住一军的位置，训练得那么辛苦，这个人甚至不稀罕篮球，却能留在一军，就因为他得天独厚的高大体格和宽大手掌。 这就是老天爷给饭吃，就算紫原训练态度不认真，却也能超常完成训练任务，达到教练想要的结果。 而且，可能是因为身高高过大部分人，他看人都是居高临下的，再加上表情冷漠……有不少人觉得他看不起人。 清濑春澈倒是不排斥紫原的性格，因为跟紫原稍微相处一下，他就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所说的仗着自己的身体和天赋看不起别人的人，他只是对别人提不起兴趣罢了。 他性格也很单纯，直来直去的，有种天真的残忍。嗯，大概就是只大号的宝宝吧，就是有些过于大号了。 他眼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零食。不管上学放学，他的手里都少不了一袋能让他边走边吃的零食！ 而且据清濑春澈观察，他最喜欢的零食就是一种叫做「美味棒」的东西。 秉承着求人办事前先给好处的原则，清濑春澈先给他投喂了一根美味棒，在对方毫不客气地吃下去后，他再继续投喂。 他一连投喂了好几根，紫原敦开口了：“清仔，你想让我做什么事？” 清濑春澈有些惊讶：“我的目的性很明显吗？” 紫原敦点点头：“以前你一天只给我吃两根美味棒，今天你已经给我五根了。” 他补充道：“你的笑容，也很奇怪。” 清濑春澈自以为「友善」的笑容僵住了。 他叹了口气，直说了：“其实是我们班准备的节目缺一个扮演「恶龙」的演员，我想拜托你来客串一下啦。” “不会很麻烦的，你只需要给笼子上个锁，然后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向下看一眼就行。”其他时间的「恶龙」都是龙形，只需要套个模型，里面不一定真的得是那么高大的人。 紫原敦咀嚼着美味棒，一时没有说话。 等他把嘴里的食物完全吞下去后，他才慢慢吞吞地说：“好啊。” 清濑春澈都已经做好他拒绝的准备了，一句「好吧」差点脱口而出，在听清紫原的话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真的！” 紫原敦点了点头。 他已经吃清仔很多东西了，那个什么恶龙，随便扮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还顺手摸了摸清濑春澈的脑袋：“以后，拿更多的美味棒过来就好。” 清濑春澈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得手好大，不愧是中锋，第二反应是—— “好嘞！” 果然是大号宝宝！简简单单用零食就能收买！ 这时，注意到清濑春澈的青峰大辉走了过来，说要跟他one on one。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在选拔比赛中一眼就被教练看中的人，自然各有各的过人之处。 像是青峰，他很有灵气，在刚入一军时实力就名列前茅，而他居然还能一直进步。 他喜欢在和别人不断切磋的过程中，学习各种类型的选手的风格，快速进步。所以他热衷于到处找人one on one。清濑春澈就是他这阶段常找的对象。 因为青峰还不成熟，而清濑春澈自认为已经是完全体了——毕竟他有过人的速度和无限体力，青峰一直被他压着打。 但青峰大辉不愿意认输，越挫越勇，一直上来找他对决。 目前的训练量不至于让清濑春澈感到疲惫，所以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不过，他附加了一个条件：“从这场比赛开始，如果你连续输给我三次，学园祭中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事，你都需要照做。” 他这是在帮班长找人呢，万一又有什么角色是其他男同学不能胜任的，那他就把青峰搬过去试试吧。 反正这人也身材高大，身体好得很，耐造。 青峰大辉一愣，好胜心压倒了理智，咬牙切齿道：“你这未免有些看不起人了吧。” 虽然他们之间比他输的次数比较多，但他又不是没有赢过！ 清濑这家伙居然还想连续赢三次……想得也太美了！ 所以，他果断答应了，桃井想拦都来不及。 清濑春澈非常满意地上了场。 紫原看戏，桃井叹气。 也许是因为从小接触的篮球就是街头篮球，青峰大辉的球风很潇洒，跟他们这些「科班」出身的风格不太一样，常常能让人猜不到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动作。 但是青峰的尚在发育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撑他的技术。所以就算清濑春澈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啥，也能凭借自己快到有些Bug的速度后出手，阻止青峰的动作。 所以在清濑春澈有意认真对待的情况下，三局下来，青峰居然真的全输了。 紫原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捧场地给清濑春澈鼓掌，而青峰，居然不见半分挫败。反倒嘴角微扬，眼里燃烧起了熊熊斗志。 “下次，我一定赢你！” 清濑春澈笑道：“好，我等你的下次，可是学园祭里，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哦，不能反悔。” 青峰大辉摆了摆手，不屑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你尽管说。”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班长还需不需要外援。但清濑春澈有意使坏，笑眯眯道：“我们班正在筹划的小店是女仆咖啡厅，不过设定是男女反串，诚招知心小哥哥来做女仆！” 青峰大辉：…… 他觉得清濑是在记恨他上次问他要不要垫假胸这件事。 五月那家伙，居然还看不起他：“可是阿大去做「女仆」的话，会把客人都吓跑的吧！” 黑皮女仆什么的，很香——但是，阿大是肌肉猛男啊！ 紫原敦慢吞吞地说：“想看。”在青峰大辉怒视他的时候，他又一脸无辜地转过头去。 清濑春澈笑了出来：“我是开玩笑的！” 男女反串的女仆咖啡厅这个企划是班级负责人看到他「战斗灰姑娘」的装束后萌生的新想法，目前还只是备选计划，还没真的落实下去呢。 就算最后咖啡厅的企划真的实施了，女同学们都扮成帅气的小哥哥，男同学都穿上女仆装，他也不可能把青峰叫过去的。 就像桃井说的，女仆青峰酱是会吓跑客人的吧！ 60-70 第061章 帝光篇（五） 在他们说话期间, 赤司征十郎和绿间真太郎过来了。 他们也是教练最看好的人选之一，清濑春澈能隐隐感觉到，教练想把他们这几个除了他头发都是彩色的人编成一个队伍，平时就经常让他们磨合, 所以他跟这俩人也说得上话。 赤司和绿间都是学生会的人, 好像已经做了什么什么主席。清濑春澈记得班长说过，他们的企划是要送到学生会去, 被专门负责的主席通过后才能着手准备的。 “这次学园祭的总负责人不是三年级的学长, 是我们年级的赤司同学, ”班长也是财阀子女，自然认识赤司, “不过他可不是凭借他的背景被学生会的人认可的，他凭的是他的能力。” 不知道赤司和绿间看到那份企划了没有……清濑春澈想。 如果看到的话，应该会说些什么吧。 毕竟，身为B班的人, 还是参演的主角之一, 他知道自家的企划有多离谱, 而这两位看起来都是那种品味高雅的人…… 赤司是大财阀的继承人, 从小受到的就是精英教育。而绿间, 除了那个每天必听早间星座占卜、还必定把幸运物随身携带的怪癖，也很优雅。 果然，绿间一看到他, 就说：“清濑, 你们班的那个节目——” 清濑春澈心说「果然」，眨了眨眼, 乖乖等着他的意见。 “对原著有些不尊重吧，”绿间捏着他今天的幸运物充气河豚,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把剧情魔改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重新写一个故事，不用披着《灰姑娘》的皮。” 如果你没拿着那只丑萌丑萌的河豚的话，我说不定会被你的话给打击到……清濑春澈正在想要怎么回复，却听见赤司说：“这不是很有趣吗？” 清濑春澈看向赤司，这位之前他一直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些距离感的队友。 赤司笑道：“你们申请的预算已经拨下去了，我很期待你们最终的作品。” 不是吧，赤司居然会喜欢他们这个节目？ 真是意外之喜！ 被小少爷认可的感觉让清濑春澈在这一瞬间豪情万丈，他握拳：“我们肯定会准备好的！” 他把赤司好像挺喜欢他们的策划这个消息带回班级，果然提高了大家的干劲。 因为预算充足，大家也各有手段，不到一个星期，所有的服装和道具都准备好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排练啦。 排练期间，还发生了挺多好玩的话的事情。 事件一——在王宫举办宴会，继母和继姐盛装打扮准备赴宴，看到灰扑扑的灰姑娘时，得用尖酸刻薄的话骂她一顿。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抹了灰的灰姑娘清濑酱委委屈屈的样子看起来过于惹人怜爱，「恶毒继母」和「恶毒继姐」都有些演不下去。 虽然没明说* ，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们非但不舍得骂清濑酱，反而有点想安慰他。 临时导演笑骂道：“你们好好演啊！清濑酱越可怜，你们就得越嚣张！语气再狠一点！” 事件二——在灰姑娘朝着大树诉说她的委屈时，应该有小鸟叼着华丽的礼服和水晶鞋给她。 礼服和水晶鞋本可以用透明的细线吊着，从天花板上伸下来，再在在线贴上小鸟的图案。但是也许是为了喜剧效果，小鸟居然是由真人扮演的。 穿着小鸟玩偶服的演员抱着礼服和鞋盒跌跌撞撞地走到清濑春澈面前，把东西丢给了他。 清濑春澈第一次看见「小鸟」的时候直接笑场了：“导演，这个根本不是「小鸟」，这位鸟兄比我还要大！” 事件三——在灰姑娘换上礼服后，应该有辆南瓜马车把灰姑娘送到王宫去。 清濑春澈本来还暗搓搓期待过道具组会准备什么样的南瓜马车，没想到道具组们直接把南瓜马车租来了—— 那是儿童广场上，每天傍晚都有孩子们开着到处转的电动玩具车。 从外表看挺精致的，但是容量对这帮国中生就没那么美好了。 因为灰姑娘肯定不能亲自开车，清濑春澈只能坐在副座，他旁边的主位还得坐着个穿着老鼠皮套的司机。 两个人挤在电动南瓜车里的画面，想想都不要太美。 事件四——在王子对灰姑娘的美貌惊为天人，伸手邀请他跳舞时，灰姑娘应该和他翩翩起舞。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清濑酱的舞步不太规范，又因为裙摆太长，黄濑王子常常要被绊倒，一场浪漫的舞会愣是被他俩玩成了摔跤。 又一次两人双双摔倒、纠缠在一起爬不起来之后，清濑春澈终于绷不住了，笑得嘎嘎叫，惊呆了一帮曾经认为他是文静古典美人的女生。 清濑春澈真的觉得这个剧情有bug！灰姑娘天天忙着干活，哪有时间练习舞蹈。他这样别别扭扭的舞步才是正常的！ 事件五——鸟兄带着火箭炮、开着坦克来找灰姑娘的时候，不只演员们，连导演都忍不住了。 虽然策划的时候天马行空，但是真的演出来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尬是真的尬，好笑也是真的好笑。 如果他们这些准备的人都忍不住笑，那到时候现场的喜剧效果肯定会很好。 在磕磕绊绊的排练之中，日历一天天地翻过，学园祭，终于到了。 学园祭一共持续三天，前两天加上第三天的白天都是各个班级经营小店的时间，大家精心准备的节目将排在第三天的晚会表演。 因为一直忙着篮球部的训练和《战斗灰姑娘》的排练，再加上他们班的规则是参与节目排练的主力不需要参与小店的经营。所以清濑春澈一直没怎么关注他们班到底整了啥出来。 直到学园祭到了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们班还真的准备开女仆咖啡厅。 女生们自然都喜欢反串，谁不喜欢扮成帅帅的侍应生呢！ 而也许是因为群体效应，男生们也少有觉得穿女仆装羞耻的，个个都很兴奋，甚至还在讨论要不要穿黑丝，因为黑丝遮腿毛的效果比较好，腿毛太浓密的话，白丝遮不住。 在清濑春澈路过的时候，他还听到一位发育过快、才国二就已经长了胡子、毛发浓密的大哥说：“遮什么腿毛啊！谁规定女仆不能有腿毛了！我们要推崇野性美！” 清濑春澈：…… 要说牛，还是大哥牛啊。 现在班级里的桌椅都被移到专门的储物教室去了，班委们租了一套桌椅回来，又把教室贴上墙纸，挂上氛围感满满的小灯。再布置一个柜台，放上咖啡机——这个咖啡厅还有模有样的。 现在，就差女仆了。 开业迎宾第一天，咖啡店店长邀请了在短节目里戏份最多的清濑春澈，说是要犒劳犒劳他。 于是，清濑春澈作为自家咖啡店的第一个客人，一推开门—— 就看到了一堆穿着女仆装的大汉排在过道两边，用刻意捏起来的声音说：“欢-迎-光-临——” 清濑春澈脚步顿住，连退三步。 他惊恐地扒住门框：“你们不要这样，我害怕！” “声音不要捏起来，吓人！” 于是店长把他推出门外，说要再来一次。 清濑春澈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后，再次打开门。 这次，是一堆大汉齐齐用浑厚的声音喊：“欢迎光临！” 清濑春澈：…… 他「啪」地一下关上门，扭头对店长说：“你们这样真的赚不到钱的。” 在旁边看戏的黄濑都要笑疯了，清濑春澈额头青筋暴起，简直想把这只黄毛丢进大汉群，让他感受一下「女仆」们的爱抚。 他平时不是很受女生欢迎吗，受男生欢迎一点应该也没毛病吧！ 店长说：“只是开玩笑的啦。” 他让清濑春澈再推一次门。 清濑春澈已经不愿意相信他了，把黄濑凉太抓过来挡在身前。 但是这次大家居然真的没犯病，刚才那几个体格比较粗壮的大哥都自觉去后排坐着了，前排迎宾的是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女同学，以及部分身材纤细的女仆装男同学。 女生们英姿飒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男生们安安静静的样子也还可以接受。 清濑春澈松了口气，试喝了店里的咖啡，觉得还挺好喝的。 “还不错，应该能有不错的成绩吧？” 清濑春澈的这个想法在他看到其他几个班五花八门的小店时，泯灭了。 原来，为了保证自己班级的竞争力，各班的小店都是拼命派间谍去打听其他班的情况，却把自己班的企划瞒得死死的。 而为了搞出新意，吸引到更多的客人，各个班级可以说是百花齐放—— 有做鬼屋的，有弄迷宫的，有搬来电玩城的，还有两个班级联合做「美食街」的。 女仆咖啡厅放在里边，趣味性好像瞬间就下降了。 看来想在学园祭里取胜、获得小徽章还得靠《战斗灰姑娘》啊。 因为店里没有清濑春澈和黄濑的事，班长派他俩「微服私访」，去打探其他班级的经营情况。 公费休假，真不错！ 清濑春澈拉着黄濑到处逛，在经过美食街的时候，他毫不意外地在这看到了紫原。 紫原的大手里攥着一堆签子——他正在吃香肠。 看见清濑春澈后，他还给了清濑春澈一根。 清濑春澈受宠若惊：紫原居然会愿意把自己的食物让给别人！原来我们的关系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吗！ 吃了那根香肠他才发现：……哦，原来是因为太难吃，紫原不想吃了。 黄濑凉太盯着紫原敦给清濑春澈递香肠的动作，眉头拧起，心情有些复杂。 毕竟，在剧情里，这个大个子就是ntr他的人啊。 心里出现了一股微妙的胜负欲，他一口气给清濑春澈买了超多美食。 清濑春澈一回头，就看见黄濑手里捧着的一大堆东西。 清濑春澈：！班长叫我们出来是让我们做市场调研，不是让你来给别人家增加消费量啊！ 但买都买了，又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两人吃吃走走停停，清濑春澈居然在鬼屋里看见了青峰。 青峰应该是提早发现了他们，特地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吓唬他们呢。 清濑春澈看着他那满脸黑漆漆，只有一张嘴唇涂得猩红的造型：……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给青峰一些面子，就缓缓吞下了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棒读道：“哇喔，我好害怕。” 青峰：…… 第062章 帝光篇（六） 也许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就算有那也只是某种不可名状的能量体）, 来鬼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所以一路过来，不管沿路上的npc多么努力，清濑春澈的内心都毫无波澜。 他身边的黄濑倒是挺怕的, 清濑春澈在今天之前也想不到这个迷妹众多的池面居然怕鬼, 哈哈哈。 每次突然有只鬼怪蹦跶出来，黄濑都得慌里慌张地叫一声, 死死扒住他的手臂, 还非常嘴硬：“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一点都不害怕……” 青峰大辉跳出来时, 清濑春澈一如既往地觉得没啥，不过黄濑却不叫了。 清濑春澈觉得有些奇怪, 就轻轻戳了戳他。 身体紧绷，一动不动。 哦，原来这人已经被吓到石化了。 清濑春澈摊手，对青峰大辉说：“其实你还是挺吓人的, 看, 我身边这位已经走不动路了。” 那为什么你一点都没被吓到, 还能那么淡定的语气跟我说话啊！青峰大辉愤愤地拔下固定在脑袋上的斧头道具, 上面还用颜料涂出了血淋淋的效果。 青峰大辉是被抓过来打工的。 他们班经营的是鬼屋, 因为他没参与短节目，也没参与鬼屋的策划，班委当然不能让他这个闲人什么活都不干, 就把他抓来做鬼屋npc。 做鬼屋npc有把客人吓到下意识出手揍人的安全隐患, 但青峰大辉身材高大，运动锻炼出来的一身肌肉让他不怕被人袭击……再加上他偏黑的肤色在鬼屋昏暗的环境里算天然的掩护色, 他被光荣授予了「死相最惨的鬼」一职。 鬼屋里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增加恐怖氛围的小灯。他被安排在某个转角, 就等着谁经过时把人吓一大跳。 学生开的鬼屋还挺新奇的，但也许是因为学园祭才刚开始没多久，大多数人已经被美食街抓住了胃。就算有人注意到了鬼屋，在进来之前也得做个半天的心里建设。所以，他们的客流量很少，npc们还挺无聊的。 为了保证趣味性，客人是分批次进入的，npc可以通过随身携带的通讯仪得知每一批次的客人的信息。鬼屋的策划为了针对不同体验人群设计出最吓人的场景，还会在通讯仪里告诉npc们这波人的特点，是男女朋友，还是胆大的孤狼，还是一群人的团建。 刚刚青峰大辉正待在他的工作地点里无聊呢，心想这个学园祭好无趣，在这呆三天还不如让他随便跟谁来场篮球赛。 但是一听说「第三组客人来了，请npc们各就各位」时，他还是敬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做好了吓人的准备。 策划在通讯仪里给他们描述来人的特征：“这次来的是一对情侣，诶不对，那个长头发人的好像是男生，真稀奇，居然会有俩男的结伴玩鬼屋……算了，反正汉子不需要怜惜，鬼怪大军们，尽情地上吧！给我吓死他们！” 一听到「留长发的男生」青峰大辉就在想，那人肯定是清濑春澈，同龄人里他还没见过其他男生天天扎着个马尾的。 所以他就暗搓搓地关注这两人的闯关进度，准备等人到这里时再把人狠狠吓一跳！ 没想到，等人真来了之后，对方却没被自己吓到。 那句「我好害怕」棒读是最侮辱人的！ 青峰大辉颇感无趣，摘下头上粘着的斧子：“没意思。” 清濑春澈就是不怕鬼啊，他还从策划的角度建议道：“你们的音乐还挺阴森，不过声音有点小了，旁边吹冷风的鼓风机也不够多。还有一个问题，npc都有点放不开手脚呀，跳出来贴脸吓人是最基本的操作，但是也就图一时的刺激了。也许你们可以试试从角落里用带血的手抓住某个人的脚踝，或者装作背后灵轻轻拍拍某人的肩膀……” “小清濑。”他身后的黄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清濑春澈回头：“嗯？” “刚刚好像有个人拍了下我的肩膀……”黄濑凉太抖着嗓子道。 “啊，应该是青峰吧。”清濑春澈摆了摆手，“我们都认出你了，青峰你就不用再想着吓我们啦。” 青峰大辉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我啊，我跟他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拍他肩膀。” 但是在场的就三个人，而且小清濑还站在他前面，不可能从背后拍他……黄濑凉太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道：“那应该是其他工作人员吧。” “不可能，”青峰大辉说，“我们人手不足，每个区域只有一个npc负责，这个走廊只有我一个人……清濑你拍我干嘛！” 清濑春澈皱眉：“不是我啊。” 那……当然也不是黄濑凉太了。 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房间里的气温好像越来越低了，「阴乐」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黄濑凉太终于绷不住了，哭丧着脸紧紧拖住清濑春澈的手臂：“小清濑你别吓我……” 青峰大辉也有种背后一凉的感觉：“哇，不会来真的吧……” “你们好……”幽幽的男声从几个人的背后响起，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瞬间炸毛！ 黄濑下意识躲在清濑春澈身后，青峰也立马转身，连退几步，两人都觉得离声源越远越好！ 不过，反应过来的黄濑凉太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努力把自己挡在清濑春澈面前。 他被吓得眼睛都不敢睁，闭眼大喊道：“放马过来吧！我是不会害怕的！” 不过想象中的被恶鬼扑食的场景没有发生，黄濑凉太还听到清濑春澈的一声轻笑：“诶，你是幽灵吗？” 小清濑居然在跟鬼说话吗！ 黄濑凉太偷偷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清濑春澈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的画面，瞬间更害怕了。 那「幽灵」居然还回答了：“不是，我是人。” 这只鬼该不会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吧！黄濑和青峰齐齐想。 清濑春澈没有黄濑他们想得那么多。 他盯着眼前浅蓝色头发的男生，眼里兴趣渐浓：“那你是超能力者吗？” 好神奇，这个人的存在感好薄弱，居然连他都差点没发现这人的存在！ “不是，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男生说，“因为你们站在这里我过不去，你们在讨论的话题我也插不进去。所以我就拍了拍那两位同学的肩膀，希望他们能注意到我……抱歉，吓到你们了。” 原来真的是人吗？ 黄濑凉太睁开眼，终于看到了跟清濑春澈说话的男生了。身高比小清濑还矮一些，难怪刚才他第一眼没看到……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青峰大辉也也放下了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不过，他又觉得奇怪：“你不是我们班的吧，但是我没听见又有新的客人进来的通知啊。” 男生淡定地解释道：“我有买票，不过我在售票处站了很久，工作人员才注意到我。” 青峰大辉还在疑惑：“刚刚没听到惨叫的声音……” 男生叹了口气：“因为没有一个npc注意到我。” 这已经不是用身高矮、存在感低这个理由就可以解释的了吧！黄濑凉太毛骨悚然地想：到底你是鬼还是npc是鬼啊！ 清濑春澈倒是觉得他很可怜：“那你玩鬼屋岂不是一点趣味都没有，只是来这里逛一圈。”花了钱却体验不到鬼屋的服务，这也太惨了！ 男生点了点头，虽然没再说话，但清濑春澈能感觉到他有些委屈。 他想跟这个男生交个朋友，就说：“我叫清濑春澈，我身边的这个黄毛是黄濑凉太，另一位是青峰大辉，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黑子哲也。”男生说，“我认识你们，你们都是一军的人。” 清濑春澈有些惊讶，因为只有本身就在篮球部里的人才会叫他们「一军的人」，不然会直接说「篮球部的人」了。 黑子哲也点了点头：“我是三军的，在入部考核中就认识你们了。” 原来如此。 三军的人很多，再加上黑子同学存在感薄弱的特点，自己那个时候没注意到他很正常……清濑春澈想。 不过现在就认识啦。 清濑春澈对黑子的体质很感兴趣，再加上相逢即是缘…… 他热情邀请黑子跟他们一起走完接下去的关卡。 一个人走他可能没有存在感，但一群人一起走他就能一起被吓啦！ 告别还得继续做苦力的青峰，而后的旅程，黑子果然真的感受到了一些鬼屋的乐趣。 虽然，大部分乐趣是故作镇定的黄濑和镇定自若的清濑这对组合带给他的。 黑子哲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了一点。在走玩鬼屋全程时，他又听清濑春澈问：“接下来，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反正他和黄濑只是在市场调研，又不是限定两个人的约会，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吧。 虽然黄濑凉太有些不太情愿，不过看在清濑春澈的面子上，他也对黑子的加入表示热烈欢迎。 黑子摇了摇头，自知刚认识的人肯定融入不了他们之间的友谊，礼貌地说了声「再见」，就自己离开了。 清濑春澈也没强留，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学校里，见面的机会很多。 但他没想到，下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第063章 帝光篇（七） 市场调研逐渐变成了公费玩乐, 清濑春澈和黄濑凉太玩了一整天，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性转女仆咖啡厅的竞争力好像不是特别大。 但是第二天早上，咖啡店店长就给他发来消息，炫耀咖啡厅生意渐好, 问他要不要回去看看。 清濑春澈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就不好了。 他敢肯定, 一定是因为他公费玩乐的行为让人眼红了，店长才想把他骗回去干活。 当然了, 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生意渐好, 人手不足, 店长想多拉几个人回去帮忙。 哎，他那么善良, 当然是会乖乖回去的啦。 只是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昨天才刚认识的人。 黑子君！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女仆装！ 清濑春澈震惊到僵住，颤抖着手指着围着女仆黑子的侍应生小姐姐们：“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几位小姐姐娇羞一笑，看得清濑春澈更惊恐了。 黑子解释道：“不是的, 是我抽到了一个奖……” 抽奖？肯定是店长整出来的幺蛾子！ 清濑春澈找到店长, 询问他店里又出了什么新活动。 店长嘿嘿一笑：“性转女仆也就能给大家带来一时的新奇感, 想要长久地发展下去, 我们得采用新的经营模式。” “比如说？” “只让大家享受女仆小哥哥们的服务已经不够了, 我们得提高个人的参与感，比如说……”店长亮出了他的抽奖盒，“通过抽奖增加咱们小店的神秘感, 再在奖品里设置「指定某位女仆」「指定某位小姐姐」之类的奖项！” 清濑春澈指向被大家包围的一脸无措的黑子：“那他抽到了什么？” 店长羞涩一笑：“我没把握好普通奖项和终极大奖的比例, 他一不小心就抽了终极大奖。” “终极大奖就是——亲身体验穿女仆装的感觉！本店会为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各种款式！长款、短款，有围裙、无围裙, 我们应有尽有！” 清濑春澈：…… “你确定这样不会起到赶客的反效果吗？” 店长摇了摇手指：“不会，我们只是提供一种选择, 抽到的同学要不要穿是他们自己的事。而且，这的穿上女仆装的男同志们大多是被损友忽悠过来的，现在论坛上已经有人在讨论要怎么把朋友悄悄送到这里来了！” “咱们的小店，一下子就火爆了！” 清濑春澈：…… 颤抖地竖起大拇指。 果然能通过性转女仆咖啡厅这个企划、还真的办起来了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呢。 不过，黑子是自愿的还是被谁给骗过来的？ 清濑春澈帮陷在小姐姐堆里的黑子解了围，一位比较开朗的女同学在恋恋不舍地离开的时候，还说：“清濑君，你的这位朋友好可爱！一开始我们居然没注意到他，真的太罪过了！” 其实你们能注意到他已经很好了。 清濑春澈看向被女生们围观的黑子。 哇，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咖啡店友情提供的假发早就被弄歪了，可怜兮兮地挂在黑子脑袋上。 他身高相比起其他青春期飞速进化的男生来说有些娇小，加上骨架小，身形单薄……穿起裙子居然意外地合适！ 不知道他身上的裙子是谁给他选的，长度只到他的膝盖，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黑子歪了歪脑袋，把假发摘下来，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 “清濑君。”他喊。 嘶，短发的样子也好合适！特别是当他用他那平静无波的蓝眼睛盯着你看时，好乖！ 清濑春澈感觉心口中了一箭，不过还是问：“黑子，你是自己来的吗？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黑子「哦」了一声：“是青峰君。刚刚我们在路上遇到，他说他要来你们班的店铺看看，问我要不要一起来……他身边还有个女生。” 那女生应该就是桃井了吧，青峰估计是被桃井给拖过来的…… 不过他怎么没有见到他们俩？ 在清濑春澈四处找人时，桃井跳了出来，笑眯眯道：“阿大肯定是不好意思出来啦！” 她也算黑子抽到的那个「大奖」的奖励对象，现在已经换上了侍应生的衣服了。 不过因为发育得比较好，她身上这件小马甲有些不太合身，看起来有些紧绷。 黑子哲也移开视线，清濑春澈也看向后面的换衣间。 桃井说：“昨天我出去发传单，阿大在鬼屋里扮鬼，今天算轮班，我们休息一天。早就听说了你们这个咖啡厅的大名，还想着能不能看到你，我就带阿大一起过来啦！” 清濑春澈注意到她那期待的眼神，默默想：你是想来看我穿女仆装的吧，不好意思哦，我不参与咖啡店经营。 桃井五月倒也没有非要看清濑春澈穿女仆裙的想法。反正明天晚上她就能看到灰姑娘清濑酱啦，而且今天新认识的这位黑子同学也很有趣，她出来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更何况，她还能看到阿大吃瘪的样子，哈哈哈。 桃井趴在试衣间前，敲了敲门：“阿大你好了没？是不是不会穿？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呀？”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幸灾乐祸。 “好了，烦死了，马上就好！”试衣间里传来了青峰大辉闷闷的声音。 清濑春澈问：“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桃井五月笑道：“因为这是清濑君的店啊，阿大总在意他上次输给你后还没完成你指定的任务，我就让他来这里给你们班的活动增加点人气啦。” 哦豁，原来还跟自己有关系，清濑春澈都差点忘记那个约定了，因为招来紫原以后，他们社就不缺人了。 终于，青峰大辉做好心理准备了。 在他推门的时候，清濑春澈注意到桃井和黑子的眼睛都亮了亮，明显是很期待了。 然后，他们就沉默了。 青峰大辉社死到黝黑的脸庞都能看出红晕来了：“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清濑春澈在心里默默说：惊叹的表情…… 其实，青峰穿起裙子来居然意外地……有种豹子一样的野性美！ 他的体格虽然比较壮，但是因为店里尺寸适合他的裙子只有长款的了，长长的裙摆直接盖到了他的脚踝，遮住住了他的腿部肌肉。而手臂上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反而给这位女仆增加了一点点武装美人的感觉。清濑春澈觉得他比自己更适合战斗女仆呢！ 总之，跟黑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就是站姿太过奔放，看起来一点都不优雅，怪怪的……清濑春澈捂住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桃井五月也捂住嘴，竖了个大拇指。 黑子……黑子没有捂嘴，但是看见两人的反应，也配合地竖起拇指。 青峰大辉直接恼羞成怒：“你们什么意思！” 他迫切地想拉其他人下水，但清濑春澈早有预料，身形灵活地跑了。 青峰就盯上了其他人，刚好，他看到窗外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路过。 “赤司！绿间！”他扑了上去。 只是作为学生会代表下来查看各个班级的经营情况的赤司征十郎和和绿间真太郎突然受到了一个黑皮女仆的袭击，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这个女仆居然比他们高！ 绿间毫不客气地爆发出嘲笑：“青峰，你也有今天！” “呵呵，”青峰大辉面露杀气，“绿间你马上也要跟我一样了！” 他拖着人就走，火力全开的战斗女仆竟恐怖如斯！ 绿间没想到青峰大辉会突然整这幺蛾子，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拼命挣扎，一路惨叫：“赤司君，救我！” 赤司觉得如果自己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也会受到波及。 但他才刚走一步，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桃井五月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说：“赤司君，一起来玩呀——” 赤司征十郎：…… 你们B班的分会被我扣完的。 桃井笑眯眯，反正她又不是B班的人，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客人呀。 毫不知情的咖啡店店长此时打了个超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晃晃脑袋，没多大在意，已经在畅想他们的小店一举成为「年度最受欢迎店铺」了。 …… 已经溜走的清濑春澈不知道等待他们班的会是什么制裁。 他跑到了剧场，也就是他们在明天晚上要表演的地方。 今天黄濑没来，据说他表演服出了点差错。 其实把服装给道具组缝补缝补就可以了，因为不管外面多么热闹，都有人守在这里。 这场演出，他们准备得太久啦。 清濑春澈跟在最后确认着演出细节的副导演打了声招呼，又被她叫去干活了。 “清濑君，你可以去把这些传单拿出去发一下吗？” 清濑春澈接过她递过来的厚厚一迭传单，看向上面的标题——《战斗灰姑娘》。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带你领略不一样的童话风光—— 小字旁边用不一样的字体写了演出的时间和地点。 而占据传单大部分面积的是一位裙摆扬起、露出腿上的黑色皮带和匕首的漫画风姑娘，姑娘的两边分别是英俊贵气的王子和邪恶帅气的恶龙。 三位人物的下方，还有浅色的文字标出了对应的演员：清濑春澈、黄濑凉太、紫原敦。 哇，好有三角恋的感觉。 清濑春澈接了任务，准备出门发传单。 在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头顶的吊灯，绚丽的灯光有些晃眼。 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是错觉吧？ 他摇了摇头。 第064章 帝光篇（结束） 学园祭第三天晚上, 大家最期待的演出环节终于要开始了。 因为刚刚经历了前三天各班小店的预热，现在大家兴致正浓。在前往剧场的路上，能听到许多人在兴奋地讨论着晚上的节目。 因为每个班级对表演场地的要求不同。所以并不是所有节目都被安排在同一个地方。 对自己的节目有信心的班级完全可以另找场地, 不过, 跟大部队不在同一个地方，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提前宣传、跟大部队抢客。 二年B班就很有信心, 事实上, 传统舞台也无法满足他们在空间、细节等方面的需求,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把演出场地定在学校剧院，并且提前准备传单吸引客人。 「黄濑王子」和「战斗灰姑娘清濑酱」的名头还挺好用的, 在距离演出开始的前半个小时，剧院就已经基本满座了。而且，还源源不断的有新观众正在涌入。 清濑春澈躲在后台, 偷偷掀开幕布的一个小缝。 看到外面的盛况, 他有些兴奋：“人比我想象中的多诶！” “对呀, ”导演早有预料, 语气淡定道, “有部分人都是冲你俩的名头来的，还有些人单纯是为了凑热闹。毕竟——「战斗」风格的灰姑娘可是很吸引人的。”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那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 导演看着清濑春澈的扮相，默默想：她们肯定不会失望的, 我敢保证你一出场, 女孩子们的惊呼就可以把这个剧场掀翻。 现在的清濑春澈已经化好妆，做好发型, 穿上了辛德瑞拉的裙子。 虽然前期的辛德瑞拉是灰姑娘的形象，穿着的裙子非常朴素, 脸上还有做杂物时沾到的灰。 但俗话说，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披着麻布也是好看的。所以这样朴素的扮相非但没有减少「灰姑娘」的* 漂亮，还增加了一丝惹人怜惜的魅力。 哼哼，等下灰姑娘变装成优雅公主的那一幕他们也是设计得很用心的！导演已经能够想象到到时候的轰动场面啦。 这时，黄濑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哟，黄濑王子很帅嘛！”清濑春澈看着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的黄濑凉太，夸道。 有肩宽腰细腿长的身材加持，黄濑非常适合这种华丽风格的衣服。再加他本身就性格张扬，虽然大部分时间对女生们有种漫不经心的温柔。但他的内核是高傲的，不经意往清濑春澈这边一瞥，那种王子的感觉就出来了。 黄濑凉太也在为清濑春澈的造型失神。 因为前期的灰姑娘是饱受欺凌的小可怜形象。所以清濑春澈没有化上艳丽的妆，甚至还被化得更加虚弱。他唇色苍白，脸色也不红润，抬起眼看人时，总有一种……单纯又可怜的感觉。 黄濑凉太突然捂住脸，背过身去。 “怎么了，很奇怪吗？”清濑那家伙还凑过来在他耳边叭叭。 黄濑一瞥，正好见到了对方秀气的鼻子和微张的唇。 “没、没有。”他移开视线。 “灰姑娘准备上台了！”这时，导演过来喊人了，因为第一场没有王子的戏份。所以清濑春澈朝黄濑挥挥手告别，就准备上台了。 灯光突然亮起！剧场里的黑暗瞬间被驱散。 观众们这才发现，原来台上已经有两个人了。 而且一开场，就是一个打扮艳丽的少女欺负辛德瑞拉的画面。 “哼，一点用都没有，真不知道父亲还养着你做什么，今天的早餐一点都不合胃口，再给我去重做一份！” “好的。” 少女声调尖锐，尖酸刻薄的语气简直要扑到观众们脸上，而辛德瑞拉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令人心生捉急。 另一个同样打扮得很漂亮的少女也上台来了，她靠在明艳少女身边，娇笑道：“姐姐不用管她。父亲已经到家啦，他还带回了答应送给我们的礼物。” 幕布合上，再掀开的时候，舞台上多了一个中年男人。 两位少女从他那里得到了珍珠和宝石，而辛德瑞拉，只得到了一根树枝。 辛德瑞拉在无人时，将树枝插在母亲坟前的土壤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根树枝居然飞速长大，在短暂时间内变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至于是怎么做出这样的效果的……树枝下方有个机关，有位演员穿着大树皮套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 大树抖了抖枝丫，演员就妖娆地扭了扭身子。 许多观众忍俊不禁，台下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说真的，这棵树精把刚刚的悲情的氛围全都弄没了。 父亲回来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三天后国王将在王宫里举办宴会，帮王子选择妃子，所有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可以去赴宴。 继母高兴地为两位女儿准备衣装和首饰，要将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经过辛德瑞拉身边时，她却翻了个白眼：“这么邋遢丑陋的人，就不要肖想王子了。” 其实在说这话时，这位演员心里眼泪汪汪：好违心，清濑君明明是班里最好看的人！ 灰姑娘唯唯诺诺，不敢说自己想去参加宴会，低着头就离开了。 但三天后，栖息在大树上的鸟儿给灰姑娘带来了精致的礼服和漂亮的水晶鞋，大树摆摆叶子，灰姑娘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键换上礼服，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惊喜地转了一圈，花瓣一样的裙摆层层迭迭。辛德瑞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明亮自信的笑容。 幕布合上，场景一转——灰姑娘已经到了王宫里。（因为穿裙子坐玩具版南瓜马车太不方便，大家一致同意将南瓜马车踢出道具列表。） 许多年轻漂亮、盛装打扮的姑娘们都聚集在这里。但王子在看见辛德瑞拉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被「她」迷上了。 台下有前排的观众悄悄和同伴说：“王子这个惊喜又迷恋的感觉演得好好。” 同样将黄濑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的桃井五月也疯狂摇晃着青峰大辉的手臂。 黄濑也确实被春澈的样子惊住了。 这个明艳的妆容，不管他看过多少次，他都会被惊艳到—— 原本英气的五官被修饰地柔和了许多，眼尾微微挑起，漫不经心瞥过来一眼，像是不经意间的勾人。以往只是微微红润的唇被涂上了艳丽的唇彩，明艳美人的风格跟以前完全不同。 两只手交握，王子轻轻扶住灰姑娘的纤腰，一对佳人翩翩起舞。 许多观众都在为这浪漫的一幕心折。但也有不少观众想起了这个剧的名字——「战斗灰姑娘」，并且暗暗猜测「战斗」元素什么时候会出现。 而台上，清濑春澈却在和黄濑说：“我突然有点难受。” 黄濑一愣，但他很敬业，面上属于王子的骄矜表情保持不变：“怎么了？” 台下的观众还以为王子在和灰姑娘窃窃私语，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刚好这时，清濑春澈借着一个下腰的舞步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绚烂的灯光在他眼里绽放。 他微微眯眼：“不知道。” 黑暗的、浓郁的…… 有种……被蟑螂顺着脚爬进裤管的感觉。 很反胃，很恶心，很毛骨悚然，像是有什么肮脏的东西闯入了他的私人空间里一样。 但这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剧场，这里聚集的也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 他看向观众席。 为了演出效果，这个剧院的光源只有台上的那盏吊灯和舞台两旁由灯光师控制的打光灯。观众席上，一片黑暗。 台上台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划下了分界线，将黑暗和光明划成两边。 灰姑娘和王子结束了舞蹈，在他们要开始下一场舞蹈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幕布合起，又再次掀开。 台下的观众们期待着灰姑娘逃走弄丢水晶鞋的画面，但台上的灰姑娘却仍站在原地。舞台中多出来的，是一只黑色的巨龙。 观众们：？ 巨龙口吐人言，说要把王子抓走，让这个国家失去明天。 观众们：？ 下一秒，王子就直接倒身飞出，被抓在了恶龙的爪子里。 观众们：？ 灰姑娘扬起裙摆，露出了「她」繁复裙摆下的黑色皮带和贴身匕首。冰冷的黑色手-枪和优雅端庄的礼服行程鲜明的反差。 观众们：？ 好像懂得「战斗」元素在哪里了，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是……斯哈斯哈！ 灰姑娘拔出大腿上绑着的手-枪，直指把王子抓去当人质的巨龙。 观众们：这个灰姑娘好帅！英姿飒爽！什么？演员是男的？那他们就更兴奋了好吗！顺便说一下，刚刚那个王子背后绑了什么绳索吗，飞出去的样子好真实！ 突然，台上的灯光，在这一瞬间全部熄灭。 剧院彻底陷入黑暗，仅剩的光源只有从恶龙眼里燃烧着的微微火光。 后台的导演其实已经傻了，因为她根本没有安排这一出。 “怎么了？停电了吗？”她呼叫起灯光师。 但通讯仪那头，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无边的黑暗噬咬着她的内心，导演忽然感觉脊背发凉。没由来地，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而观众席上，大家都在惊呼，还有人在猜测等下会出现什么惊喜。是的，大部分人还以为关灯是为了增加节目效果。 但是坐在后排的赤司征十郎和绿间真太郎却感觉到了不对。 赤司记得B班给他看的企划里没有「关灯」这一项，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询问情况。 但是……没有信号。 戏剧刚开始时进场的大门就关闭了，赤司走到大门处，推了推门，毫不意外地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不像是从外部锁上的，因为他推门的时候，门板一点松动都没有。 这时，刚刚去检查应急通道的绿间也回来了，他朝着赤司摇了摇头。 应急通道的门也打不开了。 应急通道是所有大型室内场所都必须有的通道，而且必须保持畅通，甚至不能有任何杂物堵在路上。 因为预见到今晚会有很多人聚集在剧场，安全问题必须重视。所以在节目开始前的一个小时，赤司才刚让人再去检查了一遍。 但是，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安全通道也不能用了…… 是恶作剧，还是有预谋的暗害？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赤司征十郎眸光冰冷。 台上的清濑春澈也精神紧绷。 虽然台下观众都还很乐呵，但他却能感受到有不妙的东西闯进来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清濑春澈总算是知道刚才自己那打心底恶心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虽然现在大部分地方都一片漆黑。但清濑春澈还是能看到对面的不明物体。 黑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流脓的疙瘩，四肢处长满了布满眼睛的触手。那软烂成一坨的不明物体，正艰难地试图挤恶龙皮套里，里面操控的人似乎早已经不省人事。 黄濑之所以能做出那么好的倒飞效果，当然不是因为道具组的道具太过好用，而是……他被那坨不明物体的触手捆住了。 触手弹回的速度很快，清濑春澈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濑从自己眼前被拖走。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明生物，虽然在此之前清濑春澈很少在人前展现自己的超能力，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超能力还能往战斗方向开发。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把这只丑东西给砍了。 他拔出手-枪——虽然这只是把模型枪，但是他能把里面的空气凝聚成子弹。 也顾不得这里有多少人在看着了，等他想出什么能掩人耳目的救人办法时，黄濑说不定已经无了。 清濑春澈眸光冰冷，朝着那只怪物射出空气子弹。 附过魔的子弹在出枪时微微炸开，点亮了一瞬间的火光，台下的观众们就看到了灰姑娘那一瞬间的冷酷表情。 观众们：好帅！所以关灯果然是为了表演效果吧！ 清濑春澈几步冲上前，连射几发，端着模型枪的手很稳。怪物不堪他的攻击，带着黄濑连退几米。 而在不明情况的观众们看来，台上的画面就是辛德瑞拉用几发子弹吓退恶龙。 青峰大辉还「嗯？」了一声，有些迷惑：“清濑跟我透露过的剧情不是这样啊，这条龙不是应该立马就下场吗。” “也许出了什么差错。”他旁边突然传来了人声。 青峰大辉吓了一跳，看向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的身侧的人：“怎么是你！” “你好。”黑子淡定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但他当他把目光转回台上时，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跟大部分人一样，看不太清楚台上发生的事，只能凭借那时不时闪一下的火光看见一点端倪。 但是……他隐隐感觉到清濑君对面，好像真的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敌人。 清濑春澈不知道这个剧场已经被封了，也不知道他对面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已经飞速逼近了怪物，操控着空气子弹在怪物体内爆炸。 怪物痛苦得发出了尖啸，清濑春澈被那古怪的声音震得一时间脑袋发懵，不小心让怪物叼着黄濑逃了出去。 台下的观众隐隐能看到恶龙叼着王子飞檐走壁，一阵惊呼——那可是垂直于地面的墙壁啊！ 但是没等他们大呼离谱，刚刚还站在地上的灰姑娘居然也踩着空气墙，凭空跑了起来。 一声声枪声炸响，一朵朵火花攀上天空。 等观众们眯起眼睛努力借着子弹发射的火光和恶龙眼睛散发的微光观察场上的情况时，才发现灰姑娘居然已经追着恶龙跑到天花板上去了！ 王子好像被挂在了吊灯上……这真的没事吗？为了演出做到这种地步会不会太危险了！ 黄濑凉太此时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从刚才起就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是「恶龙」同学没按剧本里写的那样，从龙嘴里渗出勾爪把他抓住，再是他被像章鱼触手一样滑腻恶心的东西给缠住了，被带着到处跑。 小清濑居然还会用手-枪，居然也能飞檐走壁…… 这是什么导演没给他看的新剧本吗…… 但是他分明感觉小清濑很着急…… 终于，又是一声枪响。 这声枪响好像是在黄濑凉太脑海中炸起的，他瞬间清醒，不知为何，冲着清濑春澈脱口而出：“不要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清濑春澈开下了最后一枪，在怪物痛苦地尖啸、松嘴时，飞身上前抱住了黄濑凉太。 看到黄濑凉太没有受伤，神志清醒，他松了一口气，准备把人放到地上。 但是他却听到了黄濑凉太有些颤抖的声音：“小清濑，你的腿……” 嗯？清濑春澈往下看，看到的是自己的四肢都被缠上了刚刚缠着黄濑的同款触手的画面。 刚刚被空气弹破坏的组织喷溅开后，居然能在他身上再次重生吗，清濑春澈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缠着自己手臂的触手上，几颗眼睛微微弯起，像是在笑。 他瞬间毛骨悚然，只来得及将黄濑塞给台下的黑子和青峰，下一秒却被触手拉了回去。 吊灯已经掉在了台上，发出了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台下的观众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纷纷骚动起来。 剧场里一片混乱，有些人下意识地想往外跑，而有些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群推搡着向前。 而清濑春澈注意到，原本吊灯存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幽深的「黑洞」，那黑洞正在朝他传来巨大的吸力。 他被从黑洞里伸出的触手死死拖着，隐隐能听到台下的黄濑有些崩溃的喊声：“小清濑！” “啊，找到了。” “原来，我一直在找的就是它。”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说。 清濑春澈明白里面肯定有针对自己的陷阱，自己如果真的进去，肯定会遇到麻烦。但他却像受了蛊惑一样，情不自禁地卸了力气。 就……跟着它去吧。 去看看真相。 去看看，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才刚踏入一只脚尖，清濑春澈就感觉自己后领子被人提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居然看到了齐木楠雄！ “楠雄？？你怎么在这？”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清濑春澈突然有些压力山大。 然后他就听见幼驯染的一声冷笑：【都重来一次了还是那么傻愣，别人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吗？】 重来一次？清濑春澈愣了一下。 但是没等他细问下去，楠雄的面容就像是一块被什么东西击中的玻璃，片片碎裂。 …… 清濑春澈从床上猛坐起来。 做了太久的梦，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他醒了吗？还是又一次的梦中梦中梦？ 看到齐木楠雄端着水进来，他还呆呆地问：“楠雄，什么是「重来一次」？” 齐木楠雄：…… 他抬头望天，拒绝回答。 清濑春澈还在问：“我的记忆……是不是有点问题？” 这几个梦也太真实了，简直就是场景再现！ 而且，在梦境间跳跃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记忆有那么一大段的空白。 准确地说，在今天之前，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国中学园祭的时候就遇见过咒灵了。 他一直以为咒灵是在国中毕业后的暑假、系统出现后才有的！ 还有那个黑洞一样的东西，如果他真的走进去了，会发生什么？ 楠雄说的「重来一次」，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濑春澈的问题很多，他急需有人回答他。 然而，突然弹出的系统让他一时间忘了该说些什么。 【突发任务一：医院惊魂已完成】 【突发任务二：风暴海妖已完成】 【突发任务三：学园惨案已完成】 【突发任务四：职场霸凌已完成】 …… 【正在结算任务奖励……】 清濑春澈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金币栏的零，缓缓抬头，看向齐木楠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楠雄，在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第065章 告诉我，可以吗 “没什么。”齐木楠雄移开视线。 清濑春澈怎么可能信他, 他只要问问系统就行了。 系统已经很久没出来冒泡了，这段时间它一直在暗戳戳地窥屏。 被清濑春澈叫出来后，它还愣了一下，说：【昨晚你睡着之后, 突发了很多任务, 各地几乎同时出现了许多普通咒灵和某些特级咒灵，不过你这位朋友, 呃, 也就是齐木君, 很快就解决了任务，所以我没有叫你起来。】 系统其实很想哭。 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不是它不想把玩家叫起来，而是它不敢啊。 自从它见过这个粉发怪人和玩家一起灭了咒灵，连特级也能轻轻松松抓住的场面时，它就知道粉发怪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难怪上次检测他对玩家的好感度时显示出来的数据全部都是「？？」, 因为他的位格比它们子系统高。 但是系统万万没想到, 粉发怪人居然可以发现自己, 还可以越过玩家直接在自己「脑海」中说话！ 那它以前跟玩家的所有对话这个人岂不是都知道了？幸好自己从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敌我实力相差太大, 所以昨晚被齐木楠雄用平静的语气警告「不许打扰他休息」的时候, 系统只能瑟瑟发抖，乖乖应是。 它毫不怀疑对方如果看自己不爽，完全可以直接把自己从玩家脑海里剥离出来。 清濑春澈仔细翻看着任务描述, 以及任务颁布的时间, 发现昨晚果然同时出现了很多咒灵，而且地域跨度非常大, 分布零散，几乎遍布整个日本。 清濑春澈无法想象齐木楠雄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消灭他们, 而且做到普通群众零伤亡的。 是的，零伤亡。 就是因为零伤亡，任务完成得很完美，而且任务数量多。所以清濑春澈才能一口气收到这么多金币。 现在他的存款已经有六个零了…… 而且昨晚出现的特级，还不止之前从他们手中逃出去的那几个，看任务描述，还多了几个其他类型的。 好家伙，这是全员出动了吗？ 昨晚必是一场大战，他待在家睡觉真的是错过了太多。 清濑春澈思考着自己昨晚以那样昏昏沉沉的状态去迎敌还能大获全胜的可行性——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嗯，可能性基本为零；但如果有楠雄在的话，任务结果他也看到了，可能性为100%。 有楠雄在身边，就是那么安心！ 不过…… 清濑春澈没忘记自己的疑问。 他看向齐木楠雄。 “楠雄，你说的「重来一次」，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退了一步。清濑春澈看他那动作，就知道他肯定是想通过瞬移逃跑逃避这个问题。 他猛地扑了上去，不让齐木楠雄离开。 两具年轻的躯体贴在一起，有一瞬间，清濑春澈的额头还差点磕到了对方的下巴。 他把人压在床上，双腿岔开，死死压住对方的腿，两只手也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他认真地注视着齐木楠雄，语气闷闷地说：“楠雄，告诉我好不好？” 齐木楠雄因为他的突然袭击而头发凌乱，绿色的眼镜微微歪了，却腾不出手来整理。 清濑春澈就意外看见了他被绿色眼镜遮住的眼睛。 他一愣，手一松，没有压得太死，身下突然就空了。 清濑春澈没有立马去追，而是怔愣在原地，脑海里还浮现着楠雄刚刚的眼神。 有些疲惫……有些无措。 对啊，虽然他一直开玩笑的般地说着「楠雄君就是万能的」，也跟着楠雄的爸爸时不时就叫他「楠雄a梦」。 但是，超能力者也是人啊。 齐木楠雄不是万能的。 昨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楠雄独自一人去应对了一场也许是特意为他筹划的阴谋。而他只需要躺在床上美美地做梦，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除了楠雄，没有人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有个人为了守护他们出了多少力。 那种整个世界的重担都压在一个人身上的感受，清濑春澈不知道，因为一路过来，楠雄永远都陪在他身边。 现在仔细想想，他好幸运。 以人类社会的标准来看，他的家庭并不幸福。 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还因为身体虚弱被父亲不喜。被外婆接走后，他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但外婆也离他而去。 虽然时不时偷偷回来看他的哥哥对他很好。但是清濑春澈知道自己不是普通小孩。 他一出生就是个异类，他跟普通人不一样。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异类的身份而狂妄自大或者默默抑郁，因为他遇到了同样是个异类的楠雄。 原来从这么早开始，楠雄就在他身边了啊。 清濑春澈长突然有些茫然。他力气一卸，倒在了床上。 为什么昨晚他会突然虚弱？为什么咒灵会恰巧挑在昨晚发动袭击？为什么……他缺失了那段记忆？ 如果那时他走进了「黑洞」，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如果昨晚楠雄不在，他将会面临什么？国中的学园祭，还有昨天晚上，如果……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现在的时间，楠雄又在背后为他做了些什么？ 清濑春澈抬起手，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在心里轻声说：但是楠雄，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因为茫然无知而感到恐惧，我也会担心你独自承受了太多而感到寂寞。 告诉我，可以吗？不要擅自为我承担。 在清濑春澈思绪飘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门铃声。 走到门口，用猫眼一看，他才发现来人是大地学长和菅原学长，他们手上还分别拿着水果和鲜花，俨然一副看望病人的架势。 清濑春澈打开门，对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东京的住处，第二反应楠雄有没有跟他们说自己突然离开的理由，自己要怎么开场。 但是大地先说话了，他关心道：“清濑，你身体怎么样了？” 菅原孝支也说：“对呀，昨天你一直没回来，我们刚觉得有些奇怪，你的一位朋友就过来跟我们说你突然身体不舒服，提前先走了。” 那位朋友也没有说得很清楚，只是让他们暂时不用担心，还给了他们一个东京的地址，告诉他们如果想要探望清濑君的话，可以来这里找他。 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清濑从来不是会不辞而别的人，虽然以前他经常有事自己先走，但他每次都会给大地发短信报备。 这次他居然连发个短信的余力都没有，可见事态之严重。 但是奇怪的是，那个人给出的地址并不是医院，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民居，似乎清濑君还没有严重到得去住院的程度。 出于对队友的关心，泽村大地想来看望一下清濑春澈，一开始大家都想跟过来。但是田中和西谷太吵，日向和影山也吵吵嚷嚷的，他怕带他们过来会打扰到清濑，就只约了菅原一起来。 清濑春澈正在想自己要给自己编个什么既不严重又很合理的病症出来。 但是没等他开口，菅原孝支就一脸「我懂」的表情，说：“其实，清濑君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是不是因为前两天的排球训练，你旧病发复发了？” 泽村大地也说：“是啊，不用因为我们勉强自己打排球，虽然你的加入能给乌野带来新的进步，但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哦，原来他们已经联想到自己「因病不打篮球」的事情，倒是省去了他一番解释了。 清濑春澈默认了这个理由，笑道：“不要紧的，学长，我现在已经好了。” “昨天突然离场，吓到你们了，我很抱歉，”他诚恳道，“但是我的病不是排球训练导致的，而且现在已经恢复许多了，我很确定我能继续训练。” “拜托了，学长，我真的想跟你们一起打球。” 注意到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犹豫的表情，清濑春澈默默想：楠雄，你特地把我家的地址给大地学长他们、让他们来和我接触，就是为了让我回到运动场上，远离那些事情，专心去体验普通的高中生的生活吧。 他会照做，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 第066章 人缘好的烦恼 在跟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道别、并且保证自己今天下午一定能回合宿地点后, 清濑春澈又迎来了第三个客人。 他看着抱着二号的黑子，哭笑不得：“怎么把二号也带来了。” 二号呼哧呼哧吐着舌头，欢快地朝他「汪」了一声。 清濑春澈心都软了，把二号接过来, 呼噜了一把二号的脑袋。 二号仰起头, 舔了舔他的手心，然后就用它那和黑子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盯着他。 黑子说：“我在想你会不会心情不好, 就把二号带来了。” 清濑春澈愣了一下, 笑道：“现在已经好多啦。” 他把二号举起来, 亲了亲二号的额头，说：“谢谢二号——” 他又看向黑子：“谢谢黑子——” 黑子哲也眨了眨眼, 问：“你还好吗？昨晚……我看见了那种东西。” 咒灵是在清濑春澈消失后出现的，虽然它们在开始害人前就不知道被谁给灭了，但是黑子真的不能不多想。 过来跟他们说清濑君因为身体不适先离开了的人他好像见过，国三的一个雨天里, 清濑君也是莫名其妙地差点晕倒, 那时他把清濑君送回家, 从清濑君家里走出来的人就是他。 而联想到清濑君的特别之处, 黑子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和国中那时异样的状况。可惜那时自己还不知道清濑君有超能力, 也不知道咒灵的存在…… “啊，你们那里居然也有咒灵吗？”清濑春澈不知道楠雄是在帮自己跟大地他们说明情况时顺手解决了咒灵，还是在解决咒灵的途中顺便告知了他们自己的情况。 因为黑子是知道他的超能力和咒灵的人之一, 清濑春澈在他面前放松了很多, 也没拿刚刚跟大地他们说的理由搪塞他，而是实话实说道：“昨晚我出了点事……你看到的咒灵有人帮我解决了, 不用担心。” 黑子哲也点点头，又听清濑春澈问：“黑子君,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国二时的学园祭？” “就是我表演《灰姑娘》那一次。” 黑子哲也回想起那时对方穿着精致的礼服，猝不及防地逃出火-箭-筒和狙-击-枪，和「恶龙」紫原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还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画面，默了默，说：“记得，那是你们的节目拿到了「最受欢迎奖」，还得到了学生会颁发的小金章。” 清濑春澈抿唇。 这跟他现有的记忆的没有差别。 因为学园祭是完全由学生主持的活动，那次的奖章还是赤司颁给他们的呢。他穿着裙子，紫原和黄濑一人站一边，最后还合了张影。 黑子也没有他梦中那些画面的印象啊…… 清濑春澈排除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失忆的可能性，将「被集体篡改了记忆」和「这不是第一周目」两个可能性提了提。 他记得楠雄有篡改人记忆的超能力，他得用他那根长得像香蕉一样的东京电视台幸运物敲一下篡改对象的脑袋，对方的记忆还会由对方自己觉得合理的方向脑补。但是在带着抑制器的情况下，他只能篡改一分钟的记忆……也许这个能力进化了？或者楠雄又多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超能力？ 嗯，超能力者就是这么任性，随着年龄的增长，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不只是能力变强，数目还不断增多。 后面再去找黄濑和紫原他们确定一下吧，清濑春澈想。 黑子就是来关心一下他，在确认了他真的没大碍了之后，就带着二号向他道别。 据说昨晚看了桐皇和海常的比赛，诚凛的大家倍感压力，第二天就又马不停蹄地开始训练了。 清濑春澈送走了黑子，但他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又接到了第四个人的问候。 及川彻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事，因为昨晚他突然感觉心神不宁，不经意间划开手机，看到了很多条来自日本各地各种怪事发生的新闻。 比如说房子闹鬼、椅子被看不见的东西撕扯成了碎屑啊。比如说某一瞬间突然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群体性恐惧啊，比如说路边的巨大广告牌突然以诡异的姿势自* 己扭曲、掉下来却幸运地没有砸到任何一个人啊。 怪事太多，关键词又是「看不见」，及川彻就自然地联想到了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感觉有些奇怪。 接触咒灵时间更早的黑子都没有他这种感觉，及川为什么会有？ 系统弱弱提醒：【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被自动绑定了……被绑定的双方命运轨迹会交织得更紧密。所以他才能在你身体出现状况的时候感觉到不同寻常。】 原来如此。 清濑春澈把对黑子的说辞跟他说了一遍，感谢了他的关心，又得知了青城会参加东京圈暑假第二轮合宿集训的消息。 “下个月见！”最后，及川彻高兴地说。 “嗯嗯嗯！”清濑春澈结束了通话。 但他才刚放下电话，又接到了来自绿间的关心。 清濑春澈：…… 好家伙，怎么连绿间都来了，他们明明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通话完后，他才知道原因。 昨晚想扶他去找队医的人居然是秀德的人，就是绿间的队友。 清濑春澈只得又把跟大地他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得到了绿间一句硬邦邦的关心：“都决定要去打排球了，居然还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得那么烂。” 清濑春澈的第一反应是：诶，他怎么知道我去打排球了。 第二反应是：啧，死傲娇。 在对面挂了电话之后，清濑春澈非常自觉地等着下一个电话。 嗯……会是青峰，还是黄濑？ 但他没等到。 其实仔细想想，青峰是肯定的不会来找他的，清濑春澈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看自己不顺眼，不知道这事跟他疑似丢失的那段记忆有没有关系。 至于黄濑……听说昨天的比赛是海常输了，也许黄濑现在还在总结经验。 下午，清濑春澈准备回集训地点了。 在出发前，他还去齐木楠雄的家里看了一眼，得到了久留美阿姨「楠雄出门去了哦」的消息。 好吧。 清濑春澈在齐木楠雄卧室的桌上放了杯咖啡果冻，就离开了。 他没坐车去集训地点，而是咻地变成光，嗖一下就到了，很快呀。 当然了，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提前回宿舍的卫生间里躲了躲，等自己脸色五彩斑斓的特效过去了，再出门去体育馆。 大家已经开始训练了，看到他回来后，大家都很高兴。 早上大地已经把清濑的情况告诉他们了。所以他们没有多问什么，西谷夕还凑到他身边，竖起大拇指：“清濑，真男人！” 清濑春澈：？？ 大地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不过，怎么感觉少了点人……清濑春澈环视了一圈，问：“翔阳和影山呢？” “他们啊，教练把他们送去乌养教练那里了，说是要进行特训。”菅原孝支说。 清濑春澈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教练」和「乌养教练」的关系。 教练不就姓「乌养」吗？ 噢，原来是教练的爷爷啊！ 那个曾经带领乌野打进全国大赛的老人！ 清濑春澈记得影山来乌野的原因一个是他考不上白鸟泽，一个是他听说了那位传说中的乌养教练可能恢复出的消息。 翔阳和影山去乌养教练那里特训了……清濑春澈勾起唇角。 等他们回来之后，恐怕已经摸到新型「怪物快攻」的门坎了。 这个暑假，大家都在飞速进步啊。 诚凛也是，乌野也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体育馆里的其他队伍。 音驹、森然、枭谷…… 虽然他觉得楠雄让他专注于赛场上，不要管咒灵的建议是不对的。 但不得不承认，和这些斗志昂扬、阳光健康的少年们待在一起时，他的心情会非常舒畅，感觉神清气爽。 嗯，字面意义上的神清气爽。 腰也不软了，头也不昏了，虚弱之感渐渐褪去，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清濑春澈去换了运动服，加入了训练的队伍。 “诶，清濑君，你知道过几天我们还要打沙滩排球这件事吗？” 第067章 沙滩排球！！ “沙滩排球？” “教练说都来海边了, 不让大家打个沙排太可惜了，”菅原孝支笑道，“正好这轮集训马上就要结束了，枭谷的木兔说想打沙排玩, 他们的教练就跟音驹的教练商量, 要两队拉个沙排比赛。” 田中龙之介补充：“但是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 “然后，森然也加入了。”菅原孝支笑眯眯道。 这话的意思, 当然是乌野也不能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也贴上去加入啦。 清濑春澈懂了。 这是一开始两个队伍之间的小约会被其他人给发现了, 然后他们的快乐双排就演变成团体活动了！ 不过，虽然是「第三者」, 清濑春澈也有些期待：“沙排……以前从来没玩过诶！” 感觉就好好玩！ 阳光，海滩，椰树，少年…… 哇, 夏日限定图景！ 诶, 不过这边的海滩上好像没有椰树。 不重要不重要。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 加入了当前的训练中。 沙滩排球还得两天后呢, 先把自己的技术练好了再说。 虽然大家多少还有些担心他, 不过恢复训练之后，清濑春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没事。 正好翔阳和影山不在，队伍的输出主力和二传都各少了一位, 他就暂时打接应, 既能在关键时候做二传，又能在网前无人时起跳进攻。 之前一直在迷茫自己的位置的清濑春澈这才知道, 打接应有多爽！ 接应，可以最大程度上发挥出他在速度方面的优势。 教练说, 他可以往「全面接应」的方向发展。 「全面接应」，大致就是「强力接应」和「保障接应」的结合体。 因为清濑春澈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都足够快。所以他既可以在自由人西谷轮换下场时填补上防守漏洞，在二传来不及传球时快速救球；也可以和其他攻手配合，多人同时起跳迷惑对面拦网的视线，再一个大力扣杀把球砸到球网的另一边；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承担起副攻的职责，和月岛一起拦网。 两天的训练赛，乌野有胜有败，清濑春澈也像当初的「影日」组合一样，成为了对手们头疼的对象。 这个排球新人的动作协调得一点都不像是刚接触排球的样子，而且打法灵活而全面，有他在场，他们得分的效率就会低很多，失分的概率还会变大。 被人觉得「是个麻烦」的清濑春澈：诶嘿—— 其实他并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已经非常娴熟老道了。只是他的反应速度能让他比别人多一点思考的时间，进而能及时调整下一个要做的动作。 平平无奇的训练持续了两天，终于，第三天中午，影山和翔阳回来了，他们正好赶上了打沙排的日子。 打沙排的时间定在下午，算是上午练习后的娱乐活动。 这天中午，大家就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待会的沙排。 比赛，其实是次要的。 去海边，当然要玩水啦！ 去玩水谁还穿队服，当然是得穿自己的衣服和大裤衩子——大家都达成了共识。 于是，抱着排球的清濑春澈，在跑出来跟大家集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片花花绿绿的裤衩子。 他忍不住笑：“我们的画风居然这么统一！”他还以为只有他会穿这种花里胡哨的裤子，当然，他的裤子上的图案是他精挑细选的皮卡丘，超可爱！ 田中龙之介豪爽地说：“那是，谁来海边集训不带条花衩子啊！” 一旁，唯一一个仍然穿着正常服装的泽村大地：…… 感觉被冒犯到了。 一伙人走到了集训地点，发现大多数人的画风跟他们都差不多。 特别是枭谷的木兔光太郎，他的裤子颜色花里胡哨的，看不出来上面画了什么东西。看到乌野的人过来，他还兴致勃勃地跑过来，想跟他们比较谁的裤子比较好看。 他的队友赤苇京治跟了过来，说：“不好意思，我们的王牌打扰到你们了。” 清濑春澈好奇地问：“那之前他比较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木兔光太郎竖起大拇指，并且将大拇指指向自己，昂起头，骄傲道：“那当然是我！我最好看！HeyHeyHey！” 他还点评起了别人的裤子：“赤苇的裤子太朴素了，木叶也是！黑尾的还算一般般，不过他的比不上我啦！” 清濑春澈下意识地看向黑尾铁朗……的裤子，发现他裤子上的的图案是杰尼龟，小小一只，趴在裤脚，有点可爱。 黑尾居然喜欢杰尼龟…… 清濑春澈又看向木兔觉得天下第一的裤子——上面的图案原来是妙蛙种子，就是图案重迭范围太大，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再看他的队友，大家都很朴素。 清濑春澈蠢蠢欲动，想把他的皮卡丘拿出来跟妙蛙种子比比。 等一下，比谁的裤子更好看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吧！他怎么被木兔给带偏了！ 他摇摇头，赶紧回到大部队，加入了热身的队伍中。 热身过后，比赛就开始啦。 清濑春澈不是首发，他坐在一旁，看着临时搭起来球网。 正经沙排一个队伍只能有两个人，但是在场的队伍太多，他们不可能真把比赛打成2v2，那球网也不够用啊。所以他们还是每边六个人。 大家都是第一次在沙滩上打排球，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待会大显身手。 清濑春澈注意到日向翔阳的眼神。 橘色的瞳孔倒映着球网和对手，曾经的迷茫已经被野心所替代。 看得出来，他全神贯注，野心勃勃。 再看影山，他的眼神也进攻性满满。 感觉他们去了一趟乌养教练家，就变了好多。 这才两天！ 清濑春澈顿时对那位传说中的教练肃然起敬。 不愧是能把乌野带进全国大赛的教练呢！ 现在这块区域正在比赛的是乌野和音驹。 乌野先发球，而发球员仍然是影山。 他深吸了一口气，虔诚地捧着排球，然后，用了他常用的跳发。 抛球，助跑，起跳——啪！ 清濑春澈正等着他那往常不论是力度还是准头都非常优秀的跳发球呢，没想到，影山才刚跑两步，就滑了一大跤，差点摔了个脸朝地。 清濑春澈：…… 影山，你刚刚真的给了我一种你非常帅还非常有自信的错觉，拜托你保持帅哥人设久一点好不好。 此时影山飞雄眼里哪里还有什么进攻性和野心，他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排球早就脱手了，滚到了一边去。 往对面的黑尾铁朗对此表示疯狂嘲笑，他笑得都差点嘎过去了，还损道：“影山，好帅哦！” 影山飞雄羞耻得脸颊泛红，额头迸出青筋。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沙滩，踩在沙子上滑到了不是很正常吗！ 日向翔阳也悄悄捂嘴，斜眼看着他：“影山，好帅哦。” 影山飞雄：…… 你以为我收拾不了对面，就收拾不了你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扣住了日向翔阳的脑袋，顺便把刚刚手上没抖干净的沙子往翔阳的头发里蹭。 日向翔阳：！ 他吱哇乱叫，拼命挣扎求饶。 而场外的清濑春澈则在想：出现了，久违的影山「握日」！ 因为影山的发球失误，音驹那边得一分，轮到音驹发球。 不过，刚刚还嘲笑过影山的黑尾铁朗居然也发球失误了。 黑尾铁朗：…… 默默把自信的笑容放下。 这下，不止乌野的人在偷偷憋笑，连他的队友都在疯狂嘲笑他了。 孤爪研磨也背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 黑尾铁朗：…… 怎么连研磨也这样！ 现在乌野和音驹1:1平了，而且球权又回到乌野手中。 依然是影山发球，不过，这回他小心了点，没再用风险比较大的跳发，而是老老实实来了个下手站发。 经历了两轮乌龙，比赛终于打起来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大家都不适应在沙子上奔跑的的感觉，几轮进攻下来，大家摔的摔，撞的撞，幸好这里的沙质足够细腻柔软，大家都没感觉有多痛。 分没拿多少，丑倒是出了挺多，双方都很囧，但是也都挺欢乐的。 不然怎么说是娱乐赛呢。 适应了好几轮，等到轮到清濑春澈上场时，大家的动作终于好看了一点。 在清濑春澈光着脚站到队伍中的时候，他也在心里暗暗叮嘱自己等下小心些，省得又闹出刚才的笑话。 现在大家的节奏好不容易才起来，如果自己又摔了，节奏说不定就又被他搞崩了。 但是真跑起来时，他才发现——他很适应耶。 因为之诚凛在沙滩上搞篮球训练的时候，他有幸去观摩了两次，觉得很有趣，也就跟他们玩了几局。 提前适应过柔软地面的人，当然比其他人要游刃有余得多啦！ 一局下来，对面的黑尾铁朗喊道：“你作弊！” 清濑春澈自信一笑，一甩马尾。 「啪」地一下，马尾抽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了的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捂疼得泪眼汪汪：“清濑君，你头发打人好痛。” 而看着他脸上痕迹明显的红印子，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想：终于出现了，马尾打人事件！ 在清濑君第一次加入他们打比赛的时候，他们就在暗暗猜测清濑君的头发什么时候会误伤队友了！ 而清濑春澈则怜惜地摸了摸日向翔阳下巴上的红印子，心想：能不疼吗，他的头发可是能把电锯都磕坏的存在啊！ 因为日向翔阳脸上的红印子真的很明显，泽村大地还问他要不要下场缓一缓。 日向翔阳坚强地竖起大拇指，笑容如同佛光普照：“我没事的。” 泽村大地：…… 感觉更有事了。 他说：“果然还是让你休息会吧。” 日向翔阳连忙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不要换我啊大地学长！我真的可以的！” 一场闹剧结束，比赛终于有模有样起来了，大家的状态都走向了正轨。 “啪——” 在排球落地的同时，清濑春澈也落在地上，长长的马尾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 当然，全场亮眼的不只是他，日向翔阳也不甘示弱。 虽然影山并没有把上一球给他，但当影山再次拿到球时，他又一次在网前高高跳起了。 其实，日向翔阳充沛的体力也是他的优势之一，在比赛的最后一局时，就算没打满全场的选手也会累得气喘吁吁，大脑缺氧，他却能在网前一次又一次地起跳，高度不减。而现在，在沙地上奔跑消耗的体力比平地要多很多，大家都已经疲倦了，他看起来还一如最初那样，活力无限。 虽然不久前，他才跟搭档吵架，在训练中一次又一次地受挫。但他仍然那么热爱排球，每次起跳时，他的眼睛都直直注视着那颗黄蓝相间的球。在此时夕阳余晖的照应下，他的眼里仿佛有光。 清濑春澈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刚看到翔阳的那个暑假。 那天，他正是被对方的这副模样惊艳到的。 等等！清濑春澈突然愣住。 翔阳什么时候开始睁眼了！ 他没看错的话，现在这个节奏是「怪物快攻」吧！ 前几天他在体育馆练了这么久，现在来到发力更高难度的沙滩上，他反而能做出来了吗？ 「怪物快攻」之所以能快到让对面反应不过来，正是因为日向翔阳能做到什么都不看、怀着100%的信任起跳、扣球，不需要经历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但因为也正是闭眼扣球，他的球路单一，无法根据对面的拦网情况及时做出调整。 如果他还想要保持曾经那个快节奏，又想依照自己的意志决定扣球的角度和方向，那他必须做到熟练而果断。 影山也得在原本的传球上做出突破，以配合他的扣球。 不过他们的新型「怪物快攻」还是没有练到家，这一次翔阳的扣球有些失败，排球并没有以大力度、高速度飞向音驹的后场，而是轻飘飘落在网前。 这是大家没想到的，但是乌野一众都松了口气，因为这个运气球马上就要得分了！ 但是音驹的副攻犬冈走却在情急之中用脚把球接起来了，旁边的孤爪研磨看准时机，进行二传。 因为一传过于离谱，所以二传的质量不是很好。 但是，对于身经百战的黑尾铁朗来说——这也足够了！ 他有身高加成，而适应了沙地之后，也能他也能跳得很高。 和孤爪研磨从小配合出来的默契让他扣出了极佳的一球！ 乌野的拦网月岛萤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戏剧性的一幕，拦网的姿势不是很好，虽然追上了球，但是排球擦着他的指尖飞了出去。 打手出界！ 眼看这球就要得分，后排的清濑春澈突然窜了出去，追到了排球落地的地方，一个鱼跃把球高高垫回网前！ 黑尾铁朗「啧」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了战意浓浓的笑。 而影山盯着球，把握好时机做出二传。 此时翔阳和月岛同时起跳！ 会给谁？给小不点还是那个眼镜仔？黑尾铁朗想。 小不点才刚打了个失败的球，影山不一定会把球给他；但是同是副攻，眼镜仔此前却从来没表现出扣球的能力过，他的优势在于拦网。 此时日向翔阳已经再次飞到空中，手臂肌肉蓄势待发，将要做出扣球的动作！ 小不点以前就有过连续扣球的打发——在黑尾铁朗认准目标，准备去拦日向翔阳时，他后背的布料被孤爪研磨扯了一下，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真不愧有「最强诱饵」之名的小不点，他的目光老是不自觉就被他吸引过去！ 但是迟来的拦网已经来不及了，月岛萤也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大力扣球，而是轻轻一拨。 排球陷在沙子里，发出了「嗤」的声音。 前排的犬冈走立马鱼跃，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臂最终停在了离排球落点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而完成了这一球的月岛萤，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网的对面，推了推眼镜。 他也有他自己的打法。 这一分，乌野拿下了！ 日向翔阳也落地了，虽然他没打到第二球，决定局势的一球也不是他打出来的。但他还沉浸在第一球的喜悦里，表情有些梦幻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他和影山练了「怪物快攻」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睁眼摸到球。 在此之前，他每次都会挥空。 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刚才……他碰到球了！ 虽然只是指尖擦到球，这一球还差点没扣过去，被人抓住机会差点反攻回来，幸好清濑君及时救球……但是，他扣到球了啊啊啊！ 日向翔阳激动地看向影山飞雄：“影山，我扣到了！” 影山飞雄也有些兴奋，但他知道这一球的运气成分占了很大比重，他们需要努力的日子多了去了，没高兴多久，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碎碎念：“刚刚那个传球的角度不对，高度也有些过了……” 音驹的山本猛虎有些奇怪，小声嘀咕着为什么他们扣出了质量这么差的一球，还能这么兴奋。 孤爪研磨语气平静地说：“刚刚你注意到了吗？翔阳睁眼了……他们的快攻又进化了。” 山本猛虎「诶」了一声。 孤爪研磨没继续解释，一双的猫瞳冷静地注视着乌野全员。 一边高兴一边不骄不躁吸取经验的翔阳和影山、正在抖落身上的沙子的清濑春澈、冷静地接受着朋友山口忠的赞美的月岛萤。 还有那个继大力扣发，刚刚又展现出了发球能力的王牌东峰旭，反应意识和接球能力一流的自由人西谷夕，稳重自持、防守一流的队长泽村大地，温和缜密、鼓舞人心的菅原孝支，气势很足、力气也很足的田中龙之介。 他看得出来，乌野正在进化。 虽然这几天那位叫做「清濑」的选手气势很足，也的确展现出了过人的排球天赋。但其他人的光芒不会被清濑掩盖。 所有人，都将成为光源。 这局比赛已经结束了，沙滩排球的的决胜分不是25分，而是15分。刚刚月岛拨的那球就已经让乌野率先拿到十五分了。 虽然一场娱乐性大于实用性的沙派不能证明乌野的实力已经高于音驹，而且一场比赛的决胜因素有很多。 但是，乌野已经在进步了。 “我们也不能落下啊。”黑尾铁朗笑道。 孤爪研磨「嗯」了一声。 但他们才刚复盘完这次的比赛，就看到…… 刚刚还被孤爪研磨夸作「光源」的那群人，已经开始打水仗了。 打完比赛，得到教练同意后，乌野的大家就迫不及待地下水了！ 日向翔阳最兴奋了，一个扑通就跳进了水里，在水比较浅的地方划来划去。 而影山飞雄还在岸边，感受着海浪冲刷脚踝的感觉。 菅原孝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大袋饮料，一人发了一瓶。 经理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也出来玩了。 因为听说沙排比赛结束后的晚上就是快乐的玩耍时间，她们也特地换上了比较清凉的衣服。 田中龙之介和山本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一起去了，他们偷偷看着两位经理的方向，感动地说：“大海！果然是大自然的恩赐！” 而清濑春澈因为刚刚一顿摸爬滚打，还在专心抖沙子。 不然突然下水，部分沙子会黏在衣服上，很难受。 “清濑君快过来！我这里有个好康的东西！”他突然听到西谷夕朝他喊。 清濑春澈：“我会信你才怪啊西谷学长！” 但是西谷夕不讲武德！他没等清濑春澈过去就主动出击，猛地泼了一大捧水过来，而且他还没有马上停手，而是一边大笑一边继续作恶。 清濑春澈猝不及防地就浑身湿透了，上半身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皮肤上，勾勒出年轻的躯体漂亮的线条。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隔在衣服和皮肤之间的沙子的质感。 磕在胸前，难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西谷学长！” “哈哈哈！” 不只是他俩，影山和翔阳也开始闹腾了。 “影山，看招！啊哈哈哈哈落汤鸡！” “笨蛋日向！你死定了！” “影山！日向！不是第一次了，你们怎么又误伤我！” “月岛，看过来！哈哈哈！” “前辈……” 沙滩上顿时吵吵嚷嚷一片。 孤爪研磨：“……”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 这群人不是光源。 他们只是幼稚的小学生。 就算真的是光，他们也是小学生夜光手表发出来的光！ 第068章 烧烤！！ 经过一番混战, 最终的胜利者是清濑春澈。 其他人都被他泼水泼到自闭，根本反应不过来。 成功成为全场唯一一个还能站直的人，清濑春澈自己也湿透了，连长发都糊在一起, 被他随意地往后拨, 露出少年意气风发的脸庞。 他的睫毛上也沾了水珠，眼睛湿漉漉的。如果没亲眼看到刚刚的混战的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大概会觉得他有些惹人怜爱。 前提是, 他不要笑得那么猖狂。 玩嗨了的清濑春澈正双手叉腰, 傲视群雄，猖狂大笑。 黑尾铁朗：“现在的年轻人好有活力。” “说得好像你已经是个老爷爷了。”孤爪研磨面无表情地吐槽。 他正想远离这片战场, 却猝不及防被浇了一头。 回头一看，原来是木兔光太郎。 他正兴致勃勃地朝黑尾铁朗招手，还发出了招牌笑声：“嘿嘿嘿！” 黑尾铁朗嗤笑了一声，也冲了过去：“你这家伙！不要以为我不敢报复回去啊！” 被殃及无辜了的孤爪研磨：…… 他捋了捋自己耳侧湿漉漉的头发, 长叹一口气。 谁能想到, 这片海滩上玩得这么嗨的人, 居然会是高中生。 而且, 刚刚冲出去的那家伙, 已经高三了。 他默默走远了去，直到离战场远远的了，才拿出自己的游戏机。 …… 大家的体力毕竟还是有限的, 玩闹了一阵, 等天色渐暗时，基本上都累了。 一群落汤鸡排排坐在沙滩上聊天。 只有个别几个手痒的, 还抱着排球练手感。 幸好夏天温度高，他们的衣服没多久就干了不少, 不至于感到太难受。 西谷夕正坐在清濑春澈旁边，他的头发因为沾了水，平常冲天的元气发型塌下来了，额前那缕橙色的挑染也软塌塌地黏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不只乖了一点。 当然，相应的是，他用高高竖起的发型伪造出来的身高也缩水了不止一点。 不过他还没注意到这个，还在回味刚刚的混战，夸道：“清濑，你好猛啊！” 清濑春澈得意昂头：“那是！” 虽然他个子没有很高——呃，相对小小只的西谷和翔阳来说他挺高了。但他连一米八都没上的身高，无论在排球部还是篮球部都算娇小的——但是他从来都没因为身高被人蔑视过！ 他的战斗力可是很强悍的！ “不过，西谷学长也很强啊！翔阳的衣服到现在都还没干。”清濑春澈想到刚才西谷夕干不过自己，就和影山一起去围攻日向翔阳，还美其名曰「关爱后辈」的场面，忍不住笑道。 日向翔阳就在一旁，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抱怨道：“西谷学长就逮着我一个人泼！” 一开始他和影山之间的战斗，他还是占上风的！谁知道西谷学长突然加入战局，他被偷袭得晕晕乎乎，眼睛都睁不开，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攻击自己。 其实，打水仗跟打雪仗同理——谁成为了第一个倒下去的人，就一定会成为其他人共同的攻击对象。 清濑春澈没好意思说他也跟着凑热闹，上去欺负了一下下翔阳。 日向翔阳还在那叭叭：“为什么西谷学长不和我一起去攻击影山呢？明明影山的脸看起来更可恶！” 他话音刚落，前边抱着球的影山飞雄就冷笑一声，阴着脸回过头来。 又爱惹人又怂怂的日向翔阳瞬间跳到一边，躲到了恰巧走过来的菅原孝支身后。 “就是这种表情！影山，我劝你不要冲动！”他手舞足蹈，摆出了警惕的防御姿势。 影山飞雄猛地绕后，一把把手上的排球砸了过去。 日向翔阳扳住菅原孝支的肩膀，身形灵活地躲过。 菅原孝支无奈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扔到一边，笑道：“好啦，都消停会，我给大家带来了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听到这句话的人齐齐看向他，就连离吵吵嚷嚷的大部队比较远的月岛萤和山口忠都看了过来。 菅原孝支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是个大惊喜哦！” 日向翔阳眼睛瞬间亮起：“什么惊喜！” 他超级期待的，围在菅原孝支身边乱转。 菅原孝支已经幻视他长出了狗狗耳朵和尾巴，而且那尾巴还要转成螺旋桨了。 不过大家越着急，他就越想使坏，又卖了个关子：“现在大家都饿了吧？” 影山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难道！” 田中龙之介也一脸兴奋：“难道！” 日向翔阳其实还没猜到发生了啥，左看右看，最终还是捧场地跟上：“难道！” 菅原孝支侧了侧身，让大家看向自己的身后。 离海滩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几辆车，几个学校的教练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些学生在搬东西。 田中龙之介一眼就看出了那个黑色的大家伙是什么了，他震惊道：“烧烤架！” 菅原孝支也终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是的！教练们说大家训练辛苦了，今天要请大家吃烧烤！所以晚饭，我们就在沙滩上解决了！” 其实他自己也很激动，一开始大地跟他说的时候还感觉有些梦幻。不过现在看大家激动到失语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刚刚憋的那一会是值得的了！ “烤肉！好耶！”一群人欢呼着跑到汽车旁，一起帮忙搬起了烧烤架和食材。 对于一群刚刚运动完的少年们来说，一顿美食不仅能填饱他们饥饿的肚子，更能抚慰他们疲惫的心灵啊！ 在烧烤架摆好，食材一样样拿出来之后，日向翔阳还没吃上，就已经口水哗哗流了。 而当烤肉一串一串地摆上架子，在高温的烘烤下发出「嗤嗤」的声响的时候，一个人流口水的场面已经变成了一群人流口水了。 一排鸡翅被被刷上了酱料，串在签子上，随着签子的转动，慢慢露出了它们另一面的金黄。 肉类自带的油花被烤得渗了出来，「滋啦滋啦」的，和旁边一对吸溜口水的声音相得益彰。 长条状的鱼两侧被刀划了几个口子，为了能更加入味，酱料在那几* 个刀口上刷了很多。 除了鸡翅、肉串、烤鱼，还有烤羊排、烤牛排、香肠、烤虾…… 因为是自助烤肉架，大家想吃什么得自己烤。 不过由于担心一堆人挤在一起吵吵嚷嚷，或者闹出安全事故，教练就主动承担了烤肉的责任。 这边，才刚烤熟几串鸡翅，他看着一堆眼睛闪亮亮、嘴角吸溜吸溜地盯着他手上的签子的小崽子，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们这也太夸张了！你们以前应该有吃过烧烤吧！” 的确吃过。 但是！ 就像秋游时吃的零食都会比平时更香，在集体环境中吃烧烤和自己一个人吃烧烤的幸福感是不一样的！ 而且，闲来无事去点的烤串和饥肠辘辘后再吃的烤串带给人的幸福感也是不一样的！ 更别提，这里是海滩！在露天情况下吃烧烤和在室内吃烧烤带给人的幸福感也是不一样的！ 因为离得近，被分到了第一批烤串的日向翔阳往嘴里狂塞肉，含含糊糊地哭道：“呜呜呜教练是世界上最好的教练！” 一旁的影山飞雄狂点头，也幸福得简直要冒泡泡。 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也眼泪汪汪：“好幸福啊，教练，我们此生无憾了！” 清濑春澈和菅原孝支站在一起，两人拿到肉时也激动得搓手手。 一口咬下烤肉排，风味独特的酱汁在唇齿里留香，不老不嫩的肉感令人回味，清濑春澈也被幸福氛围感染了，闭上眼一脸享受。 一旁的月岛萤倒是没他们这么夸张，甚至因为他们过于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背过身去。 他安静地吃着自己那一份，另一边的黑尾铁朗看他那么不合群，又塞给他一根烤鱼，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时候就要笑得开心点嘛！” 不过他拍人的动作有些猛了，月岛萤还正在吃东西，被拍得一噎，疯狂咳嗽起来。 “月！”山口忠赶紧给他递过去一瓶饮料，慌忙给他顺气。 黑尾铁朗「呀」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 看大家基本都吃上了，教练也就把烤肉架交给大家，自己去找其他教练聚餐了。 大家想吃什么自己去烤，不过有些人连最简单的烤肉都不会，比如厨房杀手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不懂得怎么看烤的程度，第一次烤鸡翅时，里面根本没熟，还带这些红血丝。 一口咬下去，感觉不太对劲的时候，他皱着脸又把鸡翅放下去烤。 但是第二次烤时，他担心重蹈覆辙，一不小心就烤焦了，背面的鸡肉变得焦黑，甚至冒出白烟。 清濑春澈苦大仇深地盯着手上两串完全看不出原本是鸡翅的黑炭：…… 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他试着咬了一口，然后就被那奇怪的味道的惊到了。 一旁的田中龙之介也震惊了：“清濑，你这是烤了什么东西出来！” 清濑春澈有些不好意思：“是鸡翅啦……” 这话一出，大家都往这边看来，然后就齐齐开始瞻仰着这根神奇的烤串。 出于好奇，菅原孝支还接过去了清濑春澈没咬过的那根，试着吃了一口。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张嘴，嘴里那块肉就做自由落体运动掉在了地上。甚至，他的灵魂都差点跟着那块肉飘出身体了。 菅原孝支回味着刚刚那种又苦又涩又腻的口感，沉思：“你是怎么把鸡翅烤成这样的？就算真的焦了，最里面应该还有一点肉是可以吃的吧。” 清濑春澈：“……” “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菅原孝支的表情过于魔幻，大家都很好奇清濑春澈是怎么做到的，于是鼓动他再表演一次。 什么时候「烤肉」也可以变成表演了。 清濑春澈无奈地又烤了一次。 然后菅原孝支就知道他能把肉烤出那个味道的原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腌得不够入味，他一开始刷了一层油，烤了会，再刷刷酱，再烤了会，再刷刷酱，如此反复，知道鸡翅变得焦黑。 不，关键不是他刷酱料的次数——关键是什么配料他都往他的酱里加！ 大量西红柿酱、辣椒酱、老抽、醋、蚝油、大量盐、味精…… 只要是这里有的，他全放进去了！ 菅原孝支扶额：“看得出来，你从来没进过厨房。” 清濑春澈：“诶，真的。” 很遗憾，国中起就自己生活的他没能培养起一手好厨艺，因为他要么去楠雄家蹭饭，要么上街吃面，要么等灰二哥有空时千里迢迢来投喂，要么……根本不吃。 反正他饿不死。 没人规定神明一定得会做饭吧！ 但是，暴露了做饭白痴属性的清濑春澈因祸得福。反而得到了大家的怜爱，不论是谁，都会特意为他多烤一份。 就连刚走不久的黑尾铁朗都特地跑过来投喂他。 最后，清濑春澈抓着一大把烤串，和木兔光太郎排排坐了。 木兔也收到了来自队友的投喂，他俩手里的串数量不相上下。 木兔光太郎吃得嘴巴鼓囊囊的，为队友们的慷慨竖起大拇指，还说等下要跟清濑春澈比比谁吃得多。 清濑春澈倒是不怕跟人比食量。 不过，他觉得这有些欺负人了，毕竟如果他愿意，他的胃完全可以是个无底洞啊。 …… 一场欢乐的沙滩烧烤持续了很久。 兴致上来的清濑春澈还拿出了被他闲置了很久的「背景生成器」，给大家表演了个迷你版虚拟烟花。 夏天嘛，和烟花最配了！ 想看花火大会的话，得等到八月去了，现在他就可以让大家看到烟花！ 系统：【我依稀记得这个道具最初是恋爱道具……】 哭哭，玩家已经好久没认真谈恋爱了，特别是几天前那个粉发超能力者给他赚了好多金币之后，他就更怠惰了。 大家的友情值都被他刷的差不多了，但是爱情值是一点没涨。 系统暗搓搓计划着得用什么好处激励玩家努力做任务，自己也得多多给他推荐恋爱道具。 不然，它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业绩啊！ 「背景生成器」虽然是系统趁着商城促销买下来的。但是放了这么久，它的效果也没打折。 因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清濑春澈特地把烟花的规模调小了，迷你到范围只限定在他的手上。 最开始，是一束流光窜上半空，留下俏皮的小尾巴，最后在空中的某个点炸开，绽放成一朵鎏金菊花。 不等花瓣纷纷扬扬地散落，第二束流光、第三束流光也纷纷跟上。 清濑春澈的手上似乎办起了小人国的烟花会，温暖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日向翔阳的橘色眼瞳里倒映着那朵朵的橘色花火，喃喃：“好漂亮。” 如果能放大一点，烟花大会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 “这似乎已经超过魔术的范畴了吧。”之前很少见清濑春澈表演「魔术」的黑尾铁朗坚决认为这是魔法。 乌野的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欣赏就完事了。 孤爪研磨吃饱后就去打游戏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 而木兔光太郎还在忙着嚼嚼，抽空赞叹了一声，也没有搭理他。 清濑春澈神秘一笑。 他越坦荡，就越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就算真有人要把他抓去切片研究——嗯，又没人打的过他。 这个世界上，除了楠雄的实力成迷，恕他直言，大家都是麻瓜！ 再不成，他还有那么大的系统商城可以探索，他现在不缺金币，总能买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道具。 反正早就有「魔术师」人设了，还藏着掖着就不好玩了！ ……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就浩浩荡荡地准备回临时宿舍。 教练的那几辆车只是临时开过来装烧烤架和食材的，根本载不了那么多人，他们索性就结伴走路回去了。 日向翔阳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来跟大家说话，大地还叫他小心看路。 翔阳乖乖点头，但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蹦蹦跳跳。 他脚底就像有根弹簧，蹦跶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看得出来他今天玩的很高兴了，清濑春澈忍不住把他往后拉了点，rua了把他的橘毛。 在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清濑春澈就注意到一个朝他们高速移动的人影，下意识把翔阳护到身后，拉着他往旁边一跳。 人影好不容易剎住了车，在他们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摔倒的人有着蓝色的头发，他低着头长长「嘶」了一声，显然是摔得不轻。 他身后还有个被他甩飞出去的滑板。 没过多久，一个红头发的少年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给清濑春澈和日向翔阳道歉：“对不起！我的朋友刚学滑板没多久，他不是故意的！” 那位蓝头发的少年也终于缓过来了，连忙爬起来给他们道歉，还连连鞠躬。 虽然差点撞到人的确是他们的不对，但他们的反应也太大了…… 清濑春澈总觉得，他们有些……惊恐？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他和翔阳差点被撞上的时候，田中龙之介下意识地摆出了他招牌的凶恶表情。 而乌野的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那套黑色的队服穿久了，就算现在都穿着裤衩子，看起来也莫名有种反派气质。 再加上，大家都是练体育的，身体的肌肉线条都很不错…… 那两位少年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是不好惹的角色！ 泽村大地看他们这么礼貌，当然不会跟他们计较，把那位蓝发少年扶了起来：“没事，我们的队员不看路，他也有责任。” 他敲了日向翔阳一下，接着说：“你摔得不轻，还是赶紧去检查一下伤口吧。” 蓝发少年低头看了眼他的膝盖，裤子已经擦破了，还隐隐渗出了些许血迹。 清濑春澈说：“我记得下午打沙排的时候，我们有带药箱过来。” 蓝发少年抬起头，感激地朝他笑了一下。 清濑春澈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你是……兰加？！” “你什么时候来日本了！” 第069章 兰加和小萝卜 清濑春澈和驰河兰加的相遇, 带着些魔幻色彩。 魔幻到，驰河兰加到现在都在怀疑那段经历会不会是小时候的他想象力太过丰富的产物。 那时他还在加拿大。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里，爸爸打算带他去滑雪。 他在爸爸的帮助下穿戴好了滑雪器具，圆墩墩的一只, 就这么出门了。 一打开门就是厚厚的积雪, 他和爸爸滑下山坡，最终停在了一棵大树前。 爸爸说：“这里有只冬眠的小松鼠, 要来看看吗？” 小兰加：“要！” 蓝发的小团子屁颠屁颠地跟上男人的脚步, 但是滑雪板太长, 他不小心被一根树枝绊倒了，摔了个大屁墩。 幸好摔在雪地上不痛, 小兰加晃晃小脑袋，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面前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也是个小团子，而且摔得比自己更严重, 头朝下, 整整半个脑袋都插进了雪地里。 小团子拼命挣扎, 两只小短腿在半空中蹬来蹬去, 却死活上不来。 小兰加赶紧上前, 拉住小团子的后腿，像拔萝卜一样把他给拔了起来。 因为惯性，兰加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他坐了起来, 和这只突然出现的团子面面相觑。 那团子黑发黑眼, 头发被扎成了个小揪揪，不过因为栽进了雪地里, 他黑发散乱，不只头上、衣服上, 连睫毛上都占了洁白的雪。 他眨了眨眼，纤长睫毛上的雪粒就被抖落下来。 小兰加看着对方身上那自己从小到大都很少穿的短袖短裤，又看了眼周围的冰天雪地，吸了吸鼻涕，呆呆问道：“你是雪妖吗？” 在这么冷的天气，穿衣这么单薄，还「咻」地一下突然出现，肯定是妖怪吧！ 黑发团子迷惑地歪头，似乎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还说了句日语：“这是哪？好冷啊！” 驰河兰加的爸爸是加拿大人，妈妈却是日本人。所以他从小就接触过一些日语，也听懂了「好冷」这个词。 为什么日本的妖怪会跑到这里来？兰加迷惑。 妈妈说过，日本的大部分地方比这里温暖，等他长大后，她会带他回故乡看樱花、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而爸爸说过，在野外失温是件很危险的事。 这只来自日本的小妖怪会不会被冻死？ 小兰加犹豫了一下，还是扑干净自己身上的雪，凑上去紧紧抱住了小妖怪。 小妖怪被他一抱，就僵住不动了。 小兰加用不是很熟练的日语，磕磕绊绊地说：“不怕，我，抱着你。” 小团子沉默了会儿，然后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了他的怀里。 没有传说中的妖怪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小兰加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很舒服。 这时，驰河兰加的爸爸从树的另一面绕了过来，叫了一声：“兰加？”兰加一直没跟过去，他有些担心。 小兰加眨了眨眼，正想跟爸爸分享自己发现了一只小妖怪的事情，却忽然感觉自己怀里空了。 刚刚那只黑发小团子，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爸爸摸了摸他的头，问：“怎么了？” 小兰加摇了摇头：“没什么。” 妖怪是不能让大人看见的吗？ 他跟着爸爸继续完成了白天的探险，晚上回到家后，又在窗外看见了那只小团子。 他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面露好奇。 那时屋外风雪呼啸，屋内却燃着壁炉，十分温暖。 小兰加没有被突然出现的小妖怪吓到，走到窗边，问：“你怎么又来了？” 小妖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小兰加这才想起来现在的窗户是关着的，屋内屋外隔音很好。 对方居然能听得到，该说真不愧是妖怪吗。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冷吗？” 小妖怪点了点头。 “那你要进来吗？” 小妖怪迟疑了一会，又点头。 “你会伤害我的爸爸妈妈吗？” 小妖怪摇摇头。 小兰加放心了，他正准备把门或窗户打开，却见小妖怪已经闪到他面前了。 “你还会穿墙呀？” “是啊。” 因为想起白天爸爸过来时小妖怪直接就闪身不见的情景，兰加怕对方又跑了，就把他带到自己的卧室里。 “你是妖怪吗？” “不是。” “那你是什么？” “我是人啊。” “骗人，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超能力。” “唔，那我应该是神明吧。” “神明为什么会怕冷？” 小妖怪……或者说，小神明低头沉思，过了一会，才说：“不知道诶，大概，我是个不合格的神明吧。” “那你是萝卜神吗？” “不是，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因为你出现的时候就像是被插在地里的萝卜啊。” “诶，真的吗！” “那我可以叫你小萝卜吗？” “你随意啦……” 两只团子的谈话到此结束，因为兰加的妈妈打开门，给他送热牛奶来啦。 小萝卜果然又不见了，而且当晚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是后来的几天，小萝卜时不时就会来看看兰加。 于是，一问一答环节又开始了。 “小萝卜，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清濑春澈，你可以叫我清濑，也可以叫我春澈，随便啦。” “噢，我叫驰河兰加，你叫我兰加吧……你会瞬移吗？还是会隐身？每次都能突然出现诶！” “我都会。” “你还会什么？” “很多。” “为什么你会从日本跑到这里来呢？” “超能力失控了啦，一不小心就……” “那你的超能力恢复了吗？” “恢复啦，但是还是会时不时失控或者失灵。” “从日本瞬移到这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唔，很快，「咻」地一下就过来了呢。” 这样时不时的交流持续了几个礼拜，直到兰加搬家了。 这个木屋只是在爸爸休假后带他练习滑雪时临时定居的地方，当温度上升一点之后，爸爸妈妈就要带他回老家了。 兰加对这只不会伤害人，脾气很好，还时不时给他展示一点小魔法的萝卜神好感度很高，依依不舍地问：“我搬家之后，你会再回来找我吗？” “会呀！” 但是，搬家之后，兰加就再也没见过小妖怪了。 他只在自己的窗台上发现了一根树枝——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把他绊倒的那根。 树枝旁边，还有一片小小的、不化的雪花。 …… 驰河兰加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看见清濑春澈。 对方的出现和消失都带着神秘色彩，在自己印象中已经算是一个被神化了的角色。 兰加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但是，现在他又见到了。 虽然已经那么多年没见，而且小时候的模样跟长大后的样子差别很大，但驰河兰加还是认出了对方。 他站在一群一看就是高中生的人之间，和他们说说笑笑，甚至还说要给自己拿药箱。 感觉就……很魔幻。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才刚刚祭拜完一个神明，对方就立马下凡去一个高中报道，和普通高中生们一起读书。 “兰加？”对方又喊。 清濑春澈看着驰河兰加，面露疑惑。 他总不可能认错人了吧？明明他能感受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就在这个少年身上。 而且，这样纯净如同天空的发色可不少见。 驰河兰加猛然将自己的思绪从记忆中抽出，有些犹豫地说：“小萝卜？” “是我！” 跟兰加一起来、还帮他赔礼道歉的红发少年也很惊喜：“兰加，这就是你说的在日本的另一个朋友啊！” 驰河兰加「嗯」了一声，把自己胸前的项链拿了出来。 项链底端的挂坠是两片被串在一起的雪花，看起来样式有些奇怪。 清濑春澈愣了一下——这不是他送的小礼物吗？ 雪花裂了，也就是说…… 他看向驰河兰加，对方把项链摘下来，放到他手上，低着头：“谢谢你。” 在小萝卜消失后，他曾经拿着他的姓氏和名字去查找日本的妖怪传说和神明传说，却一无所获。 是假名吗？ 在查资料的过程中，兰加了解到有些鬼怪害怕别人叫出自己的真名。所以不排除对方不愿意给自己真名的可能性。 他又扩大范围，从对方的特点去寻找。 比如他出现的时节、地点。 但最后他只找到了一个比较有关联的妖怪——雪女。 传说中的雪女在深山中居住，和人差不多。 她有着美丽的外表，常常把进入雪山的男人吸引到没人的地方，和他接吻。而小萝卜只是个小屁孩，可能还没自己大。 雪女还会在接吻时冰冻被蛊惑的男人，取走他的灵魂。而清濑春澈不仅没有展现过冰冻能力，自己还会怕冷。 对不上。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年纪的增长，童年的那段记忆被尘封起来，驰河兰加常常自我怀疑，那段记忆是不是小时候太过寂寞的自己臆想出来的——小萝卜只是个普通小孩，是他用自己的想象力把两个普通小孩的友谊点缀得像是充满了魔幻色彩。 所以，再长大点，他就再没去查过记忆中的那个名字，只偶尔把树枝和雪花拿出来怀念一下。 直到…… 有一天，爸爸滑雪时出了事故。 平时安安静静的雪山不知为何突然愤怒起来，用雪崩掩埋所有还呆在山上的滑雪者。 搜救新闻里的主持人报道着失踪人数，一大片网民说着「节哀」。 的确，在那种情况下，爸爸能够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 一直关注的搜救情况的兰加和妈妈接到通知，说爸爸被找到了。 他昏迷在雪地里，却奇迹般地安然无恙。 在医院里休养两天之后，爸爸就出院了。 对比起其他遇难者的惨状和家属的悲痛，他们一家简直幸运得出奇。 不知为何，兰加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放在书架深处的树枝和雪花挂件。 拿出来看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坚不可摧的雪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裂成了两半。雪花的外表也失去了莹润的光泽。 奇迹，和雪花。 尘封的记忆被重新掀开，在妈妈劝爸爸近期不要在接触滑雪，跟她回日本散散心的时候，他也跟上了。 他想回日本，回妈妈的家乡，回……那个人可能生活过的地方。 第070章 去冲绳看比赛 清濑春澈对兰加的印象是贴心可爱的小朋友。 那时自己刚刚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对, 就是一不小心借了冰箱的「制冷」，结果整个人一边嗡嗡响一边吐冷气的那次。 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也可能是因为一下子适应不来过分强大的力量，清濑春澈常常不小心借来什么不该借的东西, 生活鸡飞狗跳起来。 那段时间他甚至不敢跟外婆太过亲近, 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借来了什么有攻击性的能力而伤到外婆。 有一次，他的超能力暴走, 他上一秒还在家门口吃冰棍,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他降落的姿势竟然是头朝下的，一时间他都有些懵了, 竟然都没办法把自己的脑袋从雪地里拔上来。 幸好有个人拉他起来，那人是只被厚厚的衣服包裹得圆溜溜的小团子。 小团子有着比小春澈见过的大部分人的肤色更白的白皮，以及澄澈的天空一般的发色和和山间湖泊一样的青色眼睛。他的小脸粉雕玉琢，看起来很可爱。 他的性格也很可爱！ 在小春澈对眼前的景色还有些懵懵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好冷」。 ——虽然他不会因为低温而生病, 但他仍然有正常人类的各种感官, 一下子从炎炎夏日的日本飞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他当然会冷得难受。 而也许是那个外国小孩听懂了自己的话, 他立马拍干净身上的雪，紧紧抱住了自己。 蓝发小团子带来的一股冷冽的清香让小春澈稍稍冷静了下，虽然小团子的拥抱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温暖, 但那一刻, 他感觉很暖心。 因为抽风的超能力时灵时不灵，小春澈暂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 外面天寒地冻的，他悄悄跟着小团子回了家, 这才知道这个叫做兰加的外国小孩把自己当成小妖怪了，但居然不害怕自己。 他觉得这个小兰加好有趣，而为了解闷，他很乐意回答小团子的问题，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其妙的友谊就这么结下了。 第二天，发现了自己不在的楠雄终于来救自己了，小春澈开开心心地跟他回家去。但在自己暂时能控制超能力的时候，他还是会时不时回来看看小兰加。 他还告诉楠雄他认识了一个加拿大的新朋友，并且说了一些自己和小兰加相处时的细节。 但是楠雄却不对他们间的友谊持乐观态度。 “你的能力还不稳定，贸然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别人对你很危险。”齐木楠雄说。 小春澈愣了一下：“可是他只是个小屁孩，而且还不在日本。”就算兰加把他的事情告诉大人，也不可能有人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抓他去切片研究吧！ 你不也还是个小屁孩……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想。 他继续说：“那你考虑过自己的能力可能会伤害到兰加吗？你都特地疏远了外婆，却不考虑兰加的处境吗？” “对哦！”小春澈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交到新朋友的喜悦一时冲昏了他的大脑，以他超能力的抽风程度，兰加到现在都还毫发无伤已经是对方非常幸运的表现了。 他认识到自己的疏忽，也知道疏远兰加、让对方认为这段时间的经历只是一场梦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依然依依不舍，甚至在兰加要搬家时，他还不忍心见到对方心碎的表情，在对方问自己还会不会去找他的时候说「会」。 但是，他食言了。 在一次不小心把自家房子瞬移到悬崖边之后，清濑春澈是彻底不敢再去找兰加玩了。 他的超能力暴走跟楠雄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发作起来就会影响到很多人。不过楠雄头上戴了他哥哥齐木空助发明的超能力抑制器，超能力已经稳定了很多，本人也能够精准控制了。因为超能力一直稳定不下来也不是办法，他带清濑春澈去找齐木空助，让齐木空助给清濑春澈量身打造一个新的抑制器。 打造抑制器需要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小春澈借口说受楠雄邀请去东京玩，暂时离开了岩鸢町，离开了外婆。 至于兰加，综合考虑之下，他觉得和兰加断了联系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最后一次去找兰加时，他在对方的窗台上留下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横在他们间的树枝，精心准备了一片雪花，作为送给兰加的礼物。 那雪花，是他在加拿大的一个雪天里得到了。 用一块黑色的绒布接住了缓缓飘落的雪花，由大自然的鬼斧雕琢出来的美丽花纹清晰可见，趁着雪花还未消融和超能力暴走时瞬间的能力增强，他借走了雪花的「变化」，让它永远保持着那美丽无暇的样子，将其送给了兰加。 神明的礼物，不仅仅只是观赏品而已。 其中，蕴含着他对兰加的祝福。 …… 雪花碎了，也就说明神明的祝福在某个时候已经被消耗掉了。 兰加，或者他的家人、朋友，可能遭遇过危险。 看着自己手心里两片残缺的雪花，清濑春澈笑了一下：“我再送你一片吧！” “不过现在是暑假，这里没下雪，我没办法给你实时制作哦。” 也许是清濑春澈一派轻松的神态感染了驰河兰加，他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他没有追问清濑春澈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为什么会突然跟一群高中生走在一起，只是露出了个浅淡的笑容，又一次真诚地说：“谢谢。” 太客气了……总觉得有些距离感。 童年时天真单纯的交流模式已经不复存在了，时间或许还是在他们之间划下了隔阂。 清濑春澈忽然有些难过，在他犹豫着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跟兰加在一起的红发少年突然拍了一下兰加的肩膀：“喂喂喂兰加你好奇怪啊！哪有见到朋友是这副表情的！” 驰河兰加被拍了一个趔趄，然后乌野的大家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清濑君，这位也是你的朋友吗？”菅原孝支问，“你在东京的朋友好多啊！” 田中龙之介开了一句玩笑：“清濑可是东京地头蛇！” “因为我国中学校在东京啦……”虽然和兰加不是他在国中的时候认识的。 不过兰加为什么会回日本？是和父母回日本探亲吗？还是旅游？ “兰加……君也是东京的学生呀？”泽村大地问。 驰河兰加摇了摇头：“我不在东京，只是暂时跟店长来东京出差。” “哇，兼职还能去其他城市里玩？”自来熟的日向翔阳已经开始星星眼了。 “不是玩，只是来看货源，”驰河兰加说，“有一批滑板组件出了问题。” 在日向翔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时，他又介绍起那位红发少年：“这位是我的朋友喜屋武历，你们可以叫他历。” 接着，他又向喜屋武历介绍起清濑春澈：“这位是我的……朋友，清濑春澈，你可以叫他清濑或者春澈。”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心想：这么多年了，兰加居然还记得当年他的自我介绍。 喜屋武历勾住了驰河兰加的肩膀，笑得豪爽阳光：“你好！清濑君！我是兰加不久前认识的朋友，也是他的同学，现在和他一起兼职！” 确定了！历是阳光大狗狗类型的人物！ 和这类人接触最不用担心自己尴尬或者社恐了，当然，清濑春澈也不会有那种感觉。 但是喜屋武历给他的感觉很好，他也不由得笑得开怀：“你好。” 这时，也许是觉得故人重逢的画面不适合有太多外人在场，大地说：“清濑，我们就先回宿舍了，你们继续聊。” 他带着一群乌野的好奇宝宝走了，日向翔阳还特地回头来冲清濑春澈疯狂挥手。 清濑春澈也朝他挥挥手，日向翔阳开心得在路上蹦跶。 “都说了要看路！”大地的声音渐渐远去，清濑春澈不禁莞尔一笑。 “你们是哪所学校的呀？”喜屋武历好奇地问，“你和你的朋友们一定是运动社团的吧！” “乌野高校。我们是排球社的。”清濑春澈说。 “噢，好有气势，能有一群有共同爱好的人真好……”喜屋武历赞* 叹了一句，突然有些沮丧，“我们学校别提滑板社了，除了我们两个，连玩滑板的人都没有。” 清濑春澈「嗯？」了一声：“兰加也玩滑板呀？”这话刚出，他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不对。刚刚兰加才踩着滑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他和翔阳面前呢，而且兰加本来就是玩滑雪的，有滑雪基础，突然想去玩玩滑板很正常。 驰河兰加点头：“我刚开始学，还有很多东西不会。” “说到这个，”喜屋武历突然亮起双眼，“清濑君，你不知道兰加在滑板上的天赋有多高！” “前几天他在「S」上打败了暗影，最后那一跳可惊艳了！” 嗯嗯嗯？什么「S」？什么暗影？清濑春澈突然迷茫。 也许是他的迷惑的表情太过明显，喜屋武历解释道：“「S」是冲绳独有的滑板比赛，比赛场地在封闭的矿山上，参赛者需要乘着滑板顺着山道滑下。暗影就是其中一个参赛者，他脸上画着浓妆，别人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很嚣张——” 说到这里，喜屋武历十分气愤：“兰加和他的那场比赛的最后，他为了获胜，居然用他的小型烟花弹攻击兰加，幸好兰加没受什么伤啦。”其实，最后在火光的映衬下，兰加空中转体的那一幕很帅呢，暗影没伤害到兰加，反而为兰加的胜利锦上添花了。 “这不是犯规吗？”清濑春澈不知道实际情况，不过还是觉得离谱，在比赛中用烟花弹袭击对手的操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喜屋武历摇头：“「S」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它的特点就是绝密而危险。所以为了获取胜利，参赛者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清濑春澈突然沉默了。 这也太离谱了，这个比赛肯定是灰色比赛，没有经过官方允许的。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我暂时是第一名，为了保证胜利，我把后面的赛道炸了，让别的参赛者无法通行也可以吗？” “呃，没有先例，不过应该是不会判犯规的，只是主办方有可能来找你要赔偿。” “那如果我在赛前绑架了其他参赛者呢？” “这个是有先例的……那人最后被警察抓走了，那天的比赛也因此中断，”喜屋武历挠了挠头，“其实，甚至有参赛者在比赛中跳下滑板，把滑板举起来抡人，把其他人都干倒的例子。” 清濑春澈为这些开创了先河的参赛者们缓缓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需要赔偿的医药费想必很贵吧。 高中生会接触到这种那个比赛也是挺离谱的。 “兰加，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注意到了驰河兰加的沉默寡言，喜屋武历突然用手肘捅了捅兰加的腰。 驰河兰加这才猛然把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小声地「啊」了一声。 确认他有在好好听了，喜屋武历才继续道：“那场比赛之后，这家伙可就成滑板界的新星了！好多人在打听他，甚至有个日本国家滑板队候选人要和他比赛！” “兰加答应了吗？”清濑春澈好奇地问。 他其实还想问兰加的赢面大吗。 虽然觉得有些不切实际，毕竟刚刚兰加才因为滑板摔了一跤，一看就是新手。 但万一……兰加拿的是爽文男主的剧本呢？ “嗯，比赛在下周五。”驰河兰加回答。 喜屋武历插嘴：“对方是国家队候选人，这怎么比嘛……兰加连豚跳都还没学会，我们就只能紧急特训了。” 所以才连出差的时候都要练习滑板啊…… 清濑春澈突然很想看看那个神奇的比赛！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意动，喜屋武历有些兴奋：“下场比赛，你要去看吗？” 驰河兰加也看向清濑春澈，原本平静的青色眼瞳里泛起阵阵涟漪。 很显然，他也很期待。 清濑春澈犹豫了一下。 “我们店主的车坐得下，如果你父母同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冲绳！”喜屋武历掏出手机，跃跃欲试，似乎是想立马就给他们店主打电话，说有位朋友想要加入他们。 看得出来他们店主是位很好的人，不然喜屋武历不会那么轻易地去拜托他。 但是…… “明天我走不了。”清濑春澈摇了摇头。 因为排球部的东京合宿之旅还没结束，他已经算是正式队员，贸然离开队伍、离开理由居然是去看朋友比赛，会显得很不尊重训练。 这话一出，兰加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他们明天就会回冲绳，如果清濑春澈不跟他们一起去的话，那他们接触的机会只有今天晚上了。 清濑春澈看着他那低垂的眼眸，把雪花递给他，笑道：“等我们的集训结束后，我会去看的啦，到地方后我再联系你们。” 如果他真要去的话，也不用乘车，一个人偷偷「咻」过去还会更方便。 他和历和兰加交换了联系方式。 刚存好号码，历就接到了来自店主的电话。 现在天色已晚，雇佣未成年人的好心店主估计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啦。 清濑春澈朝他们挥挥手道别，约定了再次见面的时间。 在离开时，他轻声让兰加抬头看。 驰河兰加抬头，本以为清濑春澈是让自己看头顶上的树叶，没想到，他看到的却是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 明明现在还是夏天，他的周围却是一副雪景。 不只是视觉上的景象，他甚至听到了风声。 那种加拿大的寒冬才会有的，凛冽的风带来的声音。 半空中的雪花是那么真实，甚至连刚才绿意葱葱的树叶都银装素裹。 驰河兰加下意识地伸出手。 一片小小的雪花轻柔地飘在了他手上，却没有化。 仔细一看，这片雪花就是刚刚他递给清濑春澈的那一片。 不知何时，它已经复原了，变回了最初的、毫无瑕疵的模样。 喜屋武历早就震惊到说不出话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带，结结巴巴地问：“那那那是什么！” “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会突然下雪！” 他伸手去碰周围树叶上的积雪，却碰了个空，那层雪已经变成了莹白的光点，缓缓消散。 似远似近的地方，隐隐传来一声轻笑：“只是个小魔术啦——” 雪景消失了，刚刚还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也消失了。 喜屋武历下巴都要掉了，他震惊道：“兰兰兰加！他他他怎么不见了！” “这是魔法吧，这绝对是魔法吧！” 驰河兰加把那片不化的雪花握在手中，总算笑了一声：“怎么会，只是魔术而已。” 当年的躲躲藏藏的小萝卜，现在居然已经变成了光明正大变魔术的「魔术师」了吗？ …… 耍完帅就跑了的清濑春澈正在跟系统感叹「背景生成器」的好用。 “当初你趁着打折买下来简直太正确了！这么好用的可持续性道具让我花20w金币我都愿意好吗！”至少比那只什么作用都没发挥、只请自己吃了一颗章鱼小丸子的高专老师好多了！ 【那是，我的眼光可不错了！】商品能帮上忙，系统也很高兴，不过…… 它幽怨道：【清濑君，你什么时候才会把它用在恋爱剧情里呢？】 玩家已经把周围大部分人的友情值都刷到80%以上了！但是大部分人的爱情值都只冒了个头，有的干脆没有！ 清濑春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嗷！” 刚说完，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做。 是什么事情呢…… 清濑春澈脸色一变。 糟糕！ 一开始他跟兰加搭话的原因是兰加膝盖受伤、自己要给他拿药箱！但是聊着聊着他就忘记这茬了！ 那药箱他根本没有送，刚刚他也可以趁着「变魔术」的时候帮兰加治愈伤口。 但是……他忘了啊！ 正感觉罪过，清濑春澈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樱桃小丸子的铃声响起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打电话的人会是兰加或者历，又或者是看自己一直没回宿舍的大地。 但都不是。 清濑春澈看着「灰二哥」三个字，接通了电话。 “诶？灰二哥你们也要去冲绳？！” “嗯？为什么要说「也」？” 70-80 第071章 灰二哥胁迫人了吗 清濑灰二正在计划带队员们去白桦湖避暑。 夏天的东京简直像个火炉, 能热死个人。 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细分到每个小地方的温度也是不一样的。 他们这个鬼地方也许就是最热的那一批了。 热到什么程度呢——他们真的呆不下去了！ 他们队里城太郎、城次郎那对双胞胎兄弟都要热化了，整天就想着去北海道看北极熊，跟北极熊在冰天雪地里贴贴。 见鬼, 北海道虽然是避暑胜地, 但那里又不是北极，哪来的冰天雪地, 他们上哪去跟北极熊贴贴啊！ 就算真能在动物园里看到北极熊, 清濑灰二也敢肯定, 他们肯定刚贴上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大学期末考时间比较晚，放假时间当然也比较晚, 所以热到这两天，他才有空来安排暑假计划。 东京这么热，没有空调的话，呆在室内都是个折磨, 更别提出去外面训练了。 在大太阳底下跑步, 那可是光想想都要中暑的的程度啊！ 更别说, 现在竹青庄的队员只有自己和阿走是正经训练过的田径选手, 其他人都是被自己忽悠过来的。 就像王子, 他是个典型宅男，刚加入竹青庄时，只想待在屋子里看漫画, 出去跑个500米他都要累得瘫在地上。 让这么一群实力参差不齐的人在烈日下训练, 实在是天方夜谭。 避暑，必须避暑！ 不过, 北海道他们肯定是不去的啦，暑假是旅游旺季, 而作为著名的避暑胜地，北海道的旅客肯定很多。 他们去那，住宿和吃食都是很大的开销。一群穷学生跑到北海道去进行避暑训练，也太奢侈了。 刚好棒球中心的老板说他在白桦湖那边有个小别墅，勉强能住十来个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可以把别墅的钥匙给他。 如果他们去那里住的话，连住宿费都省下来了呢。 作为一名勤奋朴素的大学生，清濑灰二当然选择住免费的房子！ 他已经找那位好心的老板拿来了小木屋的钥匙，在通知队员们要去白桦湖避暑集训的事情之后，清濑灰二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同在东京的弟弟。 小春澈是在哪个学校读书来着？ 噢，是乌野呀。 不对，乌野好像不在东京……在宫城？ 小春澈在宫城租房子了吗？他好像没跟自己说过。 清濑灰二突然想起来清濑春澈跟自己说过，他住东京。但是在宫城读书，每天上下学都是走读的。 家离学校400km的走读生啊…… 清濑灰二隐隐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算了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总之小春澈应该还在东京。 他们兄弟俩好久都没见面了，要不要把小春澈也带去白桦湖呢？ 小春澈可以监督队员们训练嘛，当然，他也可以一起来训练体能，这对他参加篮球、排球之类的比赛也有帮助嘛。 清濑灰二记得，自己这位弟弟国一时就能跟自己跑完半马了，而且速度、节奏都控制的很不错。 他觉得弟弟天赋异禀，不来练田径真是可惜了。 那个男人看小春澈刚出生时身体不好就认为他不适合练田径、想要抛弃他，实在是眼瞎。 清濑灰二想到那个人，心情低沉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开朗了。 也罢，打电话问问小春澈吧！ “么西么西？小春澈，要跟我去白桦湖避暑吗？” “啊，白桦湖，在冲绳啦。” …… 以上，就是清濑春澈会接到哥哥去冲绳的邀请的来龙去脉。 这也太巧了！ 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偷偷摸摸地去，搭灰二哥的车就好了！ 不过，自己去会比乘车去方便很多…… 清濑春澈思考起答应和拒绝的利弊。 如果拒绝了灰二哥的话，他完全可以偷偷去冲绳，看完兰加的比赛就回来。 但是如果一不小心，他和灰二哥在冲绳相遇了，他还得跟灰二哥报备自己是怎么去的。 别怀疑他们相遇的可能性啊！清濑春澈觉得自己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巧合到离谱！ 如果答应灰二哥的话……嗯，他跟灰二哥好久没见了，他好想念灰二哥啊。 是想念人，绝对不是想念灰二哥做的饭！ 但是灰二哥做的饭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到现在他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的程度！ 决定了！清濑春澈回复道：“我去！但是得等我们合宿训练结束以后。” “不用急啦，我们队里还有人期末考试没考完呢。”清濑灰二笑道。 “好，我们后天就结束集训啦。” 清濑春澈放下手机。 同一间宿舍的影山飞雄犹豫了一下，才说：“清濑，你的口水……” 清濑春澈吸溜了一下口水，坐得十分端正，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清濑君要去冲绳旅游吗？”西谷夕问。 “是啊，”清濑春澈弯起眉眼，“刚刚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两位朋友就是从冲绳来的，他们邀请我去冲绳看滑板比赛，刚好我哥也要去冲绳，他要带我一起去。” 日向翔阳的关注点却歪了：“清濑君还有个哥哥吗？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诶。” 清濑春澈点头，正色道：“对呀，而且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因为他能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影山飞雄：…… 好，突然能理解刚刚清濑君打完电话口水要流不流的样子了。 日向翔阳「哇」了一声，显然很羡慕清濑春澈有这样的哥哥，不过，想到自己可爱的妹妹日向夏，他又说：“我妹妹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突然就变成炫亲大会了呢……影山飞雄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姐姐。 西谷夕的关注点却在另一边：“滑板比赛？” “对呀，”清濑春澈说，“今天他们就是在公园里练习滑板。” “听他们描述，我感觉那个比赛会很有趣，就决定去看看。” 西谷夕赞了一声：“好酷！我也想看！不过我已经跟我爸约好要去富良野了啦。” 富良野就在北海道，显然，西谷一家也是冲着避暑去的。 虽然排球部的大家训练很认真、很刻苦。但是一整个暑假都在集训是不太现实的，大家也有自己的生活。 在为期十五天的第一次暑期合宿集训结束之后，大家就要真正地放假啦。 在第一次合宿集训后、第二次合宿集训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大家是完全自由的。 他们可以选择去旅游、去学习，当然，也可以借用学校的体育馆进行自主训练。 …… 接下来的两天，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依旧是训练赛、队内训练、训练赛、队内训练的循环。 在最后一天的训练赛里，大家都豁出去了，打得非常激烈。 毕竟，这次集训就要到此结束了。 相比于集训的第一天，乌野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而因为大家都在共同进步，所以，相比较于第一天的几乎全败，在最后一天的比赛里拿到了50%以上胜率的乌野就显得格外亮眼。 最后，夕阳西下时，大家都拎着包，坐上了自己学校的大巴。 清濑春澈没有上车，因为他没打算回宫城，他要直接去找灰二哥。 他冲着车上的队友们挥手，得到了他们灿烂的笑脸和真诚的祝福。 “要玩得开心哦！” “下次集训时再见！” 清濑春澈正在考虑自己是要走路去车站，坐车去宽政大学，还是直接「咻」过去时，他看见了诚凛的队伍。 对哦，诚凛也是今天回去。 他逗了逗好几天没见的二号，撸了把二号后背上的毛毛，有些遗憾——要是能把二号也带走就好了。 他的生活中，真的很需要一直随时随地负责可爱的萌宠啊！ 他负责赚钱养家就好了！ 现在，他可是随时都能有百万巨款的富豪高中生了！ 呃，虽然那能转换成日元的一百多万金币是楠雄赚的…… 要不，萌宠负责卖萌，他负责貌美，楠雄负责养家？ 跟诚凛一起出来的队伍居然还有秀德的人。 在看到绿间真太郎的时候，清濑春澈非常震惊：“绿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绿间：“……” “我们和诚凛一起，已经在这训练了两个礼拜了。”绿间身边，一个黑发中分的男生说。 清濑春澈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他。 “不认识我了？那现在重新认识一下吧，”那男生笑了一下，“我是高尾和成，青峰和黄濑比赛那天，我们在全国大赛的体育馆里就见过啦。” 清濑春澈迷茫，他是真的想不起来。 “看样子，你的身体好很多了？那天你摇摇欲坠的样子有些吓人呢。”高尾和成说。 清濑春澈想起来了！ 他就是那个想要给自己找医生的好心人！ 他回答道：“好多了好多了，早就活蹦乱跳了。” 说这话时，他还在想着之前高尾说的「在这训练两个礼拜了」这句话。 他来诚凛那么多次了，真的一次都没遇见过秀德的人。 如果秀德训练的场地是诚凛训练的体育馆旁边的另一个体育馆，那他一次都没注意到对方还有可能。 不过，每次都能完美错过也是挺神奇的。清濑春澈感叹着。 但是，这没什么可惜的，他跟绿间相性不是很合，就算一开始就遇见了也不会有很多接触。 虽然清濑春澈觉得绿间对晨间占卜和每日幸运物的执着程度很有趣。但大部分时候绿间都冷着脸，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严肃。 这倒不是说清濑春澈不喜欢绿间，只是他更喜欢和阳光、自来熟的家伙呆在一起而已。 目送了两个学校的人上车、跟他们道别之后，清濑春澈最终还是决定坐车去宽政。 反正时间又不紧急，在车上，他还可以看看夕阳下东京街头的风景。 这片地方他还没好好逛过。 唔，灰二哥住的地方好像是个叫做「竹青庄」的地方……清濑春澈告诉司机目的地的名字，但司机却不知道这里。 最终，他只好在宽政大学门口下车，等着灰二哥来接。 不过，灰二哥跟他说，他还在外面买食材，短时间里到不了校门口，正好有个田径队的队员会经过那，他会让那个队员来接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当然是说「OK」，他心里已经在暗搓搓猜测着晚上灰二哥会做什么菜啦！ …… 就算是暑假，大学门口也总有人来来往往呢。 清濑春澈正靠在门口无聊，忽然看见了一个粉色头发的男生。 粉发的人……清濑春澈认识两个，但他们俩的粉都不是这种类型的粉。 这个男生的粉发就像是四月的樱花，很纯，很嫩。 他的皮肤很白，白到跟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的身体看起来还很瘦弱，衣袖下边空空荡荡的，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而且，虽然现在已经傍晚，夕阳的余威不剩多少了，这个男生还是一直极力避免晒到太阳，总是能找到最适合的阴影来作为自己前行的路。 清濑春澈觉得有些有趣，就多看了他两眼，没想到，那个人却直直朝自己走过来了。 “你是灰二的弟弟，清濑春澈吗？”粉发男生问。 清濑春澈惊讶道：“我是。” 刚刚离得比较远的时候清濑春澈没看见，现在这个男生离自己近了，他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好长——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长的睫毛吗！长而浓密，像两把小扇子，又像在停留在他眼睛处的蝴蝶。 这个人还是漫画脸，虽然脸颊处有一些淡淡的雀斑。但这不妨碍清濑春澈觉得他长得好精致！ 粉发男生又说话了：“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让我出来接你。” 他居然就是那位队员吗！清濑春澈记得参加箱根驿传时，每个人都至少得跑20公里吧！而且，箱根驿传的比赛地点是街道，在有地形起伏的地方跑步跟在运动场上跑步可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是清濑春澈看不起身材瘦小的人，毕竟跟别人比起来他自己也挺弱小的。 但是，这个男生一看就不是练田径的啊！他看起来更适合在家里吹着空调，翻着漫画，跟朋友讨论新出的游戏剧情！ 清濑春澈突然想起来，去年灰二哥给自己打电话抱怨竹青庄招不到人、明年想要参加箱根驿传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的事。 因为想要参加箱根驿传，必须满足一个队伍必须有十个人的要求。 而且这还是在正好十个人参赛、根本没有替补的极端情况下。 当时他还想安慰灰二哥，却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招不到人他也不能帮灰二哥把人绑过去啊。 但是今年第一学期期初，灰二哥又打电话来说，只差最后一个人就能集齐十个人啦。 再过了几天，他又说最后一个人已经招到啦。 这个男生该不会就是灰二哥招到的最后一个人吧？ 清濑春澈现在有些怀疑他是用什么手段招到人的了。 这位粉发男生看起来这么柔弱，灰二哥该不会是胁迫了人家吧！ 第072章 关于灰二和历的驾照 跟着粉发青年柏崎茜, 也就是绰号为「王子」的男生，清濑春澈终于到了竹青庄。 嗯……要不是王子说这就是他们社团据点，清濑春澈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一个木制的老房子，从外观看就能感觉有些破了。 清濑春澈有些怀疑, 社团据点的豪华程度是不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破。 不考虑小学那个游泳俱乐部的话, 国中时篮球部简直就是最高级的了。不仅有普通社团必备的教练和经理，他们甚至有专门的营养师！ 当然, 帝光的篮球馆也很大、很多, 而且训练设施也经常维护。 高中之后, 乌野的社团据点水平就一般般啦，说不到差到哪里去, 但也没有非常好，就是一个普通学校应有的水平，可能会比比较不重视排球的学校好一点。 大学……额…… 清濑春澈记得宽政大学是东京一流学校吧，为什么社团活动的场所会这么……简陋？ 不过, 进了房子之后, 里面倒是收拾的整整齐齐。 听说这里不只是队员们的集合地点, 更是他们的生活场所。 清濑春澈一进门, 就有好几个人同时跟他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灰二哥的弟弟吧！” “哇, 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一对双胞胎兄弟放下扇子，活力满满地凑了过来。 他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穿的衣服颜色不同。 蓝衣服的说：“我是城太郎！” 黄衣服的说：“我是城次郎！” 旁边还有一位身材瘦高的黑人有些紧张地朝他笑笑：“你好, 我是穆萨·卡马拉, 你可以叫我穆萨。” 除了他们三个，这间小小的木屋里还有一位看起来有些腼腆、笑起来很温柔的青年, 一位皮肤很白、戴着眼镜、一看就成绩非常好的青年，一位身材魁梧、扎着长发、看起来最成熟的……叔叔？ 还不到十个人, 也许还有人没回来…… 清濑春澈一次和他们打招呼，在轮到那位长发叔叔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成熟、有胡茬，看起来有些沧桑。 是教练吧？ 他礼貌道：“尼古叔叔好。” 尼古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他的手颤抖着，非常挫败：“我看起来难道这么显老吗？” 听说灰二的弟弟要来，为了给小朋友留下好印象，他特地忍住抽烟的欲望，整整一个下午没有碰烟，还换了件衣服，整理了仪表！ 其他人非但没同情他，还对他的遭遇表示疯狂嘲笑。 那个看起来学习成绩就很好的青年阿雪说就是笑得最嚣张的，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一边忍笑一边说：“这位尼古学长才三年级，只是因为一直留级，显得年纪大了点。” 清濑春澈识趣地改口：“啊，尼古哥哥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尼古表面上毫不在意地挥手表示没事。但他的心有多么受伤就没人知道了。 幸好，刚好清濑灰二及时回来了，他提着一大袋蔬菜和肉类，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我回来啦！” 他身边还有个黑发青年，穿着运动衫，额头上满是汗珠。 “哟，小春澈，你已经到了啊，”清濑灰二把东西放在厨房，问，“你们都互相介绍过了吗？” 阿雪说：“介绍过了，春澈弟弟还叫尼古叔叔，哈哈哈！” 尼古已经伤心到回房间默默抽烟了。 其实他不叫尼古，他叫平田彰宏。大家会叫他尼古，就是因为他嗜烟如命，大家就套用香烟里的「尼古丁」，来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清濑灰二失笑，拍了拍清濑春澈的脑袋，说：“没事，等下我做好了菜，他就自己出来了。” “啊对了，这位还没介绍过吧，”清濑灰二指了指那位满头大汗的运动衫青年，笑道，“他是藏原走，你可以叫他阿走。他以前也是练田径的，很厉害哦。”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说了声「阿走哥好」。 其实藏原走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他了。 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跟影山很像。 这个像既包括外貌，也包括性格。 影山再长大点，应该会跟阿走更想吧？不说话的时候，他们也都习惯面无表情。 清濑灰二已经去做菜了，一群大学生就围着清濑春澈问东问西。 “灰二哥以前性格也这么恶劣吗？” “灰二以前应该没朋友吧？” “不对，他还是能够凭借他的好手艺收买到很多人的！” 清濑春澈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灰二哥，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强调「性格恶劣」这个词，有些汗颜。 灰二哥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队员们都觉得他恶劣啊，明明灰二哥在他印象里超温柔的好不好。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发现大家都是一脸便秘。 “你哥……说如果我们不跟他一起训练，就不让我们住在这。”穆萨说。 “如果拒绝训练，他会让我们卷铺盖走人，还要把我的漫画书全都扔出去，”粉色头发的王子也一脸戚戚然，“那些可都是我的珍藏！” 耳边的吐槽声突然停下来了，清濑春澈注意到有些惊恐的表情。 他朝厨房门口看去，果然看见了灰二哥笑眯眯的脸。 不过，他的笑，是笑里藏刀。 一群在人家弟弟面前说他坏话的人，都乖乖噤声了。 但注意到清濑春澈看过来的时候，清濑灰二的笑容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饿了吗？菜快做好啦，等下我就叫他们进来端！” 这脸变的……厨房外的大家心情复杂。 原来灰二还是个弟控啊！ 吃人嘴短，他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其实他们的吐槽也只是开玩笑的啦。 清濑灰二为他们提供了住处，为他们每个人都量身制定训练计划，还照顾他们的吃食和生活。虽然被人强迫训练的感觉有些不舒服。但他们也知道如果想要享受这些便利，他们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更何况，跟着灰二跑步也的确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比如尼古，他觉得自己因为熬夜和吸烟被腐朽的身体又渐渐有了生机。 一大桌子菜终于做好了，大家闻着味进去，把一道道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绝赞的菜端出来。 待在房间里的尼古和另一位刚刚清濑春澈没见过的青年也出来了，听说这位新面孔沉迷猜谜，刚刚电视上正好有一文件猜谜节目，他沉迷猜谜，都忘记出来了。 唔，感觉竹青庄的每个人都个性鲜明呢！ 因为在场的都是年轻气壮的大学生，再加一个高中生清濑春澈，清濑灰二准备的大部分食物都是肉类。 炒羊肉、炸虾米、软炸虾、海苔鱿鱼、蒸鸡蛋糕…… 一群人在一条长桌边依次就坐，双手合十：“我开动啦！” 清濑春澈夹起一只酒酿干烧虾，面* 露幸福。 其他人也跟清濑春澈差不多，狼吞虎咽的——在男大学生之中，灰二就是厨房的神好吗！ 一罐罐啤酒被打开，清濑灰二猛灌一口，放下酒杯，笑道：“爽！” 其他人也纷纷碰杯，欢呼起来：“明天就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了，我已经要被热死了！” “来，喝一杯，欢迎春澈弟弟加入我们！” 酒过三巡之后，尼古才突然反应古来：“清濑，你弟弟还没成年吧！”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在未成年面前喝酒是不是不太好啊！ 清濑春澈晃了晃手里的果汁，表示没事。 就算真让他喝酒他也不可能醉啦，他的体质跟正常的高中生也比不了。 因为人醉酒的程度跟他承受乙醇的能力有关，而清濑春澈……别说啤酒，就算是高度白酒或者工业酒精，他抱着吨吨吨也啥事没有。 呃，还是不要了，喝工业酒精听起来还挺惊悚的。 也就是灰二哥会担心他，今天还提前问他要准备什么饮料。清濑春澈猜他说不定还会避免在自己面前喝酒，特地跟他说一切照旧，真不想让自己喝酒的话，随便为他准备一瓶果汁就好。 “话说，春澈弟弟平时住校吗？灰二哥说你不在东京读书。”大家正在聊着闲话，忽然有人问。 “没有，我租了个房子，邻居很好，经常会照顾我。”清濑春澈回答。 “哦——” 大家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了，比如说为什么他还在上高中，父母却不在身边照顾之类的。 之前灰二就很少提过他的父母，连他弟弟都不在父母身边，看来其中有灰二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隐情。 “我弟弟，可厉害了……嗝，”好久都没说话了的清濑灰二突然插嘴，“他住在东京，学校在宫城，每天走读400km——” “哇，好厉害，每天得走好远呢……”已经醉得神志不太清醒的城太郎说。 诚次郎也连连点头附和。 但是在场的还没有醉得很完全的人，就深深地迷惑了。 家离学校几百千米，还走读？ 清濑春澈：…… 他感觉大事不妙，因为他曾经犯了个傻—— 在他告诉灰二哥他在宫城读书的时候，为了不让灰二哥怀疑为什么他人还住在东京，他曾经给灰二哥吃了个叫做「合理化糖丸」的东西，功能是让吃下糖丸的人觉得自己在一分钟之内看到的、听到的事情都很合理。 这个糖丸让清濑灰二不再追问清濑春澈学校和住处的事情。但这种「合理化」不是万无一失的——如果有第三人提醒，漏洞过大的谎言会被戳穿！ 清濑春澈很肯定自己的谎言就是「漏洞过大」的那一种，而现在，灰二哥在他的朋友们面前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但凡有一个人反问了一句，他就暴露了！ 怎么说呢，当初的他真是脑子进水，直接跟灰二哥说自己搬到宫城去住了、那时只是凑巧回东京拿东西不就行了！ 虽然这得面对哥哥「为什么搬家了却不告诉我」的责备啦…… 怎么办，要暴露了…… 注意到清濑灰二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颊和眼尾，清濑春澈灵机一动。 他捂住了灰二哥的耳朵，不让他听，跟其他人说：“灰二哥醉啦！都开始说乱七八糟的话了，我怎么可能在宫城和东京之间反复横跳，早晨四点钟爬起来上学都来不及——我把灰二哥带回房间休息啦！”不能让灰二哥跟他们多待了！ 清濑春澈在架着清濑灰二离开前，还特地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表情，在确认大部分人都醉醺醺的，他才松了口气。 希望他们明天忘了这码事，不要再在灰二哥面前提了。 不然，他只能采取必要手段了！ 把清濑灰二扶回他的房间之后，清濑春澈又让他上床，好好休息。 刚刚还软绵绵的清濑灰二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说：“你在这睡，我去隔壁，在阿走那打地铺就行，不会吵到你。”竹青庄没有多余的房间，多了一个人进来，就意味着必定有两个人要住一间屋子。 清濑春澈把清濑灰二按住，不让他起来：“不用啦，你睡床，我在你这打地铺就行。”其实他不睡也行的！ 但是作为哥哥，还是东道主，清濑灰二怎么可能真让弟弟打地铺，他已经提前跟阿走说好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清濑春澈只好死死把他按住：“这样吧，灰二哥，我们两个在一张床上挤挤不就好了！” 兄弟之间，又不需要避嫌！ 他让清濑灰二躺里面点，自己坐在外侧。 清濑灰二果然不动了，他侧着脸，用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清濑春澈。 他看了好久，时间长到清濑春澈怀疑自己哥哥是不是喝傻了，才说：“小春澈，今天我好高兴。” 看得出来，今天一整晚他都很嗨，不然他也不会喝那么多。 “好久没跟你待那么长时间了，”清濑灰二忍不住笑了一下，“而且我们从来没有在一个房间里睡过。” 才相处一个晚上就算很长时间、从来没在一起睡过。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至少，正常兄弟之间是不会这样子的。 看着清濑灰二亮晶晶的、一看就很开心的眼睛，清濑春澈突然有些愧疚。 他们的确不像兄弟——从小就分开了，一年到头才见几次。 其实，他有机会去和灰二哥一起生活的。 但是小时候的生疏，和怕影响了哥哥正常生活的清濑春澈，还是选择了和同为超能力者的楠雄待在一起。 如果别人听说才读国中的学生，就已经搬出家、自己去外面租房子了，肯定会觉得他跟原生家庭一点都不亲吧。 但清濑春澈知道，自己很喜欢灰二哥啊。 灰二哥，看样子也很喜欢自己。 清濑春澈也躺下了。 他推了推清濑灰二，轻声说：“睡吧，哥哥，明天我们还得早起去白桦湖呢。” …… 第二天，大家都神清气爽地起床了，完全看不出是宿醉的人。 果然大学生的身体素质就是好，新陈代谢就是快！ 他们早就收拾好了东西，上车启程去白桦湖了。 车是找别人借的，清濑灰二理所当然地是司机，因为这群人里面就他有驾照。 但是……清濑春澈对他的架势技巧不抱什么希望。 之前他就体验过灰二哥开车的彪悍风格了！ 他的风格跟田中学长的姐姐一模一样！ 果然，一路上大家都惊叫连连，怀疑清濑灰二到底是怎么考过驾照的。 「身体柔弱」的王子在半路上还吐了，吐出来的东西还恰巧被风吹到了把脑袋探出车窗的城太郎和诚次郎身上。 一开始还感叹着「风突然好湿润啊」「一点都不热了」的兄弟俩面色齐变，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下车就说要去湖边洗澡。 白桦湖的别墅也是个木屋，但是比起竹青庄空间更大，也没有那么破旧，只是因为许久没人打理，沾了些灰尘。 经过一番大扫除，别墅就干净整洁了。 因为这个别墅在山里，偏僻的山间比起城市当然要凉快很多。 做完大扫除、又清洁完身体的大家都各自找了个地方瘫着，长叹一口气：“活过来了——” 但是，他们没休息多久，就被清濑灰二叫起来了。 他已经换好了运动服，热好身，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他旁边的阿走也穿着运动服，已经自觉地推门出去了。 清濑灰二扬了扬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朝大家微笑：“走，出去训练！” 屋内顿时一片哀嚎。 “春澈弟弟，你哥简直不是人！” “今天才第一天，用不着这么赶吧！” 清濑春澈闻言回头，朝他们露出了跟自己哥哥一模一样的笑容。 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换好运动服了。 人家小弟弟都那么自觉，他们这群做哥哥的又怎么好意思再瘫下去，一边叹气一边去换衣服热身了。 他们还跟清濑灰二反应过，让一个高中生跟他们一起训练会不会有些残忍了。 清濑灰二露出了个迷惑的表情：“为啥那么会这么想？小春澈的体能绝对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当然，阿走不一定。” 除了藏原走的其他人：…… 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但是，随后的半天，他们的确见识到了清濑春澈那恐怖的体能。 一群人沿着林间小道跑得累死累活，年纪最小的清濑春澈却脸不红气不喘，一点汗都没出。 关键是他的速度还很快，还能按照灰二的吩咐跟在他们身边监督他们，因为体能最差、跑起来动作歪歪扭扭，还没五百米就动作变形的王子彻底瘫了，灰二得在后边看着他，没空管前面的人。 不行，这也太没面子了！ 终于，到了清濑灰二定下的终点之后，城太郎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你体力这么好，这比你哥还恐怖吧！”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也许因为我是排球部的？唔，国中时我还是校篮球队的。” 城太郎和城次郎：…… 这不合理！ 明明他们以前也是运动社团的！而且还是运动量巨大无比的足球部啊！ 清濑春澈一共在这个山间别墅待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用无辜的笑容摧毁的多个男大学生的自信心。 “你们兄弟俩都是怪物吧！” 藏原走还试图跟他比过，清濑春澈的体能当然是胜过他的。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跑步姿势不如藏原走的美观。 看阿走跑步，真的是一间很享受的事。这种感觉跟看曾经的青峰打篮球、看现在的及川打排球很像。 他们都深深地热爱着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们经受过的专业化训练也让他们的动作比一般人要流畅漂亮很多。 不过…… 清濑春澈注意到灰二哥的跑步姿势有一点点怪。 他跑起步来也很美，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协调。 而且，他偶尔会停下来揉一揉膝盖。 灰二哥膝盖曾经受过伤吗？但是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 到了白桦湖以后，清濑灰二一直忙着给大家制定计划、关心队员身体、为大家做饭之类的事，可以说，他完全包揽了除了训练之外的所有事情，为大家创造了一个单纯的训练环境。 清濑春澈还没来得及将他的疑问说出口，就不得不离开去找兰加他们了。 因为，他们约定的周五已经到了。 他跟清濑灰二说自己要去找朋友玩，就离开白桦湖，乘车前往历和兰加留给自己的地址了。 最后，他还说了一句「不要太累，也记得要照顾好自己」，被清濑灰二摸了摸头。 “我都多大的人了，不用你担心，”清濑灰二笑眯眯地说，“倒是你啊，我都没有照顾你的机会，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那片熟悉的山林越来越远，清濑春澈在车上闭目养神。 终于，在司机告诉他目的地到了的时候，他睁开眼睛。 车窗外，历骑着一辆摩托车，兰加坐在后座，手上还包着一块用布包起来的东西，看形状，应该是他的滑板。 喜屋武历欢快地朝他打招呼：“清濑，快上车！再过一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啦！” 清濑春澈：…… 虽然他因为灰二哥狂野的驾车风格怀疑过他那张驾照的真实性。 但是，历你有驾照没？再搭载一个人就超载了吧！ 第073章 糟糕，遇到变态了！ 历还多给清濑春澈准备了一个头盔, 看起来非常遵守交通规则。 但载两个人真的不算超载吗！ 清濑春澈还上了车，勉强坐在兰加的后面。 历开着小摩托左绕右绕，远离了主干道，越走越偏僻。 “「S」的场地是一个废弃的矿山啦。”他说。 小摩托驶入山中, 到了某一个路段之后, 仿佛过了某个分界线一般，清濑春澈听到了越来越嘈杂的人声。 “啊啊啊是樱花大人！” “乔也来了！” “这次的比赛居然重要到了能让他们两个都特地赶过来的程度吗！” 一群明显就是迷弟迷妹的人激动地大喊, 让清濑春澈不由自主看向他们喊的人。 原来滑板界也有偶像类型的人哇…… 「樱花」居然是一位男性, 他穿着的是武士服, 戴着黑色面罩，上半身的无袖衣服十分贴身, 露出了两条有力的手臂。嗯，他粉色的头发跟「樱花」这个代号倒是挺符合的。 不过，来滑滑板穿成这样是不是有些浮夸啊。 「乔」就更夸张了，他甚至不穿衣服, 露出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 还有肩膀上酷炫的纹身。这样也就罢了, 他手臂上居然还虚虚挂着一件外套, 这样真的不会让滑行更有阻力吗！还有这样不方便只为耍帅的穿着真的不会让比赛更危险吗！ 他们俩, 算是让清濑春澈对「S」这个比赛的魔幻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小摩托驶入场地，山道两侧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啊，是snow！他终于来了！” “这次他们的小队还多了一个人啊。” “snow和实也谁会赢呢？” “肯定是实也吧, snow还是新手, 怎么可能比得上实也。” “snow？”清濑春澈惊讶道，“是兰加吧？刚开始学滑板就那么有名了吗？都已经有绰号了。” “上次还没有的……”兰加说。 “可能是因为上一场比赛太惊艳了吧, ”历回答，“而且兰加的滑行很有滑雪的影子……所以大家就叫他snow？” 事实上, 兰加的长相也很符合「snow」这个绰号啊。 他的皮肤比大部分人更白，清爽的蓝发和纯净的碧眼，都很符合「雪」给人的印象呢。 不错不错，怎么人家的绰号怎么好记又好听，自己那个绰号……清濑春澈拧眉。 当初到底是谁第一个给他取「快男」这个绰号的啊！虽然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但他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历直接把车开到了起点线前，那边，已经有个人在等他们了。 “嗯？这次又多了一只史莱姆？”那人轻笑，“是来壮胆的吗？不过史莱姆的数量再多，也不可能赢过勇者的哦。” “才不是！清濑只是来观战的，而且兰加也不需要我们给他壮胆！”历怼了回去。 清濑春澈下车，摘下头盔，观察着兰加这次比赛的对手。 身量不高，身材偏瘦，穿着绿色的、带有猫耳帽檐的卫衣和黑色的裤子，他的卫衣背后还有一条装饰性的猫尾巴。 打扮好可爱…… 而且，年级比想象中的小，看起来只是个国中生！ 原来兰加的对手是国中生啊！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进入国家队候选，看来很有天赋呢。 不过，知念实也……清濑春澈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只觉得这个名字熟悉，还觉得这个少年很眼熟。 唔，在哪里见过呢…… 清濑春澈想起来了，自己在以前的突发任务里见过他！ 突发任务就是消灭一些突然出现的等级较低的咒灵，这种咒灵入侵他们的世界不一定锚点。但是它们会下意识地附身在周围恰巧遇到人生低谷、或者是心情抑郁的人身上，通过吸收他们的怨念来维持自身力量。 因为那段时间的突发任务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就算他把楠雄叫过来帮忙也觉得手忙脚乱的。 毕竟，特级那种一次只出现个位数的目标容易解决，这种没有质量只靠数量的低级咒灵反而像蚊子一样，不好一次性消灭。清濑春澈那时才刚加入乌野不久，常常得请假出去做任务。 所以，跟大量其他任务混在一起的知念实也的任务细节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仔细回忆了一下，清濑春澈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知念实也……遇到了友情危机？ 朋友因为他在滑板上的成绩越来越好，纷纷离开了他，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不小心就emo了，让咒灵给趁虚而入。 那时清濑春澈还顺口跟楠雄感慨过：“他的朋友好奇怪啊，正常朋友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在某个领域上取得了好成绩，不应该真心实意地为他高兴吗？” 就像他，如果某一天他突然发现楠雄比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神明还要厉害，他只会更高兴，想着该用怎样的姿势报楠雄的大腿才会更舒服。 啊，在他想七想八的时候，那边历和知念实也已经吵起来了。 知念实也指着历，对兰加说：“如果我赢了，他就要做我的狗！” 历不敢置信：“为什么是我啊！” 实也勾起唇，又说：“如果我赢了，要我做猫做狗，你们随意。” 他的笑容很自信，看来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历必定是他的狗了。 清濑春澈扶额：不愧是国中生！连提出来的赌约都又好笑又可爱。 兰加答应了他的赌约，历大惊失色道：“喂！”为什么要把他当作赌注啊！ 然而他的叫唤并不能改变比赛双方的心意，两人已经自顾自在起点线前准备了。 因为这不是什么非常正规的比赛，而且对战双方都已经到场了，原本应该在半个小时之后的比赛提前开始。 兰加和实也都已经站在了起点线前，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猎豹一样蓄势待发。 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姐姐拿着巨大的旗帜摇晃，随着一声哨响，两人同时冲了出去！ 清濑春澈正在想这种比赛要怎么观战，他们现在站在起点，只能通过头顶上挂着的大屏幕看清楚两个位选手的动作，却没办法知道他们实时的比赛进度。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身后历喊他的声音。 “清濑！快上车！” 回头一看，他发现历居然不是要用小摩托载他。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劫了一辆粉色的小轿车！ 小轿车驾驶位上坐着的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他头顶那搓橙色的头发高高竖起，脸上和脖子上涂满了白-粉，眼睛处涂满了绿色的眼妆，嘴唇也涂得粉粉的。这，这是小丑配色！ 这不就是历之前说的上一次比赛中用烟花弹攻击兰加的不讲武德的对手暗影吗！ 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历是怎么爬上他的车的？ 清濑春澈听从历的指示，拉开后座的车门。 历催促着暗影：“大叔，快追上去！” 暗影怒了，他看这个自顾自爬上自己车的小鬼很不爽：“什么大叔，我才24岁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开车追上去了。 清濑春澈看着车窗外、站在赛道两旁的人，也说：“谢谢大叔！” 暗影暴躁道：“都说了我才24岁！” 不愧是由废弃的矿山改造成的天然赛道，这里的比赛路段路况复杂，有超级多需要人反应奇快的弯道。 暗影的车技无愧于他的打扮，也非常狂野，在这种路段上居然还能一路漂移，终于追上了前面的两个人。 这时候，在两位选手面前的恰巧是又一个超大的弯道。 兰加稍微落后，想要反超，必须从弯道入手。 这个弯道的外侧有一棵大树，兰加注意到那棵树。非但不降速过弯，反而保持着告诉，一踩滑板，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的蓝发在空中飘扬，滑板重重地击打在树上，借着树给他的反冲，迅速弹回了弯道！ “这滑行转体180接反向后空翻加转体540……”曾经因为兰加稍微了解过一点滑雪动作的清濑春澈震惊，“这是滑雪的动作啊！” 原来滑雪的技巧也可以可用在滑板上吗？可是雪地和地面滑起来的差别很大吧！ 另一边的实也也不甘示弱，在注意到兰加有反超的势头之后，在下一个弯道处，将滑板一翻，板身侧倾，把弯道内侧的凹槽当做来抄近路！ 好酷！ 两位选手各显神通，粉色小汽则紧紧跟随着他们。 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历一个激动，把上半身探出车窗，喊道：“兰加加油！” 清濑春澈赶紧把他拉回来。 把身体部位探出车窗可是很危险的行为，万一他被迎面而来的树枝给抽到了怎么办！ 实也和兰加已经到最后的室内赛道了，小汽车没有再紧跟着他们，而是绕了另一条近路，提前到了下方的终点，让他们能更好地见证最后胜者的姿态。 最后这节赛道是一个铁制过道，过道很窄，兰加和实也无法同时通行。实也暂时在前，还故意卡位，不让兰加过去。 兰加为了反超，心急地跳上了旁边的扶手，清濑春澈分明看到，他前面的扶手断了一截，根本不能连通。 那里那么高，要是他过不去那个扶手，摔下来的话，轻则骨折，重则在医院躺上好几个月！ 历显然也注意到断掉的扶手了，着急地朝兰加大喊，让他小心。 连正在比赛中的实也都忍不住提醒兰加那里危险，但是兰加—— 他的表情仍然是那么镇定自若，镇定得好像即将发生危险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滑板即将从断层处坠落的时候，他身体一扭，脚下的滑板随着他的动作翻转过来，板的长度刚好比那处断层要长。 他通过滑板的转向顺利通过了扶手的断层，顺着扶梯的下坡加速冲向终点。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的蓝发随着极速前进带来的风向后飞扬，露出他镇定中带这些隐隐着迷的表情。 他……享受着这种惊险而刺激的感觉。 而刚刚因为提醒兰加而停下来的实也已经追不上了，就算再紧急提速，他最后仍然以零点零几秒之差，输给了兰加。 最后，兰加一个360°大旋转，停在了早就在此等候的清濑春澈和喜屋武历面前，实也也踩下后板，紧急剎车。 历看兰加没事，狠狠松了口气，高兴地跟他说：“兰加，刚刚你简直吓死我了，但是那个动作真的太帅了！” 清濑春澈也学着历跟兰加碰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厉害！” 不过，他有个疑问。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兰加的动作跟一般滑板选手不同了，最后兰加跟实也不同的剎车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滑板下面装的是不定向轮吗？” 历正抱着滑板，一脸荡漾地要跟协助兰加做出那么帅气的动作的滑板亲亲贴贴呢，一听这话，抬起头来，骄傲道：“是啊，我特地把「历L2S」下面的轮子改成不定向轮，还在板面上加了两个可以固定脚的脚套，这样兰加就能更快适应滑板了！” 滑雪和滑板的区别其实很大，因为雪地的平滑，滑雪板是可以朝任意方向转动的，而传统滑板的定向轮让滑板只能前进；而且，滑雪板是直接固定在运动员的脚上的，滑板却不能简单粗暴地绑在人的脚上，那样很容易受伤。 一开始兰加死活练不好滑板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同。 但是历居然想得到把轮子换成不定向轮，这样兰加就能随心所欲地变向了……在无人启发的情况下，他的想法真的很新颖。而且，他还能动手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这是他更厉害的地方！ 以后，就算历没有成为滑板大佬，也迟早会是一名手工大师的！ 当然，兰加也很厉害，不定向轮意味着容易控制不好直线前进，而且就算有不定向轮，他能一下子适应得这么好，也是他的天赋加成。 总之，这场比赛看得清濑春澈热血沸腾。 跟篮球和排球不同，滑板给人带来的是另一种刺激和热血！ 知念实也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了，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卫衣背后的猫耳耷拉着，刚刚的比赛中随风飘扬起来的猫尾也无力地垂向地面。 清濑春澈的思路有点歪： 真好，兰加要「猫狗双全」了呢。 实也真的从头到脚都像一只猫猫，而历，活泼亲切，不就是一只阳光健气大狗狗嘛！ 此时的历还在义正辞严地对实也说着滑滑板是一件快乐的事，而实也一看就不快乐，所以才会输。 嗯……有点扯，但有时候喜欢热爱真的能给人增加动力。 实也的表情有些动摇，清濑春澈在想他会不会是想起了当初他被朋友们抛弃的时候。 实也坦诚了，说他越滑越好，但身边的朋友总是离他而去。 历凑上前，送给他一个爱的脑瓜崩，说：“那我们可以成为你的新朋友啊。” 阳光大狗狗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知念实也就这么稀里胡涂地被他感化了。 嗯，虽然不是他的事，但是你们有没有感觉，在所有人都在围观你们的情况下演绎从敌人变成好朋友的情节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吗……清濑春澈正这么想着，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从人群间一闪而逝的红披风。 紧接着，刚刚清濑春澈注意到的那个红披风朝他们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出场，清濑春澈明显感觉周围的气氛都变了。 如果这是一部动漫，那这个男人就是那种出场时会扛着音箱改变bgm的人！ 他的画风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打扮的超级浮夸——深蓝色的头发被发胶定型，张狂地竖起，半边刘海散落，半边刘海往后梳……嗯，说实话，他的发型有点像黑尾铁朗。但黑尾铁朗的头发是他睡觉时自然压出来的，这个人的发型明显就是特意做成这样的，这是什么狂野的审美！ 而且，他脸上还带着一个浮夸的白底金边、有翅膀纹样的半脸面具，没被面具遮挡的嘴角高高扬起。 他的衣服也很浮夸，就像是西方旧时宫廷里的贵族服饰，红底金边，肩膀上还有两个黑色的带有钩子的肩甲。肩甲上，正系着刚刚清濑春澈看到的那个大红色的披风。 清濑春澈不动声色地捂住眼睛：对不起，他有风湿，灰二哥说他看不了这么潮的东西。 怎么会有人穿成这样滑滑板、在众人围观之下还一点都不尴尬啊！他以为樱花和乔是在耍帅，而暗影的打扮已经是浮夸的巅峰了好吗！ 围观群众自觉给这个红披风让了一条道出来，还惊疑不定地问：“是他吗？” “是他！爱抱梦！” “爱抱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好久都没出现了！” “这就是「S」的创建者爱抱梦啊……” 不知为何，可能是太激动了，他们纷纷高喊起这个人的代号。 “爱抱梦！爱抱梦！” 呼喊他代号的人越来越多，声浪一阵比一阵大。乍一看，他的气势很足。 但是……清濑春澈「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但是这个代号…… 他总算找到一个跟自己的「快男」不相上下的绰号了！ 好中二哈哈哈！这个人真的是成年人吗！ 爱抱梦的说出的话和做出的动作也非常符合他的代号和打扮。 他先是用浮夸的语调嘲讽了实也，说他的朋友游戏就像过家家一样，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知道是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大，还是他恰巧说中了实也心中的伤口，刚刚才被历哄好的实也又emo了。 爱抱梦居然还贴上了兰加，看起来，他就是专门冲着兰加来的。 “你的滑行，很完美，”他把脸凑到兰加面前，对兰加说，“不过，把重心的摆放方式改进一下就会更完美。”* 又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到了兰加身后，微微弯腰，蠢蠢欲动的手指在兰加的小腿处虚虚徘徊。 “比如果，豚跳的时候把脚……”* 他勾起唇角，发出了一声令人鸡皮疙瘩都能起来的咏叹。 他还「礼貌」地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好、好变态！ 突然遇到变态的兰加都懵了，历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幸好清濑春澈就在旁边，「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说：“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这样的动作可一点都不礼貌。” 这变态居然敢摸他家兰加的腿！不可饶恕！ 突然被人打了一下的爱抱梦愣了一下，他收回手，看向清濑春澈：“上次比赛时我还没见过你。” 清濑春澈正想说当然，上次比赛时他还没跟兰加重逢呢。 但爱抱梦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不过，比赛前我让人调查了一下你。” 清濑春澈：…… 不要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啊！ “你国中有位朋友我认识。”爱抱梦勾勒下唇，却不准备再说了。 清濑春澈愣了一下，迅速盘点一圈自己国中时认识的人。 想不出有哪个朋友能跟这个看起来那么变态的人认识啊…… 这时，历插了进来。 他一脸严肃地让爱抱梦为他刚才说的话给实也道歉。如果他不道歉，他就用滑板来让他道歉。 爱抱梦嗤笑一声：“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果把感* 情比作泉水，那我对你的泉水是干涸的，”说完，他又指向兰加，露出有些病态的笑容，“我对你的泉水要喷涌而出了啊！”* 清濑春澈表情扭曲。 这话怎么那么有歧义！ 兰加这是因为滑得太好招惹到变态了吗！ 他挡在兰加面前，面露警惕。 历还在坚持要跟爱抱梦比赛，如果他赢了，爱抱梦就得跟实也和兰加道歉。 清濑春澈扶额。 历你清醒一点！这人那么变态，听围观群众说还是大佬，你干不过他的！ 爱抱梦却不接受历的挑战，他轻笑一声，指向了清濑春澈：“如果非要在兰加之外的人选一个的话，就让你来跟我比吧。” 突然被cue的清濑春澈：？ 爱抱梦那话一出，历和兰加都不同意了：“不行！清濑他根本没接触过滑板！” 爱抱梦一挥他的大红袍子，表示爱比不比，不比拉倒。 历肉眼可见地气愤起来，觉得爱抱梦简直不讲道理。 清濑春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 滑板什么的，他从来没说过他不会啊。 这还得归功于，国中时试图拉着他去各个社团里鬼混的黄濑呢。 第074章 清濑vs爱抱梦 因为自己没有带滑板, 清濑春澈临时找历借来了他的板子。 历在借滑板的时候还很担心——在此之前，清濑春澈从来都没有跟他们说过自己会滑滑板的事情，特别是，很多人只有在滑自己的滑板的时候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实力。因为无论是板长、板型、板面的花纹、轴承的连结, 还是轮子的大小, 都会很影响一个人的脚感。 脚感可是很重要的，没有好的脚感, 比赛地点还在这样地势复杂的山路里, 清濑很可能根本到不了终点, 就算无人干扰都可能摔倒受伤！ 但是在他万分焦急、想把清濑春澈劝下场，自己跟爱抱梦比赛的时候, 兰加却拦住了他：“不要担心，他可以的。” 历更着急了：“怎么连你也这样！”兰加对清濑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啊，难道清濑还是一个隐藏的滑板大佬吗！ 围观群众看到爱抱梦指定的比赛对象，居然连属于自己的板子都没有, 纷纷嘲笑：“这个一点名气都没有的新人是来搞笑的吗？” “就这样还想跟爱抱梦比？不如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哈哈哈你的话太恶毒啦！” …… 清濑春澈并不在意他们的话, 毕竟, 这帮人等下就要被打脸了。 倒是爱抱梦, 也戏谑地看着他, 问：“需不需要把这场比赛延期，让你有时间去做一块滑板呢？” 清濑春澈翻了个白眼；“不需要，随便哪块滑板都能赢你。”更何况, 这可是历的宝贝！ 刚刚接过历的滑板的时候, 他就注意到滑板背面集中的划痕和被保养得很好的轮子和轴承了。 集中的划痕说明历勤于练习，被保养得很好的轮子和轴承则说明了历勤于保养。 历很爱这块板子, 无论何时都让它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这种用心保养的滑板虽然有些朴素。但可比爱抱梦那浮夸的两头还有尖角和爱心的滑板好多了！ 两人各自在起点线前准备。 依旧是那个流程——一位穿着清凉的漂亮小姐姐挥舞着旗帜, 而伴随着倒计时，所有观众的肾上腺素都疯狂升高。 终于，在代表着比赛开始的那一声枪响的时候，他们预备着给自己心目中认为会赢的人加油！ 绝大部分人押的当然是爱抱梦了，但是他们才刚喊出「爱抱梦」的第一个音节，他们就惊愕地发现—— 明明已经枪响了，但是爱抱梦根本没有动！ 他悠哉悠哉地呆在起点线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金属小盒。 打开盒子，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 把烟叼在嘴里，他左手轻拢，右手打开打火机点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之后，他动作轻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这、这也太蔑视对手了吧！竟然在比赛开始的时候抽烟！不愧是爱抱梦！围观群众们震惊。 不过，旁边那个新人是怎么回事啊，他不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抢占先机，怎么也跟着留在起点线前！ 而且，他还在原地做着一些滑板的基础动作，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动作也越来越花哨了。 等爱抱梦的吸完一口烟，他的动作已经非常流畅漂亮了。 历在旁边痛心疾首：“清濑你在干什么！”比赛都开始了居然还学着爱抱梦耍帅！ 清濑春澈剎住板子，朝历的方向笑了一下：“不用急嘛，我三年没碰过滑板了，刚好练习一下。” 这话刚落，历沉默了。 然后，他抓住兰加的肩膀，拼命摇晃：“三年没碰过滑板了，三年啊！为什么他会那么有信心啊！” 兰加被晃得晕晕乎乎，只得竖起了一个代表信服的大拇指，说：“不用想那么多，相信他就好了。” “你又为什么对他那么有信心啊！听说跟爱抱梦比过的人不是伤了就是残了，大多数人都因为心理创伤再也不碰滑板了！” 只有历很担心清濑春澈，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哗然，呆呆地想： 难怪这个人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涩……不对，三年没碰过滑板了是认真的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熟练度练得那么高！ 爱抱梦也提起了一点兴趣，取出嘴里的烟，任由明亮的火星燃烧，看着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把滑板放下，笑眯眯地看向爱抱梦：“抽好了？” “你很贴心嘛，居然还专门留给我熟悉滑板的时间，”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比赛，就得尊重对手，不是么？” 爱抱梦轻笑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扔掉了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烟头，用他那一听就非常欠揍的咏叹语气说：“好，那我就陪你玩玩。” 清濑春澈额头暴起青筋，但是嘴角还坚强地往上翘，勉强保持着他的风度。 这个人真的太欠揍的啊！ 不远处的历：“清濑的笑容突然变得好可怕！” 因为比赛双方都没有配合比赛开始的指示，刚刚那声枪响算是作废。 倒计时重新开始，在最后一声枪响再度发出时，起点线前的两人终于同时出发！ 爱抱梦先是远远扔出了他的长板，然后一阵疾跑，跳了上去。由于一开始就拉满的惯性和初速度，他一下子就冲出了老远！ 而清濑春澈则是中规中矩地拖板助跑，上板时已经落后了好大一截。 围观群众中有人发出了叹息：“我还以为他很厉害呢……” 刚说出这话的人，就被旁边的一个人打断了话：“这可不一定。” 那人朝旁边一看，震惊道：“樱花！” 樱花居然会看好那个新人吗！ …… 已经在赛道上滑行的清濑春澈并没有急着追赶，而是适应着脚下的路段。 虽然他以前玩过滑板，但是社团训练时用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光滑的滑板设施，这种粗糙的地面和崎岖的地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不只是地形崎岖，这里的赛道上还有些让人一不小心就会翻板的沟壑，有的弯道旁还有路旁的树木伸出来的树枝。 嗯，对于平衡感还没练好的人来说，一时间想要适应这种地狱赛道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这对清濑春澈来说，着只是小儿科啦。 终于，在第二个弯道过后，他身体微微前倾，拱起后背，双手背在身后。 开始加速了！ 在遇到弯道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减速转弯。但是清濑春澈没有减速，而是放任着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 通过大屏幕关注着他的情况的人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这种速度怎么可能过得去！” 但清濑春澈丝毫不慌，他控制方向，冲向了弯道内侧。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翻板的时候，他右脚往后一踩，整个人轻盈一跃，滑板随着他的动作也飞了起来。 随后，侧立的滑板刚好落在了弯道的凹槽里，随着一阵刺耳的板身和地面的声音，跟拍摄像头似乎拍到了火星子和土星子的飞溅。 立板滑行！把弯道内侧的凹槽当成滑轨来抄近路！ 历很惊讶，因为在刚刚兰加和实也的比赛里，实也才刚用过这个动作！ 清濑这是本来就会，还是刚学的？如果是刚学的，那也太恐怖了吧…… 而知念实也也一脸不敢置信。 系统练习过这个动作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动作需要多么高的技术和多么高的身体素质。但是他从未想过，居然有有人能在那么高速的情况下做出来！ 这根本一点都不科学好吧！ 有了弯道不减速、反倒提速的条件，清濑春澈很快就追上了爱抱梦。 爱抱梦听着身后穿来的滚轮接触地面的声音，勾起唇角。 他特地给清濑春澈让出一条可以通过的空间来，在清濑春澈逼近他的时候，突然抓住了清濑春澈的手腕！ 两个人的滑板随着他们的动作撞在一起，让他们都身形摇晃。 双人并行，这是很危险的行为，被卡车碾都不会受伤的清濑春澈当然不会怕。但爱抱梦居然还是那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真够疯的！ 两个滑板紧紧靠在一起，清濑春澈因为手腕被他捉住，不得不和他靠得很近。 爱抱梦轻笑一声，吐出了一口烟圈。 清濑春澈表情扭曲。 你这口烟是含多久了！捏马的有病吧，让人吸你的二手烟是什么心态！ 爱抱梦并不在意清濑春澈额头狂跳的青筋，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就像烟草的储存需要让人多费心思，想要美味地享用食物，也必须多花费点功夫。” “现在，让我们来处理食材吧！” 这话刚落，趁着一个大弯，他抓住清濑春澈手腕的力气突然变大，一下子把人拉得离自己很近，随后，就像是跳舞时两方的舞伴分开，他把清濑春澈的上半身甩了出去。 清濑春澈的双脚还踩在历的滑板上。但因为后仰的姿势，想要不摔倒，只能寄希望于爱抱梦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松开。 他就像是溺水濒死的人，就算双手双脚胡乱动作，也抓不到支点，只能依靠潜水来救自己的人。 但爱抱梦当然不是会救人的好心人，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愉悦犯恶魔！ 他的手一松，清濑春澈的脑袋就离地面很近很近，近到他能清楚地听到离自己耳朵不远处的轮子摩擦粗糙的地板的声音和自己的长发扫过地面时砂石滚动的声音。 “细细品味吧——”爱抱梦笑着说。 场外的历和兰加同时不淡定了：“这也太过分了！” 而场内的清濑春澈却想到了刚刚历在比赛第一次开始时说的话。 难怪跟爱抱梦滑过滑板的人大部分都会有心理阴影！ 被他这样造作，眼看死亡就在眼前，谁不会有心理阴影！如果今天跟爱抱梦比赛的人是历，历那个单纯的孩子早就自闭了！ 清濑春澈感觉自己心中燃起了无限怒火——这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或者沾上沙土的头发很难清理，而是——他认为这样的人还呆在运动界里，不知道将来还会祸害多少人！ 他原本任由爱抱梦抓住的手突然挣扎起来，踩住滑板的叫也故意往爱抱梦那个方向发力。 在两人在马上就要栽到地上的时候，他反手抓住了爱抱梦的手腕，直起腰，把爱抱梦一推。 仿佛历史重演，刚刚爱抱梦用在他身上的动作被他反过来用在了爱抱梦身上。 而他这相对瘦小的体型，拎着一个爱抱梦居然还有人游刃有余。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爱抱梦上半身后仰的姿势，冷漠地盯着爱抱梦的眼睛。 不过，他没有那么恶趣味，以牙还牙只是他出气的一种手段，在让爱抱梦体验到那种濒死的感觉之后，他就把人给拉了上来，脚下用力，纠缠了很久的两块滑板终于分开了。 爱抱梦站在他的滑板上，直立前行。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濑春澈还以为这个变态也能体验到普通人那种被吓到抑郁的感觉呢，没想到他抬起头时——清濑春澈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更兴奋了！ 比起比赛前的索然无味，现在的他，比看到兰加的时候还要兴奋！ 他颤抖着身体，脚下不由自主地跳起了踢踏踢踏的舞步：“啊——美味！” 难怪衣服这么浮夸，原来是要一边滑行一边跳舞吗！ 清濑春澈一阵恶寒，立马加速远离这个变态。 但是，爱抱梦能够成为滑板圈的传说，实力当然是不可否认的。 他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对清濑春澈说：“美味的食材，再加工一次怎么样？” 清濑春澈翻了个白眼，继续加速。 然而爱抱梦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速度反超了他，并且在下一个弯道里，在弯道内侧用翻板滑板尾过弯。 清濑春澈立马吸收了这个新技能，也完美复刻出了这个动作。 前面正是一段很长的下坡直道，爱抱梦回头看了眼清濑春澈，面露痴迷。 多么漂亮的动作……多么惊人的才华！ 啊，美味，让他再来检验一次美味吧！ 他保持着加速下滑的姿势，但在加速到一定程度时，突然掉头！ 踩住后板，前板高高翘起，他双臂张开，像是在对着清濑春澈展开他的怀抱！ 清濑春澈眯眼。 这个人，怎么在逆坡而上！ 两个人的行进路线在同一条直线上，眼看，他们就要撞到了！ 一阵警车的鸣笛声突然传来。 第075章 “S”锦标赛 警察？ 清濑春澈和爱抱梦分别操控着滑板往赛道两边驶去, 他们擦肩而过，并没有撞上。 同时剎住滑板之后，爱抱梦看向山脚、也就是赛道终点，啧了一声。 能看得出来, 被打断了兴致, 他很不爽。 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了，而伴随着汽车剎车的声音, 清濑春澈回头, 发现有一辆汽车停在了爱抱梦身后。 那辆车的车窗被摇下来了, 黑发黑眼的司机朝着爱抱梦说：“警察来了，我先载您回去。” 而清濑春澈所熟悉的摩托车的轰鸣声也越来越近了——历载着兰加来找他了。 “清濑, 快上车！”历朝清濑春澈招呼道。 怎么有种在做非法交易的时候被警察给发现了、慌慌张张跟着同伴逃跑的既视感…… 不对，这个比赛的确是非法的，之所以把场地设在这样一个偏僻而封闭的矿山里，就是为了遮掩政府人员的视线啊。 这下可真得「逃跑」, 清濑春澈倒是不怕警察叔叔把自己怎么样, 只是怕到时候得叫家长, 灰二哥来了之后会训他的。 他爬上了车, 坐在兰加的后面, 同时，爱抱梦也已经在车的后座坐好。 他低笑了一声，看向清濑春澈的视线如同看情人一样含情脉脉, 态度跟一开始的看不起他、甚至在比赛开始时抽烟一点都不一样。 “最顶级的食材, 需要用最优秀的处理手法。我不会让处理食材的过程中出现瑕疵……期待下次与你的比赛。” 清濑春澈戴上头盔，阻隔了他的视线。 他可一点都不期待！ 汽车扬长而去, 历也开着小摩托紧跟其后。 围观群众也早就在听到鸣笛声的那一刻纷纷跑了，只有一些动作比较慢的人会被警察盘问。 骑着小摩托跟警察上演「逃亡」戏码的感觉还挺新奇的, 清濑春澈坐在后座上，时不时提醒着身后警察的动向，告诉有些慌张的历应该往哪个方向开。 总算甩开警察后，历长叹一声：“终于逃出来了！” 清濑春澈却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兰加也感觉刚才的追逐战有些刺激。 历无奈道：“你们两个啊！”被追上的话他们今晚就准备呆在局子里吧，还得叫父母来领人！ 三人没待在一起多久，毕竟人多目标大，于是就此分别，各自回家。 清濑春澈暂时借宿在兰加家里，这是他们之前就约定好了的。 兰加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还温柔友善；而他爸爸是明显的西方人长相，幽默而和蔼。 见到兰加居然带着朋友回家了，他们很惊喜，也很热情，让清濑春澈安心住在这里，不用跟他们客气。 清濑春澈保持着自己在家长们面前的乖乖人设，礼貌地跟他们问好之后，跟着兰加去了客房。 在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兰加明显有一点点拘束。 因为历不在他身边，他又没历那么话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清濑春澈注意到了，就主动寻找话题。 他问起了兰加为什么会回日本，兰加就说了他爸爸的事情。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 兰加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了那片清濑春澈还给他的雪花——他把它穿在一条项链上，每天都戴在身上。 又一次，他真诚道：“谢谢你。” 清濑春澈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是你爸爸自己运气好。就算我真的帮上忙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需要你跟我客气那么多。” 看他不想多说，兰加就把项链放回衣服里了，转移话题，说起了刚才那场比赛。 他眼睛亮晶晶的：“滑板跟滑雪是不一样的刺激。” 清濑春澈失笑：“你已经爱上滑板了呀。” 兰加点点头，又听清濑春澈说：“虽然喜欢，但是得注意安全哦。” “毕竟，还有爱你的人在等着你回家啊。” 兰加一愣，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 他……好像确实玩得有些疯了，特别是在「S」上。就是因为这样，一开始他才会引起爱抱梦的注意。 想到了爸爸，他轻轻「嗯」了一声。 …… 本以为在「S」这个非法比赛被警察叫停之后，关于「S」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第二天去清濑春澈跟着兰加去他和历一起打工的店里的时候，他们才从店长那里听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爱抱梦居然要再举行一场所有人都能报名参加的锦标赛？！”历很震惊。 “对啊，时间就在下周。”店长说。 这家店是一家滑板店，店长自然也了解滑板界的事情，一些关于「S」的消息，他比店里这两个小孩更灵通呢。 “昨天警察不是才来查吗？”清濑春澈很疑惑。 按理说，那个矿山刚被警察注意到，现在应该是风头正紧的时候吧。 难道爱抱梦是家里很有权势的人？但如果他真能安排妥帖，昨晚也不会有警察来查了。 “爱抱梦是神道家的少爷。”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疑问，有人说。 熟悉的声音。 清濑春澈回头，看见的是穿着黄黑相间的T恤和背带裤的知念实也，他正抱着他的滑板，站店在门口。 “实也怎么来了！”历高兴地朝他打了个招呼——他觉得昨天晚上过后，他们就算是朋友了。 知念实也有些别扭地侧开脸，不去看历那灿烂的狗狗牌笑容，说：“只是来看一下滑板，昨天比赛结束后，我感觉我的轴承有一点点歪。” “我帮你看看！”历接过他的滑板，一边检查一边说，“昨天我的「历L1」也磨损的很严重，清濑的滑法真的太伤板子了！” 清濑春澈：“啊……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动作挺狂野的，而且「S」的赛道不平，本身就对轮子的磨损很大。 历摆了摆手，看向清濑春澈的眼神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崇拜：“没事，昨天你可帅了，居然能跟爱抱梦滑得不相上下！「历L1」肯定也很高兴！” 兰加在一旁给历递修理滑板的工具，闻言也点点头。 连知念实也也悄咪咪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仔细看看这个能跟爱抱梦滑得不相上下的人是何方神圣。 他和兰加的比赛，是爱抱梦一手促成的。 爱抱梦的原话是「和他比一场，你能学到很多东西」，他找上自己时，明显对兰加兴趣很浓。 但经过昨晚，知念实也感觉爱抱梦感兴趣的的目标好像变了。 潜力巨大的兰加足够吸引他，但是有另一个能加「美味」的人出现了。 向来只追求极致的欲望的爱抱梦，自然就抛弃了上一道「食材」。 在一旁听的店长也笑道：“清濑君现在可有名了，爱抱梦毕竟是圈内极负盛名的人，昨晚的比赛之后，跟爱抱梦势均力敌的清濑君一下子就成名人了。” “已经有人给他取了代号——” 这么快！ 清濑的代号会是什么？大家纷纷竖起耳朵听。 清濑春澈也很紧张，他生怕又听到「快」字开头的词语。 虽然他的确很快，但是那个「快男」真的太难听了！ “代号是「lightning」啦，据说清濑君的速度跟闪电一样快呢。”店长说。 精神紧绷的清濑春澈松了口气。 居然还是跟「快」有关，不过还好还好，这是个正常代号。 虽然还是很中二，但比上一个好多了！ 他们继续说起爱抱梦举行锦标赛的事情，提到爱抱梦，想起刚才实也说的话，历问道：“实也，你认识他？” 知念实也双手插兜，点了点头：“他是现在神道家的少爷神道爱之介，也是一名上层议员。”之前他刚被青训队找上的时候，爱抱梦就来接触过他了。 “都是议员了怎么还那么疯。”历嘟囔着。 而清濑春澈也想起了之前听说的「跟爱抱梦比赛过的人大多都进了医院或留下心理创伤」的事情。 大家族的少爷就很厉害吗？那些受伤了的人应该都是他用钱摆平的吧？ 等等…… 大少爷？ 爱抱梦说他认识自己国中时的一位朋友？ 他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赤司吧！ 可能性还挺大的，虽然冲绳离东京挺远。但有钱人之间的生意往来，谁知道呢。 不过，就算他真的认识赤司，两人的关系也肯定不好。不然爱抱梦不会一开始就盯上自己。 清濑春澈还清楚地记得那砂砾滚动的声音就在自己耳畔响起的感觉呢，正常人可受不了被爱抱梦这样折磨。 他又想起了对方在牵着自己的手腕的时候，那愉悦戏谑的眼神。 金钱和势力最能助长一个人的欲望，如果放任爱抱梦继续这样下去…… 他危害到的人只会更多。 虽然最后爱抱梦肯定会受到反噬，但是被他伤害过的人可没办法回到过去。 要是爱抱梦躲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清濑春澈不会多管闲事，不过他既然来了冲绳，爱抱梦那家伙还盯上自己了，那他自然非教训一下这个变态自恋狂不可了。 他问还在讨论比赛的大家：“你们会参加那个锦标赛吗？” “那当然！”历说。 虽然他也知道「S」处在灰色地带。但他自从因缘巧合发现了「S」，他就深深被这个追求热血和刺激、还有很多同好的比赛吸引了！ 而兰加也当然想参加，虽然他长着一张冷静理智的美人脸，但他其实比历更喜欢刺激感。不过，想到了清濑昨晚对自己说的话，他补充了一句：“我会注意安全的。” 实也……实也也会参加，因为他能通过这个比赛见识一下其他选手的实力。清濑春澈的出现，已经给他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清濑春澈，这个问出了「是否会参加」这个问题的人。 清濑春澈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我当然要啦！我还要打败爱抱梦！”挫挫他的锐气！ 他朝历眨了眨眼：“不过，我还需要一个滑板，总不能老是借你的吧——我的滑板就拜托你了哦。” 历表示，包在他身上！好朋友有这个目标，他当然要在物质上拼命支持对方啦！ 他的动作很快，在修完知念实也的滑板之后，就立马带清濑春澈去挑他想要的滑板类型和相关配件。 “鱼板、长板、双翘……我们这里都有的。” “双翘吧。”清濑春澈比较喜欢双翘，它的普适性比较强。 随后，他又在历和兰加的帮助下选好了板面、轴承和轮子。 历拍拍胸脯，朝他发誓，最后的滑板成品肯定会很炫酷。 “毕竟是出自我手嘛！”他骄傲道。 但是定制滑板的组装可不是那么快就能完成的，历一时半会做不好，清濑春澈就只能用普通的滑板了。 清濑春澈倒是无所谓，他不挑的。 他试了下自己的临时滑板，觉得还行。 知念实也没有拿了滑板就马上走，而兰加和历就在一旁蠢蠢欲动地看着清濑春澈。 店长看出几位小年轻的心思已经不在店里了，就摆摆手放他们出去了：“难得聚了这么多人，去练习吧，虽然清濑君很厉害。但爱抱梦如果动真格的话，想要赢他可不那么容易哦。要注意安全。” “店长真好！”历欢呼一声，兰加也双手合十，十分雀跃地说谢谢。 然后他俩就打算带清濑和实也去附近的一个滑板公园——那里有专门的滑板设施，最适合练习了。 外翻转、内翻转、踢翻、脚跟翻、正滑、倒滑……清濑春澈用这块新滑板试了一下这些有一定难度的动作。 又一次滑上斜坡，人和滑板分离。他在空中360度反转，落地时再踩上滑板，从高处俯冲而下，长长的马尾被风带得向后飘动。 “动作好漂亮！”历惊艳道，毫不客气地竖起了大拇指。 兰加也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样子很崇拜。 清濑春澈剎住板子，停了下来。 “也就这样啦，我只会一些教程上有的动作，还有很多变式不会呢。”因为初中社团就教到这里啊，发现他们的技术已经比其他人都要好了，黄濑就颇感无趣地拉着清濑春澈退出了。 兰加安慰道：“没事，你学的很快，可以临时学。” 而历也说：“不只是技术，双方的信息差也是决定比赛走向的关键信息之一。” “在昨天的比赛之前，你没有参加过「S」，也不在冲绳这边读书，爱抱梦很难查到你滑行的动作习惯，”他露出了个笑容，“但是，我们可以去找了解他的人，问问他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带着两人去了一家餐厅，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神秘地笑笑。 进了餐厅之后，他也没有直接找乔，而是点了四碗拉面——对的，实也也跟过来了。 这个小正太还不愿意承认他是在关心清濑春澈和爱抱梦的比赛，非说自己是肚子饿了来吃饭的。 现在也的确到饭点了，大家注意到实也因为不好意思而有些泛红的脸颊，没有揭穿他。 在吃拉面时，清濑春澈暗搓搓地盯着不远处正背对着他们的厨师，小声问：“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他就是乔啦，乔是个厨师，”历说道，“来找乔的时候还能顺便吃个饭，多好。” 吸溜了一口面，他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樱花不太好见，他在现实中的身份好像是个书法大家，行程排得比较满。” 一行人吃饱喝足之后，又在店里等了一会。 而看店里已经没有新客人再进来了，他才擦了擦手，朝清濑春澈这桌走过来。 “你们是来找我的？”他撩了撩额角的头发，朝他们眨了眨眼，说。 有一点点自恋……不过，这身材是不是好的太过头了？清濑春澈忍不住盯着他厨师服都掩盖不住的傲人胸肌看了又看，才收回视线。 不好意思，以前他身边暂时还没有这种成熟的肌肉猛男类型的人。 唔，楠雄好像有个叫做「燃堂力」的同学，肌肉挺发达的，不过他那种肌肉发达跟大人的不一样啦。 历没有废话，单刀直入地进入了主题：“乔，我们想问你一些关于爱抱梦的事。” “嗯？你们也要参加那个比赛？”乔愣了一下。 “这次的比赛水很深，你们小孩子还是不要参与了。”另一道男声突然从清濑春澈他们背后传来，他们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个粉色头发的男人。 “樱花！”历震惊道。 原来樱花一直就坐在他们后面，他居然没注意到！ 而清濑春澈……纯粹是没认出来。 在「S」里，樱花打扮成了一位武士，还戴了面罩，把马尾高高竖起，看起来英姿飒爽。 而现在的樱花，明显跟「S」上的他不一样了。 他没有扎起头发，一头长发被他温顺地别在耳后。他还戴着眼镜，穿着有着长长袖袍的和服，看起来非常儒雅。 差别太大了！ “樱花……”历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樱花用犀利的眼神一瞪。 “不许在外面叫我的代号！我姓樱屋敷。”樱屋敷薫用手* 中的扇子敲了一下历的脑袋，严厉地问，“「S」的规矩是什么？” 历捂着脑袋，弱弱道：“所有关于「S」的事情都不许在外界提及……” 樱屋敷薫这才满意了，看向清濑春澈，继续他刚刚没说完的话：“我们怀疑，他特地举办这场比赛，是冲着你去的。” 清濑春澈有些懵：“啊？” 乔在一旁道：“不要小看他对「猎物」的兴趣啊。” 樱屋敷薫点点头，又用扇子指了指兰加和历：“如果清濑君不参加的话，他会用你们两个来威胁他；就算清濑君参加了，你们也会成为他享用「正餐」之前的「前菜」。” “我知道清濑很厉害，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参与这场比赛里。” 樱屋敷薫话音刚落，乔就站到她身边，朝几个少年眨眨眼：“是啊，爱抱梦，就交给我们大人来解决吧。” 清濑春澈正想着他这句话有一点帅，下一秒就看见这个耍帅的成年人被樱屋敷薫狠狠敲了一下。 “你这个肌肉大猩猩！谁跟你是「我们」啊！是我自己要跟爱抱梦比！” “哈？四眼田鸡，明明是我先要跟爱抱梦对决的！” 两个「靠谱的成年人」就这么吵起来了，看得几个少年有些汗颜。 爱抱梦是什么香饽饽吗，为什么都抢着跟他比…… 还是说他树敌太多，大家都想着要亲手暴揍他…… 最终，还是清濑春澈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吵。 清濑春澈笑道：“我也想看看他输了比赛的反应，所以，能请你们介绍一些关于他的信息吗？” 两位停止争吵了还在桌底下拉拉扯扯互相肘击的成年人一愣。 或许是看出了清濑春澈的决心，樱屋敷薫叹了口气，认真道：“好吧，那我就重点给你介绍一下爱抱梦的招式吧。” “他还有个代号，叫做「爱之斗牛士」，他有一个传说中的招式，叫做「爱之拥」。” 爱之拥？不就是爱的抱抱吗？清濑春澈差点喷出来。 还有爱之斗牛士，这是个什么鬼称号啊哈哈哈！ 第076章 胜利，是我的了哦 “爱之拥, 是爱抱梦的成名技，”知念实也看着清濑春澈，“据说他可以逆坡而上……上次比赛的最后，你应该体验过了。” 樱屋敷薫点了点头：“其实就是利用相对运动的原理, 通过转向减速, 让对手看他就像是在急速接近一样。”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他需要先往前进方向做最大加速, 完成最小半径的回转之后, 通过重重放下板头，让滑板在上坡也能产生推进力。但「爱之拥」不是无解的, 极高的技术难度让它有使用的限制——它只能在直道上使用。”* 清濑春澈回想起上场比赛，爱抱梦调转板头，翘起滑板，朝他张开双臂的路段, 的确是一段大直坡。 “如果那个时候警察没有来, 清濑你会怎么应对那个「爱之拥」呢？”历好奇地问。 他们都是有关注那场比赛的大屏幕的人, 都有看到最后两人同时偏移滑行方向剎板的动作。 而在历看来, 那个动作简直是无解啊。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大概……是直接撞上去？” 他又不怕被撞, 爱抱梦想让他因为害怕而退缩？不可能！ 真要撞上的话，爱抱梦还是掂量一下自己的那身骨头有没有比大卡车还硬吧！曾经被齐木空助抓去做「大卡车碰撞试验」结果自己没受半分伤卡车车头还瘪了一个洞的清濑春澈如是想。 实也扶额：“你会受伤的。” 乔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好！真有气魄！” 他话音刚落，就被樱屋敷薫用扇子狠狠敲了下脑袋：“蠢货大猩猩！” 樱屋敷薫又把扇子往他脸上抽, 在扇骨即将抽到乔的脸上时, 他才堪堪止住动作。 看着乔因为即将袭来的疼痛而不自觉闭上的眼睛，他说：“人是有应激反应的,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怎么可能真的一动不动地去迎接它。” 乔被他吓了一跳, 怒道：“四眼黑心男！我的脸可是我用来吸引女性的仅次于身材的资本啊！” 樱屋敷薫「啧」了一声，没再骂他，却又故技重施，想试试清濑春澈的反应。 没想到……这个少年却没有他想象中应有的反应。 清濑春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道：“我没问题的。” 樱屋敷薫愣了一下：“你专门训练过？” 清濑春澈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知道空助拿他做的各种实验算不算训练。 樱屋敷薫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严肃道：“如果你真的遏制住自己的本能，就更得小心了。” “爱抱梦是一个很疯狂的人，他不可能退让的，因为他而受伤，不值得。” …… 清濑春澈在比赛开始前两天就拿到了自己定制的滑板。 板面是有泼漆效果的黄色，上面还有一些英文字母，其实是防滑纹，再加上黑色的承轴，和橙色也带有花纹的轮子……虽然花里胡哨的，但真的很酷好吗！ 清濑春澈一见到它就爱不释手了，立马就用它滑了一圈。 脚感很好，而历很明显是考虑到了他狂野的滑法，还在滑板底面和承轴适当作了加固处理。 拥有自己的滑板就是爽！清濑春澈在滑板公园里兜了一圈风，还让兰加帮忙给自己抓拍一下动作比较帅的照片。 他要发给灰二哥和乌野的大家炫耀一下哒！ 得到了灰二哥的「好酷，但是学滑板要注意安全」的叮嘱，和排球部一帮人的哇哇大叫式的夸夸，清濑春澈心满意足地关了手机。 锦标赛终于到来了！ 因为是所有人都能报名的锦标赛，选手们的素质参差不齐，第一轮比赛说是预选赛，其实是海选，所有参赛者分成几个大组一起出发，只有每个分组的前两名才能参加后面的比赛。 清濑春澈跟暗影被分到了一组，他毫无压力地取得了第一。但是暗影居然不是第二，他身后一直与一个戴着鸭舌帽、遮着脸的人紧随其后。 清濑春澈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与此同时，历、兰加、实也、樱花、乔，全都通过了预选赛。 一群相互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没通过预选赛的暗影：“淦！那个鸭舌帽是什么来头！” “他的代号是「蛇」。”实也说。 清濑春澈想到了爱抱梦，在日语里，爱抱梦的发音很像「亚当」。 「蛇」和「亚当」会有关系吗？那与他们对应的「伊娃」又会是谁？ 锦标赛第一天的预选赛结束，从第二天开始，在预选赛中胜出的选手们就即将迎来高手之间的对决。 清濑春澈已经热好了身，抱着板子在起点处看着分组表。 分组表是以投放在大屏幕上的形式展现给大家的，在对战双方的名字和身形出现在屏幕上时，清濑春澈才发现爱抱梦还让人做了特效！ 好吧，好像只给自己做了特效。 在清濑春澈的代号「lightning」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他的身影背后，还出现了个一闪而逝的闪电。 好中二啊，清濑春澈捂脸。 明明「樱花」的背后没有飘樱花，乔的背后也没有肌肉大猩猩啊，真就他一个人这样！ 这种特殊对待他不想要啊！ 清濑春澈下意识地看向万众瞩目的爱抱梦的方向，发现他朝自己露出了一个能够腻死人的笑。 不是甜腻死人，而是油腻死人。 妈呀。 清濑春澈开始怀疑，爱抱梦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他的「伊娃」了吧。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历很不走运地遇上了曾经跟清濑春澈一组的「蛇」，被淘汰了，而兰加和乔被分到一组，兰加险胜。 历连连哀嚎，说他还想多比几场呢。 但他也没太沮丧，伤心了一会，很快就重拾信心了。 毕竟，「蛇」暂时还不是他能接触到的高度，因为「蛇」在预选赛中的记录比樱花还要亮眼啊。 清濑春澈则是对上了实也，不是很艰难地赢了这个小孩。 实也毕竟还是初中生嘛，身体发育还不完全，等他再长大一点，他肯定能滑出更好的成绩的。 清濑春澈这么想，但是实也就不这么认为了，蹲在一边抑郁的时候还遭到了暗影的嘲笑。 “哈哈哈你居然还比不过一个三年没碰滑板的人！” 知念实也呵呵一笑：“总比某些连预选赛都过不了的人强。”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连预选赛都过不了！我要把你一下子就被淘汰的事情告诉你们店长！” 暗影一个大人居然就这么跟一位初中生吵起来了，关键是还吵不过，围观群众都在偷摸着笑。 清濑春澈重新扎了一下因为高速滑行而有些散乱的头发，看向了大屏幕。 现在正在比赛的是爱抱梦和樱花。 之前和樱花交流爱抱梦的情报时清濑春澈他们就发现了，樱花和乔，可能与爱抱梦有旧。 樱花希望能够和爱抱梦来一场解决恩怨的比赛，通过比赛去看透爱抱梦的内心。 现在两人正巧在过一个大弯，他们的滑板几乎平行，分不出谁先谁后。 围观群众历里有人问：“会是谁赢呢？” 樱花的粉丝们肯定说樱花会赢，而爱抱梦的支持者当然支持爱抱梦。 两方人争论不休，清濑春澈却听到恰巧站在他身边的乔说：“他滑得太过了。” 这个以往嘻嘻哈哈跟樱屋敷薫拌嘴的男人，此时却深深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 樱花的滑行特点是「精确」，他的智能滑板卡拉能帮他获取前方赛道信息，帮他计算最速的路径。 以往的比赛里，他会在安全前提下听从卡拉的指示。但是在与爱抱梦这场比赛的前半段中，樱花却做出了很多危险性极高的动作。 甚至，在爱抱梦没有出手的情况下，他还主动去撞爱抱梦，似乎是在试探爱抱梦的底线。 乔低声说：“爱抱梦早就不是过去的他了，熏却对他抱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清濑春澈睁大眼，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在樱花躲开了爱抱梦的「爱之拥」过后，他又再次被爱抱梦追上。 爱抱梦滑到了他的前方，然后，突然跳下滑板！ 跟拍摄像头拍下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他在跳下滑板之后，拿起板子，一阵疾跑。 在樱花不敢置信的眼神里，他嘴角拉平，用力一挥！ 历曾经提到过的「滑板抡人」，居然被用在樱花身上了！ 樱花显然没有料到这一茬，而且，在高速滑行的状态下，他根本避无可避！ 穿着武士服的身影飞了出去，飞扬的粉红色发丝就像是零落的樱花。 乔「啧」了一声，立马开车去找樱花了。 摄像机拍到了樱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画面，而后又把镜头转向爱抱梦。 刚把樱花打倒的爱抱梦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而是朝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清濑春澈熟悉的笑容：“跟无趣的人比赛真无聊啊，清濑君，我的「伊娃」——” 清濑春澈的大脑里还在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听到爱抱梦呼喊自己的名字，他只觉得怒火中烧。 简直，不可理喻！ 第二轮比赛就以樱花重伤的结局落下了帷幕，大家陪着樱花去了医院，得到了他需要坐轮椅修养两个月的消息。 清濑春澈冷着脸：“我不会放过他的。”他要赢爱抱梦，把他的自傲狠狠按在地上摩擦，看他的自尊沾上泥土。 就算是特级咒灵齐齐逃跑的那次，他都没这么生气过！ 樱屋敷薫已经清醒过来了，脱下「S」上的伪装，再加上身受重伤，他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不过，他还有闲心关心清濑春澈：“你也看到了，跟他比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暂时还不需要让小孩子来为我出头。” 清濑春澈摇头：“不是出不出头的问题。问题是，现在我看他超级不爽啊。” 第三天，第三轮比赛如期进行，爱抱梦的出场一如既往地浮夸，随着一声声烟花的炸响，他在舞台中央起舞，看起来非常兴奋，丝毫不为昨天的行为感到后悔。 这次他抽到的对手居然是兰加，他的上一个目标。 他看着和他一起站在起跑线前的兰加，面露满足：“虽然现在我找到了新的「夏娃」，但你仍然是美味的「前菜」呢。” 兰加对此不发表意见，昨天樱花受伤的是事也让他有点火大。 他不喜欢爱抱梦的滑板风格。 在这场比赛中，爱抱梦果然又像和樱花对战时一样，对兰加使用了「爱之拥」和被他取名为「全力挥击之吻」的抡板打人。 兰加都避了过去，甚至在不断加速，寻找着能够更加节省时间的路径。 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慢一步过线。 爱抱梦在终点处起舞：“为了跟清濑君比赛，我必须赢啊！” 清濑春澈看得眉头直抽抽，却听见马上就要跟自己比赛的鸭舌帽说：“我会放弃和你的比赛。” 清濑春澈一愣。 他认出鸭舌帽了，这人不就是警察来查那天开着车接爱抱梦走的司机吗。 鸭舌帽还在继续自顾自地说话：“能把爱抱梦拉回来的人，只有你了。” 拉回来？爱抱梦以前难道还是个五好少年不成？ 清濑春澈拒绝做好人：“我会打败他，不过，他可不能一点罪都不受啊。” 本该在明天举行的决赛，因为鸭舌帽的弃权，居然提前举行了。 这也是爱抱梦提出来的，可见他想要跟清濑春澈比赛的迫切的心。 两人在起点线前站定。 爱抱梦居然还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束玫瑰，说：“一束玫瑰以表亲近——” “花语是，热情的爱。” 清濑春澈没有接他的花，也没有回话，单纯地无视了他。 爱抱梦长叹一声：“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近到可以送花的地步吗？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清濑春澈额头青筋暴起。 恰好，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在最后一声枪响响起的时候，他率先冲了出去。 爱抱梦扔了花，很快跟了上来。 “啊-终于轮到只有我们两人的主场了！”爱抱梦兴奋得在滑板上起舞，一双脚踢踏踢踏的，身体也在旋转，手还在做着相应的舞蹈动作。 虽然爱抱梦很令人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滑板技术是真的高超，一般的高手可没办法在高速滑行的时候跳舞，而且滑行的速度还一点都不受影响。 清濑春澈将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专心加速。 在过大弯的时候，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减速，而是通过起跳，将滑板翻面，让板的一侧卡在弯道内侧的凹槽里，另一侧则高高翘起。 板面和凹槽剧烈摩擦，带起一阵尘土。 这是翻板滑板尾过弯，还是清濑春澈从爱抱梦那里捡到的技能书呢。 爱抱梦又追了上来，面露兴奋：“不愧是我的「伊娃」！” “啊，我要兴奋起来了——” 清濑春澈暗暗嘀咕，你现在才兴奋起来吗？明明你从一开始就磕了兴奋-剂了吧。 这时爱抱梦没有走常规路线，而是通过一块位置合适的石头，高高跳起，落在了清濑春澈的前面。 又是一个弯道。 樱花说过爱抱梦不会在弯道处使用「爱之拥」，因为他很难在弯道处始终与自己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但是—— 前方的爱抱梦勾起唇。 他调转滑板方向，再次将板头高高翘起。 他张开了双臂，摆出了拥抱的姿势！ 他居然在弯道处使用了「爱之拥」！ 清濑春澈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没有慌张。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清濑春澈注意到前方地面上的一个凸起，利用它朝弯道的外侧高高跳起，板身撞在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上，他接着那个冲力，回到了赛道里。 「爱之拥」没能袭击到他，爱抱梦已经被甩在了他的身后。 场外的历惊讶道：“那个动作，兰加做过！” 真的是看啥学啥啊。 他们这群人在清濑眼里，就是一堆行走的技能书吧！ 兰加也有些惊讶，他注视着大屏幕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呆呆道：“那个动作居然还可以用来躲「爱之拥」吗……” 此时清濑春澈和爱抱梦已经走到了赛道的中段，清濑春澈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爱抱梦，没有再继续沿着赛道前进了。 前面弯道的外侧是个悬崖，他打算直接从悬崖那里跳下去！ 在一片观众的惊呼声中，他微微俯身，冲向了悬崖边缘，利用那里一点点朝上的坡度，直接跳起！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摄像头紧紧跟着的那个人单手抓板，和滑板一起在空中翻转。 恍惚间，有人似乎看到了他背后漆黑的双翼。 居然有人能做出这种动作吗？ 「S」的赛道可是很危险的啊！ 高处的风景很美，空气也很清新，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极限运动啊。 这种肆意的感觉……真好！ 清濑春澈稳稳落地，感觉自己膝盖处震了一下。 唔，幸好他有钢筋铁骨，普通人要是这么来一下，半月板就废掉了吧！ 滴答。 一滴水珠突然砸在了清濑春澈的额头，他抬手一摸。 啊，下雨了。 伴随着第一滴雨的降落，雨声开始淅淅沥沥。 清濑春澈撩起刘海，让雨滴扑在自己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不过下雨，对滑板来说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这里是山路，雨水会让泥土变得湿润，没有特地安装防滑轮的普通滑板很容易打滑。 不过嘛，这不单单是清濑春澈的劣势，这是双方的。 听到了身后隐隐的滚轮声，清濑春澈知道爱抱梦已经追上来了。 追得挺紧，不过没事。 又一个外侧是山崖的大弯，清濑春澈冲了过去，直接在不算太倾斜、但也凹凸不平的崖壁上滑行。 场外的历叫了一声，有些着急：“这个傻货，他是不知道下雨了吗？很危险的啊！” “不过，”兰加的目光仍然紧紧追随着屏幕里的那个身影，轻声道，“这样爱抱梦就不会追上去了吧。” 他想错了，爱抱梦还是追上去了。 清濑春澈回到正常赛道后，听到了紧追在自己身后的滑行的声音。 爱抱梦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看向他的目光很是狂热：“我果然没想错，你就是最完美的「伊娃」！”这样疯狂的程度，和他不相上下！ 他有预感，他们会是一类人！ 清濑春澈没有接他的话，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认同感。 不过，他有些戏谑地看向爱抱梦的膝盖：“你的半月板还好吗？” 这人又不是铁做的，跟着他跳下来可是很伤身的哦。 “而且，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能保持着你的风度啊，”清濑春澈笑了一声，“我可是要狠狠碾压你的啊！” 雨天，对正常人来说是限制，但对他来说可不是！ 他的脚、他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及时调整因为地形和轮子打滑而带来的失衡啊！ 现在的节奏，可是在他手上了！ 爱抱梦如果不想输，就只能苦苦跟着他！ 大屏幕里，暂时领先的身影只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因为雨水，他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暴露了他跟成年人不太一样的单薄身躯。 但是他的动作又是那么有力量，每一次起跳、每一次落地，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他脸上还带着张狂的笑意，很明显，现在他才是比赛的主导者！ “爱抱梦居然落入了下风……”大部分人都很震惊，而又真切地为那抹雨中肆意前行的身影而心折。 全场唯一一个不太高兴的大概只有爱抱梦了。 他享受培养天才的过程，渴望将一颗有天赋的「果实」培养得散发出甘美的香味。 之前的兰加是他的目标，甚至还没长大的知念实也也在他的名单之内。 他希望能够找到和自己一样疯狂的人，让别人也体验到和自己一样的站在高处的孤独。 但在遇到清濑春澈之前，他从未想过居然有人比他更疯、比他更极端！ 这本该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可是他高傲已久的心却无法接受有人超过他。 他想培养的是能被他掌控的人，而不是要反过来掌控他的人啊！ 内心的一腔热血似乎已经沸腾，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成为了眼下最重要的东西，他阴冷的目光盯着前面单薄的身影。 加速，他还能加速！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的清濑春澈就惊讶地侧头，发现爱抱梦此时好像不太一样了。 场外坐着轮椅的樱屋敷薫表情凝重：“爱抱梦进入「zone」了，现在他的状态无比专注。” “诶？那种传说中的状态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历震惊道。 “是的，”樱屋敷薫说，“不过在下雨天，在这种赛道，进入「zone」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 进入了那种玄妙的状态之后，爱抱梦就只会一味追求速度，而忽视眼前的环境因素带给他的危险了。 他是被清濑逼到那种地步的吗？清濑真是可怕啊…… 也终于意识到爱抱梦状态的清濑春澈也很震惊：什么！你们滑板界居然也有「zone」的概念吗！他还以为只有篮球界有呢！ 不过，就算开「zone」也没什么啦，他不会输的。 清濑春澈勾起唇角，盯着前面那个蓝发身影。 爱抱梦突然回头了。 清濑春澈有些惊讶。 已经下雨了他居然还想使用他的「爱之拥」吗！ 矮身躲过之后，他又听到了从自己身后传来的风声。 场外的历大喊：“居然是「爱之拥」和抡人组合技！” 果然，身后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清濑春澈猛地一歪板头，朝右边变向。 在与爱抱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见了爱抱梦嘴角有些失神的笑意。 啊，这是玩脱了么。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赛道的湿滑程度已经很高了，进入了「zone」的爱抱梦没有考虑到雨水的威力，在偷袭清濑春澈的时候，脚下的板子一滑，整个人飞了出去。 红色的身影在赛道上翻滚，终于在一处石头前停了下来。 他整个人身上沾满了泥水，看起来非常狼狈，那个浮夸的滑板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清濑春澈停在他的身边，故意用自傲的人最无法忍受的怜悯的眼神看他：“居然摔倒了，真可怜啊。” “胜利，是我的了哦。” 他一声轻笑，跳上滑板，朝终点驶去。 第077章 比赛视频流出 赛道的最后一段路程是废弃工厂。 清濑春澈在刚驶入室内时, 就远远看见了在终点处朝他欢呼招手的人们。 他顺利地到达了终点，在大家兴奋地朝他扑过来之后，才隐隐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滑轮粗暴撞地的声音。 历和兰加也不嫌弃他的衣服湿，冲上来和他拥抱碰拳。 “清濑你好厉害！” “哈哈哈给你赢了爱抱梦诶！” 实也和暗影也在一旁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而乔就更不客气了, 凭着自己高大的体格挤了进来, 拼命地揉清濑春澈的头发，一边揉一边夸道：“干得漂亮！哈哈哈！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吃瘪的样子！刚刚樱花都要笑死了！” 清濑春澈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因为坐着轮椅而行动不便的樱花, 得到了他一个矜持的、赞许的微笑。 在后辈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激动吗？清濑春澈会心一笑。 在一群人笑闹的时候, 爱抱梦也终于闯过终点了。 但他早已不复曾经的意气风发, 一身华丽精致的红色礼服早就沾满了泥泞，被精心用发胶打理过的发型也凌乱了很多, 甚至，连他脸上都有脏污的痕迹。 从他起伏的胸膛来看，他在最后的赛程里应该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 可惜，那一摔让他一下子处于劣势, 心态也受到了影响, 就算最后再怎么奋起直追, 他也只会和前面的人差距越拉越大。 而他在比赛前那「含情脉脉」的笑容, 早已不复存在。甚至, 清濑春澈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一会儿炽热，一会儿阴冷。 原来摔了一身泥给他的打击这么大的吗，或者他单纯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失败？ 真是高傲的人啊, 居然会认为自己从来都不可能输吗。 【刚刚看到你先一步闯过终点的时候, 他对你的爱情值在一瞬之间飙升到了100%，但是马上又跌落回0了。】系统冷不丁地冒泡。 它还有些遗憾：【只存在一瞬间的满值无法满足「真挚的爱」的判定标准, 太可惜了。】如果爱抱梦能算得上是一个攻略成功的人物的话，那玩家的任务进度就会快上很多。 清濑春澈却说：【没什么可惜的, 真要被他爱上，我会被晦气死的。】 爱抱梦太过极端了，他的爱，常人可无法忍受。 「蛇」此时已经走到了爱抱梦的身边，想要递给他擦脸的毛巾，但他的手却被爱抱梦用力挥开。 “别碰我！”爱抱梦低吼。 「蛇」后退了一步，没有再靠近，只留爱抱梦一个人在那里状似癫狂地低语。 “我摔倒了？我怎么会摔倒？我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最强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用看戏和仇恨的眼光看我！” “我爱你们啊，但为什么你们都离我而去……” 清濑春澈走到爱抱梦的面前，打断了他低声的、有些疯癫的碎碎念。 他说：“爱抱梦，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所谓的爱根本就不是爱，也许你周围本可以有很多知心朋友……但难道不是你亲手把他们推开的吗？” 熏、乔，也许还有「蛇」。 真不知道爱抱梦的性格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想到「蛇」说的话，清濑春澈觉得爱抱梦会变成这样可能也是有内情的吧。 但是，不管他曾经是不是个阳光少年。不管他的童年是否悲惨，他都不能把自己极端的欲望当做伤害别人的借口。 爱抱梦低垂着头，没有反应。 而清濑春澈说完这句话，就和兰加他们离开了。 哎，耍帅的话说一句就够了。 他要回去换衣服，雨水好凉，好冷好冷。 …… 也许是因为昨晚刚下了一场雨，也许是因为刚虐了一把爱抱梦。第二天，清濑春澈起床推开窗的时候，竟然觉得窗外的空气格外清新。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清濑春澈打开门，看见的是有着一双浓重黑眼圈的兰加。 清濑春澈吓了一跳：“兰加你怎么了！” 兰加揉了揉眼睛，声音也有些哑：“昨晚太激动，一不小心就失眠了。” 清濑春澈「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得到了兰加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他们吃完早饭滑着滑板去店里的时候，发现历居然也哈欠连天，精神萎靡。 “历，你也是失眠了？”兰加问。 历又打了个哈欠，却立马振作起来，兴奋道：“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清濑真的厉害死了！” 店长也在一边笑道：“昨晚的比赛的确很精彩，连我都听说了。” 面对一堆人的夸奖，清濑春澈有些不好意思。 他摆了摆手：“还没结束呢，不知道输了一次之后，爱抱梦会不会更加极端，你们以后如果遇见他，要更加小心。” “清濑你自己才要更小心啊，明明是你赢的他。”历说。 清濑春澈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放心啦，我不主动去找他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清濑春澈其实在想着要不要用他的超能力稍微去「恐吓」一下爱抱梦，让他从此以后安分一点。 唔，不知道他怕不怕鬼？清濑春澈可以造一个幻觉，让那些曾经被他伤害过身体或者心灵的人欺负一下他。 虽然觉得对付人类，用正常途径解决问题会比较好。但是爱抱梦家族势力太大，清濑春澈没把握通过走正常途径扳倒他。 其实还是有正常办法的啦，不过清濑春澈不觉得有那个必要。 不过，他才刚刚这么想玩，能提供「正常办法」的人就自己打电话* 过来了。 看着拨号人下方的「赤司」二字，清濑春澈接通了电话。 “么西么西？” “好久没联系了，清濑君，”对面赤司征十郎的语气优雅而平缓，“听说你遇见了点麻烦。” 清濑春澈「诶」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不过还好，只是被一个奇怪的人缠上了。” 赤司轻笑一声：“那位神道家的议员我以前见过，那时候，他还勉强算得上更是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不过今天，他就将因为制造伪证、非法举办比赛、故意伤人而接受调查了。” 清濑春澈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赤司出手了，他眼睛一亮，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赤司就先开口了：“不用谢我，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吧。” “再会。”他挂断了电话。 清濑春澈还举着传来忙音的电话，有些怔愣。 人情？什么人情？赤司什么时候欠他人情了？ 刚刚他还以为赤司一直都有暗中关注自己、还特意帮自己收拾爱抱梦是因为他念自己曾经是他队友的旧情。 原来，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不小心忘记过的吗？ 另一边。 赤司征十郎放下手机，顺手把关于神道爱之介的资料放到一边。 神道家的大权其实不都由神道爱之介掌管，他还有一堆有势的姑妈。 在了解神道爱之介的过程中，赤司回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神道爱之介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带了点……微妙的嫉妒？ 当时赤司就查过对方，发现对方关于滑板的爱好被他的姑妈发现，他的滑板还被烧掉了。 对方对自己的嫉妒，或许就来自于——同为豪门子弟，自己可以在帝光带领球员追逐胜利，而对方却只能把自己的爱好藏在暗处。 也许爱抱梦如今的思想扭曲跟他那段经历有关，不过，在赤司看来，连自己的爱好都无法光明正大地坚持，是他的无能。 赤司征十郎注视着棋盘，落下最后的一枚棋子，轻声说：“将。” 这个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 两天之后，大家果然都收到了「S」因为非法举办而被关停的消息。 那个废弃的矿山也暂时被封了起来。 从清濑春澈这里听说爱抱梦即将接受警局调查的历和兰加兴奋之余，又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S」，也算得上是他们实现梦想的地方啊。 「S」没了，他们这些热爱滑板的人，不知又该在哪里相聚。 那一腔热血，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挥洒。 清濑春澈安慰道：“「S」的场地真的太危险了，一点防护设施都没有，把它封禁了其实也是为了大家好。不过，其实现在已经有人申请把那个矿山改造成安全的滑板场地了，也许不久过后你们就能在那里参加正规的滑板比赛啦。” “真的？！”两双亮晶晶的狗狗眼齐齐盯着清濑春澈，清濑春澈笑道：“我怎么会骗你们！” 这个消息，当然也是赤司告诉他的啦。 哎，认识一位有权有势还有钱的朋友，简直太爽了！ …… 午饭过后，清濑春澈就打算抱着自己心爱的板子回白桦湖了。 在兰加家里借宿了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 刚好，灰二哥跟他说有位杂货店老板的女儿给他们送来了肉和菜，他晚上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不就是巧吗，清濑春澈才刚好结束了和爱抱梦的比赛。 上天注定他要吃灰二哥做的饭！ 兰加和历正计划去海边玩呢，听说清濑春澈要走，都有些失落。 “真的不多待一会吗？” 清濑春澈有些不好意思：“再过几天我们排球部的二轮集训就要开始啦，现在出去玩的话，有些不方便。” 不过，想到集训，他突然眼睛一亮：“要不，你们来东京玩？东京也有海嘛！”就是热了点…… 如果兰加他们来东京的话，他还可以尽地主之谊，空闲的时候带他们去玩！ 历觉得有点道理，跟兰加商量起来。 在清濑春澈暗搓搓期待着的时候，他接到了黄濑凉太发来的消息。 “清濑，你出去玩居然不找我！” “我看了你滑板的视频，也太帅了吧！” 清濑春澈：？ 啊？ 什么视频？他怎么不知道？ 他问黄濑能不能把那个视频给他看看，紧接着，黄濑就分享过来了一个链接。 清濑春澈点开了链接，发现这个视频是发布在某个事视频平台上的，点赞和收藏都很多，标题是「滑板少年lightning，带你享受视觉盛宴」。 清濑春澈：？？ 他点击了播放。 视频的画面其实不是很清晰，拍摄者大概没有拿到追拍摄像机的原视频，拍的是「S」起点处的大屏幕。 但即便如此，高糊的画质也掩盖不了视频中那位少年的风采。 视频发布者将他花式过弯、跳崖式抄近道、躲避「爱之拥」、和爱抱梦互相追逐的场景剪在一起，配上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令观看者热血沸腾。 而最亮眼的，当属最后他冲过终点的那一幕了。 在视频的最后几秒里，那道身影闯入了废弃工厂。 似乎是注意到已经在终点等待的人们，他勾唇一笑，却没有走正常的弯弯曲曲的赛道，而是俯身冲向了高高挂起的横梁。 横梁的前方是一个断口，在人们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中，黑发少年骤然发力，从横梁断口处跃起。 他单手抓着滑板，人和滑板仿佛融合成了一体，在空中360度翻转。 随着一声重响，滑板重重落在了下方楼梯的扶手处。 滑板的金属承轴和扶手似乎擦出了火花，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而滑板的主人，却在细细的扶手上保持着极妙的平衡，高速下滑，并且在最后一段扶手的最后，翘板飞跃到了终点。 在板头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剎那，追拍摄像头捕捉到了少年的表情。 刘海早就被撸起，露出了他干净清爽的眉眼。他的眉毛上、睫毛处和脸颊上都还因为下雨而湿漉漉的。但他眼神很亮，嘴角扬起，整个人透着一股获得胜利的意气风发。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但观众们早已疯狂，只能把自己一腔热情发泄在评论区里。 “啊啊啊好帅好帅！” “这么刺激的吗！” “长发美少年我可以！” “老婆斯哈斯哈！” “最后那个动作也太惊险了，lightning好强！” 新的评论还在一条一条地增加，清濑春澈刷着评论区，心情复杂。 不是说「S」的规矩是不能把里面的任何消息带到外界吗！视频流出来也就算了，怎么把他的圈名都透露出来了！ 这也太羞耻了！ 第078章 灰二哥的膝盖 不知道还有多少认识自己的人已经看到这个视频了。 清濑春澈倒是不介意他们知道自己玩滑板, 毕竟等他回去之后，他也是要把自己的滑板拿出来朝大家炫耀的。 只不过，口头告诉和亲眼看到视频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况且，在「S」里他还用了那么多危险动作, 有些人会担心他。 比如说灰二哥。 面对亲哥审视的眼神, 清濑春澈乖巧低头。 今天傍晚他就到白桦湖了，路上还遇到了训练归来的竹青庄大部队。 回到山间小别墅、吃了一顿大餐之后, 清濑春澈还以为灰二哥他们休息一会后就会出去夜跑, 还跃跃欲试地想要跟上, 但他却被灰二哥拎到了房间里。 清濑春澈顿觉不妙，果然, 他不好的预感实现了，灰二哥点开手机，给他看了那个跟中午黄濑发给他的链接一模一样的视频。 “视频里面的人是你吗？”清濑灰二问。 清濑春澈还想狡辩，却听灰二哥说：“中午我听阿雪说了隔壁市有个非法举办的滑板比赛因为赛道设置得太危险而被关停了, 不久之后他就把这个视频发给了我。” 接着, 他又指了指清濑春澈今天下车时一直紧紧抱在手上的、现在被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滑板：“你的新滑板好像还有点眼熟哦？” 清濑春澈：…… 颜色这么亮的滑板不多见, 而长发的男生也不多见。 他的每一样特征都跟视频里那个男生对上了。 证据确凿, 没办法狡辩了。他乖乖低头等骂。 清濑灰二叹了口气, 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发火，只是说：“不是我想管束你, 我只是……担心你。” “我以前居然都不知道你喜欢滑板, 更不知道喜欢你喜欢极限运动，”清濑灰二有些落寞, “只是看视频，我就觉得那么惊险。” 哥哥你别这样！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会好愧疚的！清濑春澈刚抬起头, 又把头垂得更低了。 清濑灰二继续说：“你喜欢滑板我不反对，但是你得去正规场地玩，安全是最基础的前提，你现在还年轻，身体是你最重要的本钱。” 清濑春澈可以理解灰二哥这么紧张自己的安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体质特殊的事情，作为一位哥哥，他看到弟弟跑出去玩这么惊险刺激的东西，当然会担心。 他们现在的姿势是坐在床边，注意到清濑灰二在说话时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膝盖的动作，清濑春澈想起了自己上次没问出口的事情。 他看着清濑灰二的膝盖，犹豫着问道：“灰二哥，你的膝盖是不是受过伤？” 清濑灰二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不要转移话题啊你……我的膝盖的确受过伤，高中的时候我一味追求速度，训练得太过头了，膝盖骨裂。” 骨裂！想想都疼！但是灰二哥现在还在坚持跑步，甚至要带着一帮以前没接触过田径的普通人一起参加箱根驿传。 他语气有些尖锐道；“跟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吧。” 清濑灰二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清濑春澈指的「他」是谁，他没有反驳，只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就是因为我自己受过伤，所以我才会特别担心你啊。” “篮球、排球、滑板，你小时候还喜欢游泳呢，你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但如果想要体验更多，你就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清濑春澈听到这里，更愧疚了，灰二哥一直在关注他。但是灰二哥四五年前受伤的事情，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乖乖应「是」。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其实，灰二哥，我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的。” 其实想想，自己会超能力、有钢筋铁骨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告诉灰二哥。 之前一直瞒着，是不想打扰灰二哥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想让灰二哥接触到咒灵的世界。 清濑春澈原本想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灰二哥的好。 不过现在，时机应该已经到了。 在清濑灰二疑惑地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清濑春澈笑了下：“灰二哥，明天你就会知道了哦。” 当天晚上，清濑春澈就趁着清濑灰二睡觉的时候，借走了他的「病痛」。 这个东西，他借走就不还啦！ 他原本还在观察着灰二哥膝盖的状况，突然想到了系统商城的存在，花了十几万的金币，买了个「医疗包」，用在了对方身上。 看着清濑灰二的膝盖处散发出的莹莹的、焕发着生命力的绿光，清濑春澈放心地躺了下去。 清濑灰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手还不自觉地摸了摸正在被治愈的膝盖。 …… 第二天，清濑春澈很早就起床了。 在他以为自己是最早起床的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有人晨跑完了。 而刚进门、还出了一点薄汗的藏原走看着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的清濑春澈，疑惑道：“今天不是灰二哥做饭吗？” 清濑春澈摆了摆手，说：“灰二哥还没起床啦，我想先起来给大家做个饭。” 藏原走「哦」了一声，有些稀奇：“他居然也会有晚起的时候啊。”难怪今天他出门时没看见人。 清濑灰二以前可是最早起的人，比他还早，光是自己起床了还不满意，还得把大家全都从被窝里挖出来，让他们跟着他一起去晨跑。 大概，昨晚的那个「医疗包」生效需要花费灰二哥原本的精力？清濑春澈想。 藏原走本着「让一位高中生做饭给一群大学生吃太不好意思了」的心态站在清濑春澈旁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点忙。 然后，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锅里黑乎乎的一大团，问：“这是什么？” 清濑春澈举着锅铲，听着锅底「滋啦滋啦」的响声，连自己也不太确定：“呃……爱心鸡蛋？” 锅底已经开始冒烟了，藏原走让清濑春澈赶紧关火，清濑春澈一个慌张，锅铲掉了，他一不小心把锅铲幻视成了排球，下意识地用脚去接。 锅铲被他踢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藏原走也手忙脚乱地关了电源，这才松了一口气。 清濑春澈对自己的厨艺再次有了清醒的认知，彻底意识到自己今天是不可能给灰二哥做爱心早餐了。 他把脏了的铲子捡起来洗了洗，然后看向藏原走。 藏原走懂了他的意思，接过铲子和锅，也试着煎了个鸡蛋。 嗯……也黑乎乎的，但不是清濑春澈做出来的那种焦黑，而是黑中带着点褐。 “是不是，酱油放多了？”明明自己厨艺也不咋地的清濑春澈说。 “嗯……”藏原走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个黑蛋，最后还是把它放到了盘子里。 还是吃掉吧，浪费粮食可不好。 这时，清濑灰二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他还一边伸懒腰：“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睡得好爽啊——” 而看到在灶台前表情都很纠结的两个人，他忍不住嘲笑道：“做个饭都能有这么大的动静？”他刚刚还是被那一声东西落地的响声给叫醒的呢。 他把两个人赶走了，然后做了一顿好看又好吃的早餐。 清濑春澈一直都在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 明明感觉很简单，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可恶！ 清濑灰二安慰道：“也许是我们家的「厨艺」基因都被传到我身上了，而且你才高中，正常啦。” “不过那边那个大学生，厨艺就不太理想了哦。”他瞥向藏原走。 藏原走：…… 你也太双标了！明明为我做的蛋还能吃，春澈弟弟做的已经吃不了了啊！ …… 早餐风波到此为止，其他人也终于哈欠连天地起床了。 在解决了早餐之后，大家休息了一会，就自觉换上运动服和跑步鞋，问清濑灰二今天的训练计划了。 清濑春澈看大家斗志满满的样子，还有些惊讶。 明明之前他们刚到白桦湖的时候，大家对待训练的态度还是很抗拒的啊。 “因为他们昨天被嘲笑了啦。”清濑灰二解释道。 昨天他们跑步时遇到了一队东体大的学生。 东体大，东京体育大学，田径实力很强。他们也是来这里训练的，里面还有个一年级新生是藏原走高中时的队友。他和藏原走有旧怨，看到竹青庄这群素质参差不齐的训练者，嘲笑藏原走「居然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藏原走当时就生气了，差点冲上前去打人，幸好被清濑灰二和尼古拦下。不过被称为「这种人」的大家也很生气，训练起来自然就更有动力了。 有了动力是好事，清濑春澈倒是有点想见见阿走那位嘴毒的前队友了。 他也换上了运动服，帮灰二哥一起监督大家训练。 …… 因为大家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完成他布置下去的训练量了，现在后面还有清濑春澈盯着，清濑灰二不需要特地跑慢、关注后面跟不上进度的队员，现在正专心致志地跟阿走竞速。 按照着提前规划好的路线，他和阿走基本并驾齐驱，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就到达了终点。 阿走擦了擦汗，说：“今天你状态不错。” 清濑灰二一愣，也这么觉得。 而且，之前每次跑完步都会隐隐作痛的膝盖，今天居然不痛了。 训练的第二轮，他和阿走绕湖跑了一圈。 在终点休息了一会之后，清濑灰二坐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膝盖。 真的不疼了！ 今天他的状态真的格外的好，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格外轻盈。 树荫下的温度刚刚好，迎面吹来的清风也刚刚好，空气刚刚好清新，耳畔的鸟鸣也刚刚好热闹。 一切都刚刚好，他的身体也是。 清濑灰二有种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刚接触跑步不久的时候。 那时的他还没有过伤痛，身体正处于高速成长的时期。 虽然那个人对他的训练非常严苛，但那时的他的确热爱跑步。 夏天的鸟叫，蝉鸣，还有扑面而来的强风，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好多年没这种感觉了啊。 清濑灰二坐在道旁的石头上，忍不住捂住脸，低垂着头。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他的伤，真的好了。 毫无预兆、毫不科学地好了。 这时，他听到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高兴吗？” 清濑灰二抬头。 此时正好有阵强风吹过，黑发少年的长发随风扬起。像是连阳光都偏爱他，透过树叶的缝隙，正好照在他的肩头，映照着他笑盈盈的脸。 他撩开被风吹得有些遮挡视线的刘海，笑道：“这是我送给灰二哥的礼物。” 清濑灰二想到了昨晚清濑春澈对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低下头，假装是在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带这些鼻音说：“一点都不科学啊。” “啊，你知道的，我会变魔术嘛，”清濑春澈笑道，“「咻」地一下，你的伤就好啦。” “我好歹也是大学生啊，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那，你理解成魔法也可以？只要不被吓到就好啦。” “嗯。” 第079章 排球部的二轮集训 今天跑步的时候, 竹青庄一众果然又遇到东体大的人了。 清濑春澈和清濑灰二绕湖跑第二圈的时候，才看到了两方对峙的人。 尼古拼命拉着表情狰狞的藏原走，而王子瘫坐在他们身后的地上，看样子累得不轻。 他们的对面, 站着的是一位红褐色头发的男生, 他穿着东体大的队服，下巴高高抬起, 像是对生气的阿走不屑一顾。 清濑灰二也上去拉架, 问清楚情况后, 才知道这位阿走的前队友今天又贴上来嘲讽他们了，还针对因为体力不行而掉队的王子。 清濑灰二刚刚的一派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他们队员的实力的确不如对方, 阿走也还在因为高中那件事而愧疚。但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就太过分了吧。 他把阿走和王子挡在身后，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学弟, 你们学校没教过你们该怎么尊敬学长吗？” 榊浩介看到对面的队长站了出来, 神色微不可查地一慌。但很快, 他又露出了个讥讽的笑意：“怎么, 我说你们学校的队员实力都不怎么样有错吗？他们大部分人连参赛资格都拿不到吧！” 想要参加箱根驿传的去前提是, 报名者需要有在17分钟内完成5公里的纪录赛的正式比赛记录。 对于现在竹青庄的大部分人来说，要完成这个目标的确有些困难，现在已经取得资格的人也只有清濑灰二和阿走而已。 但是, 清濑灰二冷下脸：“就是因为实力不足, 我们才来这里训练。人是会进步的，不然你们的教练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榊浩介似乎无话可说了, 「啧」了一声，低声嘀咕：“反正你们去参赛也只是丢人现眼。” “跑步, 难道只看重竞争和成绩吗？你在跑步的过程中就没有找到过其他意义吗？”清濑灰二皱眉。 “那你们就尽管去找跑步的意义吧，反正连比赛都参加不了也是白搭，”榊浩介笑了一声，“如果认不清自己有多弱，要不要跟我们来一场10vs10的比赛？” 在清濑灰二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清濑春澈在他背后揪了揪他的衣服。 他朝清濑灰二眨了眨眼，然后走到榊浩界面前，说：“10vs10就不必了，如果这位学长真的很想跟我们比试，不去跟我来场1vs1？” 榊浩介打量着这个之前没有见过的新面孔，皱眉：“你也是他们的队友？”这身板就更弱了吧，看着根本不像大学生！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灰二哥的弟弟，现在读高一啦。” 榊浩介看向清濑春澈身后的一群大学生，讥笑一声：“你们已经懦弱到了要一个高中生代替你们比赛吗？我可不欺负小孩子。” “学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偷偷朝身后一众愤怒的人摆了摆手，清濑春澈笑眯眯地说，“对付你们还不需要灰二哥他们出手，我可是我们队伍里最弱的那一个。如果连我都比不过，学长你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东体大的人了吧？” “还是说……学长你不敢跟我比？”他语气非常温柔，温柔到像是陷阱上方撒的糖霜。 系统：【清濑你好茶。】他要是把这茶艺用在钓男人身上该多好啊！ 清濑春澈也被自己的语气恶到了，不过看到榊浩介难看的脸色，他又觉得心情畅快。 哈哈哈。 灰二哥护短，他也护灰二哥！ 而榊浩介果然被他刺激到了，咬牙切齿道：“比就比！但你这个小朋友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对方只是个高一学生，再怎么有天赋，身体和发力技巧肯定也比不过比他多训练了三年的大学生！ 就这样，清濑春澈和榊浩介的比赛就在竹青庄一众和榊浩介的队友们的围观下开始了。 比赛内容就是绕湖一周，看谁用的时间短。 白桦湖其实挺大，按照原有的石板小道跑，估计有七八公里。如果要竞速的话，绕湖跑一圈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也许榊浩介是个潜力不错的选手，但他现在才大一，实力说不定还比不过负伤状态下的清濑灰二。 而清濑春澈……根本不是人！ 光是无限体力这一条，就很bug了！ 所以，这根本上就是一场欺负人的比赛。 清濑春澈轻轻松松就到了终点，甚至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力气跟清濑灰二说说笑笑。 东体大的队伍中，一位高年级的学长探究地看向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肌肉的少年。 他才刚到不久。一年级的学生迟迟不归队，他们特地来喊人，才发现阿榊居然私底下和别的学校比赛，而且对手还只是高中生。 不过，对方的实力可不能只用「高中生」这个词来描述啊。 一年级的的学生有给他计时。 八公里的路程，22分34秒。 这个成绩就算拿去国际赛事上，也是名列前茅的成绩，他们之中有多少人跑不进23分。 但跑出这个成绩的人，才只是个高中生。 真是可怕的……天赋。 竹青庄的一众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也不顾自己才是前辈，围着清濑春澈疯狂膜拜。 “春澈弟弟，你也太厉害了吧！” 清濑灰二大概是唯一一个淡定的人了，他谦虚道：“也还好啦，不过他就是不来练田径，非要跑去打球，没办法。” 灰二哥你这不叫谦虚，你脸上的骄傲都要溢出来了啊！竹青庄的大家在内心吼道。 东体大的学长看着宽政大的人笑闹的样子，又看看自己这边低迷的氛围，摇了摇头，继续站在终点等榊浩介。 阿榊天赋也不错，可是也只是一般水平。如果想要再在田径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的话，他还需要更加努力。 输给这个怪物高中生，他不冤。 只是，自己回去以后，可得管教一下队里的一年级了。 一个个的，不专心训练，专门出去招惹别人。 ……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清濑灰二点了点清濑春澈的脑袋：“在外面你要注意点啊，你知道八公里22分半是什么概念吗？五公里进十四分半的人都很少！” 清濑春澈捂住脑袋：“可是灰二哥你都止不住笑了！” 清濑灰二「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唇角。 “咳咳，都是阿走那个前队友太烦人了嘛，看他吃瘪，还挺让人高兴的。”他正色道。 “他和阿走的恩怨来自高中。那时阿走和胜利至上主义的监督有纠纷，压抑了太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出手打了监督，得到停止出场处分，并且牵连到整个田径队的成绩，”清濑灰二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两年的努力白费了……用暴力解决问题是不对的，但如果那时阿走没有站出来，按他们那个教练连队员受伤做手术都不让人休息的训练法，很多人都会落下伤病的。” “田径界，就是那么残酷啊。”他仰头看天，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 …… 清濑春澈又在白桦湖待了两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东京了。 毕竟，暑假第二轮集训就要开始啦！ 在临行前，又吃了一顿大餐的清濑春澈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次小假期，告别了灰二哥和竹青庄众人，去了车站。 其实去车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清濑春澈把来送行的灰二哥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小巷子里，朝他神秘一笑：“灰二哥，看我表演一个瞬移回东京！” 说完，他就「咻」地一下变成了一道光，回到了东京。 在变成光时，他还能隐隐听到灰二哥的惊呼，不禁畅快地笑了出来。 早知道就把自己有超能力的事情早早告诉灰二哥了！那样自己还能多吓吓他，哈哈哈！ 清濑春澈到了东京之后，先回家一趟，然后顺路去楠雄家拜访了一下。 久留美阿姨说：“楠雄就在楼上哦，你自己上去找他吧。” 但是清濑春澈上了楼，却没见到人。 摸了摸椅子，还是温热的。 真是的，又特地避开了吗？ 清濑春澈叹气。 他又不是来问东问西的，他只是想来关心一下好朋友，给楠雄送一下他特地在冲绳买的咖啡果冻和小礼品嘛。 他在桌上留下了两杯咖啡果冻和一个可爱的小滑板挂饰。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写了一张字条，这才离开。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清濑春澈点开短信，发现大地已经给他发这次集训的名单了。 他不仅即将见到曾经的队友和熟悉的对手，还将见到更多新的队伍——青城和来自兵库县的稻荷崎高校也将来参加这次的集训！ 青城要来这件事，清濑春澈在大地发短信之前就知道了，因为及川那家伙天天给他发消息说自己要到了要到了，看起来很期待这次见面。 唔，他和及川好像的确很久没见面了，这次正好可以给及川展示一下他进步了很多的接应技术！ 清濑春澈还很期待见到稻荷崎那对双胞胎。 听说他俩一个是顶级二传，一个是顶级攻手，而且还都是池面！ 二轮集训，他来啦！ 第080章 初见宫兄弟 清濑春澈到合宿地点的时候, 那里还没什么人。 体育馆的门关着，宿舍那块区域也静悄悄的。除了夏日的蝉鸣和隔壁小区小孩子们笑闹着打篮球的声音，就没有其他声响了。 诶, 来早了吗？他居然是最早到的？ 因为清濑春澈家就在东京, 所以他没特地赶到宫城去、和大家一起坐车过来。 打电话问了一下，他才知道乌野的大家大概还有半小时才能到。 于是清濑春澈先找到宿舍, 放下自己的行李, 顺便用超能力打扫了一下房间, 然后就打算四处溜达溜达。 出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滑滑板。 等他抱着滑板走到楼下的时候, 他才反应过来东京这边好像不流行这个。 滑滑板出行还是他在冲绳那边跟历和兰加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呢。 滑板代步，总比走路快嘛，这里不一会儿人就要多起来了，用超能力出行被人看到的风险太大。 算好了大家到达的时间, 又看了眼天上的炎炎烈日, 清濑春澈来到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想给大家买些饮料回去。 在店里, 他见到了一对双胞胎兄弟。* 也许是染了头发——他俩的脸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却一个金发，一个银发。 虽然他们没有穿校服或者是训练用的队服，只是穿着自己的休闲衣服, 但是清濑春澈却立马想到了稻荷崎的那对宫兄弟——宽松的休闲服装都掩盖不住他们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们一看就是练体育的！ 稻荷崎的人已经来了啊…… 他们好像也是来买饮料的，一进店就往饮料区冲, 搜罗了一大堆瓶子出来。 金发的那位……应该叫做宫侑吧，在结账时还多要了一包冰棍。 提着袋子的宫治没手去拿, 喊道：“我也要一个！” 宫侑却没有再拿，摆了摆手，说：“我这包里面有两根啦，到时候分你一根不就好了。” “哦。”宫治应了一声，两人就出门去了。 清濑春澈买完了饮料，跟着出去的时候，居然看见他俩还在外面。 宫侑说：“阿治，太阳那么大，我们先把冰棍吃了再走吧。不然等我们回去了，冰棍都应该化了。” 宫治拧眉：“好啊，但你先把袋子接过去，重死了，凭什么一路都给我拿。”说着，他就把装着整个社团的饮料的袋子递了过去。 宫侑一个闪身跳开，离那一大袋饮料远远的：“我这不是得撕一下包装吗！” 他「嘶啦」一下撕开了冰棍的包装，里面果然是两根黏在一起的冰棍。 他握住两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把他们分开—— 「啪」地一声，两根冰棍分开了。 但是分得并不完美，一根只剩一半，另一半被另一根粘走了。 宫治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阿侑那个笨蛋肯定会抢先把大的给吃掉的！ 他扑了上去，奈何身上有负重，比不上宫侑眼疾手快，一口气把两根冰棍全吃了。 一下子吞了两根冰棍的感觉并不好受，宫侑整个嘴巴都被冻得哆哆嗦嗦，差点把满嘴的冰吐出来。但为了多犯会儿贱，他还是坚强地大声嘲笑道：“哈哈哈！” 不仅吃不到大的，连小的那根也吃不到的宫治：？？ 他扔了袋子，一声怒吼：“笨蛋贪心死猪！” 他一巴掌拍上了宫侑的后背，把宫侑拍得一咳，原本还努力含在嘴里的冰棍掉到了地上。 夏天的水泥地温度可是很高的，看着刚碰到地面就已经化了不少的冰棍尸体，这对兄弟同时沉默了一瞬……然后又开始吵吵嚷嚷。 “你这个恶毒的男人！都怪你！浪费粮食可耻啊！” “谁让你那么贪心的你这只死猪！” “你对得起地上的冰棍吗！对得起制造它的商家吗！对得起刚刚付出去的50日元吗！” “你不是很想吃吗，把它再捡起来吃不就好了！” “哈？我记得刚刚你扑过来的样子也很迫不及待吧？你怎么不捡起来吃？！” “噗——”目睹了兄弟俩因为两只冰棍差点大打出手的清濑春澈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真的是高中生吗！跟他们相比，翔阳和影山好像都成熟了不少。 听到身后的笑声，宫兄弟同时回头，动作的同步率达到了100%。 该说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吗，就算吵得再凶，还是非常有默契啊！ 站在别人背后看人笑话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清濑春澈咳了一声，正色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路过。” 说完，他就想先一步走了。 算下时间，乌野的大巴应该已经要到门口了！ 没想到，这对兄弟看到他后，却突然冰释前嫌，开始窃窃私语：“是他吗？” “好像是诶。” “长发，滑板，居然是真人啊！” “我还以为那条评论是骗人的，他还真的来打排球了啊。” 耳朵很灵敏的清濑春澈：？？ 你们在说什么谜语？ 清濑春澈回头，眯眼盯了他俩一会儿，得到了宫侑毫不避讳的打量眼神。 “你们认识我？”他问。 宫治回答：“在手机里见过，没想到居然能看见真人。” 宫侑也笑道：“居然还跟我们一块集训！” 他们两个眼里都是见到名人的兴奋。 清濑春澈：？ 完蛋，黄濑发给他的那条视频是不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火？黄濑知道了，灰二哥知道了，怎么连之前从未见面的宫兄弟都知道！ 还有，「真的来打排球了」是怎么回事啊？ 清濑春澈正还想多问什么，却感觉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大地的电话。 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现在正找不到自己呢。 反正以后集训时也会再见，到时候再问就好了。 清濑春澈就说了声「再会」，转身就走。 踏上滑板，就算提着一堆重物，清濑春澈的姿势也没怎么变形，顺着微微有点坡度的路，他很快就滑走了。 在要拐出这条街的时候，他远远听到了身后宫侑的喊声：“别以为打排球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啊，我们可是会狠狠地打败你的！” 清濑春澈下意识地回头，凭借着极好的视力看清了宫侑脸上挑衅的笑。 这莫名其妙的战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刚这么想完，清濑春澈又隐隐听到了远处那对兄弟的吵架声。 “饮料都散开了啊你这个笨蛋！包装都脏掉了！” “哈？要不是你惹我我会把袋子扔了吗？” “明明是你的手做出的选择，关我什么事！” 清濑春澈：…… 刚才那一瞬间的帅气，果然只能存在一瞬间啊。 …… 归队后，大家对清濑春澈表示热烈欢迎。 “哎呀，这么客气干什么！”田中龙之介大笑着接过饮料，用力拍了拍清濑春澈的后背。 可是学长你明明很高兴啊！清濑春澈总算感受到了刚才宫侑被宫治打的感觉了，差点没痛呼出来，揉着后背想。 大家放行李的放行李，唠嗑的唠嗑，很显然，放了两个礼拜的假，从宫城来东京的这段车程还不够他们聊天的，西谷夕还在说着自己的北海道之旅。 “那里的熏衣草田有那——么大！”他张开双臂，比了个超大的圆形，兴奋道，“熏衣草居然还有白色的，我一直以为它只能是紫色的！” “还有啊，摩周湖的水好清啊，有那——么清！能一下子看到湖底！” 菅原孝支也在被一年级的翔阳缠着说他假期的事情，无奈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人拜托去给高二生做家教啦，刚好我自己也能复习一下高一高二的知识。” 他和泽村大地、清水洁子还有东峰旭都是高三的学生了，上次在IH里输给青城、无缘全国大赛后，老师就曾劝他们就此暂停社团活动，专心准备升学事宜。他们到底还是不甘心，决定继续训练，在春高上再拼搏一次。但是，学习当然也得抓紧啦，高三生根本不配拥有假期，他们他们结束后就忙着回去学习了。 影山的假期还是练球，翔阳也是，不过他多了个妹妹，在自己训练的时候也带着妹妹一起。 仁花则是去学画画了，她本来就有一定基础，利用着两周的假期，刚好可以报一个短期速成班。 月岛倒是没说自己干嘛去了，大家的热闹似乎与他无关。还是山口忠替他说的：“月和他哥哥去长野玩了啦。” 虽然没有北海道那么有名，但是长野也是知名避暑胜地。 “我？我在家预习下学期的课啦，还挺无聊的。”山口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就是学习成绩好的人的世界吗？”日向翔阳感叹道，“放假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碰书本的！绝对不会！” 影山飞雄附和地点头。 “你们两个是连暑假作业都不想做了吗？”泽村大地觉得好笑，“开学后可别因为没做作业被罚暂停社团活动啊。” 暂停社团活动可是他们两个最不能忍受的噩梦，而一想到的确还一字未动的暑假作业，影山和翔阳都默默僵住了。 “你们居然还真的没做啊！” …… 大家都说完自己去做什么了后，齐齐把目光投向清濑春澈。 “要说假期生活最精彩的人，当然是清濑啦！” 西谷夕扑了上来，指着清濑春澈放在一旁的滑板，兴奋道：“清濑，滑滑板的样子真的好帅啊！” 清濑春澈还以为他们说的是自己之前刚拿到定制滑板时给他们发的视频，被学长用仰慕的眼神看着的他有些飘飘然，挺胸骄傲：“那是！” “滑板是定制的吗？好酷哦！”日向翔阳已经蹲在滑板旁边，想研究研究这个滑板了，他的爪子蠢蠢欲动，“我可以摸摸吗？” “可以，”清濑春澈大气地摆手，回答了翔阳的问题，“滑板是我一位手工很好的朋友帮我做的，他真的超厉害！” 日向翔阳就更兴奋了，举着滑板左看右看，眼睛亮晶晶的。 在他疯狂赞美的背景音中，西谷夕一脸向往地问：“那个视频里的人真的是你吗？是你吧？那也太帅了吧！” 清濑春澈原本还止不住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嘎？” 你们说的是哪个视频？ “就是那个晚上拍的视频，画质有点糊，刚看到的时候我们还不确定是你，”菅原孝支说，“但是下面有条高赞评论说，这个少年长得有点像一个篮球球员，不顾过现在他已经去打排球了。” “有人问那个篮球球员是谁，楼主就放了个网址出来，”泽村大地感叹道，“他估计是你的超级粉丝吧，还专门给你做了个个人网站！” “然后下面的评论就都在说好像，这两个人该不会真是同一个人吧，还有人说「真的有人能同时在三个领域都做出那么好的成绩吗」。” “已经有人在猜你什么时候能在排球界拿个冠军了，”田中龙之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清濑你真的出名了！” 已经有好几天没再关注那个视频了的清濑春澈：哦豁。 他终于懂得宫兄弟的战意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他现在已经成活靶子了！ 80-90 第081章 鸡飞狗跳的集训开始了 清濑春澈特意去看了那个网站, 在浏览过程中，心情复杂。 做这个网站的人可能真的是他的超级粉丝，而且有一定的技术，网页的排版、美术设计都很精美, 让人有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的欲望。 一点进去, 就是个从那个视频里截出来的、他单手抓板在空中翻转的照片，旁边有一行小字, 介绍了他在「S」里的战绩和「lightning」称号的由来。 而点进头像, 还能看到他国中时打篮球比赛的照片, 以及他和其他几位「奇迹的世代」共同赢得的成绩。 果然…… 清濑春澈绝望地盯着「帝光快男」这个特意用金色大号字体标出来的称号，绝望地想：虽然能够理解你想把我有多快的概念更加具体化, 但是求求你只放战绩就好，不要放称号啊啊啊！ 不论是滑滑板还是打篮球，照片上的清濑春澈都有一个共同点——笑得非常潇洒肆意。 当然，现实中的他只想吐魂。 不过, 因为清濑春澈是暑假才开始打排球的, 也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 所以网站里没有他打排球的图片, 只贴一张在乌野参加IH时他和教练坐在一起的模糊图像, 估计是从摄像机不小心拍到的，旁边还打了个表示存疑的问号。 这张照片还写了一行小字：「高中就失去音讯的，疑似去打排球了」。 虽然说是不确定, 但只要高中时接触过清濑春澈, 又见过这个网站的人，就足够在心里把「疑似」这两个字去掉了。 这个粉丝可能是好心想要宣传自己喜欢的人, 但清濑春澈、连带着乌野，现在还真的成为排球界的活靶子了。 一下子太出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清濑春澈不觉得这件事会成为自己的困扰, 但这不代表乌野的其他人不困扰——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受到关注的。尤其是在这支队伍之前没有那么大的名气的前提下。 他乖巧地向大家道歉，坦白自己可能会让他们也遭受过多不必要的关注。 大家都表示谅解，毕竟出名也不是清濑春澈故意的。 “哎呀，那么客气做什么，清濑那么厉害，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田中龙之介大笑道，“至于那个关于你什么时候能拿下排球界的冠军的猜测，我们在这次春高把它实现了不就行了！” 他狂妄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就是，人就是得有理想，才会有动力嘛！” 哎，大家真的好暖。 他果然最喜欢乌野了！清濑春澈想。 由于大部分队伍都是下午到傍晚这段时间才到的，第一天没有专门安排训练赛，不过看对眼了的两支队伍可以私底下来个友好的交流。 终于看到音驹队伍的乌野众人跟他们欢快地打了个招呼，对面的猫又教练也朝他们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 “哟！让我们看看你们这半个月有没有退步吧！” “好啊！”影山和翔阳跃跃欲试。 “别别别，我们行李都还没放呢。”黑尾铁朗拦住了这两个要冲过去拿排球的愣头青，扶额，“要打也得等我们先修整一下吧。” 说罢，他看向清濑春澈，龇牙笑道：“清濑君，你这下可出名了哦。” 清濑春澈歪了歪头。 “这次集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挑战一下「传奇少年」哦，他们可不会管你才刚打多少天的排球。”黑尾铁朗指了指自己身后，清濑春澈果然看到了一帮蠢蠢欲动地盯着自己的人。 跟队友们沟通过了的清濑春澈也干劲十足：“那就放马过来吧！”他才不会怯场！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身后欢快的叫声：“清濑！” 清濑春澈回头，看见的是还背着个大包的及川彻，他正朝自己疯狂招手，清濑春澈甚至幻视他身后有一条疯狂摇摆的尾巴。 这么高兴吗…… “那不是及川彻吗？想不到宫城最佳二传是这个人设啊。”黑尾铁朗也看到了及川彻，调侃道。 而不远处的及川彻显然也看到了站在清濑春澈身边的黑尾铁朗，这个身材比自己高大，脸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能看的男人，心中警铃顿响，想都没想就要冲过来，可惜他才刚迈出个步子，就被身后的岩泉一揪了回去。 “先给我去放行李啊你这个笨蛋！叙旧什么的时间多的是！” “可是那边有敌人啊小岩！我再不去就要被偷家了！” “哈？偷家？你在这哪来的家？” “不是那个家啦……” 两个人吵吵嚷嚷的声音逐渐远去。 与此同时，清濑春澈又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啊我的布丁怎么不见了！我可是带了一星期的份！” “唔唔唔？” “你嘴巴里鼓鼓囊囊装的什么？张嘴给我看看！” “唔唔唔队长救命啊！” 啊，是那对熟悉的双胞胎呢。 刚才才因为冰棍和饮料吵架，现在又因为布丁争起来了么？ 清濑春澈感叹：“总感觉，我们这次的集训会很热闹呢。” “嗯。”黑尾铁朗看着一群闹来闹去的小屁孩，故作成熟地应了一声。 不过，他的成熟范还没装多久，就被人从身后扑了上来。 “HeyHeyHey！又见面了！”木兔光太郎勾住了他的脖子，“快点来场3v3，今天的我可是干劲满满啊！” 他的队友在后面弱弱道：“可是我们没有干劲啊，假期还没玩够……” 黑尾铁朗也笑骂道：“至少得等到晚上吧？你们宿舍打扫好了没？” 木兔光太郎瞬间焉了吧唧的：“我不想打扫宿舍。” “没事，大家一起来，很快就好了！” 这片区域一下子也热闹起来了呢。 清濑春澈看了眼身边的唯一一个还算安静的孤爪研磨，眨了眨眼。 然后，果断加入了热闹的队伍里。 孤爪研磨：……他就猜到会这样。 作为唯一一个成熟的人，他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宝贝游戏机走了。 …… 晚上，大家基本上都修整好了，来体育馆自主训练的人不少。 清濑春澈也来了，他正在练发球。 有那么一堆人等着打败他，他总不能傲慢到什么都不准备吧？ 发球，是他最开始练的动作。 那时他学的正是记忆中的及川彻的跳发，现在他还在学新的发球——跳飘球。 跳飘球不旋转、在空中飘晃飞行的特点能给对手的判断带去困难，增加接球的难度。如果练得出色的话，是很实用的发球技巧之一。现在队伍里的山口忠正在苦练的也正是这种发球。 不过清濑春澈身边暂时还没有能供他学习的优秀蓝本，虽然在视频里看过教程，但他打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得劲。 在又一次发球失误后，清濑春澈叹了口气。 为了缓解心中的挫败，他来了个熟悉的大力跳发。 大力跳发清濑春澈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瞄准了网对面的一个斜角，他精准地让球落在了那里。 在排球落地的同时，他也落地了。 清濑春澈叉腰看着滚到一旁的排球，感叹着：大力跳发果然很畅快啊！ “诶诶诶，这个动作好熟悉呀！”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清濑春澈回头，果然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及川彻。 哎呀，正主来了。 清濑春澈并不尴尬，而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就是学你的啊！” “我的发球还有被你学习的价值，真是我的荣幸，”及川彻捡起滚到一边的排球，“只可惜，我的跳飘还没达到「娴熟」的地步，没办法在你面前展示出来啊。” 清濑春澈想起他曾经以跳发连续拿下四分的战绩，不由得说：“你的跳发已经够厉害了，如果再精通跳飘球，要你的对手怎么活？”而且，及川彻还是个非常优秀的二传啊！他那让人无法招架的发球只是锦上添花！ “你才是，明明上次还是经理呢，怎么也来打排球了？这让我们这些普通选手怎么活？”及川彻开玩笑道。 因为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有超能力的人，之前也曾经见过自己消灭咒灵的过程，清濑春澈也就没藏着掖着：“我打排球的时候是不会作弊用超能力的啦，那样多没意思啊。” 不过，他天生自带的超强体质和超高速度也挺bug的。但这东西他也控制不了啊，清濑春澈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本以为及川彻会继续控诉自己用非人的体质作弊，没想到，及川彻只是举着排球，朝清濑春澈这边指过来，脸上挂着自信而又张扬的笑意：“开始打排球后，就要做好被人打败的准备了哦——虽然你很强，但我肯定会打败你的！” 体育馆的灯光下，少年身姿挺拔，笑容肆意，意气风发。 原本内心平静的清濑春澈也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 这个年纪的人啊，似乎什么都不会惧怕。就算他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超能力者，他也没有一丝惧意，反而跃跃欲试地想要打败对方。 骄傲而自信，清濑春澈最喜欢这样的人了！ 他也忍不住一笑：“嗯！” 明天就有训练赛了，到时候，拭目以待吧！ 第082章 这才第一球啊！ 因为参加二轮集训的学校比上次更多, 所以这次集训的主基调就是快节奏。 基本的训练安排是各个队伍轮换对战，一局定胜负，输者就将接受惩罚。 连续跟不同风格的队伍比赛能培养队员们快速适应不同球风的能力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这次的惩罚还跟上次不太一样了，因为东京实在太热, 教练们特意找了个比较偏僻的郊区, 在山脚下训练。体育馆后面就是有树荫的小山坡，输了的队伍需要在山坡上练习折返跑。 说不清楚折返跑和绕场鱼跃哪个更耗费体力, 但毫无疑问的是, 如果某个队伍输了, 队员们需要在完成惩罚之后，休息一会儿就立马开始下一轮的比赛, 对手都是豪强，耗费了体力的他们更处于劣势。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 “今天的目标是……绝对不能输！”有个人替大家喊出了心声，他们齐齐向那个人看去, 发现那是来自枭谷的木兔光太郎。 “我们的目标也……”兴致勃勃的田中龙之介还没说完, 就被教练打断了。 “你们想要一场都不输是不可能的, 第一天就磨练磨练前段时间你们学到的技术吧, 顺便找一下被假期冲没了的手感。”教练挥舞着他的纸扇子, 无情地浇灭了大家的理想。 小武老师也在一边说：“是啊，虽然胜利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但在锻炼自己的过程中, 巩固自我、有所进步才是最重要的！” 小武老师还是那么爱讲励志的道理啊…… 是的, 这次小武老师也来了！他说终于忙完了学校的事情，这次可以以带队老师的身份来跟大家一起参加夏日集训啦！ 乌野第一局的对手就是枭谷, 跟清濑春澈在网前面对面站着的正是但刚才放下豪言的木兔光太郎。 他双手举起，做着拦网的动作, 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清濑春澈，脑袋也挑衅般地左右晃动。 “嘿嘿嘿，今天的我状态可是超级好哦！你们就等着跑山坡吧！” 脑袋动来动去身体却不动的样子，好像猫头鹰哦……清濑春澈被可爱到了，面上却淡定道：“我的状态也不错哟。” 半轮比赛过后。 木兔揶揄道：“但是你的队友们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刚刚的那半局比赛，乌野的表现令人啼笑皆非。 影山传给翔阳的球落在了地上，想要尝试空中二传的西谷接空了球，打大力跳发的东峰把球打出了界。他们似乎还尝试着用森然的拿手绝技同时性多点进攻，可惜配合不太好。 本来还期待着和乌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的枭谷都蒙了。 清濑春澈却笑了：“不，这不是状态不好。” 这是，大家都在进化啊！ 输了一局比赛没什么，关键是大家都有想要进步的心，技能书他们早就捡起来了，也早就消化吸收了。但，能用在赛场上的技能，才是好技能啊！ 大家就尽管去尝试吧，在大家调整状态的时候，他会成为队伍的后盾的！ 在田中龙之介垫了个差点出场的一传并且飞快的说了声「对不起」之后，及时跑出场外把球送回网前的清濑春澈如是想。 “喂喂喂你们不要这么拼命啊，这才是今天的第一场而已！”虽然木兔越打越兴奋，但他的队友受不了了，大喊道。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打了一个超级完美的小斜线的木兔光太郎落地就到处求夸夸，“快看我的超级小斜线！超厉害的有没有！” 果然，训练就是要用尽全力才好玩嘛！ 不过最终，乌野还是以20:25的比分输给了枭谷。 在跑山坡的时候，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一点沮丧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在比谁跑得快。 “这次是我先到！”日向一马当先地跑了出去。 “想得美！”影山气冲冲地在后面追。 “他们还是那么有活力啊……”菅原孝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同样跟不上那俩年轻人的田中龙之介气喘吁吁地对清濑春澈说：“对不起啊清濑，你都那么拼命地救球了我们还是输了。” 清濑春澈一脸轻松：“没事，你们尽管随意发挥！”反正跑山坡对他来说不算惩罚，连热身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出去室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啦！ 嗯，夏天树林底下的空气真的能让人神清气爽呢！ 跑完山坡，在短暂的休息过程中，他们看了会儿森然和生川的比赛。 大家果然还是很向往森然的同时性多点进攻，看得可认真了，可惜他们立马就被拉去跟音驹比赛了。 看着这帮熟悉的对手，黑尾铁朗龇牙笑道：“哟，这么看不起我们吗？眼睛还黏在森然那边下不来。” “那哪能呢，对谁我们都是超级认真的呀！”大地微笑着说，顺手把在自己身后偷偷朝黑尾铁朗龇牙咧嘴的田中龙之介给按了下去。 乌野还是输了，不过这次好多了，比分进到了23:25。 上一次集训和音驹的比赛里，他们的得分都差不多在20左右，或者20往下，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而后，乌野又和生川比了一场，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西谷端来餐盘，干劲满满道：“多吃点多吃点！否则身体坚持不住啊！” 他的餐盘里放了一碗拉面、一碗色拉、一碗超大份的米饭，还有肉片和鸡排。 和他超大的饭量比起来，对面月岛的一小碗米饭和一口蔬菜几块肉，就显得非常少了。 月岛用他那如既往非常嘲讽的语气笑道：“西谷学长的胃可真大——啊。” 西谷夕怒了：“月岛你什么意思？”他深刻怀疑月岛在讽刺他吃那么多人还那么矮！ “臭小子，长那么高就那么拽，我要把你的眼镜摘掉，让你露出真身！”西谷跳到了月岛的背后拼命扒拉他的眼镜。 月岛一边乱挡一边求饶：“住手住手！” 在他们身后、也刚放下餐盘的山口忠看向对面的清濑春澈：“……” 其实清濑比他们俩任何一个人吃的都多呢。 他点了跟西谷一样的超大份米饭，一碗豚骨拉面，一碗鲜虾面，两块鸡翅，一根鸡腿，一份红烧肉，还有一小块甜点。 清濑春澈看着对方那在正常人食量范围内的米饭配青菜和炒肉，羞涩一笑：“诶嘿。” 这次食堂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好好吃啊，他一不小心就点多了。哎呀，没有金钱烦恼的高中生生活就是好啊！今天又是感谢楠雄的一天呢！ 西谷还在和月岛闹，另一边的翔阳和影山已经在疯狂扒饭了，一边扒饭一边看着这场饭间闹剧。 翔阳不容易把嘴巴里鼓鼓嚷嚷的食物给咽了下去，嘲笑道：“噗，谁让月岛要去招惹西谷学长！”说完，他又开始猛塞一大口。 “我觉得他说的那句话更适用于你，”影山飞雄看了眼日向翔阳的餐盘，说，“你的胃也挺大的。” 猝不及防受到攻击的日向翔阳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去，怒道：“影山！” 有先见之明、不跟这几位吵吵嚷嚷的学弟们坐在一起的高年级学长们：安详吃饭中。 鸡飞狗跳的午饭时间过去了，乌野又迎来了下午的比赛。 好好吃了一顿又来了个充足的午休，他们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感觉等下跑山坡都不会累了呢！呃，他们已经很自觉的认为自己已经预定了跑山坡的名额了。 不过他们的第一战，遇到的就是青城。 青城的选手在网对面热身，乌野的这边的大家瞬间热血起来。 毕竟他们可是有旧怨的！ 上次就是因为青城，他们才会止步于县内四强！ “田中，好好热身！”菅原孝支皱着眉，把冲着青城的选手张牙舞爪的田中龙之介拉了回来，说，“你看一年级的学弟们，都没你这么冲动。” 然后他和田中龙之介就把目光放在了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身上。 他们也一脸阴沉的盯着及川彻的方向。上次，就是及川彻拦下了他们的最后一球呢…… 正在热身的及川彻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一点都不介意，还朝他们嫣然一笑。 这个笑容的挑衅意味十足，影山和翔阳的浑身围绕着的黑气就更浓重了。 菅原孝支：…… “当我没说过刚才那句话。” 他又看向月岛、山口和清濑春澈，见他们都有好好在热身，松了口气，欣慰道：“这才是一年级生该有的样子嘛。” 等等，清濑！才刚开夸你一句，怎么又和及川眉来眼去的了！ 网前的清濑春澈完全不知道菅原学长是怎么想的，及川彻在跟他放狠话，说等会一定会打败他们，他自然也要回嘴啦，说等会儿自己觉得要把他们的球全部都接上。 只要球不落在乌野这边的场上，他们就不会输！ 比赛开始了。 大家也知道乌野和青城是老对手，特别是乌野对青城的怨念还很大，提前就知道这场比赛一定会很精彩，就纷纷过来围观。 稻荷崎的人也抽空过来* 看了，那对双胞胎今天难得把嘴闭上了，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互相虎视眈眈的双方球员。 一开场，就是及川发球。本以为以及川彻的傲气，这次他肯定会像上次一样，一开场就瞄准自由人发球，试图通过打败自由人挫了乌野的士气。 后排的西谷夕已经做好了被针对的准备，心里暗暗想着，我可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没想到，及川彻勾唇一笑，发出去的球却没有飞向西谷夕，而是飞速袭向了他前面的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却早有预料，及时向后小退了两部，微微下蹲缓解了这个球的力度。 一个漂亮的一传！球是飞向影山飞雄的！ 影山飞雄立马接下这个一传，他在继续冒险使用自己的新传球还是为了稳妥像以前一样做普通传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新传球。 新传球是他从上次和日向一起去乌养教练那边培训时受到启发而做出的尝试。 乌养教练问他能不能让球在空中多停留一会儿，好让日向有更多的反应时间，他一开始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在经过乌养教练的讲解之后，又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他也的确在这段时间的个人练习中做到了，只可惜还没和日向练出配合，日向能把这一球扣出去的成功率很低。 不过，他可不能因为对手是及川就怯场啊！ 他们来集训可是为了进步的，畏畏缩缩地走老路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更何况，按照原本战术打球的结果他们已经知道了，上次输给青城止步于县四强就是教训！ 日向翔阳果然还是没扣到他的传球，在对方落地的时候，影山飞雄「啧」了一声，喊道：“抱歉，这球传太远了！” “没关系！”说出这句话的人却不是日向翔阳，而是清濑春澈。 一阵黑色的影子略过，影山飞雄的眼睛只来得及捕捉到他长长的发尾。 发尾的影子似乎还在场中，但是人已经来到了界线的边缘，伸出的手臂恰到好处地点在了将要落地的排球下方。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清濑春澈把球救了回来！ 接完球，他动作干脆利落地爬了起来：“过网！” 因为排球比赛中，同一方只能连续击球三次，乌野没有更多击球的机会了，他把救球的力度放大，并且调整好方向，排球直接飞到了网的另一边！ “机会球！”青城的自由人接了这一球，喊道。 他把球送给了网前的及川彻，及川彻动作干脆地起跳，手腕一动。在月岛以为他要吊球的时候，他却嘴角微扬，把球轻轻拖向了自己身后。 岩泉一从后排起跳，身体后仰，手臂高高扬起，扣下了这一球。 背传后排进攻！ “嘶——一开场就打得这么激烈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黑尾铁朗感叹道，“这是不准备把体力留给后面的比赛吗！” 他身边的孤爪研磨也难得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赛上，一双金色的猫瞳紧紧盯着赛场。 青城的后排进攻没能起效，早早就等在后面的西谷夕接下了这一球，喊道：“可别小瞧我啊！” 刚刚及川彻没针对他还真让他有一点微妙的不爽呢，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清濑身上可是会输的哦。 影山飞雄盯着站在网前的三个人看，眼珠微微转动，似乎是在思考要把球给谁。 网对面的金田一勇太郎也浑身紧绷。 不可能是月岛，他没有起跳，日向和清濑同时起跳了，但他们分别在网的两边。 谁才是诱饵？是日向吗？ 在之前的比赛中就被日向翔阳骗过的金田一勇太郎犹豫了一瞬间。 在快节奏的排球比赛中，拦网的任何一个犹豫都有可能让他反应不过来。 他已经站在了日向翔阳面前，最终还是放弃了另一边也作势起跳的清濑春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打的应该是接应吧，到今天为止他还没展现过扣球的才能呢，从头到尾都在擦地板！ 但是，全力在日向翔阳面前跳起的金田一勇太郎和国见英却见对方用力地挥了个空。 不好，日向真的是诱饵！金田一慌了一瞬间，又立马冷静下来。 还好，他们还留了一个人在清濑那边。 及川彻跟着清濑春澈同时起跳！ 他嘴角扬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清濑春澈，笑道：“清濑君，这次我可没有被骗过去哦！” 清濑春澈轻哼了一声，但是，他居然也挥了个空！ 拦了个寂寞的及川彻落地后茫然了一瞬，往清濑春澈脸上一看，发现对方居然比自己还要茫然。 与此同时，清濑春澈身后的东峰旭已经在半空中了。 他晚一步起跳，而影山飞雄的传球也比以往更高，等他跳起来的时候，排球刚好送到了他的面前！ 乌野也用了后排进攻！而且，这一球很猛！ “救球！”有人喊道。 可惜，青城后排的人被前面挡住了视野，一时没能够反应过来，飞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落在了地上。 第一分，居然是乌野拿下！ “哈哈哈干得漂亮！”田中龙之介狂笑，他虽然没有上场，却高兴得差点把衣服给脱了。 看及川那个超受女生欢迎的池面吃瘪，他超高兴的啊！ 日向翔阳才刚回过神来：“那一球居然不是给我的，好尴尬啊！” 西谷夕拍了他一下，大笑：“尴尬什么啊，你做诱饵不都习惯了嘛！倒是清濑，是第一次做诱饵吧？做诱饵的感觉怎么样？” 清濑春澈还盯着网对面跟队友们道歉的及川彻，笑道：“感觉非常好！” 虽然挥空的感觉不好受，但是能骗到人就很好！特别还是骗到了及川彻！看着及川彻气鼓鼓的表情，清濑春澈心情大好。 “我去，这才第一球啊。”稻荷崎的尾白阿兰目瞪口呆。 “的确有点意思。”宫侑微笑，眼里燃烧起了浓浓的战意。 原本还觉得乌野这支队伍有些无聊，根本配不上他们现在拥有的关注度。 现在看来，乌野其实很有趣呢。 第083章 用脸接球！ 现在轮到乌野发球。 本来站在前排右侧的清濑春澈正好被轮换到一号位, 这意味着他是这一轮的发球者。 于是围观的人们就看到，黑色长发的少年助跑两步，将排球抛起，轻轻一跃, 手掌触球时发出一声闷响。 他没有跳得很高, 因为这不是大力跳发。 而网对面的及川彻则看到了排球那飘忽的轨迹，喊道：“是跳飘！”是他昨晚才看到清濑春澈练习的跳飘！ 自由人暗自戒备：“我来！” 跳飘球是公认的不好接的球, 就算一传接到了球, 那一球的质量估计也不会太好。 但是, 出乎青城自由人意料的是，那一球并没有飞到后排的位置, 而是……擦网了！ 排球擦到了网上，在网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是在犹豫要掉在哪一边。 青城前排的选手纷纷色变，赶紧去接。 可惜这球过于出人意料, 他们没能赶得上。 乌野再得一分！ 不过, 刚刚才在心底夸过清濑春澈的宫侑又不太高兴了, 暗暗嘀咕这个跳飘动作怎么那么难看。 虽然他打的位置是二传, 但他的发球技术很不错, 跳飘就是他十分拿手的一项。 在他看来，刚才清濑春澈的动作简直漏洞百出，特别是手部动作, 难怪那一球会飘得歪歪扭扭, 差点连网都过不了。 他的嘀咕声被宫治听到了，宫治嗤笑一声：“你敢说你发球没失误过？起码人家的球还过网了！” 宫侑十分不服：“明明只是个运气球而已！这次是乌野的运气比较好！” 事实上, 乌野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刚刚排球在球网上停顿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而搞人心态的罪魁祸首清濑春澈, 则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好吧好吧，还没练到家的技术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因为乌野发球得分，发球权还在乌野这边，清濑春澈这次没有再冒险使用跳飘，而是原地深呼吸，抛球，助跑，跳！ 大力跳发！ 动作十分漂亮，跟刚才那个别扭的跳飘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围观群众黑尾铁朗有话要说：“我说怎么老是觉得清濑君的跳发有点熟悉，这不是跟及川君的一模一样吗！” 以前单看清濑春澈的跳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刚刚及川彻漂亮的发球还在眼前，清濑春澈紧接着就来了个一模一样的，比较细心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 就算是同是跳发，也是有风格的区分的——及川彻那种兼具气势和精准度、动作还很漂亮的大力跳发，算是一种比较特别的类型。 “清濑该不会就是从及川那里学来的吧？”黑尾铁朗感叹道，“这恐怖的学习能力啊。” 旁边的木兔光太郎说：“清濑也是天才嘛，不过没我厉害就是啦。” 这只骄傲的猫头鹰在夸别人的时候居然还得顺带捧一下自己，黑尾铁朗没有捧他的场，而是无情地翻了个白眼。 比赛还在继续，刚才清濑春澈的那个跳发被青城的自由人接下来了，开场就连失两分的青城都憋着一股劲呢，快速调整站位布置战术。 及川彻理所当然地接过一传传过来的球，网前又有两个人同时起跳。 紧张兮兮不知道要往哪边拦网的日向翔阳有些头疼：怎么你们也玩诱饵这一套啊！ 金田一勇太郎挥了个空，站在中间的岩泉一竟然想要从正面突破！ 在扣球的那一瞬间，他还在怒吼：“一年级的小鬼！可不要小瞧你三年级的前辈啊！” 这一球的压迫力很大，除去慌慌张张想要赶过来帮忙拦的日向翔阳，月岛萤和东峰旭也同时起跳。 但是球还是擦过他们的手臂，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了。 而后排，影山飞雄和清濑春澈都想要救球，但是他们都以为对方会去接。 因为怕相互撞上，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了顿。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排球落在了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清濑春澈：……好吧，这一球是我没想到的。 影山飞雄：！ “对不起！” 清濑春澈也朝学长们举了下手：“我也犹豫了，抱歉。” “没事没事，现在还是我们领先！”泽村大地安慰道。 “哦？你们领先的地位很快就要不保了呢。”及川彻微笑。 一上来就被曾经的手下败将夺下两球，现在终于得了一分的青城全员浑身都燃烧着熊熊火焰，斗志昂扬。 泽村大地并不慌张，而是回赠了一个稳健的微笑：“那就放马过来吧！”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乌野和青城的比分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你一分我一分地来到了19:19。 已经临近了赛点，大家更是铆足了劲，想要拿下一分又得拉拉扯扯更久，围观群众们都要看窒息了。 他们是不会累的吗？一点疲态都不见啊，拉锯战大有一直持续下去的征兆！ “怎么打的这么久啊！”木兔光太郎哀嚎：“教练让我们回去训练了，我要看不了了！” 不远处的赤苇京治已经在招呼他了，他还恋恋不舍地看着球场。 然后，他就庆幸自己的眼珠子还黏在赛场上了。 “这不是我的超级小斜线吗！”看着那颗黄蓝相间的球以自己非常熟悉的轨迹飞了出去，木兔光太郎震惊道。 而打出这一球的……正是清濑春澈！ 木兔光太郎可算是能够理解为什么刚才黑尾铁朗为什么非说清濑的跳发是学及川的而不是偶然相像了。 当自己的技能被别人用了的时候，他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原来是你教他的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黑尾铁朗龇牙笑。 木兔光太郎超不服气：“我没那么好心教他啊，只是早上比赛的时候用过几次而已！” 怎么会有偷师偷得那么快的人啊！ 场内，偷师成功还被正主发现的清濑春澈毫不心虚。 他也没那么多脑子去想那么多东西了，在打到上头的时候，谁还会顾得上场外的人啊！ 刚刚及川彻接二连三地用吊球骗了他们两三分，清濑春澈急着想要把分数拿回来，正好他轮换到了网前。 今天打了半天加半场的保障接应角色的清濑春澈，总算要转变成强力接应了！ 一个刁钻的小斜线，就是他即将大显身手的预告！ 乌野再得一分，分数终于来到了20。 及川彻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被队友们簇拥着夸赞欢呼的黑发少年，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起了有些狰狞的笑意。 金田一勇太郎忍不住说：“及川学长的笑容好可怕啊。” 岩泉一「哦」了一声说：“没事，他兴奋起来就这样。” 说罢，他顺手用手刀敲了一下及川彻的脑袋，在对方大呼好痛并向自己投来幽怨目光的时候，说：“你收收你的嘴脸，都吓到金田一了。” 发现及川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金田一勇太郎：…… 不敢动，一动都不敢动。 岩学长为什么你打了人，被瞪的却是我啊！ 此时乌野的一号位站着的是田中龙之介，他站在原地，来了个中规中矩的发球。 在对自己的发球技术没有把握的时候，「稳」就是第一要义。 青城轻松接下了这一球，并且立马开始组织反攻。 扣球的人正是金田一勇太郎，乌野这边影山飞雄正在排球飞来的方向上，被迫做了一传。而旁边的田中龙之介则是做了个位置不太好的二传。 “抱歉，离网太近了！”他看着排球的轨迹，下意识地道歉。 这一球的确离网太近了，甚至有直接飞向网的另一边的趋势了。 及川彻已经做好了做一传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网的对面有一个黑影闪过，带起了一阵风。 及川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发现对面的清濑春澈已经起跳，居然想要提前扣下这一球！ 他成功了！这是超近距离内扣！ 排球从击球点几乎垂直地砸向了青城的场地，而仰起头的及川彻，正好看见了对方绷紧的腿部线条，被风带起的衣摆，以及，衣摆下隐约可见的平坦紧实的白皙腹部。 紧接着，回过神来的他听到了一阵风声，然后瞳孔微缩，眼睁睁地看着排球朝自己袭来。 腿已经来不及动了，及川彻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放慢了。 哐当了两声，排球落地了，还在地上弹了几下，咕噜噜地滚了老远。 然而已经没人有捡球的心思了。 及川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隐约能听到队友们着急的喊声，却听不大清楚。 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响，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嘴巴淌下来了，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啊，是红的。 他被砸到流鼻血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意外，另一边的清濑春澈也傻掉了。 及川怎么用脸接球啊！ 男排本身就是兼具速度和力量的运动，在场外可能感觉不到。但是在场内亲身体验过比赛的人，可很清楚排球的速度有多快、力道有多重！特别是，清濑春澈知道自己打嗨了的情况下会有多用力。 完蛋完蛋，及川彻的鼻梁骨会不会都被他打歪了，要是破相了怎么办？ 他也顾不得继续比赛了，立马冲向了青城的场地里。 及川彻已经被队友们簇拥着扶起来了，倒是清醒了许多。 他晃了晃脑袋，注意到了有些无措的清濑春澈，十分坚强地朝自己这个方向竖了个大拇指：“我没事！”但他这句话十分没有说服力，因为他才刚说完，又有一缕新鲜出炉的鼻血十分丝滑地流下来了。 “这还没事！”要不是看及川彻有伤在身，岩泉一简直想要给这个胡乱逞强的人来个大逼斗。 他把及川彻扶到了替补席，一个医生也正好急急忙忙赶到了这里——他是森然带过来的队医。 仔细查看了一下及川彻的情况，医生松了口气，说：“没事，只是排球撞到鼻子，鼻腔内黏膜血管损伤了，休息一会血就能止住。不过，这位同学，下午你就暂时别再上场了。” 但本来还乖乖仰着头堵着鼻子的及川彻却立马站直：“不行，我真没事，我不能下场！”这可是他和清濑的比赛啊！ 医生：…… 看医生那一脸为难的样子，教练发话了：“等你把鼻血止住后再来说这话吧。” 被强制押去休息的及川彻还想再挣扎一会儿。但他忽然感受到原本还火辣辣地疼的鼻子处传来了丝丝的凉意。 他把塞在鼻子里的纸团拿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流血了，也没鼻塞。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也没了！他简直神清气爽啊！ 莫名其妙就满血复活的及川彻下意识地朝清濑春澈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朝自己眨了眨眼。 果然是小清濑！ 及川彻兴冲冲地去找教练，想说自己真的好了。但是却听见了替补席上一位学弟有些惊恐的声音：“及川学长！你的脸怎么变绿了！” 及川彻嘴角的微笑僵了僵，忽然想到了当初小清濑带自己去岩鸢町时的一系列操作。 比如说，嘴巴发出引擎声之类的…… 好像，虽然小清濑有一些神奇的能力。但那些副作用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呢。 及川彻可不想自己满脸绿光的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于是就默默捂住脸，背过身去。 他语气有些僵硬地对那位学弟说：“你什么都没看到了，我要休息，你别来打扰我。” 学弟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迫于前辈的压力，他只能乖乖应是：“好。” 对面见证了这一切的清濑春澈扶额。 他不是故意的……「医疗包」产生效果的时候就是会发绿光，他也没办法啊！ 被球砸到脸而流鼻血的事情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打排球嘛，总要有这么一遭，之前影山也被砸出血过，看及川彻真的没事，比赛就又继续进行了。 只是，少了个王牌二传，接下来的比赛总有种一面倒的感觉。 尽管青城的队员们已经尽力挽救了，但最后乌野还是以25：23的成绩拿下了这一局。 青城那边气压有些低，乌野这边，大家的心情也没有很好——对手的主力因伤退场，他们赢下比赛也没什么意思。 岩泉一回到了替补席，接过学弟递过来的水壶和毛巾，说了声谢谢，然后大口喝水。 这局比赛还真是折磨人啊，一局能顶三局，他都要累死了。 喝水的间隙，岩泉一注意到了缩着肩膀捂住脸的及川彻，推了他一下：“喂，你怎么了？鼻血又流出来了吗？” “那个早就好了啦。”他听到及川彻闷闷的声音。 岩泉一挑眉：“那你捂脸做什么？” 及川彻怎么可能说自己现在还有点怕自己脸冒绿光！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岩泉一却已经不耐烦了，准备扒拉开他的手看看。如果这家伙真的有什么大碍还不说的话，他一定先把对方送到医生那里，等他被医生治好了再狠狠地揍他。 及川彻为了自己的形象，呜哇呜哇地乱叫就是不肯松手，岩泉一又跟他折腾得有点冒汗了，脾气也有点上来了：“不就是看看脸，你怎么整的跟小媳妇害怕被掀裙子一样！” 他粗暴地抓住及川彻的手腕，强制他把手挪开。 然后，他看着一脸完好无损，甚至精神状态比刚打完球的自己还要好的及川彻，额头青筋暴起。 “一点事都没有你还捂什么捂啊！” 诶，他的脸已经不发绿了？ 及川彻瞬间恢复了精神气，「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我要去找小清濑！” 岩泉一：…… “傻货，既然还那么活蹦乱跳的就来跟我们跑山坡啊，你莫不是忘了还有惩罚吧！” 然后岩泉一就惊奇地发现及川这家伙好像真的好了，森然的队医不放心又来看了一眼，也挺惊奇，说虽然鼻腔黏膜出血不严重。但是恢复的这么快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及川彻倒是一脸平常，甚至还有心情在那边发牢骚：“啊，刚刚我不应该竖大拇指说我好了的，我应该一脸虚弱地倒在小清濑的身上，那样我说不定还能躺在他的大腿上，享受他的照顾——” 岩泉一：…… “你好猥琐啊。” “诶，居然这么说我，好过分！也对，小岩你还没有喜欢的人，也没人喜欢你，你肯定不懂的这种感受吧！” “找死吗蠢货！” 第084章 初见跳飘球 乌野难得不需要跑山坡了, 正好可以趁着与下一场比赛的间隙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其他队伍的比赛。 正好，稻荷崎和森然的比赛刚刚开始。 森然有参加上轮集训，乌野对他们还算熟悉。但是来自兵库县、此前从未接触过的稻荷崎算是乌野最陌生的队伍了。 虽然今天没有抽到和稻荷崎训练的签, 但同样在这训练, 他们迟早都会遇到的。抱着提前了解对手的心态，大家站在场外看了一会儿, 对稻荷崎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毫无疑问, 那对双胞胎是这支队伍里最亮眼的角色。虽然平时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当众吵架, 但真到了比赛的时候，他们又展现出了双胞胎的惊人默契。 “不愧是高中排球界最强双生子啊……”泽村大地喃喃。 其他人也默默赞同。 事实上, 这对兄弟给他们的感觉不只是配合无间，还有……强势。 是的，就是强势。 凭着他们的配合，以及其他队友的辅助, 他们从一开场就把节奏牢牢掌握在手里。 虽然森然也是东京的强校, 但同样以配合出名的他们却节节败退。 森然的队长, 也就是那位头发卷蓬蓬、被称为「花椰菜一号」的人, 都要抓狂了。 “这家伙的跳飘怎么这么恶心啊！” 他说的人是宫侑。 之前稻荷崎拿下一分, 正好轮到宫侑发球。 从那时起，他们的噩梦就来了。 宫侑既能够发出球路难以捉摸的跳跃飘球，也能发出十分强劲的强力跳发, 而且他发球时, 这两个发球的起步动作差别不大，森然还得慎重判断他到底是要发哪种球, 就算判断出来了。要是大力跳发还好, 如果是那种飘来飘去的跳飘球，他们也很难接到啊！ 那个讨厌的宫侑换着花样发球，已经用发球连连拿了他们四分了！ 啊，他怎么还冲着他们挑眉微笑，这个笑容绝对是挑衅吧？绝对是挑衅吧！ 不同于气得要死的森然，场外的清濑春澈却越看，眼睛越亮。 漆黑的眼瞳微动，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道金色头发的身影。 宫侑又要发跳球了。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他一共向后走了四步。 按照清濑春澈的观察，这一球是跳飘！ 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朝前抛出了排球。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的排球的轨迹，朝后挥起的双臂就像是飞鸟的羽翼，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就像是战斗的鼓点。 在跑到第四步的时候，他起跳了！ 双脚和上半身朝后，少年的腰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弓，折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的掌根触到了球的后下部，排球以一种飘忽的姿态，飞向了森然的场地。 森然的自由人明显已经判断出了球路，也接到了球。但球却没有按他想象的飞到二传的方向，而是歪向了一遍，直接落地。 “啧。”这是森然的队长生气的声音。 “哼。”这时宫侑骄傲的声音。 “哇！”这是清濑春澈激动的声音。 绝妙的学习素材自己找上门了！ 可惜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清濑春澈被叫去参加下一场训练赛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宫侑的方向。 “别看了，走啦走啦！”菅原孝支提醒道，清濑春澈这才把视线收回来。 不过，刚才宫侑的抛球姿势，助跑步数，起跳的幅度，还有他身上肌肉发力的位置，仍然在清濑春澈脑海里回放。 ……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跟青城的那场比赛太耗体力和精力了，第二轮和第三轮比赛，大家都打得中规中矩，自然……又得去跑山坡了。 跑完山坡，他们就顺势瘫在树荫底下闲聊。 正好此时天边已经有彩霞了，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欣赏着绚丽的霞光。 “啊，刚刚大地去抽签了，明天早上我们第一轮的对手就是稻荷崎啊。” 因为乌野正在尝试双二传战术，菅原孝支今天下午接连上场，又跑了两趟山坡，差点累瘫。 他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树叶的缝隙，说：“刚刚宫侑的发球你们有看到吗？好恐怖啊。” 日向翔阳也对宫侑的发球印象深刻，不过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对方发球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看怎么阴沉，好可怕！他哆嗦了一下，悄悄和影山飞雄嘀咕：“总算有人比我们更有恶人脸的了。” 影山飞雄无语了一下，但又不自觉地回想了一下宫侑当时的表情。 嗯，的确。 这是打算用表情给对方造成压迫力吗？他似乎也可以试试。 影山的关注点莫名其妙地就跑偏了，而且还一本正经地深思起来了呢。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的清濑春澈失笑。 这时，西谷夕也接话了，他的表情很认真：“森然的自由人水平不低，那球的确不太好接……一时半会没适应好的话，我我估计也接不到，就算接到了，一传的质量也不会好。” 一听这话，田中龙之介立马弹了起来，“诶！西谷你不要在赛前说这种丧气的话啊，你不是应该超级帅气地说「不要怕，你们背后有我」吗！”说这话时，他还竖起了大拇指，学起了西谷夕以前那豪爽自信的表情。 西谷夕也有些苦恼：“可是我真的没把握……不过我又没说我们就没办法了。” 他露出了个大家都很熟悉的爽朗笑容，指了指清濑春澈，说道：“我们这不是还有清濑嘛！清濑擦地板的技术也不比我差啊。” 到处趴到地板上救球的通俗说法，就叫做擦地板，非常生动形象。 突然被夸了一句的清濑春澈没有推脱，而是揽下了这个任务：“我会接好他的球的。”而且，明天他还要给宫侑送一个大礼！ 泽村大地也说：“西谷说的没错，提前知道宫侑的发球不好接就足够了，明天我们可以让清濑和西谷同时上场，我也在后场守着，就不信我们三个还拦不下他的球了。” 初步战术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家继续仰躺着看夕阳和彩霞，气氛一时非常祥和。 突然，一阵超大声的咕噜声响了起来，随后，憋笑声开始此起彼伏。 菅原孝支直接不客气地笑了出来，还看向发出这个声音的人看去，揶揄道：“看来我们应该去吃饭了呢，已经有人饿了。” 拼命捂着肚子想阻止它继续发出哀嚎、脸也涨得像个通红的西红柿的日向翔阳：…… 呜呜，好丢脸。 注意到在自己旁边憋笑的影山飞雄，他恼了。 你有什么资格笑！明明刚才你的肚子也叫了，只是没有我大声而已！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山坡出发，到了食堂。 他们算是来得晚的了，大部分队伍已经吃上了，香喷喷的饭菜气味勾得一些原本还不是很饿的人都感觉自己饥肠辘辘的了。 清濑春澈还是像中午一样，点了很多东西。 唔，其实也没有很多，也就一碗豚骨拉面，一碗叉烧拉面，一碗咖喱乌冬面，一份照烧鸡。 在他低声嘀咕着要不要再点些什么的时候，排在他旁边的月岛萤朝他投来了难言的目光。 “你吃的居然比西谷学长还多。”他说。 清濑春澈龇牙笑：“那是，我还在长身体嘛！” 山口忠差点喷了出来：长身体也不是这样的吃法啊，还有虽然这里的拉面的确好吃，但是你也不用一下子点三碗面吧！ 月岛萤长长地「哦」了一声，清濑春澈深刻怀疑下一秒他就要张嘴嘲讽，说些「那你也没我高啊」之类的话。但没想到，他只是轻飘飘地看向不远处的西谷夕，说：“西谷学长，清濑说他还在长身体，所以吃得比你多！” 西谷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怒道；“清濑！我也还会长的！” 莫名其妙就引火烧身了的清濑春澈：？？ 我那句话什么深意都没有啊！月岛你这个卑鄙小人，自己中午惹了西谷前辈还不够，居然还想要我重蹈你的覆辙！ 一群人笑闹了一会儿，一路闹到了座位上。 菅原孝支提醒他们小声点，其他学校的人都在看他们呢。 西谷夕奈何毫不在意：“没事，明显是稻荷崎双生子更有看点嘛！大部分人都在看他们呢*。” 刚刚他们端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发现这对兄弟好像又因为一个饭团起了小小的争执。 他们俩长得帅，身材也好，排球技术也高，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呢，看他们玩闹，大多都是会心一笑，然后……继续看他们笑话。 与之相比，乌野这边就冷清了一点啦。 “这不应该呀，明明之前清濑也很有人气来着。”田中龙之介不服气，围着清濑春澈到处转，还单膝跪地张开双手，似乎是在向大家安利这个人。 “是清濑不够好看吗？是清濑的身材不够好吗？是清濑的头发不够飘柔吗？为什么没人关注我们？”他信誓旦旦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明明清濑才是最池面的那个人吧！” 清濑春澈一开始还听个乐呵，听到「头发不够飘柔吗」的时候怕他又说出什么离谱的话，连忙打住：“停停停，我们还是吃饭吧，再不吃的话面都要坨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田中龙之介也点了面，一听这话，立马乖乖闭嘴。 “对了，大家都点了面，我们来比赛谁能一口气把一根面条吸溜完吧！” “你是小学生吗！” “来来来，我一定是第一！”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那桌，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而三年级的学长们那一桌，气氛依旧祥和。 很好，饭间玩闹已经成为他们乌野的传统了呢。 第085章 又见快攻！ 晚上, 没有再组织训练赛了，大家分散开，自主训练。 菅原孝支左看右看，还是没见到月岛萤的身影, 问：“刚刚月岛是先走了吗？” “是的, 他说他没体力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山口忠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啊。” 菅原孝支点了点头, 正好看见了旁边的泽村大地, 就叫住大地，一脸纠结地说：“那个啊, 大地，你有没有觉得，月岛他……” 泽村大地止住了抛球的动作，一脸了然：“你是觉得月岛还没有尽力是吧。” “对对对！”菅原孝支叹了口气, “大地你也感觉到了啊……我总觉得月岛本可以做得更好。” 通过这两天的训练赛, 他们不难看出月岛的状态不对。 不是说月岛哪里做得不好, 甚至跟一直忙着试验新技能而导致频频出差错的其他人来说, 他的风格一如既往地稳当。 只是……他过于中规中矩了。 这种感觉, 就像是在大家都拼着一股劲往前跌跌撞撞地走的时候，他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远远望着他们。 为什么呢, 一个队伍不是应该一起向前吗？ 泽村大地抛了抛手中的球, 回想了一下：“感觉自从清濑开始打球以后，月岛就越来越沉默了呢。” “诶, 可是我感觉月岛从以前开始就有种，有种……”菅原孝支一脸痛苦, 似乎是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想要说的感觉。 而一旁比较细心的清水洁子低头看着她的记录板，语气冷静：“其实月岛在面对翔阳的时候，一直有一种微妙的自卑呢。” “对对对！”菅原孝支茅塞顿开，终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但这不妨碍他的很震惊，“可是月岛有身高，有体格，有天赋，有意识……翔阳虽然也很有天赋，但是同为副攻，月岛在身高上已经赢很多了啊！而且他的意识比翔阳好太多了！” 清水洁子摇了摇头：“人的心理是有很多面的，你这样想，月岛却不一定。” 其实他们也不是想要强制月岛跟上他们的脚步啦，他们只是担心。如果在大家都走在前面的时候，月岛一个人，会不会感到孤单。 就在这群学长学姐们烦恼着要怎么开导月岛萤的时候，一个橘黄色的脑袋突然冒了出来。 “啊？大地学长你们在说什么呢，月岛不是在对面体育馆跟木兔他们训练吗？”日向翔阳指了指另一个体育馆的方向。 刚刚月岛萤的确先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后，他又出现在对面的体育管里，跟木兔和黑尾他们一起训练了，看他们的人数，好像还是3v3。 总之日向翔阳都要羡慕死了，一脸羡慕嫉妒恨道：“可恶啊，木兔前辈可是全国前五的攻手！我也想和他一起自主训练！” 全国前五诶，那是什么概念啊，他连全国大赛的赛场都还没去过呢！ “走啦走啦，是我和影山还满足不了你嘛，我们也可以跟你练球啊。”这时，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清濑春澈冲着学长学姐们一笑，轻轻拍了下那颗橘黄色的脑袋，然后就把人拖走了。 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对视了一眼，清水洁子低头整理训练记录。 好像……他们不用操心那么多了呢。 这次的一年级，都非常独立嘛。 「非常独立」的一年级生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却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又开始吵吵嚷嚷。 “日向你这个笨蛋！都说了看见球的时候不要发呆啊！你能发呆，我托的球怎么可能时停啊！”影山抓住翔阳的肩膀，疯狂摇晃。 日向翔阳一脸窘迫：“不好意思嘛，刚刚我感觉这一球的手感一定会很好，太过兴奋了就忘记扣球了！” 居然有攻手能忘记扣球…… “笨蛋！呆瓜！”影山飞雄一脸阴森，“要是你再敢忘记扣球，我就再也不给你托球了！” “别别别我们才刚练好呢！”日向翔阳欲哭无泪。 在他们的对面，原本准备拦网的清濑春澈忍不住笑了出来。 影山和翔阳真的是一对活宝。 他觉得自己光是在这看他们训练，都能乐个半天。 而且，他们可没有光顾着拌嘴。 他们的新式快攻已经初步成型了！ 今天晚上，他们的训练计划是影山和翔阳练习快攻，而清濑春澈在他们对面拦网。 就在刚才！他们扣出了第一个稳定的新式快攻！ 本来清濑春澈还因为他们的频频失败有些懒散。但当他突然意识到风向不对，连忙去拦网，那一球却擦着他的手臂飞向身后的时候，他也兴奋了起来。 而日向翔阳还用左手抓住自己扣球的右手。仿佛有什么力量就要从他手里爆发了。他兴奋到嗷嗷叫：“影山！我们做到了！我们成功了！嗷嗷嗷！” 影山飞雄也很高兴。 就在刚才，他好像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无论是时机，还是排球飞过来的距离，还是他迈出的脚步，还是翔阳的站位，一切都刚刚好。 不过他还算比较冷静，在兴奋了一会儿之后，就沉下心回顾着自己刚刚那个托球。 在实战中，一切都那么合适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对面只有一个拦网的情况也是不存在的，他们还得练习在复杂赛况下的快攻。 而且，新式快攻练成了，他们就该好好思考该怎么把新版和旧版结合起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了。 “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能拦到！”清濑春澈跃跃欲试。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果然再来了一次。 新式快攻和旧版的区别就是，翔阳能够睁眼看清网对面的拦网的站位，从而往没人的地方扣球。 新式快攻果然还是很快，一般人估计反应不过来。但是在清濑春澈极其专注的情况下，他还是轻而易举地看穿了球路。 在排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右侧斜角的时候，清濑春澈往右边一跳，伸长的手臂刚好封死了排球！ 排球落在了日向翔阳的脚下，还弹了几下。他有些崩溃：“呜哇！我们才刚练成，清濑你不要这样打击我们的信心好不好？” 清濑春澈笑了一下：“我能拦到不一定意味着我们的对手能拦到嘛。而且万一有其他队伍也琢磨出了类似的快攻呢？我刚好可以练练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清濑春澈却不认为其他队伍还有谁能做到跟影山和翔阳一样的快攻。 既然被称为「怪物快攻」，那肯定就有「怪物」的道理嘛！ “清濑的拦网高度太离谱了，”影山飞雄擦了擦差点从额头上滴下来的汗，说，“一般人也跳不了这么高。” 虽然日向翔阳个子比较娇小，但由于他惊人的弹跳力，他的扣球高度还是在标准线以上的。 清濑春澈之前担任的一直都是全面接应的角色，不过他做二传或者自由人的活比较多，扣球和拦网都比较少。 因为有月岛和田中在，前面拦网一般不用他操心，他在后面看着要不要救球就可以了。 不过嘛…… “我这不是怕遇到列夫那样的攻手吗……”清濑春澈回想起音驹那位新人灰羽列夫一米九多的身高，笑道，“虽然列夫现在的技术还很糙，但人总是会进步的啦。”如果他的站位在前排，跑去后排救球是不现实的，所以他才动了练习拦网的心思。 “清濑就尽管去和月岛竞争吧，看他嘴还要不要那么毒，嘿嘿。”日向翔阳嘀嘀咕咕。 清濑春澈拧眉：“我是接应啊，同是副攻，你们才是竞争对手吧！” 日向翔阳苦恼道：“我才不想跟他竞争，他说话真的好毒，而且身高体格都赢了我好多……当然我是不会怕他的啦！” 清濑春澈失笑。 其实刚刚大地和菅原学长他们的对话他也有听到一部分。 在月岛认为自己比不上翔阳的同时，日向又何尝不忌惮月岛呢。 其实，虽然他们都是副攻，不过两人的角色定位是不太一样的。 月岛注重拦网，很少扣球，而翔阳扣球能扣得很精彩，但是拦网水平稀烂。 虽然月岛的性格有些别扭，但等他意识到自己不比翔阳差的时候，就是他开始耀眼的时候啦。 日月同辉的景色啊，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呢？ 或许不急，和木兔他们一起训练，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 清濑春澈轻笑了一声，把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叫道：“影山！既然你和翔阳的快攻练成了，你给我托个球看看吧！” “诶！我们的快攻还不熟练呢，清濑你别来抢我二传啊！” …… 一个晚上的训练就过去了。 第二天，乌野第一局就迎来了一场硬仗！ 和稻荷崎的队员们在求往两边站定，两边人的兴致都很高涨啊。 “他们是不是相性不太好啊，一个训练赛至于这么剑拔弩张吗……”灰羽列夫目瞪口呆，“我记得他们之间不像乌野和青城，没有什么恩怨吧。” “拿他们的象征物来说吧，”孤爪研磨语气平淡，“乌鸦和狐狸，可没办法友好相处哦。” 而且，他们看对方的眼神，都是捕食者的眼神呢。 没有人觉得自己会是被狩猎的一方。所以，他们此战都抱着必胜的决心。 这回是乌野先发球。 一号位站着的是东峰旭。 他在上次集训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大力跳发了，现在已经练得有所成了。 因为他体格更大，力气更大，第一球，气势不错！ 稻荷崎那位白头发挑染黑发的队长北信介接到了这一球，排球撞到他的手臂，飞向了场中。 网前的宫侑朝右后方跳了一步。 只是这小小的一步，就让场内场所有关注着他的人都愣住了。 那是……完美的一步。 同为二传，影山飞雄对此的感受最深。 因为他自己也算是天才型选手，球感和天赋都还不错。所以影山飞雄深刻知道那一步有多么重要。 原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一个优秀的二传，根据他的脚步就可以了啊。 宫侑却没有别人想得那么多，在他看来，自己传球的动作已经成为了本能，根本没有什么刻意的成分。 他金色的眼瞳紧紧盯着那颗排球，在脚刚踩到地面的时候，两面手掌朝上，轻轻一托。 排球飞向了二号位！ 稻荷崎那位黑人选手尾白阿兰早已在那里等候。 他高高跳起，接过宫侑传来的手感超好的排球，大力扣杀！ 乌野这边的拦网，还没反应过来，排球就已经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了。 好……好猛！ 就算昨天已经提前观摩过了，可是当自己身处于赛场之中的时候，才知道对手有多强大啊！ 而碰巧，取得了发球权的稻荷崎，现在一号位站着的人是宫侑。 见过昨天宫侑连连从森然手里发球得分的情况的人，都知道让宫侑拿到发球权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唔哇，开场就不妙了呢，”又一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黑尾铁朗露出了他的标准龇牙笑，用解说员的腔调说，“面对宫侑的二刀流发球，我们的小乌鸦又将会如何应对呢？” 「二刀流」发球指的是球员擅长的发球有两种。一种跳发，一种跳飘，在他抛球之前，对手都很难知道这个球员将要发的是什么球。 可以说，「二刀流」真的是很让人头疼的类型呢。 但其实，对于乌野的大家来说，判断是哪种类型的发球并不像黑尾铁朗想象的那么困难。 宫侑抱着排球，向前走了六步。 四步跳飘，六步跳发。 是跳发球！提前研究过宫侑的乌野大家在心里默默说。 他们调整了接球的站位。 宫侑也是个很傲气并且还有点恶趣味的人，刚才对面的主攻手对他们用了跳发，那他当然要用跳发还回去啦！ 他的跳发力道也很足，气势也很盛，站在接球位置的西谷夕和不远处的田中龙之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球从他们的间隙飞了过去。 啊？那是……什么？ 对面的宫治默默想：虽然他也不愿意承认那只笨猪发球技术很高，但事实就是如此。就算乌野已经根据步数猜出阿侑会发哪种球了，但这只是个开始啊。 宫侑早就知道自己发球步数的区别会被人看穿，但他根本不怕被人看穿！ 就在大家都以为稻荷崎将要发球得分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听到排球落地的声音。 有一道身影，闪到了他们的背后。 本来也以为会发球得分的宫侑瞳孔放大——本该高速撞向地面的排球没有落地，而是被高高垫起，飞向了球网前。 “影山！”清濑春澈喊道。 影山飞雄立马反应了过来，而他旁边的日向翔阳也开始跑位。 位置合适的一传，速度很快的二传。 还有，一个身材小小却跳得很高的攻手！ 「啪」地一声，在对面还没看清楚二传把球给谁了的时候，排球就高速飞过球网，落到了他们身后的地面上！ 怪物快攻！但是翔阳睁眼了！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那是……” “什么？” 现在最震惊的应该就是稻荷崎了。 他们之前没有见过影山和翔阳的怪物快攻，只是听说过这对搭档以前有个很厉害的快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集训老是用不出来。 现在他们算是正是见到了。 虽然不知道睁眼和没睁眼的区别，但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这是人能打出来的快攻？ “小乌鸦羽翼渐渐丰满了嘛。”音驹的猫又教练咧嘴，忍不住看向了乌养系心。 乌养系心也很兴奋，毕竟他离得近，看到了睁眼的翔阳，知道这次的快攻跟以前不一样了。 真的成功了！ 他简直想欢呼出来，但是又想到自己教练的身份，最后只是矜持地咳了咳。 小武老师倒是很直白地表露了他的兴奋。 虽然他还是不太懂排球，但他会感受气氛啊，刚刚翔阳那球一定很漂亮！ 稻荷崎那边。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很因为刚刚那球而咬牙切齿地想要扳回一城的，就比如……宫侑。 “好，好帅啊！”宫侑一脸憧憬，都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那个长发男生身上，还是那个橘毛小矮子身上。 长发男生接球速度好快，打出出人意料的超级快攻的橘毛小矮子也好帅气啊！ 最终，作为二传，还是更会被攻手吸引的宫侑还是看向了日向翔阳的方向，扯着宫治的袖子，语气雀跃：“你看到了吗？那一球！那一球！” 宫治默默扒开了他的爪子，有些无语：“看到了，但是拜托，现在比分追平了诶，你怎么还那么兴奋。” “但是真的好帅气啊！”宫侑说，“对面的二传……应该叫做影山吧，他也很不错，但是他托的球一般人可接不到！”那个橘毛小矮子反应好快！ 宫治还想再说什么，队长北信介插了进来，说：“兴奋起来了是件好事，但是不要大意，乌野还有个「诱饵」战术很出名。” “我知道，”宫侑恢复了正经的样子，微笑道，“输了可不好玩。” 发球权回到了乌野这里。 这次是田中龙之介发球，他的发球中规中矩，对面接到了球，立马开始组织反攻。 扯平了的两方比分又开始拉拉扯扯。 “好嘛，熟悉的拉锯战又开始了，”黑尾铁朗感叹，“从这次集训开始，不管哪个队伍跟乌野打，都得好辛苦啊，他们也太顽强了。” “毕竟是乌鸦嘛。”猫又教练笑道。 乌鸦，可是很顽强的动物哦。 这时，赛场上战况激烈。 稻荷崎刚又拿下一分，乌野反攻的时候，又是影山飞雄托球。 日向翔阳又开始跑位了，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从网的这一边跑到了网的那一边——这是他在之前的比赛里展现过的平拉快！ “可不能让你得逞啊小不点！”尾白阿兰就在网前，他身材高大，除了做攻手之外，其实也是拦网好手呢。 以为自己终于适应了这对怪人的快攻，他和角名伦太郎同时起跳。 但没想到，日向翔阳根本没跳起来！ “左边！” 已经来不及了，排球飞到了另一边，黑色长发的少年已经在空中了，他嘴角微扬，伴随着重重的「啪」地一声，排球瞬间落地，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这熟悉的感觉…… 又是一个快攻？ 而且，又是怪物快攻？！ 宫侑有些懵地看着轻巧落地的少年，心想：是他落伍了吗？现在这种快攻是谁都能学的吗？ 懵就对了！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击了个掌。 他的反应速度比谁都快，和影山来个快攻也不过分吧？ 第086章 快攻！跳飘！ 昨晚, 在翔阳和影山确认他们的新式快攻成功率已经稳定之后。 “可不可以让我试试啊，影山，”清濑春澈跃跃欲试，“刚好翔阳是副攻, 让翔阳也去练练拦网嘛。” “也不是不可以。”影山飞雄撩起衣服, 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过，看旁边的翔阳一脸不舍的表情, 他就知道这呆瓜肯定还没练爽, 故意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你不是羡慕月岛可以跟木兔前辈他们练习吗, 反正月岛去了也是练拦网，你可不能落后。再说, 清濑做攻手的水平也不低哦。” “对呀对呀，翔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日向翔阳一脸窘迫的样子，清濑春澈也跟着起哄。 日向翔阳一愣，疯狂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清濑你最厉害了！” 然后, 他们就如清濑春澈的愿, 对调了位置。 影山问了清濑春澈的最高击球位置, 发现那个高度比日向的击球高度高了一大截。 其实清濑如果转职去做主攻, 也会很有前途的, 因为如果对面的拦网不是两米多高的巨人或者是脚下装了弹簧的怪物的话，他可以轻松打对方一个超手。 影山也很少传这么高的快球，他们如果要配合的话, 还得磨合好一段时间。 但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 清濑春澈却摇了摇头：“不不不，影山你不用配合我。” 影山和翔阳同时歪了歪脑袋：？ “我来配合你就好啦, ”清濑春澈一边转着排球找手感，一边笑道, “我们可以先按翔阳的高度练习，之后再约定不同的击球高度，我可以控制我跳多高的。” 事实上，在比赛中每次都用最高击球高度进攻的攻手也不多。 因为人是有极限的，如果那名攻手还是队内主力，想要打满全场的话，每次都用尽全力起跳根本不可能，适当地降低跳跃的高度是通用的节省体力的策略。 虽然清濑春澈并没有关于体力的烦恼。但是者不妨碍他借鉴别人的方法啦。 而影山飞雄却愣住了。 他算得上是六边形战士，如果不做二传，他去其他任何一个位置也能做得很好。再加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观察能力，他有时候甚至能用上帝视角俯瞰全局。所以在升上高中、被乌野的大家接纳了之后，他总是习惯照顾其他选手，想方设法为大家创造最好的扣球环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主动来配合他呢。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莫名觉得，如果是清濑的话，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大概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到了很多可以称得上是「奇迹」的事情了吧。 这时一旁低调观战很久了的谷地仁花凑过来了，很是期待地说要给他们抛球。 谢过这位可爱又热心的经理，三人调整好站位。 注视着谷地仁花抛过来的排球，影山飞雄后撤了一步，然后，双手轻轻一托，排球飞向了之前他和翔阳练习过了千百次的高度。 一声「啪」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咚」的重响！ 网对面的日向翔阳还没把视线从起跳的长发少年手中挪开，排球就已经落到了自己身后！ 谷地仁花愣住了，日向翔阳愣住了。甚至是传出那一球的影山飞雄也愣住了。 真的、真的复刻出来了！ 日向翔阳张大嘴巴，直直冲到清濑春澈面前，手舞足蹈，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快！就「啪」地一下，又「咚」地一下！”球就从他视野中消失了！ 清濑春澈笑着揉了揉他的橘毛：“这就是其他人看到你们的快攻的感受呀，真的很厉害哦。” 日向翔阳也有些兴奋，可更多的是心情复杂：“可恶啊，我练得好辛苦的怪物快攻！清濑你一下子就学会了呜呜呜——”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但你们是开创者，我只是模仿你而已，但同样地……” 在自己亲身打出「怪人快攻」之后，他就改变了之前「没人能够复刻影山和翔阳的快攻」的想法。 「怪物快攻」最关键的就是二传和攻手都需要具备极快的反应速度和惊人的默契。 影山和翔阳需要磨合那么久，就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个体意识，或许翔阳之前能够通过百分百的信任闭眼扣球。但睁眼、并且有了自己的思考之后，他们就没办法一下子就做到百分百的默契度。 但如果，有人本身已经是磨合了多年的队友，又恰巧拥有打出这个非人快攻的能力呢？ 就比如说……明天就要对阵的那对宫氏兄弟。 日向翔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也不再颓废，甚至要求清濑春澈打出更多快攻，让他提前练习一下能够应对这样的快攻的拦网速度。 “再来一次！” …… 镜头转回到和稻荷崎举行训练赛的时候。 看到稻荷崎一众震惊的表情，日向翔阳再也没有新技能一下子就被学走了的挫败感了。 甚至，他还感觉很过瘾——这种震惊的感觉，你们也好好感受一下吧，哈哈哈！ “别笑了翔阳，轮到你发球了！”菅原孝支喊道。 对哦，他都忘记这一茬了！ 日向翔阳的笑容僵住了，猛咳两声，抱着排球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发球区。 对面人的眼神都好可怕啊，就跟猛兽一样……日向翔阳突然有点想发抖。 别紧张别紧张，你最近也有在练发球，失误率已经降低很多了，至少排球能安安稳稳过网，不会再砸到影山头上了，他也不会一脸阴沉地拍着自己的脑壳子威胁你了…… “不行，日向太紧张了，山口你去替他发球吧。”教练扶额，把写着10号的牌子递给了山口忠——山口忠目前的队内定位是专门的发球员，他只负责练习发球，队友们需要他的时候，他再换人上场。 “是！”山口忠握住牌子，跟日向翔阳交接。 日向翔阳看到山口忠握住自己的号码牌走上来的时候，呆了一下，似乎连这短短的发球时间都不想下场，一脸不甘地说：“山口加油，你可要一口气拿十分下来啊！” 山口忠：“这是不可能的啦。”让及川或者宫侑来都不可能的吧！ 他练习跳飘球其实已经很久了，在私底下练习的时候成功率已经挺不错的了。 只是，在众人面前发球的感觉跟自己一个人练习的感觉可不一样。 有人说，排球作为一项团体性运动，唯独在发球的时候，发球员才是孤立无援的。 身后没有队友，他需要孤零零地站在发球区，接受着队友、对手和观众，乃至全场人的注视。 压力很大。 山口忠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深呼吸—— 别紧张别紧张，这只是场练习赛，你已经练习了那么久，肯定可以的。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上次和青城的比赛中，你上场后可是在关键时刻害大家丢了一分啊…… “教练，我怎么感觉山口比翔阳更紧张啊……感觉他都要嘎过去了！”菅原孝支注意到山口忠连呆毛都开始颤抖了，有些担心。 乌养系心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应该……没问题吧？”练了这么久，山口应该已经很熟练了才对！嶋田可是亲口跟他说山口差不多已经可以出师了的！ 一旁的谷地仁花也要紧张到嘎过去了，清水洁子注意到了，轻声安慰道：“仁花，放轻松，山口肯定可以的。” 谷地仁花面色通红。 好羞耻啊啊啊为什么山口同学发球她却会紧张成这个样子啊！ …… 山口忠到底还是调整过来了。 深吸一口气，他开始了在这次集训中的个人首秀。 抛球，助跑，起跳！ 在手掌触到排球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妙。 糟糕，这球可能过不了网了！ 如他所想，排球果然在球网上撞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地落到了稻荷崎的场地上。 稻荷崎前排的副攻角名伦太郎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排球还是擦着他的手臂落在了地上。 没接到球，他有些不爽，死鱼眼盯着山口忠，轻轻「啧」了一声。 总不可能是故意打到网上的吧，这运气球也太出人意料了。 山口忠狠狠却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没失分！ 第二球，还是他来发。 稻荷崎一众人的姿势更加戒备了，盯着他的眼神怨气也更大了…… 喂喂喂你们不要用狼群的眼神看我啊，压力比刚才更大了！ 山口忠扯了扯嘴角，本来想笑笑给自己鼓个劲的，却笑不出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这一球可以过网！山口忠落地后，有些期待地看着那颗排球。 只可惜，他到底还是太紧张了，这个跳飘质量不是很高，至少排球飘来飘去的效果并不好，稻荷崎的自由人眼神专注，找准位置接下了这一球。 山口忠有些挫败，泽村大地却喊道：“没事没事，过网就行！” 稻荷崎迅速开始组织反攻，宫侑接到了自由人传给他的球，眼珠一动。 他嘴角勾起，眼神飘向了宫治。 宫治get到了宫侑的意思，瞬间觉得汗毛竖起。 喂喂喂你不要冲动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知道宫侑真的很敢试，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没有丝毫改变心意的余地。 宫治还是跑向了合适的位置起跳，眼睛还没捕捉到宫侑到哪去了，排球就已经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这感觉……分毫不差！ 「啪」地一声，排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入了乌野的场地！ “我去，这是那个快攻！”灰羽列夫替全场的所有人喊出了他们的心声。 有没有搞错啊，这个快攻真的是任何人都能随便复制的吗！ 这已经是第三个用出那个快攻的组合了！ 而且算上清濑打的那次，这对兄弟才看了两次吧！ 太可怕了…… “学长，是不是人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进化了，却没带上我呢？”灰羽列夫看向黑尾铁朗，一脸委屈。 黑尾铁朗：“别贫，你才是进化得最成功的那个吧，长那么高，手臂还那么长。” 宫治落地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一球的手感。 故意用别人的得意技能还回去，还复刻得很完美什么的，太卑鄙了吧。 而且刚刚那一球的手感，真的好到…*…让人有些不适。 跟宫侑做对手绝对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宫治看向宫侑，嫌弃道：“你好恶心啊。” 宫侑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不要这么夸我啦——” 在这种时候说他恶心，对他来说其实是最高级别的赞美呢。 宫治：…… “怎么样，你有没有看他们的表情？他们有没有觉得很挫败？”宫侑昂着头，有些得意。 宫治看了眼网对面的黑发少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没有呢。” 对方眼睛很亮，与其说是惊奇，不如说是惊喜。 刚才，宫治起跳的时候，对方分明已经要追过来了。 只是，排球恰巧从他的手臂之间飞过去了而已。 反应速度果然很快啊……接球也是，快攻也是，拦网也是。 还有那个橘毛的小不点，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快攻而挫败呢。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比起低落，更多的是不服气啊。 至于其他人，在极度震惊之中，眼里蕴含的更多的是斗志。 虽然乌野名不经传，但里面其实还是有很多怪物的嘛。 宫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叉护着后脑勺，等候着队友尾白阿兰的发球。 阿兰其实也是能够排得上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力气和技术都有的是。 他的大力跳发，一如既往地有气势。 排球重重飞向了乌野的场地，西谷夕早就等候在那里，在手臂触球的同时大喊：“影山！” 影山飞雄还未接到球，他的身边就同时有两人起跳了。 会是谁呢？宫治站在往前，双手举起，随时准备起跳拦网。 哦，后排的那个叫做东峰的攻手也起跳了呢。 又是后排进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啊！ 在日向翔阳起跳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起跳，而是慢了一拍，张开的手掌正好堵住了东峰旭扣过来的排球！ 本该落到稻荷崎场上的排球反向冲向了乌野的网前！ 但就在排球快要落地的时候，一双脚伸了过来，把球顶回高空！ “这都行？！”刚刚结束比赛，赶过来观看乌野和稻荷崎的对战的木兔光太郎差点喷了出来。 清濑春澈落地的同时喊道：“影山！高一点！” 影山飞雄跑到了排球的下方，昂起头，看着排球在自己眼中迅速放大。 高一点……那就高到清濑的最高扣球高度吧！ 球被送到了网前，这时不论是对手还是队友，还是观战的人，都惊讶地想：影山这是失误了吗？这一球有些过分高了。 其实没有！ 如影山飞雄所愿，那个黑发少年助跑几步，向后扬起的手臂就像是乌鸦的羽翼——他高高跳起，伸长的手就像一条鞭子，狠狠把球抽向了球网的对面！ 这不算快攻，稻荷崎的三个拦网都反应了过来，同时起跳！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他们到达最高点并且不受控制地下落的时候，那个人还在上升！ 这个怪物是打算跳多高啊！而且他的滞空能力也太好了吧！ 高处的景色一片开阔，排球畅通无阻地砸到了稻荷崎的地面上。 全场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 他们已经记不清他们今天是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了。 一米七几的小个子，打了对面平均一米八一米九的拦网一个超手球？ 他这不叫做跳，这分明是飞吧！ “呜呜呜好帅啊！我也想这样子！”日向翔阳捂住胸口。 旁边的西谷夕也跟着做这个动作，大声道：“可恶，我要被帅死了！” 清濑要代表小个子们崛起啦！ 菅原孝支本来也挺激动的，不过看着他们夸张的肢体动作，失笑道：“帅死，真是新颖的死法啊……” 乌野又一次拿回了发球权。 而这次，发球的人刚好是今天连连让大家大开眼界的清濑春澈！ 全场的人都关注着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年。 接球、拦网、扣球，今天他已经展现了很多能力，但他唯独还没有发过球。 这会是怎样的发球呢？ 这个人，该不会真的是六边形战士吧？ 宫侑也紧紧盯着那个黑发的身影。 遇上了出乎意料的对手，他的眼里燃烧着的是浓浓的兴趣，嘴角也扬起了一抹过度兴奋的笑意。 旁边的宫治注意到了他那称得上是可怕的捕食者的表情，默默离他远了些。 清濑春澈捧着排球，脑海里还在回放着这两天见过的，金发少年发球的身影。 虽然昨天晚上他就在猜测宫兄弟能不能凭借双胞胎的默契复刻出影山和翔阳的快攻。但才见了两次对方就这么快复刻出来是他没想到的。 真是令人惊喜啊。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当然得认真对待了！ 刚刚大家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他们的士气肯定有因为宫兄弟的快攻受到影响。 嗯，你复刻了我们的快攻，就让我用你的跳飘球还回去吧！ 在男排赛场上很少能见到的长长的发尾在空中拖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黑发少年已经起跳。 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他掌根触球。 排球轨迹飘忽地飞向了稻荷崎的尾白阿兰！ 好熟悉的跳飘！阿兰如临大敌，凝神盯着排球的轨迹。 好讨厌啊，这球怎么这么飘！跟宫侑那个家伙的跳飘简直一模一样！ 他咬牙接下了这一球，排球的方向却不受他的控制，直接歪向了地面，他的自由人队友想要救球都来不及。 乌野又一次发球得分！ “喂喂喂，那是我的跳飘吧……”宫侑昂着头，让汗水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低声喃喃。 明明昨天对方的跳飘还很不成熟来着，看他用了几次就会了吗？这也太犯规了吧！ “啊，感觉好恶心——”他咬牙切齿地说。 听到他这句话的清濑春澈回头，朝他嫣然一笑：“多谢夸奖。” 宫侑更生气了，以前只有他挑衅别人的份，可没人挑衅过他啊！ 总感觉这个对话有些熟悉……宫治不自觉地开始回忆。 哦，刚刚他和阿侑好像就这么说过来着。 所以那句「恶心」，应该可以算得上是阿侑对清濑的最高级别的赞美？ 第087章 32:30 因为乌野跳飘得分, 下一轮的发球员依旧是清濑春澈。 黑发少年重复了跟刚才一样的动作。而且，这次他瞄准的人还是尾白阿兰。 伸长的手臂接到了飘忽的排球，但和刚才一样, 排球不受控制地歪向了地面。 乌野连续发球得分了！ 之前就有人提过这句话——排球里最帅的赢法, 无非就是连续通过发球拿下25分。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人总要有梦想的嘛, 而且, 接二连三地因为接不到对手的发球而失分, 可是很容易打击队伍的士气的。 清濑春澈第三次站在了发球区。 一、二、三、四，四步。 又是跳飘！ 而且, 他瞄准的人又是尾白阿兰！ 尾白阿兰算得上是稻荷崎实力最强劲的攻手，清濑春澈想着。如果自己的发球能让他的心态稍微乱那么一丢丢，那就足够了。 这不过……对方的心理素质似乎挺强大呢。 在连续两次接球失误之后, 他还不急不躁, 微微弓着身, 更加沉着了。 其实尾白阿兰已经有些恼了, 不过他是那种越生气越冷静类型的球员。 虽然他是攻手, 但这不意味着他接球能力就不行啊！对面的那个长发男是多看不起他！ 那个跳飘的确不好接，但他们队里就有一个能发出这么讨厌的跳飘的人，他可比大多数人更熟悉这种飘球！ 他凝神盯着球网对面的发球员, 喊道：“再来！” 排球依旧朝他飞了过去, 这一次，他提前调整好了手臂的朝向, 排球终于被他垫回了网前，而不是直接撞向地面了！ “阿侑！” 金色的瞳孔微动, 宫侑的视线紧紧追随着排球。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那个在他认为简直完美的跳飘，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手掌触到排球的时候，他听到了两边传来的脚步。 左右都有人起跳，这一球给……阿兰！ 轻轻一托，排球飞向了后排的尾白阿兰。 比起一般黄种人要长许多的手臂狠狠抽向了排球，其中也蕴含着一般攻手所没有的强劲力道——这才是尾白阿兰！ 和木兔一起被誉为「最接近全国前三」的攻手，他怎么可能一直受制于人。 失去的分，当然是要亲手夺回来才爽快了！ 就算乌野的月岛和影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扣球方向。但由于这一球的力度过于大了，他们的手臂被撞得一歪，排球还是突破了他们那相比起阿兰的攻势薄弱很多的防守，飞向了乌野的后排！ 两道人影同时冲向了排球将要落地的方向。 伸出的手臂正好垫在了排球将要碰地的地方，黄蓝相间的排球被高高顶起。 西谷夕利落地起身，清濑春澈也立马跑向了另一个可能需要他的地方。 “影山！” “哦！” “我来！” 随着几声叫喊，早就回到场上的日向翔阳又一次完美地发挥了诱饵的作用，吸引了两个拦网跟着他一起起跳。 排球没有飞到日向翔阳的面前，而在他下落的同时，他身后的清濑春澈正好跳起。 “啧。”意识到又被骗了，角名伦太郎有些不爽。 就算他心里知道这个小不点10号很可能只是诱饵。但是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跳起来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跳起来。 清濑春澈面前无人拦网，排球狠狠砸向了稻荷崎的场地！ “哇，这个家伙，明明刚刚才去接球吧，怎么一下子又跑过去扣球了。”正好路过的森然队长花椰菜一号擦了擦汗，感叹道。 “他的速度我们不是见识过很多次了吗，毕竟是「快男」嘛，或者说「lightning」？总之很快就是啦。”他的队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次的乌野真的好棘手啊，稻荷崎对付他们居然也那么困难。” “啊？你在说什么？” “队长你居然不知道清濑的外号，看来是八卦听得不够多啊！” 但这球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直接落地。 稻荷崎的自由人喊了一声「我来」，提前就守在了排球飞过来的方向——其实因为无人拦网，他的视野会比平时更加开阔！ 有些队伍会在无法拦网的时候干脆放弃拦网，把防守端全权交给自由人，现在就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排球又被垫向了宫侑。 与此同时，宫治在网前起跳。 又是双胞胎版怪物快攻吗？宫侑肯定是要背传吧！ 日向翔阳回忆起自己昨晚拦清濑的快攻时的感觉，紧紧盯着宫治。 在宫治起跳的同时，他也同时起跳！ 双手举起，手掌张开，他的眼神就像是饥饿的乌鸦，给将要扣球的宫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啊，跟上来了……宫侑面无表情地想。 这小不点的反应速度也好快。 而且，他也跳得好高。 乌野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怪物那么多啊。 但没用的……因为这一球本来就不是给他的！ 本该击球的手挥了个空，宫侑嘴角一弯，本该把排球送给自己兄弟的手轻轻一拨，排球就轻巧地落入了乌野的场内！ 居然在这种时候来了个吊球！ 看对面人一脸懊恼的样子，宫侑落地时忍不住挥拳庆祝。 宫治在一旁抱怨：“刚刚我可是挥得情真意实呢。” “哎呀，拿到分就好啦，那个时候传球给你你肯定拿不到分。”宫侑摆了摆手。 宫治：…… 这只蠢猪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那么难听。 现在比分来到了22:21！ 双方比分都上二十了，稻荷崎终于打破了乌野连续得分的气势，把节奏给抢了回来！ “原本想说乌野的「诱饵战术」好会骗人，现在看来，稻荷崎骗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嘛。”森然的一位队员抓了抓头发，有些感慨。 本来他还期待着乌野能不能小宇宙大爆发，好好挫一挫稻荷崎的锐气呢，也算是给他们报仇了。 花椰菜一号却说：“毕竟稻荷崎这支队伍已经成熟了，经验也比乌野丰富很多，他们可是IH亚军啊。” 乌野能有这样的表现，才是出人意料的吧。 明明上一次集训的时候，乌野的防守能力和进攻性都还没有那么强。 变化，是从那个人加入乌野的时候开始的吧……他看向了那个又一次在后排擦地板的长发少年。 “我来！” 比起其他满头大汗的队友们，他看起来格外清爽，也不见一丝疲惫。 在大家的体力都有所消耗的时候，一如既往地精神饱满的他就格外显眼。 明明刚刚才鱼跃救球，又立马跑去跟人起跳做诱饵了，或者是在轮到前排的时候化身为攻手跟对面对轰。 真是体力怪物……能以一己之力包揽六个人的活的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了刚才队友告诉自己的传闻，花椰菜看清濑春澈的眼神都不对了，总是不自觉地给他加一层滤镜，而且那层滤镜已经渐渐妖魔化了。 如果过一段时间有人跟他说，那个人去跑马拉松了，还一下子拿了个马拉松冠军，他也丝毫不会惊讶的。 …… 这场比赛，最终以32:30的比分划上了句号。 因为他们僵持了太久，大部分跟他们同时开始的比赛都结束了，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看到上了三十的比分的时候，围观者就已经够惊讶了——在训练赛中，一路打到三十几分的情况可不常见！ 而且，更加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最后的胜的队伍居然是乌野！ 稻荷崎的实力他们都有目共睹，而且「IH亚军」的身份就足够让人仰望了。 听说乌野上次止步于县内，甚至没有参加全国大赛，怎么一下子进步了这么多？ “稻荷崎是能排进全国前三的队伍，我们能够拿下这场比赛的大部分功劳，都在清濑身上，”在大家都还在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擦汗喝水的时候，乌养系心说，“清濑的一传和拦网都很稳，一个人就大大降低了稻荷崎的下分效率，同时他还能作为暴力型攻手亲自得分。” 乌养系心其实心情挺复杂的。 队伍里面有个十项全能、一人能干六人活的宝贝，他本该高兴来着。 但是看到清濑春澈那红都不红一下的脸，还有干干净净一滴汗水也没流的额头，他又不禁开始思考到底是哪路神佛下凡到他们队伍来玩了，怎么可能有人打完这么一场激烈的比赛之后还不累啊，他作为教练在旁边喊话都喊累了。 再想到清濑那「魔术师」的人设，他就更觉得神奇了。 算了算了，想再多也没用，专心看眼前的比赛就好了。 不过，乌养系心想了想，还是把清濑春澈单独叫走，说：“清濑，你的确很厉害，但我希望在今后的比赛中，你稍微收一下力。” “不是说让你故意放水，”他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是在想应该怎么说，“嗯……就是，处在劣势中的队伍进步得会比较快，至少，我们会是这种队伍。” 清濑春澈点头。 懂了，要多给大家一些锻炼的机会，他一不小心揽了太多活过来了。 训练赛嘛，胜利不是最主要的事情，达到「训练」的效果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队伍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他也不可能永远陪在乌野的大家身边。 所有人都强大的队伍，当然会比一个人强大的队伍厉害。 他比了个「OK」的手势，这时刚好结束惩罚的稻荷崎回来了。 宫侑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特意拉长了语调，用挑衅的语气说：“这次只是碰巧，下次在真正的比赛里，我们一定会赢你的！” “你最后那个传球，也就勉勉强强吧，下次我让你看一个更厉害的！” 刚才让稻荷崎输掉的最后一球，虽然不是清濑春澈扣出来的，但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那时他就在网前，接球之后手腕微动的姿势让宫侑误判他是要学自己吊球。 没想到他还真是要做二传！ 明明他传球时手的姿势很奇怪，但排球就是以一种完美的弧度飞到了东峰旭面前！ 那一记扣杀定了胜负，宫侑一直对自己判断失误耿耿于怀，罚跑完了自然得来放两句狠话。 不过，宫治就在宫侑身边，毫不留情地拆台道：“刚刚你明明捶胸顿足了好久，说居然被骗过去了，怎么可以这么帅。” 宫侑：…… 他超大声地反驳道：“我才没说过！” 清濑春澈扶额。 教练，我貌似没法收力……遇到宫侑这种又可爱又厉害又有那么一点点欠扁的对手，他肯定会认真对待啊！ 第088章 战地记者 结束了一个早上的训练, 又经过了乌野特定的饭间打闹活动，大家都各自去午休了，睡觉的睡觉，洗澡的洗澡。 “好累啊啊啊, 可是也好过瘾吶！”躺在床铺上双脚乱蹬, 日向翔阳大喊一声。 其他同宿舍人也都有同感，纷纷点头。 其实在其他学校觉得乌野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怪物的时候, 他们又何尝不觉得自己的对手都是怪物呢——和怪物对战可是超级辛苦的啊！ 特别是这种训练的节奏还很快, 一场接着一场, 输完还要罚跑。 昨天才是第一天，精力充沛的大家还没感觉有什么。 但经过了早上稻荷崎、音驹、枭谷三大强校的折磨, 才半天，他们就有人感觉到肌肉酸痛了。 再加上，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他们感觉自己再继续在这训练下去, 只有两种死法——要么累死, 要么热死。当然了, 如果能挺过这波, 他们就彻底进化啦。 “听说森然的队医会帮他们按摩肌肉, 大学校就是好，还有随行的医生。”小武老师一边整理着自己这几天用笔记录下来的一些东西，一边说。 “对呀对呀, 好羡慕啊。”菅原孝支语气也有些憧憬。 小武有些遗憾：“可惜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点, 就算想到了，去申请给我们部配一个医生, 估计也不会被学校通过的。” 不过，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和笔，眼睛一亮：“我们学校虽然没有，但我可以学呀！” “放心，只要认真学，我学东西还是很快的！” “诶，这就不用了，怎么能麻烦您呢！”看见了小武老师那认真的表情，菅原孝支意识到他说的恐怕是认真的，连忙摆着手推脱。 小武愿意陪他们来这里受热，他们就已经很感动了好吗，这怎么好意思嘛！ “那要不……让我来？”旁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菅原孝支回头，发现说这话的人是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指了指自己，笑道：“我的也是做过经理的人嘛，按摩技术可是很好的哦，之前翔阳应该体验过了，你说是吧翔阳？” 突然被cue的日向翔阳歪了歪头，居然还认真回想起当时的感受了。 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唔，的确挺舒服的。” 清濑春澈自豪地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自信的！ 于是，顶着菅原孝支有些为难的目光，他扑了上去：“学长，不用客气的！” “啊清濑你不用做这些的！” “不要紧，我很乐意为你效劳！怎么样，舒服吗？” “嗷！” 不远处的泽村大地和东峰旭不由自主地离两人远了些。 “很少见菅原在排球场外这么激动的样子呢，”泽村大地感叹道，“看来清濑的按摩很有效果。” 东峰旭：…… 你悄悄后退的脚步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 而且你确定菅原那是舒服的表情吗？他记得之前清濑给翔阳按摩的时候翔阳的反应没那么夸张吧？ 罪魁祸首清濑春澈：诶嘿。 其实按摩只是个幌子啦，正常按摩哪会这么痛，真要连一点点肌肉疲劳都要按得让人受不了的话，那手法肯定错了吧！ 只是今天系统商城的促销活动里刚好有一个礼包，他看中了里面的50瓶「肌肉疲劳消除精油」。 这个东西能够在短时间内完全治愈因为过度运动而产生的肌肉劳损，需要配合按摩使用。只是副作用是……会有一点点的疼。 嗯，真的只有一点点哦，菅原学长的反应会这么大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有些怕疼吧。 50瓶精油不能浪费，虽然他有钱，但是浪费可耻！ 清濑春澈放开了默默吐魂的菅原学长，喊道：“还有谁感觉手疼腿疼呀？我帮你们一起按了！” 你这个迫不及待的语气，配合上后面那个好像已经失去了人生希望的菅原学长，真的很可怕啊……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三步，只有还呆呆站在原地的日向翔阳被清濑春澈盯上了。 清濑春澈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精油。 就在他准备如果扑过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生川的学生家属给大家送西瓜来了，我们也有份！”伴随着一声兴奋的大喊，西谷夕冲了进来。 “来了好多女孩子！他们也都是有姐姐的人啊，”已经捧了一块西瓜在吃的田中龙之介一脸幸福，“可惜我姐是不可能在这种大热天赶过来给我送西瓜啦，她只会自己在家吹风扇喝冰啤。” 家里也有姐姐的影山飞雄「唔」了一声思绪不由得跑偏。 这个时候他姐在干啥呢…… “哈哈哈影山你还待在原地做什么？我要把你的西瓜也一起吃了哟！”还不知道自己刚从清濑春澈手中逃过一劫的日向翔阳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只可惜他还没得意多久，就立马被人从背后拉住了。 “日向笨蛋！你休想！” “我就要！嗷嗷放开我！” 于是，这俩人在门口挤来挤去，谁也不让着谁，把门都给堵住了。 “影山，日向，你们堵住门了，让一下。” 只顾着推推，想想互相争吵的两个人并没有听到泽村大地的话。 “让一下好吗？”泽村大地重复了一遍。 依旧没有人理他。 泽村大地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了个「核善」的微笑。 然后，他两只手一只敲一个，把两个人拎走丢在一边之后，才向笑眯眯地回头，对大家说：“不要管他们，我们去吃西瓜吧。” 东峰旭表情惊恐。 大地你微笑着打人的样子比清濑还要可怕啊！ 一行人终于到了楼下去。 果然像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所说的，楼下的小姐姐很多，而且西瓜分量也管够。 对这些热心家属礼貌地道谢之后，大家就互相对视一眼，欢呼着冲向了装着西瓜的盘子。 夏天的冰镇西瓜吃起来果然很过瘾！ 西谷夕拉着翔阳，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他表演一个东西。 于是，在腮帮子嚼得鼓鼓的日向翔阳好奇的目光里，他把垃圾桶放到了距离自己1米远的地方，大口啃了一口西瓜，把甜津津的果肉咽下去之后，鼓起脸颊，撅起嘴。 然后，他的嘴巴就像一把机关枪一样，把黑色的西瓜籽全部吐进了垃圾桶里，没有一颗落在桶外！ 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西谷夕竖起大拇指，并把拇指指向自己，得意道：“怎么样，厉害吧？” 日向翔阳作为众所周知的捧场王，当然要捧场了。 他睁着星星眼：“哦哦哦——” “哈哈哈日向你还真的配合他呀！”田中龙之介大笑。 其实日向翔阳不仅捧场，自己也跃跃欲试：“影山我们来比赛！” “笨蛋谁要和你比那种东西啊！” “西谷学长影山说你是笨蛋！” “影山——” “可恶！笨蛋日向！” “喂喂喂你吐西瓜籽就算了不要一起把口水喷出来啊！” 又闹起来了呢。 还在很稳重地和生川的家属代表客气的泽村大地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嘴上的微笑还是非常得体：“不好意思，我们的队员，稍微有那么一点过度活泼了。” “啊哈哈，没事没事，高中生不都这样子的嘛！”家属代表摆了摆手，一脸笑意。 泽村大地尴尬地「嗯」了一声，有些痛苦地想：对不起了所有高中生，他们队员以几个人之力就抹黑的所有高中生的名声。 …… 东峰旭吃西瓜的时候，注意到菅原孝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自己身边了。 而且他还一脸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刚才受到折磨的样子。 “你看起来……是不是不太一样了？”东峰旭犹豫着问。 菅原孝支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爽朗笑容：“哎呀，我现在可是满血复活！” 东峰旭有些懵：？ 菅原孝支解释道：“清濑跟我说啦，他给我按摩时用的精油可以缓解肌肉疲劳，虽然有点痛，不过效果是真的好诶！” “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感受到那精油的威力呀，东峰你刚才不也说觉得小腿酸吗，等一下你也试试吧！” 东峰旭瞬间觉得嘴巴里的西瓜都不甜了。 菅原的微笑真的太诡异了，该不会是自己受苦了还想为虎作伥吧？ 谁家精油发挥效果的时候还会让人感到疼痛的啊！ 精油的主人清濑春澈此时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背后提到他吗？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继续吃起了瓜。 嗯，这个「吃瓜」有双关意义。 因为现在他已经混入了音驹的队伍中，正在和黑尾铁朗一起看稻荷崎经典戏目——双胞胎吵架。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么。反正这对双胞胎吵架也不需要什么特别大的理由……大概是某个人「不小心」吃掉了另一个人的瓜？ 不远处的及川彻也在看，不过他选择吃瓜的位置显然没有清濑春澈和黑尾铁朗这里这么好——他笑出声的时候被「战火」波及到了。 注意到及川彻和宫侑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清濑春澈秉持着吃瓜就要吃到底的原则，好奇地问：“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节了？” “早上我们打了场比赛，他们两个二传就看不对眼了。”另一道对于清濑春澈来说有些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清濑春澈一看，这不是稻荷崎的角名伦太郎吗！ 角名伦太郎还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笑道：“你们这里位置比较好啦，近景拍够了，我来给他们拍个远景。” 黑尾铁朗小声地对清濑春澈来说：“角名又被称为「战地记者」哦，时刻冲在双胞胎吵架的最前线，给他们拍照记录！听说他手机里存的照片全是那对最强双胞胎的丑照！” 全部都听到了的角名伦太郎：……拜托你说话一点都不小声好吗。 “我没那么恶趣味，哪来的全是他们的丑照。不过嘛……”他晃了晃手机，“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的确有很多哦。” 第089章 二号试验品 “真的可以吗！”清濑春澈兴奋道。 不过, 注意到了黑尾铁朗戏谑的目光，他又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呃，我是开玩笑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及川彻还在和宫侑对峙, 那眼神都要擦出火花了。 可惜在他们即将开麦互相嘲讽的时候，岩泉一就及时把及川彻拉走了。 用手刀狠狠敲了一下及川彻的脑袋, 岩泉一一边扯着及川的衣领把他往后拉, 一边按着他的脑袋给稻荷崎的人道歉：“不好意思啊, 我们的二传给你们添麻烦了。” 稻荷崎的队长北信介也鞠了个躬，语气冷静：“是我们的二传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岩！” “北学长！” 两位二传吚吚呜呜, 拼命挣扎，但还是被队友们捂嘴拉下去了。 好吧，没能吵起来……不知何时已经点亮了吃瓜精神的清濑春澈莫名有些失落。 及川和宫侑都是又有技术又臭屁的类型的池面，* 还碰巧打的是同一个位置。他们还都嘲讽能力max, 杠起来的画面一定会很好玩。 仿佛看出了清濑春澈在遗憾什么, 角名伦太郎说：“没事, 这次集训的时间还有很长, 总会有吵起来的时候的。” 不是, 为什么你的表情也那么期待啊……原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是所有人的共识吗！ …… 下午依旧安排了三场训练赛。 在第一场赛前，乌养系心特地把大家叫到一起，又讲解了一遍之前乌野尝试多次都不太成功的战术——同时性多点位进攻。 “还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的「123节奏」吗？想要配合起来, 「节奏」两个字是关键。”乌养系心说。 其实「节奏」这个东西, 还是他上次带翔阳和影山去老头子那边特训、被老头子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的东西。引入这个概念，训练起来还真的挺有效果的。 于是一个下午, 大家又在反复地试验中度过了。 在试验并不熟练的新技能的同时，保证胜率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更何况，之前越打越猛的清濑春澈也按照教练的意思稍稍收了些力，暂时把自己的角色转为纯粹的辅助位——乌野自然又得跑山坡了。 “他们两个怎么还是那么有劲啊……”田中龙之介看着前面远远的一橘一黑两个影子，气喘吁吁。 日向和影山真的不会累吗！每次跑山坡都远远冲在最前面，谁也不让谁，还边跑边大吼大叫，仿佛是在给自己增加气势。一开始也热血上头的田中龙之介还能跟他们比比。但是到了第三场之后，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腿都要抽筋了好吗！ 月岛也不太行了，比起永远都精力无限的日向和影山，他的体能并不是非常优秀。 不过，在大部分人已经累到不想说话的时候，他还有心情嘲讽：“没头脑的人四肢总是更发达的。” 同样轻轻松松脸不红气不喘的清濑春澈：…… 你不小心攻击到我了啦！ 而且在这么累的情况下就不要坚持露出你那个嘲讽的笑容了吧，你的笑容已经扭曲了啊！ 此时两位「没头脑」正好已经跑了个来回，大叫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哇，都已经套圈了。”菅原孝支感慨。 他们可没年轻人这样的活力，能跑完就不错了。 不过嘛，他的状态可是难得比东峰和大地好！ 以往这个时候他大概也要瘫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还有余力诶——这大概是清濑的精油的功劳吧！ 真的好神奇，下次让大家都去试试，菅原孝支暗搓搓地想。 他绝对不是因为想让大家体验到跟自己一样的酸爽的感觉才这么想的！ 但菅原孝支没想到，精油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在跑最后一个来回的时候月岛腿抽筋了。幸好他身后跟着的东峰旭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子，他才没有摔倒。 被扶到了一个石头上坐下，他满头大汗，表情有些扭曲，显然是痛得不轻。 因为他穿的是短裤，所以大家能清楚地看到他小腿处肌肉的弹动。 哇，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痛了好吗！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看着团团围上来关心他、查看他情况的队友们，月岛萤有些窒息。 人好多，感觉空气都不清新了！而且，大家都流了一整天的汗，聚在一起的味道可想而知。 等大家都稍微散开之后，月岛萤才脱下鞋，用手扳着脚板，让脚尖上翘，尽量伸直膝关节。 额头处的汗水越来越多，聚在一起，最后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在了草地上。他的眼镜镜片也有些起雾，让人看不太清他痛苦的表情。 确认月岛的确没什么事，弹动的肌肉已经渐渐平复下去之后，泽村大地拍了拍手，严肃地说：“连续剧烈运动太久了很容易抽筋，大家之后一定要注意做好运动前热身和运动后拉伸，实在受不了的话就不要逞强了，毕竟罚跑山坡也只是一种让我们增长体力的手段，如果受了伤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他还冲月岛道歉：“不好意思，我之前没关注到你的情况。” 月岛萤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没事，抽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也没办法关注到所有人吧。” 他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不过甩了甩腿，还是觉得疼痛难忍。 后遗症还挺大的，看来短时间内他是没办法跑跑跳跳的了。 昨天晚上木兔和黑尾还叫他今晚也过去一起练习呢，正好有正当理由可以不去了，月岛萤面无表情地想。 不知道明天他还能不能继续参加训练。 但这是，却有人说：“也许，我有办法？” 月岛萤看向清濑春澈，皱了皱眉。 清濑春澈献宝一样地拿出了自己的精油：“它能缓解肌肉疲劳，治疗肌肉劳损，用过的人都说好！”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趁商场促销买下商品之后发现这东西还真能派上用场的时候更让人兴奋呢！ 泽村大地抬手，欲言又止：“可是也就菅原用过吧……”用这种来历不明的药品风险太大了。 但是菅原孝支却不像他想的一样认同他的话，而是力挺清濑春澈。 “真的很好用，清濑中午给我按摩了过后我腿都不酸了，到现在都还有力气呢！”他竖了个大拇指。 清濑春澈疯狂点头。 也许是因为他俩的目光过于坚定，大家渐渐信服了，齐齐看向月岛萤：要不，月岛你来当一下第二个实验品？ 月岛萤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但是他还是虚伪地保持着坚强的笑容：“还是不用了吧，在抽筋之后随便按摩有可能会让伤情更严重诶。” “不不不我可是专业的，之前专门去学过，还考过试！”清濑春澈反驳，“我保证你不会出事！” 语言是苍白的，你这样说更让人害怕，月岛萤默默想。 “我还是去找生川的医生吧……” “真的你相信我！” 清濑春澈扑了上去，同时大叫：“菅原学长！” 菅原孝支get到了他的意思，绕到月岛萤的身后，架住了他的上半身。 不知何时已经跑完全程归队了的日向翔阳捂嘴偷笑：“噗，月岛你也有今天！” 影山飞雄虽然没出声，但是他幅度很小的龇牙笑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清濑春澈都觉得好笑，月岛平时太毒舌了，居然没有人帮他，哈哈哈！ 月岛萤其实正在暗暗谴责着都在旁观的人，又多看了几眼淹没在人群中的山口。 山口怎么连你也不来救一下啊！ 被一群前辈们堵在后面，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的山口忠也欲哭无泪。 阿月你可不要有事啊！ “你们要信我，不要搞得跟生死离别一样好吗！”清濑春澈汗颜。 修长的手指从绿色的小罐子中倒了点油状物出来，轻轻抹在了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上。 手指莹白而灵活，一会儿打着旋，一会儿顺着肌肉的纹理按揉。 月岛萤紧紧咬着唇，表情痛苦。他脸上的汗水积得更多了，有些直接顺着下巴滴下，有些则顺着脖子没入了衣领。 居然没叫出声！清濑春澈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看来精油带来的痛感是可以忍受的，中午菅原学长叫得那么惨烈是他自己的问题嘛。 菅原孝支眼神飘忽：“月岛你就简单叫两声呗，不然我很没有面子啊。”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怕痛了！ 月岛就是不出声，只是忍受着小腿处传来的疼痛。 不知道是因为精油真的有效，还是那双手真的有什么魔力，被按过的地方有些发热，随后又感觉到了一阵阵清凉。 原本腿部的疼痛渐渐褪去，抹精油带来的疼痛也终于消失了。 “你站起来走几步，应该已经好了。”清濑春澈说。 月岛萤依言走了几步，以往把「没有表情」或者「嘲讽」这几个字刻在脸上的他居然看起来很惊奇。 真的没事了！ 正常人抽筋后都得缓好一会儿那种不适感才会消退吧，现在他不仅感觉酸痛感消失，还感觉腿部充满了力量！ “我就说了信我准没错吧！”清濑春澈得意道。 看来精油真的有效——他要开始放心推广他的产品啦！ 第090章 暑假作业完成了吗 在清濑春澈的努力和尝试过的队友们的支持下,「肌肉疲劳消除精油」还真的变得很受欢迎了。 因为它能够缓解肌肉疲劳，治愈肌肉拉伤，恢复大家的精力，效果还立竿见影, 副作用只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尚能忍受的疼痛。 已经体验过精油疗法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东西是多么有用——有精油在, 他们就相当于拥有了无限体力，能挤出更多的训练时间了！ 但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真的靠谱吗？ 连乌养系心都被惊动了, 和小武老师一起过来研究了一会儿这些精油。 “在精油发挥作用的时候会感觉到不太正常的疼痛感, 疼痛感消失后就又恢复了精力？”乌养系心听着大家的介绍，一脸怀疑。 这效果听起来怎么跟某种东西有点像, 会不会透支这群小朋友们的身体潜能啊……乌养系心实在不放心，又多问了几句：“小武老师说上面的商标他查不到，清濑，这东西是你从哪里买的？” 肯定查不到, 系统商城出品, 都不知道是从那个时间线或者那个世界里淘过来的。 不过清濑春澈早就知道教练肯定不会放心让大家用这来历不明的产品, 很有先见之明的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他乖巧道：“我一位邻居的哥哥是剑桥博士啦, 他最近研究的课题正好就跟这种精油有关, 这款精油已经通过了安全监测，马上就要已经要上市啦，这些事那位哥哥寄给我的。” “那个哥哥叫做齐木空助, 教练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上网查一下哦。”虽然空助哥……有亿点点变态, 但他是真的很厉害——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出生一个月就会说话, IQ218，14岁那年受挫, 于是自暴自弃跳级到剑桥读书，之后每天自甘堕落，直到16岁才拿下修士学位。 是不是觉得这个经历有亿点点离谱？ 清濑春澈曾经因为好奇查过他，见过他和某个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外国人的合照。 所以说，在楠雄和自己还在日本做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的时候，空助哥已经能跟某国元首合影了。 额不对，他和楠雄好像也不是什么普通学生。 只能说齐木一家都很魔幻吧…… 此时的清濑春澈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乌养系心依言去搜了齐木空助的名字，并且仔仔细细地把对方的介绍看了一遍、终于放下心之后，才又在商城里买了两箱精油。 嗯，反正促销活动持续一整天，现在买精油还是很划算的！ 而且，清濑春澈还考虑到了如果只抹精油的话，只能做到缓解大家身体上的疲劳，而不能缓解心理上的。 他又逛了会儿系统商城，发现了个名叫「放松心情沐浴乳」的东西。 它的介绍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精神焕发。 只是…… “适合使用本商品的场所：家里，酒店or各种各样你觉得刺激的地方？”清濑春澈读出这行字的时候，语气有些迷惑。 系统：…… 玩家最神奇的一点就是，每次他都能让恋爱道具「不务正业」，找到实现自己价值的其他途径。 那个精油也是，下面热度最高的评论明明是——“很好，每天早上起床后抹一下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不然我得瘫在床上一整天”和「友情提示：抹药时的酸爽感觉也可以增加情趣哦——」 偏偏玩家只看到了「剧烈运动完抹上去很有效」这几个字。 玩家到底是怎么把一个18+游戏玩成12+的…… 不对！ 系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想：玩家好像真的没成年！他才16岁啊！ 好吧，那情有可原。 系统开始觉得玩家的任务进度得等到两年后才有动一动的可能了——它打开好感度板面，看着一堆接近满值的绿条和零零散散的粉红条，唉声叹气。 清濑身边大部分人的友情值都接近满值，爱情值则中规中矩地停在算是「有点好感」的二三十之间…… 也就一直稳定保持在95%的黄濑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60%-80%的反复横跳的黑子算是潜力股。 唉，任重道远。 清濑春澈不知道自己只是买个东西就能让系统忧愁那么久。 现在他正因为一通视频电话而感到无语。 明明是陌生号码，清濑春澈根本没有接电话的想法。但就像是发生了灵异事件，在他没按下通话键的情况下，电话自己接通了。 清濑春澈已经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下一秒手机里出现的金色脑袋和传出来的熟悉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 “小清濑，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呀！” “空助哥？有什么事吗？”怎么才刚提到你，你就打电话过来啊！ 清濑春澈不禁多瞅了两眼齐木空助脑袋上那个跟齐木楠雄的棒棒糖发饰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只是空助只有一根的发饰——那个是天线吗，能让人立马定位到提到自己的人？ 诶不对，那个好像是用来防止齐木楠雄的心灵感应的装置吧。 所以说空助哥你到底是怎么找上我的啊！ 齐木空助笑眯眯地说：“哎呀，我只是安装了一个全球定位系统和反侦察系统。如果有人在网络上搜索过我的名字，那我就会追踪到他的设备，让那台设备爆炸哦——” 清濑春澈：！ “为什么？” “我这不是害怕有人要谋害我吗，毕竟我的生命那么宝贵——” 不，哪有发现人家查了你的资料就认定他是想要谋杀你的道理啊！空助哥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变态呢，清濑春澈嘀咕着。 幸好乌养教练没事…… 仿佛是看出了清濑春澈的想法，齐木空助笑道：“哎呀，幸好我去查了一下搜我的人，发现他们是小清濑的老师。如果老师受伤了小清濑会很难办的吧，所以我就把没有放置爆炸程序了。” 清濑春澈：……那我谢谢你哦。 面对一直保持着笑嘻嘻的表情的齐木空助，他稍稍冷下了脸：“在这种事情上最好不要跟我开玩笑哦，不许动我身边的人。” 他的朋友们、老师们都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他都不舍的让人磕碰一下的，怎么能让齐木空助这种危险的家伙接近他们啊！ 把齐木空助拿出来当幌子是他失策了。但是他没想到齐木空助居然会变态到要炸每个查他资料的人的手机！ “好嘛……”齐木空助微笑着答应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清濑春澈打断了。 “不要想着利用我身边的人来博取我的关注，离他们远一点。” 在一间四处都摆放着各种电子设备、科技感十足的房间中，唯一一台亮着的计算机屏幕里，黑发少年眸光冰冷，表情冷肃。 房间里传来了一声轻笑。 齐木空助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不要那么无趣，跟楠雄待久了你怎么变得跟楠雄一样了呢！” 他露出了些许无辜的表情，唉声叹气：“现在楠雄都不爱哥哥了，整天在捣鼓他那破事，我没办法，只好绑架了他的朋友，他才会抽空理我一下！” 清濑春澈：…… 不要一边露出这么纯洁的笑容一边说出这么鬼畜的话好吗！绑架犯法的！ 不过……楠雄在忙着做什么呢？清濑春澈抓住了齐木空助话语里的关键信息。 他才怔愣了一瞬间，齐木空助就似乎看出了什么：“诶，你居然不知道楠雄去做什么了吗？”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楠雄现在可是在干一件大事！”齐木空助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低声蛊惑道，“不过，小清濑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不需要。”清濑春澈没等他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 “我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问楠雄，他如果不想告诉我，那就是有不告诉我的理由。”清濑春澈已经听到大地喊自己归队的声音了，也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就点了挂断通话。但是手机却不听指示，通话仍在继续。 清濑春澈就直接把手机扔在一边，隐隐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诶，关系这么好啊，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呢，我都要嫉妒死了”之类的抱怨。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 对待齐木空助的骚扰，只要冷处理就好了。 不过如果他真要干什么事，自己就得采取非常措施了。 在心里过了好几遍要怎么对付齐木空助的办法，清濑春澈抬头时，又恢复了阳光的笑容。 “来了来了，等等我！” “你有没有觉得清濑笑得很假？”日向翔阳小声说，“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可以非常形象地形容清濑现在的表情，呃——” 影山飞雄歪了歪头：“笑眼藏刀？” “对对对！”日向翔阳猛点头，“就是这个词！” 听到了他们对话的菅原孝支扶额：“为什么你们能在一个错误的成语上达成共识啊，明明是「笑里藏刀」好吗？你们的国文差到了一定的境界啊！” “话说日向，影山，你们俩的作业开始写了没？不要到最后一天才来狂补作业！”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同时打了个激灵。 他们……还真没开始写。 他们连暑假作业封面上的名字都还没写上去呢！ 90-100 第091章 失去梦想的金角大王 金发少年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水壶, 猛灌了几口。 额头的汗水还在往下滴，肩膀、手部肌肉也都一阵阵酸软。身体很疲惫，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带来的畅快感压过了疲惫感。 喝水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等补充够了水分, 他满足地长叹一声, 往他一直在意的地方多看了两眼。 “乌野的人这是在干什么呢？”宫侑问。 尾白阿兰因为他的话也往乌野那边看了一眼，也觉得奇怪。 “啊, 他们上场训练赛不是赢了吗, 怎么表情那么痛苦？” 在他们的视角里, 现在乌野的队员们都排排坐在一起，往自己的腿上、胳膊抹些什么东西, 似乎是痛并快乐着，他们中有的人呲牙咧嘴地笑，有的人直接痛到闭上眼睛、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视力很好的他甚至看到了乌野那位灰色头发的同学眼角渗出的泪光。 唔, 不可能是泪吧, 赢了比赛还哭什么, 应该是汗水滴到眼睛上了。 他摇了摇头, 又马上听到乌野那个方向传来的一声痛呼。 “嗷——轻点轻点轻点！啊——” “阿旭你别叫得这么引人误会啊, 好像你被别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菅原孝支嘲笑道，“你居然叫得比我还惨烈呀！” 东峰旭欲哭无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他用力过猛, 那款神奇的精油治愈他的时候带来的痛感也很猛烈。 “但是你明明都痛到哭出来的好不好，我还没哭呢。”他弱弱地为自己争辩。 “谁哭了？我才没哭！”菅原孝支双手叉腰, 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 当然，如果大家能够忽视他眼角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渍就好了。 这时日向翔阳正好在旁边兴奋地问：“晚上还去泡澡吗？真的好舒服！” 夏天泡澡, 当然不是去泡温泉了——那可是会热死人的！还好他们合宿时住的地方自带澡堂，冷热自选。 而为了让大家都用上那款沐浴露，清濑春澈也算是煞费苦心。 他先是提议大家一起去澡堂子里泡澡，再提前把澡堂里准备好的沐浴露统一换成他在系统商城里买的那一款。 大家以为精力恢复、精神焕发的效果是泡澡带给他们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在泡澡前用的那款沐浴露哒！ 听着队友们讨论着是要在宿舍自己随便洗洗还是再去趟澡堂，深藏功与名的清濑春澈默默微笑。 …… 晚上。 “店长说刚刚已经有一批人来泡澡了诶。”稻荷崎的赤木路成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左顾右盼，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澡堂呢。 “不是说有好几个池子嘛，不跟他们挤不就好了。”角名伦太郎说。 是的——稻荷崎的人也来澡堂子团建啦！ 嗯，这似乎不能叫做团建，只是大家组队来泡澡罢了。 尾白阿兰已经好一会儿没听到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了，居然还有些不习惯，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人，就问：“对了，宫兄弟怎么还没来？” 北信介说：“因为今天轮得到他们整理器材和打扫体育馆。” “别等他们啦，我们先进去吧！”赤木路成已经冲进了洗澡间啦！ 所以，等宫兄弟抱着衣服来到澡堂门口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等他们。 他们和这里的负责人大眼瞪小眼，因为第一次来，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还是负责人问他们：“你们跟刚才那所学校的人是一起的吗？” 他翻了翻记录，叫他们直接往里面走就行。 宫侑和宫治易言直直往前走，没想到却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两条路。 看来这个澡堂还划分了不同区域，只是不知道他们队的人在哪边。 宫侑思考了一会：“去左边吧。” 与此同时，宫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去右边吧。” 是截然相反的选择呢。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都很清楚对方是不会妥协的。 于是宫侑说：“那就我走左边，你走右边，看谁走的路是对的！” 宫治：“你是想跟我打赌吗？” 宫侑的笑容非常真诚：“是的！” “好啊，”宫治没有犹豫地就同意了，还立马就提出了赌注，“那输的人就把他一个月分量的布丁全都给赢的人。” “好！”宫侑一点都不认为自己会输，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两兄弟就此分道扬镳，宫治走了两步，还能隐隐听到走另一边的宫侑的欢快的哼歌声。 就这么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宫治拿出一直放在兜里的手机，看了眼里面阿兰给他发的消息： 【进了浴场直走，遇到岔路后走右边。】 “那个不看消息的大傻子。”宫治笑出了声。 下个月全家的布丁都是他的了！ 另一边。 对自己的猜测自信满满的宫侑看到了一个帘子，帘子上面用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汤」字。而且，他站在帘子前就能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男生说话的声音。 男浴场，看来没错了！ 宫侑超得意：哼哼，阿治那个笨蛋，该不会走到女浴场里去了吧，待会他会不会被赶出来？ 帘子里面应该是一个换衣间，换衣间再进去才是冲澡的小隔间。 宫侑抱着衣服，掀开了帘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但才刚走两步，他的脚步就顿住了，身体也僵硬起来。 换衣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她背对着他，微微低头，修长莹白的手指轻挽着长长的头发。 因为长发被侧着撩开，她光洁白皙的背部就完全显露出来，线条完美的肩胛骨仿佛是蝴蝶张开的翅膀，勾勒出流畅的弧度。 毕竟是热血方刚的高中生，宫侑有些呆滞的目光不自觉地下移。 纤瘦的腰，后腰处两颗小巧的腰窝。 再下去，是逐渐圆润的弧度…… 不、不行！太失礼了！ 金发少年猛然回神，立马背过身去，平常时常带着张扬笑意，对自己人数众多的女粉丝不屑一顾的他，已经尴尬到脸红得要滴血。 明明刚刚他才在心里嘲笑过阿治会走到女浴场去，怎么他才是走错的那个人啊！ 脑子异常混乱的宫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为什么刚刚自己会在门口听到男性说话的声音，现在他一心只想着要怎么从这里逃跑而不被抓住暴打一顿明天变成社会新闻频道报道出来的偷看女浴场的变态男！ “对不起我走错浴场了！”他大吼一声就想要逃跑，但由于过于慌张，才刚走两步他就因为脚下的水渍而打滑了一下。要不是及时扶住了门框，他差点就摔倒了。 糟糕，要被抓住骂变态了，等下他是先护头还是先护脸？ “宫侑？”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宫侑呆了一下，暂时已经降到零的智商让他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抓住门框的手被扶了一下，察觉到自己手肘处传来了陌生人的温度和随着那人靠近而袭来的幽香，宫侑僵住了。 不敢动，一动都不敢动。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主动靠近自己啊！他只是个高中生，对她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喂，你脸好红啊，怎么这个表情，该不会是发烧发傻了吧？”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人绕到了宫侑的前面，还伸手摸了摸宫侑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宫侑下意识地闭眼，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被那人的手背碰了一下：“哇，你脸好烫！难怪这么红！” 怎么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像女的，而且声音咋那么熟悉呢…… 宫侑的内心极度纠结，最后，他还是颤抖着睫毛睁开眼。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那人白皙平坦的胸膛。 胸怎么是平的。 视线上移——这脸怎么也这么熟悉？ 虽然平时扎起来的马尾被放了下来，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部分脸颊、垂至肩头，他的睫毛也湿漉漉的，显得这人格外乖巧而惹人怜爱。 但是——这人不就是清濑春澈吗！打起排球来猛得不像人的人！ 虚惊一场！ 宫侑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差点岔气：“我靠我要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是女的！” 清濑春澈感觉莫名其妙的：“最外面的那扇门上有写「男汤」啊。” 宫侑的理智渐渐回归，仔细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过的门。 没有啊！ 可能走过那扇门的时候他正好没注意到吧。 现在的宫侑有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而且放松得都要虚脱了的感觉。 他不禁埋怨道：“你头发留得那么长做什么，而且身上还那么香，刚刚我真以为你是女生了！” 清濑春澈觉得自己好无辜。 他的头发用电锯都锯不断啊，只能保持这个长度，而且什么叫做「身上还那么香」？ 系统：【那个沐浴露的效果……动心了的人闻到那个味道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清濑春澈：哦，这样呀。 不对！他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动心了的人」啊！ 他打开宫侑对自己的好感度面板，发现宫侑对自己的爱情值只有20%。 还好还好，只是暂时被美貌迷惑了一下子的程度，很快就会慢慢降下去。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说「还好」？清濑春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主线任务。 他一时陷入了沉思：自己，好像，不务「正业」太久了…… 【你要看好感度曲线吗？】系统又问。 清濑春澈点开好感度曲线，发现刚才宫侑对自己的爱情值有一段时间达到了50%，在发现自己是男生之后又猛然降回了0，在然后，又慢慢回升到了20%。 清濑春澈心情复杂。 好像，他差点就把一个直男给掰弯了呢。 关键是他刚才什么都没露啊，他已经泡完澡出来了，裤子都穿好了，只是在要穿衣服的时候接到了历的电话，一手拿手机一手挽湿头发，就没空穿衣服了。 所以宫侑到底是看到了啥反应才那么大……清濑春澈不思其解，但是很快就放下了这件事，开始考虑自己要什么时候出去见历和兰加一面。 ——是的！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来东京玩啦！ …… 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终于回到了稻荷崎所在的池子的宫侑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 “哈哈哈你居然这也能认错！”赤木路成都要笑疯了。 连宫治都畅快地笑出了声：“噗哈哈哈！” 他没想到这个笨蛋不仅输掉了一个月的布丁，还把乌野的清濑认成女生了！看他那样子，心还乱了。 不行，太好笑了，这件事情他绝对会记住一辈子的！ 一脸委屈，非但没被* 队友们悉心安慰还被嘲笑了这么久的宫侑：…… 他也怒了，冲上去揪住宫治的衣领子：“要是你们去你们肯定认错啊！你们知道在浴场里看到个没穿衣服的长发的人是多么惊悚的事情吗！”而且他的背还那么漂亮！他身上还那么香！可恶啊明明不是他眼神的问题！ 被揪住领子的宫治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摆了摆手，冷静道：“不，如果是我们的话，根本就不会走错，阿兰明明已经给我们发了信息了好不好。” 宫侑的手僵住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信息栏。 好像，真的发了诶。 第092章 自我攻略 本以为这件事就会就此翻篇, 但宫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小心把清濑春澈误认为女生还方寸大乱的事情了。 乌野的日向翔阳在看到他的时候，还专门过来安慰他, 说他之前还把清濑认成为贞子, 魂都快吓飞了。 日向翔阳到现在还心有戚戚：“在男浴场看见一个长头发的人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 “对吧对吧！”宫侑好感动，队友们都只会嘲笑他, 唯一一个来安慰他还跟他有同感的人居然还是乌野的人！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欣赏日向了！ 看着两个本来没什么交集的人意外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田中龙之介拍了拍清濑春澈的肩膀, 语气深沉：“清濑，你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清濑春澈一脸无辜。 长头发又不是他的错。 中午午休的时候, 他没有留在宿舍午休，而是出去迎接来到东京的历和兰加。 他们还不是自己来的，与他们同行的，居然还有实也和比嘉广海, 也就是暗影。 注意到清濑春澈看向自己的奇怪的眼神, 暗影不满地嘟囔：“要不是店长说让小孩子自己来东京玩不安全, 让我过来陪他们, 我才不会来。” 清濑春澈点点头, 又看向了樱屋敷薫和乔。 穿着和服、戴着眼镜，看起来优雅斯文的樱屋敷薫展开扇子，语气平淡：“我刚好接到了东京一个书画展的邀请。” 乔把脑袋侧向一边：“我只是刚好来东京旅游而已, 哪知道会这么碰巧地碰见这家伙。” 好家伙, 东京之旅变成这群玩滑板的人的团建了！ 他们干脆凑到了一起，一起做出行计划。 清濑春澈原本还打算作为东道主带他们去玩的, 但很无奈，他……没空。 排球部的训练时间几乎持续每天的一整天, 他也就在中午午休和晚上自主训练的时候能够偷偷溜出来。 “东京南郊过几天好像有一个小型滑板比赛，我们准备去那边看看，清濑你要一起吗？”历语气评分，兰加的眼神也很期待。 清濑春澈有些为难：“我不一定有时间。” 他把自己的训练安排说了一下，在听到「晚上自主训练」的时候，历眼睛一亮；“那个比赛持续一整天，晚上也有安排场次的，只要报名的时候跟主办方说一下就可以了！” 而且，清濑现在作为前段时间网络上火了一阵子的滑板少年，在主办方眼里可是香饽饽啊，他去参赛，主办方高兴都来不及，调整一下比赛场次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啦。 清濑春澈看着这群朝他发出邀请的少年和青年，还有暗影……大叔，一时也有些意动。 “那我就报名试试看吧。” “好耶！”历欢呼一声，和眼睛也亮了起来的兰加击了个掌。 “对了清濑，我们能不能去看你训练呀，我们还没看过你打排球呢！”历问。 暗影和实也都支起耳朵认真听。 他们已经知道清濑春澈去滑滑板是时隔三年再次捡起滑板技术。即使是这样，他的滑法都那么恐怖，那他一直以来都在训练的排球，又会是怎样令人惊艳的水平呢？ 清濑春澈并不排斥带自己其他领域的朋友们去接触排球的世界，在他看来，排球是一种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地激动起来的运动，他也乐意向朋友们安利这项运动。 “不过，白天很多学校都聚在一起，教练们也都在，你们可以等晚上的时候再来，我带你们进去，”清濑春澈笑了一下，“虽然是自主训练，但也有值得一看的精彩瞬间哦。” 参加滑板比赛和带历和兰加他们来看排球部训练这两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了，清濑春澈先是送他们回了临时住的民宿，再回了自己宿舍。 他把自己那群滑滑板的朋友这两天晚上可能会来看他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西谷夕是第一个兴奋起来的：“哦哦哦！他们之前也参加过那个叫做「S」的比赛吗？” 虽然「S」因为非法举办，而且赛道过于危险被关停了。但是随着「S」关闭而来的一段段精彩的比赛视频，「S」已经出现在了大众眼中，并且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不只清濑春澈，其实在「S」中比较出色的那几位选手，比如说樱花和乔，都已经不只在冲绳的滑板界小有名气了，他们已经进入了一部分大众的视野。 西谷夕因为觉得滑板这项运动很酷。所以多了解了一些，自然也就认识樱花他们。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还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滑板比赛，过几天晚上的自主训练我可能会请假。” “滑板比赛！”日向翔阳也兴奋起来。 他双眼放光：“想看！” 西谷夕附和：“想看！” 影山飞雄虽然没说话，但也激动得脸有些红。 唔，在东京办非法比赛也太嚣张了，那个比赛应该是正规的，大家愿意捧场他当然不能扫兴地拒绝啦。清濑春澈略一思忖，就同意了。 “好耶！”这是大家的欢呼声。 接下来，就得去请示大地和教练啦。 这天的训练，就在乌野一部分人的心潮澎湃中度过了。 不过，稻荷崎的宫侑似乎也「心潮澎湃」。 今天和乌野的训练赛中，他已经连续两次发球失误了。 而且，他今天给出的二传也不像以前那么完美。 稻荷崎的教练叹了口气：“宫侑的状态还是不稳定啊，状态好的时候他是队里的MVP，状态差的时候他就抽得直接六亲不认。” “我看不是这样，”北信介擦了擦汗，说，“是因为对面某个人吧。” 这个时候宫治已经扯着宫侑的衣领子骂他了：“你今天给的都是什么狗屎传球啊，这种球是人能打得到的吗！” 宫侑的第一反应是：乌野的那个清濑说不定打得到。 现在，他的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夕尝试二传失误，站在网前的清濑春澈就着那个失误的传球来了个直线扣杀的画面。 在不远处的木兔哀嚎着「我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直线球啊」的背景音里，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视线一会儿落在滚落在一旁的排球上，一会儿落在落地欢呼的长发少年身上。 跳得好高，真的像是……振翅的乌鸦。 狐狸和乌鸦能够共存吗？宫侑不知道。 但他却觉得自己心跳鼓噪，而且，头脑也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而发热。 “喂，怎么，现在又想起人家了？”宫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宫侑反应了过来，注意到自己现在被人制住的姿势，也扯着宫治的衣领子，怒道：“我也不想这样啊，你敢说你就没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吗，我偶尔来一次两次怎么了？！” “那我上次扣球失误的时候你不也骂我说「连这种绝世好球都扣不到的人就去死吧，干脆退出排球部好了」吗？我说你几句你就跟我扯道理了？”宫治咬牙切齿，“我那只是暂时的状态不行，你魂没了的状态持续多久了？对手是喜欢的人就那么影响你状态吗！” 宫侑本来还想骂回去，但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僵住了：“什么喜欢的人，你在说什么啊！” 宫治把他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不屑道：“从前天晚上看到把清濑误认为女生之后你不就开始不对劲了？” 宫侑故作镇定：“怎么可能，我又不会因为我看了他身体就觉得自己非得为他负责不可，而且我们可都是男生啊！” 在这个方面上观念比较开放的尾白阿兰此时插入了一句：“只要是真爱，性别其实不是问题。” 角名伦太郎也点头：“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我们会支持你的。” 宫侑：…… 你们不要一边说着这么暖心的话一边露出这样恶心的笑容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是想看戏！ 宫治最后给他来了一句暴击：“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比自己强不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吗，你的状态应该超常地好而不是超常地差吧！” 宫侑愣住了，一时没有回答。 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地给这个呆滞的宫侑拍了张照，然后存在相册里，并备注「第122张傻照」。 备注完以后，他又看了眼仍然怔愣的宫侑，抬手在他眼睛前晃了两下，说：“诶，他好像石化了。” “石化后就没用了，搬去卖了吧。”尾白阿兰也难得来了句冷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宫侑，他突然满血复活了，握住拳，看起来自信心和干劲都爆棚了：“你说得对！” 宫治跟尾白阿兰对视一眼，摊了摊手。 看吧，这人已经陷进去了。 而另一边，突然收到了系统关于宫侑的消息：【刚刚宫侑对你的爱情值突然加了20%，现在维持在40%。】 因为40%还在及网格线以下，所以清濑春澈没多重视这件事。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回他真的什么都没做，也没学日日树前辈也没学恋爱手册，更没买奇怪的恋爱道具，宫侑这人怎么还能自我攻略的啊？ 第093章 混搭队友 发尾飞扬, 衣摆翻飞，手臂肌肉线条流畅。 在体育馆的灯光下，黑发少年身上仿佛镀着一层金边。 他的动作很美，但最触动人心的, 还是他的眼神。 也许也是因为体育馆上方的灯光, 他那黑色的眼瞳里面，闪烁着微微的亮光, 盛满了最纯粹的热爱与喜悦。 像一只收翅的飞鸟一样轻巧地落地, 他重新扎了一下有些松散的头发,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视线，他微微侧头, 朝看他的人微微一笑。 修长的手指还握着长发，洁白的牙齿轻咬着解下来的发绳。 脖子处还泛着薄薄的汗光，微红的唇微微翘起。 心脏鼓噪，震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窗外的蝉鸣却越来越远。 突然, 蝉鸣和心跳的声音变成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长鸣, 金发少年从床上猛地坐起, 怔怔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发呆, 似乎还没有从梦境中缓过来。 “怎么了，午觉睡个半小时也能做梦？”宫治正在看手机，注意到宫侑猛坐起来, 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 他有些乐：“做什么梦了，脸居然红了, 还出了一身汗。” “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梦到了……” 双生子的默契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 宫侑知道宫治肯定能猜中，就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咳咳咳我梦到我们春高比赛的时候没踏上全国赛场，梦里我都急死了！” 至于自己满头的汗和有些燥热的脸颊，他解释道：“梦里我又热又急，你看我都流汗了。” 尾白阿兰也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你梦到我们输给谁了，怎么可能连县级都出不去，你该不会是最近输的次数比以前多，压力太大了吧？可你也不是那种会紧张的人啊……” 这对双胞胎兄弟的确不是那种会紧张的人。 他们平时可能会因为状态不好而抽风，需要队友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但只要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他们又往往能超常发挥，这也算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吧。 而且，遇到强敌，他们只会更加兴奋啊！ 尾白阿兰不思其解，而宫治则是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宫侑，微微一笑，好像在说：诶嘿，我抓到你的把柄了哟。 以往会回一句「你瞅啥」然后跟宫治互相呛声的宫侑这次却装作没看见，低头整理自己的床铺。 队友们摇了摇头。 太诡异了。 怎么来集个训，这个混世魔王就变了那么多？ …… 下午，又有一场稻荷崎和青城的比赛。 稻荷崎和青城也算是相性不合吧。 其实排球比赛的输赢不只是看他们的绝对实力。 球员的状态、体育馆的环境、适应对手的能力，都是能够决定一场比赛胜负的重要因素。 而且，不同队伍之间的球风是否相克也很重要。 就比如说，乌野就比较擅长应付进攻能力强的对手，对音驹那种防守缜密的队伍却有些苦手。 所以说，虽然青城没进全国大赛，而稻荷崎拿了今年IH的冠军，但他们也同样能打得有来有回。 宫侑今天心情莫名浮躁，手感也不太好，对面那个二传及川彻似乎看出了他状态不对，在各个方面都刻意针对他，他现在看那人非常不爽。 “好讨厌啊，想把他打爆。”他冲着自己的队友们抱怨。 “就你今天这个状态，你不被他打爆就不错了。”角名伦太郎说。 宫侑就更烦躁了。 眼神紧紧盯着那个青白相间队服、被队友们簇拥着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抛了抛手中的排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是他今天下午的第一个发球——也许是深呼吸真的有了作用，这一个跳飘的手感还不错。 青城的自由人能力挺强，提前就守在排球落点。但是还是因为跳飘球不好接，被顶起的排球并没有飞向二传及川的方向。 但是及川彻朝后走了一步，做出蓄势待发的姿势。 轻盈起跳，在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双手在空中一托。 看那手势，排球会给岩泉一！ 稻荷崎的几个副攻暗暗防备。 从他们之前的观察来看，及川彻和岩泉一也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在情急的时候，及川彻凭着信任，喜欢把球传给岩泉一。 但是，在他们跟着岩泉一起跳的时候，脑中却警铃大作。 那是假动作！ 及川彻勾唇一笑，本来还不受控制的排球似乎有了灵气，飞到了攻手国见英的面前。 国见英看起来并不是热血青年，如果不说他是主攻手，估计大部分人见到他的时候，会把他认为是二传或是副攻。 但是，谁说节能型选手不能扣球的啊！ 稻荷崎的拦网们都被岩泉一吸引了，后排的选手们也没有注意到一直以来比较沉默的国见英。 当排球落到他们场地的时候，他们才猛然反应过来！ 又被骗了！ 虽然青城这队选手没进过全国大赛。但是排球部的主力都是三年级的选手——全都是老油条啊！ “果然不好对付啊，那个「宫城第一二传」”赤木路成感叹道。 看着及川彻落地后和国见英击掌，又找岩泉一击掌时又被拒绝后。非但没失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的微笑，宫侑低声嘀咕：“不过是连全国大赛都进不了的队伍……” “虽然人家没进全国大赛，但他们照样能从你手里得分，”北信介提醒道，“尊重对手是比赛的前提。” 宫侑还是很尊重三年级的学长的，但他仍然有那么点不服气。 虽然经常跟自己的冤种兄弟吵架打架。但他从小在排球上就是天之骄子啊，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反正他这人跟及川彻性格不合，而且新仇旧恨加起来，他看及川彻就更加不爽了。 但是，他们俩的缘分显然没有到此结束。 晚上自主训练的时候，几个训练的队伍的队长们一合计，打算组织个娱乐活动——每个队交换队员进行比赛。 这个活动的本意是看看大家接受新队友的速度，以及……好玩。 在拿到签，看到自己这局的新队友的时候，宫侑差点把刚喝下去得水喷出来。 “为什么我会和他分在一起啊！” 他怨念超大地看了及川彻一眼，及川彻也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回看过去。 及川彻就是队长，是代表队员们抽签的人。 他当然也不愿意跟宫侑一队啊，但是谁让他手气那么差！ 在看到自己手里的签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崩溃的，并且想要利用队长的权能，偷偷把签换掉。 可惜他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被音驹的队长黑尾铁朗看到了，黑尾还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身为队长，应该更加公正才对的呀。” 及川彻猛咳一声，打了个哈哈：“啊哈哈哈，我只是开玩笑的……” 坚持在外人面前保持的帅气的表情在他见到岩泉一的那一瞬间垮掉了，他哭唧唧地说：“小岩，我要和稻荷崎那个讨厌的宫侑分到一队了！” 面对搭档的哭诉，岩泉一的反应非常冷淡：“哦。” “小岩！”及川彻的表情非常不敢置信。 小岩怎么越来越无情了！ 岩泉一淡定道：“反正你性格也挺烂的，和宫侑分到一起也不知道谁会吃亏。” “小岩，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及川彻震惊地捂住小心脏，做出柔弱可怜的表情。 岩泉一：“……” 他用力把手里的排球砸了过去：“再用这种恶心的表情看我小心我抽你啊！” “嗷！” 稻荷崎和青城的队伍都挺热闹的，而拿着自己的组队表到处找新队友的清濑春澈，不小心撞到了个人。 “哟。”被他撞到的人朝他打了个招呼。 清濑春澈看了眼手里的签，眼睛一亮：“黑尾……诶，我们刚好是队友！” “试试新花样挺好的，”黑尾铁朗龇牙笑，“3v3的时候我还没跟你打过配合呢。” 这段时间的晚上，除了月岛，清濑春澈也跟他们打过3v3，只不过他都是作为对手，作为队友倒还挺新鲜。 想到乌野打比赛的时候清濑春澈的表现，黑尾铁朗也有些期待。 清濑一看就是神仙队友啊，跟他打配合不知道会有多舒服！ 在大部分人都其乐融融的时候，磨磨蹭蹭但最终还是在队友们的催促下跟临时新队友们汇合了的及川彻和宫侑：…… 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扭开头。 跟他们一队的木兔光太郎扶着两人的肩膀，豪爽地笑道：“哎呀，来了两个超级二传，等下我们要打双二传战术吗！这种球我还没打过诶！” 他身后的赤苇京治：……你是一点气氛都不会读啊。 再怎么不情愿，比赛还是开始了。 因为各个队伍的队员大混搭，一个学校不一定只有一个队伍。所以基本上所有选手都是首发，并没有替补。 其实这样抽签搭配还是挺看运气的，就像翔阳分到的那个队伍，一个二传都没有。 和国见英、金田一勇太郎、岩泉一等主攻或副攻手面面相觑的日向翔阳：…… QAQ 没有二传这比赛要怎么打呀，影山你快回来！ 影山飞雄此时也看着孤爪研磨，陷入沉思。 “你好。”孤爪研磨淡定地点了点头。 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的影山飞雄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也就「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队友：…… 哦豁。 这种比赛好玩是好玩……但是这要怎么打呀！ 第094章 小心被偷家 交换队员真的就只能打个娱乐赛, 因为大部分队伍的人员配置都很怪。 比如说，翔阳被分到了一个全是攻手的队伍里去。 刚开始傻乎乎的翔阳和还挺高兴的，觉得他们队伍的攻击能力肯定爆棚，缺点只是后排防守薄弱了一点……前排还有他们这些副攻可以拦网嘛！ 但被国见英提醒之后, 他才想起来, 但是如果没有好的二传和一传，他们可能根本打不到趁手的球, 甚至连对面的发球都接不到。 也就是说, 运气差的话, 他们队伍连有没有进攻的机会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日向翔阳才意识到了影山的重要性。 “呜呜呜研磨也好, 影山也行，求求给我们一个二传吧，我好想扣球啊！”他哀嚎道。 “什么叫做「影山也行」啊，搞得好像我只是你的备选一样……”网对面的影山飞雄脸黑了下去。 孤爪研磨则是默默看了翔阳一眼, 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是的, 翔阳这一组, 抽到的对手刚好就是影山那一组啦！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什么黑幕…… 被两边队员同时盯了一会儿的泽村大地有些汗颜：“对不起, 我的手气就是这样的啦……” 他和西谷跟木兔他们一队, 而且对手还是清濑。 奇怪的组合。 特别是，他们队内还有两个一对上眼气氛就会陷入难言的沉默中的二传。不过还好，大大咧咧的木兔和同样豪爽的西谷会从中调和, 队内的气氛倒也不是那么尴尬。 不过, 真的是这样吗…… 看着按着两位不合的二传的肩膀要强行让他们像好哥俩一样贴贴的木兔和在背后附和的西谷，泽村大地和第五位队友花椰菜一号, 呃，也就是森然的队长小鹿野大树对视了一眼, 同时叹了口气。 网对面的清濑春澈那一队气氛倒还是挺平和的。而且和难得攻手二传自由人都齐全的木兔这组一样，清濑春澈的队友们的位置刚好也能很好地搭配起来。 之前他一直挺欣赏的青城自由人渡亲治在他们队伍里，二传也有枭谷的赤苇来担任。主攻就更不用说啦，黑尾铁朗已经在热身了。 除此之外，还有音驹那位拦网很强的副攻犬冈走和这两天拦网能力渐强的月岛萤。 总之，这个队伍就算没有清濑春澈，配合好了也可以很好地进行比赛。 当然啦，多了清濑春澈一个人，也不只是锦上添花的效果。 全部打乱的队员就造成，对手很难猜到清濑春澈这一队的战术是什么，更不知道临时队长会把清濑春澈放到哪个位置上去，又或者会不会干脆让他随机应变。 总之，这是一支充满变数的队伍。 黑尾铁朗已经在一边感叹着自己手气怎么这么好，一边摩拳擦掌着想要大干一场啦！ “来吧，让我们去搓搓他们的锐气！”他吊儿郎当地转着排球，龇牙笑道。 总感觉你笑起来不怀好意…… 黑尾真的是天生的恶人脸呢，下垂眼，龇牙笑，被他看时总有种被挑衅道的感觉，清濑春澈想。 比赛开始了。 因为全场队内角色分配得最合理的两个队伍就是木兔队和黑尾队了，这对东京好哥俩的对决，还有宫侑和及川双二传的矛盾，以及换了队伍的清濑，都是这场比赛的看点。 大多数人已经默认今晚最精彩的比赛就是这场了，视线总往这边瞟。 一开始发球的人是木兔队的及川彻。 及川的大力跳发之前就说过了，是兼具力度和精准度的类型，清濑春澈到现在还在以他为学习模板。 换了队友的他并没有状态失常的情况，第一球就给队伍开了个好头。 “漂亮！”场外有人说。 但是黑尾队这边，有着熟悉及川彻发球的自由人渡亲治，还有个更熟悉他发球、甚至已经能够完美复刻出他发球动作的清濑春澈。 渡亲治扑到排球的落点，巧妙地卸力接下了这一球，并把球传给了赤苇京治。 及川彻哀嚎：“小渡！” 渡亲治挠了挠头：“对不起啦及川学长，我们现在是对手诶！” 与此同时，赤苇京治已经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自己左右两边同时起跳的两人，选择把球托给了清濑春澈——现在大家的配合还不成熟，清濑春澈的反应速度快，变通能力强，对二传的容错率高，得分的可能性更大。 清濑春澈已经起跳，这个托球的高度对大部分人来说可能有些高。但可能是因为赤苇常给扣球高度同样挺高的木兔扣球，清濑春澈对这种球适应良好。 手掌触球，排球高速飞向了木兔队的场地。 后排的西谷夕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一球的力度很大，他的手臂被撞得一歪，排球飞向了自己身旁的地面上。 黑尾队得一分！ 这群新队友们为这开门红而欢呼。 而木兔队那边，宫侑微笑地看着及川彻，嘲讽道：“现在你的跳发可是没有任何优势了呢。” 及川彻笑眯眯地回嘴：“这位学弟，等下你发球会不会失误还不知道呢，别这么快就说风凉话哦。” 花椰菜一号，啊不，是小鹿野大树扶额：“我们现在是队友，就先别内讧了吧……队长，你也不管一下吗？” 现在他们的队长是木兔光太郎，但是木兔现在也不安分。 他正豪爽地朝着赤苇京治竖大拇指：“赤苇你给别人托球也做得很好嘛！” 小鹿野大树无语：“队长，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 而看正面看到了木兔的表情的赤苇京治：“木兔前辈，你夸我的时候不要露出这么痛心的表情啊。”这是想念他的托球了吗？ 第二球，发球的人是月岛萤。 月岛萤的发球中规中矩，排球被对面的大地接了起来。 以前接到球他会下意识地喊影山，而现在影山不在，队内还有两个二传，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二传还不合。 他蒙了一瞬，不知道该把球给谁，最后排球飞向了两人中间。 糟糕了！泽村大地面色大变。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俩二传都以为球是给自己的——及川彻向中间踏出一步，宫侑也后撤起跳，准备空中传球。 他们的身体撞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的碰撞并不严重，但是这一撞，可算是引起了导火索了。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泽村大地示意队长木兔用掉暂停的机会，木兔照做了，这两位二传也果真吵起来了。 “那一球明明是给我的好不好？”宫侑微笑。 “球就在中间，谁离得近谁就去传，小朋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及川彻挑眉。 被叫成小朋友了！可恶，这人不就比他大了一年级嘛！宫侑的微笑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那个中规中矩的传球一下子就会被对面看穿，排球给我比较合理吧。” 中规中矩的传球？说得好像你就很厉害的样子。及川彻笑眯眯地拉长语调：“可你那个空中二传不也被小清濑看穿过吗——会不会被看穿不重要，最后能得分才是王道。” 宫侑的注意力被及川彻对清濑春澈的称呼吸引了。 小清濑？叫得那么亲密……他嘴角的微笑还在，眉毛却抑制不住地抽动起来：“明明是你输得次数更多吧？你们和乌野的县内赛我看过了，那时清濑还没入队，你们都赢得那么辛苦，也不过那样嘛。” 翻旧账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习惯，及川彻嘴角有一瞬间地拉平。但他还努力保持着前辈的风范，微笑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大家都在进步嘛，不过，也不知道那个这几天一看见小清濑打球就方寸大乱的人是谁——”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话题已经从「排球」转到了「清濑」上了。而且，虽然宫侑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但他对及川彻的感官已经降到了最低，而及川彻的脑子里也在敲着警铃，提醒他对面这个人很可能会成为他的情敌。 两人都是池面，都是二传，人设还差不多，互相的危机感太强了……他们真的没办法和谐相处！ 小鹿野大树已经满头黑线了：“这比赛还怎么打啊！” 在他说话的时候，两位二传的争吵已经升级为了身体上的摩擦。 他们的眼睛还保持着微笑眯眼的弧度，但是嘴角却不再翘起。 他们的肩膀也撞到了一起，似乎在暗暗较劲。 “哈？你的北学长没有教过你要尊敬高年级的学长吗？” “我的词典里只有「尊重强者」！” “哈？小朋友说话挺不好听的啊。” “哈？你才是小朋友，不就是比我大一年级吗！” “哈？” 黑尾铁朗看得津津有味，还点评道：“他们俩的吵架已经从言语攻击降级成了单音节大吼，比谁「* 哈」得更大声了呢。” 清濑春澈仔细一听，还真是，不由地笑出了声。 这两人真的是高二高三的学生吗，怎么还这么幼稚！ 因为比赛排得比较后面，已经买了根雪糕回来边吃边看热闹的宫治看了看自己一脸狰狞的冤种兄弟，「好心」提醒道：“你们再吵下去，家可就要被偷了哟。” 偷家？ 对哦，对面还有个黑尾也是池面，他的受欢迎程度也不输给他们啊！ 正在针锋相对的两人这才幡然醒悟般地看向了网对面的场地。 那边，清濑春澈正和黑尾铁朗排排站在网前，黑尾铁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清濑春澈笑得可开心了，也许是因为笑得太过头，脸上都有了些红晕。 糟糕，只顾着防对方，忘记还有个黑尾铁朗了！ 而且清濑和黑尾的相处模式，怎么看着这么、这么柔情蜜意啊！ 互相看不爽的两个人此时的想法达到了高度一致，那就是——在打倒对方之前，先打爆黑尾铁朗！ 莫名其妙就感受到了两股杀气的黑尾铁朗略一思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他非但不慌张，还挑衅般地朝他俩龇牙笑了一下。 及川和宫侑：…… 硬了，拳头硬了！ 黑尾铁朗还不罢休，转身揽住了清濑春澈的肩膀，瞥了一眼对面两位因为他变本加厉的动作而浑身冒黑气的二传，特意凑到清濑春澈耳边，轻声说：“清濑你看他们俩，变脸的样子很好玩哦。” 清濑春澈朝对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他们光速变脸的样子。 清濑春澈：“噗哈哈哈！”跟他们打球真的好乐呵啊！ 及川and宫侑：啊啊啊靠得好近！啊啊啊清濑在嘲笑我们—— 第095章 木兔队vs黑尾队 俗话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因为共同敌人黑尾铁朗，宫侑和及川彻暂时握手言和。 虽然他们在自己队伍中练习的双二传战术比较少，不过宫侑有个双胞胎兄弟，俩人经常玩位置互换, 所以让宫侑去进攻也不是大问题啦。 刚好, 他二传的身份还可以骗骗对面的拦网。 这不，这轮及川彻接到了来自一传的球, 黑尾队的拦网们只顾着盯防一脸跃跃欲试、喊得十分热血的木兔光太郎, 没想到扣球的人居然是另一边的宫侑。 宫侑落地后, 甩了甩手：“噫，扣你的托球怎么感觉那么恶心。” 及川彻笑眯眯：“给你托球也挺让人恶心的呢, 不过学长我比较大度啦。”他的意思是，宫侑这人太幼稚了，明明能得分还那么斤斤计较，我都没抱怨你抱怨什么。 泽村大地&小鹿野大树：…… 明明能够配合的挺不错, 却还是不吵几句就不舒服呢。 他们看向队长木兔, 发现他正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 似乎有什么力量要从他的右手手掌中突破而出了。 好、好中二…… 木兔一脸悲痛：“啊啊啊我刚才叫得好大声, 真心实意地想要扣球, 没想到球不是给我的，呜呜呜！” 网对面的赤苇看他那样子，惊了一下。 糟糕, 木兔前辈今天的能量该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尴尬直接用完了吧, 消极怠工的木兔和满腔热血的木兔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啊。 所以，虽然现在他们是对手, 赤苇还是安慰道：“如果刚刚月岛和犬冈没被你骗过，宫侑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分的。他们会下意识地跟着你起跳, 不正意味着你的耀眼吗。” “想想「最强诱饵」翔阳，会不会就觉得自己也很厉害了？” 因为隔着一层全球网，赤苇不好伸手去拍拍木兔光太郎的肩膀，只是站在原地说话。 不过赤苇了解木兔，木兔也的确如他想的一样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他还看了一眼不远处也正在打比赛的翔阳，发现那边也挺好玩的。 由于站位，日向翔阳刚才被迫做了一传，直接把球顶到了网前。 那个排球飞翔的轨迹，不是正常二传能接得了的。 网前的队友们都傻了，日向翔阳也傻了。 “对对对不起！”他连忙鞠躬道歉。 啊啊啊明明他暑假以来已经很注意多练习接球拦网等基本功了，但是刚才那球的力度真的好大啊！ 比起有着没有优秀一传和二传的翔阳队，其实影山队的人员配置还挺合理的。 就拿影山来说，虽然他是二传，但他其实不只在传球方面突出，其他方面也很优秀啊！ 影山·六边形战士·飞雄看着对面一边混乱的场景，内心已经胜券在握了。 旁边的孤爪研磨也一脸淡定。 总感觉，这局，他们赢定了呢。 而翔阳队的队员们也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在这一天里，收到了对面二传队的毒打的他们，算是认识到了二传的重要性——二传……就是攻手们的爹啊！ 镜头回到木兔队这里。 木兔队已经重振旗鼓，宫侑和及川也都安分下来。 毕竟对面有清濑春澈，他们可不能只顾着内讧，而让对面看了笑话。 现在发球的人正是刚刚振作起来的木兔光太郎。 也许是想要用这个发球给自己打个气，他的这个发球很猛。 木兔本身就是强力攻手，力气很大，月岛萤对此感触很深。 这几天他和木兔、黑尾他们3v3的时候，刚开始他因为本队的自主训练，本身就很累了，拦起网来软绵绵的。就算他预判到了木兔扣球的方向，手臂也已经拦到了球路上。但排球还是能够以一种强势的姿态突破他的拦网。 还是黑尾铁朗告诉他拦网的技巧，教他怎样才能把这只笑得那么嚣张的猫头鹰的球彻底拦下。 就算如此，每次拦木兔的球，月岛还是会觉得手臂很痛。 木兔的发球，被自由人渡亲治接到了。但就和大家想的一样，由于那球力道太大，渡亲治的手臂被撞得一歪，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飞到赤苇的方向。 “抱歉！”他下意识地喊。 但大家不需要他的抱歉，能接到球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队里还有个清濑春澈呢！ 在这个时候，他的作用就体现出来啦！ 只见一道身影追着排球，并在合适的位置脚步往后一撤。 他抬着头，目光紧紧追随着空中那颗橙蓝相间的排球。 排球在飞到最高点的时候，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而且，它还刚好飞到了体育馆里灯泡的下方，对下方抬头的人来说有些刺目的灯光，在那一瞬间变得柔和。 长发少年嘴角微扬，轻盈地起跳，并且在还未落地的时候，伸手将球轻轻一托。 空中托球！ 这是之前宫侑展现过的动作！ 黑尾铁朗也在合适的时机，在合适的位置，恰到好处地起跳、扣球！ 和木兔被共称为「东京好哥俩」的黑尾铁朗，名气虽然没有木兔那么大，经常让木兔抓狂的也是他的拦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攻击能力不行啊！ 更何况，对面还有两位对他怨念超大的家伙，他当然要更加认真对待，好让他们气得跳脚啦！ 前排的拦网起跳，但一球得分与否往往只在一瞬之间，及川和小鹿野同时起跳。但排球从他们的手臂之间直直冲撞过去，落到了他们的身后。 泽村大地和西谷夕同时飞扑过去救球。但很遗憾，他们的手臂停在了离排球落点紧紧十多公分的地方。 黑尾队得一分！ “干得漂亮！” “传的好球啊！” 这群其乐融融的新队友们再次欢呼。但奇怪的是，木兔队那边也没有什么颓丧的氛围。 木兔正在喊着「可恶，黑尾你这家伙好帅，等下我要比你更帅」。 泽村大地、西谷夕和小鹿野大树，内心的战意也被完全点燃了。 虽然这只是个娱乐赛，但遇到强队的他们，可不会乖乖就退缩的啊！ 而宫侑和及川…… 及川彻正握拳捂住小心脏：“可恶啊，好帅！我之前还想给小清濑托球，怎么小清濑现在做二传也那么厉害了呢！” 宫侑的内心也不平静，他的脑海中还在播放着刚才清濑春澈托球时的样子。 也许他比一般人注意到了更多——他不只看到了黑发少年完美的后撤步，干脆利落的起跳，以及恰到好处的触球时机。 他还看到了……他肆意扬起的发丝，微红的勾起的唇，以及，眼里盛满的喜悦与热爱。 心脏又开始鼓噪了。 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大到他好像能够直接听到。 耳畔又隐隐响起了梦中的蝉鸣。 夏日的蝉鸣，鼓噪的心跳。 一切都像梦里一样。 好奇怪…… 宫侑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明明之前清濑学他发跳飘球的时候，他还认为这是对方对自己和阿治学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的报复，觉得这个人学得好像，像到让人内心不适。 但是现在，他却只觉得对方天才，天才到看几遍就能学会，而且不管打什么位置，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而且……他起跳的姿势很美。 扣球的时候手臂绷紧的肌肉线条很美，托球的时候身体的姿态很美，拦网的时候微微前倾的手臂和张开的手掌也很美。 甚至，宫侑觉得对方为了接球在地上灵活地摸爬滚打擦地板的样子也很美。 他好像已经戴上了什么奇怪的滤镜。大概是因为，在他开始正视这位少年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对排球的热爱，一点都不比自己少吧。 清濑春澈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托个球，对面的两位二传就想了这么多。 系统也习惯了他在恋爱这方面缺根筋的样子了，之前甚至做好了近几年内完不成工作指标的心理准备。 但现在，它却觉得自己今年业务完成有望！ 看啊，虽然玩家没有主动出击，都还没找到、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长「恋爱」这根弦。但是这位名叫「宫侑」的选手已经匆匆忙忙地完成了自我攻略，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白给了！ 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有关注宫侑好感度板面的系统惊叹地对清濑春澈说：【已经80%了！】再让他自我攻略两天，爱情值就可以满了！ 清濑春澈捧着球，有些懵。 现在正好轮到他发球，他已经走上了发球区，听到系统的话，脚步瞬间一僵。 昨天还是前天的时候，才是40%吧！ 为什么任务进度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偷偷动起来了啊！ 他转了转手中的排球，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这爱情值到底是怎么涨起来的。 于是，他在心里偷偷地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到宫侑的心路历程？】 【我记得是有的，之前看其他玩家用过。】系统在商城里翻来翻去，找到了一个商品。 【啊，就是它！它可以让你在一小时之内拥有读心能力！】 清濑春澈看着这个价值5w金币的名叫「心灵感应x60min」的商品，有些犹豫。 要不要买呢…… 万一买了，他该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吧？ 第096章 比赛结束 清濑春澈最后还是没买那个商品啦。 总感觉, 擅自读取别人的内心有些不礼貌，特别是在他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有点意思的情况下——那不就变成居高临下地审视别人的感情了嘛。 所以，宫侑的心路历程对清濑春澈来说，最终也只能成为一个谜。 黑尾队和木兔队的比赛也结束了, 理所当然地, 队员们分工合理、相处友善、有意识地互相迁就配合的黑尾队赢了。 虽然木兔队的队员们已经认识到自己队伍的问题，想要奋起直追, 但大概真的是相性不合吧, 比起状态拉满还有个清濑春澈兜底、提高队伍容错率的黑尾队, 他们再怎么努力，最后也只能惜败了。 对这个比赛结果, 大部分观众表示：早有预料。 不过木兔光太郎挺沮丧的，特别是在黑尾铁朗咧着嘴得意洋洋地跑到他面前炫耀的时候。 不就是赢了场比赛，还不是运气好抽到了神仙队友吗！怎么这副嘴脸！ 木兔光太郎气得指着黑尾的手指都在发抖，不服气地喊着：“下次我不会让你有这么得意的机会的！” 放完狠话, 他又哭丧着脸去找赤苇京治。 “赤苇, 下次你给我托球, 我们狠狠地教训黑尾那家伙一顿！”在体验过其他二传的托球之后, 他才明白赤苇的好啊！ 赤苇的托球高度和速度简直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无论他想打小斜线还是直线，还是网前近距离内扣，赤苇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每次都能托给他手感最舒服的球！ 赤苇京治应了一声「好」, 默默想：宫侑和及川都是很有名的二传，连他们也无法满足木兔学长吗……也许这两位二传只来其中一位的话, 木兔学长就会感觉好一点？ 被cue到的两位二传现在都没说话。 他们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们都知道, 这场比赛打得那么辛苦跟他们有关系。 虽然西谷和大地都在尽力给他们兜底了，但比赛结果已经不可扭转了。 当然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还没有消失，只是暂时冷静了一下。 而且现在他们还有个共同敌人黑尾铁朗呢，刚才黑尾队赢了的时候，黑尾铁朗直接揽住清濑的肩膀欢呼的时候，看得他们眼红死了。 黑尾那家伙，实在太嚣张了！ 一口气惹了三个人的黑尾铁朗，对缠在自己身上怨念满满的视线并不在意。 甚至，他还有心情去看孤爪研磨的比赛，给研磨分享自己的胜利，让他也要好好努力。 研磨被分到了影山队，这组比赛居然还没结束，清濑春澈本来还挺可惜自己看不到影日之争了，一听说这边还没结束，也屁颠屁颠地过来看了。 这下，他可算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比赛的时候，旁观的人都那么乐呵了——大家辛苦磨合的笨拙样子真的很好笑啊！ 明明这一组的队伍配置离谱到大家一眼就能看出结果会一面倒了。但翔阳队不服输，一直在苦苦支撑。 虽然他们的位置大多是攻手，但除了翔阳这种系统训练开始得比较晚、基础真的很薄弱的选手，其他人基本功都还过得去啦，就是他们还不适应与新队友之间的配合，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就算接到了球，动作也不太好看。 当看到翔阳和金田一同时想要扣球，目光只顾着追随排球而忘记观察场上其他队员的状况，从而狠狠撞到一起的时候，清濑春澈一开始还有些担心。 但看到翔阳pia叽一下摔到地上，又非常丝滑地无缝弹起来、面色窘迫地大喊一声「对不起」并且疯狂鞠躬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笑。 翔阳看起来好弹！ 本来就小小一只，弹起来的样子好可爱。 他干脆在场边坐下了，把手拢在嘴边给翔阳加油。 刚喊了一声，他又觉得有些偏心，就又给影山加了个油。 黑尾铁朗就在他旁边，失笑：“你到底希望哪边赢啊。” 清濑春澈摆了摆手：“哪边赢不重要啦，只要我心意到了就行。” 乌野的大家都是他的心头宝！妄想一碗水端平的清濑春澈如是想。 但是，在看心头宝的比赛的时候，清濑春澈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接完电话的他瞬间抛弃了自己的心头宝，乐颠颠地跑去跟大地请假了——历给他打电话啦！ “是有什么变动吗？我的场次不是在十点吗？”清濑春澈看了眼时间。 是的，今天就是他去参加那个滑板赛的日子！ 本来担心比赛时间会跟训练时间冲突。但发现现在才不到八点，清濑春澈还想着把大家的比赛看完呢，等九点再瞬移去比赛地点呢。 但现在历临时说要来接他了，清濑春澈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传出来的历的声音有些失真：“不是啦，就是兰加想看看你训练的场地，我们顺便来看一眼。” 清濑春澈正想应好，但又听到通话对面一阵混乱。 “明明是你感觉无聊，想去找清濑的，拿我做借口做什么。” “嗷，明明你也很想看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迫不及待想见清濑的样子吗！” “噗哈哈哈！” “实也你别笑，你不是也很想去吗！” 能想象到电话另一边的画面呢。 清濑春澈失笑，对这群吵吵嚷嚷的朋友们说：“别吵了，快来快来，我们现在有娱乐赛，虽然没正经比赛好看，但也很有趣哦！” 之前他答应过历和兰加要带他们来看自己训练，不过他问过他们的返程时间，本来是准备把时间安排在明晚来着。 现在提前看一眼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知道他们赶不赶得上啦。 历他们还真的差点没赶上。 他们租的民宿里这里不算近，再加上训练赛本来就快要结束了，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最后宫治那场了。 宫治的队内定位虽然是攻手，不过他二传位置也打的很好，队伍需要他去哪个位置，他都适应良好。 历和兰加，还有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实也和暗影被带进来的时候，正好轮到宫治发球。 毕竟是双胞胎嘛，他发球的样子跟宫侑一样，也很有气势。 在排球狠狠砸向对面场地的时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历赞叹道：“虽然不太懂，但感觉好厉害啊！” 清濑春澈点点头，又给他们介绍起宫侑：“那位是这位发球的同学的双胞胎兄弟哦，他们都很厉害，而且虽然打的是不同的位置。但位置互换的时候也能够配合得很默契。” “有个双胞胎兄弟真好啊，”历长叹一声，语气听起来很向往，“如果我有兄弟的话，就能有个形影不离的人跟我一起玩滑板了。” 清濑春澈失笑：“你家那几位妹妹还不够可爱嘛，兄弟什么的不能强求啦。” 实也在一旁嘀咕：“而且你现在也不缺形影不离的人啊，你不是整天都和兰加待在一起吗。” 上学一起，打工一起，玩滑板一起，分开的时间也就晚上各自回家后吧！ 而且听说他俩回家之后还会互相给对方打电话！这比双胞胎兄弟都要腻歪吧，实也觉得把他们称为连体婴都不为过。 兰加默默看了历一眼。 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揽住了兰加的肩膀：“哎呀，我这不是觉得有双胞胎兄弟会很帅气吗，当然兰加也很好啦。”从兰加转学过来之后，他才有玩滑板的同伴呢！ 因为晚上的训练全凭自愿，教练们没来（也正是因为教练们没来几位队长才能这么乱来地让大家混队比赛啦），清濑春澈刚刚已经跟队长们打好招呼，说有几位朋友来接他走时会顺便看看排球训练。 其实在他们看比赛的时候，其他看比赛的人也在偷偷看他们啦。 在集训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那个很火的滑板视频，清濑春澈还算是个小名人来着。 不过因为这几天没什么人再提这件事了，白天训练又辛苦，大家就渐渐淡忘了。 但是，今天他们看到了跟清濑一样出现在那个视频里的人！ 那个蓝头发的男生不就是「snow」吗！其他人他们虽然不认识，但他们也拿着滑板，应该都是一起的！ 在男高中生看来，滑板可是和跑酷一样，都是超级帅气的运动呢！ 宫侑也在看他们。 事实上，刚刚清濑春澈和他的朋友们朝宫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了。 莫名觉得清濑是在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宫侑有些紧张，却也抑制不住自己看过去的眼神。 一开始他也是因为那个滑板视频认识清濑的来着，那时他们第一次在便利店里相遇，自己还放过狠话，让清濑不要以为打排球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明明才过去几天，他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大概是因为……他的心路历程已经曲曲折折地走了很远了吧。 宫侑转了转排球，在终于结束比赛的宫治抱怨着「好累」的背景音下，注视着这群拿着滑板的少年的背影，看着他们离去。 第097章 缘，妙不可言！ 清濑春澈是搭着暗影的车来到比赛现场的。 虽然暗影在「S」里化小丑妆、把头发型做得很狂野, 但出了「S」，他却穿得很小清新，甚至连开的车都粉粉嫩嫩的呢。 面对清濑春澈戏谑的眼神，暗影, 也就是比嘉广海, 恼羞成怒道：“这是花店的车，你爱坐不坐吧！” “坐坐坐, 当然坐！”清濑春澈双手合十, “谢谢大叔！” 比嘉广海：“……” “都说了多少次了, 我才23岁啊！” “哈哈哈！” 车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知念实也摆了摆手：“谁让你看起来就不像二十多岁的人啦, 肯定是因为你以前用了太多劣质化妆品！” 咔嚓。 比嘉广海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被说长相显老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大痛点，因为他暗恋的店长年轻又貌美，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店长对他好温柔…… 想到店长的笑脸，比嘉广海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努力地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人都会有中二的时候嘛！「S」关停以后, 他已经很少带妆滑滑板了啊！ 此事暂且不提, 因为他们已经到比赛场所啦。 真不愧是能在东京办下去的滑板比赛吗……清濑春澈跳下车, 左右张望了几眼。 这里原本大概是个山坡, 被修成歪歪扭扭的楼梯后，又被添加了一些滑板设施。 但这个山坡可跟「S」那座废弃的矿山不一样，灯火通明, 旁边虽然也围满了围观群众, 但他们都是站在安全线之内的。 在起点、终点和中间的几个站点旁边，还配有专门的救护人员。 安全工作做得不错嘛…… 清濑春澈暗暗赞许, 然后就跟着历和兰加去报名处签到，顺便在旁边买了瓶冰水。 虽然剧烈运动后最好不要马上喝冰水, 但一切运动对清濑春澈来说，都不能叫做剧烈运动啦。 报名处就在起点旁边，这里围着的人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年轻人。大概是觉得新奇吧，就算已经九点多了，这里还是很热闹。 在签到处，他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远远就看到了那头黄毛，清濑春澈朝他用力挥了挥手：“黄濑！” 那个穿着休闲衣服的高减肥影没有动，仍然低头看着手机。 这边声音实在太嘈杂了，清濑春澈估摸着自己就算再喊个十遍，黄濑都听不见他的声音，干脆就拨开人群走上前。 但他都走到黄濑的身边了，黄濑还是没有注意到他。 估计是都被挤麻木了，黄濑连余光都不肯分给站在他身边的清濑春澈一眼，只是皱了皱眉头。 清濑春澈顿时起了点使坏的心思，找手上的冰水借了「冰」的特性，在手中用散逸在空中的水蒸气凝结了几颗小冰块出来。 黄濑还在噼里啪啦地打字，清濑春澈捏了捏手中的冰块，绕到了他的身后。 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身影，他轻笑一声，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拉开了黄濑的衣领，把冰块塞了进去！ 正在专心致志地发短信指责着队友们的黄濑凉太：！ 从后背传来的刺骨温度让原本还大汗淋漓的他狠狠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谁啊！”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那群损友！ 真是的，把他忽悠过来参加这个什么滑板比赛，等他过来之后他们又全都失踪了！现在居然还恶作剧！ 他把自己后背的冰块抖落下去，然后才有心思去看站在自己身后整自己的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队友们。而是抱着滑板晃着手机朝自己笑得开怀的清濑春澈。 “哈哈哈你手忙脚乱的样子好呆！” “什么嘛，原来是小清濑啊！” 被戏耍了的恼火顿时烟消云散，黄濑凉太有些惊喜。 感觉已经很久没见了呢！ 他下意识地想跟清濑春澈抱了一下，不过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机和清濑春澈怀里抱着的滑板，有些无从下手。 清濑春澈已经拉着他去比较僻静的地方了，他把滑板放到一边，也有些兴奋，叉腰问道：“黄濑，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参赛的啦，”黄濑凉太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方向，“我的滑板就放在那里。” 其实在他上次看到清濑滑滑板的视频剪辑之后，他就把自己家里压箱底的滑板给搬出来了。 想当初，他俩可是一起参加滑板社团的呢，后来也是一起退社的啦。 小清濑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把滑板捡起来了，还滑得那么好！ 也许是抱着想要离清濑更近一点的心情，他也就重新开始玩起了滑板。 最近他们刚好在这附近集训，他的队友们听说这几天这里会有个滑板比赛，就起哄着让他来参赛。 完全被大家的夸夸和激将法淹没了的黄濑凉太拗不过他们，就报名参赛了……不过，遇到清濑完全是意外之喜！ 黄濑凉太看向清濑春澈手中滑板的眼神带着些兴奋：“小清濑，这就是你之前在「S」里用的滑板吗？你也是来参赛的吗？好巧！”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滑板亮了出来，露出滑板上的泼漆花纹和字母，得意道：“是我的一位朋友亲手给我做的啦，他叫做历，就在现场……” 清濑春澈本来想介绍黄濑和历他们认识一下的来着，但一回头却没找到人。 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失散了呢…… 他打了个电话给兰加，得到了他们「已经在终点等他了」的回答。 原来刚才他们遇到樱花和乔了，再加上看到清濑春澈和另外的朋友相遇，现场的人太多，他们就跟樱花走了。 樱花和乔在滑板界已经出名很久了，作为知名选手，他们居然还有专门的休息空地！历一群人打算去蹭他们的椅子和饮料！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清濑春澈关了手机，干脆跟黄濑同行。 “你的场次在几点啊？”清濑春澈问。 “十点，”黄濑凉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单子，说，“我们晚上也有安排训练，所以特地把时间排的晚一点啦。” “我也在十点诶！”清濑春澈有些惊喜。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啊！ 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是同一场，他们还特地去找工作人员查看了出场名单——清濑春澈的pk对手就是黄濑。 因为比赛场地不算宽，所以每个批次只有两个人同时上场，双人竞速的场面其实还挺好看的。 但是，恰好就排到一起可就是上天注定缘分了！ 清濑春澈打趣道：“那我刚好可以欣赏一下你的英姿哦。” 黄濑凉太长叹一口气：“我怎么可能比得过清濑嘛……开玩笑的啦。” 他笑道：“小清濑，你可得认真一点哦，不然小心被我超过。” 在清濑春澈面前，黄濑凉太不是喜欢谦虚的人。更何况，他本身就个性张扬自傲，更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和运动水平很有自信。 所以，虽然是被忽悠过来的，但他其实是抱着拿高名次的心情来报名的呢。 这个比赛的评分标准由两个因素组成。 一个是速度，一个是动作。 每个人到达终点所用的时间占了最终得分的50%。而他在闯关过程中所做出的动作难度和美观度也占50%。 想要拿到前排的名次，其实并不容易。 更何况，东京本身就人才辈出，再加上还有那群从冲绳来的滑板好手来这里团建。 不过，看黄濑凉太那自信的样子，想来他也不会怯场，清濑春澈也就放下心，对等下的比赛的期待感上升了几分。 在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主持人喊了他们两个的名字，并且对他们的身份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当然，他主要介绍的是清濑春澈啦，黄濑在滑板界没有过什么履历。而清濑春澈可是那个因为太过危险而被关停而轰动一时的「S」锦标赛的冠军候选人呢。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大部分关注滑板并且有看到过那个视频剪* 辑的人都还记得清濑春澈。所以，在他才刚出场的时候，就收获了一群迷弟迷妹们的欢呼和加油鼓劲。 这是清濑春澈没有想到的——虽然他提前就猜到主办方可能会把自己当成这个比赛的噱头之一，着重介绍自己，但他没想到阵仗会这么大……感觉都有点对不起作为对手的黄濑了呢。 黄濑凉太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哎呀，他也是有迷妹的人啦，能理解能理解。况且，国中的时候他就见识到过小清濑那恐怖的粉丝量了呢。 对此，他非但不会嫉妒，反而还会觉得她们都很有眼光。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分钟，清濑春澈和黄濑凉太都已经在起点处蓄势待发了。 他们都微微弓着身，身体前倾，手中拖着滑板。 黄濑凉太勾起唇角：“好久没跟小清濑这样并肩站着了呢。” 而且……他们现在是要比赛！ 清濑春澈也感觉热血沸腾。 他的目光直视前方，虽然比赛场地四处都有灯光。但毕竟夜已经深了，从上往下看，他们难免觉得下方的赛道有些黑洞洞的。 清濑春澈一开始还没怎么注意，只是觉得这个黑未免有些深了，主办方的灯泡质量是不是不好。 但他却听到了身旁黄濑有些怔然的声音：“小清濑，你有没有觉得下面黑得有些不太正常？” 第098章 双人滑？ 连黄濑也这么说？ 可不对呀, 如果那真的是超自然力量造成的结果，黄濑没有理由能够看到啊。 清濑春澈略一思忖，微微侧头，笑道：“毕竟现在十点了嘛, 安装了再多灯也比不上白天的亮度。黄濑, 等下你滑下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哦。” 黄濑凉太撇了撇嘴，用他那对亲近的人常用的拉长的语调说：“小清濑, 你可不要小瞧我啊。” 比赛的倒计时已经响起, 此时的他们就像搭在弓弦上的箭, 不得不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清濑春澈弓着身, 目视前方。 不管前面的是什么东西——是好久都没出现过了的咒灵还是其他什么妖魔鬼怪，他都会为黄濑保驾护航。 黄濑只要专心享受和他的比赛就好。 比赛的倒计时终于归零，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一黑一黄两块滑板, 同时被它们的主人朝前抛出！ 黄发少年和黑发少年同时跳上板, 飘扬的衣摆和长长的发尾先后从半空中拂过。 板头几乎平行地向下滑行, 前面有一截设置好的栏杆。 黄濑凉太目视前方, 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自己身边那个跟自己几乎并驾齐驱的身影。他勾起唇, 双膝略屈，手臂摆动，后脚用力一踩, 滑板的前端就翘了起来。利用着俯冲的惯性, 他带着滑板一起起跳！ 滑板底部的支架与栏杆剧烈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离得近的人几乎还能看到摩擦生出的小小火花。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几声惊呼。 因为只认识「lightning」，观众们还以为这会是场单方面碾压的比赛呢, 没想到，另一位帅气的金发少年也能带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又是一匹黑马吗！ 但是「lightning」也不甘示弱，似乎是有些炫技的心思，他跳上扶手之后的动作更加花哨。 只见他板头翘起，膝盖弯曲，只有后轮处的支架与栏杆接触。 “哇——” 人群中的惊呼声更大了。 清濑春澈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为自己欢呼。但他没有响应，因为专心比赛是尊重对手的最直接的体现。 但随着滑板的行进，前方的黑影越来越清晰了。 这不可能是灯光昏暗造成的阴影…… 余光关注着已经跳下栏杆，顺着下坡往前冲的黄濑凉太，清濑春澈眯了眯眼，默默从手心里放出了一缕罡风，指挥着它朝那个黑影卷去。 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清濑春澈行进轨道上的风突然变得如刀一般尖利刺人。但黑影的形体只是闪了闪，却没有消失。就像是被风卷过却不愿意离去的雾。 没有实体吗…… 清濑春澈并不慌张，而是将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弓起。 在斜坡已经很陡，而且前面已经是一个大弯的情况下，他居然还在加速！ “出现了，「lightning」的加速过弯！”有人兴奋大喊。 这个动作，他们这些关注过「S」动作锦集的人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更令他们惊奇的是，跟lightning竞速的那个金发少年，居然也开始加速。 是真的有那个实力还是只是单纯地不服输啊，在这样的山道上加速可是很危险的，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猛的吗……有些观众有些忧虑，但黄濑凉太却热血沸腾。 小清濑那个视频，他可是看过了很多遍了好吗，他也好好练习过了——这帮人，别那么看不起他啊！ 在过弯处，黄濑凉太用力踩了一下滑板，整个人腾空而起，而滑板，则顺着他的心意翻面转向，他就非常顺滑地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动作不错嘛。”清濑春澈夸了一句。 “哼，小清濑你别用这种看新人的语气评价我啊，当初我们明明是一起入社的。”黄濑凉太笑道。 清濑春澈失笑。 在他印象里，黄濑接触滑板的时间的确不多，国一距离现在都过去多久了。 而且，这种难度极高的赛道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滑板爱好者都能来参加的啊，也亏得黄濑是个运动方面的天才，看什么就会什么。 “下一个弯道，要小心咯。”清濑春澈叮嘱了一句，就背手弓身，加速向前。 前面的路段是楼梯的扶手，而且还在拐角处。 这就意味着，选手们需要在跳上扶手之后，立马完成变向。 其实不跳上去也行，从楼梯处直接跳下也是一种选择。 但清濑春澈清楚，黄濑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服软的啦，他乐于挑战各种高难度的东西，更别说，这次的比赛，动作难度和美观程度也在评分标准之内，黄濑既然想跟他整个高低，是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加分项的。 不过嘛，清濑春澈还没忘记前面还有个小麻烦需要他去解决。 他眯起眼，盯了一会儿前方拐角后阴魂不散的黑影。 靠得更近的时候，看得也就更清楚了呢。 还真是咒灵啊。 那阴魂不散的阴影，原来是它释放出来的黑雾。而它本体那黏糊糊的一团，正卧在前方的楼梯处缓缓蠕动。它背上的一排排眼睛，正因为周围人的欢呼声而四处窜动。 但清濑春澈能感觉到，一直有双眼睛在坚持盯着自己。 那种黏腻的、湿滑的、充满恶意的、令人恶心的视线……清濑春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那帮丑东西还没长教训吗，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突然又有一只蹦到他的脸上？他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啊。 “要来咯！”在准备起跳的同时，清濑春澈突然说了一句。 滑板仿佛粘在了他的脚上，随着他轻盈的跳跃腾空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楼梯扶手上。 黄濑凉太也不甘示弱，在一旁的观众们的赞叹声中也跳到了扶手上。 虽然他落下的时候身体有些不稳，动作差点变形。但他只是晃了晃，好歹还是保持了平衡。 周围为他捏了一把汗的人松了口气。 但黄濑凉太本身却不以为意。 虽然刚才的确惊险，但他也没摔倒嘛。 适当的惊险能够激起他的兴趣，一帆风顺反而会让他无聊。 而且由于刚才那个失误，他的动作分肯定比小清濑少了吧。 接下去，可得更加认真了呢。 黄濑凉太这么想着，操控着滑板在扶手上来了个翻板——高难度的炫技动作能加美观分！ 这个动作的完成度他本身挺满意的，黄濑凉太内心畅快了不少。不过，就在他转头去看清濑春澈的表情的时候，他却怔了一下。 小清濑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什么东西，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天真中混杂着的残忍。 黑发少年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些无情的意味。仿佛站在他前面的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但对于他来说，那个人又无足轻重，只是只随手便可挥去的苍蝇。 黄濑凉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更加震惊。 那是……什么！ 刚刚他觉得幽深得奇怪的地方，此时正有一团黑色的肉泥蠕动。 仿佛是万恶之源，它的周围围绕着浓重的阴影，就像是万千怨念的集合体。 它的背后，还镶嵌着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眼珠。 仿佛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其中一双眼睛转了转，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微微弯起。 黄濑凉太浑身的鸡皮疙瘩齐齐炸了起来！ 它在看他！ 紧张感和危机感逼迫着他的神经，但与此同时，他和清濑春澈的滑板还在高速前进。 不行，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们会直接冲到那只怪物的身上的！ 黄濑凉太下意识地大喊：“小清濑！” 他脚下的动作也不停，似乎是想要紧急制动。 但是在扶梯上，还是在弯道处，高速移动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停下来！ 场边的观众们就看到，那个金发少年似乎是脚下一滑，身体往前一扑，立马就要朝前摔倒了！ 比较胆小的观众已经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这么一个帅哥脸朝下摔下楼梯的惨状。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没摔！ 在另一条扶手上，和他并驾齐驱的黑发少年「lightning」在关键时刻伸手拉住了他——他们正在滑行的这个楼梯不算宽，两边扶手的距离也不远。 而且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就算拉住了一个即将摔倒的人，他滑行的姿态还是那么游刃有余，一点都没有因为突然增加一边的受力而无法保持平衡的样子。 这、这就是lightning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在观众们震惊的时候，黄濑凉太也才刚从那突然失重的惊险感中抽离出来。 但他仍然没忘前面那坨不明物体，语气有些惊慌地提醒道：“小清濑，前面有个、有个奇怪的东西，你快停下！” 因为突然见到怪物，他的脑袋有些发懵，甚至想不到为什么除了他，没有人对那只怪物有所反应，他唯一的想法只有——他得提醒着小清濑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小清濑就要有危险了！ 但是，握住他手的那只手却紧了紧，似乎是在向他传递力量。 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一瞬间的安心，黄濑凉太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这时，他听见了一声温柔的安抚。 “别担心。” 拉住他的手猛然收紧，并且往上一拽，黄濑凉太被迫站直。 他不由得喊了出来：“等等小清濑你别冲动啊啊啊——”过了这个弯道，他们就要撞上那只怪物了啊！ 但是清濑春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牵着他的手，动作流畅地过了这个大弯！ 黄濑凉太为了不连累清濑春澈跟他一起摔倒，也跟着转弯，不过，因为突然增加了一边的受力，他的身体有些无法保持平衡。幸好有双手，一直为他提供着力量上的支撑。 弯道过了。 眼看那可怖的眼珠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黄濑凉太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被这只怪物吃掉也是死，从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去不死也残……完蛋，他貌似要和小清濑殉情了。 虽然黄濑内心凄凉，但这一幕，在看不见咒灵的观众们的眼里，却异常精彩！ 先是金发选手差点摔倒，lightning伸手拉住了他，之后两人就保持着牵手的姿势，一人占据了一边的扶手，一起下滑！ 他们还双人过弯！ 这不对吧，这是滑板，不是花滑双人滑呀！ 一黑一黄两块滑板，继续齐头并进。 咒灵被一团突然出现的淡蓝色火焰燃烧，伴随着一声声普通人无法听见的凄厉惨叫，黑乎乎的肉泥炸出了噼里啪啦的光点。 滑板顺利地滑过了咒灵所在的地方，绽开的光点似乎成为了他们比赛尾声的点缀！ 在观众们看来，这两位选手的脚下，突然绽开了小型的烟花！ 在扶梯的末端，黑发少年终于松开了金发少年的手。 只见他干脆利落地跳下了扶手，朝着终点高速冲去。 闯过终点线后，他以一个利落的摆尾，结束了这场比赛。 黑色的长发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金发少年也终于到了终点。 汗水轻轻滑过下颔，他微微喘着气，先是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然后怔愣地看着朝自己微笑的黑发少年。 “别担心。”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刚才小清濑对他说的话。 第099章 超能力者 “不对, 小清濑，刚刚，刚刚那是什么？”黄濑凉太猛然反应过来，抓住清濑春澈的手, 问。 应该不是幻觉吧, 看小清濑的反应，他明明也看到了啊！ 但是, 但是小清濑对他说「别担心」, 那只怪物就变成光点了…… 只是, 还没等他从清濑春澈嘴里问出什么，他们俩就被早就等在终点的记者和好友们淹没了。 黄濑被一群猛男高中生给包围了, 笠松幸男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滑得不错嘛！” 森山由孝在一边叹气：“有好多女生都在为你尖叫，真让人嫉妒啊——” “刚刚扶你的人是清濑春澈吗？那个传说中的「帝光快男」？他的滑板也玩得好牛啊！好厉害！”早川充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大吼一声, “好, 我也要加油了！” “你加什么油啊, 你又不会滑滑板！”中村真也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力气大到他咳嗽出声。 “我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嘛！” “就算不说这个, 你out得也太过了吧，清濑君去滑滑板的事情不是早就传遍了吗！” 一群打篮球的高中生都人高马大的，记者挤不进来, 只能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lightning。 但lightning那边围着的人更多, 而且记者们定睛一看——这些都是熟人啊！ snow、樱花、乔、实也等，都是滑板界的名人！ 他们记得这几位比赛的场次都在白天吧, lightning的号召力真大，居然能让他们特意在晚上再赶过来。 不过, 可惜的是，他们在这边似乎也挤不进去…… 乔实在是太健壮了，一个人的体型能顶他们两个，再加上他那件不好好穿挂在手臂上的大外套——他们的摄像机使劲地怼，也只能拍到乔肌肉健美的背。 有个记者的镜头不小心碰到了乔，乔还特地回头，给了镜头一个wink。 记者大喜，正想顺势采访一下乔对这场比赛的看法。 然而，乔wink完就又立马转头去跟lightning说话了。 记者：…… 采访不到人，真的好难受哦。 乔现在正在忙着感叹清濑春澈「又变强了」。 “你们这些学生仔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个的都那么恐怖！”乔很肯定，如果刚才扶人的是自己，他一定不可能像清濑一样这么轻易地在斜向下滑行的时候扶着差点摔倒的人还能保持平衡。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带着那个金发少年一起滚到山脚。 当然啦，他的肌肉和反应能力能保护他，让他不至于受伤得太严重啦。 樱花倒是很淡定，语气平淡道：“按照卡拉的计算，这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清濑春澈：…… 虽然我还真不是人，但你不要用这么淡定的语气把我排除出人类的范畴啊！ 一番混乱之后，清濑春澈和黄濑凉太终于看到了评委的打分。 他们两个的分数都不会低的，因为这个赛道的难度有些大，能够完完整整不摔倒地完成比赛，就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 更别说，他们在完整地滑完这个赛道的同时，还能保证高速和美观！ 特别是lightning，在最后那一段难度最高的赛道上，他居然还有闲心可以去帮助他的对手！ 结局的评分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lightning拿下了今天的第一个满分。 而前面表现得很好，在最后靠「双人滑」完成比赛的黄濑，则是拿了绝大部分选手够不着的8.1分。 主持人先是狠狠夸了一通清濑春澈的滑行，然后又特地在大屏幕上放出了最后那段精彩绝伦的「双人滑」，说这个瞬间肯定能录入本次比赛的「十佳滑行锦集」。 清濑春澈还在想着刚才那只咒灵呢，正神游天外，闻言，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而主持人就更激动了。 看啊，这就是高手风范！面对这么多摄像头，这么多观众，这么多赞誉，他是多么淡定啊！ 不愧是lightning，不愧是滑板界的最强高中生！ 莫名其妙地就感觉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的清濑春澈：？？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赛，最后折腾了好久，清濑春澈才能逃也似地离开，黄濑凉太也才终于能跟他搭上话。 “小清濑……” 清濑春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濑能看到那只咒灵是他没想到的事情，毕竟一般人看不到嘛。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黄濑之前就已经接触到过咒灵了。 清濑春澈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几个梦，还有楠雄不肯告诉他细节的那段记忆。 他怀疑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可是当初打电话问过黑子和黄濑，他们的记忆都跟自己的没有出入。 但在他梦里，黄濑是见过咒灵的，他还差点被咒灵卷走。 难不成，这是群体性的记忆出错？清濑春澈不太确定。 正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他又听见了黄濑叫他名字的声音。 清濑春澈回过神来，看着平日里阳光傲气的黄濑有些忧虑又有些担心的表情，默默地想：你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真的让人好想欺负你啊。 心里这么想，但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啦。清濑春澈张开手，回应道：“啊，是这样的。” 他的手心里冒出了莹莹的绿光，黄濑凉太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绿光仿佛有了生命，绕着黑发少年的手指转了一圈，然后，飞向了自己的小腿处。 黄濑凉太虽然体能很好，但他不是那种拥有无限体能的怪物。 白天的训练量对他来说虽然还算可以，但他总会有那么一点疲惫感。 在加上刚刚那个惊吓和差点摔倒后以常人做不出来的姿势强行保持平衡的经历，黄濑凉太的小腿已经隐隐有了些抽筋的感觉。 但在那抹绿光拂过之后，黄濑凉太却感觉自己的腿部一片清凉，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的轻松感和力量感。 他有些惊愕，又听清濑春澈说：“其实，我是超能力者啦。” 黄濑凉太的大脑有些懵。 什、什么？ 清濑春澈继续说：“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东西，其实普通人是看不到的，我也不确定为什么你能看到。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人类怨念的衍生体，放任不管的话会伤害到普通人，不过刚刚我已经解决啦。” “其实我是超能力者这件事应该很早就有先兆了吧，”清濑春澈回忆着自己国中时做的种种奇葩事，笑道，“我不是经常表演「魔术」嘛！” 黄濑凉太已经震惊到有些麻木了。 好半天，他麻木的大脑才开始转动，让他有话可以说。 “啊，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的「魔术」都那么神奇，”他呆呆道，“国中的时候我们就开过玩笑，说小清濑你该不会是某个魔法集□□来拯救世界的魔法少男吧。” 清濑春澈：…… 乍一听，好像跟的确没什么毛病。 他和传统魔法少男的区别，大概就只在他没有一只会飞的可爱的跟宠和闪亮闪亮的魔法棒吧。 不过，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它应该就能算是自己的跟宠了。 不对不对，他的思路怎么也歪到那里去了！清濑春澈猛地摇了摇头，继续欣赏着黄濑呆滞的表情。 眼睛微微睁大，往日自信的、带着笑意的金色眼瞳却失了神，嘴巴也因为震惊而微张。 清濑春澈不由得笑出了声。 其实黄濑还蛮可爱的嘛。 他拍了拍震惊得都要掉色了的黄濑，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睡一觉就会好很多啦，实在接受不了的话，你把我说过的话都忘掉就好。”他安抚道。 黄濑低声「嗯」了一声。 其实他反应这么大，不只是因为他见到了那只怪物和听清濑说的那句话。 刚才的某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了很多画面。 漆黑礼堂、滑腻的触手，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什么？ 两人就在此分别。 而为了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清濑春澈还对整个东京都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然后有些遗憾地发现：就那一只咒灵。 没意思，特级都不过来，放一只普通咒灵就想调戏他是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杀到咒灵的世界去找他们把这笔账算清楚。清濑暗戳戳地想着。 不过，既然有咒灵跳到他脸上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楠雄那边出什么事了？清濑春澈突然想起了上次他和齐木空助的那通电话。 空助说楠雄现在「正在干一件大事」，清濑春澈虽然没有追问，但也能猜到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他是这个世界的神明，超能力者要干的「大事」怎么想都跟他有关嘛。 还有啊，楠雄叫他只管回到赛场上就好，却一直躲着他，清濑春澈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到他是在为自己做些什么。 而现在，咒灵突破了楠雄的封锁…… 好在意啊……楠雄现在怎么样了？ 从小到大都觉得幼驯染比自己可靠一百万倍的清濑春澈第一次有些担心对方的安危。 他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楠雄的电话。 但还没等他按下通话键，楠雄就自己来找他了。 【抱歉，是我没注意。】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与此同时，清濑春澈灵敏的听力让他听到了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个自己已经好久没见的粉发身影。 “楠雄！”他有些惊喜地喊。 第100章 一百章啦！ 齐木楠雄穿着的是普通的休闲服装, 就像是刚从家里出来。 他一直都喜欢往自己身上套平凡人设，希望自己能淹没在无数普通人之中，最好没有人注意到「普通」的他。 但是，在所有人都没发现他的靠近的时候, 清濑春澈却一眼就看见了他。 【好久不见。】齐木楠雄说。 “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啊！”清濑春澈盯着齐木楠雄左看右看, 上下打量，确认自己的幼驯染没有缺胳膊少腿, 精神状况稳定健康, 这才放下心来, 点了点头。 齐木楠雄：…… 有被幼驯染的眼神冒犯到。 清濑春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问题，他还在暗搓搓地想着, 这下难得见到楠雄，他可不能那么轻易地就放楠雄跑了。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其他人过来了。 意识到有一大波熟人靠近的清濑春澈：！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朝刚才齐木楠雄站着的地方看去。 果然已经不见了呢。 QAQ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楠雄啊！楠雄别走！ 或许是他过于沮丧的表情有些好笑,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齐木楠雄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我没走, 只是隐身了而已。】 清濑春澈眼睛一亮。 好耶, 不愧是他幼驯染！ 不过, 他转念一想, 又觉得这样有些奇怪。 被大家看到他们待在一起又没什么事，楠雄却特意隐身，搞得他们好像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幽会一样。 大概是不太想一下子面对那么多人吧…… 不像他, 在交朋友这方面, 稍微有那么亿点点海——嗯，清濑春澈对这一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啊, 清濑君，终于找到你了！” 随着一声轻呼, 刚刚清濑春澈为了和黄濑说话，特意找的这个僻静地点突然热闹起来了。 来人是乌野的大家——他们之前都在山脚等着呢，不过因为围在那里的人太多，他们没能挤进去跟清濑春澈一起庆祝。 之前清濑春澈就答应过乌野的大家要带他们一起来看比赛啦，不过因为暗影的车载不了那么多人，他们又怕太浪费清濑春澈的钱、就拒绝了他帮他们打的士的建议，自己跑去坐巴士了。 这个点，从他们集训的地点到这里的巴士还没有停，他们顺顺利利地提前到了山脚，在比赛终点等着了，自然也没有错过最后那段堪称全场最佳片段的「双人滑」。 “没想到黄濑君也有参赛，还恰好跟你分在一组！”菅原孝支有些感叹，笑道，“黄濑君居然也会玩滑板，你们帝光出身的人是不是都十项全能啊。” 清濑春澈居然还认真考虑起了这个问题：“唔……也就黄濑这样啦，他学什么都很快的。” “呜呜呜已经要被帅死了！”日向翔阳和西谷夕捂住小心脏，看向一直在回播着刚才比赛中经典片段的大屏幕，一脸憧憬。 因为担心一二年级的学弟们找不到回去的车特地跟出来的泽村大地扶额：“这几天来，你们已经被帅死多少回了啊……” 一开始，他还会感叹一下「帅死」是个挺新颖的死法，现在他都要麻木了。 不过嘛，清濑的确很帅。 清濑滑滑板的帅气，跟他打排球的帅气是不一样的。 “今天你们准备看到什么时候呢？”清濑春澈看了一下赛程表，发现比赛时间持续到今晚的十二点。 这个点大部分人应该都睡了吧，该说不愧是年轻人的运动吗…… “十一点就得回去了，最晚的一班车在十一点二十，”东峰旭看了一下手机，说，“要是赶不上那趟车，今晚我们可就得露宿街头了呢。” 菅原孝支淡定道：“露宿街头倒是不会，我们可以打电话让教练来救我们嘛，那么多个教练，车肯定够的，就是我们可能会被大骂一顿。” 东峰旭：…… 他才不想被骂。 清濑春澈：“要不……” “不要！”两道声音重迭，异口同声的菅原孝支和东峰旭对视一眼。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清濑春澈有些汗颜。 “你想帮我们叫车吧？”菅原孝支痛心疾首，“清濑君，你知道这么多人打车要花多少钱吗，你不心疼我们也会帮你心疼的！” 东峰旭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许害怕：“而且晚上的出租车……” 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 他本来以为东峰旭跟自己的观点一样来着，没想到重点是这个啊。 菅原孝支扶额：“阿旭你最近是又看什么恐怖小说或电影了吗，东京的治安还是蛮好的。” “但是要以防万一嘛！” 完全插不上话的清濑春澈：…… 嗯，他其实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能够用能力把大家直接送回宿舍呢。 到时候，再跟他们说「这是个小小的魔术」？ 【呃，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会有人相信那是魔术吗？】系统弱弱道。 “开个玩笑啦，那只是极端情况。”清濑春澈摆了摆手，把急着继续去看比赛的大家带去跟兰加他们汇合（樱花和乔的vip席观战视野贼好！），就跟他们说失陪，他要先离开啦。 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地方，但还没等清濑春澈轻声呼唤起齐木楠雄的名字，他的后背就被拍了一下。 清濑春澈浑身汗毛顿起，转身一看，果然是那个熟悉的粉发身影。 齐木楠雄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被绿色眼镜遮住的眼神格外正直。 清濑春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吓我啦，你的隐身也是因为碰了一下我才失效的吧。” 这么说着，清濑春澈又想起了一个自己刚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对了楠雄，你刚刚道歉做什么？” 【没什么，】齐木楠雄移开眼神，语气淡定道，【要来我家吃夜宵吗？】 喂，你这转移话题的效果也* 太生硬了吧！ 清濑春澈心里嘀咕，面上却说：“吃吃吃！” 肚子饿不饿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他已经好久没到楠雄家去蹭饭啦。 吃晚饭他可以直接回家睡觉，住楠雄家也行，直接飞回宿舍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清濑春澈用起超能力都是肆无忌惮的，超级方便。 他跟着齐木楠雄回了家，果然又收到了久留美阿姨的热烈欢迎。 “哎呀，这不是小清濑吗，感觉好久没来了呢，上次你还给楠雄带了咖啡果冻对吧，这个臭小子居然躲着不见人。” 清濑春澈附和：“就是就是！我都不知道那个咖啡果冻好不好吃！” 齐木楠雄露出了死鱼眼。 每当这两个人站在统一战线的时候，他都想立马消失。 因为，他根本说不过。 还有啊，距离清濑上次过来也就一个礼拜左右吧，哪有过去很久。 他先上了楼，果然听到了跟在身后的脚步声。 进门的时候，那道身影还越过了他，一屁股坐在了他的书桌前，长叹一口气：“啊——突然感觉好饿！特别是在听到久留美阿姨做饭的声音之后！” 还是没变呢，这么旁若无人。 【你不是不会饿吗。】 “饿不饿要看人啦！”虽然清濑春澈什么都不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当他有食欲的时候，他怎么吃都不会饱的！ 齐木楠雄：…… 大概就是因为清濑春澈愿意捧场这一点，他妈妈才会这么热衷于投喂他吧，每次给他盛的饭都已经不能用「碗」来形容了，那得用「盆」来计数。 “诶，楠雄！” 这时，正在神游天外的齐木楠雄忽然听到了清濑春澈的喊声。 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窗户前面去了。 “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啊？”清濑春澈扶着窗沿，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一个小角落。 以他那极其优秀的视力，从这里望出去，他可以看到对面那条街的一条小巷深处。 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袍，露出了些许浅蓝色的头发，嗯……发色有点像黑子，但黑子是不可能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种奇怪的地方蹲在墙角画什么东西的啦。 清濑春澈还能依稀看到对方脚下紫色的圆圈。 那是什么？圆圈里面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花纹……魔法阵？ 没有咒灵的气息……清濑春澈眼睛一亮——那人该不会是除了他和楠雄之外的第三个超能力者吧！或者说魔法师之类的？ 这个世界都有他和楠雄了，再多个魔法师应该不过分吧？ 或者说，这个世界都有咒灵这种奇怪的生物乱入了，某个世界的迷糊魔法师不小心迷路到这里来也很正常吧？ 万一是从哈利波特剧场过来的魔法师那就更好了！清濑春澈有些期待，正准备悄悄咪咪摸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谁，但他的衣服后领却被人抓住了。 齐木楠雄的语气难得有些奇怪：【不用管他。】 “可是他现在好像在画魔法阵诶！”清濑春澈眼睛亮晶晶的。 他这个「魔法师」是冒充的，他还没见过真正的魔法师呢！ 齐木楠雄抬眼望天：【那是假的。】 他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那人是他同学啊。 100-110 第101章 暗夜伯爵？ 手中的紫色颜料没了大半, 一个有模有样的魔法阵也终于成型。 海藤瞬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蹲着而又酸又麻的双腿，将面前的「魔法阵」与手中纸张泛黄的书本里的图形对比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 虽然他把圆形画成了歪歪扭扭的椭圆, 椭圆里面复杂的线条也比书里的更加放荡不羁，但他好歹还是把魔法阵给画完了。 哼哼哼哈哈哈, 不愧是他, 不愧是漆黑之翼！接下来, 只要在魔法阵的中央放下最重要的祭品，他就可以开始进行召唤仪式了！ 这次的魔法阵如此完美, 他一定能召唤出一名无比强大只是比他弱小一丢丢的伙伴，来和他一起对付「那些家伙」！ 海藤瞬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很好，今天乌云蔽天，没有月光, 正是他漆黑之翼展开行动的时候！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他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 像对待珍宝一样, 珍重地将它放在了魔法阵的正中央。 他的黑袍无风自动, 用来画魔法阵的紫色颜料闪烁着荧光。 为了迎接新伙伴，他还特意抖了抖身上的黑袍，一手扶腰, 一手轻抚自己封印着力量的左眼。 “听从吾之召唤, 出来吧！” 伴随着他的低声呼唤，魔法阵的上方似乎有一道闪电略过。 他睁大眼睛, 红色的瞳孔微缩，一眨不眨地盯着魔法阵的方向。 居然真的成功了！ 咳咳咳, 他是说，暗夜伯爵居然真的听从了他的召唤！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放在魔法阵中间的「祭品」没有消失，魔法阵中央也没有出现任何生物。 一阵凄凉的风吹过，海藤瞬的破烂的袍子随风飘了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海藤瞬：…… “居然拒绝吾之召唤……” 正有些沮丧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自己身后清浅的呼吸。 紧接着，还没等他回头，他的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海藤瞬瞬间浑身汗毛炸起起，正想拔腿就走。但他的腿已经软了，身体也完全僵住，只能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魔法阵里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朝自己看过来，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预示着不详的眼眸隐隐泛着金光。 不是暗夜伯爵！ 来者不善！ 海藤瞬心里危机感大作，但他的脚却像是被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不好！这人难道是Dark Reunion派来的间谍！他对自己用了定身魔法！ 海藤瞬的脑海中瞬间闪起了走马灯。 对不起了，母上，吾恐怕已经无法继续守护这个世界了，吾虽知Dark Reunion的魔爪已经伸到了现实世界。但吾没想到的是，它们的势力居然敢当街出现…… 他大义凛然地闭上眼睛。 然后，又猛然睁开。 啊啊啊！ 他不想死啊！他不装了！他只是个PK中学的普通高中生啊！他想回家呜呜呜呜放过他吧！ 他只是想召唤一下暗夜伯爵，怎么召唤出了这么个不认识的东西啊啊啊啊不要杀他啊！ 见过那种神秘古怪的非人生物的海藤瞬清楚地知道，世界上是真的有黑暗势力存在的。 现在，他恐怕就要成为真正的「祭品」了吧！ 腿软得已经动弹不得了，但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突兀的一声轻笑把他从混乱的大脑中解救出来。 “噗嗤——” 清濑春澈捡起了放在魔法阵中央的「祭品」，忍不住笑出声。 虽然刚才楠雄跟他说过这人绝对不是魔法师。但大晚上有这么个奇装异服的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画魔法阵，他也会很好奇的！ 特别是，在他大老远就看到了这个神秘人往魔法阵上放东西的动作的时候，他就更好奇了，想看看这个没有魔法的人会玩出什么花样。 他也听到了神秘人的低语，好奇地在一边悄悄等着神秘人的召唤物降临。 可惜的是，这人似乎失败了，清濑春澈还挺失望的，失望程度大概跟这个人差不多吧。 紧接着，他又注意到了放在魔法阵中央的「祭品」，好奇地捡起来看了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 “哈哈哈！为什么魔法阵中央会摆一个咖啡果冻啊！”清濑春澈笑到不能自已。 他手中的「祭品」，是一个包装精美的手提礼袋，通过礼袋的开口往里面看，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咖啡果冻和那熟悉的品牌。 除了楠雄，还会有什么召唤物会喜欢咖啡果冻吗？ 不对不对，这人该不会真是想召唤楠雄吧？清濑春澈猛地陷入了沉思。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清濑春澈猛地看向自己身后的空气。 嗯，虽然肉眼看不到人，但他知道隐身了的楠雄一定在哪里。 “楠雄？”他喊了一声。 拜托，不要在这种时候喊我的名字啊，我暂时还不想在海腾面前暴露我是个超能力者的事实，虽然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但只要我不主动承认，他就没办法确定吧。完美地跟空气融为了一体的齐木楠雄睁着死鱼眼，无奈地在清濑春澈脑海里应了一声「嗯」。 确认幼驯染还在，可是似乎不想说话，清濑春澈便转了回去，震惊地发现刚才还坚强地站在他面前的黑袍人居然已经瘫软得坐到了地上。 清濑春澈想伸手去拉他，对方居然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缩。 清濑春澈； 对哦，刚才他好像吓到人家了。 清濑春澈默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哎呀，刚才他一着急，就用「光」的特性瞬移过来了，副作用跟之前见黄濑那次不一样，他的脸没有发光，只是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闪出光来。 嗯……虽然他觉得脸冒绿光什么的比眼睛发光可怕多了，现在的他顶多只是有点奇怪，一点都不可怕，但看这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清濑春澈有些内疚，顺手就在商城里买了个遮光能力好的墨镜，戴了上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齐木楠雄：……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戴墨镜……果然神明是不需要视力的吗。 清濑春澈则是扶着墨镜，清了清嗓子。 刚才黑袍人瘫软下去的时候，他可是看到了对方破破烂烂的黑袍之下的校服了呢。 绿色的校服，目测是PK中学的，那不就是楠雄的学校嘛，难怪楠雄刚才说他是个假魔法使的语气那么肯定，原来是认识呀。 于是，抱着「对待楠雄的同学要温柔」的心态，清濑春澈对这位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黑袍人轻声说：“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猝不及防被人靠近，海藤瞬呆呆地看着这个大晚上戴着大墨镜的奇怪的人。 清濑春澈见对方没有反应，努力寻找起其他话题。 “嗯……我远远地就看到了你的魔法阵，太过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海藤瞬觉得……这个一开始不像好人的人，其实还挺温柔的？ 性命危机，已经没有了？ 总之，这个人只要不是Dark Reunion派来的间谍就好。 海藤瞬猛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腿部又恢复了力量，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已经沾了灰尘的袍子，故作镇定地说：“哦，原来是这样，你也是来投靠我们组织的吗？虽然今晚我没召唤出「暗夜伯爵」。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能够勉强考虑一下的。” 清濑春澈：？？ 你在说些什么？他怎么听不太明白？ 不过，他对这人口中的「组织」和「暗夜伯爵」还挺感兴趣的，就追问道：“「暗夜伯爵」是谁？” “暗夜伯爵，拥有着一头世间罕见的粉红色头发，头上戴着神秘的拥有特殊功能的发饰。白天，他伪装成普通的学生，混入人群之中；晚上，他却挺身而出，惩奸除恶！”海藤瞬义正辞严，眼神飘向了清濑春澈手中提着的咖啡果冻，“那是吾为呼唤暗夜伯爵而特意准备的祭品，只要在月黑风高的午夜，在魔法阵中摆上祭品，暗夜伯爵就自会到来！” 噗，这说的不就是楠雄吗！ 清濑春澈差点笑喷，又问：“那「组织」又指的是什么？” 海藤瞬的表情瞬间变得虔诚；“我们的组织，是为了打败Dark Reunion而组建的秘密结社。Dark Reunion实在可恶，居然已经对现实世界伸出魔爪，派出一些低级又恶心的生物，通过收集人类的怨念暗中滋长……” 嗯，这是个中二病，鉴定完毕，清濑春澈想。 不过，他好像还真知道些什么呢，特别是一些关于楠雄的事。 海藤瞬还在碎碎念：“不过幸好，在关键时刻，暗夜伯爵出现了！” 清濑春澈斜眼看了眼自己身侧可能站着人的地方，展颜一笑。 楠雄，你不告诉我不要紧，这不是就有人赶着上门来给我送情报了嘛。 还保持着隐身状态的齐木楠雄：…… 首先，「暗夜伯爵」这样代号不要啊，谁准许你们擅自给别人取这样的代号的。 其次，海腾，把嘴闭上吧你。 第102章 漆黑之翼也怕母上查寝 温柔的晚风轻轻吹动了他的长发, 黑发少年站姿随意轻松，一手叉腰，一手提着精美的礼品袋。 眼睛被宽大的墨镜遮住，他嘴角微扬, 在恐惧消失之后, 海藤瞬终于有有心思去好好看看这位不速之客长啥样了。 如果不是刚才那道男声，他肯定会以为这是个女生。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 海藤瞬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但仅凭这被夜色柔和了轮廓的下半张脸, 海藤瞬就莫名觉得这个人长得一定很好看。 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学校里的女神——那位让人一看见就会情不自禁地「哦呼」的照桥同学。 如果他们站在一起，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对不对, 他怎么能把一个突然出现的、他还没看清脸的陌生人跟照桥同学相比！海藤瞬猛地甩头，面色微红。 读心能力自动触发、把海藤瞬的想法读得清清楚楚的齐木楠雄：…… 真是要谢谢照桥了，把海腾迷得死死的，让他没心思去挖自己墙角……虽然也绝对挖不到就是了, 清濑应该不会喜欢海腾这种体能超弱性格也弱势的究极中二病的。 而且啊, 清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窍。 齐木楠雄露出了死鱼眼。 清濑春澈不清楚这两人的心理活动, 还在试图从海藤瞬那边套话。 “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暗夜伯爵」的？他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海藤瞬回过神来, 有些警惕地看向这个黑发少年。 这个人的语气很像是在诱导他！ 虽然他知道「暗夜伯爵」是谁, 也的确目睹过「暗夜伯爵」的行动。但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向这个人透露他的信息！ 毕竟，「暗夜伯爵」估计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在学校里, 他故意伪装成那么不起眼的模样, 要不是自己拥有「深邃之眼」，恐怕都无法发现他的奇特之处！虽然「暗夜伯爵」没有明说, 但他肯定也察觉到了那些家伙的计划，并且愿意与他同行, 一起去解决那些家伙吧！ 那天晚上，他看见的画面，就是最好的证明！ 齐木楠雄：…… 不要在脑内小剧场里擅自给别人增加人设啊！那天晚上他只是顺手解决了一些麻烦而已。 而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海藤瞬开口的清濑春澈：…… 这位同学，拜托你不要光顾着碎碎念，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大声说出来吧！ 不过，清濑春澈也大概知道这人为什么似乎有些提防他了——肯定是怀疑他别有用心，不想暴露关于同学的情报吧。 他轻叹一口气，然后，猛地往旁边一窜，揽住了齐木楠雄的肩膀。 因为隐身状态下被人碰到的话，隐身就会失效的设定，齐木楠雄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 像好哥俩似地跟齐木楠雄靠在一起，清濑春澈笑眯眯地说：“哎呀，这位就是我的朋友，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你找的「暗夜伯爵」？” 海藤瞬愣了一下。 那熟悉的粉发！那遮挡了美杜莎之眼的绿色眼镜和那能够抑制过于强大的灭世力量的控制装置！ “是你，暗夜伯爵！” 齐木楠雄：…… 这只中二病的想象力有些过分离谱了，居然把他的能力都猜得七七八八——对的，齐木楠雄知道海藤瞬肯定是猜的。 不止如此，他还知道这位敬业的中二病不只给自己的右手和左眼设定了能力、给自己编了高大上的设定和一个强大的邪恶对手，还会给周围的人也增加设定——他家里最深处的抽屉里锁着至少五本记录着这些详细设定的笔记本。 为防自己忘记设定，他还会常常把那些笔记拿出来翻看。 果然不愧是能够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保持着中二的人吗，凭着这种敬业精神，也难怪他能永远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海藤瞬还在因为齐木楠雄的出现而高兴呢，因为在他看来，齐木愿意出现，就说明他已经同意与他结为同盟，一起去对付那些家伙了！ 很好，他们的组织又添一员大将！ 看来这个长发少年跟齐木真的是朋友，不然齐木可不会放任他碰自己。 海藤瞬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都是朋友了这个长发少年不自己去问齐木却跑过来问自己，急于介绍Dark Reunion的危害和推销自己的组织的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叭叭：“那天晚上，月黑风高，吾正留在组织总部，研究释放吾右手力量而不伤害普通民众的方法。突然！吾听到了一道象征着不详的声音！” “那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声音！作为漆黑之翼，吾怎能放任邪恶之吾入侵凡人所在的学校！” “于是，吾挺身而出，意图以一己之力关闭那地狱之门！” “但没想到，在吾尚未赶到之时，「暗夜伯爵」已经出现！” 接下去的剧情，不用听海藤瞬说，清濑春澈也能猜到了。 应该是「暗夜伯爵」英勇地关闭「地狱之门」吧？ “原来你是在忙着这些事情啊，”清濑春澈感叹道，“辛苦你了。” 难怪他感觉这段时间那么风平浪静，原来是因为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啊！ 不过为什么，楠雄可以越过他直接处决咒灵？ 还有「门」这个概念，他之前都没有接触过。 他看向自己身边的幼驯染，心想：楠雄，你到底偷偷为我做了多少事！ 其实清濑春澈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啦，他只是觉得，楠雄自己跑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不肯告诉他，是对他实力的不信任。 他觉得，自己虽然有时候表现得没楠雄这位超能力者这么牛，有点埋没了「神明」的名号，但他好歹还是能够出点力气的吧？ 更何况，这是他需要守护的世界啊，一直依靠别人算什么。 “楠雄，我真的伤心了哦。”清濑春澈控诉道。 齐木楠雄：…… 不要意图用可怜的表情打败我，你脸上的墨镜实在是太出戏了！ 他没有回答清濑春澈的话，而是转头对海藤瞬说：【海腾，不管那天你看到了什么，最好离那种东西远一点。】 【那不是你能够涉及的领域。】 平时在学校里，他能看着海藤瞬中二，对方下不来台的时候，他偶尔也会顺手帮对方解个围。 但他那些详细的设定毕竟只是幻想。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他那据说封印着能够毁灭世界的「原力」的右手可帮不了他。 突然被警告了一句的海藤瞬愣了一下。 在他的心里，齐木楠雄已经是能够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了，但伙伴却让他不要参与这种事情。 一时间，海藤瞬有些伤心，不过为了人设，他还是倔强地说：“呵，你在小瞧我「漆黑之翼」吗？” 好吧，劝不过，没办法，以后只能自己多看着点他了。 齐木楠雄最后看了一眼努力扬着嘴角的海藤瞬，瞬移回了家。 他还得想想自己要怎么组织语言，跟清濑解释这段时间的事呢。 亲眼见到齐木消失的海藤瞬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自己一直都坚信着的幻想被自己以为能够亲近的人打破了，有点可怜啊。清濑春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楠雄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遇到了你所说的的「Dark Reunion」，就请你不要独自战斗，尽快联系我们啦。” 为了照顾对方的心情，配合对方的设定，清濑春澈还特意回忆了一下刚才他的说法，补充道：“这种低级的东西还不需要「漆黑之翼」出手，由我们来解决就足够啦！” 海腾瞬：！突然好感动！ 这一瞬间，海藤瞬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伙伴。而且，是比暗夜伯爵更会配合他的伙伴！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对方就又补了一句：“啊对了，都已经这个点了，「漆黑之翼」大人的母上估计已经在寻找你了吧，不知道母上大人会怎样看待夜不归宿这个做法呢？” 海藤瞬：！ 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他在出门前，已经锁门假装自己睡着了，为了不惊动妈妈，他还特意不走正门，从窗户爬出来。 现在仔细一想，万一妈妈敲他的门了怎么办！ 不行，他现在就得立马回家了！ 海藤瞬的表情慌了一瞬，不过，注意到一旁看戏的清濑春澈的时候，他又很快正色。 咳咳咳，其实并不是他漆黑之翼畏惧母上，只是—— “作为组织的头领，我平日里可是很繁忙的。既然已经召唤出了暗夜伯爵，又结识了你这位伙伴，我也应该去完成别的任务了！” “这个世界，由我来保护！”海藤瞬义正辞严地大喊一声，然后一挥袍子，潇洒离开。 后面那个人，现在估计已经被他漆黑之翼帅气的背影给迷倒了吧！在前行的路上，他暗暗自得。 清濑春澈：噗。 他本来只是有点想笑。 直到，他看见了这个蓝发少年似乎已经认为他走出了自己的视野范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拔足狂奔往家里赶的模样。 “哈哈哈楠雄你同学怎么这么可爱啊！” 第103章 做好了准备 就算是漆黑之翼, 也怕母上大人查寝嘛。 收回远望着海藤瞬远去的背影的视线，清濑春澈就移回了齐木楠雄的家，笑眯眯地看向乖巧地坐在书桌前的粉发发少年。 “好的，现在我们就应该来聊聊「门」的问题了。” 齐木楠雄：…… 这人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 绝对不怀好意。 不过,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不说, 清濑自己估计也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齐木楠雄叹了一口气, 开始介绍起这段时间发生的异常。 …… 此时, 另一边。 “黑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相田丽子看着背着个包, 抱着篮球的的黑子哲也，问道。 “嗯，睡不着，我出去练练球。”黑子说。 相田丽子语塞了一下, 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因为队员们都那么勤奋而欣慰, 还是该劝黑子早点休息, 不要那么紧绷。 虽然她是崇尚魔鬼训练、认为练一遍不够就加练十遍的教练, 但她还是很关心队员们的身心健康的。 黑子该不会是因为快开学了, 眼看冬季杯的日期越来越近，所以已经紧张起来了吧？ 再联想到之前火神说黑子在暑假期间——“为了练习篮球已经磨平了六个球，现在第七个篮球应该也已经很光滑了”, 相田丽子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不要太累，早点回来休息。” 这话要是被诚凛的队长日向顺平听到, 他肯定会大吃一惊：教练什么时候回说这么温柔的话了！她不是只会皮笑肉不笑地说「再练一组」吗！ 黑子哲也倒是没多想，应了一声「好」就出门了。 其实, 他并不是很紧张。 之前败给青峰的那一战让他清楚地意识到那时候的自己的局限性。于是从暑假前，他就开始练习新招式了。 新招式有两个，一个被他叫做「消失的运球」，一个被他命名为「幻影射篮」，都是听名字就能理解的动作。 「幻影射篮」他练得还不是很好，这让他稍微有了些紧迫感，一有空闲就想训练。 但黑子知道，自己晚上心浮气躁得睡不着，并不只是因为篮球——而是因为他中午午休时做的梦。 高台之上，巨大的黑影，还有那个逐渐被吞噬的身影…… 紧接着，画面又闪到了长发少年满身汗湿、一脸虚弱地被粉发少年接过的场景。 两幅场景来回交错，而且，交错的速度越来越快，让平日里一般都很冷静的黑子哲也也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这个状态下的他也不适合练篮球——在又一次的射篮失败、篮球咕噜噜地滚到一边的时候，黑子哲也想。 于是他捡回了篮球，准备在附近随意散散步。 走着走着，他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座熟悉的房子。 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黑子哲也睁大眼，突然反应过来：刚换地方在这集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们集训的新地点离清濑的家不远。 当时他并没有去清濑家拜访的想法，因为黑子知道，清濑大概率还在其他地方进行排球部的集训。 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大概是因为，梦里有一幕场景就发生在这里吧。 那大概就是清濑「生病」的开端，黑子哲也记得，那时清濑突然软倒，还是自己把他送回家的。 就在这个角度，就在清濑家的门口，清濑那位粉红色头发的朋友打开门，把他接走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呢？这件事又跟那个黑影有什么关联吗？那个梦，怎么看都很不祥啊。 黑子哲也无意识地颠了颠手中的篮球，看着清濑春澈家那黑洞洞的窗口，心想：果然不在啊。 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黑子哲也正准备转身回去，没想到，他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黑子？” 那声音中带着些讶异，其实，黑子比他还要惊讶呢。 黑子哲也猛地回头，看见了那无人的房子的隔壁窗口处探出来的脑袋。 “清濑君？” …… 因为黑子拒绝了进屋坐坐的邀请，清濑春澈就干脆出门跟他趁着月光散步了。 好吧，今晚其实没有月光。 厚重的乌云已经完全把月亮遮住了，黑沉沉一片，好像马上就要压下来了，莫名给人压抑和心惊的感觉。 清濑春澈正在和黑子闲聊。 知道了对方二期集训的地点就在这附近之后，清濑春澈就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黑子哲也倒是有些疑惑：“乌野没有集训活动吗？” “有啊，只是我有事，回家了一趟而已。”清濑春澈觉得自己没骗人——嗯，他不就是找楠雄有事吗！ 黑子哲也没问为什么清濑春澈没在自己家里，而在隔壁家的房子里，只是简短地说了说自己中午做的梦。 “你说你梦到，在一个很大的台子上，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我被影子吸过去了？”清濑春澈有些惊讶。 “是的。”黑子哲也点了点头。 他是少数几位知道清濑春澈有超能力还知道咒灵存在的人，当初的桂木真己事件，他就是受害者之一。 所以，他知道平凡世界之外的神奇之处，也就更担心自己这位神奇的朋友了。 会不会……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会是清濑君也无法抵挡的？ 黑子哲也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他担忧的表情已经完全展现在脸上了。 但清濑春澈只是摆了摆手：“没事的，梦境都是反的啦，不用担心我的。” “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哒！”他表情轻松。 这句台词有些耳熟——因为这就是黑子哲也第一次见到清濑春澈消灭咒灵之后听到的说法。 一时间，仿佛旧日重现，黑子哲也想到了那时清濑身体乱飘的样子，不禁抿唇，嘴角微微扬起。 看见了黑子的笑容，清濑春澈也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对了，黑子，我记得你们开学不久后就得开始准备冬季杯预选赛了吧？怎么样，对冬季杯有信心吗？” “嗯，”黑子哲也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如果我说没信心的话，教练一定会把我们拉回去继续魔鬼训练的。” 他垂眸：“而且……一个暑假过去了，我们也的确做足了准备。” 是啊，马上就要开学了。 一个暑假过去，它们应该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 清濑春澈望着黑沉的天空，伸出手，接住了一滴雨珠…… “啊，下雨了！黑子你还回得去吗！” 第104章 要结束啦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乌野的大家自主训练结束，正在收拾场地，将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排球放回框里，并擦一下地板。 “明天就是集训的最后一天了啊。”在捡起一颗排球之后, 泽村大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 感叹了一句。 “什么，真的吗！”拿着拖布的影山飞雄和* 日向翔阳同时震惊——他们完全没感受到过时间的流逝啊！如果可以的话, 他们还想在这多训练几个星期呢, 毕竟, 这么好的对手可不好找。 “可能是因为平常训练节奏太快，训练完你们就光顾着累了, ”菅原孝支笑道，“发现清濑的「神奇精油」有用之后，你们不都训练得更疯了吗，完全没有好好休息啊。”事实上, 在后面几天, 清濑怕他们训练得太过火了, 已经拒绝提供精油了。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清濑春澈回过头来。 他倒不觉得集训结束得突然, 因为他从前几天就感受到暑假将要结束的氛围了——一开始只是他发现对面队伍中有人一脸肾亏、没精打采，顺口问了几句，才知道这是熬夜补作业的结果。 那时的清濑春澈不太理解：“又不是结训结束后就立马开学, 应该还会有几天的缓冲期的吧, 到时候再补不就行了？” 结果对面的人一脸悲痛地说：“可是我们学校提前开学了，开学时间刚好就是集训结束的第二天。” 清濑春澈：…… 惨, 大写的惨，不过归根结底, 还是因为对方没有提早就好好完成作业吧——清濑·仅用三天时间就完美地完成了暑假作业·春澈如是想。 哦对了，不知道影山和翔阳有没有好好写作业，之前他们应该已经提醒两次了吧。 清濑春澈顺口问道：“影山，翔阳，你们的作业完成了吗，集训结束就意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哦。” 影山飞雄and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嗓子说：“嗯，快、快好了。” 清濑春澈：…… 我知道了，你还差很多。 长着一张学霸脸的影山应该会好一点吧？ 清濑春澈看向影山飞雄，发现对方的已经把头转向一边了，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清濑春澈：…… 该说你们不愧是搭档吗，在排球上那么默契，在作业问题上还是很默契嘛。 菅原孝支也很震惊：“我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们了吗！” 日向翔阳哭丧着脸：“之前我们有努力写了，只是，这几天我们训练得太忘我了，就，就忘了……” 清濑春澈扶额。 好吧，又是他那些精油的锅，这种东西果然是有利有弊的啊。 不对，分明是你们两个一点都不重视学习吧！ “没事的，清濑，等后面要升学的时候，他们就懂得学习的重要性了。”菅原孝支叹了口气。 但是，想去白鸟泽结果没考上的影山应该已经尝到过学习不好的苦头了吧，清濑春澈望天。 …… 这次集训，依旧是以愉快的烧烤时间画上句号。 除了只有这次才来参加的几个学校，其他学校对这个流程都老熟悉了，一大早就开始催着教练们准备食材。 “教练教练，多买点牛肉呗！” “教练教练，我想吃虾！” “教练教练……” 来自稻荷崎和青城的选手们面面相觑，然后，也加入了讨吃讨喝的队伍之中。 “教练教练！” 教练团们都开始烦了，连忙摆手把他们赶走：“吃烧烤是为了让你们放松，上午的训练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的心思都已经飞到下午的聚餐去啦。 黑尾铁朗正在嘲笑清濑春澈的厨艺，问他下午要不要再来试一次，看能不能烤出上次那种神奇的味道。 “我只负责吃就好啦，”清濑春澈看着这个笑得不怀好意的家伙，露出了死鱼眼，“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的东西全都吃光！” 他保证他可以做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黑尾铁朗手中的所有签子！ “诶，小清濑居然不会烧烤啊。”旁边路过的及川彻突然冒了个泡。 他笑道：“我可是烧烤小能手哦，小清濑要不要来试试我的手艺？”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蛮有信心的，毕竟以前家庭烧烤的事后，他那个烦人的小外甥都会为了他的烧烤而服帖几分钟呢。 清濑春澈眼睛一亮：“要要要！”白嫖的食物最香啦，当然，如果本身就味道不错，那就是锦上添花！ 万众期待的烧烤时间就要到了！ 食物的香气冲淡了某些人即将结束集训开学的伤感——至少在这个下午，他们是快乐的！ 现场一片欢乐，黑尾铁朗正手法娴熟地烤牛肉，好不容易烤好了，看着这片肉排恰到好处的焦黄程度，他插着腰，十分得意。 但还没等他享受自己精心烤好的肉排，他面前的肉排就瞬间消失了。 黑尾铁朗：！ 往旁边一看，某个长发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他的肉排偷走了，还把它分给了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某只猫头鹰！ “清濑！木兔！” 第105章 烧烤大作战！ 清濑春澈早就一溜烟地逃离了案发现场, 而木兔光太郎则是拼命把肉排往自己嘴里塞，不给黑尾铁朗半分把食物抢回来的机会。 “唔唔唔这就是你嘲笑清濑的后果！”木兔光太郎口齿不清地说。 虽然他平时和黑尾玩得比较多，但比起垃圾话多多的黑尾，这种时候他可是会力挺清濑的！ 黑尾铁朗：“……”你这只可恶的猫头鹰！ 肉排被偷走还已经沾满了木兔的口水这件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他长叹一口气, 认命般地去重新拿了几块生肉过来。 就在他周围的人惊奇地看着他、疑惑他居然就这么咽下了这口气的时候，他手中的竹签子都「咔嚓」一下断掉了。然后, 他露出了一个满带着黑气的微笑。 可恶, 手快跑得快就了不起吗, 那人干脆去做短跑运动员得了，还来打什么排球啊！ 周围的人：…… 生气的话, 你倒是一开始就表现出来啊，反射弧这么长的吗！ 孤爪研磨本来正坐在偏僻的小角落里打游戏，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后，短暂地把眼神飘了两秒钟过去, 然后, 就又把视线放回了游戏机上。 啊, 烤肉什么的, 当然比不过他的游戏啦。 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让他安安阿静静打个游戏吧，这样惬意的时间可不多了。 但是，他的愿望最终只能成为一个美好的泡影。 夜久卫辅左看右看, 最终还是找到了他, 高兴地大喊：“啊，研磨在这里！” 他端着自己的盘子跑了过来, 想要把烤好的肉都塞给自家二传——以他对研磨的了解，研磨肯定是不会把时间花在烤肉上的啦, 所以他就特意多给研磨准备了一些。 在把整个盘子都强硬地塞给孤爪研磨后，他还有些得意地扬了扬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盘子，把上面堆得满满的肉排亮给孤爪研磨看，笑道：“研磨不用客气啦，我烤了很多很多！” “诶，为什么夜久前辈吃的这么多，个子却那么小呢？”旁边突然插入了另一道声音。 夜久卫辅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立马变得阴森。 他额头青筋蹦跶，笑容带着些许杀气：“你说什么？”他的身高虽然不到165，但自由人这个身高一点问题都没有好吧，至少他比隔壁乌野的自由人高啊！ 此时隔壁正在专心烤肉的西谷夕狠狠打了个喷嚏。 “西谷前辈！”日向翔阳紧张地盯着面前的烤肉。 西谷夕大叫了一声「是谁在背后骂我」，注意到日向翔阳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又大笑道：“别担心啦翔阳，我刚才把脑袋转掉了，这些肉没被污染！” “哇，西谷前辈反应好快！” “那是，哈哈哈！” 气氛莫名就被炒热了，一旁的月岛萤满脸黑线。 单细胞生物的快乐他真的不懂。 此时，把镜头拉回音驹这边。 刚才说夜久卫辅长得小的人其实就是队内最高的新人灰羽列夫啦，不过他一点都不懂得看气氛，在面对娇小的自由人前辈「你说什么」的问题，他还一脸无辜地笑道；“哎呀，就是说，为什么夜久前辈吃的那么多却这么娇小呢？感觉可以轻轻松松就抱起来啊唔唔唔——”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捂住了嘴。 “你居然重复了一遍！夜久前辈那话的意思是给你个机会让你把话给收回去吧，你居然不珍惜机会！”你没听说过越温柔的人发起火来就越可怕吗，特别是你才刚开始打排球不久，得罪前辈的是会死的，会死的哦！围观群众之一、同为一年级生的芝山优生生怕灰羽列夫这个只靠本能打球、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又说出什么惹人厌的话，只得拼命捂住他的嘴巴。 “唔唔唔！”灰羽列夫好不容易才把人给甩下去，看清楚了扒住自己的人，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诶，芝山，你看起来比夜久前辈更小只诶，你好像也拿了很多！” 身高162.5、四舍五入就是163、再四舍五入就是165、再四舍五入就是170、再四舍五入就是两米的芝山优生：…… 给你活路你偏不走是吧！ “夜久前辈！”他喊道。 两位自由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上啊！他们今天就要好好「霸凌」一顿这个没有情商的大个子！ 福永招平看着队内两位自由人扒拉在灰羽列夫身上大声抱怨的样子，有些汗颜：“其实，要不要提醒一下夜久前辈，他和芝山挂在列夫身上的样子，真的很像两个腿部挂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 “还是不要了，看他们玩的挺开心的。”正在专心致志打游戏的孤爪研磨抽空说了一句。 其实他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列夫那边去了，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他了。 但很快，他短暂的清净就结束了。 “研磨！” 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之后，孤爪研磨浑身一个激灵：！ 黑尾铁朗此时已经烤好了自己的第二批食物。 这次，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些蔬菜！ 这种烧烤时间，烤肉自然是最受大家欢迎的，蔬菜区都无人问津。 把蔬菜盖在肉的上面，应该就没人乐意抢了吧？ 也许是他的策略真的起了作用，这回他的食物没再被偷或者被抢了。 不过，这么一盘绿油油的菜，他自己也不乐意吃啊。 也是，他看向了一直缩在角落里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某只猫猫，坏心顿起：“研磨，不吃青菜可不行，来来来，我分你一点！” 孤爪研磨：…… 你别过来啊！ 总之，今天的音驹，一片混乱。 “音驹那边，可真热闹啊。”菅原孝支嘴巴里还在嚼着肉排，说话有些含糊。 “起因好像是他们那位混了俄罗斯血统的选手，好像叫做列夫，说他们的自由人「吃的这么多却长得这么小」，”田中龙之介在往自己嘴巴里猛塞烤肉的空隙之间回了一句，“然后就引发大战了。” “难为你吃的这么努力，却还能听得见啊。”菅原孝支扶额，紧接着，注意力立马又转移了，“诶，这个话题，之前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之前月岛在食堂不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嘛。”田中龙之介回想了一下，说。 一直都在埋头苦吃的西谷夕此时终于有空听他们说话了：“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月岛之前说了什么？” “说你「吃得多却长的小」啦。” “什么！”西谷夕顿时怒气爆棚，撸起袖子就要去找月岛干架。 “不是不是，是之前那次啦，这次月岛是无辜的！” “还有啊，西谷你嘴巴里还塞着东西、鼓鼓囊囊的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快回来！” 另一边，莫名其妙就被气势汹汹的矮个子学长找上了的月岛萤； 看着四周的一片混乱，泽村大地提醒道：“我说你们，已经在身高问题上纠缠多久了啊，大家快点专心吃肉，再不快的话，食材都要被拿完了哦！” “给我们留点！” 总之，烤肉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欢乐啦。 当然，这些混乱都跟早就逃离了战场的清濑春澈无关。 他现在已经在看及川彻烤肉了。 或许是他眼巴巴的目光太过明显，及川彻忍不住笑出了声：“快好了快好了，别用这种馋到极致的眼神看我啦！” “可是真的好香啊！”清濑春澈吸溜了一下其实并不存在的口水，“没想到及川你居然这么会烤！” 及川彻夹肉的手一顿，大受打击：“什么叫做「没想到」啊，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那么没用吗！” “哎呀，还不是你平时看起来太不正经了吗。”清濑春澈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还经常说些垃圾话，”也在一旁的岩泉一添了一句，“清濑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可是很卑劣的哦！”换言之，就是他只有在清濑春澈面前才会好好保持形象。 “小岩！”及川彻简直要伤心欲绝了。 幼驯染怎么这样拆他的台！ 第106章 集训结束，开学啦 其实, 及川彻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对清濑春澈抱有的是怎样的心情。 刚开始，他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自己热爱探索的本性，去接近对方的。 毕竟，他偶然看到了那深沉浓重的黑影, 那象征着不详的幽暗空间, 以及，闪现出来的长发少年眸光冷冽的金眸。 那时的他就在想：自己绝对不能放手, 这也许是他唯一一次能接触到科学领域之外的世界的机会了。 而果然, 这位混迹在普通高中生之间的「魔法少年」也没有让他失望——少年身上越来愈多的神秘谜团, 使用魔法时眼中的瑰丽色彩，让他愈发着迷, 也越来越深陷其中。 再后来，也许是星空下的那次暖心的拥抱，或者是球场上某个普普通通的瞬间…… 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目光永远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长发的身影, 及川彻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看他在阳光下潇洒地笑、在球场上肆意奔跑、在人群中不自知地发光。 如果想要更靠近他, 自己还得更加努力才行啊。 …… 烤肉的表层被刷上了一层油脂, 滋啦滋啦作响。再涂上一层秘制香料, 香料的椒香和肉类本身带有的想起混在一起, 勾得人食指大动。 清濑春澈的两只爪子已经蠢蠢欲动了，奈何及川彻还没说可以拿。 于是，他无处安放的爪子只能假装在做伸展运动, 手指被捏得噼里啪啦直响。 及川彻的余光早就瞥见了他的小动作, 失笑：“已经好啦，小心烫到哦。” 清濑春澈早就在他说第一个词的时候, 就已经出手！ 神明怎么可能怕烫！就算真的怕烫，摆在他面前的可是出自及川之手的美食诶！ “呜呜呜真的好香！”清濑春澈被食物极致的口感感动到眼泪汪汪, 还不忘贬了一句黑尾铁朗，“比黑尾烤的好吃多了！” “喂，你偷我烤串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背后说我坏话，你好意思吗！”正好追着不愿意接受他的蔬菜大礼包的孤爪研磨经过的黑尾铁朗怒吼。 清濑春澈对生气到炸毛的老黑不屑一顾。 其实，他依稀记得，自己一开始还觉得黑尾铁朗是个发型很怪的运动型男来着。 那时的他还曾经思考过该怎么攻略对方，甚至送了他一捧四叶草……嗯，中间似乎在夹着一支小雏菊。 现在想想，这妥妥的是黑历史啊！ 如果现在再提起这件事，黑尾铁朗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 毕竟，现在他俩已经处成兄弟了——他看透了黑尾铁朗腹黑的本质，而黑尾铁朗也看出了他热爱搞事的内心！ 反正他俩待一起的时候，一点暧昧的感觉都没有。反而都暗戳戳地想着要怎么坑对方。与之对应的，黑尾铁朗对他的友情值蹭蹭涨，爱情值倒是不增反减。 唔，损友之间，不必计较那么多。 清濑春澈吞下了嘴巴里的肉，嘀嘀咕咕：“不用管他，那家伙自己烤的不行，居然还敢来嘲笑我！” 然后，他扔了自己手中的空签子，喊道：“及川，再来一串，不，再来五串！” “都给你都给你，还想吃什么我来烤！”及川彻心情大好。 好吃到哭出来什么的，他一直以为是谣传，普通人类做不出这种事情吧，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到小清濑泪眼汪汪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几支烧烤！ 及川彻一点都不觉得高中生做这样的表情很奇怪，甚至还觉得投喂这只馋嘴的猫猫很有成就感！ “真有那么神？”此时，岩泉一也烤好了自己的份，不过看清濑春澈这么夸张的表现，他简直都要以为自己这位幼驯染是假冒的了，就顺口说了一句，“给我也来几根呗，啊，我要那两块鸡胸肉。” 对小伙伴的要求，及川彻当然是笑眯眯地回应啦。 不过，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动听了。 “小岩也想吃吗，好啊，等小清濑把想吃的吃完了，如果有剩下时间我在给小岩烤哦——” 岩泉一：？？ 这只垃圾川又在说什么垃圾话呢？这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吧？ 他额头青筋暴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不好，小岩这是要打人了！口嗨完了的及川彻内心大喊不妙。 呜哇，他才不想让小清濑看到自己被小岩追着打还不敢反抗的画面啊！ 但是，本来想把手上这刚好的几串肉排递给岩泉一的他，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清濑春澈看向自己这边的表情。 睫毛有些湿漉漉的，漆黑的眼瞳微动，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肉排。 但他却不说话，就像是十分嘴馋却不好意思开口，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及川彻感觉自己的内心被击中了。 嗷，好可爱！ “对不起了小岩，今晚你休想从我手中吃到一块肉了！”他「舍生取义」地大喊一声，就把所有肉排都塞给了清濑春澈。 岩泉一：？？ “垃圾川！”他一声怒吼。 “嗷小岩你好凶啊！”及川彻慌忙躲避着来自幼驯染的「爱的肘击」。 而清濑春澈…… 则是一脸蒙圈。 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只是在享受烤串的过程中，被及川彻和岩泉一的对话吸引，抽空看了他俩一眼而已。 没想到，下一秒及川彻手中的肉排就全被塞到他手上来了！ 再下一秒，那两位居然打起来了！ 他记得及川和岩泉一是幼驯染吧，幼驯染之间打闹一下好像并不奇怪？唔，不管了，就算是意外之喜吧！清濑春澈心满意足地嗅了一把手中肉排的香气，然后，他要开动啦！ 一旁观战的青城众人：…… 虽然岩学长打及川学长是队内常态。但不得不说，清濑君，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呢。 恐怖如斯！居然用一个眼神就能挑拨起岩学长对及川学长的杀意！ …… 好的，目前已知，在烤肉时间里，发生过队内纠纷的队伍有…… 乌野、音驹、青城，以及，不用说大家都能第一个猜到的稻荷崎！ 那对双胞胎兄弟，在这种混乱的时刻又怎能不大战一番呢。 他们纠纷的起因嘛，也没什么新意，大概就是那只金头发的手欠，趁机偷走了银头发好不容易才烤好的串，因为怕被追回还拼命把肉往自己嘴里塞，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还要假装「呸呸呸」地说「烤的真难吃」。 银头发当然就生气啦，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给扑到，揪着金头发的领子破口大骂。 嗯，围观群众们就是这么描述的。 总之，拎着及川彻又一批新鲜出炉的串串溜达到稻荷崎这边看戏的清濑春澈听得一愣一愣的。 总觉得……这个流程稍微有点熟悉？ 做了跟宫侑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的他对此丝毫没有自觉，甚至还在迷惑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不管了不管了，看完戏就走。 唔，挪个比较好的视角吧。 然后，清濑春澈在新位置里碰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哟，真巧。”角名伦太郎举着相机，淡定道。 清濑春澈不用听他的下半句也知道他是来换视角拍照的啦，不过他还是有些惊奇。 “你居然还专门拿相机来拍啊！” 装备升级了，这次双胞胎的黑历史的分量不错啊！ 角名伦太郎「唔」了一声，解释道：“是专门带过来拍这次的烧烤的照片的啦，留个纪念。” 有道理，清濑春澈想。 然后，他又大惊：不好，他们乌野一点纪念都没有留呢！ 他立马说了声「告辞」，就准备回去抓拍一些乌野大家的丑照、咳咳咳、是集齐了幸福欢乐沙雕于一体的照片。 但是，他却被刚才故事中的主角宫侑拦下了。 清濑春澈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位表情郑重的对手。 盯着对方唇边的、大概是刚才抢着吃肉太着急而沾上的油渍，他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的嘴。 嗯，幸好他擦了一下，原来他嘴边也有油啊。 这时，宫侑说话了：“等下可不可以……” “不可以！”清濑春澈秒拒。 宫侑都有些懵了：“啊？我还没说完……” “嗯，那你说。”清濑春澈确信自己是不会同意的啦。 就在现在，系统跟他报告说宫侑此时内心的好感度正在激烈震荡，似乎是正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这种情况下，宫侑提出来的要求，怎么想都很让人担心吧！ 会是什么呢…… 本来，清濑春澈还在猜想着这位自我攻略能力超强的纯情少年会说出什么要求，比如说……拥抱、合影之类的？如果是这样，他拒绝得太果断会不会伤了这位纯情少年的内心啊？ 但没想到，宫侑犹豫半天，只说了一句； “等下来跟我们再打一场3v3？” 清濑春澈：…… 好家伙，你的世界里是只有排球吗。 还有啊，嘴角还满是油光地邀请人打比赛，也太不郑重了吧！ 清濑春澈又一次秒拒，还搬出了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我要回去给大家拍照，就先走啦！” 宫侑下意识地抬手，却还是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身影一溜烟地跑远了。 宫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注意到他有些许失落的神情，顺便又打击了一下：“阿侑，你嘴角还有油哦。” 宫侑：！ 他连忙往自己嘴角一抹。 果然有油！原来刚才他一直是以这样的形象跟清濑讲话的吗！ “哈哈哈谁让你抢我肉排！这就是代价！” “啊啊啊！”某金毛池面，发出了难以言喻的惨叫。 “难得见阿侑这么注重形象呢，”北信介手法娴熟地又放下了一块肉排，看了一眼双胞胎的方向，“以前他都是嘴角沾着饭粒还能大摇大摆到处走的啊。” 在一边眼巴巴地等着队长投喂的赤木路成解释道：“在清濑君面前肯定就不一样啦。” 北信介：？ 注意到队长一脸正气的样子，赤木路成震惊了：“队长你该不会还没看出来吧！” …… 烧烤大作战，结局还是一片混乱。 总之，暑假集训顺利结束。 开学啦！ 第107章 生长在混凝土上 虽然说正式开学了, 但开学后的生活跟以前相比根本没什么变化——也就多了一群作业差点没完成人在那边哭哭啼啼而已。 “其实那些抄写作业老师根本不会检查的。”被班委派去交作业的清濑春澈说。 刚才他去交作业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在其乐融融地泡茶喝，各个班级交过来的作业都被放在了某个小角落，老师还让他把自家班级的作业也迭上去。 班级都混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检查嘛！ 所以说, 大家根本就不用担心作业问题。 当然！清濑春澈的意思并不是鼓励大家不写作业！他只是在为努力写作业作业却没被好好检查的大家打抱不平而已！ “啊, 这样啊。”日向翔阳恍恍惚惚，他身边的影山飞雄也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田中龙之介抱着排球, 看着他俩, 一脸了然：“你们两个啊, 昨晚肯定补作业到很晚了吧。” 影山和翔阳同时点了点头，表情十分懊悔。 就是因为昨晚他们太晚休息, 今天白天一整天他们都昏昏欲睡，随便靠个墙就能睡过去。 幸好刚开学没什么正式的课程，也就搞搞卫生、布置一下新学期的任务。不然他们可就要错过一整天的课了！ 不过刚刚听到清濑说的「老师并不会检查」, 他们的心情还是略有复杂的。 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有点惆怅吧——自己这么拼命赶作业, 好不容易写好了老师却对此不屑一顾什么的。 呜呜呜下次放假他们一定好好写作业, 绝对不在最后一天才来补作业了！ “诶, 今天大地学长他们怎么那么晚到啊？”清濑春澈注意到了盲点。 其实不只泽村大地，连菅原孝支、东峰旭和清水洁子都还没有来。 虽然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社团活动默认还没有开始进行, 但排球部的大家都心有灵犀地自己过来了, 毕竟他们是想要参加春高的人，怎么能浪费任何一点训练时间呢。 知道内情的西谷夕说：“阿旭他们今天就开始上课啦, 现在还没到下课时间。” 对哦。 学长们已经三年级了。 明年，他们就该面对升学考试了, 在这种时候，学业繁忙一点也是正常的。 听说之前教导主任和他们的班主任就找他们谈心过，希望他们在IH结束后就能退出社团，专心备考。 毕竟菅原学长他们的成绩都不错，老师希望他们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备考上。 所以说，学长们拒绝了老师们的建议，继续进行社团活动，真的是抱了很大的觉悟了啊。 他们这些低年级，也不能放松了呢。 他们想让学长们在这最后一年，也去看看那全国大赛的景色啊。 本来还有些萎靡不振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也拍了拍自己的脸，冲去自主训练了。 于是，等泽村大地他们终于下课、赶过来了之后，看到的就是队员们认真训练，把球打得啪啪响的样子。 菅原孝支夸道：“你们干劲不错嘛！” 泽村大地也有些欣慰，说：“有干劲是好事，春高预选赛马上就要来了，能不能拿到一月份的全国大赛的入场券，就看大家了！” 他们所在的宫城县，只有一个名额。 而整个县，拥有几百乃至上千个队伍。 其实他们在IH上获得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他们不甘心止步于此。 而这次，在去往全国大赛的赛场之前，他们需要先经过一轮预选赛和二轮预选赛，经过重重选拔。 而宫城县，刚好还有个白鸟泽在。 白鸟泽的牛岛若利，是和狢坂高中的桐生八、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并成为「全国三大攻手」的男人。作为排球杂志的常客，他在高中排球界一直都是最亮眼的存在之一。 木兔虽然很厉害，但他却死活挤不进前三，从这里也能看出牛岛若利的厉害啦。 “之前大王就是被牛岛打败了……”日向翔阳喃喃。 已知，白鸟泽打败了青城，而青城打败了乌野。 体育馆内沉默了一瞬——身在死亡赛区，乌野想要去全国大赛真的很不容易呢。 “怕什么啊，现在就露怯了的话，之后我们还怎么打比赛啊！”菅原孝支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十分不满，逐个把人敲了一遍。 “就是就是！”搭腔的人居然是日向翔阳。 他正一脸斗志呢：“我可是说过大话，要打败牛岛的！” 清濑春澈有些好奇：“诶，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之前训练的时候我和影山跑到白鸟泽过啦……” 日向翔阳解释道。 原来，某次外出训练的时候，他们跑得太过忘我，直到脱离队伍很久以后才发现。那时他们还正巧碰见了同样外出跑步的牛岛若利。 他们请求牛岛带他们去白鸟泽看一眼，牛岛真带他们去了。 那时牛岛提到了* 及川彻，说及川没有选择白鸟泽是他排球生涯最大的失误，贫瘠的土壤是无法养育出饱满的果实的。 翔阳觉得牛岛这个随意评价别人的语气太过高傲了，当场就说那他们不就是「生长在混凝土上」，还当面放话说他们这些「生长在混凝土上」的选手绝对会打败他的。 “当时我就一时嘴快，现在想起来好羞耻啊……”日向翔阳瞳孔涣散，双颊泛红。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明明很有气势嘛！”清濑春澈一把揽住了日向翔阳的肩膀，夸道。 他已经能想象出当时那个画面了！ 个头小小的翔阳在身材高大的牛岛面前放狠话什么的，超级厉害的好吧！ 还有啊，牛岛怎么跟个淳朴的果农似的，说什么「贫瘠的土地是无法孕育出饱满的果实」，他该不会是看上及川的二传能力但是得不到人才这么说吧。 这么一想，及川好像还挺抢手的哦。 虽然之前集训的时候对打了很多次。但是清濑春澈现在就开始期待在春高预选赛中遇到及川了呢。 当然，还有那位牛岛君。 牛岛若利大概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清濑春澈天天听说却到现在还没遇到过的选手了吧。 全国前三的攻手吗……听说他的球都以力度取胜，往往都是以「一力降十会」的力度直接突破拦网。 看来，他最近得好好注意一下拦网了呢。 清濑春澈这么想着，兴冲冲地去找了月岛萤：“月岛！我们一起去拦东峰学长的球吧！” 月岛萤：？ “你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人不得不防啊。”他扯了扯运动眼镜的带子，在松手时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从暑假心态转变后，他就开始戴运动眼镜了——运动眼镜是直接勒在他头上的，比起普通眼镜来说，更不容易脱落。 清濑春澈一脸无辜：“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就是想要把东峰学长的球一个不留地全部拦下罢了！” 东峰旭和牛岛一样都是大力攻手，见不到牛岛，拿东峰学长练练手也好嘛。 东峰旭：？ “为什么又专挑着我迫害啊！” 第108章 魔术or魔法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 但毫无威严的东峰旭还是被拦了个死死的。 他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一脸颓丧。 这才开学第一天啊……学弟们这么折磨他不好吧！ 这时，西谷夕跳了出来：“清濑，月岛,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嗷！” 东峰旭突然很感动：“西谷！”没想到西谷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嘛！ 但西谷夕却继续说：“阿旭的心里这么脆弱, 万一你们又把他拦自闭了怎么办！上次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从心理阴影里面拉出来！” 东峰旭：…… 一时不知道你是在维护我还是在说我坏话…… 难道西谷还有腹黑属性吗？不能吧！ 注意到西谷夕一脸正气的样子，东峰旭觉得这应该是对方的真心话。 怎么办, 突然更挫败了。 他在学弟们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样懦弱的男人吗！ 他就不信今天他打不过这两个一年级的拦网了！ 感受到东峰旭浑身燃起的熊熊斗志, 清濑春澈朝西谷夕竖了个大拇指。 西谷好样的！只用一句话就轻轻松松让东峰学长燃起来了！ 而完全是无心之举的西谷夕, 面对学弟的赞赏，发出了迷惑的声音：“嘎？” “好, 既然连阿旭学长都开始努力了，我们也不能落下了！”田中龙之介怒吼一声，为了给自己的话增加气势，他甚至把上衣给脱了。 “什么叫做「连阿旭学长都开始努力了啊」！”东峰旭抱怨道。 …… 在队员们训练的间隙, 三年级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一直在看清濑春澈那个方向。 不过, 他们看的不是清濑春澈, 而是站在他身边的月岛萤。 “总感觉月岛变了很多。”泽村大地感叹。 菅原孝支附和：“对吧对吧, 我也感觉到了！” 从前的月岛萤, 虽然没有错过任何一次训练，每次都会乖乖完成应有的任务量。但他总给人一种他没有尽力的感觉。 不像别的把排球放在学习生活之外的第一位的成员们, 他眼中的排球似乎只是简简单单的社团活动、只是他生活的调剂, 不能引起他太大的情绪波动。 不过现在，他好像逐渐开始「爱上」排球了。 远远看着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都能看出月岛的不同, 而站在他身边的清濑春澈和切实面临着来自拦网的压力的东峰旭又怎能感受不到？ 清濑春澈嘴角微扬。 月岛的转变，好像是从前段时间跟木兔和黑尾进行自主训练的时候开始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对月岛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才能引起月岛的转变，但…… 那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居然还干了件好事嘛。 这时，刚好东峰旭扣过来了一个重球。 以前教练评价过月岛萤的拦网，说他很有意识和反应能力。但他的力量不够，遇到重球很容易被人正面突破。 不过现在…… 双手手掌张开，微微往前压，金发少年的金眸冷静而锐利，紧紧盯着网前东峰旭扣球的动作。 是斜线！ 他的手臂往旁边一侧，正好拦在了排球前进的轨迹上！ 排球重重撞到了少年有力的手臂上，倒飞回去，砸到地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嘭」的一声！ 东峰旭眸光微凝。 显然，他也被拦得有些冒火了，他要开始动真格了！ 两人激情对视，显然谁也不愿意服输。 始终观察着那个角落的泽村大地非常欣慰。 不服输是好事啊！ …… 傍晚的训练结束。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吃过晚饭后，晚上大家又不约而同地过来了——春高的第一轮预选赛就在八月，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开学修整几天，他们就该去面对其他队伍了。 在清水洁子的示意下，菅原孝支在墙上挂上了日历，看着那个预示着比赛开始的红圈圈。 马上就要来了啊，预选赛。 这时，他听到了泽村大地疑惑的声音：“嗯？怎么感觉少了个人？” “啊，是不是清濑没来啊？”西谷夕点了一下人头，点了点头，确信道，“对，就是清濑。” “诶，奇怪了，之前清濑不是最积极的那个吗？” “可能他今晚刚好有事吧，反正是自主训练，没有强制要求要来。” 默默听着大家的讨论的月岛萤看了一眼窗外。 月黑风高，乌云蔽天。 没来……吗？明明他刚才还在教学楼楼顶看到那个人了啊。 那时他只是恰好抬头，就看见楼顶上有个身影，还吓了一跳。 因为天色渐暗，他又在楼下，只能隐隐看到那人的长发和男士校服。 长发的男生？还是穿着裤子的女生？ 在他推了推眼镜，想要进一步看得更清楚时，那人面前出现了一串串绿色的小光点。 小光点一闪一闪的，正围着那人转圈圈。 哦，确定了，就是清濑春澈。 除了他，这种时候还有谁会跑到楼顶去玩荧光棒呢。 在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人想不开的月岛萤彻底放下心。 清濑，应该是在研究他的魔法吧。 是的，月岛萤早就知道这位队友的「魔术」，其实是魔法了。 事情还要从暑假第一次集训时开始说起。 那时乌野和诚凛一起去看「奇迹的世代」之间的对决，半途中，他离席去上厕所了，在厕所隔间里，他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清濑春澈的声音。 他发现对方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是……有些虚弱？ 到底还是队友，他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打算在门口等一下对方，看看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身体上的状况。 但是，他没有等到。 回去查看的时候，厕所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月岛萤还特地进去检查了一下，确认这个空间除了他刚才就站在一边的那扇门，没有任何其他出口。 他抱着疑惑的心情离开，刚回到队伍没多久，就见到了个粉色头发的人过来，说清濑身体突然不舒服，已经回去了。 这个说法似乎没什么问题，除了那个「清濑春澈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厕所」的疑惑。 而后来，联想到那出神入化的「魔术」，那功效神奇的精油，以及一些日常中的细节，月岛萤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位队友似乎不是普通人。 不过，就算不是普通人又如何？ 这种一看就拥有「主角设定」的人，离他这种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太远了。 所以，月岛萤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视线挪回了体育馆，然后，开始训练。 话说，今天的天黑得有些离谱呢，明明傍晚时分，天空还是很晴朗的。 要下雨了吗？ …… 平凡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他们也在某一天晚上，拿到了预选赛的分组表。 他们第一战的对手是——扇南高中！ 第109章 首次亮相 春高第一轮预选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久违地踏上赛场的时候, 大家都难免有些紧张和激动。 具体就表现在，坐大巴来到比赛场地的时候，日向翔阳才刚下车，就立马吐了。 而东峰旭和山口忠这两位本身也比较容易紧张的人, 据说是看到翔阳呕吐的场景, 也忍不住跟着吐了。 菅原孝支扶额：“我说你们啊，也没必要紧张成这个样子吧, 比赛还没开始就有三个人吐了……” “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紧张啊, ”清濑春澈翻了翻对战表, 说，“该紧张的应该是我们的对手吧。” 之前乌野虽然在IH中败给了青城, 但他们好歹也跟县内数一数二的强校青城打满了三场啊，比分还一直拉得很紧，可见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并没有很大。作为走到县内前列的学校，他们从一开始就备受关注了。 旁边的人, 好像都在用忌惮的眼神看着他们呢。清濑春澈想。 身边这个队伍的人好像就在讨论他们…… 有个人先是提到了久负盛名的二传影山和来自千鸟山的王牌自由人西谷, 又向他的队友介绍了月岛萤、东峰旭、田中龙之介和日向翔阳。 不管在介绍谁, 他都不吝惜以赞许的语气说出那人最亮眼的优点。 没想到这人还是乌野的隐藏迷弟嘛。 清濑春澈一开始还暗搓搓地期待对方会怎样介绍自己, 没想到自己直接被跳过了。 啊, 对哦，上次乌野参加IH的时候，他还没开始打排球, 只是作为经理短暂地出现在赛场上罢了, 对方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看来是等不到夸夸了。 清濑春澈并不失落，他只是在期待着待会的上场——之前他打的一直都是训练赛,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正是赛场呢！ 正这么想着，清濑春澈却听到了刚才那人的窃窃私语：“乌野的经理也是值得讨论的两点, 他们居然有三个经理，还都很漂亮！看，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清水洁子，高冷美人。她身边那位个子比较小的金发经理也娇小可爱，我记得之前他们还有位长得同样很漂亮的长发男经理，我还是因为他的头发关注他的呢……现在怎么没看到了？” 他身边的人说：“长发的男生？刚才队伍里就有一个……” “什么？我看看……啊，真的是他！他居然跑去打排球了吗！”他的语气非常震惊。 干嘛这么惊讶啦，清濑春澈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就特意回头，对一直在讨论他的这两个人笑了一下。 对方：！ 他们震惊到呆滞的样子好好玩！ 清濑春澈才刚收回目光，正想笑呢，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了个表情飘飘欲仙的日向翔阳。 清濑春澈被他吓到了。 “翔阳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日向翔阳顶着一脑袋的圣光，双手合十：“只是紧张到肚子痛罢了，刚才已经去过厕所了，没事。” 比起紧张到到处嚎来嚎去，你这样彻底佛系了的样子更吓人好吧！ 清濑春澈用力搓了搓日向翔阳的脸，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让他清醒一点：“才第一轮比赛呢，小场面，小场面！” 日向翔阳哭丧着脸：“可是我刚才才跟扇南的人放下狠话，说我们一定会打入全国大赛的啊！”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羞耻的，那时周围的人好多啊！ 原来，在日向翔阳经历过下车呕吐之后，他又有了一段经典的厕所奇遇记。 为什么要说经典呢……大概是因为之前他每次去厕所都能有所奇遇吧，比如说遇到身高两米的灰羽列夫，遇到正在吵架的金田一和影山之类的。 这次他在厕所门口撞到了扇南的选手，对方还把他认成了初中生，和蔼地摸他的头。 清濑春澈听到这里的时候，一时没忍住笑。 日向翔阳面色发红：“别笑了，听我说！” “好好好我不笑，他会这样说肯定是因为翔阳长得太可爱啦！”绝对不是因为身高！清濑春澈捂住嘴。 然后，日向翔阳就说他是即将跟他们对阵的乌野高中的学生。而且他们今年一定会拿下参加全国大赛的名额。 听到这里的时候，清濑春澈摆了摆手：“这有什么，这不是必须的事情吗，翔阳你可不能没有信心啊。” 他可是许下过要看着乌野走进全国大赛赛场的承诺的！ 经过一个暑假的飞速进步，乌野的大家本身就进步了很多，再加上，这不是有他给大家兜底嘛。 虽然有点说大话的嫌疑，但清濑春澈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 所以说，他们根本就不用怕任何人，包括那位素未谋面的牛岛！ 这时，大家接到了入场热身的通知，清濑春澈就最后揉了一把日向翔阳的脑袋，和大家一起进了赛场。 扇南的人已经在里面了，看到他们进场，都一脸凶恶。 居然妄想用可怕的表情吓退我们吗……清濑春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这表情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清濑春澈侧头，发现撞他的人是也做出凶恶的表情、光顾着对扇南的队员们进行死亡凝视的田中龙之介。 哦，原来熟悉感来自这里！ 扇南的队员们看起来都是小混混类型的人，那不就是田中学长乘以n嘛！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小心嘀咕出声，站在他身边的菅原孝支小声提醒他：“小心被田中听到哦。” 清濑春澈立马住了嘴，警惕地朝田中龙之介的方向看了两眼，发现对方还忙着跟扇南的选手们激情互瞪呢，根本没注意到他。 没注意到好啊。 在全场观众们的注视和一些可能成为未来对手的人的关注下，清濑春澈乖乖进行了热身运动。 …… 翔阳在赛前对扇南的那位选手说的话还是应验了一部分的，至少他们赢下了第一局。 其实扇南的实力并不是很弱，他们的三年级学长虽然大多退役了。但在此之前，他们队伍的主力就已经是二年级学生了，学长的退役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再加上那很有小混混特色的狂野球风，他们是乌野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啦。 只不过，也只是值得认真对待而已。 在暑假已经经历过了两轮进化的乌野，怎么可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正如很多观众们心中所想，他们顺顺利利地拿下了这一局。 看着队员们开心得一路蹦跶的样子，泽村大地笑道：“别得意忘形啊，这才第一场比赛呢。” “哎呀，那么严肃做什么，这是开门红呀。”菅原孝支摆了摆手。 他看起了分组表。 他们这轮比赛胜了，接下去的对手就是…… “角川高中？”菅原孝支低声喃喃。 其实角川高中原本并没有很出名，但他们有个身高两米多的队员。 在日本，身高那么高的高中生不多，到现在清濑春澈也就见过紫原敦和灰羽列夫而已。 虽然在排球领域里，身高的不足可以用弹跳力来补足，就像日向翔阳。 但身材高大的人，总会有一些常人没有的优势的。 乌野的大家也切实感受到了来自身高两米的压迫力——在对面组织进攻的时候，他们明明已经轻轻松松地看穿了对面的球路。但他们的三人拦网，居然拦不住对面的球！ 因为角川那位两米的选手，轻而易举地就打了他们一个超手！ 就算指尖已经努力伸直，但仍然无济于事，排球已经轻盈地从三双手的上方飞过。就在后排的西谷夕想要飞扑过去救球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我来」！ 他顿住了脚步，然后，果然看到了那抹已经窜出去老远了的身影。 在观众们的视线还被在男排赛场上少见的长长发尾抓住的时候，那人已经扑到了排球的落点！ “影山！” 被认为必定失分的球，在千钧一发之际又被垫回了网前！ 这是，清濑春澈在正式赛场上的……首次亮相！ 第110章 把我当妹子泡呢？ 本以为势在必得的一球被垫起, 角川的选手们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 “哇——” 场外，传来了观众们后知后觉的惊呼。 “那个人是谁，之前没听说过关于他的消息啊！” “有点眼熟，可我记得之前他是乌野的经理啊……” 场内的人听不到场外的窃窃私语, 乌野的大家正在为清濑春澈的救球而欢呼呢：“好球！清濑干得漂亮！” 一边喊着, 他们一边迅速开展反攻，被垫回网前的球到了影山手上, 再由他托给田中龙之介。 角川的拦网似乎还有些错愕, 以至于起跳慢了一步, 田中龙之介扣球得分！ 明明起跳了但手掌的高度完全碰不到球是件挺让人挫败的事。但, 清濑春澈的救球算是让他们认识到了—— “虽然前排拦不住球，但别忘了你们身后还有我们嘛！”西谷夕豪爽地大笑。 清濑春澈赞同地点头。 当然，等他轮转到前排的时候，他还是可以拦住球的！ 两米高的巨人, 他又不是没见过, 以前他还经常盖紫原的帽呢！ 而且…… 清濑春澈看向对面那位队服上写着「9」的大个子。 从这短短的几球就可以看出, 角川的队伍并不成熟。 或者说, 作为他们队伍核心的大高个不够成熟。 不只清濑春澈, 其他人也发现了。 “角川那个9号，应该刚打排球没多久吧？”坐在教练席上的小武老师说。 虽然他还是不太懂排球，可是耳濡目染了这么久, 他好歹还是能看懂一点的。 那个9号的生涩, 已经完全掩饰不住了啊，他完全就是在凭自己的身高和队友们的「呵护」打球。 嗯……该说是「呵护」吗？总而言之, 他只在场外看，都能感受到角川其他选手对9号的保护, 比如说，每次轮到乌野发球的时候，他们都会把他安排在最偏僻的一小块角落，以防乌野的发球员针对他。 乌养系心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到目前为止，那个9号只打过朝身体正对方向的球。大家应该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可以直接放弃拦截直线球，选择性地拦斜线球、或者干脆把接球的任务交给后排。” “或者说……他们还有第三种选择。”乌养系心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向场内的那个长发身影。 哎呀，原来手里有个宝藏球员，是件这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清濑春澈终于轮换到了前排。 从刚才开始就关注着他的一位观众说；“那个长头发的选手到前排去了！” “那角川的得分率岂不就变高了？后排防守的人少了一个，拦网又拦不下角川那个巨人的球……”坐在他身边的人看着现在场上的站位，感叹道，“不说个子比较矮的，就算是正常身高的人，站在两米巨人面前，都会显得很娇小啊，乌野也太艰难了吧。” 因为他们就坐在场边，耳朵非常灵敏的清濑春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清濑春澈：…… 要不要那么真实。 现在站在网前的人是他、翔阳和田中。 虽然他们们三个全在一米六一米七的水平线上，没人高到一米八，但是，可别看不起他们啊！ 正这么想着，在角川的9号又一次进攻扣球时，清濑春澈也跟着起跳！ 于是，场外的观众们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双伸长的手臂恰到好处地挡在了排球前进的路上，并且，成功拦下了这一球！ 排球反弹回了角川的场地，自由人已经来不及救球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落地。 他们的心中还有些震悚。 刚才那是……什么？ 怎么会有人跳得那么高？ 那人明明还不到一米八吧？他居然拦到了百泽的球！ 这是本场比赛中，乌野第一次正面拦下的球。 也许是因为两米多和一米七几的身高对比度太过明显，这一球的归宿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全场居然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发出欢呼。 “清濑你好牛啊！你跳得好高！”站在他身边的日向翔阳冒着星星眼，一脸崇拜。 “正常操作而已啦。”清濑春澈微微仰头，看向网对面的9号。 似乎是以前从未被这样拦过球，9号的内心产生了很大的震动，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表情还有些恍惚，不复之前的冷静自信，以及……之前看向他们这些个子相对比较娇小却跳得十分努力的人的……怜悯。 别以为你个子高就可以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啊！清濑春澈想。 或许正是因为才接触排球没多久，他才会萌生出这种“个子高的人打起排球来很简单，个子矮的人努力的样子值得可怜”的想法，等他输过一次，他就会认真考虑，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派排球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清濑春澈在又一次乌野组织进攻的时候，起跳，扣球！ 角川的9号起跳拦网，但他却震惊地发现，这个拦网高度很高的人，扣球高度也高到离谱——这一球，居然还在他的指尖之上！ 这人是得跳得多高啊！ 排球「砰」地一声落地，宣告了这次比赛的结束——乌野在刚才就已经拿下了赛点。清濑春澈的这个扣球，正好拿下了最后一分。 似曾相识地，体育馆内又一次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身材上的差距最能抓住观众们的心，原本大部分人都因为那位两米巨人不太看好乌野。但没想到，乌野居然真的赢了角川！ 他们的那位长发选手，居然能跳得那么高！ “清濑给大家的初印象可真是够帅气的啊，”田中龙之介感叹，“以后大家一提到清濑，肯定会说「看，那就是那个跳得比两米高的人还高的家伙」！” 清濑春澈忍不住笑道：“那他们提到你们也肯定会说「看，那就是打败了两米高的人的队伍」！”他自己一个人又打不了比赛，刚才大家的表现都很好啊！所以他们才会赢得相对轻松。 总之呢，在第一轮预选赛中，早就脱胎换骨了的乌野一路高歌猛进，顺利地拿下了参加第二轮预选赛、也就是代表资格赛的入场券。 在这天傍晚，大家其乐融融地往体育馆外走的时候，清濑春澈突然想起来自己放手机的包没拿，刚好日向翔阳也忘拿了东西，清濑春澈就提议：“翔阳，我帮你拿吧，你忘拿了什么东西？” 但日向翔阳却支支吾吾：“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好！”这么说着，他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清濑春澈缓缓歪头：？ 旁边的月岛萤推了推眼睛：“脑袋空空的人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 而作为搭档的影山飞雄，正在通过啃面包来安抚自己因为巨大的体力消耗而已经空了的胃，因为嘴里含着食物，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唔唔唔！” “影山，你等咽下去了再说话啦！”菅原孝支扶额。 田中龙之介补了一句：“对了，洁子小姐刚才也说她要晚点走，说不定翔阳还能跟她碰到，他们刚好可以一起回来……” “可恶，在洁子小姐孤身一人的时候，我们居然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真是太罪过了！”他和西谷夕捂住胸口，一脸痛心。 清濑春澈：…… 又来了，两位学长对清水学姐无法放置的爱。 正准备跟大家一起等人，这时，他突然想起来——翔阳没说会给他拿包啊！ 清濑春澈担心接电话打给清水洁子让她帮忙拿包，有可能会拿错，毕竟男生的包长得都那么像。 反正也就这一小段路，他还是自己回去拿好啦。 于是他就跟大地说了一声，回到了体育馆。 只是没想到，在他顺利拿回包之后，却没有遇到预想中的清水和翔阳，而是先遇到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这两个人中，还有个人挺时髦，染了黄毛，戴了耳钉，说话间还能隐约露出舌钉。 哇，一看就是不良少年呢。 一开始看见他们拦在自己面前时，清濑春澈还以为是因为走廊太窄，自己挡了对方的路，就自觉往旁边挪了两步，给人让出道来。 没想到，对方也跟了过来，而且一直离他很近。 清濑春澈终于收回了看手机的视线，看向这两个人。 黄毛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了，非常高兴，招呼自己的伙伴一起把他堵在了墙角：“诶，妹妹，要不要留个电话呀？” 清濑春澈：……哦豁。 这人是把自己当成妹子泡了吗！还堵我，信不信我一个人能打你们两个啊！ “兄弟，我是男的。”他说。 他才刚出声呢，就看到了对面两人震惊的表情。 看吓到了人，清濑春澈有些暗爽。 哼，泡妹的心思破灭了吧，看你尴不尴尬。 “哎呀，不好意思，”黄毛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居然有男生长得这么漂亮，头发还这么长！” 对方居然迅速接受了这一事实！而且看向他的目光比起刚才的轻浮，居然还多了一丝欣赏！这是清濑春澈没想到的事情。 其实，照岛游儿非常欣赏「特立独行」的人。 在他看来，人就是要肆意，怎么开心怎么来嘛。 面前这人虽然是男生，却罕见地留了长发，显然也在他的欣赏范畴之内。 于是，在麻溜道歉之后，他就准备撤了。 没想到在这时，他又都看到了从走廊另一边拐过来的另一位美女！ 高冷型美人！他可以！ 照岛游儿贴了过去，故技重施：“诶妹妹，要不要加个电话号码呀？你用的是老式手机还是新型手机？” 被缠上了的清水洁子：？ 跟在她身边，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还微红着的日向翔阳：？ 就在一边看着的清濑春澈：？ 过分了啊，居然当着两个队员的面骚扰他们经理！ 也亏得田中和西谷现在不在，不然他们估计会直接炸毛，咆哮着扑过去把人给嘎了。 注意到清水洁子有些为难的表情，清濑春澈走了上去，将清水洁子护在自己身后，表情严肃：“不好意思，这位是我们的经理，请你不要来骚扰她。” 日向翔阳也冲了上来，挺直了他的小身板，叫道：“就、就是！” 照岛游儿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当他正眼看到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胸前的校名时，他突然「哦」了一声。 “你们就今天打败了两米高个儿的人吗！” 清濑春澈双手抱臂，点了点头。 “哈哈哈，原来就是你们，和大高个儿打比赛，一定很好玩吧！我也好想去赛场上玩啊！”照岛游儿自顾自地说，眼睛发亮，看起来真的很期待。 把比赛说成「玩」吗……清濑春澈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细节。 他开始正视这位一看就是小混混的黄毛，却见对方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 “希望能在之后的赛场上见到你们哦——” 清濑春澈眸光一凝。 但对方的认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他的表情又立马变得轻浮起来。他朝着盯着他的三人挥了挥手，嘻嘻哈哈地跟着队友走了。 奇怪的人，清濑春澈想。 不过，似乎有点眼熟…… 清濑春澈眯眼，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起关于这人的数据。 这人胸前写的好像是「条* 善寺」，他记得，这个学校在IH中的成绩很好，是免去参加春高第一轮预选赛的学校之一。 难怪说期待跟他们在赛场上相见啊…… 日向翔阳还在小声地嘀嘀咕咕：“这个人好不礼貌啊……” 清水洁子把耳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微微笑道：“没事，不过刚才，谢谢你们啦。” 日向翔阳急急忙忙摆手，脸都红了：“不、不用谢！是他们太过分了！” 清濑春澈注意到了他手上拎着的包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翔阳，这就是你落下的东西吗？是什么呀？”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拼命想要隐藏的东西不小心被人看见了，日向翔阳连忙把东西收回来，藏在自己身后，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 看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清水洁子好心帮他回答了：“是便当盒，图案很可爱哦。” “啊啊啊这不是我的，是小夏的！对，是我妹妹小夏的！”日向翔阳疯狂辩解。 清濑春澈仔细瞧了一眼那满是花纹图案的黄色包裹。 “哈哈哈，的确很可爱嘛！”清濑春澈大笑，“这有什么好藏的，又没人说男生就不能用可爱的便当盒！” 他手机铃声还是樱桃小丸子呢！童年回忆！ 110-120 第111章 厕所奇遇记 八月份的第一轮预选赛结束后, 乌野的大家就迎来了接近两个月的休整——地区代表资格赛要到十月末才开始。 其实也不能算是修整吧，大家为了这次比赛，几乎把除了学习以外的所有校园时间都花在排球训练上了，平时的周末也经常去和东京的学校打训练赛。 除此之外, 他们并不只局限于高中生之间的对决, 还专门去找町内会和大学生队伍比赛。 别看工作后的人或大学生和高中生们只相差了几岁。但是无论是体格、身体素质, 还是打排球的经验, 高中生们跟他们相比, 都已经有了很大的鸿沟了。 跟这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人比赛，更能提升乌野的实力。 小武老师到处托人找关系, 问以前的学生有没有现在在学校排球队的。就连清濑春澈都动用了灰二哥的人脉，问他能不能骗到宽政大学排球部的人来跟他们训练。 当时电话里清濑灰二的语气十分爽快：“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虽然他根本不认识排球部的人，但只要去接触一下, 那不就是朋友了吗！ 总之, 为了乌野的进步, 所有人都豁出去了呢。 其实, 去找大学生比赛这个想法来自及川彻给他们的启发。 在第一轮预选赛结束后, 影山飞雄曾经偷偷去青叶城西看他们的备战情况，正好就碰上了青城和大学生们的比赛，及川彻就算是在大学生中, 也混得如鱼得水。就算对方都只是刚认识的人, 甚至看略有轻浮的他有些不爽，他还是能够笑脸相迎,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摸清楚这些陌生人的状况，把他们的能力百分百地发挥出来。 当时的影山看得心惊, 也由衷地敬佩。 面对也许讨厌自己的人，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对方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才是真正优秀的二传啊！ “也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二传方面超过及川学长了。”回来时，影山飞雄对大家这样说。 日向翔阳听不得这种话，现在他正处于战意浓浓的阶段呢。于是，他故意挑衅道：“诶，难道说你怕了大王了吗？” “对啊，好怕。” 影山飞雄抬起头，眼里燃烧着的，居然也是几乎要让人战栗的兴奋。 “正是因为害怕，我才更期待在十月份的赛场上碰见他啊。” 时间带来的进步不只是他们独有的优势，在这几个月里，所有人的面孔都已经焕然一新了。 面对强者，比起因为害怕输给对方而退缩，他们反而会更加期待呢。 …… 随着一个个红叉的画下，日历被撕走了两页。 十月的地区代表资格选拔赛，终于要来了。 在这次比赛上，他们将会见到因为在IH中排名前列而没有参加第一轮预选赛的各大强校。 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晚上。 泽村大地看着还在坚持训练的队员们，皱了皱眉头：“好了，差不多就要到此为止了，身体太疲惫的话可是会影响到明天的训练啊！” 训练得最欢快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齐齐抬头，一脸热血：“不会疲惫的，让我们直接练到明天早上都没问题！” 泽村大地扶额。 他的意思不是这个啊…… 这时，站在他身边脑袋菅原孝支说：“诶，大地，这几天的晚训清濑是不是都提早走了啊？” 泽村大地点了点头：“他说私下有事，不得不先走了。其实晚训本来就不是强制的，以清濑的水平，他不来也完全没有问题……” 比起对手，他们这些跟清濑春澈朝夕相处的队友，更能感受到这个少年进步的过程。 从新学期的开始，他就已经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境界了。 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一直都保持在巅峰。而他的球感和新技能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赛中巩固下来。 明明是暑假才成为正式队员，但现在，他已经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底牌」了。 对于泽村大地他们来说，学弟拥有这么恐怖的天赋，他们并不会嫉妒，只是会在感叹他真是天才的同时，默默给自己的训练加量——刚入部的学弟都已经那么厉害了，他们这些三年级，万一真得次次靠一年级们救场，该多没用啊。 他们可不能停下脚步，甚至得迈开步子奔跑，才有可能追到已经在终点线前等着他们的学弟。 ——就让他们，一起在终点重逢吧！ …… “这次会很紧张吗？”在下车的时候，清濑春澈关心地看向一脸菜色的日向翔阳，问道。 “还、还好。”日向翔阳虚弱地说。 清濑春澈：…… 你这个样子完全没办法让人放心啊！ 一旁的田中龙之介插了一句：“没事的啦，这次他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在车上就吐在别人的裤子上。” 他就是上次的受害者！上次比赛的时候，他刚好就坐在日向翔阳身边，下车的时候，他已经牺牲了一条裤子和一颗幼小脆弱的心灵！ 这次翔阳没有在车上吐出来，他非常欣慰！ “是吗……”清濑春澈若有所思地看向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后就跑远了的橘毛身影。 每次比赛就呕吐或者肚子痛，翔阳这毛病得什么时候才能治得好呀！ 还有，他记得厕所对翔阳来说是「高危地带」吧？每次他都能在有所奇遇。 终究还是不太放心，在放下行李之后，清濑春澈就打算去厕所洗个手，顺便看看翔阳怎么样了。 然后…… 他就看到了这位小豆丁被三个大高个夹在中间一脸惊恐的画面。 弱小、无助，又可怜。 清濑春澈：噗。 翔阳你好惨，但你被三个巨人包围的画面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日向翔阳：QAQ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肚子痛来上个厕所而已啊！ 先是遇到了及川彻和岩泉一，被开了——“把这个小不点拖去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样我们的比赛就轻松些了”的玩笑，他正吓得瑟瑟发抖呢，身后又突然出现了牛岛若利。 牛岛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了些「祝你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获得成功」「宫城县只有一个去全国大赛的名额，那一定是我们」之类的话，气得及川彻和岩泉一直接炸毛，咬牙切齿得池面脸都狰狞起来了。 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被夹在中间的日向翔阳：…… 不敢动，一动都不敢动。 而后，第三个队伍出现了！ 伊达工业的青根高伸也走了过来，那一米九多的庞然身躯，又给日向翔阳增添了新的压力。 因为这边对峙的几个人都很有名，所以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他们还在窃窃私语：“是白鸟泽的牛岛和青城的及川啊，老对手了呢，旁边那个更高的是伊达工业的青根吧……不过被围在中间那个小不点是谁？” “是乌野的10号啦，虽然个子比较小，但他的快攻非常惊人！” “真有胆量啊，居然敢一下子惹三个名校……” “感觉气氛好差，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吧……” 现在，及川彻还在因为「谁去参加全国大赛」的事情跟牛岛若利对峙。 虽然他知道牛岛说的都是真心话，一点嘲讽他们的意思都没有。但正因为是这样，他才会这么不爽啊！ 从初中到现在，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在正式比赛里打败过牛岛！ 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们可是抱着必定要去全国大赛的决心来到这里的。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他却听到了一道弱弱的声音。 “可是这次能去全国大赛的学校会是乌野……” “嗯？”四个人阴沉的目光齐齐投向了站在中间的日向翔阳。 气氛一下子更紧张了。 围观群众也很震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小不点！ 那可是牛岛和及川啊！ “你说什么？”牛岛若利问。 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只是略微有些疑惑，似乎是在疑惑乌野这个在上次IH中早早地就输给青城的队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青根高伸仍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盯着日向翔阳。 而及川彻和岩泉一呢，也只是抱着双臂不说话。 呜哇！ 被这几个人盯着，日向翔阳感觉自己好像同时被狮子、老虎和狼盯上了一样。 他们的目光好可怕！ 但是，他说的是实话啊，他心里也是这么确信的。 被人俯视的感觉并不好，日向翔阳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要被他们的巨大压迫力压得弯下腰了。但为了表示他对自己话语的自信，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 在他苦恼着自己要怎么从这个可怕的地方逃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笑。 他的肩膀被人揽住了，后背贴到了一个温暖的、很有安全感的怀抱。 “眼神别这么凶嘛，翔阳说的是事实。”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有人撑腰，日向翔阳感动到眼泪汪汪：“清濑！” 在场的人把目光投向了这位新出现的人身上。 围观群众里有人问：“他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 “好像就是那个跳得比角川的两米选手还高的人……反应速度超级快！跑起来跟一支箭一样！” 牛岛若利也看向了这个表情轻松的长发少年，说：“我听说过你。” 清濑春澈笑道：“我也听说过你……久仰大名了。” “也许你的确很厉害，”牛岛若利俯视着他，表情冷淡，“但只有白鸟泽能去全国大赛。” “那可不一定。” 在牛岛若利的眼里，长发少年眉眼弯弯，唇角微扬。 第112章 享受比赛的人 牛岛若利移开了视线：“大话什么人都能说, 可是能决定最终结果的只有实力。” 说完，他就离开了，似乎是不想再与今后的手下败将浪费时间。 而清濑春澈则是盯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然后, 开开心心地揽住日向翔阳, 把他往回带。 “翔阳，我们该集合啦！” “诶,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上厕所！”日向翔阳捂住肚子, 哭丧着脸。 刚才他才刚到厕所门口就被这几个人堵着了, 还没进去呢……等等！ 日向翔阳揉了揉肚子，眼睛睁大。 肚子好像不痛了！ 好像从清濑出现时开始, 他就不紧张了！ 好耶！ 日向翔阳屁颠屁颠地跟上了清濑春澈，没想到，却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原来青根高伸还站在原地，低头盯着他呢。 日向翔阳有一瞬间的激灵。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道歉, 这位面相凶恶的大高个就主动冲他微微鞠了个躬, 像是在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日向翔阳连忙也朝他鞠了个躬。 虽然青根还是没什么表情, 但他莫名感觉到对方很开心呢, 日向翔阳挠了挠头。 难道说……青根跑过来只是想特意跟他打个招呼的嘛？ 日向翔阳转身去找清濑春澈, 发现他正在跟大王说话。 及川彻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朝气蓬勃地喊：“小清濑，你可要加油打败牛岛哦！” “我们会努力的啦。”清濑春澈对乌野还是蛮有自信的。 及川彻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眼睛闪亮亮的：“如果你打败了牛岛, 我再打败你，那不就说明我比牛岛厉害了？”曲线救国也是一种策略！ 清濑春澈：…… 原来重点在这啊！ 他双手抱臂, 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说：“那你也得有这个实力哦。” “我会等你的, 再见！”说完，他就拉着日向翔阳去找大地他们集合了。 还站在原地的及川彻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恍惚了一会儿，转头对岩泉一说：“小岩你看到了吗，刚才小清濑的眼神好帅哦。” 岩泉一：…… “你用这张脸露出这么娇羞的表情真的很恶心啊！还有等会就有比赛了，你给我认真点！” “好好好——”及川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嘴里却叹气道，“啊，小岩这种从小到大的感情史都一片空白的纯情男高是理解不了我的感受的。” 岩泉一：…… 他的额头蹦起了青筋：“你再说一遍？” “我什么都没说！” “现在道歉已经晚了！” “啊啊啊说不过就要打人的小岩好幼稚！” “你找死吗！” 两人打闹着离去了，留下了一众围观群众面面相觑。 良久，才有人发问道：“那个人真的是传说中的及川吗……那个宫城县最佳二传？” “旁边那个是青城的王牌攻手岩泉一？” “真不敢相信……” 这完全没有王者风范好吗，这不妥妥地是小学鸡吵架嘛！ 正这么在心里吐槽，他们听到了一声轻笑。 “等到赛场上的时候，你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个红发的、穿着白鸟泽队服的选手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叉腰看着他们。 他们心里一惊，还疑惑为什么白鸟泽的选手要帮青城的人说话呢，就听到这人继续说：“不过嘛-虽然及川的确很有实力，到你们只需要乖乖看着他被我们打败就行啦——” 抛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红发选手就蹦跶着离开了。 “若利君，你等等我！” 在场的人注视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出现了，那个怪人。” “是白鸟泽的天童觉啊。” “感觉这次的资格赛会很有看点嘛！” …… 清濑春澈也是这么想的。 这里是仙台体育馆，对于所有集中在这里的队伍来说，他们彼此之间都是对手。 最后，只有一个队伍能够获得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 “哎，真是越想越兴奋啊——”清濑春澈感叹道。 “有干劲是好事，”菅原孝支笑道，“我们的对手似乎也很兴奋呢。” 清濑春澈抬头，看向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场地上热身的队伍。 穿着黄色队服的他们，硬生生地把「热身」变成了「玩」。 伴随着一声声欢呼，排球一个个被扣在了地上。 少年们眉眼张扬，笑容肆意。 为首的，就是在八月份的比赛尾声中，清濑春澈遇到的那位把他当成女生来搭讪的人。 “条善寺啊……” 他们提前就看过了分组表，知道乌野在资格赛中第一轮的对手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条善寺。 虽然他们在暑假和八九月份的训练赛中，已经接触到过很多种风格的对手。但见到条善寺这种，他们还是会觉得新奇。 从条善寺过往比赛录像来看，他们完全是「愉悦型选手」，比赛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玩乐的手段！ 也许正因如此，他们的球风诡谲多变，别说是对手了，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 “总感觉跟他们打球会很好玩！”清濑春澈已经开始期待了！ 虽然之前他和对面的队长有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不过都过去两个月了，这完全不是事嘛！ 而且，忽略对方的轻浮的话，清濑春澈其实很喜欢这种享受运动、享受比赛的人的！ 此时，对面的照岛游儿正好「呦呼」一声扣了个球，或许是隐约感受到了来自乌野的视线，他特意转过头来，朝清濑春澈「哟」了一声。 “这位同学看到我，似乎很高兴嘛。”他的语调刻意拉长，说话间，还能让人隐约看见他舌头中央的金属光泽。 清濑春澈笑道：“的确很高兴，因为我正在想等会要怎么打败你啊。” “哟，挺会说大话的，不过听说你很厉害，我等你哦。”照岛游儿大笑着排到了另一名选手的后面，等待着下一轮的热身。 是不是大话等会就知道了。 清濑春澈站在网前，助跑起跳，扣下了影山垫过来的排球。 第113章 “灵活多变” 事实证明, 和条善寺比赛真的很有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喜不断」了。 就比如，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后，条善寺发球得分, 对面的照岛游儿就像直接赢了比赛一样满场子欢呼, 但下一球，他又发球失误, 排球根本没有过网。 “他们的失误简直跟他们的得分一样多啊……”田中龙之介眉头直抽, 有些无语。 泽村大地笑道：“那我们更要利用他们失误的时候争取多拿点分啊, 一口气把第一局直接拿下来吧。” 说罢，发球权轮到了乌野这边。月岛的发球被对面接住了, 也许是想为刚才的发球失误挽尊，条善寺的进攻势头很猛！ 前排有两人起跳，在勾引到乌野的拦网跟着起跳的同时，第三人也跳起来了！ 骗开了拦网, 这一球被击向了乌野后排靠近边界的无人处！ 但……排球却没有落地。 前排拦网的人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慌张。 因为, 乌野的大家都知道, 他们的两位守护神, 此时都在后排！ “影山！” 排球被清濑春澈垫给了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把球托给了早已蓄势待发的田中龙之介。 伴随着一声大吼，排球气势十足地飞向了条善寺的后场。 条善寺的自由人紧紧盯着高速朝自己飞过来的排球，却侧开了身子：“出界！” “啊抱歉！”田中龙之介在扣球时就发现了不对, 落地时一脸懊悔地冲着大家道歉。 刚才他才吐槽过条善寺的频频失误, 没想到这么快，他自己也扣球失误了！ “没事没事！再来一球！”暂时还没被轮换上场的几人在场边安慰。 发球权回到条善寺手上, 他们的发球被乌野接下，乌野还用了时间差战术, 在前排翔阳挥空落地的时候，他的身影从翔阳身后显现。 唇角微扬，手臂高挥，重重扣下！ 这一球不仅速度快，排球飞向的角度还很刁钻，等自由人跑过去的时候，伸手去救球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长腿一伸，小腿正好触到了排球！ 观众席上有人目瞪口呆：“这也行？！” “呜呼——”条善寺的人已经提前开始欢呼了。 而以为这一球能够得分、刚要放松的乌野则又立马戒备起来，准备防守。 与此同时，照岛游儿从后排起跳，做出空中二传的姿势。 这个姿势乌野的众人并不陌生，因为在暑期集训的时候，稻荷崎的宫侑就喜欢这样托球！ 网前的攻手也起跳了，然而，就在大家也准备跟着起跳的同时，照岛游儿却勾唇一笑，在空中变换了姿势，直接扣下了一传送过来的球！ 小武老师睁大眼：“居然是两次球进攻！还用二传的动作做诱饵！” 乌养系心托着下巴，看着排球咕噜噜滚落在地上，说：“这种战术我们也不是没见过，是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条善寺已经连续得分了。 眼看乌野的大家已经有些着急了，他站了起来，提醒道：“别急别急，目前我们还是领先的！” 遇事不能急，这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实践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也许是受双方球员心态的影响，比赛的节奏越来越快，身体触球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但排球愣是不落地。 “冲啊！” 在条善寺又一次进攻时，乌野前排的影山和月岛同时起跳拦网。 “影山，月岛拦下他们！” 在双方队员和和后援队们激动的应援吶喊下，扣下的排球被彻底封死！ “好球！” “影山好样的！” 场下替补席上的菅原和缘下他们击掌欢呼。然而，场上就站在影山飞雄旁边的人却目瞪口呆，月岛萤也嘴角微抽，想要推推眼镜冷静一下，却发现自己现在戴着的运动眼镜是推不了了。他只能退而其次，拉了拉自己眼镜的带子。 乌养系心也隐约看出了些不对。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背向自己的影山飞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刚才那球……影山是用脸接到的吧？” 事实证明，乌养系心没看错——一轮激烈的拉锯战，就这么戏剧性地以影山用脸封杀结束了。 而代价，是影山又流鼻血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同样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那时满脸鼻血的影山飞雄居然还坚持说自己没事，不肯下场，最后还是被教练劝下去了……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乌养系心扶额，叫影山飞雄下场休息：“影山，你先去找医生止一下血，等修整好了再回来。” 正规比赛都是配有医生的，而有过前车之鉴，顶着一脸的鼻血的影山飞雄十分听话，乖乖下场了。 而眼看一直在为乌野赚分的二传下场之后，照岛游儿非但没为自己的队伍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得点分而高兴，反而还长叹一口气：“他下场以后，比赛会不会变得好无聊啊——” “可不要小瞧其他人啊，”被换上场的菅原孝支笑眯眯地提醒道，“小心被一口气打败哦。” 照岛游儿看着这位温温和和、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替补二传，挑了挑眉：“如果你真有那么厉害的话……那我等着。” 菅原孝支眉眼弯弯：“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厉害，但我知道我的队友们都很厉害。” …… 虽然平时的大部分比赛都是由影山首发。但菅原孝支从未松懈过自己的训练。 他也曾经在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会被一位加入排球部没多久的一年级学弟取代时迷茫。但走过迷茫期之后，他发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在影山短暂下场的这段时间里，他会证明他也能撑起大局！ 于是，条善寺的选手们就发现，在乌野的新一轮进攻里，他们前排后排的人。除了二传和自由人，全都朝前跑动起来了！ 这么多人？！ 无视了有些惊讶的条善寺拦网，菅原孝支目光坚定地托起了来自西谷夕的排球，然后，在同时跑动的四个人中，选择把它送给从后排起跳的东峰旭！ 这是……第一节奏的同时多发位置进攻！特点是可以利用人数，最大限度地迷惑对方的拦网！ 场外的缘下力欣慰地笑道：“「菅原版」的多发位置进攻啊，这还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赛里出现呢。” 从森然那里学了这么久，再结合乌养教练的节奏论，他们早就学有所成了！而不止影山能够做到这一点，菅原孝支其实也很熟练！ 对于条善寺的人来说，由于干扰的人太多，他们的确被骗到了，排球畅通无阻地落了地。但照岛游儿却不沮丧，反而扬起了唇。 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二传，一上场就那么惊艳啊……真是的，他感觉自己更兴奋了！ 这样才好玩嘛！ 也许是受到了乌野的刺激，原本就足够灵活的条善寺更豪放了，每一球都令人意想不到。 乌野的大家，包括场外的观众，都不知道这支队伍里谁是一传、二传、谁又是攻手！ 因为他们的定位已经完全乱掉了，明明刚才这个人还是和强力攻手，下一轮他就顶了二传的位置！而刚才那位一传，现在却跑去当了后排攻手！ 当然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弊端的，他们队里有时会发生两个人同时去接球结果撞到一起的事情。 “说不定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定位是什么……”乌养系心若有所思，“听说他们平时训练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二对二练习，每个人都几乎能适应所有位置。所以他们才会像这样，根本没有依靠队友的意识吧。” 这样的战略用不好可能会让整个队伍成为一团散沙、不战而败，用好了却能让所有人都成为得分能手。而且，位置的错乱意味着他们的搭配足够灵活，包括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够猜到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小武老师似懂非懂地点头，推了推眼镜，问：“那这样会让乌野陷入不好的境地吗？” “不会，”乌养系心笑了起来，“因为……灵活多变的，可不只有他们的选手啊。” 他的话音刚落，清濑春澈正好起跳！ 刚才那球的一传并不完美，被轮到后排去了的日向翔阳勉强接住了排球。但球却直接斜斜飞到了网前，眼看就要直接出界！ 在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的时候，清濑春澈及时出现在了排球运动轨迹的前方，并且及时起跳。 “清濑！直接把球打回去！”泽村大地喊道。 这似乎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的最优选择，毕竟他们连清濑春澈来不来得及用手臂把排球顶到网的对面都不知道。 清濑春澈也依言伸出了手，做出了挥臂的姿势，就在条善寺选手们以为他真要直接两次球进攻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却轻巧地一变，排球被托给了另一边起跳的日向翔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排球「嘭」地一声重重落地，条善寺的选手们还没反应过来。 啥？？ 假装要两次球进攻结果是托球？ 托的球还是个配合默契的快攻？ 这也……太帅了吧！ 第114章 和你们打比赛 那个小不点10号也很厉害, 明明刚才才做了一传，却能立马跑到网打一个完成度超高的快攻！ 乌野……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此时此刻，比分是24:20，乌野已经拿到了这一局的局点。 但是条善寺的选手们非但没有因为即将输掉第一轮比赛而慌张, 反而还咧着嘴、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这是在讨论要怎么反击吗？”日向翔阳问。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 笑道：“不过，总感觉他们不会太安分呢。” 所以……条善寺反击的手段, 会是什么呢？ 他们马上就见到了。 果然如清濑春澈所想, 条善寺的选手们一点也不安分。 在乌野拿到局点的关键时刻, 他们居然不寻求稳妥的战术，甚至更加大胆！ 看着他们的自由人接到球后, 除了自由人和二传以外的选手同时向前跑动，就连坐在场外的乌养系心都不淡定了：“同时性多点位进攻！”这是刚才乌野才展示过的手段！ 但问题是，在与乌野比赛之前，条善寺应该从未接触过这种类型的进攻方式吧, 他们也不是会这样配合的队伍啊。 也就是说, 这完全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尝试！ 如果这次尝试失败了, 乌野就彻底拿下第一局了……这也太冒险了吧！ 然而, 条善寺的选手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一轮比赛的结果, 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总之，他们所有的队员都笑得肆意张扬。 排球已经被高高托起，照岛游儿勾起唇, 从合适的位置起跳。 瞄准了那颗排球, 他的手臂用力一挥！ 但是！ 手掌在排球的正下方挥了个空。 “诶？！” 伴随着一声惊讶的哀嚎，他落地了, 排球也同时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 全场的气氛，一时竟有些尴尬。 乌养系心抽搐着嘴角, 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乌野顺利拿下第一局而欢呼，毕竟这轮胜利的最后一球来自于对手闹的乌龙*。 余光注意到条善寺的经理和教练同时捂上脸、似乎也是不忍直视的样子，乌养系心不禁同情起他们。 队里有这么一群闹腾不听话的小崽子，一定很痛苦吧。 这时，小武老师注意到了对面应援队处拉着的横幅的口号。 “他们的口号是「朴实刚健」啊，”他感叹着，“总感觉跟这支队伍不太搭呢。” 知道一点内情的乌养系心解释道：“他他们也是从今年才变成这样子的啦，这条横幅，应该是很久以前了的吧。” …… 总之，乌野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拿下了第一局，条善寺的队员们还因为过于任性被他们的经理训话了。 从乌野这边，听不到他们的经理具体说了些什么，不过大家能看到她生气的表情。 “呜哇，感觉她好有权威啊，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呢。”日向翔阳睁大眼。 清濑春澈瞥了眼这只蠢蠢欲动、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的橘毛，笑道：“如果是清水学姐训我们，我们肯定也不可能回嘴啊。” 毕竟她可是稀缺的女经理，还是三年级学姐，他们怎么舍得不听话！ 而且，如果真到了连清水学姐都要骂他们的地步，那他们一定犯了很大的错误，被骂也是应该的。 此时，已经竖起耳朵听了老久的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则是一脸期待地去找清水洁子，希望她能像对面的女经理一样狠狠地骂他们。 “洁子同学，请不要怜惜我们，尽管来吧！”他们异口同声地喊。 清水洁子：…… 她闭着嘴，不愿意说话。 总感觉，按照他们所说的做的话，她就输了呢。 早就料到清水洁子不会满足他们的这个要求，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默契十足地转身，正想开口时，就被清水洁子打断了。 “不用转身，我也不会通过打屁股的方式惩罚你们的。” 说罢，她转身就走，似乎是不想再与这两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痴汉纠缠。 然而，被冷落了的二人组还是兴奋不减！ 他们激动道：“我们居然从冰清玉洁的洁子同学口中听到「屁股」二字了！” 在一旁听到了全过程的其他人：“……” 这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变态哈。清水学姐能忍他们那么久也是神奇。 呃……她或许已经习惯了吧？ ……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经理的教训，条善寺那群闹腾的二年级安分了不少。 其实也不能说是安分，但乌野的大家切实感受到了他们的变化。 这一轮条善寺靠着打手出界得分，乌养系心若有所思：“感觉他们变得懂得思考了呢。” 如果说，被训话之前条善寺只是把比赛当成一种玩乐，怎样开心怎样来…… 那现在，他们就是带着目的、有思考地玩乐。 毕竟，输了就不好玩了，在保证胜率的情况下玩，才会真正有趣呀！ 于是，第二轮比赛中，两支队伍对抗的激烈程度又增加了，比赛的可看性也上升不少，具体就表现在，这边的观众席的人数在逐渐变多。 在被轮换下场的时候，清濑春澈也有幸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了两队的一部分交锋。 身在比赛中时他只觉得激烈，其实做观众的感受也很独特呢。 此时两支队伍共同掌握着节奏，乌野显然已经热血上头了，而条善寺的势头也节节攀升。 “但是，已经晚了，我们直接把第二轮拿下，不要给他们翻身的机会。”清濑春澈微笑。 “清濑，你现在的笑容好可怕哦，”一旁的缘下力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嗯……就像是那种少年漫的大反派。”还是那种一出场就打上阴影、满身黑气的类型！ 清濑春澈一惊。 真的吗！ 他赶紧拍了拍脸，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找回自己「阳光善良」的笑容。 呜哇，他明明是个阳光正义好少年好吗，会被这样形容肯定是因为这段时间他跟「那些东西」接触太多了！不行不行，他要保持形象！ 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表情，清濑春澈继续观战。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没错，以现在的势头来看，乌野大概率能直接拿下第二局，免去第三局的比赛。 毕竟到后半场的时候，处理好鼻血的影山已经回来了，他和翔阳那总是令人猝不及防的快攻也回到了赛场上，而其他人，不论是接球的、拦网的，还是攻手，也都状态绝佳！ 更别说，清濑春澈自己也马上就要回到场上了！ 最终的结果，也果真是如他所想，在到达赛点的时候，乌野的东峰旭，以一个气势汹汹的大力扣球拿到了最后一分！ 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乌野的大家齐齐开始欢呼。 他们突破八强了！距离去全国大赛又近了一步！ 田中龙之介直接把西谷夕举高高，日向翔阳也跳到了影山飞雄的背上，当然，他立刻获得了一声响亮的怒骂。 之后两个队伍握手的时候，一向活泼的条善寺气氛难免低迷。 跟清濑春澈面对面站着的人恰好就是照岛游儿。 他伸出了手，笑道：“不管怎么样，和你们打比赛，真的很好玩。” 第115章 两个……清濑？ 条善寺会后悔他们那玩儿一样的打法吗？ 也许不会。 他们的风格就是那样, 如果能在享受比赛的同时带来胜利，那是再好不过的。 如果无法胜利……那他们也不会后悔。 在球场上挥洒汗水、肆意青春，这就是大家热爱排球的原因啊。 清濑春澈突然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 和大家一起去看他们的下一个对手——和久谷南。 只是, 等他们赶到另半边赛场的观众席上的时候，和久谷南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他们只来得及看见穿着粉红色队服的选手们欢呼的样子。 影山飞雄盯着那个被队友们簇拥在中央的平头男生, 若有所思：“这就是比赛前乌养教练让我们小心的队伍啊……那个1号, 就是他所说的如今县内最接近「小巨人」的选手吧。” “小巨人……”日向翔阳喃喃。 小时候, 他就是因为看了小巨人的比赛而开始接触排球。 也正是因为小巨人，他才来到乌野。 如今, 他就要和另一个「小巨人」比赛了。 真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不远处，乌养系心注意到了一脸兴奋的日向翔阳，不禁笑道：“其实翔阳也早就成为咱们乌野的「小巨人」了啊。两个「小巨人」之间的对决，肯定会很精彩吧。” 说完, 他转身, 准备带大家去休息。但他才刚转身, 却看见了盯着虚空神游天外、眉头紧锁的清濑春澈。 “清濑？”他喊了一声。 清濑春澈猛然回神, 应道：“啊, 教练。” “你怎么了？”乌养系心有些纳闷。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清濑这种表情呢。 虽然吧，乌养系心暂时还没把清濑春澈归入「乌野四傻」之中。但他平时看起来也足够没心没肺的了, 他的实力也足以支撑他一直以来的自信。 虽然和谷久南对于乌野来说的确有些棘手, 毕竟乌野一贯不怕攻击力强的队伍，只怕音驹那种防守缜密的头脑型对手。和久谷南有点音驹的风格, 一看就很难缠。 但是……这还达不到让清濑苦恼的地步吧？他可是听说了，那小子之前居然还去挑衅牛岛了, 放话说他们乌野会打败白鸟泽进军全国大赛。 而如果让清濑苦恼的不是比赛上的事情……乌养系心关心道：“你生活里遇到了什么苦恼的事情吗？” 清濑春澈笑了一下：“是小事情啦。” 如果是小事情的话，你才不会露出那种表情呢。乌养系心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跟我们说。” 小武老师也在一旁道：“对啊，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们的！说不定我们能给你一些帮助呢？” 但这件事你们可帮不上忙……清濑春澈无奈地笑笑。 “我大概已经想好了，就是还有些犹豫……”他说，“在同时遇到两件都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我怕我不能兼顾，没办法做到最好。” 这是家里有事，跟排球部的比赛冲突了吗？乌养系心大概猜到了清濑春澈想说什么。 他也有些头疼，因为现在这个队伍已经缺不了清濑春澈了。 虽然他才加入排球部不久，但不可否认，大家都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 漏球的时候背后一定会有一个能把排球救起的身影，网前无人时他也一定能及时伸手。 他能够以一己之力，增加整个队伍的容错率。 也不是说少了清濑乌野就不行了，大家都很棒。只是，乌养系心敢说乌野在之后的比赛里会走得更加艰难。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措辞的时候，旁边的小武老师开口了：“你感觉你能兼顾吗？” “我可以，只是可能做得没有之前好。”清濑春澈回答。 “那你觉得，「兼顾」和「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哪个比较重要？” “两边都不能放弃……所以还是兼顾吧。” 小武老师笑了：“那不就行了？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我大概知道你遇到的困难是什么，不用担心别人会对你有什么意见，毕竟你在自己有事情要办的时候还愿意兼顾排球，大家知道的话，都会很感激的。” 「做不好」和「因为害怕所以没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且，比起你的踟蹰，大家更需要的，是你的信任呀。” 清濑春澈若有所思。 然后，他猛地鞠了一躬，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只留下了一句在风中渐渐飘散的——“谢谢老师！谢谢教练！” 自己什么都没说就得到了感谢的乌养系心：？？ “这就好了？”他目瞪口呆，“现在的小孩，被开导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小武老师笑道：“因为他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啊。相信就算没有我们，他也不会迷茫太久。” …… 清濑春澈和日向翔阳他们汇合之前，先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 随后，他唤出了已经很久都没出现过了的系统。 系统有些担心：【清濑……】 虽然它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它一直都有在关注玩家都在做什么。 它很清楚，这段时间玩家并没有把所有时间都投在排球上。 虽然玩家的动作都很隐蔽，但它能隐约察觉到，似乎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正在酝酿，随之而来的，是那如影子一样阴暗的、隐秘的危险。 以前，系统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玩家的能力上限会这么高，现在它倒是害怕玩家会不会不够强了。 【清濑，你要不要先等拿到神格之后再行动？】这是它能想到的唯一保险的办法了。 在它一直观察的好感度版面上，虽然只有一个100%。但已经有两人上了90%，玩家再努努力，应该很快就能满值，而剩下的两个位置……它也早就看好目标了。 在必要情况下，它可以帮玩家做个弊。 当然啦，这当中肯定有包含它对自己业绩的考虑，但天地良心，它真的更担心玩家！ 相处这么久了，清濑春澈早就了解这只由于心地太好老是做亏本买卖的统子了，他轻轻摸了摸游戏版面上的系统本体，笑道：“可是它们等不到那时候了啊。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已经万事俱备了。 接下来，该放诱饵了。 话音刚落，清濑春澈闭上眼。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玩家的背后，走出了另一个玩家！ 在这个阴暗隐蔽的休息室里，两个长发少年相视一笑。 一个跟原来长得一模一样，嘴角翘起，浑身都洋溢着活力和开心。 另一个，则是用他那双金眸，静静盯了一眼系统。 如果系统能够拟人化的话，那它现在大概已经浑身汗毛竖起了！ 为什么它感觉这个金眸的玩家直接看到了它的本体？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神性？ 系统很肯定，这就是它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感受到的那股强大到令统窒息的压迫力！ 就在代表它本体的方块字被吓到瑟瑟发抖的时候，它听到那位黑眸的宿主笑道：“好啦，别吓唬它啦，去找楠雄吧。” 第116章 神性和人性 等齐木楠雄到达约定的地点的时候, 见到的，就是早就在那等候的长发少年。 他背对着自己，身前是一扇黑洞洞的、一看就象征着不详的「门」。 黑色的长发被微风拂起，他微微侧头。 在与那双冷淡的暗金色眸子对视上的时候, 齐木楠雄轻松看出了对方的不同。 【已经剥离了吗。】 或者说……分裂？ 清濑春澈「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说话了。 连性格都内敛了不少啊……齐木楠雄默默想。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清濑春澈。 更准确地说, 不是完整的清濑春澈。 「祂」是清濑春澈代表神性的部分。 在暑假, 他向清濑介绍过了「门」。 这是一种才出现不久的东西, 比起清濑很早就知道了的「锚点」，「门」的存在更加隐蔽。 它只是悄悄地出现, 再悄悄地隐匿起来，并不会给周围的人造成任何伤害。 齐木楠雄也是偶然发现的它们。 虽然暂时还没发现具体危害，但他没有掉以轻心。 毕竟，在寄生虫刚寄生的时候, 人类的身体也是不会发出预警的呢。等到症状变得严重, 寄生虫的存在才会被发现。 但, 都已经受过伤害了, 那时再来补救已经晚了。 齐木楠雄原本并不想给清濑增加工作量或者心理负担, 以免刺激他想到以前的事情。所以就自己包揽下了处理「门」的工作。 但被清濑发现后，齐木楠雄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态度很大方。 那段记忆仿佛早已被彻底删除, 他只顾着抱怨齐木楠雄不信任自己。 随后, 他又提出了新的思路。 “与其把「门」全都关上，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寄生虫寄生人类是为了汲取营养, 而「门」的出现可定也蕴含了什么深层的目的。” “小虫子太多了，我们干脆把它们一网打尽吧。” 那天晚上, 长发少年眼中有一抹暗金色的光芒滑过。 齐木楠雄很少看见这样的他。 冷漠，危险，充满攻击性，与从前那个连消灭咒灵的时候都带这些孩子气的情绪的他大不相同。 齐木楠雄应道：【好。】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计划是什么，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只需要选择追随他的神明就够了。 神明决定的事情，他会尽力去为之行动。 …… 【剥离之后，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提出「剥离神性和人性」这个想法的也是清濑春澈。 他觉得之前楠雄处理「门」的动作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以对面那些东西的谨慎程度，它们可能会干脆放弃现在的计划，重新筹谋。 但清濑春澈可等不下去，他也没法容忍自己身边一直有个隐形的威胁，他只想把隐隐悬在自己头上的刀刃一口气拔掉。 所以，为了刺激对方尽早出手，他想着，干脆把自己弄得更虚弱些吧。 ——神性和人性的分离，意味着他的权能被无形地削弱了。现在的他，虽然有两个可以自由活动的身体。但不论是哪一边，都已经大不如从前。 被分到了人性的他，可以完全泯然于众人，那些不怀好心的东西没办法通过气息找到他。 而被分到了神性的他，则是完完全全地气息外泄。仿佛在时时刻刻用广播告诉所有关注着他的生命体：他已经虚弱到收敛不了气息啦，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虽然这样的诱饵战术太过拙劣，对面但凡有个智商正常的角色都能立刻识破。 但清濑春澈赌的是对方的……贪婪。 坑已经挖好了，虽然有陷阱，但坑里摆着的蛋糕是真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来拿吧！ “唔，没什么异常。” 金眸少年轻抚自己的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说：“就像是一个人同时开了两个账号，我的意识正同时控制着两个身体，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现在他和楠雄正站在天台上吹风，但另一个他，可还是在体育馆里和大家一起做准备活动呢。 开了第二个号之后，清濑春澈能够明显感受到几乎所有神力都被集中在这里了，另一个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上不少的普通少年而已。 啊，不过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他相信另一个自己，也相信乌野的大家。 清濑春澈回头，轻轻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看着远处隐隐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平静道：“好了，现在就让我稍微去「勾引」一下它们吧。” 【好。】齐木楠雄状似很冷静地跟上。 但其实，现在的他心里有着浓重的吐槽欲！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清濑还能有这样可靠的样子！这个清濑看起来真的很冷静啊！啊虽然这会让人放心好多，但他还是好不习惯！ 他已经习惯了以前那个咋咋呼呼黏黏糊糊的清濑了……现在这个高冷美人接触起来太有距离感了。 正这么想着，齐木楠雄突然注意到前面的清濑春澈停了下来。 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长发少年朝他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他的金眸很凉，没有以往人情的温度。 但他的手，很暖。 齐木楠雄默默把手搭了上去。 好吧。 距离感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虽然牵手只是为了传送，但冷漠版清濑居然会主动向他伸手，他居然还会觉得有些高兴诶！ 不行不行，这样的心态太不争气了，根本完全不正确吧！ …… 此时，仙台体育馆内。 清濑春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站在他身边的东峰旭紧张道：“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现在已经十月了，昼夜温差有点大，在这种时候一个不小心受凉感冒了也不奇怪。 但是在比赛期间生病，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清濑春澈摆了摆手，笑道：“不是啦，估计是有人在背后偷偷想我吧。” 他怎么可能生病，虽然他把神性分出去了。但他这副身体好歹已经被神格浸润了很久，健康程度还是远超同龄人一大截的！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喷嚏诶，挺新奇的。 准确地说，他现在觉得什么都很新奇。 有种……终于感受到了地球重力的感觉呢。 身体变重了，手脚也变重了。 等下他就能体验到体力耗尽的「累」的感觉了，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第117章 大块头二传 和久谷南的确名不虚传。 虽然他们队伍里除了那位1号中岛猛, 好像就没有其他十分突出的选手了。但他们所有人的技术都很扎实，再加上队长中岛猛的指挥和鼓劲，他们发挥的很好。 当然啦, 乌野这边也不错。 毕竟乌野也有一位可靠的队长, 而大家也都各有各的特点。 虽然和谷久南防守缜密，但他们只要多多出其不意就行了嘛。 不只攻手, 所有人都有各自的攻击手段呢。 两个队伍的分数, 都节节攀升。 清濑春澈刚才尝试了从和久谷南的拦网上方突破——也就是打他们一个超手。 从前他轻轻松松就能到达的高度, 现在却需要竭尽全力。 经过两场的跑跑跳跳，他的小腿已经有点酸软, 额头上也浮出了一层薄汗。 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但还不至于到让人不适的程度。 所有的感觉，对于清濑春澈来说，都是一场全新的体验。 “嘭——” 当听到排球狠狠砸到地上的声音的时候, 他也刚好落地。 在队友们的欢呼声中,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后, 粲然一笑。 …… 乌野并没有与和久谷南纠缠太久。 没有给他们第三轮比赛的机会, 乌野一如既往地直接拿下了前两轮。 大家都很高兴，而他们高兴的点不只是胜利——从春高预选赛以来的一场场比赛来看，他们已经完全和过去不同了。 曾经他们需要仰望、警惕的队伍, 现在, 他们却能直接在两轮之内把人给击败。 已经有些上头了的日向翔阳跃跃欲试地问：“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谁？” “另一组比赛好像还没结束……”菅原孝支看了眼赛场的另一边，说, “我们下一轮的对手是伊达工业和青叶城西中的一个。” “青城和伊达工业啊……”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在这种正式比赛中, 一提到青叶城西，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还是会想起IH中那最后一个失败的快攻。 那时他们的快攻还不成熟，由及川彻主导的最后一个拦网直接决定了那场比赛的胜负。 “怎么突然低落起来了啊，暑假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菅原孝支对他俩的反应十分不满，给了他们一人一记手刀。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被打得嗷嗷叫，原本低沉的气氛倒是一扫而空。 日向翔阳到处躲闪求饶：“不是低落啦！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暑假和青城打训练赛的时候呢！ “没错，我们不是低落，”影山飞雄躲得比翔阳还快，一边躲一边说，“只是有点兴奋罢了。” 青城带给他们的失败的痛苦，早就随着他们的进步消散了。 一味沉溺于过去的失败的人只会重蹈覆辙，他们早已摆正了心态。 相信伊达工业也是这样想的。 切身体验过一个暑假能让一支队伍有多大蜕变的乌野。可是最清楚伊达工业是怀着怎样的决心来到赛场的！ 毕竟连他们自己，也把目光放在了县内最强的敌人白鸟泽和青叶城西身上啊！ 日向翔阳突然又想到他刚来到仙台体育馆的时候，在厕所门口遇见过伊达工业的青根高伸。 那时对方突然跑过来跟他打招呼，应该也是抱着想要在明天的比赛中打败他的心态吧。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他们明天的对手有些难以确定了呢。 伊达工业和青叶城西…… 日向翔阳心痒难耐：“趁着他们的比赛还没结束，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他们就拎着包跑到了另一边赛场的观众席上。 现在赛场上的气氛非常热烈，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一面倒的情况。 跟IH时期相比，两边队伍中都有生面孔。 青城多了个黄发平头的男生，表情很凶，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类型。 他的打法也很有攻击性，在及川的配合下，青城的攻击力明显又上了一层。 而伊达工业则多了个金发大块头，他的发型很独特，独特到能让人一眼记住他——他的额头出有三搓黑色的头发高高竖了起来，非常不羁。 影山飞雄看了几眼，疑惑道：“他打的位置……是二传？” 二传位置上很少看见这么大块头的人啊。 不是说大块头就做不了二传，而是有体格优势的人大多都去做主攻和副攻了。相比起来，二传这个位置更需要的是意识，而不是体格。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坐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人回头，向他们热情介绍道：“没错！那就是我们的新二传黄金川哒！” 乌野的大家：？ 这不是伊达工业的茂庭要吗？怎么坐在观众席上？ “他们已经是三年级生了，应该是IH后就退部了。”泽村大地小声说。 乌野的大家恍然大悟，同时也更加意识到大地学长他们能够留在排球部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 茂庭要正和其他两位三年级学生坐在一起，还在继续介绍：“我们的二传可不是普通的二传，没错！他就是——” 此时及川彻正好把球托给了岩泉一，岩泉一起跳扣球，黄金川和另外两个拦网同时起跳！ 三个人都身材高大，伸长的手臂和向前压下的手掌如同一面铜墙！ 在高大的、毫无缝隙的铜墙面前，本该威力极强的排球显得十分渺小。 排球如同重炮一样砸过来，又像重炮一样被彻底反弹，砸到了地上！ 茂庭要未完的话刚好在此时说完：“——我们伊达工业的新一面铁壁！” 能当铁壁来使的二传…… 乌野的大家非常给面子地「哇」了一声。 伊达工业这位新队员真不错，原来不止他们有吸纳新队员啊！ 不过……对面都在夸自家新队员了，乌野怎能落后？菅原孝支笑道：“我们清濑也很厉害哦。” 凑热闹不嫌事大的田中龙之介附和：“对对对！我们清濑什么位置都能打哦！” 一旁的清濑春澈：？ 本来之前来观赛的，怎么就变成两家队伍互相炫耀自己的新人了呢。 泽村大地扶额：“先认真看比赛吧。”青城和伊达工业的比赛，还是非常值得学习的。 第118章 青城vs伊达工业 事实证明, 人不能太骄傲，不然马上就会被打脸的。 刚才还被学长吹的黄金川贯至在下一轮传球的时候失误了，排球飞得太高，伊达工业的攻手的指尖只能堪堪擦过排球。 幸好他们运气好, 这一球有气无力地过了网, 青城也一时没想到伊达工业看起来来势汹汹，结果打了这么个软绵绵的差点连网都过不了的球, 没救到球, 被他们得了分。 伊达工业的队员们都在心里喊好惊险, 但黄金川那个不懂得读气氛的小子，居然还在落地后狂夸队友好厉害。 “二口学长, 你刚才太帅啦！” 二口坚治要黑着脸，骂道：“你技术漏洞太多了！这种传球真的很吓人啊！”当他发现排球比他击球点高的时候他简直要心脏骤停了好吗！ 也许是学长的黑脸太可怕了，黄金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浑身汗毛竖起, 大声道：“啊对不起！我错了！回去我就自罚跑操场一百圈！” “你倒是给我自罚练习传球啊混蛋！跑操场算什么, 我们又不是田径部的！” “但是体能也很重要！” “你给我搞清楚重点啊！” …… 赛场上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连刚才才失了一分的青城都有了看伊达工业队内笑话的心情。 场外的菅原孝支也忍俊不禁：“原来是豪爽型的二传啊……”在今天之前, 他还以为二传都是比较细腻的呢, 这样活泼好玩的二传他也是第一次见。 刚才还在跟他大吹特吹自己学弟的茂庭要捂住脸：“是的，就是「豪爽型」的。虽然黄金川还不太成熟，但他以后会慢慢进步的……”啊啊啊黄金川你别失误太多啊, 他作为学长有点丢脸啊！ 注意到对方的窘迫, 菅原孝支表示十分同情。要不是因为中间还隔了一排座位，他简直都想拍拍对方的肩膀, 跟他说「我懂我懂」。 这种刚炫耀完自己学弟学弟就当众掉链子的尴尬心情他也有过，而且经常发生在他夸翔阳和影山的时候！ 不过刚刚他夸的是清濑诶, 应该没事吧，清濑虽然在一些小事上挺不靠谱的，但他在排球上一向可靠…… 菅原孝支下意识地朝就坐在自己身边的清濑春澈看去，却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如同观察猎物的野兽一般，黑发少年专注的目光时刻追随着赛场，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里面盛满了兴奋的、满带着攻击性的笑意。 感觉很少见到清濑这样的表情啊……他是还没从刚才的比赛中脱离出来吗？ 菅原孝支一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正式比赛里认真一点没关系吧？ 大概？ 时刻关注着队员们的乌养系心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表情凝重。 无与伦比的「专注」啊…… 其实在刚才与和久谷南的比赛中，与他一开始的担心不同，清濑春澈并没有如他所说出现什么「不够完美」的失误。 他表现得很好。甚至，乌养系心能看出来，他好像更投入比赛了。 无比专注，无比热情，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这场比赛里。 虽然不太明白清濑春澈的转变从何而来。但那时的小武老师还是笑道：“不论如何，是好的转变就好。” 乌养系心托着下巴：“这可不一定……” 暑假的时候，他们队里就有人因为「绝对专注」而出事过。 那次的练习赛中，日向翔阳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新的境界，眼里的野心已经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排球——那时他竟然想要抢走影山传给主攻东峰旭的球！ 虽然只是无心之举，但那次两人的碰撞还是让乌养系心记忆深刻。 人在绝对专* 注的时候，很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外界的变化。 是否有人已经接下了那球、是否有人已经挡在了前进的路上，目光只懂得盯着排球的家伙是完全不会注意到的。 他只能寄希望于，清濑跟翔阳不一样吧…… 在赛场上气氛热烈的时候，另一边倒是显得岁月静好了。 粉发少年和黑发少年站在一扇「门」前，互相对视一眼。 现在明明是白天，阳光正好，不远处的公园里，还有许多人正主动沐浴在这秋日的暖阳中，享受着日光带来的温暖。 但这扇门前，却隐隐泛着些阴森。 “还真是够隐蔽的，差点没发现。” 【它们的确布置得很隐蔽。】 “这是准备趁我们不备，一下子给我们来个大招啊。” 黑发少年金色的瞳孔在日光的照耀下微亮。 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门」，一抹金色的细流就顺着他的指尖爬到了门上。 细流瞬间成膜，向下沉去。 于是，整扇「门」就像是雨天里被瓢泼大雨打中了的塑料袋，坍塌、萎缩，渐渐消失。 又破坏掉了一扇「门」。 它们，也该要沉不住气了吧。 黑发少年最后看了一眼在自己指尖上流转的金色光芒，然后，平静地把手插回了兜里。 第119章 下一场的对手 伊达工业和青城相比, 青城还是略胜一筹。 在乌野的大家来观赛之前，他们就已经拿下了第一局。 在第二局中，青城也一直以微弱的优势领先着。 大家都看得出来，如果伊达工业不想办法破坏掉青城的气势, 第二局迟早也是青城的。 毕竟, 伊达工业虽然多了个出人意料的二传。但他们的三年级选手都退役了, 现在的带队队长二口坚治是个二年级生, 挺有气势, 但是在带领队伍这方面还是稍微有点嫩。 而青城，则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不出意外的话, 青城应该会一鼓作气，干脆利落地拿下第二局，直接结束比赛吧…… 就在大家这么想着的时候，伊达工业的黄金川突然来了个两次球进攻！ 之前他已经多次尝试过两次球进攻, 但是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他喜欢吊球, 但他那轻飘飘的动作又漏洞百出, 让人一眼就能看破。 但现在不一样了！ 听从了队长二口坚治的建议, 他在排球飞到自己眼前的时候, 直接暴力扣球！ 身高和体格摆在那里，他的力气不会小。 排球被大力扣下，飞速飞向了地面。 这种速度, 就算青城的队员们看出他要直接扣球, 也来不及防守。 眨眼间，伊达工业夺回一分！ 这一分不只是计分板上的分数, 更是伊达工业队员们心中的分数。 连刚入部的一年级小鬼都能在这种时候得分，他们又为什么不行？ 眼看伊达工业的选手们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及川彻轻笑：“那个呆头呆脑的大个儿二传还不错嘛。”很轻松地就把气氛救回来了哦。 “这种时候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岩泉一看他这表情，提醒了一句。 “安心啦。”及川彻摆了摆手，表情一派轻松。 但在伊达工业发球的时候，他还是微微躬身，表情专注，做足了警惕的姿态。 毫无疑问，伊达工业是一个他们需要认真对待的对手。如果他们掉以轻心的话，很可能会被反超。 果然，在伊达工业新一轮的进攻中，黄金川又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一面。 在之前的比赛中，他的托球可以算得上是漏洞百出，一看就是一位还没有练习多久的新手二传。 但在他们的自由人给力的一传下，排球飞到了网前，他追着排球高高跳起！ “又是两次球？”就在网前的金田一勇太郎暗暗嘀咕。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了。 一传把球托得很高，而黄金川也跳得很高！ 他的手轻轻往上一托，原本正在下落的排球改变了方向。但速度很慢，就像是在空中静止了一样。 他身后的青根高伸早就起跳，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扣下了这一个位置完美的排球！ 日向翔阳睁大眼：“那个托球！是在空中静止了吗！” 影山飞雄也不禁感叹：“托球点好高！” 清濑春澈托着下巴，笑道：“也就这位高个儿二传能做到这一点了吧。”伊达工业那位自由人特意把球顶得很高，比一般二传接的球高得多，但刚好是黄金川能够得着的高度。 他再托一下球，就能做到排球在似乎在空中停滞的效果。同样块头很大的青根高伸直接在高处扣球……这轮进攻的压迫力不得不说，真的好强！ 伊达工业已经连续得了两分！ 好在青城并没有慌张，配合打得很不错，稳扎稳打地，分数一路来到了24。 24:20…… 青城拿到赛点了。 不论场内场外，气氛一下子就紧绷起来了！ 青城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最后一分，但伊达工业也股足了劲，不想让青城那么快得逞。 “冷静下来，先拿下一分再说！”二口坚治喊道。 他的队友很有气势地应了一声。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在青城的进攻中，伊达工业那引以为傲的「铁壁」发挥了作用——岩泉一的扣球被狠狠挡了回去！ 及川彻落地的时候，眼神微微一暗。 24:21！ 虽然还有三分的分差，但这一分让伊达工业的大家看到了希望！ “青根，发个好球！”他们大喊。 青根高伸的发球稳扎稳打，没有失误，但也被青城接下了。 岩泉一也喊道：“直接把这分拿下来！” “是！” 自由人把排球传给了及川彻，及川彻在起跳的时候，扫了一眼网前。 现在伊达工业的站位对他们来说，正是最棘手的时候——老牌「铁壁」青根高伸和二口坚治、既能传球又能拦网的新任「铁壁」黄金川，都在前排！ 如果正面进攻的话，排球不出意外会像刚才那样被拦死。 及川彻抿唇，把球轻轻一托。 他承认面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拦网，刚才他有一瞬间犹豫了。 但，小岩说过，他要相信他啊！ 排球飞到了网前，青城的王牌主攻手岩泉一适时起跳。 伊达工业的三面铁壁也起跳了，三人的身高和伸长的手臂，都带给了岩泉一极大的压迫力！ 但是！ 之前被拦死了两次的岩泉一内心正憋着火气呢。 高高扬起的手重重扣下了排球——他选择直接从正面突破！ 这位一年级的小崽子，你的「铁壁」简直是漏洞百出啊！他想。 排球撞过了黄金川的手臂，然后，从他的双臂之间飞出！ 伴随着「嘭」的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比赛结束了。 黄金川落地的时候，还有些呆滞。 “诶？” 而青城的选手们已经开始欢呼了，大家拼命揉着岩泉一的脑袋，疯狂夸夸：“干得不错！” 岩泉一好不容易才从队友们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斜眼看向了在一旁看戏的及川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差点怕了啊。” 及川彻心虚地吹起了口哨。 哎呀，伊达工业的铁壁的确很吓人嘛。他一开始的确想过不要给小岩太大压力，把球传得离网远一点、好避开拦网来着…… 在两支队伍列队、互相鞠躬握手时，及川彻似有所感，看向了观众席上的某个方向。 穿着黑色队服的长发少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注意到他的视线，还特意回头，朝他笑了一下。 及川彻也勾起了唇。 做好准备吧……下一场的对手。 可不要小看我们哦。 第120章 黄濑和黑子 “就坐这里吧, 小黑子，别往后走啊，这里视野多好。” 这一天的仙台体育馆观众席中，多了几个之前从未来这看过比赛的人。 其中一个人身材颀长, 还长得很池面, 因为之前输给了乌野、想看看这帮打败自己的家伙能走到哪种程度。所以特地利用这空闲时间跑来观赛的条善寺众人看到他的时候, 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他是模特吗？” “这人有点高啊。” “是哪个学校的选手吗？以前从来没见过啊……” “诶, 我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几个二年级生光顾着盯那位金发男生, 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还没坐下，已经挡了过道了。 说话间, 他们好像听到了一位男生的声音：“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 他们怔了一下，左看右看，却没有看到人。 听错了？ “不好意思, 你们挡住路了, 能让我过去一下吗？”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可是他们依然没有看见人。 就在他们一惊一乍的时候, 另一道略带慵懒的男声响起了：“你们挡住我朋友的路了, 能让一下吗？” 他们循声抬头，发现说话的人竟然就是刚才他们正在讨论的金发男生！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跟前来了，身体微倾, 伸长的手臂揽住了一个人。 循着他手臂的方向看去, 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面前真的站了一个人！ 浅蓝色头发的男生正仰着头, 用他那双无辜的蓝眼睛，静静看着他们。 照岛游儿瞬间汗毛竖起：“你是幽灵吗！”为什么刚才他们愣是没看到啊！ “真没礼貌啊, 你们几个。” 金发男生的眼神变得不善，蓝发男生幽幽的目光好像也在向他们控诉着些什么。 照岛游儿他们几个前几天才向学姐保证过再也不闹事了来着，一听这话，连忙让路，目送着着一高一矮两个男生离去。 “真的感觉有点眼熟啊……”照岛游儿摸了摸下巴。 “说不定是在哪本杂志上看过他？搞不好那人真的是做模特的哦。” “我怎么可能看美男杂志啊！要看也是看有漂亮大姐姐的那种！” “哇你们小声点！” 听着身后一群男生的嘻嘻哈哈，黄濑凉太笑道：“黑子你的存在感还是一如既往地弱啊，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居然还没看到，哈哈哈。”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只是黄濑凉太不敢说。 ——会不会是小黑子太矮了，那几位嘻哈风格的学生的视线跟他不在同一水平线呢？ 不过这个可能性说了绝对会被打的吧！黄濑凉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和黑子不是碰巧在这里遇见的。 这几个月他们也都在忙着准备冬季杯啦。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昏天暗地地，简直没有任何空闲时间。 不过他倒是一直有关注清濑这边的状况，听说对方所在的队伍在预选赛中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这两天马上就要对战县内前两名的队伍了！ 小清濑能不能去东京比赛，就看剩下的这两场比赛！ 所以黄濑凉太想过来给清濑春澈加个油，顺便看看对方的「新欢」排球到底多有意思。 他跟队伍请好了假后，又想起了之前也跟自己同行过的黑子，把自己要来宫城的消息跟他说了一下。 然后黑子就果断加入了他的队伍中。 再然后…… 不知从哪听到这个消息的桃井五月也说要过来了。 本来只是一人秘密加油的队伍变得浩浩荡荡。 “话说，小桃井怎么还没来啊。”在坐下之后，黄濑凉太往后看了看，问。 他们约定的是在体育馆门口见面，结果一直没等到桃井，就先进来了。 黑子哲也看了眼短信：“她说会晚点到，让我们先看比赛。” “哦——”黄濑凉太将手垫在了脑袋后面，看向下方球场，“那她可就要错过清濑上场时的「英姿」了哦。” 现在正是双方队伍出场列队的时候。 也许因为是IH中的老冤家了，两支队伍在热身的时候都非常有气势，似乎在想着通过高涨的气势吓唬一下对方。 黄濑凉太一眼就看见了混迹在其他队员之间的长发少年了。 他依旧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黑色的短袖短裤，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结实的胳膊和大腿，跟他之前在赛场上见过的样子并无二般。 但是……黄濑凉太莫名感觉他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 黄濑凉太换了个姿势，托着下巴，目光追随着在赛场上蹦蹦跳跳的长发身影。 …… 清濑春澈暂时还没发现黄濑和黑子他们跑过来看自己比赛了。 他拉了一会儿腿之后，就排到了翔阳身后，准备做扣球练习。 前方忽然有些混乱，本该走得十分流畅的队伍一时滞涩了。他探头去看，发现有一颗排球飞到了两支队伍的中间，也不知道是哪边打出去的。 影山飞雄和及川彻同时去捡，在对视一眼之后，这对冤家二传瞬间起了争个高低的心思，抓住排球的手暗暗用力，拼命把排球往自己这边扯。 他们嘴上也不闲着。 及川彻嘴角挂着十分勉强的微笑：“小飞雄，这次你们也来给我们当垫脚石了啊。” 影山飞雄额角青筋跳动，咧着嘴笑道：“不，我们一定会先打败你们，再打败白鸟泽的！” “哈？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会赢！” “啊，小孩果然都这么天真呢——” 及川彻冷不丁地松开了手，本来正在被当成绳子来拔河的排球一下子失去了一边的力道，刚才还在疯狂用力的影山飞雄朝后倒去，狠狠摔了一跤。 看见他那狼狈样，及川彻张开双臂，笑得十分猖狂：“哈哈哈，小飞雄，现在是我赢了哦！哈哈哈！” 不远处的岩泉一扶额：“这人真的是高三生吗？”这么还这么幼稚啊！这可是正式赛场，有电视台来录像的！ 也罢也罢，趁此机会让他的粉丝们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让及川下次还在他面前嘚瑟。 这个小小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大家已经热身完毕了。 在比赛开始之前，裁判抛了枚两面写着队伍名的硬币，以此决定先发球的队伍。 结果是青叶城西先发球，乌野接球。 双方队长握手后，比赛正式开始！ 一开场便是及川彻发球，他的大力跳发依然这么有力道，球速还很快！ 但乌野在暑假可是多次跟他们打过比赛的，他们已经很适应他的发球了！更何况，他们队伍中也有一个能够发出差不多的大力跳发的人能作为练手的对象啊！ 西谷夕伸臂弓腿，接下了这个发球，同时喊道：“影山！” 对面正好落地的及川彻眸光一凝。 影山飞雄应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的左右两边同时有人起跳！ 橙发随着风的冲击微微晃动，黑色长发也高高扬起。 在两人即将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排球从影山飞雄的手中飞出！ 青城的拦网和防守们只来得及听见「嘭」地一声，排球，就落地了。 他们的腿才刚开始要跑动，伸出的手也离排球的落点很远很远！ 在裁判宣布乌野得分的时候，不论场内场外，人们都发出了欢呼！ 干净利落的第一分！ “刚才那球是什么情况？？我就眨了下眼！” “是乌野的快攻吧，他们那个小个子10号的快攻一直很有名的！” “跟以前不太一样啊，居然还进化成双人快攻了！” “我还以为那种球只有10号能打得出来……” “我记得那个13号从预选赛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彩了！没想到还能更厉害吗！” 听着身边的观众们的惊呼，黄濑凉太有荣与焉，高兴得眉眼弯弯，好像得分的人是他一样。 “哎呀，清濑好帅！” 黑子哲也也微微扬起唇角，「嗯」了一声。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看到前队友能够在另一个赛场上发光，更让人开心了。 清濑君，真的好厉害啊。 …… 虽然青城的队员们都已经预料到乌野一开始就会放大招，不过一开场就打出这么高难度的快攻，还是他们没想到的。 击球的人是清濑春澈，在落地时，他不由自主地甩了甩手。 太用力了，手有点麻，但感觉很爽，特别是在对面根本没反应回来的情况下，网前简直一片开阔。 他朝另一边的日向翔阳竖了个大拇指，日向翔阳满脸羡慕地回了个拇指。 可恶他也好想扣球啊呜呜呜！ 他还以为那球会给他来着！ 他扯了扯影山飞雄的衣服，眼巴巴地说：“下一球给我吧！” 影山飞雄「哦」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刚才那球，他的确是想传给日向翔阳的来着。 但是，从他右边起跳的清濑春澈身上，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他的余光瞟见对方起跳的动作时，不由自主地就改变了排球的方向。 排球，就像是被清濑硬生生吸过去的一样。 这种感觉…… 影山飞雄看了眼正在被田中龙之介摸头夸夸的清濑春澈，又看了眼一脸向往地盯着排球看的日向翔阳，抿了抿唇。 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有过。 而且，他正是从日向翔阳身上感受到的。 120-130 第121章 第一局，拿下！ 在乌野得分后, 清濑春澈正好被轮换到了1号位。 这意味着，这一轮将由他发球。 队友们让开了位置，清濑春澈抱着排球，走到了发球区。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他在发球区站定了。 脑海中还放映着某位金发小学鸡起跳的身影, 清濑春澈将排球抛出, 开始助跑。 及川彻喊道：“四步跳飘！阿渡小心！” 手掌已经触到了排球，排球借着力, 飘飘忽忽地朝青城的场地飞去。 青城自由人渡亲治死死盯着那颗行踪飘忽的排球, 跑动起来。 但是, 跳飘球毕竟是跳飘球，他的确接到了球, 但他的手臂却被打得一歪，排球飞到了场外。 “抱歉！”渡亲治大喊。 “没事没事，下一球接住就好！” 计分板上的比分来到了2:0。 乌野已经连续得分了！ 对青城还算比较了解的观众们都在窃窃私语。 “现在领先的居然是乌野……” “感觉青城打起来有种滞涩感啊，节奏都被带偏了。” 渡亲治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能让乌野连续发球得分, 他想。 因为自己给自己下达了任务, 在看到对面的长发少年又跑着排球朝发球区走的时候, 他的身体难免有些紧绷。 及川彻倒是一派轻松的样子, 仿佛并不把乌野拿的这两分放在眼里。他拍了拍渡亲治的肩膀, 笑道：“别太紧张，像以前一样就好啦。” 暑假集训，可不只有乌野得到了好处啊。 正如乌野的防守熟悉了他的跳发一样, 他们又何尝没有接到过清濑的跳飘球呢。 更何况……论经验, 他们还更胜一筹！ 又一次的跳飘球，渡亲治调整了手臂的角度, 咬牙接下了。 但他感觉这球给他的感觉不妙。 “抱歉，离网太近了！”渡亲治喊道。 眼看着排球已经飞到了球网的右侧, 甚至马上就要出线，在渡亲治觉得这一球恐怕又要失分的时候，已经有一道身影追了过去。 黑白两色的护膝交错晃动，腿部肌肉线条绷紧，那道身影已经跑到了排球之下！ 适时起跳，双手将失控的排球轻轻托起——空中托球！ “小岩！”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岩泉一已经在网前起跳。 排球从场外飞到了他的面前，高扬的手臂重重扣下，在所有人都觉得青城状态不对的时候，他们扭转了局势！拿下了这一分！ 及川彻因为跳得太远，撞到了赛场和观众席之间的隔板，差点摔倒。 不过在看到排球落地的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自己有些狼狈的姿态了，握拳欢呼。 “小岩好球！” 观众席上，条善寺一群人连连惊呼：“及川彻名不虚传嘛。” 说话间，他们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粉红色的身影。 照岛游儿身上的「漂亮小姐姐雷达」瞬间启动，他猛地转头，发现来人是个超级漂亮身材超好的女生！ 看见漂亮小姐姐就想上去搭话的坏习惯发作了，照岛游儿勾起唇，正想拦住这位女生的路。 没想到他被完美地无视了，本来还在四处张望的粉发女生在看到刚才那个金发男的时候，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直直朝他跑了过去。 “小黄！小哲！” 照岛游儿：…… 可恶！ 可恶的池面啊！他暗自痛心。 他的队友们：…… 你这混蛋不也是个池面吗。 条善寺众人坐的位置离黄濑凉太一行人的位置不远，仔细听的话，他们能够听见那位粉发女生的娇嗔：“都怪阿大，本来我都把他拖过来了，要走的时候他又突然后悔，跟他磨磨唧唧那么久，我都差点没赶上车。” 条善寺一众：…… 可恶，那位名叫「阿大」的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狠下心来拒绝一位美貌身材与可爱并存的女生的邀请！ 此时，远在东京的青峰大辉打了个喷嚏。 坐在他身边的樱井良受经理桃井五月的嘱托，本来还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地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把人给劝下去训练。一听青峰大辉打喷嚏了，他见缝插针：“是不是要感冒了，我们下去吧，别在这里吹风了。” 青峰大辉翻了个身，烦躁道：“好了好了，都说了不要来催我下去训练，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自然就会过去。” 他目光懒散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却止不住心烦意乱。 排球比赛…… 桃井五月不知道青峰大辉在心里偷偷发什么牢骚。 她正看着下方赛场，一脸兴奋。 “诶，才2:1，看来我也没迟到多久嘛。” “但是刚才的着几球都很精彩哦，没看到就亏了。”黄濑凉太开玩笑道。 桃井五月半信半疑地看向老实人黑子哲也，得到了对方的点头。 “刚才清濑君很帅。” 桃井五月：！ 她哀嚎道：“啊，都怪阿大！我都没能看到小澈的高光时刻！” 幸好接下去的比赛也很精彩，算是弥补了一点桃井五月没有准时赶到的遗憾。 每当清濑春澈出风头时，她都会激动地抓住黑子哲也的衣角，或者干脆抱住他的手臂，捧场地欢呼。 “我没记错的话，小澈的队伍差一分就能拿到局点了，对吧对吧？” 现在比分已经走到了23:21，乌野领先。 第一局中，乌野的状态实在太好，与之相比，青城好像陷入了一种状态的怪圈，虽然他们也一直在追分。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没有人改变场上的节奏，一直处在被动地位的他们迟早会失去第一局。 只要再拿一分，乌野就能来到局点了。 青城的教练显然也知道他们队伍现在正面临的困境，特别是，刚才及川发球时，增大了跳发球的力度。但瞄准的地方太过刁钻，排球出界失分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及川彻的心态倒是还没崩，增大发球力度本来就是他的一种尝试。在他彻底掌握之前，失败是正常的。 在教练请求暂停的间隙，他平静道：“没事，下一次发球，我一定会得分。” 算上这次，他今天已经因为这个大胆的尝试而失了两分。 第三次，就该是他得分的时候了。 教练没有责怪他自作主张，而是笑道：“不愧是及川啊，很有魄力。” 坚韧而冷静，灵活而勇于尝试，他对自家二传，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好了，那接下来，就给我们的二传送上新的「武器」吧。” 青城的教练请求换人了。 国见英看见了代表自己的号码牌，下场与人交接。 乌野的大家惊奇地看着对面新上场的人：“这不就是之前的那位生面孔吗！” 影山飞雄自言自语：“虽然看起来是喜欢暴力打法的选手，不过能顶替国见的位置，应该是会动脑子的类型……等下还是小心点吧。” “在这种时候还敢换人，青城的教练也很有魄力啊。”乌养系心看了青城的教练席一眼，感叹。 小武老师「唔」了一声，笑道：“也许他们希望这位16号能够打出「关键」的一球吧。就像我们会在危急时刻换山口同学发球一样。” “但看青城那样子，那个16号可不只是上去发个球就下场那么简单啊……” 场上，及川彻见到京谷贤太郎，叉腰笑道：“哟，小狂犬，等下要打个好球哦。” 京谷贤太郎无视了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留下了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嘴角抽搐的及川彻。 “嘶，好、好大胆，居然对大王这么无礼？！”日向翔阳震惊道。那个16号应该也是一年级的吧？大王可是三年级学长啊！ 日常里也非常尊敬学长们的影山飞雄，没有搭腔，心里却在暗暗赞同日向翔阳的话。 青城那位16号看起来的确挺狂，所以及川学长才会给他起「狂犬」这样的外号吧。 不知道他的扣球会不会有「狂犬」的气势……影山飞雄暗暗戒备。 所有人都在警惕着青城在这种时候换上场的16号。 而16号也很沉得住气，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一如既往地凶恶。 在新一轮进攻中，乌野月岛萤发球，青城渡亲治接下了球，及川彻迅速组织队友们进行反攻。 “金田一！”及川彻把球托到了网前。 金田一勇太郎准备起跳。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一慌。 果然，他内心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起跳至空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撞得一歪，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另一边倒去。 而本该由他扣下的球，早就气势汹汹地飞向了乌野的场地！ 排球落了地，京谷贤太郎也落在了地上，但……金田一勇太郎的屁股也着地了。？？ 乌野的大家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新型的诱饵战术吗？这么逼真的吗？逼真到队员都摔倒了？ 不对吧？ 那个16号不就是在赤-裸-裸地抢球吗！这也太嚣张了！ 比分来到了23:22，分差缩小了。 但青城的队员们喜悦之余，又感觉怪怪的。 面对学长们的关心，金田一勇太郎爬了起来，尴尬道：“我没事，没事的……” 他看了眼京谷贤太郎，对方一脸冷漠，没有任何表示。 就在网前的清濑春澈感叹：“不愧是「狂犬」啊。” 刚才那个抢球，着实把他给看愣了。 不过接下来，他可不能那么大意了。 一鼓作气地拿下第一局吧。 接下来的那一分，乌野和青城也拉扯了很久，最终还是西谷夕出其不意地来了个自由人二传，东峰旭后排进攻得分。 24:22了。 乌野拿到了局点。 场上的气氛凝重到令人窒息。 “别在意别在意，先拿下一分再说！”及川彻拍了拍手，鼓舞着紧张的队员们。 青城的教练也喊道：“着眼于当前！拿下这一局！” “啊啊啊我好激动啊！”桃井五月在座位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兴奋到脸有些红，“小澈要赢了诶！” “你看自家比赛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吧……”黄濑凉太忍俊不禁，“还有，现在才第一局呢。” 才第一局。 但在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的时候，可是一局都不能放弃啊！ 青城的大家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垫到乌野的发球的时候，他们迅速开展反攻。 然而，有位不合群的人已经冲到了网前！ 及川彻笑叹着，把球托给了他。 在这种时候，也是能赌一把了。 ——小狂犬是把双刃剑，用得好的话，他们完全有翻盘的机会！ 真如外号一样，京谷贤太郎像条狂犬，迈出的步子又大又急，起跳时的动作又野蛮又有力量。 他在空中猛地后仰，收紧身体，然后，瞬间爆发！ 排球被暴扣下去！ 然而，乌野的拦网们可是一直盯着他呢，清濑春澈早在他准备起跳的时候也起跳了！ 漆黑的眼珠紧紧盯着表情凶狠的狂犬，长发少年表情专注，眼里跳动着的是浓重的攻击性和野心！ 拦死这一球！乌野就能直接拿下第一局！ “嘭——” 这是排球打到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被拉长了。 排球被反弹回了青城的场地，由于球速太快，自由人根本来不及救球。 场边的裁判挥动着旗子，而站在中央的裁判则吹响了哨子—— 乌野的大家开始欢呼！ 他们赢了！ 在IH中，他们* 狼狈败北；但现在，他们却在和之前打败他们的队伍的比赛中，拿到了主动权，首先拿下了第一局！ 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他们从未感觉他们离全国大赛那么近过！ 但是，在所有人都在高兴的时候，乌野的教练乌养系心却表情凝重地站了起来，跑到了清濑春澈的身边。 正在满场子欢呼的大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停了下来，看向清濑春澈的方向。 而人在场外，一直关注着清濑春澈的桃井五月也叫出了声：“诶？！” 刚刚那球，是直接砸到小澈脸上了吧？！ 他跳得太高了！ 第122章 清濑君的朋友们 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了住的清濑春澈懵了一瞬。 他他他……他刚才好像被排球砸脸了？ 呜哇, 好丢脸！在这种正式比赛里，他居然会因为太兴奋了而跳太高，直接用脸拦网了！ 以前训练时，影山和翔阳被砸的时候, 他还狠狠嘲笑过他们的来着……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在满脑子尴尬和羞耻的时候, 清濑春澈听到了乌养系心紧张的问话：“清濑，你感觉头晕吗？恶心吗？” 清濑春澈摇了摇头：“还好啦, 就一点点。” 其实青城那位「狂犬」力道还挺大的, 那记暴扣砸得他脑袋嗡嗡响。 哎, 也刚好得是他现在用的是普通人的身体。不然凭他之前那金刚脑袋, 排球砸到他就相当于砸到墙吧。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打排球被砸脸不是正常操作嘛。 没想到，清濑春澈刚这么想完，就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自己鼻腔里流出。 清濑春澈：…… 哦豁，重蹈影山的覆辙。 和乌养系心站在一起的小武老师更紧张了, 甚至伸出手指, 问清濑春澈他比的数字是几。 清濑春澈：“？” “是3, 老师我没被砸傻。” 小武老师又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在仙台体育馆, 和青叶城西打比赛。”清濑春澈捂住鼻子, 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故意说错的话，他绝对会被立马打包送到医院里去的, 接下来的比赛根本就没他的份。 小武老师松了一口气, 欣慰道：“还好，应该没傻。” 为什么是「应该」啊……清濑春澈弱弱地在心里吐槽。 “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 还是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吧。”乌养系心说。 听到「医务室」这几个字，清濑春澈一个激灵：“啊, 教练，我觉得我很好！止一下血就可以了继续比赛了！”要是真去医务室的话，他至少要耽误一局比赛的好吧！ 上次影山被球砸脸，教练和小武老师都没那么紧张啊，怎么这次这么重视了？ 清濑春澈不知道的是，刚才京谷贤太郎打出的那一球，在场外人看来，真的异常恐怖。 无论是力道还是气势，还是实际的球速，都太恐怖了！「狂犬」之名可不是乱取的啊！ 而就在网前，离球那么近就被砸到，角度一个不好就要鼻梁骨折了好吧！ 他们可是看到清濑的脑袋被砸到后仰的场景了！ 如果套上一点魔幻画风，他大概能整个人飞出去？ “先去医务室，”注意到清濑春澈不情不愿的表情，小武老师的表情严肃起来了，“无论这场比赛有多么重要，健康都是第一位的。做完检查、确认你真的没事，才是你重返赛场的最快方法。” 一旁围观的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也着急得在那边蹦跶，说：“对对！清濑快去！场上还有我们呢！” “给我们一点信心啦，我们肯定能撑到你回来的时候的！” 西谷夕还高昂着头，用拇指指向自己，大笑道：“说不定等你回到的时候我们已经赢了哦！到时候清濑你可就没有出风头的机会啦！哈哈哈！” 听到他猖狂的笑声，清濑春澈忍俊不禁。 喂喂喂，对面青城的选手已经在瞪你们了哦。 虽然这么想，但清濑春澈还是捧场地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跟着一直在催他的小武老师走了。 临走时，他还回了下头，刚好跟看向他这个方向的及川彻对上眼。 哎，真不好意思，他还以为这次能认真跟及川来一次比赛呢，没想到遇上了突发事件。 只能说，他以后拦网的时候要注意点，别兴奋过头跳那么高了！ …… 乌野那位在第一局比赛中表现很不错的13号负伤下了场，关注过他的观众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稍微懂一点排球的人，都能看出13号对乌野的意义。 可以说，乌野第一局能打得那么轻松，那位13号功不可没。 他的接球基本功非常扎实，反应速度又很快，只要他在后场，基本上就没有他救不回来的扣球。 而当他轮到前排时，他又能充当拦网和进攻型角色。 “既能降低青城的下分效率，又能帮助队伍得分……果然很厉害啊。”条善寺的二岐丈春感叹道。 然而，感叹完，他又忍不住笑：“只是，厉害的人居然连接球的姿势都那么别致！最后那个用脸拦网简直就是绝杀！” 照岛游儿双手托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看着双方队员中场休息、讨论战术的场景，漫不经心地说：“但是没有了清濑，乌野的第二局应该会打得很艰难吧。”骤然失去这么一位全能型的强力队友，乌野的选手们恐怕一时难以适应。 正在他想着乌野会换谁上场、调整比赛节奏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家队友的叫声：“诶诶诶别看了别看了！刚才坐我们前面那位美女都已经走了！” 条善寺一众立马把目光从赛场上收回来，齐齐看向那位粉发女生的背影。 “可恶，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搭讪，这种类型的女生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有人捧住小心脏，痛心道。 也有人看得更仔细些：“诶，她是不是朝乌野那个退场的13号走过去了？”？！ 真的！ 难道连那个女生都跟乌野有关系吗？可恶啊，乌野明明已经有两位漂亮经理了，这是要有第三个经理的节奏吗！ 此时桃井五月已经追上清濑春澈了。 在清濑春澈惊讶的目光里，她十分自然地扑了上去：“小澈！” “这位同学，别太用力，清濑君受伤了！”小武老师十分紧张。 桃井五月「诶」了一声，放开了清濑春澈的手臂：“不好意思，一时忘记啦！我明明记得以前小澈的身体超级好！是那种火星撞地球直接撞他脸上他都没事的那种好！” 小武老师懵了：“啊？身体再好也不可能不怕火星撞地球吧……” 清濑春澈扶额。 曾经的他，或者说，现在的另一个他，大概，也能，也许，真的不怕……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 因为一直微微仰着头，鼻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清濑春澈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问：“桃井，你怎么来了？” 桃井五月眨了眨眼：“因为太久没见，想你了嘛！” 一旁的小武老师竖起了耳朵。 有情况！ “而且来的可不止我一个哦，小黄和小哲也来了！”桃井五月背着手，身体微微前倾，笑道，“他们怕太麻烦你，所以就没过来啦！” 小武老师莫名松了口气。 哦，应该是朋友。 听说清濑君人际交往广泛，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话说，清濑君的朋友们，也都是青春靓丽的学生嘛！ 因为歪头，桃井五月耳畔的头发微微散落。她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礼貌地朝小武老师笑了一下，笑颜娇俏可爱。 远处，目睹了一切的条善寺一众：…… 刚才他们对清濑春澈那善意的「嘲笑」瞬间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呜呜呜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只跟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吗！ 第123章 进攻与防守 经过医生检查, 清濑春澈流鼻血只是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鼻腔毛细血管破了。 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小武老师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松了下来，笑道；“没有脑震荡就好, 刚才那球真的太恐怖了。”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被拉过去做了一大通检查的清濑春澈已经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脚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比赛现场。 小武老师失笑：“就算你现在就回去，也不能马上打球啊, 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不然等下蹦着蹦着, 鼻血又双管流了怎么办。 清濑春澈倒是对自己的自愈能力还挺有信心的。 流鼻血, 小事啦，马上就好。 “先回去再说啦, ”他摆了摆手，“就算不能上场，我也可以给他们加油嘛。” “桃井，走了哦。”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桃井五月「哦」了一声, 仿佛如梦初醒。 清濑春澈挑了挑眉, 看向自己这位曾经的经理, 现在的……嗯, 朋友。 桃井五月笑了一下，没有解释什么。 其实在刚才跟清濑叙旧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清濑春澈的各项身体数据来着。 虽然她最擅长的事数据收集和分析, 但当了这么久的篮球部经理, 她还是有一点观察能力的。没诚凛那个平胸教练看得清楚就是啦……桃井五月想。 清濑会受伤，已经让桃井五月很惊奇了——毕竟在国中的时候, 清濑的身体已经强悍到他们觉得这人可以去跟棕熊搏斗而不受任何伤害了。 国三时比较特殊……因为清濑一直躲着，桃井五月没机会见到对方、观察到对方的身体数据。 但以她的眼光来看, 清濑春澈已经变化了很多了。 不像以前那样，强大到非人的程度。 现在的他也会感觉到累、也会受伤。但桃井五月觉得，他变得更加真实了。 「真实」？ 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有些奇怪呢，不知道小黄和小哲他们有没有感觉到……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弄着耳畔的发丝。 这时，小武老师接到了乌养系心发来的消息。 读完了消息，他看向清濑春澈：“现在第二局比赛还没结束，乌养教练让我告诉你，准备一下，等下第三轮比赛可能需要让你上场。” 可以上场！耶！ 清濑春澈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往赛场那边跑。 桃井五月立马跟上。 小武老师在后面大喊「慢点」。 于是，还时不时眼巴巴地盯一眼桃井五月消失的方向的条善寺众人就看到，乌野那位长发少年跟粉发少女并肩回来了。 “嗷，好羡慕……” 不过，也有人想的是正事：“看样子受伤不严重嘛，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知道乌野的教练会不会换他上场……” “伤员才刚回来呢，应该不会吧。” “但现在乌野的处境可不太妙啊……” 看清了场上比分的清濑春澈也面色凝重。 17:15…… 虽然两分分差并不是很多，乌野完全有追回的可能。但是…… 在清濑春澈刚站到观众席上的时候，青城的那位16号正好来了一记大力暴扣。 他扣球的位置还很刁钻，因为他起跳的位置跟球网基本上在一条在线，乌野的拦网根本拦不住他打出来的超级小斜线。 在排球和人均落地之后，16号选手握紧拳头，兴奋得大吼一声。 反观乌野这边，大家都咬着牙，表情严肃。 不妙啊……清濑春澈想。 虽然只是一分，但才站着儿看了一会儿的清濑春澈已经能明显看出，现在的16号跟上一场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第一局的16号，不负「狂犬」之名。就像是真正的野兽一样，他的球风原始而凌厉，空有力气却没有准度，空有气势却没有思考。 但现在……他的状态已经上来了。 加上队友们不计代价的配合，这只有了理智的「狂犬」，已经变成了一个暴力型得分机器了！ 在清濑春澈慢慢拧起了眉的时候，他听到了正背着手站在自己身边的桃井五月的声音：“青叶城西……是叫这个名字吧？” 清濑春澈转头，正好对上了桃井五月的笑颜。 “这支队伍之前的风格不是这样的，”桃井五月说，“为了造出这台「机器」，他们也付出了代价呢。” 如果说，曾经的青城，就像是一台由一颗颗严密结合的齿轮组成的精密仪器，操作者是身为二传的及川彻。 那么现在，这台精密的机器中，多了一枚转速很快、快到已经可以暴力破坏周边系统的齿轮。 这枚齿轮，增加了整台机器的运转速度，让整台机器的风格都由原来的严谨缜密变得极富有攻击性。 不远处，用手托住下巴的黄濑凉太也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样真的好吗？” “？”黑子哲也有些迷惑地抬头。 跟曾经在排球部混过一段时间的黄濑不一样，他其实看不太懂排球，从刚开局看到现在，得到的感受也只是「两边都好厉害」而已。 青叶城西的风格变得更有攻击性了，他倒是能感觉出来，不过他还没有想得那么多。 或许是看出了黑子的困惑，黄濑凉太解释道：“16号估计才加入训练没多久，打球的风格跟整支队伍都格格不入……青叶城西的教练估计是因为第一局的困境才临时把他叫上场。” 此时的清濑春澈正好在回复桃井五月的话：“但是这样安排的效果是显著的，进过暑假的集训，乌野的大家已经基本习惯了青城的风格。现在突然多了一个风格相差极大的变量，不只青城的节奏乱了，乌野一时也适应不过来。” 如果清濑春澈还在赛场上的话，拥有极强救球能力的他还可以在大家找状态的时候减少队伍的失分。 但当这位六边形战士不在场上的时候，青城和乌野，拼的就是谁的适应能力更强了。 …… 比分来到了24:23。 京谷贤太郎扣下了最后一球。 在青城的记分牌被翻到25的时候，裁判吹响了哨子。 心情一直紧绷着的乌养系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点头，走进赛场。 青城有个进攻性强到能够带偏整个队伍风格的攻手。 但乌野，也有个防守能力强到能够减少整个队伍失分率的接应啊。 第124章 这叫我们怎么敢输 “13号不是刚刚被球砸到脸的那位伤员吗？这么快就上场真的没问题吗？” 在见到那位长发少年重新站到赛场上的时候, 有观众忍不住问。 他身边的人回答：“可能是没办法了吧……已经第三局了，乌野需要一个能够改变比赛节奏的人。” 对于两支水平相差不大的队伍来说，比赛的节奏就是关键。 而在青城的气势节节攀升的时候，乌野就该想办法打破他们的气势了。 在所有观众们紧张的心情中, 比赛, 开始了。 第三轮由青城先发球。 青城的选手们纷纷退开，只留及川彻一人抱着排球, 站上了发球区。 余光注意到队友们紧绷的姿态, 清濑春澈不禁想到了刚才第二局比赛结束后休息的间隙, 乌养教练跟自己说的话。 “及川的大力跳发力度比起前更大了……在刚开局的时候，他还会因为力道太大而失去精准度、把球打出界, 但现在，他已经游刃有余了。” “上一轮我们被他连续发球夺走了三分，这一次，我们得尽快破发！” 清濑春澈很快就见识到了及川彻的发球力道有多大。 西谷夕明明接到了他的发球, 整个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卸不了力, 排球不受控制地歪向了场外, 直接砸到了观众席上, 清濑春澈想扑过去救都不行。 【不一样了。】 清濑春澈注视着球网对面那抹白色的身影。 及川彻的发球，跟他一开始作为学习模板的那个跳发，不一样了——威力更大、气势更足, 也更有及川彻的个人特色了。 青城普通队员的队服底色是白色, 上边点缀着青色的边。 青城的横幅则是以青色为底，上面写着用白字写着标语。 青和白, 很清爽的配色，但穿着队服的人站在一起时看着气势很足, 横幅上面写着的是「制霸球场」这样霸气的口号。 清爽温和，而不失霸气，一如及川彻这个人。 其实及川彻给清濑春澈的初印象，是强大而不可接近的。 但后来，奇妙的缘分让他认识到了这位「宫城最佳二传」更深的一面，让他知道了，这位制霸球场的男人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生活中，他可以是一位搞怪而又欠揍的朋友；在赛场中，他又是一位强大而值得尊敬的对手。 站在他这个位置，隐隐能听到球场外女孩子们为及川彻加油的声音，和青城的应援队「哦——嘿」的助威声。 黑白两色的护膝随着主人的跑动而交错晃动，绷紧的腿部肌肉在合适的位置蓄力起跳，结实的腹部发力，上半身猛地后仰，手臂伸长，手掌「咚」地一下触球——排球如重炮一样射了出去！ 不论看过多少次，田中龙之介都觉得这样的发球很离谱：“这发球的威力比扣球还大吧！” 乌野这边，依旧是西谷夕接球，面对重炮，他的身躯显得格外瘦小。 但是，就算手臂连带着肩膀被砸得一震，他还是勉强立住身躯，咬牙喊道：“左侧，救球！” 有了上一球的经验，清濑春澈早就做好了准备。 黑色的瞳孔随着排球行进的轨迹微动，他观察好了球路，提前跑到了排球飞去的方向。 “不行，球太高了，还是会砸到观众席！”小武老师紧张道。 乌养系心屏着呼吸——他也在期待着清濑春澈会有什么表现。 在万众瞩目之下，长发少年仰头追逐着排球。也许是因为抢跑，也许是他跑得真的比球还快——他在排球的前方起跳，手肘弯起，手掌向上。 发尾飘扬，衣摆纷飞，半空中，他把排球往后一托！ 空中托球！而且是超远距离传球！ “东峰学长！” 东峰旭应了一声，起跳扣球！ 金田一勇太郎和京谷贤太郎同时起跳拦网。但排球还是擦着他们的手臂飞了出去，落在了青城的场上。 排球「嘭」地砸到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一时间，全场居然静默了一瞬。 等这个瞬间过后，仿佛空气才刚重新流动一样，乌野的大家握拳欢呼！ “破发了！” “只用两球就破发了！” 就连乌养系心都忍不住喊了出来，毕竟在第二局中，及川彻的大力跳发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青城那边，岩泉一说了句「没事」，想去拍拍及川彻的肩膀，以作安慰。 这本来只是在球员的发挥未达预期时的惯例做法，岩泉一并不觉得及川彻需要这样的安慰。但凑近时，他却被对方的表情惊了一下。 这个在球场上一向自信而傲气的男人，表情凝重得可怕。 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候，及川一直都是大家的主心骨啊。 岩泉一忍不住皱眉：“喂，这才一分，等下抢回来不就好了。” “嗯，”及川彻应了一声，“我知道。” 其实刚才，在他发球的时候，不止乌野的人很紧张，他的压力也很大。 原本他想要靠着发球先抢占先机，进一步打击乌野的士气。但在看到清濑春澈上场时，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得破灭了。 而后的发展也与他预估的一样，乌野在他第二次发球时就抢走了发球权。 清濑可真是厉害啊，才刚回来就能改变局势。 及川彻并没有觉得灰心，他只是觉得，第三局会比前两局难打很多。 在他一边思考着这一局该用什么策略，一边转身走向防守位的时候，身侧的观众席上，忽然传来了浪潮一般的喊声。 “冲吧，冲吧冲吧冲吧青城！”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青城！” 及川彻有些愕然地朝观众席上看去。 作为县内的排球强校，青叶城西对比赛的重视程度很高，每次比赛都会派专业的应援队过来。 他们会在队员们上场时喊口号，会在选手发球时为选手们助威。 以青色为底色的横幅上写着的标语是「制霸球场」，他们站在横幅之后的观众席上。 注视着望向自己这个方向的选手们，应援队的队长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纸筒举到自己嘴边。 “冲吧，冲吧冲吧冲吧青城！” 身后的人们齐齐喊了起来，在高喊的间隙，他们还节奏统一地敲起了纸筒。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青城！” 同学们的信任与期望，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裹住了他们的内心。 很温暖，很亲切。 “这叫我们怎么敢输嘛。”及川彻低声喃喃。 然后，他站到了防守位，弓起身子，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目视前方，唇角微扬。 见证了这位二传在短时间内的变脸的岩泉一的心情也忍不住轻松了很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及川，你这幅「你弄不死我的请尽管上吧」的笑容真的好恶心哦。” 及川彻：？？ 他转头，痛心疾首道：“什么鬼，我的笑容明明那么纯洁无瑕！” …… “真壮观啊，感觉气势一下子又回来了呢，”田中龙之介的姐姐田中冴子感慨道，“不愧是标语为「制霸球场」的学校。” 相比起来，乌野就有点磕碜了，特意为他们过来观赛的也就他们这几个平时关注过乌野、还得刚好在工作上抽得开的大人。 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教过山口忠跳飘球的嶋田诚，他有些无奈：“乌野在这方面的确差了点啦……”一个好的应援队，对于队伍的鼓舞力度是很大的。 特别是，在选手们心灰意冷的时候。 其实在几年前，乌野还是有组织应援队的。 那时「小巨人」没毕业的时候，带着他的队伍打进了全国大赛。 只可惜，这几年的乌野排球部逐渐式微，学校对这方面也就没那么重视了，听说大地他们一二年级的时候，还会出现其他社团占用排球部场地的事情…… “可恶，忘记把我的喇叭们带过来了！” 听到青城的应援，正抱着球走向发球区的清濑春澈突然叫了一声。 在上一次乌野和青城正式比赛的时候，他好像掏了整整三个喇叭出来来着，只可惜，大家好像都不太习惯。 泽村大地扶额，他没想到清濑春澈还有闲心想这个，勉强笑道：“啊哈哈，那可真是可惜呢……” “没事，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提前用手机录好加油口号了！我来看比赛的朋友们也可以来一起喊加油！”清濑春澈一手抱球一手握拳，说得激情四射。 泽村大地：？？ “还是不用麻烦他们了吧……”这也太丢脸了！其实他们真的不在意是不是有应援的！ 看到队长这面对及川的发球都没那么紧张的表情，清濑春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开玩笑的啦。” 大家的不情愿，他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应援的确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只要他们自己的心足够坚定就行。 清濑春澈抛出了排球。 黄蓝两色的排球飞向半空，少年的目光追逐着它的轨迹。 抛球的手感很好。 这一球，稳了！ “教练，等下能否让大家多依靠我一点？” 这是在上场前，清濑春澈对乌养系心说的话。 第125章 终局之战！ 之前已经多次提到了, 「打排球的最高境界是直接通过发球拿下25分」。 因为，在排球运动中，发球是唯一一项不被拦网这堵高墙所阻挡的终极得分手段。 网前，一片开阔！ 排球飞向了球网的对面。 感觉自己被瞄准了的自由人渡亲治咬牙, 紧紧盯着排球行进的轨迹, 选择矮身低头，让排球越过自己：“出界！” 排球擦着线落地了, 站在场边的裁判眯着眼, 将旗子向下挥了一下——排球落点在界内, 乌野得分！ 渡亲治「啊」了一声，双手合十：“对不起！我判断失误了！” 及川彻安慰道：“没事没事, 跳飘球的轨迹本来就很难判断！” 说罢，他转身就对上了对面长发少年的带着些笑意的视线。 要尽快破发，不能让清濑继续靠发球得分了。 在第二局中，乌野就曾经靠着山口忠的跳飘球连续拿下了五分。 这对于青城的士气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好在后来他们也通过用托球来接球的方式打破了这个失分的魔咒, 最终追回了一局。 不能重蹈覆辙。 现在已经第三局了, 他们输不起。 面对着及川彻专注道有些可怕的视线, 清濑春澈展颜一笑。 他知道及川现在在想什么。 不过, 他既然敢说出「让大家多依靠我一点」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底气的。 就算青城接下了他的发球，他也不会让青城那么容易地就得分。 因为, 在他看来, 自己除了「什么位置都能打」「速度很快」这两个优势，还有一个在场的人都没有的优势。 ——体力。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拥有无限体力的怪物了, 但比起其他已经打满了前两场的队友和对手们，根本没参与第二局比赛的他此时体力充沛得很, 无论在哪个位置都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 进，他可以成为队伍的一把尖刀，或是一枚迷惑对手的诱饵。 退，他可以参与前排拦网，轮到后排时又可以补救前排漏下的球。 所以…… 不论是发球、进攻还是拦网、接球。如果大家感到疲惫了的话，就尽管把任务交给他吧！ 第三局比赛逐渐进入了中后段。 乌野的状态节节攀升，一路得分，一直都在努力追分的青城倒是显得有些狼狈了。 17:16了。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多出了一位穿着千川北校服的男生。 “抱歉抱歉，来晚了！” 他的同伴早就到了，看他这满头大汗的样子，打趣道：“你已经错过整整两局了哦，最后一局也打一半了，呀，真是精彩啊。” 说着，他们就顺势讨论起了比赛状况。 “感觉自从那个13号归队之后，乌野的状态就一下子好起来了呢。” “唔，这也许就是六边形战士的力量？” “真厉害啊！” 就在晚来的学生一脸懵地去寻找13号的身影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13号的回归只是一个契机啦，在第二局里，乌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千川北的三个学生往旁边一看，发现说话的人他们还挺熟悉。 “啊，是条善寺的人。” 条善寺也算得上是备受关注的种子选手了，他们那奇特的球风也成为了很多同龄段的学生追捧的一个特点。 虽然他们在第二轮预选赛的开始就输给了乌野，但可没人会小瞧他们。 照岛游儿正仰躺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 他身边的队友抱怨道：“早就说不该来看比赛啦，你看，被认出来了吧，真尴尬啊。” 照岛游儿满不在乎地说：“怎么说我们也是挺过第一轮预选赛的队伍吧，再说了，你们难道不想看看乌野能走到什么地步吗。” 作为败给乌野的队伍，他们当然希望乌野能够走得更远一点，最好一口气连白鸟泽都打败了，这样他们的失败也就没那么丢人啦。 因为听说乌野在IH中正是输给了青城。所以在来看今天的比赛之前，他们还觉得乌野的处境会很辛苦来着。 结果今天这么一看，倒是出乎意料地精彩。 感受到来自旁边座位的两道满满散发着「求教」意味的目光，照岛游儿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注意看比赛哦。” 虽然清濑春澈的上场的确缓解了乌野的压力，他那霸道的进攻力也一时逼得青城节节败退。 但亲身跟乌野打过比赛的条善寺众人，还是能看出一些其他的门道的。 在青城的一轮进攻中，月岛和田中龙之介拦网，京谷贤太郎打出的直线球□□脆利落地拦了下来。 “青城的16号有点急了，这种时候打什么直线球啊。” “第二局的时候，乌野那个光头好像故意挑衅他了吧？发球啊拦网啊都针对他，把16号给惹毛了。” “那个眼镜仔也挺厉害的，他应该也* 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直接拉着光头拦在直线球的球路上。” 除此之外…… 乌野的同时性多点位进攻和双二传战术在清濑春澈的加入之后，变得更加灵活了，在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中，大家逐渐找到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乌野并没有因为一位强大的队员回归而上演独角戏——队员再强大，对于这支已经逐步走向成熟的队伍来说，也只是一枚合适的齿轮而已。 “金田一！把球推过去！” “哦！” 现在这一球正好飞到了球网的正上方，双方都知道，如果让对方拿到球权就难办了。所以——直接把球推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离网最近金田一勇太郎和对面的月岛萤同时起跳。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伸长的手同时碰到了排球。 金田一勇太郎咬牙，努力把排球往对面推。 然而，来自排球另一边的推力更大，排球从金田一勇太郎手中滑了出去。 金田一落地了，愕然地看向了已经落在地上了的排球。 回头时，他正好对上了月岛萤平淡而冷漠的视线。 “啧。”他咬牙。 23:22。 再拿一分，乌野就要拿到赛点了。 “乌野再拿两分青城就要输了啊。” “乌野真的跟上次不一样了，跟青城比赛居然还能占据优势，而且看起来游刃有余啊。” “感觉青城要无计可施了……” 在周围的几个人都在唱衰青城的时候，刚才那位迟到的的男生却抿了抿唇，说：“不，青城不会这么轻易就输掉的。” 条善寺的几位有些惊讶地朝他看去。 “为什么这么觉得？” 那男生的同伴回答：“这小子打的位置也是二传，他很崇拜及川的啦……” 这群男生来自千川北。 千川北是一支没什么名气的队伍。他们队伍的实力也跟他们的名气匹配，平平无奇。 不论是在4月份的IH预选赛还是8月份的春高预选赛里，他们的运气都不太好，一开始遇到的就是排球强校，早早地就遗憾离场。 在IH里，打败他们的队伍正是青叶城西。 青城作为老牌强校，虽然这几年都没去过全国大赛。但在县内，这所学校绝对排得上前三。 但最吸引千川北的二传的，不是这所学校，而是这所学校的二传。 「及川彻」「宫城县最佳二传」…… 他看到的不只是表面的虚名，更多的是这个男人在自信和轻浮之下的内涵。 强大而坚定，就算面对绝境、顶着巨大的压力也不会轻易放弃。 他拥有匹配得上他那自信的能力。 及川彻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的处境是，在乌野就差一分就能拿到赛点的情况下，又轮到了清濑发球。 汗水从额角滑过脸颊，流到了及川彻的下巴，最后如溪流一样汇聚在一起，滴落在了体育馆的地面上。 似乎有队友在跟他说话，但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唯一清晰的，只有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 压力，沉重的压力如同一座重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 眼前似乎闪现出了牛岛若利的影子。 在过去的比赛里，他不止一次面对上对方那平静无波、却显得格外傲慢的眼神。 那高大的身影，似乎也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山。 他们数次止步于此，无法再向前一步，只能遥遥看着全国大赛的机会从他们指尖溜走。 那时的无力感…… 他们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就算对面是清濑也一样！ 及川彻弯下腰，做出防御的姿势。 他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好像在说：来吧！ 对面的长发少年拍了拍排球，似乎是在找感觉。 这一次的发球，依然是令人讨厌的跳飘。 被瞄准的人是京谷贤太郎，在盯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排球的时候，他也觉得这是个出界球。 但就在他准备弯腰躲开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刚才渡亲治的失误。 排球的轨迹不好判断，这就是跳飘球最大的特点！ 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他硬生生止住了避开的动作，伸手将排球托起——这是青城在遇到跳飘球时采取的策略。 跳飘球的力度通常比较轻，防守方可以放弃用手臂接球，改成像二传一样直接用手掌托球——这样就能避免排球不听话地到处乱飞了。 排球被托向了及川彻。 乌野那边，虽然排球一下子就被接住了，但大家并没有丧气。 “16号当了一传，应该来不及参与进攻了！” 事实也果然是这样，及川彻把排球托给了岩泉一。 月岛萤和影山飞雄同时起跳。 “这幅松了口气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可不要随便小瞧人啊！”岩泉一一边怒吼，一边斜斜朝着无人的方向扣下了排球。 这是一记超级小斜线！ 然而，原本无人的空位居然突然有人补了上来——刚才还在球网另一边的日向翔阳不知何时已经跑了过来，跟着起跳，由于跳的太猛，他的身体跟影山狠狠相撞。 张开的手掌被排球打得一歪，相应地，排球也被拦了回去。 岩泉一的眼睛骤然瞪大，但还未落地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下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旁边的花卷贵大扑了过来，伸长的手臂将即将落地的排球给顶了上去！ “抱歉，太远了！”花卷贵大趴在地上，仰头去看被自己顶飞的排球。 因为是情急之下的救球，这一球并没有注重传球的位置，排球直接飞到了场外，朝着教练席的方向砸去。 不能让乌野就这么拿下一分！ 在这一刻，及川彻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排球飞去的方向跑动，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救球！” 眼看就要和及川撞上了，教练和领队已经站了起来，有些慌张地想把椅子也搬开。但及川彻没有停下，他长腿迈开，朝着教练席的方向一跃！ 上半身扭过，他的手触到了排球，黄蓝相间的球体，被他的双手托回了网前！ 与之对应的，已经剎不住脚步的及川彻狠狠摔到了教练的脚边。甚至将赛场周边围着的广告牌也撞倒了。 在爬起来的时候，他的脚还打滑了一下，差点又摔下去。然而，这个以往酷爱耍帅的男人此时却不管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只顾着大喊：“小狂犬，最后一击！” 在排球回到网前的那一瞬间，京谷贤太郎适时起跳！ 少年的身体弯成了一张长弓，他腰腹收力，背部弓起，伸长的手臂往下重重一扣！ 排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落地！ 全场寂静—— 然后，青城的队员们握拳欢呼！ 不知道为什么，千川北的几个队员也很高兴，那个二传激动到都要哭出来了：“我就知道！” 教练席处，坐回椅子上的领队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要是我没把椅子搬开及川就直接撞上来了。” 教练忍不住笑了：“难得看到及川这么拼的时候啊。” 23:23。 追平了。 及川彻的脑海里还映着裁判翻分数牌的画面。 他拍了拍排球，找了一下手感。 现在轮到他发球。 如果发球失误，那他可就是亲手把赛点送给乌野了。 他缓缓吸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想想都好可怕，感觉要窒息了……”站在观众席上的谷地仁花尽量设想了一下及川彻现在承受着的压力，十分惊恐。 “但……及川可不是会怯场的人啊。”站在她身边的嶋田诚表情凝重。 果不其然，就算现在青城的处境很危险，及川彻的发球依然非常恐怖。 排球如同重炮一样砸到了球网对面，饶是泽村大地很擅长接球，接球时，他还是被这生猛的力道砸到向后翻了一个跟头。 赶忙爬起来时，他看见了飞速朝网前飞过去的排球。 “抱歉，救球！” “哦！” 排球已经离网很近了，让球越过球网的话，那这就是青城的机会球了。 月岛萤及时把排球捞了回来，东峰旭给出最后一击！ 花卷贵大和金田一勇太郎的双人拦网把球拦了回来，排球正好砸到了就在网前的田中龙之介额头上。 田中龙之介：？？ “臭小子你们故意的是吧！” 好歹接到球了！比赛时情况紧急，没人理会他的抱怨。 除了田中龙之介，不管前排后排，其他攻手都同时助跑起来。 清濑春澈跑到了这个被前辈额头弹飞的排球下方，抬头托球。 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只不过这次的二传是清濑！ “把球给我！”仿佛是已经按奈不住想要扣球的欲望，在起跳的时候，日向翔阳大喊了一声。 现在已经是第三局了，打满三场的大家基本上都已经肌肉疲惫。不管是拦网还是攻手，都很难跳得像前两场那么高。 但这个10号小个子，跳得还是像之前一样高！甚至……更高！就好像他的每一次起跳，都用尽了他的全力一样。 就在金田一勇太郎被这急切地想要击球的激情所感染、下意识地想跟着日向翔阳起跳的时候，他身边的花卷贵大却睁大了眼睛，扯住了他的衣摆。 别急！ 果然，在前排的日向翔阳开始下落的时候，黑发少年的身影显现出来。 影山飞雄的身体已经腾空，身体拉成了一张弧度充满力量感的长弓，手臂伸长—— 后排进攻！ 是了，虽然影山飞雄担任的位置是二传，但他也是六边形战士啊！区区进攻，不在话下！ “可恶，差点被你骗过去了啊！”岩泉一和另外两位队友一起起跳。 三人拦网！ 手臂伸长，三双手掌齐齐向前扣下。他们已经足够重视这一球了，也有足够把握能拦下这一球！ 然而，那双手指修长的手却没有触到排球，而是挥了个空。 三位拦网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他们听见后排的及川彻的怒吼：“小清濑！” 清濑春澈并没有把排球传给任何人，他那平静而游刃有余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松动。 本来要托球的手势变化，他将排球轻轻一拍。 排球软绵绵地越过了拦网们的手掌，落向了他们的后方。 二传吊球！居然出现在了这种时候！ 及川彻冲上网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伸长的手臂最后离排球的落点只有一点点。 趴在地上，他恼火地锤了一下地面：“可恶！” 抬头时，他正好与低头俯视自己的清濑春澈对上视线。 清濑春澈的表情，并没有包含什么嘲讽的情绪。 但及川彻还是看得一阵窒息，爬起来时都止不住自己狰狞的表情。 干！得！不！错！啊！小清濑！ “抱歉！”金田一和花卷齐齐道歉。 “不，不是你们的错，”及川彻的声音阴恻恻的，“在那种时候，谁会想得到这是个吊球呢。” 都已经第三局的最后阶段了，除了中途离场的清濑春澈，所有人的体力基本上都消耗光了，大家的思考能力也会随着身体的疲惫而逐渐滞涩。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恐怕连乌野的攻手都被骗了吧，真心实意地以为清濑春澈会给自己传球……他们这群对手又怎能幸免！ 24:23。 乌野来到了赛点！ 青城的教练用掉了最后一次暂停机会，双方队员纷纷回到教练席上挺教练指示。 刚刚及川彻想的没错，乌野那边，日向翔阳正满脸通红地抱怨。 “啊啊啊我真的以为那球会给我，我还喊出来了！好丢脸！” “哈哈哈，不过在那种时候，清濑居然还能想到吊球！好坏啊！我喜欢！”田中龙之介夸道。 在看到对面那便秘一样的表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砸红了的额头都不痛了！ 清濑春澈只是默默微笑。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 现在1号位站着的是月岛萤，他发了个中规中矩的球。 青城的自由人渡亲治轻松接下了这一球，喊道：“机会球！” 及川彻把球托给了京谷贤太郎。 京谷贤太郎依旧如同狂犬一样，气势很盛。 在他起跳的时候，乌野的影山飞雄和田中龙之介也跟着起跳！ “拦下他！直接拿下比赛！”场外的田中冴子和谷地仁花齐齐喊。 “打过去！把这一分拿回来！”青城的应援队里也有人喊道。 京谷贤太郎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凶恶。但和他面对面的田中龙之介并不怕他。 京谷贤太郎那有力的手臂像鞭子一样把球抽了过来，田中龙之介的指尖刚好擦到排球。 他表情骤变。 不好！ 这个角度…… “是拦网出界！” 田中龙之介火大地瞪了京谷贤太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什么时候这家伙也会思考了」。 排球高高朝观众席飞了过去，清濑春澈飞奔过去救球。他的长腿已经跨过了场边围着的广告牌，差点撞上观众席的围墙，才堪堪把排球又抽回网前。 “抱歉，太用力了！” “机会球！”排球直接飞过了球网，青城的选手们立即开展新一轮的进攻。 “拿下这一分！” “快防守！” 不止选手们，两边的应援队也在用音量较量。 青城用了时间差战术，在用京谷贤太郎吸引田中龙之介和影山飞雄起跳后，岩泉一才在另一边起跳。 “臭小鬼们！别太得意啊！”作为青城的王牌主攻手，他怎么甘心就这样失败地离开赛场！ 本以为网前无人，但在排球被重重扣下的那一瞬间，一道橘色的身影飞了过来。 “最近翔阳的拦网意识是不是变好了？”教练席上，小武老师问。 乌养系心：“感觉他更像是下意识地追着球跑啊……” 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排球，日向翔阳橘色的瞳孔微缩。排球砸到了他的手掌上，歪向了他的脚边。 “救球！” 在这个方向，前排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但他还在空中！ 就在日向翔阳的心脏简直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刚刚还在场外的清濑春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扑了回来，及时救下了这一球！ 日向翔阳松了一口气，在落地后立马跑向了球网的另一边。 “影山！”排球被清濑春澈击向了影山飞雄的方向，影山飞雄预备传球。 余光注意着日向翔阳的方向，他心里一惊：日向是不是离网太近了？ 跳太过了！ 日向翔阳在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妙。 如果是以前那样的托球，他会挥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排球飞过来的位置居然刚刚好！ 在场外人看来几乎要飞到球网上方的排球，对于日向翔阳来说，却到了他最好的击球位置！ 青城的拦网也准备起跳了。 但腾空而起的时候，日向翔阳感觉自己看得非常清楚！ 橙色的瞳孔里盛满了无与伦比的专注，他的目光瞄准了某一个无人能拦的点。 然后，他将排球重重扣下！ 排球几乎垂直地飞向了青城的场地，就算金田一勇太郎想要伸手去接，也已经来不及了。 怪物快攻超近距离内扣！ 排球落地的声音是那么响亮，响亮到青城的队员们齐齐僵硬了身体。 记分牌被翻到了25:23。 ——裁判吹哨了。 仿佛跟着青城的选手们一起呆住了的观众席上，这才爆发出了如浪潮一般的欢呼。 而乌野的大家，也都开始拥抱、碰拳。 他们赢了！ 上次他们因为最后的那个快攻输给青城。但现在，他们又用快攻原原本本地赢回来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清濑春澈被菅原孝支和西谷夕一把子揽住了。 “清濑！干得漂亮！我还以为那一球要没了！” 清濑春澈轻喘着，露出微笑。 因为第三局里，他一直特别卖力地全场跑，现在，他的腿部肌肉已经有些酸软。 脸上的汗水汇聚成了一簇，从他的下巴滴下，背后的队服也早就已经洇湿。 全身发热。 好累。 但这种感觉……好棒！ 第126章 赛后 今年春高, 他们又止步于此了啊。 ——这是青城的三年级生们共同的想法。 不一样的，只是从前站在球网对面俯视他们的人是牛岛若利。 而现在，在他们对面欢呼的人是他们曾经打败过的乌野。 最后那一球砸在地上的响动似乎还在他们耳畔回放，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 为什么我没早点意识到？为什么那时我不在球网面前？为什么我的手伸得不够快？为什么……我没能接住那一球？ 为什么观众们的掌声那么响？ 有些昏沉的大脑因为如雷鸣一般的掌声而清醒过来, 青城的选手们无言地开始整理队形。 对了, 不管比赛结果如何，作为选手, 他们总归是要向前来应援的同学们说声谢谢的。 作为队长的及川彻沉声说：“去跟他们道个谢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们齐步走到青城应援队就坐的那片观众席下, 及川彻带头弯腰，给观众席上的同学们鞠了一躬。 一整个队伍的人齐齐喊：“谢谢你们来为我们加油！” 然而, 他们却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没能拿下比赛。 少年们的声音带着感激，带着悔恨，带着不甘, 带着哭腔。一股悲戚的氛围就此弥散开来。 特别是, 在一二年级的学弟们想到这是三年级的学长们的最后一场比赛的时候, 这种氛围就更浓重了。 然而, 就在他们低头咬牙, 内心不甘时，他们听到了又一轮的掌声。 一开始，掌声还稀稀拉拉的, 但随着第一个人的鼓掌, 掌声越来越大。直到比刚才更大声, 如浪潮一般连绵不绝，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们的心—— 青城的选手们愕然地抬头, 然后就惊讶地发现，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来为他们应援的同学鼓着掌，想让大家知道，他们也很感谢大家为比赛做出的努力。 而其他的观众，也想用掌声让他们知道，他们感谢这群少年为他们带来的精彩的比赛。 赛场上，不论输家赢家，都值得尊敬。 及川彻勾起了唇，脊背挺得格外地直，仿佛是想用这种方式表示，他也很感谢一路陪他走来的队友，和所有支持他的人。 金田一勇太郎、国见英等人也露出了微笑。 但笑着笑着，他们酸涩的眼里却再也憋不住泪水。 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有的无声呜咽，有的哭出了声，有的昂起头，想把泪水憋回眼眶。 这是及川学长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啊。 三年了，及川学长，从来都没有踏上过全国大赛的舞台。 …… 比赛结束后，及川彻从卫生间里出时，恰巧遇上了牛岛若利。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金田一勇太郎隐约能感受到学长的烦躁。 及川彻归队时的黑脸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吵架了吗？也对，毕竟是三年的老冤家了啊。 但是，出乎金田一意料的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及川彻居然又笑出了声。 在金田一有些惊恐的视线里，及川彻咬牙切齿地微笑道：“小清濑，既然你都赢了我们，就顺手帮我收拾一下那个可恶的牛若吧。” 走出体育馆，他正好看见了乌野众人上车的背影。 及川彻默默地站在门口看，仿佛要把这一幕铭记在心。 如果在平时，他可能就要混不吝地凑上去，吊儿郎当地请清濑帮自己清理旧怨了。 但现在他才刚输了比赛，着实没什么跟人笑闹的心情。 扯出一个微笑，及川彻回头冲大家说：“打了一天比赛，大家都饿了吧，走，我们去吃烤肉！” …… 乌野这边。 因为决赛安排在明天，现在天色将暗，他们已经收拾东西上车了。 刚开始，大家还沉浸在打败了青城的兴奋之中，并且为着明天和最强王者白鸟泽的比赛而激动。 但很快，他们就没精力想那么多了——今天的两场比赛里遇到的都是强敌，大家的体力消耗并不少，上车后不久，大部分人就都睡得东倒西歪了。 有些不矜持的男孩子，比如说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更是睡得口水哗啦啦地流。 日向翔阳也睡得张大嘴巴，坐在他身边的影山飞雄紧皱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大概是白天太累了，陷入了梦魇。 看了一圈，也就月岛萤和清濑春澈的睡相比较好，月岛萤双手抱臂，安安静静地靠在座位上；而清濑春澈，一头长发因为他靠在椅背上的姿势而有些凌乱，本该白皙的脸颊因为傍晚透过车窗的夕阳的余晖而泛着些红晕。他双目紧闭，呼吸清浅而均匀，一看就睡得非常安详。 “不对啊，”乌养系心忽然发现了个盲点，有些惊愕，“原来清濑也是会累的吗！” 就凭清濑春澈在以前的训练中可以脸不红气不喘、一滴汗都不流的身体素质，乌养系心还以为这只小怪物永远都不会感觉到疲惫呢！ 武田一铁讪讪道：“清濑毕竟也是个少年嘛……” 乌养系心还是很震惊：“平时你看他们训练比较少，可能不太了解。清濑以前都不会累的，就算练上一整天都能活蹦乱跳。” 看武田一铁还是有些懵，他举了个更加通俗易懂的例子：“大概就是影山和日向的体力相乘？或者干脆把所有人的体力都乘起来，注意，不是相加。” 这下武田一铁懂了——他听说过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在进行体能训练时暗暗较劲，一口气跑了好多个小时，直接跑到了白鸟泽那边，还跟牛岛若利碰面了的事情。 但是相乘……这也太恐怖了吧？ 还不太了解正常练体育的孩子们的真实体能的武田一铁：……唔，原谅我见识短浅。 如果乌养系心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话，估计会扶额叹气：这不叫见识短浅，清濑这种怪物他也是第一次见啊。 …… 在遥远的另一边。 金眸的少年能够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疲惫。 因为两具身体是通感的，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安睡后的舒适感。 “真悠闲啊……”这就是和少年们一起在赛场上酣畅淋漓地挥洒汗水的感觉啊。 他低笑，抬手抹去了自己脸颊上溅到的血珠。 第127章 应援队之间的比拼！ 大巴到了学校, 一群睡眼惺忪的人背着行李慢腾腾地挪下车。 田中龙之介不顾形象地打了一个超大的哈欠，也许因为困意会传染，走在他后头的西谷夕等人也跟着打起哈欠来了。 清濑春澈的脑袋也还有些昏沉。 他揉着眼皮，正慢悠悠坠在队伍的最后方。 虽然他能感受到另一边的自己所遇到的事儿还算刺激, 但现在他真的没有为「自己」加油助威的力气, 只想立马找张床躺下来，舒展一下身体。 他身边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就更夸张了, 两人困到连走路的姿势都像行尸走肉一样, 摇摇晃晃地打着摆子, 全凭和对方争个高下的意念才没掉队。 就算是这样，日向翔阳还坚强地嘲讽道：“影山, 你体力不行了吧，看你困成这样，走路都走不稳。” “笨蛋日向，你自己才更困吧, 我看你已经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 于是, 两人就开始比赛谁走的直线更直。 这对冤家, 居然连这种时候都能即兴来个比赛啊。 清濑春澈正觉得好笑, 却突然撞到了走在他前面的月岛萤的后背。 月岛萤回头看了他一眼, 却又马上抬起了头。仿佛前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清濑春澈下意识地跟着抬头，然后, 愕然地看见—— 前方的教学楼里, 每层楼的窗户处都有人探出头来，朝他们微笑, 朝他们挥手……朝他们大喊：“恭喜进入决赛！” “居然打败了青城，你们好厉害啊！” “明天我们会去给你们加油的！” 夕阳的余晖镀在每个人的脸上, 映得他们的笑容格外真诚。 楼下的乌野一行人，感觉这夕阳似乎直接照进了他们的心底，缓缓流淌。 暖融融的。 清濑春澈的困意顿时不翼而飞。 他身旁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也擦擦困倦的口水，站得笔直。 “这个时间段，学校不是应该早就放学了吗？”日向翔阳悄悄问。 影山飞雄「唔」了一声：“应该是特意留下来等我们的吧……” 突然好感动！ 在此刻之前，他们还没意识到这次的胜利的意义。 直到收到同学们的迎接和欢呼的时候，他们才恍然意识到：他们……好像还真的有点厉害哦。 “今天嶋田大树和冴子姐才在说我们没有应援队，看来明天就有了。”谷地仁花星星眼闪亮亮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翘起。 虽然她只是经理，但她也真心为乌野的大家骄傲！如果能有更多人知道大家的努力与成绩，她也会与有荣焉的！ 吃过晚饭后，大家并没有那么快就回家休息，而是又在体育馆里集合了——乌养教练说，与白鸟泽的比赛对他们来说仍然是一个严峻的挑战，晚上他们还得具体研究一下明天可能遇到的情况，布置相关的战术。 清濑春澈饭后还跟黑子他们通了电话。 今天他虽然从桃井口中得知了黑子和黄濑也有过来观赛的事情，想着他可以等比赛结束后再去跟他们汇合。可是等他空闲下来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不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了。 黄濑和黑子似乎现在还待在一起，在清濑春澈跟黑子哲也说话的时候，黄濑的声音插了进来；“小清濑放心，明天我们还会来的哦。” 特地从东京跑到工程来看比赛也太夸张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清濑春澈却止不住笑；“你们完全可以等我去东京打比赛的时候再顺便来看比赛嘛。” “你们的春高在1月份吧，还得好久，这不是想你了嘛——”黄濑凉太的语调黏黏糊糊的，一点都没有一个直逼一米九的高大男生居然还撒娇的自觉。 黑子倒是比较正经，浅浅笑道；“看来清濑君对明天的比赛很有信心啊。”只有闯进全国大赛，才有在东京体育馆比赛的机会啊。 后来他们不知怎么的又聊到了赤司和绿间他们，黄濑凉太说：“小绿间那家伙我不知道，但小赤司的话……估计只有等小清濑打进春高决赛的时候，小赤司才会赏脸来看一眼吧。” 清濑春澈笑道：“那我等着那一天哦。” 挂断电话后，清濑春澈垂眸，发了会儿呆。 他想起的是刚才那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到的青峰大辉。 跟「彩虹战队」其他几人不同，在清濑春澈决定放弃篮球之后，青峰大辉和他的关系一直维持在很微妙的状态，清濑春澈有时候甚至在想，对方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他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讨厌来源于哪里，归根结底，大概还是跟他国中时那段消失、或者说出错的记忆有关。 等这次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好好问一问楠雄吧。 清濑春澈仰头看向了虚空中的某个方向，眨了眨眼。 在另一层空间里，金眸少年若有所感地朝下看了一眼，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 他对面站着的，是戴着黑色眼罩的白发青年。 “真巧啊，又见面了，五条先生。” 五条悟双手插兜，笑道：“哎呀呀，难道不是你特意引我们来的吗，小清濑？或者说……「神明」大人？” …… 第二天如约而至。 大巴早早就到达了仙台体育馆，在乌野的大家下车的时候，天空甚至还没完全破晓。 乌野又迎来了每次比赛都必将面临的紧张环节，也许是「决赛」二字给人带来的压迫力太大，这次居然不只日向翔阳，连东峰旭和山口忠都忍不住紧张到想要呕吐的欲望了。 谷地仁花手足无措地看着几位已经捂着肚子弯下腰的队员，一下子也紧张起来了，疯狂掏药：“要不要吃个药，我有带热水！” “啊啊啊别死啊！救命！” 泽村大地满头黑线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说：“比赛还没开始呢* ，你们别这样，都吓到谷地同学了。你说是吧，菅原？” 泽村大地有些愕然地看向了菅原孝支，发现对方居然也面色泛青。 菅原孝支捂住嘴：“对不起，大地……”他也好想吐！ 乌养系心扶额，没忍住，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没冲进过全国大赛的队伍啊，你看白鸟泽那边多淡定。” 白鸟泽作为宫城最强王者，一直都是全国大赛的常客，今年还是IH亚军，对于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气度吧。 武田一铁推了推眼镜：“王者有王者的从容，挑战者也有挑战者的气度，其实我们这边也有人很放松啦。” 他指的是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他们。 哦，还有一个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此时正低头看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显然没被其他人的紧张心情传染到。 而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呢，也不知道在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笑得一脸荡漾。 武田一铁有些好奇，朝他们走近了几步，然后就听到了以下对话：“西谷桑，今天可是决赛，观众都变多了呢。” “对啊对啊，怎么了阿龙？” “西谷桑！你想想！如果观众变多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观赛的女生也变多了？如果今天我们表现得好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女生为我们欢呼的！” “哦哦哦！好棒！” “说不定到时候，连洁子小姐也会……” 两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幸福而陶醉的笑容。 武田一铁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在这种时候，除了本身就非常自信的选手，也就这种关注点奇怪的「热血笨蛋」不会紧张了啊。 乌野最终好歹还是解决了队员紧张的问题，至于是怎么解决的嘛…… 乌野有一个很奇妙的规律，在这支队伍中。如果有人比你更紧张，那所有的紧张情绪就会转移到那个最紧张的人身上去，造福所有队员。 ——所以最终，只有谷地仁花吃下了她自己带过来的药。 清水洁子坐在她旁边，温柔地摸她的头发，轻声说：“放轻松，放轻松。” 谷地仁花泪眼汪汪，她感觉她都紧张得要窒息了啦！ 啊，肚子好痛！ 乌野的大家都有些愧疚，毕竟谷地仁花是因为他们的表现才会紧张起来。 为了补偿这位经理，他们得努力赢下这场比赛……不然，谷地同学就白受罪了啊。 入场后，大家在广播的指示下各自热身。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暂时是抛球的人，需要在队员们跑过来的时候抛球让他们扣下。 也许是不想在王者面前显得弱势，乌野的大家都铆足了劲，扣球的动作都比平时更有气势了。 乌野方向的观众席上，「飞吧」的横幅后第一次站着这么多穿着同一件校服的同学。 这些同学大多都是第一次看大家的比赛，也不禁被他们的气势感染，在教导主任的指挥下给大家加油。 教导主任就是那位曾经被日向翔阳用排球砸掉了假发的秃头中年男人，也许是因为这个过节，平时他看排球部可不爽了。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禁热血上头，用力挥舞着纸筒：“我们的加油声就是选手们的动力！同学们，不要怕喊破嗓子！” “乌野加油乌野最牛！乌野加油乌野最牛！” 大家的声音稀稀拉拉的，敲击纸筒的声音也一点都不整齐，本该高昂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下去了。 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怎么搞的，昨天不是练习过了吗！” “我们就昨天放学后练习了一会儿啊……” 在同学们抱怨的时候，白鸟泽那边的应援口号响起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那边投去。 跟青城一样，一所成熟的排球强校，连应援队都是成熟的呢。 白鸟泽的横幅之后，不仅有拿着纸筒的同学，还摆了几张大鼓，过道上还站了一排穿着小短裙、拿着手摇花的拉拉队。 “白鸟泽！” 随着鼓点的响起，白鸟泽的应援队队长带头喊：“开始吧。” 其他人齐齐喊道：“开始喽！” “开始吧。” “开始喽！” “今天的对手是……” “今天的对手是——” “乌野高中。” “乌野高中！”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喊完一遍口号之后，他们又开始喊第二遍。 鼓点密集，伴随着有些尖锐的哨声，拉拉队们动作整齐地挥舞着手摇花。 乌野的学生们都目瞪口呆，就连场内的队员们都都忍不住朝那个方向看去。 “好有排场啊……”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乌野的大家知道，这样的支持是白鸟泽一直以来稳定而强大的实力带来的。 正好这时，白鸟泽的场地内，牛岛若利来了个强势扣杀！ 排球如同真正意义上的重炮一样砸了出去，在落地后，居然弹起了起码两层楼的高度！ 谷地仁花表情呆滞：“被那样的球砸到手臂会断掉的吧！” 糟糕，她更紧张了呜呜呜！ 乌野队内的气氛也随着这示威般的一球变得严肃起来。 「怪童」牛若…… 在昨晚开会的时候，乌养系心说过。如果说青城是宫城县内完成度最好的一支队伍，那白鸟泽就是完成度最差的队伍。 他们所有队员存在的意义，都是让攻手更好地得分。 如果遇到了解决得了的情况，他们就会把球传给主攻手，让主攻带他们破局—— 一力降十会！ 作为全国三大攻手之一，牛岛若利当然有这样的实力。 日向翔阳目光灼灼地盯着牛岛若利的动作，正好与落地后的牛岛对上了视线。 日向翔阳的表情认真而带有攻击性，仿佛要让对方好好看看，今天这支「生长在混凝土上」的队伍会怎样打败他们。 似乎是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牛岛若利只是冷淡地移开视线，顺便看了一眼就站在他身后的长发少年。 清濑春澈的眼神没翔阳那么直白，他只是露出了个无害的微笑。 但他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刚才他收到的短信。 【小清濑，今天你可要帮我好好教训一下牛岛那家伙啊-让他下次还敢在我面前嚣张！from及川】 满不在乎的从容就是最大的傲慢。 清濑春澈……也想见识一下一直以来都平静而认真的牛岛若利输掉的表情呢。 第128章 乌野vs白鸟泽 预选赛决赛的比赛机制跟平时的比赛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 平时的比赛只打三场就会分出胜负，而决赛需要打满五场。 乌野这边的应援队伍里，嶋田诚不禁担忧起队员们的体力。 不比比赛经验丰富的白鸟泽，这应该是大家第一次在正式比赛里遇到需要打满五场的状况吧。 “听说大家暑假的时候打的就是快节奏的练习赛, 对体力的要求很高, 应该……不要紧吧？”说话的人是月岛明光，月岛萤的哥哥。 因为不想让弟弟发现他来看比赛了, 他今天把自本来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的, 差点被田中冴子当成可疑人物抓过去找保安, 这才把脸上的口罩墨镜摘下来。 在解释完自己的身份之后，月岛明光就加入了乌野的观赛队伍之中。 当然, 他还一不小心被弟弟发现了，被瞪了一眼之后就一直心虚地缩在栏杆下。 大家各自的担忧暂且不提，随着哨声的吹响，比赛, 开始了。 首先由乌野发球, 发球的人是泽村大地。 “大地桑发个好球！” “哦！” 前排的月岛萤。影山飞雄和清濑春澈齐齐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不是他们不信任队长啦, 大地那么稳健可靠, 只是在队友发球的时候保护我方后脑勺已经成为大家的传统了。 至于这个站位…… 对排球还不太了解的田中冴子有些疑惑：“为什么开场的时候翔阳站在后面？他不应该在前排打快攻吗？” 嶋田诚解释道：“大概乌野是想先拦下牛岛的球吧……据说牛岛喜欢打高球, 所以大家才特意换了一下站位，让个子比较高的人站在前面。”呃，清濑是个例外。 跟一米九的月岛和一八五的影山比, 他虽然站在中间就显得凹下去了一块, 但他跳得高嘛！拦网高度一点都不逊色的。 站在三号位的清濑春澈此时莫名其妙有了点要打喷嚏的冲动。 感冒是不可能的……难道有人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但他暂时还没有继续深想下去的时间，泽村大地的发球被对面接住了, 10号迅速把排球托给了牛岛若利。 而牛岛若利，也果然如赛前大家所预料的一样, 一开场就来了个猛攻！ 没有任何花招，在他开始助跑的事后，所有人就知道扣下这一球的人一定会是他。 黑色和金色的瞳孔跟着空中的排球微动，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月岛萤跑到了牛岛若利的跟前，同时起跳。 牛岛若利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他的动作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训练那般自然。仿佛乌野的三人拦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正常来说，三人拦网已经是一支队伍对对方攻手的最高级别的重视了，但清濑春澈的还是眸光一凝。 月岛左边还有个空位，牛岛会避开拦网，把球打过去！ 以前的乌野并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特意为对方攻手留一个空位，为的就是逼攻手往那里扣球，让后排的自由人更好地接球！ 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牛岛若利。 腹部收紧，背肌紧绷，牛岛若利目光平静，直视前方。挥动的手臂朝前击去，在他触球的那一瞬间，似乎连他的手掌和排球碰撞处的空气都产生了震荡！ 乌野拦网的三人眼睛同时瞪大，清濑春澈暗叫不好，因为他觉得西谷未必能接下火力这么猛的一球！ 果然，虽然西谷夕提前跑到了排球的行进路线上。但那被赋予了重炮一样威力的排球来势汹汹，在狠狠砸到他手臂上之后，不受控制地往场外反弹，直接砸在了观众席底下的墙壁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被那巨大的力量砸到一个屁墩坐了下去的西谷夕爬了起来，眸光灼灼。 全场哗然。 虽然在场的观众中有不少专门来看白鸟泽的球迷，自诩已经习惯了牛岛若利那大炮一样的球风。但再看到时，他们还是忍不住为之惊叹。 也在观众席上的桃井五月也忍不住赞叹；“力气好大！” 虽然她不是非常了解排球，不过以全场观众的反应来看，她也能知道牛岛若利的那一球是多么令人震撼。 更何况，那力气大到仿佛能够直接打破空间的扣球，以她篮球队经理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惊艳的啊！ 原来排球界也会有这种人啊，跟「奇迹的世代」一样的，天赋极高的…… “绝对王者。” 旁边的黄濑凉太轻喃出桃井五月想要说的词。 注意到黑子和桃井同时朝他投来的目光，他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笑道：“白鸟泽那位1号是天生的左撇子吧。强大的身体素质，重炮一样的击球，还有与常人不同的惯用手……” “异于常人的「天才」啊。” 之所以特意提到牛岛若利是左撇子这件事，是因为在绝大多数选手都是右撇子的时候，大家就会下意识地以右撇子的思维方式去思考，而没反应过来左撇子的特殊之处。 就比如说，在只有一个人拦网的时候，拦网得在对方惯用手的正前方跳起来，惯用手的不同就会导致起跳位置差整整一个肩膀的距离。 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个肩膀，在排球这种节奏快的运动中。如果拦网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起跳位置出现了偏差，那这一个肩膀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堑。 牛岛若利不单单是因为他那「最强的火力」而成为全国三大攻手的。既是左撇子，还拥有最强的火力，这才是他的强大之处。 黑子哲也「唔」了一声，突然想到：“我记得牛岛还有个外号是「怪童」，果然天才都是特殊的啊。” 其实仔细想想，当初帝光篮球部一军的人也都是怪胎，就连清濑也不例外。 国中的时候清濑可是被誉为「魔法师」的存在呢，当然，后来他也确实见识到了清濑那真正的「魔法」，黑子哲也不禁抿嘴浅笑，又听身边的桃井五月开玩笑道：“小黄你是对小澈没信心吗？回头我可要告诉他你在比赛开始的时候梦夸他的对手哦。” “诶，我可没说过！小清濑也很强的好吗！” “哈哈哈，事后补偿可没用！” 虽然两人在拌嘴，但他们都不担心清濑春澈所在的队伍会因为白鸟泽的强大而陷入险境。 毕竟身为朋友，他们对清濑可是最有信心的哦。 由于白鸟泽的第一炮打得太有气势，全场观众都用他们那探究的目光看向乌野的队伍，似乎是在想他们会拿出怎样的应对办法。 只是第一球而已，乌野的大家并没有多么着急。毕竟他们对牛岛若利的实力早就有所猜测了，现在的震撼只不过是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面临牛岛的扣球。 清濑春澈注视着对面那抹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 正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听到后排的西谷夕的声音：“对不起！刚才是我失误！” “别在意别在意，那个球怎么想都接不下来嘛！” 西谷夕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自由人的责任就是守护队伍的后方，让排球越过他落地，就是他的失职。 他目光坚定：“再给我三球……我一定能接下来！” 第129章 涩谷的万圣节前夜 三球。 如果三球就能让自由人建立起对牛岛若利那暴力扣球的掌控, 那再值当不过了。 因为乌野失去了第一分，发球权转移。 发球的人是白鸟泽的4号，叫做大平狮音，也是个挺出名的选手。 实际上, 白鸟泽并不只有牛岛若利引人注目。相反, 队内的所有队员都是精英，牛岛若利只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罢了。 “鹫匠还是那样, 喜欢竖着个信标到处寻找个人能起强大的人, 把他们都聚集在一个队伍里。” 在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站到发球区上的大平狮音的时候, 嶋田诚和森行成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嶋田诚和森行成； 他们僵硬地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正是乌养一系, 也就是乌养系心的爷爷，同时也是他们学生时代的教练。 “乌养教练，没想到您也来看比赛了！” 乌养一系咧嘴笑道：“小乌鸦和大白鹭，这么有趣的比赛我怎么能不来看呢。” …… 场上, 大平狮音的大力跳发也非常强劲, 但好歹泽村大地好歹接起来了。 “反攻反攻！” “影山！” “哦！” 排球被垫给了前排的影山飞雄, 清濑春澈直接一个爆扣！ 本以为无人拦网, 但排球的前方却忽然多出了一双手！ 排球狠狠砸了上去, 彻底反弹！ 反应真快啊。 虽然有些没想到，但正在下落的清濑春澈还是及时伸出脚，将即将落地的排球顶了上去。 就在他身边的月岛萤被迫当了二传, 影山飞雄则充当攻手。 也许是太过紧急, 这一球堪堪过网，直接擦在了球网上, 停顿了一瞬后就无力落下。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刚才拦住清濑春澈的那位5号又伸出脚, 把贴着网滚落的排球踢向场后。 白鸟泽的二传白布贤二郎找准时机，再次把排球托回网前！ 近网的高球！又是牛岛若利！ 乌野的三位拦网再次起跳，这一次，排球重重擦着清濑春澈和月岛萤的手臂飞了出去，两人的手臂均是被打得一歪。但他们都不在意这点，而且回头去看排球的情况。 西谷夕早已等在了他们的身后，但就算是已经被拦网的阻拦削了一层力道的排球，还是砸得他后退两步，不受控制地飞向了场外！ 2:0了！ 才刚开场，白鸟泽就连续得分！ 部分不太了解乌野的白鸟泽粉丝已经开始得意了，嘟囔着什么「乌野这也太弱势了，是怎么打败青城的」「一开始就被牛岛吓怕了吧，哈哈哈」之类的话。 虽然也有观众支持乌野，不过他们也不太乐观。 面对强势的白鸟泽，乌野的表现的确有些手忙脚乱了。 “总感觉被人看扁了啊……”田中龙之介有些不爽。 就连一向和煦的东峰旭的眉眼也沉了下来：“下一球，一定得分。”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应验，牛岛若利那拦又拦不住、接也接不到的重炮让他们又失了一分。 3：0了。 乌野的气氛一时有些阴沉。 在观看白鸟泽的比赛录像的时候，他们就能够猜到今天的比赛会多么艰难，但他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无力。 明明看到排球飞了过来，却怎么都接不住。 就连清濑春澈都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手掌和手臂，内心有些惊奇。 牛岛的力气是真的大啊，砸得他手臂好疼，他和月岛两个人了，居然还是撑不住。 不知道转到后排以后，他能不能接到球…… 这就是变成了「普通人」的感觉啊。 清濑春澈握了握发红的掌心，嘴角逐渐上扬。 真有意思。 乌野一时弱势，武田一铁看得都着急。但乌养系心却没有慌张，在他看来，乌野的大家现在只是还没适应白鸟泽的风格而已。 等队伍里的拦网和自由人找到了状态，就是他们组织反攻的开始了。 决赛有五局，他们给得起一局适应的时间。 但有些观众却不太理解；“开局就被连续得了三分，乌野的教练怎么还一点都不急啊，是已经放弃了吗？碰巧赢了青城的队伍，和白鸟泽比赛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吧……” 说话的这位观众没有同行者，不过他身边坐了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男生，他就下意识地想听听这位男生的看法。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原本将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的男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 深蓝色的瞳孔微动，从帽檐下露出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赛场上的长发身影，嗤笑一声，他索性将帽子完全扣下，直至盖住了他的整张脸。 “打得这么垃圾还好意思来打排球，五月那家伙还老是叫我过来看……” 刚才试图跟他搭话的观众隐约听到他嘟囔了句什么，就看到这怪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观众：？？ 他只是觉得乌野的表现不尽人意，但也没无聊到可以直接让人躺下去睡觉的地步吧！ 但他从这人高大的身躯、黝黑的皮肤和刚才对方抬头时从帽檐底下露出的危险的视线判断出这人绝对不好惹，也就默默离对方远了点，没打扰对方睡觉。 然而，将目光放回赛场的他才发现，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乌野突然得了一分！ 乌野队内的3号武士头才刚刚落地，裁判正将记分牌往前翻了一页。 “终于开始得分了！”他感叹了一句。 作为普通观众，他可不愿意看一面倒的比赛，毕竟两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队伍的比赛，肯定没有两支势均力敌的队伍的比赛好看啊。 …… 另一个世界。 “遇到了厉害的人呢。” 沉寂了有一段时间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少年的轻笑。 五条悟挑了挑眉，冲着身边的虎杖悠仁晃了晃自己手中装着喜久福的礼袋，笑道：“哦哟，悠仁你听见了吗，居然连神-明大人都夸我厉害呢。” 虽然同样身处闹市之中，但虎杖悠仁可没五条悟那么悠闲。 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五条老师突然来找他们逛街的邀请更让他感觉奇怪，他的全身肌肉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希望等下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能够立马反应过来。 听到五条悟的话，他「哈？」了一声，狐疑地盯了一眼五条悟插在兜里的手机和耳朵上挂着的耳机。 五条老师好像在跟什么人打电话，而且从他今天见到五条老师的时候开始，五条老师就在跟对面那个人通话了…… 很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一直说话。但通话却似乎一直保持着畅通状态。 对面是非常重要的人吗……还有，五条老师把他们叫出来，是想考验他们什么吗？ 他转头和伏黑惠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和谨慎，以及，对马上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只有钉崎野蔷薇那家伙，眼睛已经贴到橱窗里面去了，恨不得能够立马就开始疯狂购物。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正幽幽地盯着她看，又听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的五条悟的喊声。 “喂你们几个别掉队了！” 明明是五条老师你一直在乱跑好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两位少年还是拖着着少女跟了上去。 余光瞥了眼不情不愿跟上来的少年们，五条悟勾起了唇，又听见耳机里传来的慢悠悠的声音：“不会说你哦。” 五条悟毫不在意：“诶，居然不是我，那还有谁能被神-明大人称之为「厉害的人」呢？” “是其他领域上的「厉害」哦，还有啊，五条君，能否不要用那么阴阳怪气的语气称呼我？” 五条悟「唔」了一声，十分丝滑地改了口：“原来小清濑不喜欢那个称呼吗？我以为神明都是傲慢的家伙呢。” “真要傲慢的话，听到你这样的语气，恐怕才会更生气吧。” 五条悟轻笑一声，提着手中的袋子晃晃悠悠地走，心里却在猜测着通话对面的状况。 还没进入「帐」啊。 进入之后，通话估计就立马断掉了吧。 本来对方提出过，可以直接与他进行思维上的交流，不需要用到手机这种传统的通话设备，但这个提议却被五条悟拒绝了。 当时的五条悟开玩笑道：“听说「神不可直视」，如果让神明大人直接降临到我的思维里的话，那我会不会疯掉？” 当然是不会的。 五条悟也相信，如果对方真能做出什么的话，他只会让对方有来无回。 只是，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大脑被入侵的感觉，那种恶心感，会让他一下子就想起杰额头上的缝合线被拉开、露出里面丑陋的脑花的画面。 至于……他们是怎么再度相遇的呢。 这段时间的咒灵蠢蠢欲动，虽然表面还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五条悟已经透过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让咒灵躁动的根源。 这位他曾经遇见、还一起逛过街的「神灵」，正大大咧咧地伸出了无形之手，拨动着这个世界的边界，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知是不是极致的傲慢，他没对自己的力量进行任何掩饰。 外来的神明空有力量，却无法对本世界的生灵造成压制。在咒灵眼中，祂就是块行走的蛋糕，究极美味的那种。 五条悟当然不会以为这块蛋糕是不小心摆出来的。 端出蛋糕的人，必定在观察着极想要蛋糕的某位幕后主使。 所以，他主动找了上去，并与「蛋糕」达成了协议。 “妈妈！我在这！” 并没有因为思考而放松对周围环境的侦测，五条悟思绪回归，灵巧地避开了差点撞到他身上的男孩。 男孩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在原地蹦蹦跳跳，朝他的母亲招手。 他的母亲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牵住他的手，责骂道：“人那么多，再乱跑的话小心被坏人拐跑哦！” 男孩抬头看了一眼，刚才他差点撞到的那位在大晚上戴着奇怪眼罩的大哥哥明显就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然而，他茫然地环视了一圈，却没找到刚才那位哥哥。 ——五条悟提着礼袋，早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万圣节前夜的涩谷，非常热闹呢。他叹道。 第130章 破发 在乌野终于突破零分之后, 发球权转移到了影山飞雄手上。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毕竟作为六边形战士之一，影山的发球技术很让人放心，他也是队伍中除了清濑春澈以外唯一一个能够稳定发出精准而有力的跳发球的人。 东峰旭虽然也会大力跳发, 但他的成功率还不是非常高。 在全场人的注视之下, 影山飞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像以往任何一次练习一样发球。 他并不紧张, 排球也如他预想的一样稳稳当当砸到了球网对面。 他瞄准的人是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也果然当了一传，用他那肌肉厚实的手臂将排球稳稳当当地垫给了白布贤二郎。 才刚落地的影山飞雄心想：不愧是强力接应, 连接球技术都那么成熟。 是的，作为全国三大攻手之一的暴力攻手，牛岛若利并不单纯只是主攻。更多时候，他的位置是跟清濑春澈一样的强力接应, 进能攻, 退能守, 基础非常扎实。 当然, 影山飞雄也没想着用一个发球就能击败牛岛若利, 他只是想扰乱一下白鸟泽的一传节奏罢了！ 而牛岛若利做了一传之后，果然就没再参与进攻，白布贤二郎把排球托给了大平狮音。 后排进攻！ 大平狮音显然也是一名极其优秀的攻手, 但他的扣球还不至于像牛岛若利那样令人防不下来！ 从开局就憋屈到现在的拦网们同时起跳, 排球最终砸在月岛萤和清濑春澈的手掌上，彻底反弹！ 乌野连续得分！ 一直被压着打的局面, 终于有点改变了！ 但是，这只是一时的运气, 牛岛若利带给他们的难题还未解决。 他们最好趁现在一鼓作气多拿几分，因为下次转换球权的时候，发球的人就是牛岛若利了——让那只怪物发球，他们又得不知道浪费多少球才能破发。 所有人的眼神都极其专注。 影山飞雄再次发球。 这次他瞄准的人依旧是牛岛若利，不过白鸟泽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重蹈覆辙，牛岛若利往旁边退了两步，换成大平狮音接一传。 二传依旧是白布贤二郎，而在他昂头准备托球的时候，牛岛若利已经冲到网前准备起跳！ 清濑春澈和月岛萤跑过去拦网，但双人拦网还是拦不住牛岛，他瞄准着两人手臂没能拦到的空隙，把球重重扣了下去。 西谷夕仍是等在后面，在排球高速飞来的时候屏气躬身，手臂下沉。 “嘭——” 黄蓝相间的排球歪向了他身侧，直接砸到了墙壁上。 跟第一球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结果！ 乌野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主动权又跑到了白鸟泽的手中，在场的观众均是一叹。 “乌野到底行不行啊，每次只要牛岛扣球就丢分……” “说到底还是那个自由人太瘦小了吧，牛岛的力气那么大，他能接住才奇怪。” “就算自由人身材高大也接不住吧……普通人接那种扣球的话，手臂真的不会断掉吗……” 场外的人议论纷纷，但乌野队内的气氛却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低沉。 西谷夕虽然有些憋屈，但还是眼神坚定：“再给我两球！我一定能接下来！” 排球的力道过大只是一方面，左撇子扣过来的球的旋转方向跟右撇子的扣球相反才是让他每次都掌控不了排球方向的主要原因。但刚才，他已经稍微有点感觉了！ 泽村大地拍了拍西谷夕的肩膀，朝他一笑。 田中龙之介、日向翔阳等人也期待地看着他。 乌野的所有人都相信着他们的守护神！而且是无条件的信赖！ 但同时，大家也都明白，他们马上就将迎来本局比赛中最艰难的时刻了——牛岛若利的发球。 在热身的时候，他们就见识过对方那威力跟扣球不相上下的发球了。 如果可以，真是不想领教啊…… 但西谷夕却只是目视前方，盯着对面已经走到发球区里的* 好大身影手中的球，心中默默计算着等下自己手臂应该摆放的角度。 在他准备好了的同时，排球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飞了过来！ 仿佛直接破开空间，发出音爆，牛岛若利的发球让全场观众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 西谷夕手臂绷直，屏住呼吸，鼓起脸颊，依然被砸到后退两步。 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随后，牛岛若利又以同样的方式拿下了一分。 发球连续得分…… 乌野的大家恍惚间想起了他们在面对青城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时及川靠着发球连续拿下了四分。 现在牛岛若利的大力跳发，威力比起及川的只增不减。 现在比分是5:2，如果再让牛岛继续拿分…… 那第一局他们是别想要了。 想明白了这点，大家的压力骤增。 一滴汗珠缓缓从西谷夕的额角滑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作为自由人，他的压力是最大的，是他不服输的心一直在支撑着他。 在前几轮里积累下来的手感还在，他目光灼灼，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再来一球，这球他一定能够接下！ 怀着这样的信心，在那炮弹一般的排球飞过来的时候，他沉下身子—— 排球狠狠砸到了他的手臂上，却没有像之前一样不受控制地直接歪向观众席的方向，而是被稳稳当当地反弹到了网前！ “抱歉，要过网了！” 牛岛若利的力气还是太大，就算西谷夕把握住了排球的转向，一时却卸不了力！ 白鸟泽的选手们眼看排球就要到自己的界内，喊道：“机会球！” 就算乌野的自由人因为运气好接下了球又怎么样？他们还能再把球扣下去！ 然而，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排球却没有过网—— 就站在网前的长发身影在排球飞来的时候轻盈起跳。在排球过网之前，双手轻轻一托，把即将送给白鸟泽的机会球送了回去！ “嘭！” 紧接着，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刚回到球网中心的排球已经落地！ 日向翔阳飞扬的衣摆才刚刚落下，橘色的瞳孔还盯着在地上滚动的排球。 手掌因为击球而有些泛红，但他却毫不在意，而是握紧了拳头。 “好球！” “日向好样的！” 乌野这边的选手们开始欢呼。 而观众们，还把视线黏在静静躺在地上的排球上。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是刚把球捞回来吗，什么时候又落地了！” 清濑春澈和日向翔阳相视一笑。 刚才那是…… 怪物快攻（清濑托球版）！ 在影山飞雄轮到后排的时候，曾经跟着他们一起练习的清濑春澈其实不只能扣球，也是能托球的！ 只是没想到，与白鸟泽比赛的第一次怪物快攻，居然是清濑春澈托出来的。 清濑春澈远远地与牛岛若利对视上了。 和热身时一样，他朝着牛岛若利无害一笑。 但在接过排球的时候，他却在想：这才刚刚开始。 乌野终于在牛岛第三次发球时破发了。 现在，该轮到清濑春澈发球了。 130-140 第131章 大力跳发！ 对于现在的乌野来说, 清濑春澈的发球是一个让他们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毕竟，从及川和宫侑身上学来的发球技巧。就算是白鸟泽，也会感觉到头疼吧。 长发少年站在发球区里, 先是拍了拍排球, 算是熟悉了一下手感。 然后，他闭上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脑海里正播放着某个人发球的画面, 清濑春澈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自己做出同样动作的结果。 身高不同, 体格不同，肌肉群的发达程度不同。 他需要跳得更高一些, 手臂挥动的幅度也需要更大一些。 将脑海中的画面按下暂停键，又重新开始播放。 修长的左手将排球抛出，清濑春澈开始助跑。 他的身影似乎跟脑海中那人的身影重合了，像是一只即将振翅的白色雄鹰—— 向后摆动的双臂是挥动的羽翼, 绷紧的肌肉线条彰显着少年的健康之美。 在合适的位置, 在合适的时机, 他手掌触球。 像是复刻了不久前才刚发生过的场面, 清濑春澈的手掌和排球接触之处的空气似乎都在颤动, 随着「嘭」的一声震荡，因为受到重力而有些变形的球体朝前方高速飞去！ 白鸟泽的选手们瞳孔齐齐一缩！ 自由人山形隼人被这重炮一样的发球砸到往后退了两步，排球直接越过他的身体, 高高弹到了观众席上！ 全场哗然！ ——重炮！ 除了左右手不同, 这是跟刚才牛岛若利的发球一模一样的重炮！ “那个乌野的13号是什么鬼？！” “不应该啊，13号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以为牛岛若利这样的天才只用出现一个就够让人震惊了！” 不只观众们的反应如此激烈，白鸟泽队内的气氛也怪怪的。 就连一直双手抱臂, 没什么表情地坐着的鹫匠锻治都睁大了眼睛，有了情绪波动。 而白鸟泽的选手们，先是看了看对面淡定微笑的清濑春澈，又悄咪咪瞄了两眼没什么表情的牛岛。 乌野那个13号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复刻出牛岛的发球！他们从来没想过除了牛岛，世界上还有这么恐怖的高中生啊！ 毕竟是县内决赛的对手，虽然白鸟泽一直都是稳赢的。但他们还没傲慢到一点乌野的信息都没去了解。 乌野这支队伍还算有趣，这位原本是经理、在今年暑假才正式开始打排球的13号也是他们好奇的对象。 只是，之前的比赛录像里，13号只是展现了他灵活的战术和极快的救球速度，他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而且他们记得13号的定位跟牛岛一样，也是接应吧…… 看到赛场上出现了跟跟自己定位一样的人，牛岛会是什么反应？为什么他根本没有表情啊啊啊！ 就在大家好奇得都想要抓耳挠腮的时候，有个人直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天童觉揽住了牛岛若利的肩膀，笑嘻嘻地问：“若利君，你觉得对面那个13号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黏了上来，耳朵也悄悄竖起。 牛岛若利「唔」了一声，似乎是在思考：“很厉害。” “嗯哼。”天童觉满意地眯起眼睛，然后开始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牛岛若利只是看着他，缓缓歪头，天童觉仿佛都能幻视他头顶上浮现出来的问号。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就没啦？对这个大力跳发的看法呢？对13号这个选手的威胁程度的进一步点评呢？ 只有天童觉突然笑了出来，仿佛牛岛若利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 “哈哈哈不愧是若利君！连这样的天才都不放在眼里嘛！”天童觉本身就喜欢夸张的肢体动作，这下子笑得前俯后仰，直接来了个下腰，他指向球网对面，说，“13号的发球估计是看了若利君的动作后才临时学习的哦，你看，他队友们的震惊并不比我们少呢。” 临时学习的？！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而大平狮音、白布贤二郎等人就更震惊了。 这还是人类吗！ 牛岛学长能打出那样的发球是因为他身上的肌肉加成吧，那个乌野的13号……那么瘦小！这种东西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吗？ 其实清濑春澈不算瘦小啦，只是跟这「大炮」的原主人牛岛若利相比，他那身薄薄的肌肉就不够看了。 观众们和对手们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已经回到了发球区的清濑春澈拍了拍球，勾起唇角。 想要复刻牛岛若利的大力跳发，最重要的就是力气要大，不然就没有那么震撼的效果。 很巧的是——清濑春澈的力气就恰好就比普通人要大上那么一点。 正这么想着，在抬头时，清濑春澈恰好和牛岛若利对上了视线。 面对对方有些探究的眼神，他眨了眨眼。 谢谢牛岛君送来的技能书，让他知道原来高中生也能打出那么厉害的发球，让他的大力跳发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进步—— 清濑春澈再次往后走了六步，然后……他抛出排球，复刻了他的上一个发球！ 这一球的视觉效果的震撼程度比起上一球来，一点都没减弱。 在注意到对面自由人再一次接球失败后惊疑不定的眼神，清濑春澈微微一笑。 计划之中。 白鸟泽的队员已经被他这个「变量」吓到了。 在他们没彻底从这样的心态里调整出来之前，他的跳发就还有得分的空间。 继续震惊下去吧。 第三球，依旧是大力跳发。 第四球…… 清濑春澈接过球，再次向后退了几步。 白鸟泽队内观察得比较细致的天童觉挑了挑眉：“小心哦隼人君，这次他只后退了四步。” 山形隼人表情凝重。 「四步跳飘，六步跳发」——他想起了稻荷崎那位宫侑发球的特点。 听说今年暑假乌野和稻荷崎一起参加了个集训，是那时候学来的吗……就跟学习牛岛的发球一样？ 在排球飘飘忽忽飞来的时候，他朝后退了几步。 按这球现在的飞行轨迹来看，它会出界。 但是，跳飘球的特点，就是落点难以预测啊！他可不会轻易受骗！山形隼人眼神一厉。 作为全国大赛的常客，他们见过各种各样风格的队伍。 虽然白鸟泽总体的方针是「一力降十会」，喜欢靠着以牛岛为进攻中心的体系抢分。但这并不意味他们队员的其他基本功就不行。 跳飘球……他并不是没有见过！ 眼看着似乎要出界了的排球开始下坠，山形隼人果断地双手上举，将排球一托—— 虽然排球的方向有些不对，没有如他的愿飞向二传白布贤二郎，但这球好歹接起来了！ “白布！” “哦！” 白布贤二郎全神贯注地盯着排球，追着球跑到了场边。 虽然对他来说，这球的手感不好，但他知道，他需要做的……只是把球高高托回网前罢了！ 剩下的，就交给牛岛学长了！ 在白布贤二郎即将落地的时候，牛岛若利高大的身躯在网前显现。 似乎是为了发泄前两个白白丢失的球的怨气，这一球上施加的力，甚至比之前更大！ 排球被暴扣到了乌野的场地内！ 在清濑春澈靠着发球拿下三分后，白鸟泽也终于破发了！ 但是，局势已经逆转，现在分数领先的是乌野了！ 清濑春澈接受着来自队友们的欢呼和爱的抱抱。 “清濑！”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都想直接扑到他的身上了。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就被泽村大地拖着衣领子丢开了。 “别那么用力地扑过来啊，撞伤了怎么办！” 对待这俩活宝凶神恶煞，但转过身，泽村大地就换上了笑脸，朝清濑春澈竖起了大拇指：“清濑好样的！” 那两只才刚被丢开的生物也开始叭叭：“对对，清濑！你太厉害了！” “刚刚那个跳发太爽了吧！” 清濑春澈谦虚道：“还好，只拿下了三分，有点可惜。” “拜托！那可是白鸟泽啊，什么叫做「只」啊！” 三分，其实还在清濑春澈的预料之内。 其实，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那个跳飘也是能得分的。 不过，白鸟泽不愧是进过全国大赛的队伍，队员的应变能力都很强，反应也很快，那个自由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合适的应对方法了。 场外，武田一铁问：“为什么清濑君不继续用大力跳发呢？那种发球，果然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震撼啊！”清濑着实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乌养系心「唔」了一声，说：“清濑能复刻牛岛的发球的确很让人吃惊，不过，他应该还不能像牛岛那样随心所欲吧。也许这样的发球对他的手腕和肩膀的负荷会比较大，现在才刚开局，为了之后的比赛，清濑需要避免一直使用那样的跳发。” 其实，在清濑春澈第一次发球时，他首先感到的是惊喜。 第二次发球时，他高兴于这样成熟的发球并不是偶然。 但第三次发球时，他感受到的就是惊吓了——毕竟，以他的眼光来看，以前从来没用这种纯粹暴力的风格打过球的清濑，骤然尝试这样凶猛的新风格，对身体的伤害会很大。 在那种情况下，对手们愕然的表情和观众们激烈的反应很可能会刺激选手的好胜心，让他继续冒险。 就在乌养系心提心吊胆的时候，清濑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让他非常满意。 作为教练，他最喜欢爱惜自己身体的球员了。 “清濑，按你自己的想法来打就好！” 乌养系心一直相信清濑是这支队伍的变量，而且，是个有自己的思考的变量！ 清濑春澈眉眼弯弯，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回过头来，面对球网对面已经在准备发球的白布贤二郎，清濑春澈躬身弯腰，做好接球的准备。 其实，那个跳飘也不是毫无用处的。 他埋下了一颗「种子」。 第132章 我的失误 在排球场上的少年们挥洒着汗水的同时,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金眸少年正挥着长刀。 凛冽的刀光被划成了一道弧形，破开空气，撕裂空间，所到之处, 黑泥飞溅。 “果然还是有了武器后比较帅。”在又一刀劈死一大片低级咒灵之后, 金眸少年感叹道。 这把刀是他在商城里兑换的，本来还有个酷炫狂霸拽的超长名字, 不过他觉得拗口, 就从来没叫过。 当然啦, 这把刀也不是他专门为了耍帅而买的。 起因是他发现，自己在离开了原世界之后, 一时无法适应新世界的力量体系，无法调用新世界的自然之力。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以前从来都亲昵着他的花草、清风，以及一切自然所包括之物，都突然不理睬他了吧。 为了让自己在新世界也有一战之力, 他就买了这把据说是可以将两个世界的力量进行转化的刀具。 当然, 这种一听就很厉害的武器并不便宜, 不仅花光了清濑春澈这么久以来积攒的金币, 还让他又贷下一百万的巨款。 “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武器, 就是好用。”金眸少年一挥刀，将长刀上所沾染的黑泥甩去。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的清欠款，说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做过任务了。 只可惜, 现在他可没空，所以只能拜托另一个自己啦。 天色昏暗, 本该充满着热闹欢庆氛围的街道空无一人。 金眸少年站在地面上，隐约能听见地下传来的哀嚎。 冷冽的眸光仿佛穿透了地表, 穿透了建筑，直指地下的某一处。 今夜的惨状，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才发生的。 但就算这里不是他管辖之地，他也无法容忍。 本就抱着和五条悟合作的打算，就……趁此机会直接把人给炸出来吧。 刀身上的银辉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斩成了两半。黑泥飞溅，墙体倒塌，露出了在墙底激战的几位咒术师。 一位青绿色头发的高马尾女性下意识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离她不远咒灵就趁机偷袭。 只可惜，它刚弹出的触手一下子就被白光斩断。 金眸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笑道：“哎呀，又见面了。”这不就是那只海里的大章鱼嘛！居然还能跑陆地上来吗。 陀艮触手上断掉的截面上冒出了一个个肉瘤，逐渐再生成了新的触手。然后，将它那在普通人看来十分可怖的眼睛转向了长发飘扬的金眸少年。 “好久不见。”它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 咒术师们均是一惊。 七海建人也注视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视线在他整洁而一丝不茍的衣服和干干净净的脸上停留。 他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短砍刀，背肌紧绷。 ——这个没见过的少年，很强！ 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必定有着轻轻松松就能碾压绝大部分咒灵的能力！ 虽然刚才他顺手救了禅院真希，但七海建人并不喜欢赌这样以为强者与他们为敌的可能性。 他旁边的禅院直毘人倒是不慌不忙，趁着陀艮顿住的瞬间，手一划，将它束缚进一张画片里，继续刚才的战斗。 金眸少年笑了一声，在陀艮破画而出的瞬间加入战局，挥刀上前。 我这边进展不错……小清濑也不要落后哦，感觉你现在情况不妙呢。他想。 多在赛场上耍耍帅吧！小清濑，最好是能让人一见倾心的那种！ …… “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为难人啊！”清濑春澈手一抖，差点把本该垫向网前的排球垫飞。 “抱歉抱歉！” “没事！一传很好！” 田中龙之介在场外大声嘲笑：“没想到清濑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影山飞雄将排球托给了东峰旭，然而在东峰旭扣球的时候，天童觉伸长的手臂将排球反扣了回来。 ——是的，是反扣。 天童觉拦网的最大特点，就是他给人的感觉不像拦网，更像把排球硬生生地扣回来！ 在排球砸到地上之后，他表情得意地朝着东峰旭一笑。 东峰旭：…… 饶是他脾气很好，也忍不住心生烦躁。 对面那个5号是在太烦人了！手长脚长的，反应很快，每次都能预判到他扣球的时机！ “别在意别在意！着眼于当下！”乌养系心喊道。 现在的比分是27:26，刚才东峰旭那个失败的扣球，可以算是将第一局的局点送给了白鸟泽。 在这种局面下，大家都难免焦躁，但乌养系心已经把这局比赛的两次暂停机会都用完了，没办法通过打断比赛的方式安抚大家。 本来他还以为乌野第一局必输无疑。但从之前清濑发球把分数追上之后，两队比分就一直焦灼，不分上下——虽然牛岛若利的扣球对他们来说还是一大威胁。但如果能勉强接下球的话，乌野的进攻能力也不可小觑。 在乌养系心看来，乌野最好一鼓作气赢下第一局比赛。 大家没经历过五局三胜的赛制，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家来说就越不利。 很不巧的是，现在发球的人，刚好就是牛岛若利。 在一群高中生中显得格外高大而强壮的牛岛若利走向了发球区。 宽大的手掌拍打着排球，牛岛若利内心一如既往地平静。 虽然乌野在第一局中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对高高抛起的排球施加了十成的力道！牛岛若利将球狠狠砸了出去！ 这一球，比他之前的任何一球都要更加凶猛！ 许多本就紧张兮兮的观众一下子就弹了起来：“难道牛岛若利之前还没用出全力吗！” 他们之前看到的人间大炮，已经是牛岛若利收敛之后的结果了？ 这也……太可怕了！ 然而，在他们看来能够一锤定音的发球，却没有立刻落地。 西谷夕早就追到了排球的落点，以摔了个屁股墩为代价将排球送回网前。 经过整整一局比赛的调整，他已经大致适应了这位左撇子的发球，现在他已经能保证不让牛岛若利扣过来的排球乱飞了！ 只是，他还控制不好力道。 排球高高地弹回了白鸟泽的场地，一声「机会球」刚落，白布贤二郎就把排球又送给了牛岛若利！ 后排进攻！ 这轮攻击来得又快又猛，西谷夕才刚从地上爬起，追到排球时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被迫用肩膀拦了一下球。 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但他却毫不在意，而是大喊一声：“救球！” 如果这球落地，那他们就彻底失去第一局了！ 前面打得那么辛苦，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似乎是得知他的想法，一道熟悉的黑影往后一扑。 一个漂亮的鱼跃将排球送回网前！ 西谷夕松了一口气，大笑道：“清濑！救得好！” 虽然网前，泽村大地平时很少参与进攻，不过在己方已经触球两次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直接把球击向白鸟泽的阵地。 离球最近的白布贤二郎被迫做了一传。但他觉得这无关紧要，因为在必要时刻，队内谁都可以成为二传——托给牛岛学长的球，只需要比一般的球更高就行了！接下来的事，完全交给牛岛学长就行！ 能让人毫不犹豫地交付极致的信任，这就是牛岛若利的魅力！ 天童觉就站在网边，在排球飞过来的时候，他高高起跳，伸长的手臂做出上举的姿势。 牛岛若利目光追逐着排球，双臂向后扬起，做出起跳姿势！ 但在月岛萤和影山飞雄跟着起跳的时候，他们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妙。 月岛萤金色的眼瞳一缩，嘴里也不禁轻啧一声。 ——天童觉改变了手腕的姿势，改托为扣，直直把球扣向了乌野的场地！ 就在排球即将落地的时候，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又拖着长长的发尾到了前排！ “清濑！” 清濑春澈咬着牙，飞扑到球网跟前。 修长的手臂最终还是赶到了排球下方。但就在大家嘴角即将上扬的时候，被垫起的排球直直撞上了球网！ 柔软的网面被撞得一凹，然后，柔和地把排球弹回地面。 「啪嗒」一声，排球落地。 裁判吹响了哨子。 清濑春澈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感觉有两道阴影笼罩住了自己。 抬头一看，与自己仅有一网之隔的地方，站着的是笑得欢快的天童觉和一脸平静、仿佛觉得「胜利是如此当然」的牛岛若利。 两人均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俯视别人时，压迫感非常强烈。 但清濑春澈只是挑了挑眉，毫不服输地看了回去。 这时他正好听到影山飞雄和月岛萤的道歉。 “抱歉，是我们判断失误了！” “不，是我的失误。”清濑春澈甩了甩因为刚才的救球而有些发麻的手臂。 在第一局中，他只顾着盯着牛岛若利，却忘记牛岛还有一群同样很强的队友了。 天童觉，一个行动莫测、让人捉摸不定的副攻。 如黑曜石般的双眸静静盯着那道红发身影，清濑春澈忽然有些想笑。 真是抱歉，春澈君，我没能耍帅成功呢。 第133章 春·无敌霸王龙·澈 陀艮, 由人类对海洋的恐惧形成的诅咒，外形神似插上了翅膀、长出手脚的章鱼，能力与控水和海洋生物有关。 作为特级咒灵之一，大多数人类对它来说都不算麻烦。 如果只是单单面对金发咒术师和长发小姑娘, 陀艮会比现在轻松很多。 但那老头是个棘手的家伙, 更别说，现在又有一位它根本无法对抗的战力入局。 于是, 陀艮把眼前的咒术师, 包括那位黑发神明, 通通拉进了它的领域之中。 它很清楚，自己的领域根本伤害不到那位神明, 但它的任务只是……拖住他罢了。 它的领域「荡韵平线」的效果是以消耗大量咒力为代价，构筑出一片表面风和日期、其实暗藏危险的海滩。 海风吹过，浪潮翻涌，刚入领域的几位咒术师均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不相信这片海滩真如看起来这样祥和。 金眸少年倒是真如游客一般, 拎着长刀左看右看, 满脸惊奇。 蔚蓝的海面映在他的眼里, 衬得他的金眸都染上波光。 禅院真希用余光打量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年, 为他眼里那极致的纯真感到心惊。 满满的违和感啊——在这种操蛋的世界，绝对天真的人是绝对活不到现在的。 禅院真希清楚，如果刚才不是这位少年顺手帮了自己一下, 自己现在绝对已经身受重伤。 所以, 这个年纪看起来不比她大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禅院直毘人笑了一声, 先开口：“别问，真希, 这不是你能接触到的。” 禅院真希愣了一下，听话地咽下了本想说出来的话。 而七海建人则是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原来是祂…… 在他回忆时，金眸少年轻飘飘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金眸依旧是那样纯净，但七海建人却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 他知道这气息并不是有意冲他而来。但他还是瞬间就明白了神明的威能。 极致的纯净，天真的残忍。 这就是……神性。 “是谁派你来拖住我的？”金眸少年的态度简直算得上是和蔼可亲，“它不知道这就是让你白白来送死吗？” 如果一起上的话，清濑春澈估计还会感觉有些棘手，毕竟把人性分离出去了的他不及完全体那般完满，而且现在他是在客场作战，没有可以源源不断调用的自然之力的来源，连力量都得先转化为咒力才能使用。 但只让小章鱼过来……如果不是背后之人脑子有坑，那就是章鱼背后还有更大的坑等着他去踩。 陀艮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表达了它的意思—— 它召唤出了式神。 源源不断的多足巨虫从原本平静的海水里爬出，朝着岸上的一行人袭去。 其实就在刚才，陀艮展开领域的时候，它就感受到了花御的死亡。 花御，它的伙伴，它的家人，在这种时候死亡了。 它只可能是被五条悟杀死的。 它不能让花御白死，计划必须进行到底。 所以—— “「死累累涌军」。” 随着一声轻喝，巨大的、狰狞的鱼类飞出水面，尖利的牙齿和长着吸盘的足腕卷来。 这类式神无穷无尽，在领域内能够瞬移，并且必定击中。 用另一种说法来解释就是，在击中敌人之前，式神都不存在。 金眸少年感受到了这种特性，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原来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来的吗，幕后之人可真有魅力啊。 “正好，拿来练刀了。” …… “破开领域之后应该还有更厉害的东西等着你吧？对面不可能会好心到特意把小章鱼送给你当开胃菜，我觉得这是在拖延时间。” 能让对方有把握能够对付外来之神的东西，会是什么？ 可不要大意啊，春澈君。 你看我们，已经因为漏算了天童觉而输掉一局了，你那边可输不起。 清濑春澈正拉伸着自己的小腿。 现在是第一局比赛和第二局比赛的间隙，乌养系心刚给他们简单分析完了他们第一局的比赛情况以及第二局应有的心态。 总的来说，情况还算乐观。 通过第一局，西谷夕已经能基本能接到牛岛的扣球了，就算没办法稳住一传，清濑春澈也可以把球救回来。 如果他俩刚好同时都在后方，乌野失分的概率就会大大减小。 第二局，要的是稳扎稳打！ 大家将手迭在一起，给自己加了个油，然后就在裁判的哨声中上场了。 “虽然第一局输了，但小澈他们还是很有气势的嘛！”桃井五月说。 在她看来，乌野是一直很有趣的队伍，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特点。 在对对手并不熟悉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比分不相上下，他们拿下第二局的希望很大。 “小黄，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啊。”黄濑凉太应了一声。 他收回看向场内某个方向的目光，笑道：“小清濑他们是很厉害啦，但是他们的劣势还是没有变啊。” “是拦网吧。”黑子哲也插了一句，湛蓝的眸子紧盯着白鸟泽场地内的红发身影——虽然他还是看不太懂排球，但在打过排球的黄濑时不时的解说之下，他还是能看出两支队伍的差别的。 白鸟泽的5号拦网意识很好，几乎每次都能在乌野发动进攻之前就预测到排球的去路。 而乌野，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拦下过牛岛若利的一球。 “诶，的确。”桃井五月点了点头。 虽然后方可以稳住局势，但着急忙慌地救球，总没有干脆利落地把球拦回去的拦网来得更振奋人心。 在第一局的比赛中，乌野那位11号的拦网并不算出彩。 没人觉得他有什么错处，毕竟对面可是牛岛啊，能够拦下对面的球才奇怪吧——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11号自己似乎并不这么想呢。 桃井五月勾唇。 她感觉自己能从对方身上看到不甘。 只有不愿服输* 的人才会感到不甘。 “小黄，要不要赌一把？”桃井五月笑眯眯地问。 “赌什么？”黄濑凉太抬眼，一看桃井这表情就知道对方是在挖坑给自己跳。 桃井五月娇俏一笑：“就赌……在第三局结束之前，11号是否能够成功拦下牛岛若利的球就好了。” “好啊，”黄濑凉太笑道，“但是这里的「成功拦下」，要的可是干脆利落的彻底反弹哦。” 其实，黄濑凉太不是不看好11号。 只是，比起在这次的预选赛之前从未了解过乌野这支队伍的桃井五月来说，曾经稍微接触过乌野的他自认为比较了解那位11号。 对方应该是对社团提不起兴趣的类型吧。 想要一下子转变心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 倒是小清濑……黄濑凉太皱起了眉。 一场比赛看下来，他真的感觉这次的清濑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他还说不清楚，不过，大概就是……过去的小清濑像只无敌霸王龙，但现在……却变得十分接地气了？ 第134章 打手出界 许多观众本来以为第一局比赛已经足够精彩了, 没想到，第二局的战况更加焦灼。 一直以来都以牛岛若利为进攻中心的白鸟泽也开始采用了新的战术，而乌野也在第一局的基础上有了许多突破。 但就如黄濑凉太说的，白鸟泽那压倒性的力量间接性地暴露了双方拦网的差距。 在又一次的进攻中, 影山飞雄把球托给了日向翔阳。 ——这对双人组准备上演他们的经典剧目怪物快攻！ 然而, 就在日向翔阳以为网前无人的时候，一双长长的手臂伸了过来。 以往从来都是在落地后才能让人反映过来的排球, 在空中就被截停！ 排球进攻的速度很快, 反弹回来的速度当然也很快。 只是一个眨眼, 排球就触到了地面！ 只是，与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想象的不同的是, 排球的落地点，在他们的场地上。 注意到他们震惊的表情，天童觉笑得开怀，在网前叉腰俯身, 做足了挑衅的姿态。 “这就是传说中的「怪物快攻」？也不过如此嘛——” 本来还有些震惊的日向翔阳一听这话, 气到炸毛：“你说什么？！” 影山飞雄也黑着脸, 因为在他看来, 攻手的扣球会被对方的拦网看穿, 最大的原因就是二传手的失职。 “那个5号好烦！”在场外观战的菅原孝支已经遏制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表情了，连袖子都挽了起来，“为什么他每次都知道我们要往哪边扣球啊！反应还那么快！” 乌养系心此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白鸟泽5号的拦网是「猜测型」的吧。” “「猜测型」？”武田一铁有些好奇, 虽然一听名称就知道这种类型是怎样的, 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拦网也有类型的区分吗？” “有啊, ”乌养系心解释道，“白鸟泽5号的「猜测型」拦网就是在对方攻手起跳之前, 凭借直觉判断出谁会扣球、往哪个方向扣球，先发制人……而我们一直以来练习的拦网，是中规中矩的「应对拦网」，是在观察到对手的动作之后才做出反应的。” “那这两种类型孰优孰劣呢？” “没有优劣之分，只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而已，”乌养系心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沉吟道，“那位5号的确很厉害，他的直觉非常灵敏，本身优秀的身体素质又让他拥有能跟上他直觉的速度。” 有些棘手啊。 不过…… 乌养系心勾起唇。 他还是很相信乌野的小朋友们的。 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又不是第一次被破解了，只是以前遇到的对手都得适应几次之后才能反应过来，这回遇到的对手反应速度出奇地快罢了。 更何况，经过了那么就的锻炼，遇到过那么多的强队，大家，早就有所成长了啊。 …… 在后方西谷夕的支持下，乌野进攻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多了。 “清濑！” “哦！” 排球被西谷夕垫给了清濑春澈，在清濑春澈仰着头准备托球的同时，乌野场地里，不论前排后排的选手，都一齐跑动起来。 ——同时性多点位进攻·清濑版！ 已经冲到了网前的日向翔阳高高起跳，一头张扬的橘发在空中飞舞。 “把球给我！”他大喊。 因为第一局他们大多还沉浸在对牛岛扣球的无计可施之中，刚才他的「怪物快攻」还被拦下来了，在今天的比赛里，他还没有打过真正酣畅淋漓的一球！ 对扣球的渴望，在这一时刻已经达到了顶峰！ 长弓一样绷紧的躯体，虽然比起其他选手要娇小得多。但已经蓄满了力量，散发着少年的张扬与意气！ 清濑春澈瞳孔一缩，似乎能够幻视到日向翔阳身后飞扬的羽翼。 他手上的排球……简直像是要被翔阳吸过去一样！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加入乌野排球部的初心。 那个夏天，那个公园。 那时的翔阳比现在稚嫩许多，但他已经有了骄阳的影子。 “能帮我托个球吗？” 树影斑驳下，橘发少年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盛满了热情，盛满了着细碎的阳光。 真是耀眼啊，翔阳。 清濑春澈勾起唇，手腕一动。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忍心不把球传给你！ 排球高高飞起，天童觉瞳孔放大，咧嘴一笑。 ——看到了！ 他追着日向翔阳面前起跳，手臂举起，手掌张开，一双红瞳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动作。 日向翔阳瞳孔一缩。 好快！这个人居然追上来了！ 但是！ 他畅快地笑了出来。 往前挥动的手臂挥了个空，排球根本没飞到他面前。 ——与此同时，田中龙之介扣下了最后这球！ “好球！” 在听到排球砸到地面上的响声的时候，田中龙之介握拳欢呼。 日向翔阳虽然因为没碰到球而有些失落，但也忍不住握拳——刚才他骗到了那个可恶的5号！ 比分因为这球来到了16：15，乌野暂时领先，比赛进入了技术暂停时间。 听到代表着技术暂停的「哔哔」声，天童觉表情却一时有些扭曲。 “真是一枚出色的「诱饵」啊……” 先是盯了一会儿无知无觉笑得欢快的日向翔阳，他那奇特的红瞳又恰好对上了对面的长发少年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其实，真正骗过他的，不是那位小不点10号，而是这个托球的13号。 跟若利君不相上下的力气，还这么狡猾…… 天童觉「啧」了一声，摇摇摆摆地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嗨呀，乌野的怪物还挺多——”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没想到一转身，他面对的就是一群插着腰、面色不善的队友。 “说的那么轻松？刚才你绝对是被骗过去了吧。”瀬见英太说。 “之前还说自己直觉多么准多准，现在出错了吧。” 其实他们也不是责怪天童觉的意思，毕竟没哪个拦网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拦下所有球。 只是他们觉得天童之前表现得太嚣张、太过依赖于他的直觉，开个玩笑罢了。 但天童觉的表情却僵住了。 他睁大眼睛，辩解道：“失误，一时的失误！下次绝对不会了！” “哈哈哈，那你下次就好好补救吧！” 虽然暂时落后一分，但白鸟泽队内却没有什么阴沉的气氛，靠着嘲笑天童觉，大家居然还笑得挺欢快。 乌野这边，清濑春澈正忙着接受前辈们的摸头。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扑了上来，一人夹住他一边肩膀，拼命揉他的脑袋。 田中龙之介竖起了大拇指：“清濑你好狡猾……咳咳，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好机智！居然骗过了那个烦人的5号！说实话，刚才我们也完全被你骗过了呢！” “啊哈哈，还好啦……”清濑春澈拼命捂住脑袋，希望自己的头发在经过这一轮爱的「蹂躏」之后不会直接炸毛。 天童觉的直觉的确很厉害，但清濑春澈知道，直觉……说到底还是人类大脑对某些平常意识不到的微小因素的感知罢了。 天童觉的直觉，就来源于他对对面二传和攻手的一些微表情和微动作的观察。 也许是一个抬手，也许是一个眼神…… 他的感官的确很敏锐，很容易从一些微小的地方获取到他想要的信息。 所以……只有在连自己都骗过去的情况下，清濑春澈才有可能骗过对方。 而他那种「猜测型」的拦网，一旦被骗过，可就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呢。 简单复盘完刚才的那一球，清濑春澈也终于从学长们热情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了。 见日向翔阳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球，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翔阳别伤心，下次我一定把球给你——” 日向翔阳倒不是伤心，他只是觉得自己心中憋着一股劲。 “清濑你没把球给我肯定是猜到我又会被拦下来啦，做诱饵的感觉也挺不错的，不过……”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认真道，“之后我肯定会亲手得分的！” 清濑春澈忽然有些怔愣。 他又想起了自己记忆中如骄阳一般耀眼的少年跑过来找他托球的样子。 那时的翔阳，连队友都没有，连平常练球都需要找人来帮忙。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啊……但翔阳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还是那么朝气蓬勃，热情似火，心里永远都怀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嘴角慢慢扬起，清濑春澈弯起眼睛：“嗯！” 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少年呀！ 比赛继续进行。 双方的发挥都很稳，你咬我我咬你，比分一路来到了24:24。 和田中冴子站在一起的谷地仁花紧张道：“局末平分了！” 只要再得两分！再得两分！乌野就能拿下第二局！ “但是，要拿下最后这两分可不容易啊……”嶋田诚眉头紧锁。 其实，越到最后关头，比分就越容易焦灼。 因为，双方都拼了命地不想让对方得分，此时的他们，大脑会无与伦比地专注。 “阿工！” “哦！” 在白布贤二郎的示意下，五色工在网前起跳。 作为想要超越牛岛前辈、成为白鸟泽王牌的男人，他却在之前的比赛中频频失误，还被教练狠狠瞪了几眼。 现在，他补救的机会来了！ 瞄准了无人的间隙，排球重重落地。 “好球！” “可恶！” 同一时间，赛场两边传来了两种声音。 白鸟泽拿到了赛点！ 嶋田诚着急得差点直接叫出来。 乌野已经丢掉第一局了，如果连这局也输掉的话，那他们可就算是陷入绝境了啊！ 而且，下一轮发球的人还是牛岛若利！ 泽村大地也知道这一球的分量，表情凝重地喊道：“一定要拦下这一球！” 牛岛若利的表情仍是那么平淡。 但他的发球，也一如既往的暴力。 幸好西谷夕基本上已经熟悉了他的发球，在被排球砸到后退一步之后，他看着排球向上高高弹起：“救球！” “哦！” 影山飞雄跑到了排球的下方，而另一边，日向翔阳已经在网前起跳。 这么远的距离，打不了快攻，那个10号肯定又是诱饵！有人这么想着，视线跟上了另一边也打算跳起的东峰旭。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就像是被施加了漫画里的特效一样，排球「刷」地一下就飞到了网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落到了白鸟泽的场地上！ “好！”日向翔阳握拳欢呼。 今天第一个酣畅淋漓地扣球！ 而白鸟泽的二传白布贤二郎猛地回头，去看那刚从地上弹起的排球：“哈？！” 这么远的距离，是怎么做到快攻的！ “真不愧是「怪胎二人组」啊——”天童觉也忍不住感叹。 刚才他又被骗过去了！真是可恶！ 比分暂时拉平。 嶋田诚搓着手掌祈祷：“求求了，最好在日向还在场上的时候连续得分吧！” 只要日向还在场上，乌野的攻击力就不会低！ 然而……现在乌野发球的人刚好就是日向翔阳。 “感觉翔阳好紧张啊……”谷地仁花喃喃。 能不紧张吗！与扣球相比，日向翔阳的发球烂死了。 特别是，在局末这种关键时刻！ 日向翔阳抖着手把球拍了过去。 眼看那球飘飘忽忽地想要出界，他小心脏都快吓出来了，没想到白鸟泽的五色工因为判断不好排球的落点，在最后时刻险险把球救了回来。 日向翔阳松了一口气。 白布贤二郎仍是二传，扣球的人依旧是牛岛若利。 排球以一种恐怖的力道飞了过来，月岛萤伸长的手被打得一歪，最后也只能放任排球飞向他的身后。 “怎么感觉牛岛的力气更大了，”谷地仁花看得目瞪口呆，“他不会累的吗？” 嶋田诚表情凝重：“不，恐怕他的引擎还在加热中呢。” 也就是说，或许是出于保存体力的考虑，又或许是还没有进入状态，之前的牛岛若利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但是，乌野可不会就这么怕了啊！ “触球一次！”月岛萤喊道。 清濑春澈及时把飞向场外的排球垫回网前。 排球飞向了球网上方。 “把球推过去！” 就站在附近的影山飞雄和对面的白布贤二郎同时起跳，两位二传均是伸长了手。 在体育馆上方灯光的照应下，影山飞雄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排球落向了白鸟泽的方向！ “啧。”白布贤二郎瞪大眼，心情烦躁。 幸好，天童觉及时伸出了脚，将即将落地的排球又给踢了上来！ 大平狮音直接扣球，月岛萤伸出的手臂又把排球垫起。 可以发动进攻！ 影山飞雄后退两步，准备托球。 此时日向翔阳已经起跳，后方的清濑春澈也在助跑。 以为我会再被你们骗一次么？天童觉想。 他没着急起跳，也如愿看见了那个小个子10号挥空的手臂。 嘴角勾起，他跟着清濑春澈起跳！ 然而，本来还自信满满的天童觉却在他看清清濑春澈的眼神的时候变了表情！ 清濑春澈轻笑一声—— 排球被他扣向了天童觉的指尖。 收到阻力的排球改变了方向，朝着更高更远的方向弹去！ 这是……打手出界！ 清濑春澈落地后，轻拢自己有些散开了的发丝。 打手出界，很久没用了呢。 第135章 完美封杀！ 某片海滩之上。 “如果你们成功出去了, 请务必小心。” 正苦苦支撑着领域的伏黑惠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那位长发纷飞的金眸少年。 他才刚加入战局。 今晚的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虽然在跟着五条老师到处乱逛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感了。但在老师的带领下发现了植入商业街的「帐」的时候, 他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它们要通过杀人制造恐慌吗？”那时的伏黑惠问。 “不, 没那么简单，人群恐怕只是它们的筹码, ”五条悟说, “这里的「帐」虽然已经被我们毁坏了, 但不能保证其他地方就没有「帐」的存在，你们去……哦, 已经来不及了呢。” 高大的成年男性双手插兜，被眼罩遮住的眼睛要遥望着某一个方向。 ——那里，已经有黑泥从天空中流下，最终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罩子。 “虽然被提醒了, 但还是没赶得上啊。”伏黑惠隐约听到了五条悟低沉的喃喃。 在热闹的万圣节前夜, 在繁荣的商业街里, 被不知不觉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帐」, 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此时就在涩谷附近的咒术师们都接到了任务, 分别去查看那里的状况，并且疏散人群。 幸运的是，人们暂时还算安全, 只是因为无法出去而一脸茫然。 但奇怪的是, 所有人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交出五条悟。” “交出五条悟！” 所有人都在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五条悟。” “五条悟！” 即使不认识这个人，但在恐慌的情绪逐渐蔓延之时, 越来越多的人也只能跟着喊出这个名字。 这下，就算五条悟再怎么迟钝, 都能看出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针对他的计划了。 “没想到它们要先对付的是我。”他朝着并未挂断的通话叹道。 “毕竟，你可是「六眼」啊。”通话对面的人说。 五条悟最终还是应了人群的呼唤，独自前往「帐」内。而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行人，则被交付了疏散和保护人群的重任。 就在他们即将跟五条悟分开的时候，对方还特意留下了一句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话：“如果你们遇到了一个长头发、金眼睛、年纪跟你们差不多的男生，记得离他远一点，呆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哦，对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五条悟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抽不开身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抱他大腿吧。” 长头发的……金色眼睛的男生？ 以前没听过这号人啊。 而且，听五条老师的描述，对方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们去了地下一层，那里出现了会袭击普通群众的改造人。不过，局势在狗卷棘赶到的时候得到了控制。 空出手来的伏黑惠则收到消息，去给禅院真希送武器。 但等他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禅院真希一行人被吞入领域的瞬间。 他在这片未知领域之外，展开了自己的领域「嵌合暗翳庭」，入侵其中，结果就撞上一行人对付陀艮的场面。 在看到这位拎着长刀的少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位恐怕就是五条老师特意提到的那人。 对方也的确很厉害，因为别说禅院真希，就连七海建人和禅院直毘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这人却毫发无损，连衣角都是干干净净的。 因为被五条悟提到过，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人跟他们是同一阵营的。所以，在听到对方的提醒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为什么这么说？” 在问完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懊悔： 对方那么厉害，说不定是个性格高傲的人，他这样随随便便地搭话，反而显得对人家不尊重。 没想到，金眸少年对他的态度出乎意料地温和。 “因为外面……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在都等着我。” 伏黑惠想起了五条悟说过的话。 听说有很多特级咒灵参与了这次行动，原来对方的目的不只是五条老师，还有面前这个少年吗？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之前完全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但是，现在不是他纠结那么多的时候，这个领域太过诡异，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鱼形式神在伤害到他们之前，完全不受他们的攻击。 在场的人，除了那位神秘的少年，基本上都负了伤。 大家的体力是有限的，但式神是无限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伏黑惠利用刚才他入侵到这个领域留下的一丝缝隙，再次撑开领域为大家打开一个出口，让大家离开这里。 不是他不信任长发少年最终会解决陀艮，只是，他们已经耗不下去了。 趁着陀艮的关注力全在长发少年那里，在禅院真希和七海建人他们的掩护之下，伏黑惠再次展开了他那并不成熟的领域。 ——他成功了。 他脚底处的地面成功开了一个能够让一个人通过的口子，与此同时，陀艮也负伤倒在了金眸少年的脚边。但还没等伏黑惠觉得惊喜，一个人从那个口子里跳了进来。 他抢走了禅院真希的咒具，那被浓郁的黑色充斥的眼睛，缓缓转向了金眸少年的方向。 感觉自己被了不得的东西盯上了的清濑春澈：“哦豁。” 这就是那些家伙派过来对付他的人吗？ 虽然气势的确比大章鱼强上很多，但……怎么是个人类？ …… 另一边。 因为刚才那个打手出界，乌野已经连续得分了。 再让他们拿下一分的话，本局比赛就要结束了——白鸟泽的所有成员都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有人的专注度在这一时刻达到了顶峰。 牛岛若利看向白布贤二郎的眼神极其认真：“接下来，把球都托给我。” 白布贤二郎身体一震：“好！” 之前他因为害怕牛岛前辈一直跳高扣球会消耗太多体力，有时会把球传给五色和大平学长，居然被牛岛前辈看出来了吗！ 不过，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好相信前辈了！白布贤二郎表情坚定。 发球的人依旧是日向翔阳。 他还是非常紧张，好在这次他没出什么大错。 五色工接了一传。 “白布！” “哦！” 白布贤二郎朝前走了两步，默默地想： 在这种时候，他需要做的，只是靠近网，传高球罢了！ 剩下来的事，就交给牛岛前辈！ 在排球飞到球网上方的时候，牛岛若利适时起跳。 他的引擎，才刚刚加热完毕！ 比之前力道更重的排球再度出现，西谷夕被砸到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排球脱手，直直地朝场外飞去。 西谷夕睁大眼，立马回头去看排球，却见清濑春澈已经扑过去补救了。 “田中学长，一口气把球把过去！”他把排球送回了网前。 不是二传的托球，但这球垫起的高度居然还不错。 田中龙之介的视线追随着排球，在瞄准了对面的某一个方向的时候，他起跳扣球！ 时机不错，这球可以！他露出了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但还没等他的笑容完全扩大，就有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了球网上方！ 排球完完全全被挡了回来，田中龙之介光是看了一眼对面因为这完美的拦网而载歌载舞庆祝的样子，就黑了脸。 “对不起，我原本还以为我能扣过去。” “没事没事，是对面的拦网太厉害了！” 眼看比分又被拉平，许多观众简直挠心挠肺，比场上的选手们还要紧张。 “哎，这一局不会又要打到三十分上去吧！他们都不会累的吗，我看得都累了。” 他们的随口一说还真说对了。 在比分拉平之后，两支队伍仿佛约好了一般，你一分我一分，把比分拉到了29:28。 在对面牛岛若利扣球的时候，月岛萤虽然没有完全拦下，但他伸出的手触到了排球。 “触球一次！” “哦！” 日向翔阳冲到了后排，凌空跳起，把排球垫了回来。因为跑得太快，他把自己甩到了场边围着的广告牌上，狠狠摔了一跤。 但是，他却全然不在意，满心满眼只有那颗位置不断变换的排球。 把球扣过去！ 又冲回来起跳的他实在太过显眼，就连天童觉和白布贤二郎都忍不住向他看去。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自己又被骗了——影山飞雄在另一边起跳扣球了！ 可恶，这个小不点虽然身材小小，但真的是绝佳诱饵啊！那个怪物二传也是！虽然是二传，但是扣球的姿势也很漂亮嘛！ 幸好恰巧就在排球落点附近的五色工给力了一次，险险把球顶了上来。 而刚刚才受到欺骗的白布贤二郎则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情略微有些烦躁。 他跑到了排球的下方。 希望能够弥补刚才的失误……把球传给牛岛前辈！ ——你们这些人，通通给我为我们的王牌闪开啊！ 排球飞到了球网上方，牛岛若利眸光一凝。 清濑春澈后退两步，在准备起跳拦网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月岛萤。 月岛萤的眼神非常冷静，冷静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到不知为什么，清濑春澈觉得自己看懂了他的表情——这球，他能拦下。 其实，从这局的后半场开始，月岛萤的存在感就越来越强，在队伍中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他虽然不像白鸟泽的天童觉一样靠直觉取胜。但胜在冷静理智，每次都能判断出对面攻手的扣球时机，就算拦不下球，也基本上能够触球一次。 他是看出了什么吗？ 不……或许不是偶然看出。 他等这球已经很久了吧。 无法连续得分，己方又不小心失误，刚才白鸟泽的那个二传，受到的压力肯定不小，已经有些心急了。 在这种时候，紧张和情急是正常的事。 但对于本就落后一分的白鸟泽来说，这样的情绪却是致命的。 清濑春澈勾唇，和月岛萤同时起跳！ 因为二传的失误，这一球比以往的托球要来得低。 托球更低，也就意味着牛岛若利不会进行充分的助跑和起跳！ 这一球，能够拦下！ 双人拦网完美地限制住了排球的去路，而果然如清濑春澈所想的一样，月岛萤的手，将粗暴地撞过来的排球原原本本地拦了回去！ 排球落地的声响仿佛一锤定音，这一球，不仅决定了这局比赛的胜负，更是让整个体育馆陷入了无形的震动—— 封杀！ 这是今天的第一个，针对牛岛若利的扣球的完美封杀！ 第136章 金眸的神明 这个拦网封杀的意义, 绝对不止帮乌野拿下第二局那么简单。 它象征着乌野终于在拦网上的一大突破，意味着牛岛若利的扣球并不是无解的——除了后排的接球，他们前排也能完成更加干脆的封杀！ 牛岛若利作为全国三大攻手之一，以力量著称, 在以前的比赛里, 从未有人那么干脆利落地拦下他过。 所以，不只观众和记者们震惊, 牛岛若利自己也在落地后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被拦下来了…… “对不起, 牛岛前辈, 刚才那一球传得不够高！”白布贤二郎一脸内疚。 要不是他那不恰当的传球，乌野现在也不会那么得意…… 白布贤二郎正在内心疯狂忏悔, 却听见头顶传来的沉稳的声音：“没事，把下一局拿回来就行。” 他怔怔抬头，发现牛岛若利正静静凝视着对面那欢呼雀跃的场面。 他的表情非但不见沮丧，反而……更加具有进攻性了。 刚才那个封杀, 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内心。 白布贤二郎突然感觉内心缓缓淌入了一股力量, 他的唇角也缓缓扬了起来, 回应道：“嗯！” 中场休息结束后, 第三局开始了。 这轮发球的人跟第一局一样, 是泽村大地。 注意到对面一群人如野兽一般的眼神，泽村大地也难免感受到了些许压力。 现在的情况是1：1平，照这么下去, 他们恐怕得把五场比赛都打满。 这样一来, 谁能拿下第三局，谁就能抢占先机。 乌野没有参加过大型比赛的经验, 自然也没有机会打满过五场比赛。 所以，越到后面, 他们就越会处于劣势——那时大家的体力和心态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泽村大地深吸一口气，眸光坚定。 ——最好要一口气拿下第三局！ 在排球被拍到白鸟泽的上空的同时，乌野的大家迅速重组好防御队形。 清濑春澈也微微躬身，做好接球的准备。 他想起了在比赛开始之前乌养系心说的话：“等下开场的时候，泽村的发球大概率会被对面接下来。而不管是想在开局就挫挫我们的气势，还是想挽回上一局最后一球的面子，他们直接让牛岛暴扣的可能性非常大！到时候，月岛和影山用拦网封住他的球路，让他只能打直线球。西谷，你提前守在那里……” 教练的猜测果然没错，白鸟泽才刚接到球，就迫不及待地让牛岛若利发起进攻。 影山飞雄和月岛萤也果真按照他所说的，在牛岛若利面前跳起，两双手臂封住了他斜侧的路线！ 牛岛若利眸光一凝，却并没有像乌养系心所预测的那样改用直线球。 背肌紧绷，左臂肌肉隆起，他选择——暴力突破！ 月岛萤和影山飞雄瞳孔放大，没了像刚才那球的特殊前提条件，这一球，甚至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扣球都要来的更加暴力！ 两人的手掌均是被打得一歪，还不约而同地因为吃痛而咬紧了牙。 注意到对面的两位拦网骤变的脸色，白布贤二郎感觉刚才那一局积攒的郁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直接畅快地笑出了声：“这才是我们王牌真实的力量啊！” 西谷夕睁大眼，正准备冲过去救球，却见那里早就有了人！ 依旧是那抹熟悉的身影—— 长发因为主人过快的速度而向左侧飞扬，清濑春澈稳住下* 盘，绷紧双臂，稳稳接下了这代表着牛岛若利的宣战的重炮！ “接得好清濑！” …… 另一边。 金眸少年也正好将双臂交迭，挡下了一记重重的腿鞭。 虽然护住了要害，但他还是被踹得飞了出去，并趁此机会拉开距离，稳住身形。 “哇靠小清濑，咱俩接的东西可真不是一个量级的呀。”一双金眸紧盯着远处的黑发男人，清濑春澈低声喃喃。 这个男人虽然是人类，而且似乎还没有咒力……但对方在他心中的危险等级，却已经远高于任何一只特级咒灵了。 速度好快，力量好足。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咒术师，但已经在体术上达到巅峰了。 才刚这么想完，清濑春澈就心中一凛，将手中的长刀挡在身前——黑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近了他的身，正挥着两头尖锐的棍状武器，朝他袭来！ 短棍和长刀碰在一起，滋出了火花，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清濑春澈能够感受到从短棍上传来的巨力，他没有硬抗，而是远远向后跳了一大步，凌空飞到了海面之上。 本以为这个没有咒术的人打不了空战就该歇歇了，没想到，对方那漆黑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他的方向。甚至，连嘴角都勾起了一丝残忍的弧度。 清濑春澈先是感觉到了些许疑惑。 紧接着，他就看到对方脚下的地面陷下去了两个土坑—— 黑发男人居然利用脚踩地面的反作用力，直直跳上来了，跳到了他所在的高度！？？ 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清濑春澈被迫又接了一棍，本想着自己再次拉高高度就好了，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用那短棍卡住他的长刀，紧跟着他不放！ 不止如此，清濑春澈还感觉背后一凉。 又有两只鱼形式神瞬移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沾满了肉渣和血腥味的血盆大口，正在朝他咬来！ ——没有听到鱼类破海而出的水声是因为。在这片诡异的领域之中，这类式神在攻击到目标对象之前，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 金眸微动，清濑春澈余光瞟向了刚才大章鱼倒下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对方微动的手指，和朝他这边转过来的眼珠。 前有神秘的黑发男人，后有近在咫尺的食人鱼。 一直都很淡定的清濑春澈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 真是的。 可别这么小瞧我啊！ 在只有他一个人能反应过来的瞬间里，他一个转身，将扒在他身上还想跟他继续缠斗下去的黑发男人挡在式神的面前！ 式神当然对黑发男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在对方狞笑着捏爆式神之后，清濑春澈又把他给重重踹回了地面，激起了一片尘土。 男人没有摔倒，而是在临近地面的时候稳住了身形。 他昂起头，黑色的瞳仁左右滚动，像是在寻找什么——天上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然后，在听到耳畔传来的风声的时候，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朝身侧甩棍！ 短棍击空了……被风声骗了！ 但这样的结果仿佛在男人的掌控之中，他又立刻朝自己身后出拳。 金眸少年的被他拳风擦到，朝后退去。 黑发男人咧起嘴，正想乘胜追击。 但他那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的却是对方反向持刀的身影。 虽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现在完全就是在凭本能战斗。但黑发男人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真是的，没听过「一寸长一寸强」这句话吗？” 微风为他送来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紧接着，他看见金眸少年轻轻一笑，指尖轻点刀尖—— 本该追随着少年一起后退的长刀在那一瞬间顿了一下，然后，在他眼中高速放大！ 身体的危机预感没有响应，这台战斗机器有些疑惑，任由黑色的刀柄击中了他的脖子。 这本该是个不痛不痒的伤害，就像是奶猫轻挠他的裤管，又或者是被哪个小屁孩锤了一拳。 但！他突然感觉刀柄向他脖子处传来了一股无形的波纹，震得他几乎动弹不得！ 力气，被抽空了？ 一直高速运转的战斗机器终于松弛了肌肉，缓缓软倒下去，闭上眼睛。 到底还是个有弱点的人类嘛，清濑春澈想。 在确保人已经晕过去了之后，他才转过头，看向才刚从沙滩上爬起来的陀艮。 他还记仇呢——手中的长刀因为积蓄能量开始发光，金色的眸子也隐隐有光芒流转。 他笑了一声：“下辈子在偷袭我之前，给我先去打听打听我以前的名号！” 然后，在陀艮逐渐放大的瞳孔里，金眸的神明，挥刀朝他斩来！ 刀痕从它头顶蔓延，它的眼珠惊恐地朝上看去…… 然后，它干脆利落地断成了两半，切面无比光滑。 第137章 两面宿傩 在领域的主人死去之后, 这片本不存在的海滩也缓缓消散了。 但这群好不容易才从领域中脱身的咒术师们，却不敢掉以轻心。 不只因为金眸少年刚才的那句警示，就算今天金眸少年没有出现，他们也不敢在这形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有片刻放松。 “这个晕过去的人, 怎么处置？”伏黑惠说。 禅院真希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作为一个咒力不强而拼命锻炼体术的人, 禅院真希当然认识躺在地上的男人，甚至有时候会幻想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否达到他这种程度。 他先天没有咒力, 但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与超强的运动天赋, 甚至, 绝大多数咒术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除去这些附加特性，他还有一个身份…… 他是伏黑惠的父亲。 亲人就在面前, 惠却不知道。 禅院真希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开口。 但是，现实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时间了。 她听见了金眸少年清朗的声音：“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她抬头，看见的就是对方轻甩着长刀上沾染到的血液的画面。 咒灵本来就是再生能力非常强大的存在, 更别说特级了。 然而, 躺在金眸少年脚边的那只, 却干脆利落地断成两片, 毫无再生的动静。 说实话, 禅院真希根本没有看清这位少年是怎么解决伏黑甚尔和这只特级咒灵的。 对方的实力，恐怕不会逊于五条老师。 而连这样的人，都在劝他们尽快离开…… 七海建人和禅院直毘人也嗅到了风暴来临的气息, 说：“走吧。” 七海建人在离开时, 还微微朝少年鞠了个躬，算作对他的出手相助的感谢——虽然这对对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如果对方没有出现，他们在离开那片领域之后, 是绝对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手脚健全、尚且拥有战斗力的。 金眸少年也不高傲，朝他微微颔首，一挥手臂。 眨眼间，七海建人一行人就已经不在原地了，在「帐」的外围与后勤人员们面面相觑。？？ 伏黑惠和禅院真希均是惊诧地左顾右盼，发现周围像他们这样一脸茫然的人还不少，不只有咒术师，还有普通群众。 这是，清场了？ 另一边，及时把人给送了出去的清濑春澈挑眉望向了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的粉发少年。 “真是久仰大名了啊，「神明」大人。”对方露出了一个邪气的微笑。 虽然口头上称呼他为「大人」，但这语气可不怎么尊敬呢，清濑春澈暗想。 粉发少年长得很有特色，他的双眼之下还有一双眼睛，额头、脸颊和下巴上都印着意味不明的黑色纹路。 “我听说过你，你是「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在全盛时期，拥有着可能与神明不相上下的能力。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清濑春澈曾经和五条悟交换过情报。 在他们猜测敌人计划的时候，两面宿傩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了。 听说对方已经死了，死后被切掉的二十根手指化成特级咒物并被封印且分落在日本各处。后来因为五条悟的学生虎杖悠仁生吞了他的手指，他又在虎杖的体内复苏了，还时不时会跟虎杖争抢身体。 “如果它们想要搞出比较大的动静，一定不会放过两面宿傩。今晚我会尽量把悠仁带在身边。但如果两面宿傩成功占据了他的身体，并且来到你面前，那就说明……我可能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清濑春澈想起了那通电话里，五条悟说出的最后一番话。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还带着点调笑的意味，仿佛他话中「失去战斗能力」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得辛苦小清濑你一口气把他们都给干掉咯——” 真是的，五条悟那家伙还真的遇到意外了啊，这不是把所有工作都推给他了吗。 也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做到的。 在清濑春澈的认知中，五条悟可是这个世界里堪比神明的最强存在啊。 内心思绪浮动，但现实中也只是过去了一个极小的瞬间而已。 清濑春澈抬眼，望向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诅咒之王，笑道：“不管你是被谁叫过来的，尽管上吧。” 反正他已经清场了，对方再怎么搞破坏都不要紧。 唔，如果可以的话，想想怎么把这人隔绝到另一层空间里吧。 这种量级的战斗，不应该有其他人的参与啊。 或许是他的走神太过明显，又或许是被他轻飘飘的话给激怒到了，两面宿傩「啧」了一声：“本大爷可不是可以被随随便便使唤的货色啊。来找你，只是因为本大爷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神明」到底有什么威风的啊！” 说话间，他已经身形暴起，闪现到了清濑春澈的面前！ …… “遇到了厉害的家伙啊。” 听到了长发少年的低喃，正在仰头喝水的西谷夕先是有些疑惑，而后又马上放过了这点疑惑，十分豪爽地拍了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长发少年的肩膀，大笑道：“这都第三局了，清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牛岛一直都很厉害啊，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现在是第二次技术暂停，目前暂时领先的队伍是乌野，虽然他们的体力已经略见劣势了，现在他们所取得的优势也仅仅只是一分。但所有人都怀着信心和希望，精气神非常好。 注意到其他人朝自己投来的打趣的目光，清濑春澈也不解释，只是笑道：“嗯，可能有点吧。” 这时，眼看技术暂停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乌养系心拍了拍手，把大家召集起来。 他简单交代道：“白鸟泽是一名强大的对手，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我们取得胜利的，当然，我们也一样。等下临近赛点的时候，肯定又要经过一场恶战，到时候，就是你们拼意志和体力的时候了。都给我全神贯注起来！” “哦！” 一行人气势十足地回到了场上，清濑春澈抬头时，视线正好撞入了对面那双冷静的棕眸里。 唔，一点动摇都没有，这就是王者风范啊…… 第138章 战斗之后 “哇, 这动静也太大了吧，整座城市都在颤抖啊。”在无形的「帐」外，有人感叹道。 “还看，快去帮忙救人啊！” 因为刚才的那一波清场, 在战斗中心附近的人基本上都被「扫」了出来。但这次事件波及到的范围很大, 还有人被迫和改造人一起困在地下，无法逃出, 这就需要咒术师和警方的救援了。 不过, 那个把大部分人送出来的人, 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 这群幸运儿们遥望着那剧烈的爆炸带来的隐约的火光和冲天的烟尘，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刚才没有被送出来, 现在会被压在哪根水泥柱下。 “听说五条悟被封印了，不知道现在在打架的人是谁，动静搞得那么大。” “五条悟被封印了？” “刚刚那边喊得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吗。” “唉, 要变天了啊。” …… 两面宿傩很强, 非常强。 可以说, 他跟之前清濑春澈所遇到的所有特级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毁灭一座大楼, 跟这种破坏欲十足的家伙战斗, 可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以自己的力量几乎耗尽为代价，清濑春澈好歹还是勉强把对方给压制住了。 金眸少年的手臂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着, 几乎拿不稳那把漆黑的长刀。 薄唇微张, 他轻轻喘息着，面色因为力量耗尽而有些泛白。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他才有余力抬手拂去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发丝上蹭到的砂砾，顺带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型。 好累, 好想直接躺倒下去，好好地睡一觉。 如果他们战斗的地点是他的主场，那他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力量源泉。 但，这不是他的世界。 异世界降临之人会受到世界意识的本能排斥，来人的级别越高、威胁越大，所受到的排斥就会更深。 清濑春澈之所以能够好端端地呆在这里，也亏得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神明。 不然，他们两位神恐怕会直接干起来。 轻叹了一口气，清濑春澈把目光放在了躺在地上的粉发少年身上。 因为刚才激烈的战斗，这位少年的衣服早就变得破破烂烂的了，最后更是被两面宿傩一把扯下，露出了精壮有力的上半身。 现在，他脸上、身体上的黑色纹路都已经消失，眼睛下方的第二双眼也消失不见。 ——就在刚才，在意识到才吞下了15根手指的自己可能不是清濑春澈的对手的时候，两面宿傩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还调笑着留下了最后几句话：“不愧是来自异世界的神明-它们说的没错，我一定会对你感兴趣的。” “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别在下次我找你打架之前死掉了哦。” 说罢，刚才还保持着高强度战斗姿势的少年就浑身一松，缓缓软倒。 清濑春澈没有立刻去扶他，而是在确定两面宿傩已经完全松开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才慢慢走过去，观察少年的情况。 就这么放着也不太好，毕竟这少年是五条悟的学生。要是遭到什么不测的话，五条悟绝对回来找他算账的吧。 而且，对方身上的伤都是自己留下的。 两面宿傩能够用咒力轻松修补好这具身体所受到的伤势，强大的防御能力也能够抵挡这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伤害。 但在临走时，他却非常坏心眼地没有躲开攻击，让清濑春澈在他身上留下了最深的一道刀伤之后，才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身体，把这个麻烦留给了清濑春澈。 金眸倒映着少年即使昏迷过去还保持紧皱的眉头，清濑春澈叹了口气。 也不嫌弃地板脏，他直接坐了下去，把少年的脑袋扶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修长的指尖想要拂去少年脸颊上所沾染到的血沫。但却适得其反，反而在少年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少年的的肩膀已经被斩断了，血液从中汩汩流出，一路淌到了被刚才的战斗毁坏得遍体鳞伤的地面上。 因为身体的疼痛，他眉头紧锁，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似乎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 清濑春澈皱了皱眉，不着痕迹摸了一把因为刚才的打斗掀翻了地皮而裸露在地面上的植物根系，指尖出现了一抹代表着绿意和生机的微光。 微光随着他触碰少年身体的动作而在血肉淋漓的伤口上游走，凡是光芒所到之处，刚才还狰狞可怕的刀口，就奇迹般地缓缓愈合了。 等光芒游走一圈之后，少年的身体也就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看起来还血淋淋的，但没准这少年的状态要比他好得多呢。 清濑春澈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望着天空的双眸差点没了神采——累死他了！ 也许是因为他频频贷款购物，而且就目前来看短时间内还没有通过完成任务赚钱并且成功偿还完贷款的可能性，商城干脆关闭了他的访问权限。 也就是说，他买不到各种好用的道具了。 刚才用来治愈这少年的能力，是他找这个世界的植物借来的「生机」。 至于代价么…… 在短时间内，清濑春澈将会失去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并且代替这个少年忍受部分疼痛。 在本身就有些疲惫的情况下，他基本上都要被掏空了。 为什么这次「借贷」带来的附加特性不像以前那样带着些离谱又搞笑的色彩、但对他本人毫无伤害。反而非常正经、也对他产生了真实的影响呢…… 曾经清濑春澈也疑惑过，为什么自己每次借东西的时候得到的代价都会那么沙雕。 这个疑惑陪伴了他一整个成长时期，终于在他把神性和人性分离的那一刻揭晓了。 把神性独立出去之后，他对自己的权能以及对世界的认知都要比以前更加清晰。 ——原来，之前他的每一次借贷，所带来的代价都是世界本身跟他开的小小玩笑。 谁家主人用自己东西还得付出代价呢，只不过是家里的小毛孩笑嘻嘻地在主人允许范围内做些不太过分的恶作剧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里不是他家。 他借东西是实打实需要付出代价的。 “五条悟，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一堆烂摊子……早知道当时不找你合作了。”感受着自己从肩膀到手肘之间传来的刺痛，清濑春澈低声抱怨。 告诉他两面宿傩的事情，又告诉他这位诅咒之王寄宿的身体是他的学生，不就是在暗示他要尽力保护这个少年吗。 虽然这少年长得挺讨喜的、他看到也会顺手帮一把的啦…… 在清濑春澈一边抱怨一边等待着自己精力恢复一边暗忖着下一波敌人怎么还没到的时候，他感觉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年轻轻动了动。 把视线从暗无边际的天空收回，他坐了起来，看向颤抖着睫毛努力睁眼的少年。 虎杖悠仁从长久的黑暗中苏醒了。 才一睁眼，占据了他视线的就是一双奇异的金眸。 这纯粹的金色，仿佛把冷酷无情和悲天悯人的杂糅在了一起，带给人一种矛盾的吸引力。 他不知不觉地看呆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的姿势还有些失礼，涨红着脸急急忙忙地爬了起来。 “刚才，谢、谢谢你！” 这句感谢，不只是为了这位金眸少年治好了他的伤，更因为对方让他避免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局面。 虽然只是看了部分记忆的片段，但虎杖悠仁还是注意到战斗现场根本没有其他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少年把人给送了出去，或者是干脆创造出一片与世隔绝的战斗空间。 五条老师已经被封印了，现场没人会是两面宿傩的对手。如果不是这位神秘的少年在场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少人因为两面宿傩而死去，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具身体的手中。 如果有机会的话，那家伙一定会把周围的人全都杀光，然后再调笑着来欣赏自己的脸色的！ 虎杖悠仁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仇恨，不过，他很快又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现在他已经没有能让他继续耽误下去的时间了，他要在更大的惨剧酿成之前，先去救人！去联合大家，救出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的表情逐渐变得坚毅，但还没等他踏出脚步，他就听到了身侧少年有些沙哑的声音：“你应该知道五条悟现在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金眸少年还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浑然不觉这个动作让他的脸颊蹭上了血痕。 …… “狱门疆？” “清濑你又在嘀咕什么啦？该上场了哦。” 清濑春澈应了一声，和朝他跑过来的西谷夕击掌，交换了号码牌。 重新站到了赛场上，但他却莫名感觉有些心慌。 这种心慌，当然不是来源于这场排球比赛。 他的心慌，是从听到「狱门疆」这个词开始的。 仿佛身处于无边无际的海面之上，又仿佛从悬崖上一脚踩空，清濑春澈甚至感觉自己脚底踩着的地面随着他的心情开始摇晃，晃得他有些站不稳。 好奇怪。 是错觉？ 场外的乌养系心瞳孔突然放大。 “清濑？！” 就站在清濑春澈身边的影山飞雄也睁大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住有些异样的长发少年。 “清濑？你怎么了？” 才刚回到赛场上的选手疑似出现了身体问题，乌养系心请求了暂停，一群人将清濑春澈团团围住。 连白鸟泽的选手们都忍不住频频朝这边看过来，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出事是那个13号吗？他刚刚没在场上吧。他有旧伤？旧伤复发了？” “我听说他国中的时候是帝皇中学篮球部的一军，国三的时候突然不打球了。高中第一学期也没接触排球，做的是经理。有传言说他在那段时间不打球是因为生病了……难道传言是真的吗？” 与还在吃瓜状态的队友们相比，牛岛若利微微眯眼，看向乌野方向的眼神非常认真。 虽然现在他们是对手，但他并不希望己方队伍的胜利是靠对方因病下场得来的——这样的胜利并不光荣。 胜利，必须是他们自己挣回来的。 事实上，乌野的大家也很心急。 情况发生得非常突然，在清濑春澈倒下去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先兆。 在众人眼里，长发少年就是突然站不稳了，他自己的眼神也放空了好一会儿。仿佛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事。” 清濑春澈在影山飞雄的搀扶下，借力直起身。 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他微微抿唇，又说了一遍：“我没事。” 他真的没事。 因为……出事的人不是他。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接收到了来自另一个自己的通感。 他一脚踩空，沉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失去了听力和视力。 原来如此。 原来给他挖的坑在这呢。 那帮家伙，还挺能干的嘛。 第139章 傲慢 时间回到一刻钟之前。 在另一个世界里。 “你说的是狱门疆吗？”清濑春澈问。除此之外, 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封印五条悟的了。 “我不知道……”虎杖悠仁喃喃，“五条老师被封印的消息是机械丸通过他留下的「保险」告诉我的，他在19号那天就已经死了。” 清濑春澈「唔」了一声，想起了自己第二次与五条悟碰面的时候。 那时他们一起设想了咒灵们可能做出的计划, 五条悟为他分析过对方可能借助的所有工具。当然……他们所假设的前提条件全都是「咒灵会优先来对付他这个异世神明」——毕竟, 这么大一块蛋糕，放着不吃也太可惜了吧。 那时, 他们就提到过了狱门疆。 “「狱门疆」？”清濑春澈念出了这个拗口的名字。 “据说是活着的结界, 是「源信」最终变成的样子, 没有什么东西是它封印不了的。但这只是传说啦，现在狱门疆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以最坏的结果来看嘛, 就当真有「狱门疆」这个东西而且还真被他们搞到手好了，”当时的清濑春澈开玩笑道，“就是不知道……我这样连力量体系都不一样的「外来物种」，它封不封得了？” …… 本来还以为对方会把这东西拿来对付自己呢, 没想到是五条悟先遭了殃啊。 清濑春澈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血痕, 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既然狱门疆被用来关五条悟了,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刚刚也被他揍了回去, 五条悟所说的「脑花」, 又要怎么来对付他？ 如果对方的手段就到此为止了的话，那也太没用了。 不，不会是这样……一定还有哪里是他疏忽了的。 伴随着轻浅的呼吸, 微风伴着散逸在天地之间的能量, 化成暖流，悄悄淌过疲惫的身体。同时, 那双金眸也静静闪烁着微光。 ——一定还有哪里是他没考虑到的。 五条悟说过，那块邪恶的脑花是个「诡计多端又计划缜密的家伙」。 对方不可能没考虑过两面宿傩被他打败了的可能性, 也不至于会把所有成功的希望都押在这位力量不如从前的诅咒之王手上。 况且，他们也不是一个阵营的吧，听说两面宿傩是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张狂恣意的家伙呢。 国二时的那段记忆、那个黑洞，会跟现在的情况有所联系吗？ 如果那一年的袭击也是脑花策划的，他有没有可能从那年开始就准备了？ 一次失败的袭击，能为他带来什么？ 是经验，是教训，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清濑春澈眸光一凛！ 他猛地把还站在自己身边的虎杖悠仁远远扔了出去，自己也单脚点地，一眨眼就后退了几十米。 在他刚刚站定的同时，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 虎杖悠仁也反应了过来，扭身望向了大坑的上方。 这一看，他的瞳孔就不自觉地放大了。 他的牙关也忍不住咬紧。 “是你们！” 在废墟中检站着的，正是与他有过旧怨的几只特级咒灵！ 清濑春澈也将他们打量了一番，说：“好久不见，哟，还来了新人啊。” 那位蓝头发的缝合脸和独眼火山头都很眼熟，不过那位黑头发的炸毛大哥还没被他揍过嘛。 对方气息倒是有点奇怪，不是咒灵也不是人类…… “好久不见，在没见你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呢。”蓝发缝合脸调笑道。 清濑春澈挑眉：“是吗？上次你被揍成一摊泥灰溜溜逃回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那我可要真心赞美你那宽容的美德了。” 真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虎杖悠仁看向清濑春澈的目光也带着些惊讶。 旁边的漏瑚正想笑呢，又听对面那金眸少年笑道：“啊，我也记得你，你的脑袋拿来踢球还挺不赖的哦。” 漏瑚：…… 它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的头两次被拧下来的黑暗记忆。 虎杖悠仁看清濑春澈的目光简直都要激动得冒出火光了！ 不愧是能打败两面宿傩的人，特级咒灵在他眼里根本造不成威胁！ 如果有他在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够顺利救出五条老师！ 不同于兴奋的虎杖悠仁，被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通的真人和漏瑚就不高兴了。 它们对视一眼，露出了个势在必得又不怀好意的微笑。 下一个瞬间，漏瑚瞬移到了清濑春澈的脚身边，朝他挥出炽热的手掌！ 清濑春澈扭身躲过了这一击，反手摸起长刀反击。 明明可以做法师却非要近战？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吗！ 刀柄堪堪擦过了漏瑚的手臂，在他手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血痕不深，因为在千钧一发之刻，漏瑚躲过去了。 因为这一击没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清濑春澈微微拧眉。 他之前就发现了，这个火山头的速度很快，已经勉强能够跟上他了。 然而不等他思索得更深，他感觉自己背后一凉！ 对面不是一个人！ 金色的眼瞳朝下移去，正好与正在地面上潜行的一团黑泥撞上。 这团黑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脚边！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偷袭即将得逞，黑泥上浮现出了一张大大的笑脸！ 清濑春澈下意识地后撤，但那地上的黑泥已经变换形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顺着接触到的这一小片皮肤，黑泥飞速朝他* 的大腿涌来，涌动的粘稠之中还隐隐浮现出笑脸，让人能够听到其中传来的桀桀的笑声。？！ 与此同时，火山头也在向他发动攻击！ 清濑春澈的眼神冷得可怕。 原来如此。 他算是有点明白了。 就这几只连非全盛时期的两面宿傩都比不上的特级，他以前挥一挥手就能干掉。 现在么…… 因为力量体系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对付这个世界的咒灵，只能借助特殊的咒具转换能量。 为什么它们执着地想要跟他近战…… 因为长刀根本不适合用来对付非要跟你近距离搏击的对手！ 更别说，还有团能够随时随随变换形状的恶心黑泥想要趁虚而入了！ 黑泥已经缠住了他的整条腿，下一秒就能将这条腿绞成肉沫。火山头也不甘示弱，正好趁着被他击飞的姿势拉开距离，放出他的大招。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都用这种相当无知的自信来挑战他啊。 当他没了刀就没法战斗了吗？ 金眸少年手上用力。 ——这把刀其实也没有多么强大。 应该说，如果离开了清濑春澈，它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刀。 它的特性，仅仅只是能够把其他体系的力量转化为咒力而已。 所以…… 随着「擦卡」一声脆响，在漏瑚和真人惊诧的目光之中，这把长刀，被它的主人给掰成了两半！ 唇角勾起，清濑春澈握着刀把，用那半截比原来短了不少的断刀，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大腿处！ 才刚包裹完毕的真人因为这一刺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原本灵活的黑泥也变成软趴趴的一团，被刀一挑，如同真正的烂泥一般被扔到了地上，发出「piaji」一声。 而断刀的另一边，也没有被放弃，清濑春澈用握住匕首的姿势握住刀尖，反手朝火山头刺去！ 两只特级咒灵都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变故被击退到一旁，漏瑚那瞪大的独眼还在盯着金眸少年的大腿和手掌处，试图在上面找到刀口。 但是，没有！ 清濑春澈嗤笑一声。 刚才就说过了，离开了他，这把刀也就是平平无奇一把凡刀罢了。如果他不倾注力量的话，怎么可能会伤害到他自己。 而他这种被卡车撵过也毫发无损的体质，怎么可能会害怕这普普通通的刀刃？ 必要时候，长刀是可以被玩成双刀的呢。 刀光闪现，才片刻，真人就被削去了一片身体。 趁着伙伴漏瑚上前迎敌的时候，真人刀口处的血肉如同爬虫一般蠕动着，想要趁此恢复身体。 但没想到，被切得非常光滑的断口却毫无反应。 恢复不了？ 刚好瞥到了一眼的漏瑚忍不住想：陀艮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死去的吧。 他们几位特级咒灵之间，早就如同家人一般亲密，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生命力。 今晚，已经有两个家人死去了。 花御死在五条悟手里，陀艮死在这个少年手里。 本来陀艮可以不用死的，它的任务只是用领域暂时拖住这位稚嫩的神明而已。 是它太晚找到虎杖悠仁，导致两面宿傩苏醒得过于迟了。 就算是为了不让两位同伴白白死亡……今晚的计划也绝对不能失败。 这么想着，漏瑚轻轻吐出了自己领域的名字：“「盖棺铁围山」。” 话音刚落，清濑春澈瞬间觉得，自己身处于炽热的岩浆之中。 刚才还漆黑无比的夜空，在此时映上了不详的赤红。脚下的地面逐渐开裂，天边凭空出现了无数火球。 这是模拟出了火山爆发的场景吗。 清濑春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衣服。 这件普通的连帽衫可不像他的身体，有着「不可改变」的特性，他感觉，自己只要稍微动一下，这套衣服就要被这热浪化为灰烬了。 好嘛，看来以后打架还得准备上质量稍微好点的衣服了。 清濑春澈一挥手，在自己身体周围制造了一圈隔绝外界的「结界」，好歹还是保下了这套衣服。 做完这些，也只是过去了一瞬间而已。他抬头看向正漂浮在这片领域高处的火山头。 “看来要从这里出去，只能干掉你了呢。” 这句话的语气实在过分平常，仿佛他只是想要出门散个步而已。 漏瑚从这句话中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不过，它还是扯起嘴角，说：“不错的想法。但是……你的力量应该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不枉它今晚以十根手指和被削去了半个脑壳的代价特意唤醒了两面宿傩，并告诉对方来自异世的神明已经到来的消息。 两面宿傩的作用，就是用来消耗对方的力量的啊。 而且，等它们赶到的时候，情况似乎还要比他们原先计划的要好一些——这位稚嫩的神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治好了重伤的虎杖悠仁，但自己也因此更加虚弱。 所以现在，正是对方最为外强中干的时候。 一想到连神明居然也沦落至此，它就有些难言的激动，那只独眼也满怀着恶意盯着金眸少年，想要看见对方慌乱的表情。 但没想到，对方的表情是一种令它难以理解的平静、仿佛现在陷入困境的不是对方、而是它一样。 它突然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 于是，在下一秒—— 它听见了一声轻笑，与此同时，金眸少年的身体上，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 在身体被撕裂的那一刻它还在想：这是在用最后的力量孤注一掷吗？这也太乱来了！ …… 亲眼看到被五条老师提到过的神秘少年被领域包裹，虎杖悠仁看得着急。 虽然他知道对方真的很厉害，可是刚才对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疲惫也是实打实的啊！ ——他想过去帮忙！ 但虎杖悠仁才刚把视线移到了主战场那边，还没等他琢磨自己该怎样才能帮上忙，肩膀就被一道坚硬无比的血箭而过。 长着倒钩的血箭在主人的控制下从他体内拔出，带出了更多的血肉。 “跟我打，还敢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扎着两个炸毛冲天辫、鼻子上有一道黑色印记的男人看着他，语气是和慵懒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的凶狠：“我的弟弟们，在死前都说了什么？” 虎杖悠仁龇牙咧嘴地用手捂住自己往外滋血的肩膀，看向这个男人。 对方的弟弟坏相和血涂是被他和钉崎野蔷薇杀死的，没想到杀了小的，还有老的来找他算账啊。 对于自己杀了两个作恶多端的受□□这件事，虎杖悠仁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不过对方既然都问了，他也就回答道：“它们什么都没说……但是哭了。” 响应他的，是胀相怀着悲痛与愤怒，而愈发强烈的攻击！ 因为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大战，附近的建筑都已经成为了废墟。对于虎杖悠仁来说，复杂的地形是最好的战斗地点。 他闪身躲到一片钢筋石块之后，随之而来的血箭将路上的障碍都击了个粉碎。 虎杖悠仁也不示弱，借着横起的钢筋，借力跳到了胀相的上方，一双拳头朝对方的后脑砸去。 胀相身子一偏，以用肩膀接下了这一拳的代价，控制血箭穿过虎杖悠仁的腹部！ 虎杖悠仁吃痛地退开几步，却又知道没有武器、只能靠拳头的自己不得不与对方拉近距离。 腹部的疼痛似乎在灼烧他的神经，就算他没有伸手去摸，也知道那里现在一定已经鲜血淋漓了。 但他的目光还是专注而又冷静，高速运转的大脑拼命思索着自己破局的方法。 突然，他眸光一亮，装作因为受伤不敌而想要逃跑的样子，引着胀相往废墟深处跑去。 这片街区他今晚才刚逛过！虽然现在已经被毁坏的面目全非了，但他隐约还记得这附近有个水房！ 胀相的能力是操控血液，所以，只要打破水管，让空气变得湿润，使空气中的血液溶解、血小板破裂，它就没办法自由操控体外的血液了！ 两人一路打了过去，期间两人身上都增添了许多伤，虎杖悠仁咬牙，将这些疼痛都压了下来。 他们终于到了水房！ 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一道血箭穿破了粗壮的水管，失去了原本航向的自来水从中喷涌而出！ 原本在其主人的操控下重新在半空中凝聚的血箭变得软趴趴的，胀相眉头一皱，也发觉到了环境给他带来的麻烦。 没有上过学的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些水雾妨碍他操控体外的血液罢了。 因为水压，到处乱喷的水柱也给他的视觉和听觉带去了困扰。 但，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胀相还是察觉到了急速朝自己逼近的影子！ 眸光一凛，以自己的腹部被击中为代价，他双手结印，喊出了他的术式名：“穿血·超新星！” 虎杖悠仁瞳孔放大，但为了这一击的必中，眼睁睁地看着尖锐的血色武器朝他袭来！ 但，就在他即将被穿心而过的时候！ 刚才那神秘少年和漏瑚一起消失的地方，突然爆出了一道耀眼的强光！ 领域被这强大的能量冲破了，就连胀相都连带着他身边的血雾被冲飞了出去。 虎杖悠仁被掀飞得更远，他甚至直接飞出了上千米，一路飞到了正在逐渐消失的「帐」的边缘，拖着本就受伤了的身体，触到地面了还稳不住身形，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在混乱之中，他隐约听到噪杂而亲切的人类脚步声在朝他靠近。但他才刚从地上坐起来，就被人扶住了。 “现在才出来的伤员？你这血流的有点多啊，快过来包扎吧。” 骤然从与胀相对战的场景中抽离，虎杖悠仁紧张的情绪还没有消退，他瞪大眼，不让那人拉住自己。反而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周围，试图发现胀相和真人他们是否也在这边。 这里的人太多了，如果那些特级都到这边来了的话，所有人都会遭殃的！ “你在找什么？刚才就看见你一个人飞过来了，没有看见其他人，快过来包扎。”跟在他身边的人坚持道。 虎杖悠仁正想说你们不太了解情况，却又听见另一对人的闲谈。 “这个少年好像是高专的学生吧？好像就是五条悟带的学生。” “哦，五条悟被封印了的消息好像也是他们传出来的。” “话说五条悟都被封印了，刚才在那边打架的人又是谁啊，威力那么大。还有刚才那个冲击波？一下子又掀了好多人过来，把「帐」都给一口气冲破了啊。” “应该跟刚才把我们送出来的是同一个人？啊，「帐」破了也就意味着电子通讯又开始恢复了，我们可以通过监控看到那边的画面……如果还有线路没被破坏的话。” 虎杖悠仁怔怔地听着，高速运转的大脑试图让他从这段对话中获取更多的情报。 他是被那少年特意送出来的？ 难怪刚才那道光波除了把他掀飞，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伤害。 仿佛……只是想要将他带离那里一样。 但是，那少年呢？那些特级呢？现场只有他还留在那里吗？已经经过了两轮车轮战的他还耗得下去吗？ 虎杖悠仁望着那光波出现的中心，心中忽然涌起了如浪潮般一阵又一阵的愤怒和无力。 为什么他那么弱小？为什么他的实力不足以去帮助他人？为什么他只能旁观、只能受人关照？ “啊，看见画面了。” 听到这句话，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抬头，和这群穿着制服的人一起看向电子屏幕的中央。 而令他们惊讶的是，画面中并没有人在打斗，这也是传来这个画面的无人机还能够继续存活的原因。 但是…… 画面中心有一个人。 他扎着丸子头，身披宽松的袈裟，面前有一个由四个方块组成、中间有一只诡异的大眼的东西。 被方块困在中间的少年，正是……刚才将他送出来的那位。 虎杖悠仁瞳孔放大。 而与此同时，仿佛终于愿意搭理一下这群待在场外偷窥他们的小虫子，那个丸子头男人先是回头冲着无人机一笑，似乎是在打招呼。然后，他又轻飘飘地一挥手——电子屏幕上的画面就变成了一片雪花。 很显然，那架用来拍摄的无人机已经被对方随手打爆了。 在场，有位年纪比较大的咒术师低声念出那个丸子头男人的名字：“夏油杰？他没死？！” “当年不是五条悟亲手处决的他吗？现在他怎么活着！” 而在众人哗然的时候，虎杖悠仁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边。 “狱门疆。” 虎杖悠仁眸光闪动，缓缓吐出了这个名词。 其实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狱门疆」的消息，也根本不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过从刚才那位神秘少年的只言词组来看，那恐怕就是诅咒师们用来封印五条老师的道具。 是什么道具能够一口气封印两个那么强大的人？ 或者说…… 他记得封住五条老师的那个容器看，还在地下无法移动吧？ 所以这是……有两个狱门疆？ …… 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才刚因为突然软倒而被队友们簇拥着关心的长发少年听到了从另一个自己的心底断断续续传过来的心声：“小清濑，第二个狱门疆上，有「时间」的气息。” “是那个校园祭啊，小清濑。” 清濑春澈睁大眼。 两年前，国二的校园祭？ ……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真不愧是「傲慢」的神明呢。” 扎着丸子头的男人端详着自己手中长满了眼睛的方块，笑道：“真是可惜，我们一直以来利用的，也正是您的——傲慢啊。” 第140章 各方观众 “不想去医务室可以, 但你至少要休息一局才能上场。”乌养系心说。 清濑春澈当然是乖乖应是。 刚才要不是他扯了个「低血糖」的理由，并且坚持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还在乌养系心打量他的时候努力展现出自己「真的没事」的风范，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强制押送到医务室里去了。 其实这个理由非常蹩脚, 毕竟大家都是打排球的人, 身体不说嘎嘎好吧，好歹也比一般人健康上许多…况且, 清濑春澈以前从来都没有低血糖的烦恼过。 但谷地仁花听说了, 还是紧张兮兮地送来了几块巧克力, 说这是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顺手拿的。 清濑春澈当然非常感谢，顺势拆开了包装, 放了一块在自己嘴里。 舌尖轻轻挑着嘴里的方块，他静静感受着甜中带苦的醇厚气味在自己口中漫开的感觉，脑海中还在思索着刚才在自己心底响起的话。 他现在已经听不到春澈君的心音了。 刚才那一瞬间的无力，是他与春澈君的通感。 现在他已经逐渐恢复元气, 并不意味着春澈君现在的情况也开始变得不错了, 只是……他们之间联系已经被迫断开了而已。 狱门疆么？ 它的威力居然这么强大？这不合理。 而且, 「时间的气息」……指的又是什么？ 毕竟自己并不是就在现场, 清濑春澈觉得这些关键词串起来简直是一团乱麻。 他摇了摇头, 暂时把自己的思绪从中抽出。 虽然现在他联系不到春澈君，但意外地，他并不觉得慌张。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不至于已经是万丈深渊了吧。 脑海中浮现了那位粉发的身影, 清濑春澈心中更加安定。嘴角微微扬起, 他把视线重新放回了赛场上。 此时，正好由日向翔阳扣下一球, 让乌野夺下一分。 “要相信你的队友们。”以为刚才清濑春澈放空了眼神是因为太过紧张，乌养系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 清濑春澈应了一声。 但乌养系心自己的内心却并不乐观。 他上双手手指交叉，撑在自己的下巴处，目光沉沉地看着赛场上的情况。 清濑的突然下场到底还是给乌野的大家们带来了心理压力，让大家的动作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而且，大家好像都还不太习惯自己空落落的身后——没有了清濑，这支队伍的接球能力整体上下降了。 不是说西谷夕的接球能力就不行，只是，后排的空间那么大，总有他没能赶到的时候。 两个顶级防守共同守着防线的效果，可比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虽然大地他们的反应意识也不错，但面对对面那群怪物的话，他们的一传也就不够看了。 所以，肉眼可见地，乌野陷入了被动之中。 第一局的窘境，居然在此刻重现了。 “虽然乌野的进攻能力也很强，但如果接不到球，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进攻啊！”有支持乌野的观众着急道。 “哎呀，那个13号为什么还不上场啊！” 因为距离缘故，体育馆中有些观众其实并没有看到刚才那短暂的小骚乱。 他们只注意到了，从第四局的后半局开始，乌野那位一直在赛场上活跃的13号再也没回到过赛场。 一直兴致缺缺想打盹的青峰大辉闻言，也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投向了乌野的裁判席——那位熟悉的长发少年，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嗤笑一声：“难道又要像国三那时一样，打到最后突然放弃吗？他把篮球……把这些球类运动当成什么了？” 抱怨完，他才又压低帽檐，阖上了眼。 但没想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体上方响起：“阿大，你说的太过分了哦。” 青峰大辉困倦地抬头，发现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正插着腰，略带不满地看着他。 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变换了表情，笑盈盈地道：“话说阿大，你不是死活不来吗，说宁愿在天台上吹风都不想再看到小澈，你这不是瞒着我们偷偷来了嘛——” 虽然被发现了，但青峰大辉一点窘迫感都没有，他抬起眼皮，懒懒道：“啊，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我现在倒要后悔我的一时兴起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说罢，他又看向黑子哲也和黄濑凉太，说：“就是因为老是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的实力才会这么糟糕。” 在夏季杯中，黑子哲也所在的诚凛和黄濑凉太所在的海常，都输给了青峰大辉所在的桐皇。 其中，诚凛的失败要来得更惨烈一些，被桐皇打出了两倍的分差。 当时黑子哲也被打击的不轻，幸好经过一整个暑假的自我提升，黑子哲也的内心已经比之前强大许多了。 他没因为青峰大辉的话而生气，只是用他那一向认真而专注的蓝眼睛盯着青峰大辉，说：“我们已经有所进步了。冬季杯的时候，会让你见识到的。” 青峰大辉嗤笑一声，没对这句狂妄的话做出评价，而伸了个懒腰，想站起来直接走了。 在这里继续看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他的时间而已，他还不如回那个天台吹风，至少还有杂志可看。 但没想到，桃井五月和黄濑凉太却立刻坐到了他身边的座位上，黑子哲也也站到了他的面前——三个人把他的离开的路给堵上了。 黄濑凉太扯起嘴角，笑眯眯地说：“小青峰，在你评价小清濑之前，先把比赛看完再说吧。” 青峰大辉对清濑春澈的敌视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好不容易稍微有点转机了（指青峰特意跑到宫城来看比赛），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青峰离开啊。 况且，黄濑凉太现在可是超担心的啊！ 他的视力还不错，刚刚可是清楚地看到小清濑被队友们围起来的画面了！不知道小清濑到底出了什么事。 青峰大辉「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盯了一眼表情坚定的黑子哲也，又把目光移向了比赛场地的方向。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或者只是恰巧，原本专心看比赛的长发少年，居然朝他们这个方向投来了目光。 他还挥了挥手，露出了个浅淡的微笑。仿佛现在场上的情况还不值得他过分紧张。 黄濑凉太顿时高兴地冲他招手，而青峰大辉只是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盯了回去。 但鬼使神差的，他的腿非常不听话地不动了，尽管他的心情还是非常烦躁。 …… 但因为这是县级的最后一场大赛，一直有摄像机在跟拍。所以在场外观在线观看比赛的观众们。反而更清晰地看见了那短暂的骚乱。 “诶，阿侑，清濑君是不是身体突然不舒服了？”在遥远的兵库县，银发少年和捧着手机问，“嘛，还待在教练席上的话，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你怎么知道……”正在压腿的金发少年懵了一下，然后猛地冲了过来，“诶，你居然在看清濑的比赛吗？！” “喂别凑过来，一身臭汗味啊！”宫治非常嫌弃地把这颗非要拱过来的金色脑袋推开，说，“今天是乌野和白鸟泽的决赛啊，教练不是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吗，你难道没听见？” 每个地区的决赛时间略有不同。 比如说，兵库县的决赛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在入场之前，关注一下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的决赛，也无可厚非。 乌野和白鸟泽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宫治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只是，清濑君的退场让他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在他看来，对方如果还在场上的话，乌野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哎呀让让让，让我看看。”宫侑终于还是把脸凑过来了，试图在屏幕上找到记忆中那位长发少年的身影。 而没让他失望，在清濑春澈并未待在赛场上的时候，电视台居然给了他一个怼脸镜头，似乎是想要记录下他的表情。 ——其实，电视台一直乐于多给一些实力突出的选手们镜头。 除了必定要关注的牛岛若利之外，他们也关注了乌野这位攻守能力均是一流的接应。 对方的长发也比较特殊，加上漂亮的脸蛋和高超的实力，这正是电视台最喜欢的选手的类型。 在对方离场之后，他们甚至意图采访乌野的教练，问清楚这位队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最终，他们也只是录下了这位安安静静坐在裁判席上的少年的一个微笑。 电视台的解说也在简单评论着乌野现在面临的状况，一脸可惜。 “哎呀，乌野的13号选手的防守能力和进攻能力都非常出色，他的离场对于乌野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如果他还在场上的话，乌野应该就不至于打得那么辛苦吧？” 听着解说，宫治评价道：“但他看起来并不紧张呢。” 宫侑也在回味着那个平淡的微笑，勾起了唇角：“嗯。” 140-150 第141章 暴力扣球 被打乱的节奏一时挽救不回来, 乌野最终还是陷入了劣势，原本还能够略胜一筹的比分直接被拉到了22:19。 “可恶！”菅原孝支急到不行，“这局输掉的话，我们就得打第五局了！” 前面就说过, 对于从未参加过全国性的大型赛事的乌野来说, 在第三局结束之后，就是他们完全陌生的领域了。 大家的体力, 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缘下力也紧皱着眉头, 不过, 他还是勉强安慰道：“乌养教练说过，在排球还没落地之前, 胜负都还未定。” 这话刚落，他们就看到，那位橙发的娇小身影，又一次冲到了网前。 日向翔阳咬紧牙关, 忍耐住自己脚腕处传来的酸楚, 用力喊道：“放马过来！” 因为身高不够, 所以想要保证拦网高度, 他就必须像扣球一样, 在伸手前助跑起跳。 作为乌野进攻的主要战力，他的起跳次数本来就不比任何人少。现在他想要在拦网上也发挥自己的作用，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起跳。 五色工的扣球被他的手给触碰到了, 他回头大喊：“触球一次！” “哦！” 有了触球一次的缓冲, 他们接球也就会容易得多。后排的泽村大地跑到排球的落点下方，把球送回网前。 “那个小不点10号怎么还能跳这么高？他不累吗？”白鸟泽的指导老师惊叹道。 鹫匠锻治皱着眉头, 说：“没有身高，没有体格, 没有技术。如果还想留在赛场上，10号也只能比别人跳得更高了。” “但是一直这样跳的话，他的体力会撑不住的吧。”就连他们队伍里的牛岛若利，也做不到每次都用尽全力起跳扣球呢。 适当地保存体力，也是一种比赛的策略。 “乌野想要尽快结束比赛，所以不会考虑体力的问题。况且……现在最有可能先垮掉的，也不是10号啊。”鹫匠锻治目光犀利地看向了场上正好仰着头，轻轻将球托起的影山飞雄。 “影山好像快要坚持不住了啊。”在观众席的最后两排，一位穿着牛仔外套的男生说。 而坐在他前面的戴着眼镜的男生「嗯」了一声。 影山飞雄在队伍里承担的也是六边形战士的角色。除了作为二传之外，他也会参与进攻，及时救球。 实际上，就算没有其他任务，单单是二传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消耗就已经很大了。 毕竟，在排球比赛中，触球最多的人、承受压力最大的人、最耗体力的人、对球精度要求最高的人，就是二传啊。 同为二传，及川彻最能明白这种消耗对于影山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的，这两位穿着常服的人正是输了比赛后本该就此回归学业、但却偷偷溜出来看球的及川彻和岩泉一。 或许是输了比赛的原因，有或许是戴上了眼镜，原本张扬高调的及川彻在此时显得十分文静。 他微微垂眸，思绪浮动。 虽然现在在场上比赛的两支队伍都曾经打败过他们。但及川彻还是更期待，乌野能够把白鸟泽给打爆。 现在看来嘛……有点危险。 及川彻将目光移向了还坐在教练席上的长发少年。 作为最早接触到对方所在的神秘世界的人之一，他能隐约感受到刚才的某一瞬间的不对。 但是仔细想想，他居然也做不到什么，只能坐在这里继续观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就心情不好，曾经知道对方秘密所带来的刺激感和窃喜早就已经不见了，及川彻此时感觉格外挫败。因为在那一刻，他就隐隐认识到了：好像……他和清濑其实隔了很远很远。 隔了……大概一整个世界的距离吧。 在除了排球领域的其他地方，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哦，排球似乎也用不着他帮忙了。 小清濑，已经比他厉害了啊。 …… 场上的比赛继续进行，和岩泉一他们所想的一样，影山飞雄的确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勉强了。 不自觉在颤抖的指尖，和怎么也平复不下来的急促呼吸，已经在彰示着他即将耗尽的体力。 但是……他还不能下场！ 至少，再让乌野得几分吧！ 就这么想着，他眸光一凛，注意到某个橘发身影已经重新助跑，冲到了网前。 影山飞雄将飞到自己面前排球往那个方向一托！ 飞扬的橘发在此刻显得格外耀眼，场内场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怪物快攻」？！ 都第四局了，他们还能打出这么精妙的配合吗！ 橘色的眸子微动，日向翔阳凝神观察着球网对面，欣慰地发现对方的拦网并没有来得及跟上他们的速度。 但是！ 他用尽全力朝前挥去的手臂却挥空了！ 日向翔阳惊讶地抬头，眼睁睁地看着排球飞过自己的指尖。 仿佛整个人从悬崖边缘踏空，他的心里骤然一紧。 而影山飞雄也有同样的感受，其实，在他传出这球的同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小心传太高了！ 再怎么精密的机器工作得久了，也总有出错的时候。影山飞雄不禁咬牙。 然而，还有人没有放弃！ 一道身影朝着已经飞到场外的排球飞去，印着5号的黑色球衣在此时是如此的醒目。 ——反应极快的田中龙之介往前一扑，手臂伸长，用尽全力想要够到排球！ 他成功了！伸出的手臂垫在了排球的下方，努力想要把球顶向球网的另一边。 但是……他情急之下垫起的排球并没有飞向他所期望的地方，而是撞到了柔软的球网，然后*……软趴趴地落在了地上。 排球落地时沉闷的响声仿佛一记重锤，重重地击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影山飞雄暗暗咬牙，抬起头道：“对不起！” 三道声音重迭了，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田中龙之界面面相觑。 “抱歉，是我跳的不够高！”日向翔阳一脸懊恼。 田中龙之介也捂住了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不，是我的问题，我没能赶得上。” 影山飞雄嗫嚅着唇：“不，是我传太高了。”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他的紧紧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的确已经消耗得太多了。 不管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 刚刚那一球的精度，与他所预想的相差实在太大。 到底还是撑不住了啊。 乌养系心叹气，拍了拍身边菅原孝支的后背，递给了他一块号码牌。 菅原孝支懂了教练的意思，站起身，目光坚定。 代表着暂停的哔哔声再次响起，影山飞雄回头，看到了菅原学长手上拿着的「9号」。 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低着头，走向了菅原孝支。 其实，他还想……继续拿分啊。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听到了教练的呼唤：“快来坐一会儿，等下还需要你上场呢，保存体力非常重要。” 影山飞雄抬头，发现乌养系心正拍着自己身边的空位，招呼他过去坐。 清濑春澈本来也坐在那里，闻言还挪了挪身子，给他让了个更大一点的位置。 “要相信菅原学长。”他笑道。 不能上场……清濑居然不觉得沮丧吗？ 非常神奇地，影山飞雄内心的沮丧被这个微笑给抹平了，他应了一声，坐下专心去看场上的情况。 在23:18的最后关头，乌野的换人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不同于同样一直活跃在赛场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影山飞雄，菅原孝支在观众们的眼中其实并没有多么出彩。 “9号也下场了啊，那个怪物二传。” “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呢……不过那个2号能镇得住场子吗？” 甚至，连菅原孝支自己也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在上场后一直紧绷着身体。 肺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了，不管他怎样深呼吸都没有用。 手脚不自觉地僵硬起来，他感觉自己甚至已经紧张到产生了耳鸣，根本不知道自己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但是，从后背传来的一记重击拍得他往前踉跄了两步，同时也将他从那紧张到无法呼吸的状态中拯救了出来。 “阿菅！等下，我们就用那个吧！”西谷夕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啊，要用那个吗？就用那个吧！”田中龙之介也豪爽地大笑起来，似乎一点都没因为现在暂时落后的状况而悲观。 看着他们的笑脸，菅原孝支紧绷的眉头渐渐松开，他弯起了眼睛：“好。” 这轮发球的人是白鸟泽的五色工。他的发球虽然也很有力量，但还不至于像牛岛若利那么恐怖。 泽村大地接了一传，排球被反弹到了网前。 一双红瞳密切关注着乌野刚换上场的新二传，天童觉猜测着对方会把球传向哪里。 但没想到…… “嗯？”天童觉睁大眼，讶异地发现第二个触球的人居然不是2号。 而是——4号！ 怎么回事，4号不是自由人吗？他怎么跳起来了？他怎么去接二传了！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乌野的自由人起跳至半空，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向前冲刺，做好了起跳扣球的准备！ ——同时性多点位进攻！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二传，是西谷夕！ “他们还真是一点防守的打算都没有啊！”鹫匠锻治皱起眉。 太胡闹了，居然让出自由人之外的选手全部去进攻！万一被反击了，岂不是来不及防守？ 但……如果不让对方取得反击的机会，这个「胡闹」的进攻方法就是有效的。 在天童觉的视线被日向翔阳吸引、而其他拦网还在判断到底会是谁扣球的时候，菅原孝支成功将球扣到了白鸟泽的地板上！ 23:20！ 虽然他们的处境依旧很危险，但这一球，还是让乌野的大家感到了振奋！ 注意到影山飞雄钦佩中带着点向往的眼神，乌养系心笑了一声，问：“影山，你也想试着扣一下吗？” 影山飞雄一脸纠结：“不，我不行的，我没这样练习过。这是……只有前辈们才打得出的进攻啊。” 乌野的武器，就是多种多样的、在外人眼里十分「胡闹」的进攻方式。 场上的所有选手，都有得分的可能。 菅原孝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作为二传，并不喜欢扣球的感觉，甚至会因此感到害怕……但，为队伍争分，就是他来到赛场上的意义！在受到队友们的簇拥和欢呼的时候，菅原孝支一边笑着谦虚，一边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定位。 他捧过排球，走到了发球区。 菅原孝支的发球稳稳当当，而在排球刚脱手的时候，乌野的大家就迅速组织好防御队形。 影山的下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就代表着绝对劣势，在菅原孝支充当二传的时候，他们也有着一套专门的组织方式。 特别是，在这种大家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的时候，那如沐春风的托球，反而更能缓解他们精神上的压力。 “接下这一球！”泽村大地喊道。 “哦！” 现在前排是月岛、田中和翔阳，后排是西谷、泽村和菅原，正是他们现在能够集齐的最强防守阵营。 西谷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似乎什么都无法听见。 清濑下场之后，想要保证一传的质量，他必须更加专注。 可不能……让可爱的学弟给看扁啊！ 相比其他队员来说娇小得许多的身躯摆出了最稳健的姿势，「乌野的守护神」这个称号，在此刻深深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山口忠也被这样的专注所感染，一双眼睛充满了希望的光亮——这群暂时待在场外的选手们，在这一刻，对自己的队友们升起了无穷的信心。 但是！ “牛岛前辈！” 听见了白布贤二郎的喊声，牛岛若利后退两步，在网前助跑起跳！ 电视台的摄像机赶紧跟拍。 另一边，乌野的田中龙之介和月岛萤早就起跳拦网。而后退助跑的日向翔阳也在此刻拼上了拦网的最后一块拼图！ 三人拦网！ 而没有因为三人的防线就放松警惕，后排泽村大地和西谷夕也做好了接球的准备。 牛岛若利棕色的眼瞳微动。 与这群过分热血的对手相比，一直都保持着平淡表情的他在此刻显得格外冷漠。 之前他就说过，在难以抉择的时候，把球传给他就对了。剩下的，由他来解决就好。 这样的防守……根本不算什么！ 肌肉健美的手臂开始挥动，他的气势，在那一刻达到顶峰，强到仿佛要溢出屏幕。牛岛若利又一次，将排球狠狠抽了出去！ 黄蓝相间的球体，完美地从两双手掌之间穿过，飞到了一个刁钻的位置。 超级小斜线！ 泽村大地和西谷夕睁大眼，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想扑过去接球的脚步，异口同声地喊道：“出界！” 排球重重砸在了地上，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裁判眯了眯眼，最终还是将红色的旗子往下挥去——这球落在了界内！ 仿佛意料之中，牛岛若利十分淡定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同时判断失误的泽村大地和西谷夕则自责地叫了起来：“对不起！” 24:20…… 他们这是亲手把局点送给了白鸟泽啊！ 这带给他们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注意到队员们沉郁的表情，乌养系心喊道：“别在意！刚刚那球本来就不好判断！” 朝着那么刁钻的地方来了个暴力扣球，牛岛若利可真是大心脏。 嗯？ 乌养系心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刚才那一球并没带有运气成分，那牛岛也太可怕了。 他用手托着下巴，注视着这位拿着排球走到了发球区的高大男生。 接下来就更不妙了啊，因为下一轮发球的人就是牛岛若利。 如果要说乌野最不希望遇到的发球员，那绝对就是牛岛了好吗。 听着对方把排球拍到地上发出的声响，乌养系心光是坐在场外都觉得压力山大，更别说就在场内、即将面临牛岛发球的选手们了。 牛岛若利的存在，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压在他们的肩上。而山体投下的阴影，则蔓延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如果没接下这个发球…… 那他们，这一局就彻底输掉了。 就连武田一铁都忍不住叫出声：“气氛好沉重！突然好紧张啊！” “放心，大家都还没有放弃。”乌养系心说。 在看看清楚队员们的表情的时候，他的心，就松下来了。 ——无论是泽村大地还是西谷夕，无论是日向翔阳还是田中龙之介，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专注。 仿佛盯上了猎物的群鸦，此时，正是战意最浓时！ 对面传来的战意和决心，已经强烈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摆在赛场四周的摄像机，也忠实地记录着乌鸦和白枭的对决。 牛岛若利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成为了全场焦点的自觉，或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脑海里不知为什么，浮现出了曾经天童觉跟他的对话。 “若利君，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傲慢？” “哦，好像有。” “诶嘿，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在对手都超认真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就很容易被人当成傲慢的家伙哦——” 牛岛若利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他的平淡会被当成傲慢。 明明……他一直都超认真的啊！ 在将排球抛出之后，如同之前的任何一次发球一样，他将这颗倾注了他所有力量的排球，重重打了出去！ 如果这球没接到，乌野这局就直接输了！ 泽村大地睁大眼，身体比他的脑子先一步动了起来。 他飞扑出去，恰好将高速砸向地面的排球接起！与之对应的，他的身体也被砸得一歪。 “菅原！” “哦！” 因为一开始被倾注的力度过大，排球被高高弹起。 菅原孝支依言跑到排球下方，修长的手指准备好了托球的动作。 日向翔阳冲向了网前，而月岛萤也后退两步，开始助跑。 红色的瞳孔倒映着排球，天童觉用他那犀利的目光看向了月岛萤。 这次，他可不会再被小不点给骗过去了！ 在月岛萤下蹲起跳的瞬间，他和川西太一也跟着起跳。 但是，在起跳的瞬间，天童觉的直觉就疯狂对他叫嚣着不妙。 那个眼睛仔没跳！ 月岛萤唇角微扬，在诱导了对方拦网起跳之后，才慢一步跳起。 ——一人时间差！ 幸好山形隼人眼疾手快，一个鱼跃将球就救起。 “啧，你们烦不烦啊！” 排球经过白布贤二郎的手，传给了就在网前的五色工！ 田中龙之介和月岛萤已经跟着他起跳，双人拦网将他面前的球路封锁得死死的。 但五色工却没有退缩。 毕竟，他可是要成为白鸟泽王牌的男人啊！ 瞄准了球网边缘的一个小缝隙，他将排球扣了出去！ 排球擦过了田中龙之介的手，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弹到了乌野的后场。 在田中龙之介极其惊诧地向后看去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及时出现在那里！ 西谷夕眸光闪动，脸颊因为过于激动而下意识地鼓起——他把这几乎必死的球给救了起来！ 球的方向不对，泽村大地又追过去把球顶了回来。 “田中，直接把球打过去！”他声音嘶哑地喊道。 缺氧的大脑已经几乎无法转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不要让排球，落在自己的场地里！ 虽然略显慌乱，但这球好歹还是救回来了。 就连乌养一系都忍不住抚掌赞叹，笑道：“行云流水般的反应，很好！” 而另一边，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乌野那宛若濒死时的巨大爆发力的感染，白鸟泽队内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 “机会球！”山形隼人喊道。 白布贤二郎追着排球，余光却时刻关注这那个高大而可靠的身影。 把最后一球，给牛岛前辈吧！ 手指将排球托向了牛岛若利的方向，牛岛若利也果然直接就从后排起跳。 ——后排进攻！ 不会让你得逞！ 乌野这边，月岛萤金色的眼瞳紧盯着对面从三米线后起跳的身影，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动作。 他拉着田中龙之介，随着他「一……二」的口号，两人适时起跳！ 时机绝佳的双人拦网，让许多人幻视到了不久之前那历史性的封杀。 就连乌养系心都激动到握紧了拳头。 所有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二局的奇迹，能否在此时复刻？！ “不能。”牛岛若利静静地想。 被摄像机时刻跟踪着的排球被暴力扣下。如果放慢倍速，观众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排球与手掌的接触面，已经被击打到不复圆润的弧度。 这一球，没有任何躲避的意味，没有寻找任何突破口——因为牛岛若利选择……直接暴力突破！ 就算时机刚好又怎样？高速行进的排球粗暴地撞过修长的手指，几乎将那指节撞到变形，然后，毫不留情地钉在了地上！ 这一球的视觉效果是如此的震撼，以至于站在摄像机背后的工作人员都激动起来。 一直工作着的机器，也忠实地记录下了飞扑过去救球却无能为力的两道身影——西谷夕和泽村大地不约而同地、懊恼地锤了下地板。 而全场观众，则共同为这充满了暴力之美的扣球而欢呼！ 作为二传的白布贤二郎觉得有荣与焉，差点得意忘形地扑到牛岛若利的身上，不过他才刚伸出手，就一下子被对方那冷淡的眼神给吓了回来。 莫名其妙看到队友摸摸远离自己的牛岛若利：？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捏了捏指尖，结束了对刚才那一球的手感的回味。 先是看了一眼因为手指被排球擦破的剧痛而捂住手的月岛萤，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坐在教练席处、恰好朝他看过来的长发少年身上，似乎在说： 如果没事的话，最好趁早上场。不然，你的队伍可就要输掉了。 第142章 重回赛场 “这里面, 「时间」好混乱啊。” 在完全死寂的黑暗之中，金眸少年正仰面躺着，将双手垫在后脑勺上。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是故意躺在这里休假的呢。 现在, 他的体感很玄妙。 仿佛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中飘荡, 又仿佛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连手脚都无法伸展。 更奇妙的是，除了空间感无法判断之外, 这里的时间也是混乱的。 眼前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光球, 清濑春澈就算没有凑近去看, 也能感知到里面的东西就与自己有关。 上一秒，他看见的还是脸上满是婴儿肥、捏着玩具追着粉毛团子跑的自己, 下一秒就看见了比现在的自己成熟了许多的青年。 唔，是未来的自己啊，笑得好灿烂，还穿着职业队服, 这是在跟谁打比赛？ 视角一转, 他看见场边站了个围着围巾的人, 那熟悉的粉毛, 一如小时候, 微微翘起些俏皮的弧度。 青年版的自己很高兴地跑过去，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像是在跟他分享比赛中的趣事。 这个画面只是一闪而过, 但金眸少年眨了眨眼, 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啊哈，看来这个古怪的「狱门疆」并不完全在脑花的掌控之中。否则, 他是不会让自己看见「未来」的。 他还有未来，不就意味着——他迟早能够从这里出去么？ 想到这一点, 金眸少年就更不着急了，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去欣赏那穿梭于过去和未来之间的画面。 唔，顺便看一下，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了。 他有预感，这个古怪的「狱门疆」，绝对跟那段消失的记忆有关。 …… 另一边。在第四局比赛结束之后，乌野面对的，不只是输了一场比赛那么简单。 因为比全身心投入比赛的队员们看得更加清楚，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在比赛刚结束时就紧张地跑到了赛场上。 “月岛，你怎么样？！” 而光顾着懊恼刚才那一球的田中龙之介等人这才发现，月岛萤的表情是他们以往从未见过的扭曲，还有一丝……隐忍和不甘。 “不好，出血了，”乌养系心查看完月岛萤的手指，严肃道，“可能是刚刚被排球擦到了，必须马上处理。” 也对，牛岛若利那么大的力气，他们的拦网选手受伤，并不奇怪。 只是……继清濑下场、影山休息之后，乌野又要有一名主要成员离场了。 乌养系心有些忧虑。 作为一名出色的副攻，月岛萤一直都是乌野拦网的中坚力量，更别说，在今天的比赛中，月岛的表现还频频给大家带来了惊喜。 月岛萤显然也明白自己的下场对本就处于劣势的乌野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小指上传来的剧痛令他忍不住皱眉，知道自己无法继续留在赛场上。 这算什么？ 在比赛前，他还说过，他想拦下牛岛若利几球。 但到现在为止，他完完全全拦下的，也不过就一球而已。 现在，正是他们的队伍最危急的时机，他却要提前离开、当个逃兵吗？ 或许是看不下去月岛萤沉重的表情，日向翔阳跳了过来，拍着胸脯说：“月岛你就放心去吧，就算没有你，我们肯定也能赢的！” 喂这根本不算安慰好吧！菅原孝支赶紧把日向翔阳拉了回来，打了个哈哈：“对啊，月岛，至少在你回来之前，我们是不会输的。” 尽快去处理伤口，说不定还有赶得上比赛的可能。乌养对清水洁子说；“清水，你陪月岛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清水洁子点了点头，看向月岛萤。 作为队伍中理智的代表，纵然心中有再多不甘，再多不情愿，月岛萤还是沉默着、乖乖跟着清水洁子走了。 但他才刚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也刚好看见长发少年从教练席上站起来的动作。 对方恰好面朝着他这个方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知道为什么，月岛萤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他抿唇，快步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尽快回来，还有机会。 …… “诶，清濑上场了啊。”观众席的某个角落，时刻关注着清濑春澈的桃井五月说。 青峰大辉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其他人当然也没有不识趣到非要他开口不可，而是聊起了其他东西。 “但是那个金发高个子走了，乌野的拦网力量会直接降一个档次吧？” “这不是有小清濑顶上了嘛，防守直接max好吗。” “哈哈哈，虽然小澈的确很厉害啦，但你当小澈是神吗，刚刚他才因为身体不适下场呢……那个叫牛岛的选手可是很厉害的哟。”如果非要把牛岛若利跟其他人相比，桃井五月也只能想起国中时的「奇迹的世代」了。虽然排球和篮球直接跨了一整个领域。但牛岛若利给她的，确实就是这样的感觉。 “也许就是呢？” “小黄你啊……”桃井五月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她睁大眼，看向了一直乖乖坐着的黑子哲也，震惊道：“小哲，刚刚是你在说话？你居然会开玩笑了！”她还以为刚刚说话的人是黄濑呢！ 黑子哲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他可没有开玩笑……这是清濑君亲口跟他说的啊。 因为真切地接触过清濑春澈所在的世界，黑子哲也算是在场的人里，最了解他的人。 刚才清濑春澈的突然下场让他想起了国三的时候，清濑君也是在一个雨天里突然软倒。 是遇到和那个时候一样的困难了吗？ 对方所在的世界过于神秘，黑子哲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帮上忙。 不过现在，他只是单纯地为清濑春澈又能够活力四射地回到赛场上而感到高兴而已。 …… 最后一局，不同于之前每局25分，只需要打满15分就能结束比赛。当然，前提是两支队伍不会又一路纠缠，死活没有哪队能领先两分。 清濑春澈重回赛场，不仅让观众们和电视台意识到这局比赛会更有看点，同时也给乌野的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 清濑春澈踢了踢腿，觉得自己状态还行。 刚才的负面状态差不多已经消失了，更何况，比起一直活跃在赛场上的大家，他还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在体力上更有优势。 在弓起腰，为对面五色工的发球做准备的时候。 清濑春澈想到了刚才月岛萤的表情。 当一向冷静甚至说话有些刻薄的人，露出这样痛苦、隐忍、不甘的表情的时候，总是格外令人动容。 清濑春澈记得在一开始，月岛还是那种「觉得社团活动无所谓」的类型吧，平时训练也是点到为止，不像日向他们那样拿出全力。 暑假以来，月岛的变化真的好大。 在今天的某一瞬间，对方是真的完完全全爱上排球了呢。 当然，大家对排球的热爱也一点都不少啦。 无论是翔阳还是影山，无论是田中还是西谷…… 清濑春澈勾起唇，双眸紧紧盯着对面被五色工抛起的排球。 ——作为队友，他当然要守护这份感情啦。 第143章 勇气的来源 “都第五局了, 可以看得出，选手们的体力都快要耗尽了……” 挂在墙上的电视里传出了解说员的声音。 房间里的两扇窗户打开，飘窗上系着的薄纱被从室外涌进来的风吹得飘起。 曲起一条腿坐着的少年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的棋盘。仿佛那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只是他无聊时的调剂。 但听到「第五局」的时候, 他轻笑一声：“拖到第五局还解决不了？这可不是清濑君的风格啊。” 他的瞳色非常奇异——一赤一橙两只眼睛微微弯起, 看向了不远处的电视，仿佛在透过这屏幕, 去看远方的旧友。 …… 虽然大家都很累了, 但所有人都明白, 越到最后关头，越要保持警惕。 自刚才的影山飞雄离场, 乌养系心又发现日向翔阳的动作有些变形了。 也对，虽然他和影山都是体力怪物。但翔阳作为个子比较娇小的副攻，扣球得跳、做诱饵得跳、拦网还得跳, 绝对是赛场上助跑起跳次数最多的人。 “日向, 还能坚持吗？”乌养系心问。 日向翔阳一个激灵, 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能！” 他才不想那么快就被换下场啊！影山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可连一分钟也坐不住。 乌养系心点了点头, 到底还是没让日向翔阳下场，而是提醒了一句：“等下别忘了我说的软式拦网哦。”这是他在刚刚的局间休息时特意跟日向说的。 “我知道的！就是把手向「托盘」一样举起来！” 看着橘毛小个子那自信满满的表情，乌养系心也放下了点心。 也罢, 现在他们的后方, 可还有个清濑呢。 既然后方有了保障，那他们, 可就要开始进攻了。 在接到五色工的发球之后，西谷夕喊道：“菅原学长！” “哦！” 菅原孝支把排球轻轻托起, 同时，田中龙之介也在网前起跳，在引导球网对面的拦网们起跳的时候，东峰旭从三米线起跳，扣下了这一球！ 后排进攻！ 白鸟泽那边，牛岛若利接下了这一球。 “很好，一传乱了！”场外的缘下力暗暗握拳，高兴道。 但没想到，对方才刚接下一传，就开始跑位，白布贤二郎也跑到了排球的下方，十分精准地将排球送到了牛岛若利的面前！ 虽然已经第五局了，但牛岛若利的气势还是丝毫不减，这一球的威力，并不比之前的弱！ 因为需要助跑，日向翔阳起跳拦网的时机也没有十分完美。所以，乌野的拦网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挡。牛岛若利瞄准了这个空挡，让排球完美地从田中龙之介和菅原孝支的手上飞了过去。 但还没等他落地，他就看见，排球轨迹上原本空空荡荡的后场，突然窜出了一个人。 弓着腿的长发少年正面接下了这一球，将排球送回网前。 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微弯起，清濑春澈与牛岛若利视线交汇。 在那一刻，牛岛若利就知道了——这是拉锯战的开端。 两边都有反应速度和一传基础非常扎实的球员。所以，就如牛岛若利所预料的，这一球居然反反复复地在两边打转，愣是落不了地。 你的扣球，我接到了。我的扣球，你也救了起来。 牛岛若利眼睛微微眯起。 人是容易被群体情绪带动起来的生物，就算牛岛若利本身性格不算容易外露的那一挂，在这种时候，他的眉眼处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少年的热气劲儿。 “牛岛前辈！” 听到了自家二传的呼唤，牛岛若利适时起跳。 因为是从后排起跳，少年向前的动作很大。那比起同龄人要健美许多的身躯在他起跳的瞬间张开，绷紧的双腿和手臂，让摄像师情不自禁地将镜头转至他的方向，为上面流畅而美观的肌肉线条来了个特写。 排球又一次地，化身为炮弹，被狠狠抽了出去。 只要是在关注着他的人，不论是教练还是观众，不论是对手还是队友，在此刻，都会忍不住感叹：都这种时候了，那家伙的动作，还是那么完美啊！ 清濑春澈也在密切关注着他的动作，时刻为拦网没拦下这球的情况做着准备。 但没想到，一道橘发的身影早已经助跑冲刺，跑到了网前。 奇怪的是，在看清楚牛岛若利的动作之后，他却不像之前一样直接在网前起跳，而是在即将起跳的瞬间后退了两小步。 而且，与一般副攻的拦网不同，他的手掌并没有向前内扣，而是向后昂起，就像是一个托盘。 这算什么？甚至都没跑到网前，这也叫拦网？不少人这么想着。 但，亲手扣出那球的牛岛若利的瞳孔却微微放大。 在后方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清濑春澈也弯起了眉眼。 在摄像机那代表着「录制中」的红点闪烁的同时，来势汹汹的排球十分恰巧地砸到了昂起的「托盘」上，然后，直接反弹回白鸟泽的场地里！ 排球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将日向翔阳的手打得往后撇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却觉得无比畅快，连嘴角都高高咧起——他成功了！ 而白鸟泽的队员们，谁都没有料到这戏剧性的一幕。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飞扑过去救那高高飞向他们后场的排球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碰到了地面。 乌野的应援队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泽村大地他们也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日向翔阳其实自己也有些惊讶，刚开始还「诶？？」了一声，不过，听到大家都在夸他，他也就高兴得都摸不着北了，红着脸挠着头，一边嘿嘿笑一边「谦虚」道：“嘿嘿嘿，也没有很厉害啦，我好歹也是个副攻诶。”副攻的工作就是进攻和拦网嘛！大家都那么惊讶做什么。 说完这话，他才堪堪按耐住自己那得意的嘴脸，对自己说道： 对呀，翔阳你好歹也是个副攻，拦网不是基本功嘛，别笑得那么没出息啦！ 争取……在之后多成功几次吧！ 微微抬头，橘色的双瞳看向了对面正好也在看他的牛岛若利，日向翔阳露出了个与他们初见时别无二般的笑容。 ——对的，这就是我，「生长在混凝土上的日向翔阳」。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牛岛若利拧眉。 虽然表情没多么大的波澜，但站在他身边的五色工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大平狮音安慰道：“刚才那个肯定是运气啦，别太在意。” “不，不是运气。”牛岛若利沉声说。 他看向天童觉，说：“你也看到了吧？刚才在起跳的时候，他特意往后退了两步。” 所以，他才能做到，* 在完美的时间，完美的地点，以完美的角度起跳，成功接下了他那一球。 “这球商绝了啊。”另一边的清濑春澈也正在感叹这一点。 不过，他却止不住笑：这就是乌养教练刚才说的「软式拦网」？软式拦网不应该是在判断自己没办法直接封杀的情况下先把球送还给对方、趁机组织更好的防御阵型的拦网嘛。 而且翔阳也不是在网前起跳的，比起拦网更像是直接把球给打过去…… 或许，叫做「超近距离一传」会更恰当些？ 总之，这一球的拉锯过程很长，最后的结果却让人觉得又离谱又很厉害。 “哦豁，出乎意料的精彩嘛，那个小不点很不错呢。”在遥远的兵库县，双胞胎之一的宫治说。 “嗯哼。”宫侑嘴上应得轻飘飘，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得十分认真。 “我说你啊，就不能自己去搞个设备来看吗，别老是跟我挤在一起啊……”宫治抱怨道。 …… 在乌野得分之后，新一轮的纠缠开始了。 这回轮到菅原孝支发球，他瞄准的人是牛岛若利，试图通过让牛岛若利接下一传来打乱对面的阵型。 但牛岛若利并没像刚才那轮那样乖乖接下一传，而是退开两步，让大平狮音来接球。 大平狮音把球垫给了白布贤二郎，而牛岛若利也跑到了球网的另一边起跳。 又想重扣？ 田中龙之介做好了拦网的准备，而从轮换到前排的清濑春澈也紧盯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没放过对方的任何动作。 牛岛若利挥出的手臂依旧绷紧，上面的肌肉看起来依旧那么有力。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他的进攻来势汹汹。 眯起眼，清濑春澈和田中龙之介早就在他面前起跳。 都达到了第五场，他们早就习惯了牛岛若利的左撇子！ 而他们采用的拦网战略，是封住对方的斜线球！ 如果对方打斜线，他们一口气封杀是做好，但…… 对于攻手来说，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高墙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事物。 如果牛岛若利选择避开他们而扣直线球，那他们的守护神，就会守在那里！ ——比起白鸟泽的天童觉等人那干脆利落、热衷于把拦网玩成扣球的天童觉相比，乌野的拦网风格显得保守许多。 在许多时候，他们的拦网并不是为了彻底封杀对手，而是完成一次触球、减弱排球的威力，又或者是……诱导对方的扣球，为他们的自由人开拓最好的视野和接球环境！ 拦网不是为了直接得分，而是为了让他们有新一轮的进攻机会！ 这次，自然也是如此！ 棕色的眼瞳静默地看着对面的拦网们身后，朝着那个空挡冲来的小个子自由人。 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牛岛若利那强有力的手臂在他触到排球的那一刻变得软绵绵的，本该高速砸向乌野后场的排球以抛物线的轨迹，绕到了两位拦网的身后。 这不是扣球，是吊球！ 田中龙之介瞪大眼睛，西谷夕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怒吼着：“可恶——” 他扑到了网前，但最后还是没能赶得上。 “啊！”场外的山口忠和影山飞雄都一脸不甘。 “牛岛那家伙居然居然还会吊球吗？我以为他是那种类型的攻手只会喜欢干脆利落的重扣！” 这的确是对方在今天的比赛中所展现的第一次吊球。 看来，是他们还不够了解牛岛若利，今天也打得热血上头，根本没考虑过对方还可以有除了光明正大地暴力扣球以外的招数。 “没事没事，这球的确非常出乎意料，下一球再赚回来！”乌养系心喊道。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在未来了。 乌野的大家重振旗鼓，站回各自接球时的位置。 发球的人是天童觉，对方派出了救场发球员，将天童暂时换了下去。 清濑春澈眯眼。 天童觉虽然是副攻，可是除了出色的拦网技术，他的发球也不差。 在这种时候替代他，这位救场发球员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有可能是像及川那种类型兼具力量与准度的跳发，不过论起力度，应该没人能比牛岛打得更好。 所以，可能性更大的……是跳飘！ 排球飞了过来，也的确如清濑春澈所想的那样，是跳飘球。 但，因为队内本身就有一个能够将跳飘球发得很好的队友，清濑春澈对这种类型的发球并不陌生！ 他没有采用传统的接球姿势，而是双手上托，将这个飘来飘去的球稳稳地托给了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早就做好了准备，适时把球托向了田中龙之介！ 而田中龙之介已经在网前起跳，在排球飞到自己面前的同时，将球朝着对方拦网的空档狠狠扣去！ 刚才上场的救场发球员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扑，将排球送回空中。 他们的站位乱掉了，白布贤二郎选择将球托给五色工！ 五色工的扣球虽然尚还不及牛岛若利那样凶猛，但也已经十分凌厉。 排球直直飞向了乌野场内，却被西谷夕救了起来。 “清濑！” “嗯！” 清濑春澈注视着排球，余光却关注着又一次在网前起跳的田中龙之介。 嘴角微微扬起，他将球送到了田中面前。 十分迅速地，伴随着一声大吼，排球飞快地擦过白布贤二郎想要补救的手臂，狠狠砸到了地上！ 在落地后，田中龙之介握拳欢呼！而其他人，也跟着围成了一个圈，共同为这一球而庆祝。 “连续两次快攻？他这是打算用强攻控制节奏？”教练席处，看着场上的情况，乌养系心思索。 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武田一铁笑道：“在我方体力不占优势的时候采取这种策略确实不够明智，不过，田中同学应该是考虑到了清濑君的存在吧？” 也对。 虽然从重新上场到现在，清濑还没有特别亮眼的表现，一直忙于接球。但他对于这只队伍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了——所有人都深深相信着他，将他视为队伍最后的退路。 乌养系心看向了清濑春澈。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这个大家围成的紧密的圆的中心，就是那位长发少年。 因为他是……大家勇气的来源啊。 第144章 二次球进攻 一个又一个闪烁着唯美光芒的光球被修长的手指拨到一旁, 挨挨挤挤，软软弹弹。 而拨开他们的人，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去寻找他想要的。 嘛, 美好的回忆他已经永远都记在心里了,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回顾啦。 “诶，果然还是太多了吗, 根本找不到啊……” 记忆碎片形成的光球过于零散, 又过于繁多, 金眸少年实在是没找到国二学园祭的那一段。 难道说，那些丢失的记忆, 在这里的状态也是「失踪」的？ 不应该呀，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这是他的遗忘无法更改的。 刚这样想完，他就看见了一团如其他圆润又可爱的光球不同的不明物体。 像是纠缠在一起的丝絮，混乱而无序。 “嗯？” 感受到这团丝絮中十分强烈的「时间」法则, 长发少年挑了挑眉。 …… 而另一边。 用强攻把节奏带起来的成果…… 终于来了。 田中龙之介重重将排球扣下！ 而对面的五色工早已盯上了他。 又是快攻？看我拦死你！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 五色工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但站在他身边的西川太一才刚瞥见他起跳时的姿势, 就意识到了不好, 连忙出声阻拦：“阿工, 别！” 这句话才刚传到五色工的脑海里，还没等他的大脑对此做出反应，排球就砸中了他的手掌, 然后, 干脆利落地反弹回了地面。 被成功拦网冲昏了大脑的五色工更不会去考虑西川太一叫住他的原因了，正满脸高兴地准备跟学长们分享他的喜悦, 但才刚回头，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他听到了裁判的哨声。 嗯？吹哨了？为什么吹哨？ 逐渐冷却下来的大脑开始运转, 五色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刚才，他拦网的时候动作幅度过大。 他触网了。 鹫匠锻治直接破口大骂：“五色你干什么吃的啊！” “啊啊啊——可恶，对不起！”五色工的表情直接由喜转悲，自责地捂住了脸。 这种低级错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啊！回去后他肯定要被鹫匠教练拎出来训了！ 天童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啧了一声：“嘁，乌野那个光头居然也会动脑子了啊。”居然还开始利用规则了么。 接二连三地使用快攻，就是为了带动他们拦网的节奏。 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时候，并不是所有选手都能像之前一样冷静地考虑问题。 疲惫的大脑不愿意转动，他们会变得冲动，变得直白，眼中只有眼前的排球，而看不到这一球背后的深意。 比如说，大赛经验较少的五色就被带动了情绪，动作幅度太大，手臂擦网，被判犯规。 不过，这一对比，也能显示出来那个光头的用心。 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思考、布下诱饵……没想到那光头看起来粗犷，打起球来却也挺细腻的。 比赛继续进行。 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白鸟泽的五色工发力了。他的每一个扣球的角度都异常刁钻，专门朝着球场边缘打。 “那个8号心态真好，都最后一局了还敢这样冒险。”站在观众席上的嶋田诚紧张得双手紧紧握住栏杆。 因为球路过于刁钻，大地和西谷判断错了两次，让对方拿走了两分。当然，对方的扣球也不是百分百都能够准确地落入界内的，也因此失了一分。 又一次，五色工在球网边缘起跳，瞄着田中龙之介的手，将排球狠狠扣了过去。 排球砸到了田中龙之介的手上，但并没有如他预想中的那样反弹回白鸟泽的场内，而是将他的手撞得一歪，然后，拐了个弯继续往下砸！ 注意到五色工欢欣的表情，田中龙之介瞳孔放大。 不管这球落不落在界内，他们都将失去一分。 因为，对方要么是想硬把排球扣下去，要么是想……复刻前两局面出现过的那个反向打手出界！ 如果之前的那个打手出界还能用运气来解释的话，那这就是他的全新尝试了！ 因为距离短，这球从打到手到弹到地面只需要短短一瞬间。 幸好，清濑春澈恰好就守在那个点位，看见球从田中龙之介的手掌那边漏了过来，下意识地伸脚一勾——排球在砸到地面之前，先被他的脚给高高踢起！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五色工的表情也在这短短几个瞬间里接连变化了好多次。 “啊？？这也行？！”他不敢置信地大喊。 而刚刚还慌得一批的田中龙之介则咧起了嘴。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五色工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他田中龙之介脸上了哒！ 在大家都为这神来一脚而惊讶的时候，清濑春澈也没有闲着，在菅原孝支把飞上天的排球又顶回他面前时，干脆利落地来了个扣杀！ 急吼吼地跑过来接球的白布贤二郎被这一球砸到了肩膀，整个上半身都往后仰了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飞向了后场。 山形隼人跑过去，最终也没能赶得上。 “哦哦哦！可以啊清濑！”确认是己方得分后，田中龙之介猖狂大笑，狂拍清濑春澈的肩膀。 “那一脚真帅！”菅原孝支也高兴地凑过来摸他的头。 清濑春澈好不容易才从前辈们的魔爪中逃脱出来，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发型，谦虚道：“还好啦。” “喂喂喂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是谦虚的样子啊。”菅原孝支大笑着。 打闹的事情暂且放在一旁。 刚才那几轮交锋，有来有回，总体上，并没有哪一方特别领先或特别落后。 但是，乌野的大家还是发现了点新东西。 “应该不是错觉……白鸟泽的二传把球传给牛若的次数好像减少了？” 泽村大地说。 “诶，难道牛岛也快到极限了吗？”菅原孝支看了眼悄咪咪给自己捶腿的田中龙之介，说，“也差不多了，感觉我们这边翔阳和田中也不太行了。” 本来还在专心调整着呼吸的日向翔阳立马回头：“我行我行！我超行的！” 田中龙之介也一脸凶狠：“对！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好好好，你们行的。”菅原孝支失笑。 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些一直常驻在场上的选手们，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大腿肌肉酸痛，小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肺部更是疼得像是被火燎了，每深呼吸一次，就要让人心中产生起「怎么还不结束」的焦躁之感。 他们之所以还能够在赛场上跑的那么快，是因为，他们的心中还燃烧着一团火。 不能这么快就松懈下去——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在后半场的时候，影山飞雄回归了赛场。 在接过号码牌的时候，菅原孝支狠狠松了口气。 虽然他曾经也希望过自己才是首发。但现在，在感到略有些失落的同时，他更多是感觉如释重负。 毕竟，在面对这种级别的比赛的时候，他简直紧张的要死啊，能够撑到现在还没表现出什么失误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 在两位二传擦肩而过的时候，菅原孝支听到了一句低语。 “菅原学长，刚才你超帅的。” 这句话的语气非常认真，菅原孝支握住号码牌的手紧了紧，内心的失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影山那家伙啊……”他笑叹。 嘛，总之他对自己的表现也挺满意的啦。 剩下的奇迹，就由学弟们去创造吧。 比分渐渐被拉扯到了13:12，乌野暂时落后一分。 就算是有着全国大赛的经验的白鸟泽选手，额间的汗珠一滴滴地落下，打湿了身前的一片地板。 这局比赛给人的体感很奇怪。 因为正常来说这局只需要打满15分就能够结束。所以他们感觉节奏好快，很快就要临近赛点了。 但同时，在体力透支和不愿意丢失哪怕一分的心态的双重作用下，他们又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难熬、这球怎么还不快点落在对面的场地上。 “山口，一口气连续得分！”在山口忠作为救场发球员拿着号码牌和日向翔阳交接的时候，日向翔阳说。 “嗯！”山口忠目光坚定。他知道乌养教练在这个时候换自己上场发球的用意。他必须得分，因为，如果再让白鸟泽拿下一分的话，对方可就直接拿到赛点了，到那时，他们的心态可能拼不过。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上场后老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失误频出的自己了。 一路走来，他磨练的，不只有自己的技术。 他相信队友们，也相信他自己。 深深呼出一口气，如同在脑海中模拟的画面一样，也如同记忆中无数次训练的一样，他将排球朝前抛出。 在抛出排球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雀跃：这球，会很不错！ 白鸟泽的选手们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们之前就见识过对方的发球。 他的跳飘，的确很难以捉摸。 但没想到！这次不一样了！ 被扣下的排球却不像之前一样飘飘忽忽地飘往他们的后场，而是……直接砸到了球网上！ “臭小子！”天童觉瞳孔放大，身体在看清球路的瞬间就向前扑去，意图挽救。 然而，排球在砸到球网之后，又弹了起来，硬生生地从他们站位之间的空档里掉到了地上。 太过手忙脚乱了，就算他们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13：13！比分拉平了！ 这个发球擦网着实出乎白鸟泽的选手们的意料，他们本来就累得够呛，现在更觉得自己被狠狠耍了一通，看向山口忠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乌野的大家倒是很高兴，但没有人说山口忠的运气很好，因为只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刚才那球并不是运气球。 山口，就是故意往球网上打的。 “山口好样的，再来一球！” “嗯！”山口忠应了一声。 他接过排球，站回发球区，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发球擦网，其实他也冒了一定的风险，好在还是成功了。 不过，这样的险棋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的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这么想着，山口忠又一次抛出了排球。 虽然也觉得对方并不会故技重施，但以防万一，白鸟泽还是特意调整了站位，留了一些人在网前。 但是，这次的飘球却飘到了他们的后场右侧，眼看就要飞到界外。 但就守在那个位置的山形隼人却不敢直接判断这球出界，因为飘球最大的特点就是飘忽。 如果判断错误的话，他就是亲手把赛点送给乌野的罪人了！ 山形隼人一咬牙，双手上举，将这一球托到了网前，瀬见英太所在的地方。 在前两轮的发球中，白鸟泽原本的二传白布贤二郎被瀬见英太换了下去。 白布贤二郎也累了，瀬见英太在作为救场发球员的同时，打得也是二传的位置，正好可以让白布下去休息一小会儿。 曾经有人问过瀬见英太，说为什么明明他的个人能力比白布强，年纪也比白布大，但却不是队伍的首发。 瀬见英太没有回答，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因为，白鸟泽不需要有自己的主见的二传。 这是一支由明星球员组成的队伍，其中，又以牛岛若利为最耀眼的那颗明星。 他们队伍的方针就是一切为主攻手服务，像他这样的二传，对于白鸟泽来说并不是最优解。 但是，瀬见英太相信，自己还是能够为队伍做出贡献的！ 在排球飞到自己上空的时候，他那灰色的瞳孔微微一动。 牛岛正在被对面的拦网盯防，所以现在，最适合扣球的人……是五色！ 五色工跳得很高，扣球很猛，并没有没有辜负瀬见英太的期望。 只可惜，都到第五局了，乌野的选手们几乎已经对白鸟泽这样又暴力又刁钻的扣球形成了条件反射。排球又被接了起来——泽村大地一个跃步，将排球顶了回去。 啧，没能得分。 瀬见英太后退两步，做好了对方反攻的准备。 影山飞雄接到球后会把球给谁？那个光头和那个长头发的男生都在网前…… 都不对！他突然睁大眼。 排球居然没有飞到影山飞雄的手上，乌野那个长发13号，先一步地，直接把球给扣了过来！ ——这是……两次球进攻！ 瀬见英太咬牙。 其实不只是他，他的队友们的大脑也已经被几乎消耗殆尽的体力给拖累了，浑浑噩噩，现在只是在凭借本能和球感打球。 身体已经习惯了三次球进攻的他们，并没有想到两次球进攻的可能。 但是，在看到对方扣球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奔跑。即使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一球。 牛岛若利的手掌，最终停在了距离排球落地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而其他人，也都没能赶得上。 在爬起来之后，牛岛若利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看向了对面笑得开心的长发少年，眯起眼。 13：14。 在第四局末尾还苦苦挣扎、不久之前也稍微落后的乌野，居然连追两分，先一步拿到了赛点！这一点，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观众席上，有人议论纷纷。 “哇靠，决赛该不会爆冷吧？！” “乌野这一局好猛啊！” 虽然有的观众看得并没有那么清楚。但他们都隐隐察觉到了，这一切的改变，都来自于那个重新回到赛场上的长发少年。 尚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多少人注视的清濑春澈此时正活动着手腕。 其实，刚才那个二次球进攻并没有经过什么精密的计算。 只是，在那个时刻，他刚好觉得，直接把球扣下去好像会很不错的样子。 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白鸟泽那边。 就在瀬见英太为自己上场之后没能为队伍得分、反而还让乌野拿到赛点而感到沮丧的时候，他听到头顶传来的牛岛若利的声音； “没事。我们会把分数，再抢回来。” 他呆呆仰头，惊讶地发现牛岛若利此时的表情，认真得可怕。 呃，他好像还幻视到了牛岛身上正在往外散发的不祥的、黑漆漆的气体。 虽然觉得蛮可怕的，但这毕竟是自己的队友，瀬见英太的心情莫名安定了许多。 “嗯！”他回应道。 然后，这位救场发球员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白布贤二郎重新上场。 比赛继续进行。 山口忠迎来了他的第三次发球。 白鸟泽已经输不起了，他们接下了这一球。 泽村大地弓着腿，视线紧紧盯着那黄蓝两色相间的排球，时刻戒备着对方的进攻。 在一传将排球传给10号之后，10号还会把球托给牛岛吗？ 但刚才他们才猜测牛岛的体力可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刚才那轮那个替补二传也没有把球给牛岛。 白鸟泽的二传似乎正在增加给其他攻手托球的次数…… 不能判断失误，他们耗不下去了，最好一口气拿下这一局！ 但才刚犹豫了一下，泽村大地就不自觉地睁大了眼。 ——原来两种都不是！ 那被托到网前的的排球，并没有飞到二传的手中。 牛岛若利直接跑到了这一球的下方，适时起跳，暴力扣球！ 又是二次球进攻？！清濑才刚做一次啊！他就不怕这样风险太大吗？ 都已经到赛点了！ 但是，牛岛若利认为自己这样冒险的举动，是正确的。 既然白鸟泽的选手都累到无法思考，反应不过来二次球了，乌野的选手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泽村大地的脑子才刚反应过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追了过去，但他却知道，自己肯定赶不上了。 就在这时，长长的马尾高高扬起—— 清濑春澈飞扑过去，将高速飞来的「炮弹」给顶上了天！ “干得漂亮清濑！” 虽球被接起来了，不过，因为力度太大，这一球回到了白鸟泽的界内。 “机会球！”山形隼人喊道。 他将排球送回了网前，白布贤二郎正准备去接，但没想到—— “我来。” 那道高大的身影居然快他一步，又一次提前起跳，把球给重重扣下！ 二次球进攻？又来！ 清濑春澈也没想到牛岛若利居然会故技重施。但他的身体还是快人一步，在排球落地之前，一个鱼跃把球救起。 这次排球没有被弹回白鸟泽的场地内了，影山飞雄在球飞到网前的时候就把球给截胡下来，人还在空中的时候，把球传给了球网中央的田中龙之介！ 田中龙之介适时起跳。因为太过疲惫，他失去了对自己的表情管理，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凶狠，仿佛对面谁敢拦他，他就要把对方给活活生吃了。 就连天童觉都被这样的表情给感染、或者说挑衅到了，和川西太一一起跟着他起跳。 然而，排球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被重重扣下——田中龙之介挥了个空。 而排球，却神奇地仿佛还滞留在空中！ 白布贤二郎骇然地看向了影山飞雄。 同为二传，在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影山飞雄的可怕之处！ 早在国中的时候，及川彻就是他所仰望的对象。 影山飞雄，不愧是及川彻的学弟啊！ 影山飞雄并不知道对面的二传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被自己亲手托出去的排球，欣然地看见，在对面的两位拦网跟着田中学长渐渐下落的时候，清濑春澈的身影在田中的身后显现。 ——才刚刚把球顶起来的清濑春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爬起来，在田中龙之介的背后起跳了！ 所以这一球，其实是后排进攻！ 排球被重重扣下，连轨迹都变成了一条干脆利落的直线。 在那一刻，五色工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方案。 大脑在运转，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比如说，现在他就知道，他应该后退两步。 但是，他那疲惫的腿部肌肉却像被浇筑在了水泥里面，根本动不起来！ 动啊，你倒是动啊！ 五色工急得想邦邦给自己的腿来两拳头。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排球朝他的身前袭来。 在最后的最后，他只来得及往身侧倾了一下身子，让排球撞到自己的肩膀，而不是下巴。 肩膀被撞得一歪，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五色工在那一瞬间庆幸：幸好被撞到的不是脸，不然他恐怕要破相了。 总之，虽然接得十分狼狈，但这球好歹还是接下来了。而且，质量居然还出乎意料的不错。 排球高高弹起，白布贤二郎才刚抬脚，就看见了跑到下方的牛岛若利。 那抹高大的身影，重复了和之前两次进攻一模一样的操作，在排球坠落到合适的高度的时候，来了个二次球进攻！ 第三次二次球进攻？！ 而且，还几乎是垂直着球网扣下来的！就落在清濑春澈面前！ 刚刚落地的清濑春澈只来得及伸出脚。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一脚把球踢到合适的高度——排球反弹到了球网上，抖了两下，然后，颓然地落在了地上。 14:14。 比分被拉平了。 清濑春澈喊了一声：“抱歉！” “没事没事，那球神仙来了都救不起来啊！”田中龙之介安慰道。 呃，如果我的本体在这的话，还是有希望救起来的。清濑春澈默默想。 不过，一连三个二次球进攻，不说体力问题，牛岛的心态也太好了吧，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就连牛岛若利的队友都为这怪物般的体能和心态感到惊奇，只有天童觉，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牛岛若利的小腿。果不其然地发现那里的肌肉正在以一种非常小的幅度颤抖。 也对。 大致算下来，若利君今天一个人就拿了四十多分。他的身体，的确撑不太住了。 但是，拼着本就剩余不多的体力也要连续打三个二次球，他这是在回敬刚才清濑君的那个二次球吧。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若利君这么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呢。天童觉勾起了唇，看向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棕色的眸子微动，视线直直地望进了对面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 白鸟泽是不会那么容易失败的。 一次二次球进攻不成功的话……就来两次、三次！ 第145章 14:15 “现在是什么情况？” “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还有个金眼睛的少年好像也被封印了……刚刚那个高专的小孩说，封印他们的东西叫做「狱门疆」。” “金眼睛的少年？” “嗯，突然出现的。说起来他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不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伤亡……「帐」里的人被送出来好像就是他的手笔。” “是哪个家族的天才小辈吗,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在一片混乱之后终于又重聚了。 对于普通人的救援基本已经完满结束, 除去那些「帐」刚开启不久时就不幸身亡的人们，其他人要么被咒术师们转移了出来, 要么被刚才那阵诡异的「风」给扫了出来。现在警方正在清点现场人数。 而涉及到这种层面, 无论是战斗还是阴谋, 都不是这群少年们能够继续掺和下去的了。 但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五条老师就这么被带走啊！ 还有、还有那个少年！ 因为刚才的战况过于混乱, 已经到了每走两步就要遇到新的敌人的地步，三人的消耗都不少，也都受了伤，被治疗过的虎杖悠仁居然是受伤最轻的。 他们说起了那个金眸少年的身份。 虎杖悠仁犹豫着说：“宿傩给我看过他占据我的身体时的记忆, 他叫那个少年……「神明」。” 另外两人均是瞪大眼。 神明？ 身为咒术师, 在他们心目中, 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大概就是五条老师吧。 但即使强大如五条老师, 也从没有自诩过「神明」啊。 虽然那少年展现出来的武力的确很强不错。但好像还没有强大到比五条老师都高深一个档次的地步。而且，现在连他也陷入了困境。 这其中也许* 有什么他们并不知道的隐情。 不过, 这并不是现在的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当下, 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夺回五条老师！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分析敌情、讨论接下去的作战计划的时候, 他们的身后，站了位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粉发少年。 他正插着兜, 无言望天。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热血的吗……不愧是热血少年漫的主角啊。 有点麻烦，这不是送上门给人团灭的机会吗，虽然一般来说漫画主角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危险的剧情只是漫画的高潮点而已。但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似乎不是这样子的啊。 清濑也说过，最好不要把别人给牵扯进来。 呀咧呀咧，还是跟上去吧，反正事态演变成这样好像还有他的锅啊。 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粉发少年眸光一暗。 …… 14:14。 想要让这场比赛彻底结束，必须有一方要拉开两分的分差。 在这所有人都无限重视的最后关头，要连续拿下两分，谈何容易。 乌养系心扶额：“还是出现了最不妙的情况啊，这下我们只能跟他们拼体力了。”最怕的情况就是，他们的体力拼不过。 而且，他们两边的暂停和换人机会基本上都用完了，也没办法利用规则为自己家的队员们做些什么。 接下来……就只能选择相信大家了。 偏偏这时候，还刚好轮到牛岛若利发球。 临近比赛尾声，牛岛发球的威力是否会有所减弱？ 他们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拦下这一球！”泽村大地喊道。 “哦！” 对他们来说，在关键时刻碰上牛岛的发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既然前两次他们能够挺过来，没道理现在他们就不行了！ 感受到了对面那坚定到有如实质的气势，牛岛若利抬了抬眼。 他单手握住排球，向前举起。 然后，往前一抛。 依旧是那仿佛都要从镜头中冲出来的冲击力，依旧是那威力大到如同炮弹一样的排球。 而且，他瞄准的，是赛场的边缘！ 真大胆，但他还真有大胆的资本。 果然不能小瞧他啊。 清濑春澈眸光一凝，朝着赛场边缘一扑！ 冲过去时，他单膝跪地，他的膝盖还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 最后，冲击力极大的排球打在了他的手臂上，清濑春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砸得往下沉了一下，膝盖也隐隐作痛。 他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但还是及时爬起来给影山飞雄让开位置——因为刚才他控制了手臂的角度，排球没有脱手，也没有直接被顶回白鸟泽界内，给他们重新组织进攻的机会，而是高高弹起。 不少观众看得目瞪口呆：“好高！”感觉都快弹到天花板上去了！牛岛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谷地仁花也瑟瑟发抖；“被这样的球砸中手臂绝对会断掉的吧！绝对会吧！” 乌养系心倒是激动到握拳： 面对牛岛若利的发球，这个一传，堪称完美！ 此时网前有两人起跳，田中龙之介做出挥臂的手势，吸引川西太一往他那边一起跳起。 与此同时，排球已经被影山飞雄传到了东峰旭的手上，随着一声发泄般的怒吼，东峰旭狠狠扣下了这一球！ 这一系列配合打得行云流水，可以说是本场比赛中面对牛岛发球最完美的一次。 可惜的是，白鸟泽的山形隼人反应很快，一个鱼跃上前，用右臂把排球给顶了上去。 白布贤二郎一边盯着排球一边后退，在退到合适的位置的时候，将球送到了川西太一面前！ 川西太一起跳了，但他的手却挥了个空，与此同时，五色工的身影从他身后升起！ 后排进攻！ 田中龙之介和东峰旭睁大眼。 被骗过去了！ 起跳的时机不对，排球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 在那千钧一发之刻，西谷夕飞扑过来！ “旋转——闪电！” 伴随着一声大喊，在排球落地的前一个瞬间，他成功地追上了排球，一个翻滚，将球给救了起来！ “西谷桑好帅！”场外，菅原孝支忍不住喊。 当一个人帅到极致的时候，连他的中二台词都变得帅起来了呢！ 在排球飞过球网之前，清濑春澈起跳，在空中把球截了下来。 而此时，网前的东峰旭和田中龙之介同时起跳！ 川西太一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着，生怕自己又被骗过去。 会是谁？是那个武士头？不，他才刚扣过球，这次又可能换那个光头来。 但是不排除他们想要故技重施的可能性。 然而，出乎川西太一意料的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扣到球。 他顿觉不妙，下意识地朝着球网的另一边看去。 ——影山飞雄已经在那边腾空！排球就在他的面前！ 又被骗了！ 9号不是二传吗！ 啊，他忘记了，当那个长发13号在场上的时候，他们经常互换二传的位置啊！ 就在川西太一绝望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红发身影。 与此同时，影山飞雄眸光一凝，不由自主地轻啧一声。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双斜斜伸过来的手掌。 沿着手臂看过去，可以看见手掌的主人因为过度兴奋而瞪大的双眼。 完-全-猜-到-了-哦—— 天童觉咧起嘴，手掌完美地封在了影山飞雄面前最直观的球路。 影山飞雄当然并没有因此就让这一球就这么白白被拦死，而是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改变了扣球的角度。 排球并没有被彻底反弹到地上，而是在撞到天童觉的手掌之后，又被反弹回乌野的界内！ “聪明啊！”嶋田诚叫道。 知道这球肯定扣不过去，就及时做出决断，让球先弹回来，再重新组织进攻。 不愧是影山嘛！ 这一球惊艳到了很多人，唯有天童觉气到差点翻了个白眼。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好气哦！ 在排球弹回来之后，泽村大地接了一传，把球送给了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看了一眼网前的情况。 前排依旧是田中学长和东峰学长，后排的清濑春澈也在助跑。 这个时候应该…… 影山飞雄心中有了想法，追着排球助跑起跳，扬起手臂—— 白鸟泽的拦网们瞪大眼。 又来二次球进攻？！ 天童觉下意识地跟着起跳，然而，影山飞雄却在扬起手臂之后，抬起了另一只手，在空中改变姿势，将球给送了出去。 假扣真传！ 清濑春澈适时出现在排球的下方，将这个在空中飞了很久、一直都落不了地的球给扣了过去！ 嘭！ 排球落地的声音沉甸甸地响彻在每个人的心间，影山飞雄握拳——果然还是做二传、骗过对方拦网的时候最爽啊！ 又被骗了！ 天童觉简直都要气炸了！ 他的猜测型拦网，不像其他拦网方式一样有一定的容错性，要么是120%超常发挥，拦到对手怀疑人生，要么就是0%，根本碰不到球。 猜测的结果是否准确是看他的状态的，而他的直觉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准确。 很显然，现在的天童觉正处于「小部分时间」里。 棱状的红瞳紧紧盯着对面正在击掌庆祝、笑得开心的影山飞雄和清濑春澈，天童觉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要尽快调整过来。 第146章 最后一球！ “接下去要去做什么呢？”浅蓝色头发、身上遍布缝合线的人形咒灵跃跃欲试地问。 “撤了吧, ”扎着半丸子头、身穿宽大袈裟的男人笑道，“不然，那些老家伙就该来找我们了。” 他眯起眼，看向了手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表面上布满眼睛的正方体。 一切都非常顺利。 或者说, 有些顺利过头了。 就算是曾经的他也不会想到, 世界最强的六眼，和来自异世界的神明, 居然都栽在了他手上, 只能乖乖地被封印在这个小小的方块里。 他制造的的混乱虽然已经被解决了, 但那只不过是他的小小手段而已，那些人类是死是活, 都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接下来，他该做的事就是……把这两位「最强」带走。 咒术界，该变天啦。 这么想着，他嘴唇咧起。 然而, 还没等他继续为此得意下去, 他却突然感到手上一重！刚才还轻飘飘的小正方体, 居然重若千斤, 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重重地朝着地面砸去！ 预感到如果他不及时松手的话，他的手也会□□脆利落地一起压在地上——披着夏油杰壳子的羂索不得不松开了手。 仿佛操控了重力，当那小小的、用一只手就能拿起来的正方体砸到地面的时候, 居然还砸出了坑, 让水泥浇筑成的地面出现了裂纹。 羂索意识到了什么，笑容突然变得恐怖起来。 真人也凑过来看：“这个叫……「孩子静悄悄, 必定在作妖？」” 正方体静静地躺在水泥地上被砸出来的小坑里，上面的眼睛无意识地眨动着。 “五条悟……”扎着半丸子头的男人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他明明在笑, 但那笑容，却不难看出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仿佛是想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嚼碎了，再狠狠吞下去。 被困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打了个哈欠，翘起二郎腿，已经能够想象到外面那只恶心的脑花会多么暴躁了。 他勾起唇。 啊哈，他是被关起来了，但他可没说过，他可以随随便便就像个物品一样被人带走啊。 “算了……”羂索弯腰，打算捡起另一枚正方体——据他刚才的感受，只有关着五条悟的狱门疆突然不受他的控制，另一枚还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啊，反正五条悟只是这个计划带来的附加成果。就算他带不走对方，对方也没办法轻易脱身，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辈子都活活耗在狱门疆里——这对于他接下去的计划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这么看来，是否能够带走对方倒是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另一个人。 或者说……神。 就在修长的手指即将拾起第二个正方体的同时，羂索突然感觉手上一重，刚刚还平整的地面居然也出现了裂纹，然后，陷了下去。 手指顿住了。 听到动静，把脑袋凑过来的真人听到了一声长长的、隐忍的叹息。 “果然没那么顺利啊。”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金眸少年似有所感地抬头看了看，扬眉一笑。 虽然他现在已经算是笼中鸟了，但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被豢养起来诶。 想把他带走，先花费一番力气再说吧。 那只脑花，最好祈祷一下他在自己找到出去的方法之前，先想出夺取自己力量的办法。 不然…… 他轻哼一声，专心研究起眼前这团混乱的丝线。 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团丝线，一些无序的碎片，就流入了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黑洞之后的样子。 金眸微微睁大，知晓了真相的少年，连睫毛都在颤动。 原来如此。 曾经的他，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识到「奇迹的世代」正在逐渐崩塌之后感受到碎骨钻心的疼痛，心想这样的神明未免也太过脆弱了。 现在看来，「奇迹的世代」根本就不是他力量的来源。 它只是，他疗伤的良药罢了。 他的虚弱，来源已久。 …… 另一边。 14:15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下一轮中，牛岛若利就用吊球为白鸟泽拿回了一分，将白鸟泽从「乌野拿到赛点」这个危险的局面中拯救出来。 是的，吊球。 在看到对方轻轻将排球击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震惊。 也许是刻板印象？牛岛若利看起来就不是会用吊球这种小技巧的人，他之前的绝大部分得分也都来自他的发球和暴扣。 总之，这一球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已经轮转到前排、跟着一起起跳拦网的清濑春澈没料到，后排的西谷夕等人也都做好对方重扣的准备了，没想到牛岛若利居然来这么一出，再冲上前补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啧，可恶啊！”西谷夕狠狠捶了下地板。 为了应对牛岛的扣球，刚才他们的防守人员全都集中在最后面了！ “哦豁-若利君可没说过他是那种死板到只会扣球的类型啊。”注意到对面那或惊讶或憋屈的表情，天童觉畅快地笑出了声。 牛岛若利看了他一眼，棕色的眸子淡淡的。 他认真地说：“天童，不要急，你最擅长思考。” 天童觉一个激灵。 他知道牛岛若利说的是刚才他连续两次拦网失误的事情，也自觉理亏，就像模象样地敬了个礼，应道：“好、好的啦。” 记分牌被翻到了15:15。比分又平了。 牛岛若利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心说：这还不够。 在接下去一轮的进攻中，天童觉发球，西谷夕接下了这一球，将球给了影山。 排球被东峰旭扣了下去，又被白鸟泽的山形隼人接起。 排球在两边的队伍中被飞来飞去，愣是没有落地。 在白布贤二郎又一次托起排球的时候，牛岛若利抬头。 时机来了，他想。 退后两步，身材高大的少年开始助跑。 场边的摄像机静静地记录着这个后排进攻。 在他起跳扣球的同时，乌野这边的清濑春澈和日向翔阳也起跳了。 前面就说过，因为个子比较矮小，如果日向翔阳想要保证自己的拦网高度，就得在拦网之前进行一段助跑，这对他的体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一直活跃在赛场上、只偶尔会被轮换下场短暂地休息一小会儿的他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达到了极限，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自己的酸软与疲惫。 他好想去休息啊。 但是，比赛还没打完！ 双手倔强地向上伸着，日向翔阳坚定地盯着即将扣球的牛岛若利。 别想那么容易就反超啊！ 因为特地找月岛和清濑取过经，日向翔阳的拦网姿势已经有模有样了，虽然现在因为过度疲惫，他的动作有些变形。 但是，这已经是他付出最大努力的结果了。 日向翔阳正这么想着，但下一秒，他却惊讶地发现—— 他已经在下落了，但牛岛若利，却还在空中！ 为什么？！ “牛岛君的滞空能力好强大！”教练席处，武田一铁忍不住说。 乌养系心摸了摸下巴，说：“应该是姿势和时机的原因。” “如果扣球的动作非常完美的话，不仅本身就能够让人在空中多停留那么一小会儿，还会让对面的拦网产生「这人是时停了吗」的错觉。”他分析道，“日向起跳的时机不太对，再加上身体疲惫，他就先一步下落了……总的来说，牛岛的确很厉害。”在这种时候还能够维持这么完美的姿势，这已经不仅仅是天赋的问题了，更是过去日复一日的辛勤训练的结果。 真不愧是「怪童」啊…… 牛岛若利也觉得这一球胜券在握了。 但没想到，对面的拦网防线居然没有完全崩溃。 他的面前，仍然有一堵高强——清濑春澈高高举起的手臂，就拦在排球的线路上！ 清濑春澈抿唇。 虽然他作为拦网，还相对没有那么出色。但好歹，在暑假的时候，他也是偶尔会和月岛一起去找黑尾铁朗他们特训的啊！ 排球被扣出去时，擦过了他的手掌。 清濑春澈回头大喊：“触球一次！” 被稍稍阻拦一下的排球上的力度会削减很多。但坏处就是，它飞得更高，飞得很远，落点也更不好判定了。 西谷夕追了出去，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没能把球给救回来。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触球，说不定西谷前辈你就能接到了！”清濑春澈有些自责。 西谷夕则扭头，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大概是在拒绝清濑春澈的道歉：“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没触球，我就更办法接到了！” 记分牌被翻到了16:15。 刚刚还处于劣势的白鸟泽，居然连续得分，一下子就逆风翻盘了。 天童觉看向功不可没的牛岛若利，吹了个口哨。 牛岛若利缓缓露出了一个带着些野心、张力十足的浅淡笑容：“虽然很累，但是，就像天童你说过的……我的状态，来了。” 天童觉挑眉，也笑了出来：“是嘛，那真不错呀。” 好安心-感觉这局稳了呢。 但接下来，一连发生了两个让人忍俊不禁的乌龙事件。 白鸟泽轮到五色工发球，五色工还想着一鼓作气拿下比赛呢。没想到，他抛球的姿势有点不妙，居然对自家队友川西太一的脑袋来了个暴击。 而没等乌野的大家为白鸟泽的失误而高兴，东峰旭也把球发到了泽村大地的头上。 幸好泽村大地习惯在队友发球的时候用手护住后脑勺了，他嘴角抽搐着，回头对东峰旭露出了个微笑。 东峰旭一个激灵，脸都差点吓绿了。 观众席上传来了低低的笑声，但大多数人却表示理解。 嘛，都在最后一局的最后关头了，选手们都累了，心理压力还那么大，有点失误很正常。 总之，两支队伍各失一分，比赛继续。 “现在白鸟泽已经拿到了赛点，这球我们必须拿下啊，拜托拜托。”嶋田诚紧张到一直搓手，干脆双手合十想上天祈祷。 他身边的谷地仁花已经被现场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到要嘎过去了，因为被田中冴子给扶住了，才勉强还能站着。 乌养系心也紧紧捏着拳头，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暗暗猜测大家会做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于是，在白鸟泽的新一轮进攻中，他就看到—— 西谷夕接到球后，把球送回了网前。 就在这时，泽村大地和东峰旭对视了一眼。 其他人也心领神会。 ——追到排球下方的影山飞雄已经起跳，在半空中将排球托向了网前！ 而其他人，则同时开始助跑。 虽然现在已经是局末，虽然大腿酸痛难忍，虽然小腿几乎要抽搐，虽然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来，虽然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疯狂叫嚣着想要休息…… 但！ 每个人都大步跨向前方，每个人的手臂都向后扬起，每个人都仰头看向高处—— 有些观众，甚至感觉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乌鸦振翅的影子。 群鸦并起！ 同时性多点位进攻！ 除了托球的影山飞雄和接了一传的西谷，全员参与！ 鹫匠锻治重重哼了一声：“还是那么胡来！在这种时候居然选择浪费所有人体力的战术！”而且，大部分人都去参与进攻了，后方防守人数不足。要是他们的小崽子给点力，这场比赛就他们就该直接赢下来了！ 乌养系心也吓到小心脏都差点突破胸腔去宇宙远航了。 这种时候用同时性多点位进攻，后方防守空虚。一旦被反击就直接宣告比赛结束了啊！ 不过还好还好，他们还算明智，把影山和西谷留下来了。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西谷是防守MVP，影山接球技术也不错！ 但乌野的大家还是很给力的啦，被乌养系心视为最后防线的影山飞雄和西谷夕也没有派上用场。 在清濑春澈和日向翔阳吸引了白鸟泽选手们的视线的时候，泽村大地扣下了这一球！ 虽然他平时担任的大多都是沉着稳重的接发角色。但，他好歹也是一名主攻，是乌野的主将！ 而乌野好不容易才从森然那边学来的同时性多点位进攻还是很有迷惑性的，排球顺利地落在了地上，为乌野拿回了这一轮的分数。 17:17。比分又追平了。 乌野的大家开始欢呼，乌养系心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寿命都差点因为这一球而短了几年。 但他还是逞强地笑道：“嘛，虽然大家都已经累到了极致，但连续不断的进攻才是乌野的特色啦。” 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则是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那帮小崽子！刚才那是多好的机会啊！ 一旦又让乌野夺回主动权，他们就要危险了！ 就在比赛又要继续进行的时候，月岛萤回来了。 他小跑着，身边跟着的人是刚才离场陪他去医务室的清水洁子。 “结果怎么样？”乌养系心有些激动——如果可以，月岛的回归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绝对是非常大的助力！ “没什么大问题，幸好受伤的是小指，医生用绷带把小指跟无名指缠在一起，就没事了。”月岛萤说。 清水洁子也点了点头。 虽然让一位伤员继续参与比赛有些比太任性，不过看月岛的表情，他也很希望能够立刻回到赛场上。 乌养系心突然感觉到了无限的安心，大笑道：“好！” 月岛萤替代田中龙之介回到了赛场上。正好，田中的体力也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待下去了，他只是一直在强撑而已。 在接过月岛萤手中的号码牌的时候，田中龙之介看着他，豪爽地笑了一下：“月岛，要替我再多拿几分啊，最好直接拿下比赛！” “好。”月岛萤应道。 这句话里，没有说大话的成分，月岛萤是认真的。 既然他们都已经辛辛苦苦走到这个地步了。既然他们都付出这么大的努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 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失败？ 在下一轮的比赛中，月岛萤也立马就发挥了作用，在面对牛岛的扣球的时候触球一次。 东峰旭飞扑到场外，一连撞倒了好几个广告牌，好歹还是把球给救了回去。 在排球被击回白鸟泽的场地，又兜兜转转地飞回来被清濑春澈接住时，日向翔阳眸光微动，余光瞥了一眼球网对面的站位。 在第五局里，他还没有过什么出彩的表现。 前两轮的那个触球，完全变成清濑和牛岛两个人的较量。 而月岛回来之后，也很自然而然地补上了己方拦网的空缺。 大地学长刚刚扣下一球，田中前辈一直都很活跃，东峰学长的后排进攻也惹人注目。 只有他，从影山下场之后，从第五局开始，好像还没做过什么。 莫名感觉……有点不甘心啊。 所以，就来一下那个吧。 影山能懂的。日向翔阳想。 橘色的眸子微动，日向翔阳紧紧盯着排球，在排球被清濑春澈救起来、垫给影山之后，他就瞬间跑动起来，从球网的这一边，一下子就跑到了另一边！ 他感觉自己的大腿肌肉都要撕裂了，每一根神经都在劝他停下脚步，叫他差点迈不开腿。 但他的脚步还是很快，还是很急，在影山飞雄接到排球之前，橘发身影就已经在网前起跳！ 影山飞雄余光一瞥，心中也为日向翔阳突然的行动而震惊。 在场的人，除了清濑，恐怕只有他能够配合上那个任性的家伙了吧。 扬起唇角，影山飞雄将排球托向网前。 这个托球的球速很快，而在排球才刚到日向翔阳面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被扣在了地上！ 白鸟泽的选手们，只有注意到影山飞雄的表情的天童觉反应过来了。可惜，他斜斜伸过来的手最终还是差了排球一步。 ——快攻·负节奏！ 许多观众激动起来，就连守在摄像机后面的摄像师都忍不住调了一下镜头。 在这场比赛的最后，在所有人的体力都几乎耗尽了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又看见了怪物快攻！ 日向翔阳落地后，忍不住大口地呼吸着。 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抽光了他的所有力气，让他腿软得想要直接跪下去。 但他却觉得无比畅快，畅快得他差点笑出声。 果然，还是扣球得分的时候，最爽啊！ 看吧，这就是他，这既是，生长在混凝土上的日向翔阳啊！ 牛岛若利抿着唇，直直看进了那双橘色的、充满畅快之意的眸子里。 他和日向翔阳刚刚相遇的时候，他曾经敬佩过这个小小个子却还坚持打排球的人。 但对方说出的大话，却与他本身并不扎实的基础并不匹配，也让他开始讨厌这个人。 对方在赛场上越耀眼，他就越想打败他，让他知道排球并不是一项那么轻易就能打好的运动。 但现在，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改观了。 …… 17:18。 乌野连续得分，又拿到了赛点。 再拿下一分，他们就能够彻底赢下比赛，拿到通往全国大赛的门票。 而白鸟泽，如果放任乌野以这样的势头继续下去，就会失去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 “喂喂喂……今年该不会真的要爆冷了吧？”这是所有观众共同的心声。 他们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但心里总是有这么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着他们，今年的情况，好像真的要不一样了。 紧张的气氛从赛场一直蔓延到了观众席，就连桃井五月都「哇」了一声，握紧拳头，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好像，要见证历史了呢！ 高中以来，她都没感受到过这么热血的气氛过了！ “小清濑刚才真的很帅——”黄濑凉太说。 “嗯。”黑子哲也应道。 听到几个人的声音，青峰大辉漫不经心地抬头看过去，看见的就是长发少年被队友们簇拥在中心欢呼的场面。 他低低哼了一声。 比赛继续进行。 而此时，还正好轮到了清濑春澈的发球。 一想到对方之前那可怕的大力跳发，以及捉摸不定的跳飘球，鹫匠锻治就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白鸟泽来说可谓是生死攸关。他也维持不住之前那稳如泰山的样子了，直接站起来了吼道；“这球必须接下！然后！把球！给我打过去！” “哦！”白鸟泽的选手们喊。 鹫匠锻治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明星球队就这么失败，他们身为选手，只会更加不甘心。 牛岛若利也擦了擦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眸光专注得可怕。 他们，还没有认输！ 站在发球区的清濑春澈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希望直接发球得分、直接结束这场比赛的。 毕竟，这场比赛已经打了很久，大家都很累啦。 他仰头，将排球抛了出去。 就像之前牛岛若利的任何一次发球一样，他也照模照样地，来了个气场简直都要溢出镜头的大力跳发！ 排球如同炮弹一般砸向了白鸟泽的场地。 球速很快！力道很大！ 虽然早有准备，但白鸟泽的选手们还是心中一惊。 都到这种时候了，那个怪物的力道居然还可以那么大吗！ 第147章 最终的胜利！！ 乌野已经领先了一分……不能让这球落地！ 如果让对面直接发球得分的话, 他们就将和今年的春高无缘了！白鸟泽的选手们，都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在排球高速飞来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五色工精神力集中到瞳孔放大。 右腿迈开，他侧过身体, 伸手想去接下这一球。 但不知道是因为球速太快, 还是因为他已经因为体力耗尽而行动迟缓、判断出现了偏差——他的手臂，甚至连排球都没有碰到！ 不好！ 眼睁睁地看着排球从自己伸出去的双臂之间穿过, 五色工简直心脏骤停, 一脸骇然地追着排球的方向看去。 和他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大平狮音, 他们心神大震地同时回头，身体也下意识地朝后面扑去。 就在这时, 在排球过网的那一瞬间就朝那个方向奔去的山形隼人吼了一句：“我来！” 伸出去的手臂刚好就拦在排球前进的线路上，山形隼人接到了这一球！ 但是，因为本来就有点剎不住车，加上排球上所附加的力道太大, 他整个人被打得往后一偏, 差点就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旋转。 山形隼人狠狠踉跄了一下, 然后险险用双手撑了一下地面, 避免了摔个屁股墩的局面。 “嘶, 可恶！”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臂被这样一击，他感觉整条手都要断掉了。但还是连忙爬起来, 不给自己的队友们挡道添乱。 排球被高高弹起, 急速飞向了场外。 乌野应援队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呼吸, 凝神看着这一球。 落地！快落地！ 这球一旦落地，乌野就顺利晋级全国大赛了！ 然而, 现实并没有那么顺利。 就在所有观众都紧紧捏住了出汗的手心的这一瞬间，川西太一追到了排球的下方。 眼看就要撞上场边围着的广告牌，他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动作——他双脚离地，跳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手* 臂前伸，向后一勾！ “比赛，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随着一声大喊，排球又被他送回了网前！而他自己，也越过了广告牌，提到了广告牌后面摆着的椅子上。 牌子和椅子都被撞歪了，而他的膝盖和脚踝也火辣辣地疼，估计是直接淤青了。 椅子的主人——工作人员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却见这位刚刚还一脸痛楚的少年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又跳会场内了。 比赛还没有结束！他的队友们……还需要他！ 而场内，刚好就站在飞回来的排球附近的白布贤二郎则听到了教练鹫匠锻治的声音：“直接把球给我打回去！” 鹫匠锻治已经激动到站起来了，丝毫不见刚开场时老神在在的样子。 ——现在他们可是处于劣势的那一方，再淡定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而在这种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扣球了。白布贤二郎按照教练的意思，直接把排球给打了回去！ 排球，并没有在他们这边落地！ 虽然他们的应对动作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更多观众在为他们的反应感到惊奇。 冲着白鸟泽来的观众们纷纷叫好，而站在乌野这边的观众们则大叫可惜。 “啊，被他们救起来了！” 乌野的大家并不知道观众们怎么想，他们满心满眼只有冲他们飞过来的这颗黄蓝相间的排球。 “机会球！”一边喊着，泽村大地一边接了一传。 本来就在他身边不远的日向翔阳也要去接。但刚刚的那一波快攻实在是抽干了他的力量，让他的腿怎么也不听使唤。 在发现自己的腿根本迈不出去的时候，日向翔阳差点直接炸毛，还以为自己要成为乌野的千古罪人了。 而在见到泽村大地接了球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为自己感到恨铁不成钢，一脸怒气地疯狂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大腿，以此希望它们待会儿能够给点力。 “喂喂日向，你再怎么锤都是没有用的啦！小心受伤！”场外的菅原孝支有些担心地喊。 总之，这一球被清濑春澈接到了，余光关注着网前的几个人，他的心中有了决断。 影山飞雄和东峰旭都已经起跳，但他选择——他把球托给月岛萤！ 月岛虽然也是副攻，但在今天，他的亮点一直都是拦网，很少有扣出过什么惊艳的球。 现在大家都累了，大脑也正是最疲惫的时候。这时候的他们，只会关注着他们习惯关注的攻手。就算不是这样，他们的身体也已经对经常面对的攻手产生了条件反射——现在，正是最好的诱敌时机！ 而在骗过了对手和队友之后，清濑春澈相信，一向冷静、才刚冷却完大脑刚回到赛场上的月岛萤，肯定能够配合上他！ 果然，在对面的大平狮音跟着影山飞雄起跳的同时，月岛萤无比精准地瞄着对面攻手身后的空档，把球狠狠扣了过去！ 作为副攻手，月岛萤的资本其实非常雄厚。 虽然他有时候会说一些自己比不上日向翔阳的丧气话。但他的身高摆在那里，意识和操作也很优秀——这一球就是证明。 有些观众为这看起来几乎必死的一球而惊呼的时候，山形隼人喊道：“我来！” 在那千钧一发之刻，他向着排球扑了过去，身体在木制地板上往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他那伸长的手臂，恰好把排球顶起！ 这个一传，出乎意料的很稳！ 白布贤二郎小跑到排球的落点，双手举起。 余光瞥到了已经开始助跑的牛岛若利，他唇角微扬。 啊，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牛岛前辈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牛岛前辈平时不茍言笑的，他们这些低年级的选手不会像天童前辈他们那样随意调侃他。但他们都知道，这位学长对排球是多么认真。 心态和实力兼具，是他崇拜牛岛若利的原因之一。 白布贤二郎在初中时就想过，等上了高中，他一定要为能够打爆一切拦网的高墙的攻手托球。 牛岛若利，就是他来到白鸟泽的原因。 拜托了！牛岛前辈！把这一球，扣到乌野的场地里吧！ 这么想着，白布贤二郎居然有些热血沸腾。 他将排球托给了牛岛若利，而牛岛若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起跳的样子气势惊人。 可惜的是，月岛萤并没有被牛岛若利的气势给吓到。 因为意外受伤而变相歇了小半局的他可以说得上是现在的球场上冷静时间最长的人了。而他的大脑也恰好不容易被这样激烈的赛场给带到发热。 盯紧了牛岛若利的动作，他眸光一凝。 嘴上数着「一、二」，他拉着影山飞雄一起起跳！ 在前几局的比赛里，他们的拦网体系尚未成熟。但，那时的月岛萤并没有坐以待毙，白白浪费拦网的作用。 布局，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的。 在他们“拦网的价值不只是封杀，还有为后方的自由人开辟更好的视野”的思想引导下，他们在大部分时间里只封斜线球的球路，这会给牛岛若利一种「直线球」好像往往更好过网的错觉。 而事实证明，现在的牛岛若利的确就想扣直线球！ 因为猜中了对方的想法，月岛萤的眼睛微微睁大，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而场外的乌养系心，都已经准备为这轮拦网叫好了！ 然而，牛岛若利却眉头微皱。 在看到对面那眼镜仔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前几局恐怕都被诱导了。 但……没关系。 接下来，在月岛萤和影山飞雄不敢置信的目光里，牛岛若利在空中改变了扣球的方向！ 虽然他已经因为临时的动作转变而维持不了完美的扣球姿势，整个人的动作都有些变形。但，他最终完美地避开了这堵拦网的高墙！ 他把直线球，硬生生地改成了超级小斜线！ 月岛萤第一时间的反应已经不是自己拦网失败这一事实了，而是为对方的临时变向而感到惊骇。 在已经确定扣球方向之后，再硬生生地转向……这个简单的动作，需要多么强大的天赋、多么强大的身体素质去支撑？ 牛岛若利，真是一个怪物！在这一刻，月岛萤前所未有地深刻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再说排球。 排球已经朝着球网边缘的地面高速飞去，影山飞雄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来不及补救了，但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脚。 怎么办？日向那笨蛋和清濑还在另一边，肯定赶不过来，大地学长和西谷学长他们都守在后场…… 这一球，大概是接不起来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影山飞雄还是下了这个结论。 但是，在他亲眼目睹排球落地之前，他先是看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紧接着，又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旋转——闪电！” 是的！并没有像影山飞雄所想的那样来不及，西谷夕一个翻滚，险险把球给接了起来！ ——时隔好几个月，西谷夕终于又有机会在赛场上喊出了那个中二的招式名！ 但是，已经没有人去关注这个名称的中二程度了，他们只会为这个神一般的救球而欢呼。 “西谷真男人！太帅啦！”菅原孝支激动到直接蹦了起来，随便抄起身边的一个东西就当成喇叭来大喊！ 就连刚刚还因为现场紧绷的气氛而紧张到差点嘎掉的谷地仁花都活了过来，激动地在原地蹦蹦跳跳，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西谷前辈！乌、乌野的守护神！” 影山飞雄因为自己对队友们的不够信任感到了一瞬间的羞愧。但很快，这点细微的羞愧又被巨大的兴奋给冲走了。 他高兴到连眉毛都不自觉地扬起，从网前退开，打算为新一轮的进攻做好准备。 但在看到刚刚那个被救起来的排球，居然恰巧落到了日向翔阳的手上的时候，他扬起的眉毛又僵住了。 这一球的二传居然是日向？！那家伙的技术可是稀巴烂啊！ 日向翔阳显然也有些手忙脚乱的，却听见了身侧传来的一声「我来」，下意识地就把刚到手的球给送了出去。 在排球离手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不妙——要是影山给他传这样的球，一万个他过来扣都扣不到啊！ “啊啊啊对不起！” “日向你这个大笨蛋！”影山飞雄恨铁不成钢地怒吼…… 刚才喊话的人是清濑春澈。 他正注视着那黄蓝相间的排球，嘴巴无意识地微张，以缓解鼻部的呼吸不足以供氧的问题。 如破烂的鼓风箱一样肺部像是被火燎过一样，一股灼人的热气由此产生，然后，顺着血液的流动一股脑儿地往上冲。 热气流过脸颊，他的整张脸就泛红了；热气再流到大脑，他就感觉脑袋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 伴随着轻微的耳鸣，剧烈的心跳声，也在耳畔一声声地鼓噪。 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的区别是什么？ 在仰头看着朝自己这个方向飞过来的排球的瞬间，清濑春澈不由自主地想。 现在的他，没有了非人级别的速度。没有了看一眼就能瞬间偷师的学习能力，没有了跳一下就能够轻松摸到天花板的超强弹跳力。 他变成了一个稍微有点厉害的普通人——这是一具凡人之躯。 已经学到的技术不会消失，但是那超人一般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见了。 其中的体力这项，就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每一局都能够势均力敌地磨很久很久，到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打了快两个半小时了。 乌野的替补阵容并不是很强大，一些队员还不具备参加这种量级的比赛的心理素质和技术。所以大部分首发队员，都基本上打满了全程。 就算是中途因为突发状况而休息过那么一小会儿的清濑春澈，体力也所剩无几。嗯，毕竟他好歹也是在地面上摸爬滚打两个多小时的人嘛。 而为了保证发球的质量，刚刚那个大力跳发几乎一下子就抽干了他剩下来的所有力气。 现在，仅仅是去到自己应该去的位置、起跳完成这个扣球，对清濑春澈来说，就已经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了。 呼吸粗重得可怕，他的小腿肌肉还以一种凑近一些就能够看见的幅度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手臂也沉重到让他根本不想抬起。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前所未有地酸软。如果可以的话，清濑春澈甚至想把小腿和手臂这些让他感觉酸痛难忍的部分全部都扔掉。 嘛，反正等春澈君回来后就能够接回去啦……开个玩笑啦。 这一球，必须扣过去！ 眸光一闪，清濑春澈拖着这幅前所未有的沉重的身躯，在网前起跳！ 而白鸟泽的选手们也都如临大敌。 “拦下！这一球！”鹫匠锻治吼到声音都有些沙哑。 而观众席上的白鸟泽应援队，也都用力敲打着纸筒，喊着口号，为白鸟泽加油鼓劲。 “拦下！” “这一球！” 乌野的应援队当然也不甘示弱，在教导主任的引导下，也在为自己的队伍加油。 “拿下这一球！” “进军全国大赛！” 全场所与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球网中心，这个双方即将迎来最后一场交锋的地方，这个……长发少年所在的地方。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排球飞来的时候，清濑春澈的右手却挥了个空。？？ 教导主任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白眼都差点翻过来了。 球传得太过、太高了！归根结底，还是这球传得太匆忙。 条件不允许让经验更丰富的二传来传这一球。 在右手挥空的那一瞬间，清濑春澈瞳孔放大，却奇异地并不感到紧张。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确信自己不会失误一样。 而清濑春澈的身体也确实在那一刻就为他选好了最佳的应对方法——在排球完全越过他的身体之前，他的左半边身体用力一倾，几乎要将左手给甩出去！ 在最后一刻，他用左手扣下了这一球！ 因为左利手和右利手的扣球手臂不同，天童觉和大平狮音都已经在他的右手侧起跳了，自然是拦不到左手扣下的球。 而除了亲手扣下这一球的清濑春澈，没有任何人反应得过来。 毕竟，这一球还是太过离谱了。 也就只有很早就被称为「怪童」「奇迹之子」的牛岛若利，在排球过网的时候就准备扑过去补救。但被他的手背垫起来的排球，却高高飞向了场外。 此时才如梦初醒的山形隼人去救球时，已经来不及了。 排球砸到了观众席底下的横板上，然后，「嘭」地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嘭，是多么的沉重，像一记重锤，重重砸到每个人的心底，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全场寂静。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白鸟泽的选手们身体僵硬，牛岛若利还趴在地上，而山形隼人，也还维持着准备翻出广告牌、右手向前想要捞住什么东西的姿势。 乌野的选手们也陷入了僵硬，所有人都摊着手，嘴巴张大，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像是一座座雕塑，形态各异，无一不保持着僵硬与沉默。 而或许过了三四秒，又或许过了十几秒，观众席上才渐渐响起掌声。 逐渐地，掌声如雷鸣，掌声如暴雨，场上的选手们这才被这巨大的声音震醒。 裁判吹响的哨声宣告了比赛的结束，白鸟泽的选手们颓然地放任疲惫的身体，瘫坐在了地上，而乌野这边，西谷夕和日向翔阳他们，已经高兴到说不出话，发出了猴子一样的呼喊声。 “哦哦哦！” “嗷嗷嗷！”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吗？！” 因为极度兴奋，乌野这边乱成了一锅粥，就连应援席那边都非常混乱，教导主任甚至高兴到泪流满脸，感动得把自己的假发脱下来冲着台下的选手们挥舞。 他哭着喊道：“孩子们！我为你们骄傲！”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学生有些震惊地看着他那毫不掩饰的光溜溜的脑壳，惊奇道：“教导主任原来是这么热血的人吗？” “把他的样子拍成视频他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 而场内，扣下那奇迹般的最后一炮的清濑春澈，早就被终于确信自己赢得了比赛的队友们感动地围在最中间了。 “诶，别挤别挤！”他慌忙喊道。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啦！ “啊啊啊清濑干得漂亮！你是神明吗？！你是奇迹本身吗？！”田中龙之介等人根本不管清濑春澈在说什么，他们还沉浸在胜利的余韵里，根本无法脱身。 而在这种情绪的推动下，他们一群人甚至已经不顾自己因为紧张之后突然放松而导致的腿都在打哆嗦的情况了，非要把中间的长发少年举起来庆祝。 队友们的声音已经嘈杂到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了，清濑春澈只感觉在一片混乱中，他的手和脚都被人给紧紧抓住，还有人托着他的脑袋和后背。 他无奈地大喊：“别这样，放我下来啦——” 然而，并没有人听他的话。 下一秒，他就被队友们抛了起来，「咔擦」一声。 有记者用照相机记录下了这一个瞬间。 长发少年被队友们围在中间，高高抛起。 虽然他嘴上说着「把我放下来」，但他的嘴角，却无法抑制地扬起。他的眼里，也充满了喜悦的光。 【滴——主线任务已完成（2/5）】 【滴——主线任务已完成（3/5）】 这时候，清濑春澈的脑海里，传来了许久不见的系统的声音。 第148章 好感度100% 那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还被队友们举在空中的清濑春澈听到时都愣了一下。 主线任务？一口气完成了五分之二？！ 要是他有在好好做恋爱主线那还不奇怪。但关键是，他最近一直沉迷于比赛，根本没有去发展额外的感情线啊！ 春澈君就更不用说了, 他现在还被关在狱门疆里出不来呢。先前接触到过的五条悟, 也不像是那么容易就会动心而且好感度一下子就能跳到100%的类型。 正在清濑春澈想询问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底下撑着自己的手一软。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打断了他的思绪。 “日向你这个笨蛋！” “影山你自己不也撑不住了！” “别吵了别吵了小心点, 别把清濑给摔了！” 原来, 那被获得比赛的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冲昏了的大脑已经稍稍冷静下来, 这群刚才还只顾着庆祝的少年们的疲惫的身体也终于出现了应有的反应——托着清濑春澈的一只手臂的日向翔阳，腿先是一软, 然后，一不小心就差点跪了下去。 原本平衡的受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其他人的胳膊腿儿也都纷纷打颤。 最后，在一片混乱之中, 这群冠军少年们居然吱哇乱叫着摔成了一团。 但他们却完全不觉得丢脸, 一群人索性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有人在一边相互抱怨一边傻乐, 有人还沉浸在比赛胜利的不可思议里。 唯有被护在最上方的清濑春澈, 感受着身底下一群乱动的「肉垫」所带来的奇妙触感，大脑还是宕机的，表情弱小茫然又无助。 观众席上传来了阵阵善意的笑声, 而摄像机也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清濑春澈那茫然到显得都有些搞笑了的表情, 大概要被此刻守在电视面前看直播的观众们记上好久了。 宫侑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过后，乌野大概会成为「明明赢得了比赛但是表现得最丢脸排行榜」的第一名吧。” 听到宫治带着些喷笑的吐槽, 宫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脑海里还回放着刚刚对方那最后一个奇迹一般的扣球，盯着屏幕中那被摄像机所钟爱的少年的眼睛仿佛有光。 “但是, 刚才真的很帅啊。” 在排球落地、长发少年被队友们举起、笑得开怀的那一刻，宫侑在为对方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阳光晒过的干草给填满了。 柔软，而又温暖。 在那一刻，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 原来能够情不自禁地将目光长久地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是这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啊。 “你不要露出这种肉麻的表情啊，脸红的样子很可怕诶！”宫治皱着眉说。 “哈？！”刚才那种愉悦到整个人身体周围都要开始冒泡泡的感觉一下子就被破坏了，宫侑暴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照照镜子吧！”宫治把自己的兄弟拼命往镜子前面拖，试图让他恢复清醒。 以前的阿侑对那些喜欢他的粉丝们多不客气啊，现在的他居然会因为别人而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太恶心了，太可怕了！ 两兄弟打打闹闹，最终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争执一样，没有分出胜负，两个人都累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而电视机里的画面已经跳转到两支队伍列队握手的进程了。 宫侑突然又兴奋起来，抄起了放在墙角的排球，有一下没一下地垫着。 “又突然干什么呢？”躺在地上继续看直播的宫治懒洋洋地说。 “嗯哼，当然是练球了！” 全国大赛的时候，他就有和清濑见面的机会了！ 暑假集训期间的训练赛还记忆犹新，今天少年又给他带来的新的惊喜。在未来，他们还将再次交锋！ 啊，光是想想就好期待啊！ 清濑君……全国大赛见！ …… 此时的清濑春澈正站在牛岛若利的对面，伸出了手。 半弯着腰操控着摄影机的摄像师有些兴奋地看着这一幕。 这两位天才少年，可以说都是本场比赛己方队伍的MVP。而在他们握手的时候，视线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令他失望的是，这两位少年之间并没有什么产生什么特殊的化学反应。 牛岛若利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着，也不像他的队友们那样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强行压抑着的伤心。 而他对面的那位奇迹13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现在居然拿有点儿……走神？ 嘛，拍不到特别的画面也不要紧，反正今天乌野大爆冷的消息，已经足够劲爆了！摄像师心满意足地移开了镜头。 并不知道在他们握手的时候摄像师居然想了这么多东西，准确地来说，白鸟泽的选手们现在暂时还不想接受来自外界的讯息。 毕竟，身在老牌强校、从预选赛开始就备受瞩目的他们，一时间还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啊。 而乌野的大家，已经累到了极致，也没有什么胜利者的自傲。 一下子放松下来，日向翔阳连自己的眼皮子都支撑不住了，把手伸出去的时候，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他身边的影山飞雄也没好到哪里去，呵欠连天的。但就算是这样，这两人都没有放弃拌嘴的机会，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嘲讽着：“哦哟，影山你不行啊，怎么困成这样。” “笨蛋日向，你要不要先去照照镜子再来说我啊？” 在日向翔阳努力睁开眼想要反驳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道存在感十分强烈的视线。 抬起眼皮去寻找视线的来源，日向翔阳发现看自己的人居然是牛岛若利。 他一个激灵，立马站直了身体，自以为凶巴巴地看了回去：“怎、怎么了！” 其实现在软绵绵的他努力睁大眼看人的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可爱小狗。 牛岛若利：“……” 他移开了视线，说：“下次，我会打败你。” 日向翔阳一愣。 他知道，这是牛岛若利对他当初的宣战的回应。 但生长于混凝土的日向翔阳，将会继续前进！ 他弯起眉眼，笑道：“嗯！我不会输的！” 牛岛若利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信念坚定的小不点橘毛，又垂眸，看向当着自己的面走神的长发少年。 “下次，我会赢。” 听到这话，清濑春澈这才如梦初醒，把自己的思绪从脑海中系统一刻不停的奖励播报中抽离出来。 “啊，我等着。”他回应道。 随后，双方队伍列队去对裁判、教练和来到现场支持他们的观众们鞠躬致谢。 清濑春澈表面上跟大家一起走完了这些流程。但脑子里系统的播报声却一直不停。 怎么说呢，不愧是是恋爱游戏呢，还是谈恋爱奖励丰厚啊。 一则一则的奖励，细细念下来已经念了好久了。 其实，完成任务对清濑春澈来说完全就是个意外之喜。至少，春澈君买刀的那笔钱几乎一下子就可以还光了。 呃……他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他永远都在还钱的路上？搞得他都没有什么自己变成富翁的实感了……超前消费不可取啊！ 在任务完成的奖励发放完毕之后，系统又发布了两则通知。 【已自动绑定任务对象②：宫侑】 【已自动绑定任务对象③：黄濑凉太】 这是系统之前就说过的规则：除了清濑春澈主动绑定任务对象这种情况之外，在有人对他的好感度达到100%的时候，对方会被游戏系统自动判定为任务对象。 是的，刚才对清濑春澈的好感度突然达到100%的两个人，正是宫侑和黄濑凉太。在系统刚报出两位任务对象时，清濑春澈十分惊讶，尤其是对黄濑凉太。 宫侑……虽然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一开始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听了系统的仔细分析，清濑春澈感觉还能理解： 他对自己最初的感情应该是来源于对排球领域优秀人才的欣赏，大概算是天才之间互相的吸引？而那次泡澡事件应该就是感情变质的导火索……人的感情是奇妙的，刚才他对自己的好感度突然满了，也许是因为对方刚好在看他比赛的直播吧。 在看到他打出精彩的一球、和球队一起拿下冠军的时候，心情那么一波动，好感度突然满了也不奇怪？呃……他编不下去了。好吧，这些推测其实都是系统说的。 但黄濑凉太那边，清濑春澈就真的不太理解了。 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卡在95%很久很久了，一直都保持不动，今天怎么突然就满了呢？ 就算今天对方来现场看了他的比赛，但他们也不是因为排球结缘的啊。 这么想着，清濑春澈抬头，望了一眼观众席上黄濑凉太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那时，比赛刚刚结束。 “刚刚小澈那一球好帅啊！”桃井五月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瞬间。 虽然她是篮球部的经理，但她收集信息的能力还是很强悍的，稍微为了清濑春澈去了解一些排球相关的知识，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况且，就算她是什么排球知识都不懂的路人，也会下意识地觉得刚才那一球很离谱、很匪夷所思啊。 嘛，也算是找回了点小澈国中时的风范啦。 “是吧，小黄？”在场的几个人里，青峰大辉根本不说话，黑子在大部分时间里也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也就黄濑愿意跟她闲聊了。 但这次，黄濑凉太却没有回应她。 桃井五月有些疑惑地看了黄濑凉太的方向一眼，发现刚才还正托着下巴欣赏着赛场上激烈的比赛的他，现在居然眉头紧锁，表情隐忍，连额头上都浮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小黄？！”桃井五月被吓到了——她还没见过黄濑这样虚弱的样子呢！ “没事，我没事。”黄濑凉太说。 他的确没什么事，只是，刚才他突然就觉得头痛难忍，脑海中出现了一段他从来没有过印象的记忆。 那个学园祭…… 他明明记得那个学园祭美好且平淡，他和小清濑打打闹闹地排练、最后还是演完了《灰姑娘》。台下五月和青峰他们还拍了视频来嘲笑他们，说要永远保留这个黑历史。 但是，在刚刚涌现出来的新的记忆里，他却分明看到，《灰姑娘》才刚出演到一半，就被迫中断。 礼堂断电了，黑暗中，隐隐出现了些什么代表着不祥的东西。 他被黏腻的不明生物给扯了过去，一时心神具震。 然而，还没等他对此做出反应，死死勒住他的触手就消失不见，他落到了清濑春澈温暖的怀抱里。 那怀抱，舒适柔软、散发着一股少年特有的热力，令人安心。 “不要怕，没事的。”他听见自己的搭档这样说。 说来也有点好玩，在那个时候，他们的位置互换了。 在《灰姑娘》剧目里，他是王子，有一段公主抱「清濑姑娘」的戏份。 但现在，黄濑王子却被清濑姑娘护在怀里。 清濑手上拿着的手枪模型发出的亮光让他稍微看清了清濑脸上的表情。 那是迷茫，那是愤怒。 就像是自己家的领地被人入侵——他很生气。 黄濑凉太一时怔愣，眼前未知事物的冲击和有点好感的对象展现出来的不同寻常让他一时大脑待机。直到被轻轻放回地面，才猛然清醒过来。 然而，还没等他做些什么，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那个黑发少年，带着些愤怒地，毅然决然地顺从着触手，踏入了那个不详的黑洞里。 在那一刻，他的内心突然浮现出了无尽的恐慌，仿佛他知道，对方一旦踏入那个黑洞，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预感来的太过强烈，强烈到黄濑凉太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经历过同样的场景。 不要，不要过去。 求求你，不要过去！ 陌生的记忆到此为止，黄濑凉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还因为这陷入了梦魇一般的状态而瞪得大大的。 而等他擦去额角的冷汗，去看别人的情况时，才震惊地发现，刚刚还在关心他的桃井五月，此时竟然也和刚才的他一样，满头冷汗，眉头蹙起，陷入了如同梦魇一般的状态里！ 不，不只是桃井，和她出现了一样的状况的，还有黑子和青峰！ 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其他观众的情况都非常良好，该喝彩的喝彩，该叹气的叹气，每个人的心神都还沉浸在比赛的结果里，并没有人出现和他们几个一样的状况。 微微抿唇，黄濑凉太看向了下方的赛场中最为特殊的那人。 不管怎么想，刚刚出现的那段记忆，都肯定跟小清濑有关。 等小清濑回到后台的时候，再去问问他吧。这么想着，黄濑凉太的思绪又渐渐飘远，回到了刚才那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中去*。 那被小清濑抱在怀里时的安心，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清濑步入危险时的绝望。最后的爱意，就从那里产生。 太深刻了，明明他应该永远都忘不了。 他为什么会忘记？ 他……怎么能够忘记？ 在这个想法产生的那一刻，黄濑凉太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 黄濑凉太一愣，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有些呆愣地看向下方被队友们抛起的长发少年。 心脏鼓胀。 他的心在微微颤抖，他的心在感到庆幸，他的心像泡在了酸涩的温水之中…… 啊，原来是曾经被他遗忘的感情，也跟着回来了。 第149章 任务，完成了？？！ 十几分钟前的另一个世界。 看着蹲在地上单手轻抚着正方体的半丸子头男人, 浅蓝色头发的人形咒灵问：“话说夏油，这第二个「狱门疆」是从哪里来的啊？” 半丸子头男人眯了眯眼，看向身前这两个静静躺在碎出了纹路的地面上的正方体——上面密布的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盯着他。 他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一年，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打开, 「神明」那诱人的力量初步显现。 在第一次知道「神明」这个概念居然真实存在时, 浮现在羂索脑海里的，竟然不是恐惧, 也不是敬畏, 而是愈演愈烈的野心。 那时隐时现的另一个世界, 似乎过于和平，连诞生的神明都显得过分善良和孱弱。 一个疯狂的想法如同野草的种子, 自他心中生根发芽，肆意生长——如果，他能得到神明的力量……那他的宏大计划实现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人类的历史进程也会大大提前！ 于是, 在隐隐感知到对面的神明的确还处于稚嫩时期, 甚至没有觉察到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已经打开、更何谈修补的时候, 他试探性地, 来了一场豪赌。 “没想到这里的神明居然会这么平易近人。”在从操控着咒灵从世界缝隙中窥见礼堂中央那穿着浮夸的公主裙与人起舞的时候, 羂索忍不住想。 可是，要如何「捕获」神明？ 就算神明再怎么孱弱，在祂所掌控的世界里, 祂都是无敌的。他深刻地知道这一点。 可喜的是, 两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不同，他现在应该做的, 是引导神明发现这个裂缝，并且心甘情愿地走进来, 走入这个……危机遍布的陷阱。 再然后…… 羂索失败了。 神明没有如他所愿掉入陷阱，有另一股古怪的力量硬生生地将裂缝关闭。 但他也不是毫无收获，在那个被迫关闭的裂缝之中，他意外收获了另一个、跟自己手上那个完全不同的「狱门疆」。 想到这里，抚摸着小方块的手指顿住了，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位抢占了他人身体的诅咒师其实一直都有一个还没解决的问题：那股古怪的力量，是「神明」所有，还是……当时在场的，另有他人？ “啊哈哈哈，我大概知道了，不用再细讲下去啦——”一道声音将羂索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他看见这位全身上下都是缝合线的人形咒灵正蹲在他的不远处，撑着下巴歪头打量地上的正方体，嘟囔道：“所以夏油，我们什么时候走啊？”真人觉得好无聊，夏油又不让他在这里继续大闹，又不让他走，他真的要憋疯了！ 羂索沉吟了一会儿。 没办法把狱门疆给运走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棘手的。 毕竟，树大招风，他还不希望自己已经「捕获」了异世界之神的消息被太多人知道。 而这位神明的存在，在咒术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年那悄悄打开的裂缝，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呢。 羂索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嘲讽。 其实，如果不是他先出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惦记这份力量。 毕竟，人类也不全是良善之辈嘛。 甚至，在他看来，大部分咒灵的心比人类要纯粹得多。 话题回到怎样处理这两个没办法运走的狱门疆上。 说起来，这还是羂索在这次计划中唯一的变量呢……但如果不出现变量的话，他说不定还没现在这么安心。 毕竟，被这小小的方块封印着的，一个是人类最强，另一个是来自异世界的神明啊。 羂索说：“实在不行，只能再制造点乱子，直接把这里端了。” “好耶！”一听到「制造点乱子」，真人就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拔腿就想往外跑。 但还没走多远，他的脚步就停住了。 成年男性的身体像是烂泥一样突然软了下去，四肢扭曲，变成了不可描述的形状，十分灵活地往旁边一躲——原本他所站的那个拐角，突然有一阵凌厉的拳风朝他袭来！ 如果他没有及时躲开的话，现在他的身体应该就不是被自己控制着变形，而是被这一拳给揍到变形了。 但真人丝毫没有被偷袭的恼怒，也不管自己软塌塌的身体。反而舔了舔唇，笑得邪恶：“哦呀，夏油，居然还有小老鼠送上门来让我热身诶。” “嗯哼？看不起小朋友的话，小心连尸体都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哦。”羂索提醒。 既然都被发现了，虎杖悠仁一行人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了。 一颗钉子朝着真人的方向激射过去，钉崎野蔷薇提着锤子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你们，还真是不怕死啊。”真人笑着躲开了这道攻击。 话音刚落，他的新落脚点的地下，就窜出了一只巨蛇。 地面直接被这破土而出的巨蛇给震得开裂，真人脚尖一点，跳出了巨蛇的攻击范围。 但他仍然没把这几个少年放在心上，毕竟，除了状态莫名其妙很好的虎杖悠仁，另外两个小朋友可都还负着伤呢。 “嗯哼？我记得海胆头同学，你最常用的式神并不是这只吧？”带着浓烈的恶意，真人故意往人伤口上撒盐。 伏黑惠眸光一暗。 他的大部分式神，都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有几只甚至濒死。 但伏黑惠明白，现在并不是能让他一味沉迷在悲伤之中的时候！所以，对于真人的话，他的响应是……巨蛇那力道大到卷起地面上的水泥残渣的摆尾！ “哎呀，好凶！”真人不紧不慢地躲开了，戏谑地看着对面那三位站在一起的少年少女。 “别急。”虎杖悠仁低声说。 其实他才是现在最生气的那个人。 在刚刚的混战中，他已经看见了太多普通人的悲剧。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现在看这个吊儿郎当、蔑视生命的残渣非常不爽。 但虎杖悠仁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虽然他们三个的力量加起来，差不多就可以拔除真人了。但他们本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拔除咒灵，而是夺回五条老师，以及……那位神秘的金眸少年。 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是：对方身后的那个眯眯眼的实力不知如何。而且，剩下的特级咒灵，又会在何时赶来。 所以……他们要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虎杖悠仁脚下用力，一个暴起，直接就要近真人的身！ 而与此同时，钉崎野蔷薇也用咒具发动了远程攻击！ 而伏黑惠，一边操控着巨蛇，一边防备着那个眯眯眼诅咒师。 三位少年少女分工明确。 羂索没兴趣跟这群小朋友浪费时间，一抬手，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代表着神秘与不详的圆形漩涡。 他轻声念道：“极之番……「漩涡」。” 极之番指的是除领域之外，其他所有术式的奥义绝招。而极之番「漩涡」，可以对低级咒灵进行再利用，将所持有的咒灵聚集为一体，以超高密度的咒力攻击对手。 对于一群学生来说，用这个手段似乎太过大动干戈了。 但羂索清楚这几个少年的实力，也不想因此耽误太多时间。 就在密密麻麻得足以引起任何一个密恐患者晕厥的咒灵从漩涡中冒出时，虎杖悠仁刚好一拳打中了真人的腹部。 这在经过五条老师的指导并在逐步摸索中彻底掌握了的迳庭拳，几乎把真人打得快要呕血！ 当然了，作为特级咒灵的他并不会呕血，这只是个形容。 但这并不妨碍真人感到难受——真人通过灵魂伤害别人，别人也只能通过灵魂来伤害他。而刚才那一拳，确确实实伤到了他的灵魂！ 但他并没有白挨下这一拳，而是趁着虎杖悠仁近身的时机，咧开嘴，将拳头挥向了虎杖悠仁的面部！ 战斗经验丰富的虎杖悠仁本来能够躲开。但他那强大的危险感知能力却感受到了身后却传来的阴湿的不详。 他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并借力弹开，躲开了那更大的危险。 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液，他看向了那不知何时出现的、数量已经堪称恐怖的奇形怪状的咒灵们。 人数上的优势瞬间被逆转成了劣势。 不能再拖下去了。伏黑惠想。 就在这时，巨蛇已经卷到了眯眯眼诅咒师的脚下！ 这次被选中用来发动「漩涡」的咒灵等级在准一级以上，这意味着羂索可以利用它对咒灵进行术式的夺取。 况且，这种程度的咒灵，他本来就可以轻易解决。 羂索并没有将这轮攻击放在心上，甚至感觉有些好笑：这大概只是对方在情急之下的小小骚扰？ 但没想到，在他的视线被从「漩涡」中涌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咒灵和巨蛇阻挡了的那一瞬间，一条长长的舌头不知从哪个方向弹射过来！ 那舌头，卷走了放在他面前的两个狱门疆！？！ 原来那海胆头少年的目的只是迷惑他的视线，好趁机操控咒灵偷走狱门疆！ 羂索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睁大。 在那一刻，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东西被偷走的愤怒，而是惊喜——他们刚刚还束手无策的狱门疆，居然可以被拿起来了！ 难道说，那条「那条无法拿起」的准则，只针对他？又或者，只对五条悟的学生们无效？ 这是件好事，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利用这群少年把狱门疆带走！ 此时，他们身边的建筑物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已经腹背受敌、有些招架不住这些咒灵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眼睛一亮。 那是他们先前就约定好的信号，这代表慧已经抢回了五条老师，他们可以直接撤退了！ 但身为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的当事人——丸子头的诅咒师却轻笑一声：“要走？可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几位功成身退的少年，就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明显不对起来。 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被唤醒了。 几位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人类在遇到绝对强者时的本能。 就连伏黑惠刚刚用来偷走狱门疆的式神「虾蟇」，也已经被这恐怖的气息给震慑地不敢动弹了。 伏黑惠竭力对抗着自己颤抖的本能，站直了身体，轻轻抚平虾蟇那卷着两个小正方体的舌头，取下狱门疆，将式神收了回去。 虾蟇不是战斗型式神，继续放在外面只会徒增受伤的危险。 这一战，他失去的伙伴已经够多了。 就在几位少年背后渗出冷汗、羂索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扩大的时候。 那股恐怖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羂索眉头一皱——他发现自己和那只特级的联系已经消失了。 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断开他和咒灵联系的人……会是谁？ “诶，这里还有谁在？”真人已经替他问出了口。 然后，这只特级咒灵和诅咒师就看见，一位粉色头发、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伏黑惠的身边，拿走了他手中的狱门疆！ 伏黑惠也是一惊，因为在刚才那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接近！ 而且，对方拿走了狱门疆，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而被三位少年、一名特级咒灵、一位诅咒师注视着的粉发少年，却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盯了一会儿手中的正方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呀咧，还真是我的锅啊。” …… 在另一边。 比赛的进程已经进行到领奖阶段了。 这群赢得了最终胜利的少年们，披着满身辉光，在万众瞩目之中，站成了一排。 本次赛事的主席捧着奖杯，微笑着看着他们。 场边摄像机，也都正对着他们。 队长泽村大地和副队菅原孝支作为代表，上前领奖。 县级的奖杯还是很有分量的，上面刻着的花纹很精美，捧起来也沉甸甸的，很有手感。 当然，奖杯只是荣誉的标志而已，最让大家高兴的，还是他们取得了胜利、成功进军全国大赛这件事。 颁完奖杯之后，主席又分别给每个队员戴上奖牌。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激动到困意不翼而飞，浑身的疲惫也仿佛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两眼放光地盯着主席。 被这样期待的小眼神盯着的主席忍不住笑了笑，在给他们戴上奖牌的时候还不忘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于是，这两人就更激动了，连嘴巴都笑成了花儿的形状。 清濑春澈也弯腰接受了奖牌。 这个时刻对他来说也很特殊，但这并不妨碍他在颁奖大会进行的同时在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系统聊天。 “一口气拿下神格？不行的啦，还差两个人呢。” 【但是往好处想，只剩2/5了啊！玩家再接再厉，取得神格之后说不定就能把春澈君给救出来了呢？】因为一些系统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原因，现在它对「另一个玩家」的感官还非常复杂。 但如果救出「春澈君」能让玩家有动力去做任务的话，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激励玩家的机会啦！ 但清濑春澈却不这么想。 他在心里摆了摆手：“可是与其等我拿到神格，还不如期待春澈君自己想办法出来啊。” 他早就看清楚了，自己根本不是谈恋爱的那块料。 「恋爱之神」的神格颁给他，统子会被同行给笑死的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刚想开口继续劝他的系统的声音僵住了： 【呃……好像不用努力了。】 【任务，貌似已经完成了？？】 系统表示非常震惊：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八百年都没动的进度条怎么一下子就满了！而且，剩下的2/5怎么又满又灰的，还不播报名字啊！ 咸鱼了很久的清濑春澈也非常震惊，不仅瞪大了眼，捏着奖牌的手一抖，嘴巴还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了一声深沉的灵魂质问：“哈？！” 刚好就站在他面前的主席被这个表情和这个疑问词给吓了一跳。 而仿佛是捕捉到了什么大新闻，所有摄像机的镜头纷纷超这个方向聚焦过来。 被所有人紧张兮兮地盯着的清濑春澈：…… 早知道就把嘴给堵上了。 第150章 草率的任务草率的神格 总之, 在系统刚发现这个盲点没多久后，这破游戏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吞吞吐吐地播报起一项又一项的任务奖励。 说是天上掉馅饼都不会这么直接吧？清濑春澈睁着死鱼眼。 “请问这位选手，怎、怎么了吗？”感觉面前的这位少年状态有些不对, 排委主席问道。 呃, 如果他告诉主席自己好像要成神了，主席肯定会大惊失色, 然后让精神科医生把他给带走的吧？ 清濑春澈沉默了一瞬, 然后抬起头来, 露出了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没事，只是刚才我太激动啦。” 也许是这个笑容太无辜太灿烂了, 主席居然有一瞬间被晃了眼。 嘛，乌野能够拿下冠军也的确是惊到了很多人，小朋友激动一点儿也很正常。这么想着，他识趣地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多久, 而是笑呵呵地拍了拍少年的肩, 让他以后继续努力——这孩子潜力巨大, 就算最终的全国赛还没开始, 但他已经敢肯定了：今年青训队的名单上, 一定会有这个少年的名字。 注意到摄像机的镜头也跟着给下一个人颁发奖牌的主席离去，没再盯着自己了，清濑春澈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蒙混过去了……他还不想在全县人民面前丢脸啊！ 解决了眼前的社死危机, 清濑春澈终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刚刚让他极度惊讶的那个消息上：“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任务会突然完成啊……”而且还没跟他说任务对象是谁。 清濑春澈打开任务版面，然后也发现了系统刚刚吐槽的问题——任务对象那一栏显示不可见, 而且任务进度条虽然满了。但只有前3/5是亮起来的, 后面2/5是却是灰色的。 灰色的底色跟前面亮起的进度条相比不太显眼，清濑春澈甚至怀疑这2/5会不会早就有了，只是他们现在才发现。 好别扭，感觉像是哪里出了bug…… 清濑春澈悄悄问系统：“你是不是悄悄帮我作弊了？” 【没有啊，我只是个打工统罢了！啊啊啊，我现在甚至已经没有查看这个任务的权限了！】如果系统能有人类的身体的话，那它现在一定一脸惊慌失措。 权限的级别跟位格是息息相关的，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系统查看的对象权限、也就是位格，比它要来得高。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感受到的强大压迫力又浮现在系统的数据库里，它内心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身为它所寄宿的载体的方块字也已经绝望到扭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个一直以来都被系统刻意忽略掉了的某个词汇，终于渐渐浮现。 ——原来这个世界，已经有神明了啊！ 它当初居然还天真地只当玩家天赋异禀！ 然而，现在再想来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任务奖励的播报已经来到了尾声，体育馆的上方，出现了只有清濑春澈一个人能够看见的彩色辉光。 本该疲惫异常的身体被辉光笼罩，渐渐地，又盈满了力量。 在无人能见的纬度里，长发少年抬着头，接过了那他未曾踏足过的领域的权能。 但最后，在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写着「恋爱之神」四个大字的粉红色标签长着翅膀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虽然这算我白嫖的，但你们这神格敢不敢再做的精细一点啊？” 这整得跟网游里的挂在角色脑袋上的称号差不多了啊喂！ …… 在神格颁发的同时，另一重特殊的空间里。 正在研究着什么的金眸少年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了无尽的虚空，然后，弯起了眉眼。 “居然这么快？我都做好了在这待到把所有记忆都复盘个两三遍才能出去的准备呢。” 这里面没有空间的界限，也没有时间的流动，其实还挺适合思考的。 但无聊也是真的无聊，在大致把能看的记忆都看了一遍之后，他就开始无所事事，甚至试图研究那他在查看记忆时不小心损坏的「规则」了。 唔，研究来研究去，他也算是确定了，破坏了那条不知道被谁设下的规则的最坏结果，也只不过是让时间将一些真正的记忆返还给它们的主人罢了。 虚假的记忆会渐渐淡去，然后被真正的过去所覆盖。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吓一跳？金眸少年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扬眉。 好吧，其实就算是他，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也挺惊讶的。 毕竟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被「狱门疆」本身困住的。 困住他的，是时间，是他的过去——上一个时间线的过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狱门疆综合了时间的特性，他才没办法自己暴力破门，只能乖乖蹲在里面，等着谁在外面将这个鬼东西冲开。 嗯，也不用等太久，小清濑马上就会来救他啦！ 就是不知道那新神格有什么特性，他用得顺不顺手？会不会害羞？ 就在金眸少年的大脑不受控制地被塞满了恶趣味的画面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啊，来了。 金眸抬起，因为兴奋，他唇角微扬，眼睛也微微睁大。 随着那声「咔擦」，只见他上方那无边无际、虚无渺茫的黑暗中，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球一样，出现了第一丝裂痕。 与此同时，有荧荧的微光从裂痕中渗入，洒落在他的肩头，映进他的眼里。 随着裂痕的扩大，光芒也越来越盛。 而第二道、第三道裂痕的出现，也让更多光亮照进了这里。 最终，这片密闭的空间，这个传说中的特级咒物……就像是摔在地上的水晶球，完完全全地碎裂了。 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在等自己，金眸少年雀跃地往光亮处一扑，结结实实地扑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小清濑——”他高兴得眯起了眼，一边喊一边习惯性地去捞少年身后的长发。 但没想到，他捞了个空。 诶？ 他睁开了眼，然后看见了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清濑春澈。 嗯，小清濑在他对面，所以抱着他的人…… “哟。”注意到怀里的人抬头来看自己的动作，齐木楠雄打了个招呼。 完结＆番外 第151章 第四位任务对象 诶, 看来小清濑恰好来晚了一步呢。 金眸少年没太计较这些，反正不管谁来救他，结果都一样嘛。 他扬起了笑脸：“楠雄，我在狱门疆里, 「一不小心」看到之前的记忆了哦。”虽然对方能掏出第二个狱门疆是当初的他没想到的, 但好歹他还是收获满满地回来了啦。 “嗯。”齐木楠雄应了一声。 对方这样淡定的反应让金眸少年扬了扬眉，又说：“但是,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其实楠雄,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过国二的学园祭了吧？” 说完这话, 金眸少年就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了齐木楠雄的表情。 虽然对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但那微微放大的粉色瞳孔, 还是让金眸少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愉悦得眯起了眼：“不告诉我也行的哦，反正我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啦。” 齐木楠雄忽然觉得压力有点大。 就站在他背后不远处的的另一个清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正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俩。他感觉那道视线简直都要将他的后背给烧穿了。 而怀中的少年呢，也扬起下巴戏谑地盯着他看。 好吧, 事已至此, 他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清濑所推测出来的东西都没错。 如果拿游戏来比喻现实世界的话, 那对于齐木楠雄来说, 现在已经不是第一周目了。 他不是第一次见过对方被困的样子, 也不是第一次单枪匹马地独面咒灵。 至于时间线重启的原因……齐木楠雄眸光微暗。 …… 在上一条时间线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世界的边缘, 出现了裂缝。 这似乎是个不祥的预兆, 但新生的神明对此毫无经验。 习惯于把自己的力量压制到普通人程度的他，没有发现世界的边缘正在被裂缝割开,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躯体也在因为那逐渐被分割的世界而变得虚弱起来。 咒术界先一步发现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异常，并且先一步认识了异世界的神明。 既不信神也不敬神的它们, 被贪婪之心驱使着，绞尽脑汁、想要夺取神明的力量。 连它们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它们的行动，成功了。 利用世界裂缝，它们误打误撞地掳走了神明，开展移植力量的实验。 在那时，它们才发现，异世界之间的神明的权能并不通用。这位在另一个世界本该高贵而不容亵渎的神明，在咒术界，居然空有力量却无法使用，像个真正的少年一样，惨白着脸色，拿它们毫无办法。 就在欲望愈发膨胀的咒灵们为它们渎神的行为而洋洋自得时，它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位平平无奇的国中生。 粉发粉眸，身高普通，甚至还穿着校服——这位本该被平凡到淹没在无数国中生之间的少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连人类最强都不可能发现的地方。 但就在它们为此感到惊奇和警惕的时候，它们在少年的怒视中化为了灰烬。 恐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们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它们明明已经掳走了神明，防备好了人类最强，最后却会被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国中生给一锅端了。 而齐木楠雄，则立于超能力不受控制地爆发而造成的废墟之上，无力地抱着长发少年。 从前永远都眸光清亮、生机勃勃的少年，现在居然只能努力睁开疲惫的眼，冲着他笑。 少年居然还试图安慰他，用手环住他的脖子，抚平他皱起的眉，在他耳边低语：“没事啦，楠雄，我感觉我很好……我们回家吧。” 什么很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毫无血色的唇和苍白的脸色，深深刺痛了齐木楠雄的眼睛。 他的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的火。 或许是连面瘫都遮掩不住他的愤怒了，他怀里的少年被吓到一时噤了声。 但齐木楠雄知道，这怒火是对准他自己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小时候，那个小团子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在不小心把自己变成冰箱的时候一边惊慌失措一边傻兮兮地笑着的样子。 小团子的眼睛很圆，很亮，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好想拥有了整个世界。 嗯，也的确是一整个世界。 作为世界上唯二两个异类，他们所在的真实的世界，也只容纳得下彼此了。 齐木楠雄抱着自己的幼驯染，脚下是一片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的废墟。 或许不能叫做废墟，因为一切跟建筑相关的东西都已经变成了粉末。 这个原本大概是个无人的荒岛……也幸好这是个远离大陆的荒岛。 刚才因为怒气值太高，齐木楠雄脑袋上插着的抑制器失了效。 要不是咒灵们的大本营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 ——现在这个无人的岛屿正在渐渐下沉，岛屿边缘，还被一股人类根本无法解释的力量削成了陡立的悬崖。 幽深的悬崖直直地通到了海底，陆地与海面之间出现了一片刀削一样的真空地带。 这就是齐木楠雄摘下抑制器后，随意一挥手所造成的破坏。 看来，是时候让那个变态改进一下抑制器的效果了……齐木楠雄这么想着。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就算他杀光了那些那些残渣，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挽回了。 所以，就让一切都从头开始好了。 粉眸微动，齐木楠雄主动摘下了抑制器。 然后，他拨动了时间。 …… 贸然改变时间显示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齐木楠雄也没有经验。 在试图回到过去的时候，齐木楠雄经常不小心抓取到其他世界的节点。 期间闹出了很多乌龙，齐木楠雄见到过幼驯染是肌肉猛男的世界，见过被自己那个疯狂科学家哥哥一不小心毁灭的世界，也见过……幼驯染根本不存在的世界。 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次努力之后，总之，世界，重启了。 再见面时，幼驯染正叼着一片面包，从他面前路过。 在看到齐木楠雄时，他眼睛一亮，非常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我去学校啦！久留美阿姨让我晚上来跟你们一起吃饭！” 当时正是四月，道路两旁偶尔会有一两朵樱花飘落。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少年一惊，挥了挥手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刚才温柔地落在他肩头的花瓣，则被落在后面，打着旋儿飘落到地面上。 齐木楠雄的视线停留在那道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很久。 哦，刚上国中的时候清濑好像说过，在这段人生地不熟的时期，他要以普通国中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拒绝用超能力作弊。 不然，他大可以一下子就飞到学校去。 齐木楠雄一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终于找到了。 和第一周目一样，接下来的两年，日子过得非常平淡。 虽然齐木楠雄和清濑春澈在不同的中学上学。但重开后，齐木楠雄一直默默关注着清濑春澈那边的动向。 一开始他的视线还会被察觉，但大概是清濑春澈渐渐习惯了，也就再没提过这件事。 和上一条时间线一样，清濑春澈在国一的时候认识了因为过分天才而显得有些傲慢的黄濑凉太，国二时，两人一* 起加入了帝光最好的运动社团——帝光中学篮球部。 “篮球部里有好多厉害的人，好有趣！”长发少年说起社团的时候，连目光都含着憧憬，闪闪发亮。 “哦对了，我还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同学，我怀疑他有「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超能力，居然能让大部分人都忽视他的存在！” “这位同学现在在三军，这不是浪费他的能力吗。要是他能够正式出场的话，说不定会有很不错的效果哦。” …… 这些琐碎的生活碎片齐木楠雄其实已经听过一遍了。但他一点都不介意再听一遍，在幼驯染叭叭叭停不下来的时候，一直都安静地听着，偶尔还会给一些反馈。 “好像没听说楠雄你们学校有什么活动诶？下个月我们学校要举办学园祭了，我好像要要扮演灰姑娘了哈哈哈……” 「学园祭」。 这个齐木楠雄一直都紧密关注的时间点，终于到来了。 时间的岔路口，将从这里开始。 和上一周目一样，在学园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舞台上方突然出现了世界裂缝。 而咒术界果然又趁着学园祭时出现的世界裂缝发动了进攻，试图让清濑春澈自己走进裂缝。 到底还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十三岁小屁孩。一旦真遇上事了，还不是胆大包天地想直接冲过去解决敌人。 前几次误入其他世界的经验提醒齐木楠雄不要过度改变世界进程，时间的悖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过的。 但齐木楠雄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否则他特地回到这个时间点就没有意义了。 ——于是，他把差点就踏入了危险的少年从裂缝出扔了出去。 但并不了解神明所在的领域的齐木楠雄并不知道，这位被他小看了的小屁孩居然会在看到裂缝的那一瞬间就触碰到时间的法则。 在这条时间在线并不存在的事情瞬间涌入了清濑春澈的大脑，让他痛苦，让他迷茫，让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不要想起来，好吗？” 在满身冷汗的幼驯染的呻吟和不自觉的哀求中，齐木楠雄删掉了对方的记忆。 但他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虽然清濑春澈的身体在这条时间在线毫发无损，他那灵魂所受到的创伤却可以跨越时间。 齐木楠雄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建议清濑春澈多参加社团，通过汲取运动系少年们对运动的热爱和信仰来填补自己的灵魂。 …… 这就是齐木楠雄所做的一切了。 在听完之后，清濑春澈的第一反应不是「楠雄居然删我记忆」或者「现在居然都已经第二周目了吗」，而是——“楠雄你好强！” 拨动时间线什么的，清濑春澈只敢稍微想想好吗！ 这种一听就是禁忌的东西，他要是敢干出来，这个世界就敢崩给他看好吧！ 金眸少年也挑眉笑道：“所以国三那段时间我才会感觉「好痛」。但是到高一的时候又完全恢复了呢。”呆在热情如火、生机勃勃的少年们之间，他的灵魂已经补完了。 没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曲折。 清濑春澈本想说「楠雄你不用那么小心我的啦，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玻璃瓶」。但在他突然注意到齐木楠雄的姿势的时候，就忘记自己本来想说什么了。 ——说话就说话，春澈君怎么和楠雄抱了这么久！ 注意到清濑春澈眼神的变化时，金眸少年笑得不怀好意，故意又往齐木楠雄身上凑了凑。 齐木楠雄：…… 这家伙肯定在故意使坏！ 他有些头疼——虽然身后那个清濑还在一脸懵的状态，但怀里这个肯定已经看出什么了！ 清濑春澈本来也没有想太多，但他一不小心就看见了楠雄脖子和耳垂上不知不觉升起的粉红。 虽然是白嫖来的，但「恋爱之神」的神格带给他的「恋爱嗅觉」感官buff还是尽职尽责地开始运转了，具体就体现在他在这俩人的脑袋上看见了淡淡的粉红色泡泡。？ 清濑春澈的视线不敢置信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来回跳转。 还不熟悉新神格所附带的权能的他并不肯定这个画面具体代表什么。但再怎么迟钝，他在这个时候也应该意识到不对了啊！ 楠雄？？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我们不应该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吗！ 最后那连系统都无法查看的两个任务对象里该不会就有一个是楠雄吧？清濑春澈突然想到系统曾经说过它看不到楠雄对自己的好感度板面这件事。 所以，从一开始楠雄对他的爱情值和友情值就是个迷？ 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到吗！ 被这道不敢置信中带着一丝惊惶的视线盯到头皮发麻齐木楠雄：…… 啊，他不知道自己该吐槽清濑居然真的到现在才发现，还是该庆幸清濑终于发现了。 心情复杂……直接跑掉好了，反正刚刚他又一不小心就把那群咒灵和诅咒师弄成了渣渣，现在清濑应该已经彻底安全了。 这么想着，齐木楠雄干脆利落地把怀里的人撇下，「咻」地一下瞬移走了。 徒留清濑春澈和另一个自己面面相觑，脸上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红晕。 清濑春澈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笑声：“小清濑，其实刚刚在狱门疆里，我看到了一些关于我们的未来哦。” 清濑春澈还沉浸在「直接逃跑怎么看怎么心虚吧！幼驯染好像真的喜欢自己」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惊里，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这位和自己共享一张面孔的少年给抱住了。 他们贴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交融，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清濑春澈看到了对方脑海里传过来的画面。 然后，他的眼睛睁大，脸彻彻底底地红了。 第152章 正文完结啦 清濑春澈那一天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们目前还不可知。 但可以知道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清濑春澈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避开齐木楠雄了。 虽然楠雄真的为他做了很多，但那天他看见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果然还是等他彻底冷静之后再见面比较好吧！ 清濑春澈捂住了脸, 在心中默默地对齐木楠雄说了一句「对不起」。 当然了, 当下他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 怎么跟大家解释为什么他在厕所里呆了那么久。 ——秉持着「白嫖来的神格不用白不用」的想法，清濑一拿到神格就借口说要去上厕所, 摆脱了想来采访的电视台记者。实际上, 他已经通过世界裂缝进入了咒术界, 试图把尚还困在狱门疆里的春澈君救出来。 清濑春澈本来还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前前后后磨了好久, 而且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貌似还不一样。 反正等他回来的时候，乌野的大家正着急地想要砸门。 嗯，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在厕所里呆两个小时之久吧！ 他们甚至怀疑清濑春澈是不是晕倒在厕所里了。要不然为什么他们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电视台和杂志社的采访环节早就结束, 来为他们加油的老师和同学们也早就跟着校车返航了。 而在武田一铁清点人数时, 才听到了「清濑好像自从去上厕所就没回来了」的消息。 “真是的, 清濑我叫你你怎么不说话呀！”终于看到推门而出的清濑春澈的时候, 菅原孝支松了一口气, 放下了手中不知道从哪拿过来的铁棍。 为了找到清濑，刚才小武老师甚至去请求调取走廊的监控了，也确认了这人确实进了厕所就再也没出来过。 菅原孝支都想好了, 要是连厕所里都没找到人, 他们可就要报警了！ 而脑洞大开的田中龙之介甚至在猜测清濑春澈是不是被哪个外星人给绑架了。 “啊，对不起, 给大家添麻烦了……”知道大家看似不满、其实担心之意更重，清濑春澈挠了挠头,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之前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眼睛一亮，辩解道：“啊，可能是我刚才太累了，坐下之后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我这个人要是很累的话，会睡得很死。所以才听不到你们在喊我，对不起啦……嗯，就是这样。” 支支吾吾地说完，清濑春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队友们的反应。 没想到，大家对这个蹩脚的理由的接受度居然出奇地高。 大概是因为队里的确就有那种一旦睡着就根本叫不起来的类型的选手吧…… 而且，今天大家也的确累了。 西谷夕扑上来吧清濑春澈往外扯，豪爽地笑道：“算啦算啦，清濑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哦！” “教练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走，我们去吃烤肉！” 厕所风波暂时就这么过去了，但直到汽车停在烤肉店的门口时，清濑春澈还在祈祷着明天报纸上或者宫城电视台新闻里不会出现——“惊！本届春高预选赛黑马队伍乌野中竟有人带病上阵，便秘两小时”的新闻。 而在看到这家店的招牌的时候，清濑春澈觉得有些熟悉——这不就是之前他们输了IH预选赛之后来的那家店嘛！ 那时候店里还误入了一只火山头咒灵来着。 不知道其他几位队友有没有同样的感触，但清濑春澈有些感慨： 上次，他们无言地走进来，吃着吃着就默默流了泪。 而这一次，还没有摸到店门，店家大概就能够听到大家的欢声笑语了。 虽然这是同一家店，但无论是处境还是心境，他们都已经跟从前的自己不同了啊。 唔，咒术接的事情也完全解决了，至少火山头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的了。 清濑春澈感觉一身轻松，也抑制不住嘴上的微笑。 一进店，大家就急吼吼地开始挑各自想吃的食物，特别是单细胞生物组，一看到肉就双眼放光，看来是真的饿惨了。 而比较戏剧性的是，和清濑春澈想象中大家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干杯庆祝的画面不同，没吃几口，就陆陆续续有人睡了过去。 日向翔阳直接脸朝下趴在了桌子上，坐在他身边的影山飞雄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上半身还是直着的。但脑袋已经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了。 作为学长的田中龙之介甚至更不顾形象，把脸侧着贴到了桌子上，边吃边睡，连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 他身边的西谷夕还好点，把下巴放在了桌子上，目视前方，脸颊鼓鼓的，嘴巴一上一下地动着。 清濑春澈觉得西谷学长这个吃法好可爱，特意把手掌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却发现他的视线早就没有焦点了，现在只是在啊机械性地咀嚼而已。 其他人都被他们几个的吃相给震撼到了，不知道谁先小声笑了一句「乌野四傻」，然后大家就都笑起来了。 “这个吃相简直跟过年时我家亲戚的一岁小孩一模一样啊喂……” 相比起来更为「成熟稳重」的菅原孝支有些头疼，转头跟来收拾碗碟的店主说了声「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回过头时，却发现泽村大地的状态好像也不太对。 “大地？”他叫了一声。 泽村大地没有响应，只是面带微笑地吃着东西。 菅原孝支：…… 完蛋，大地也困到死机了！ 这个「虽然很困但很慈祥」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总之这一桌子完全没有高中生的样子，吃的吃，睡的睡，还有一堆边吃边睡，乌养系心觉得离谱，笑骂道：“喂你们几个，要么就吃要么就睡，不要一边吃一边睡啊，有点恶心好吗！” 这话刚落，坐在他身边的武田一铁突然「汪」地一声哭出来：“乌养教练——我真的太高兴了！” 乌养系心顿时手忙脚乱地去抽纸，说：“老师，你的脸都哭花了……而且这句话你都说八遍啦！” “……”武田一铁蓄了一会儿力，然后又「哇」地一声继续哭。 ——他真的太为乌野的大家骄傲了！大家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哇呜呜呜！ 乌养系心意识到一时半会儿自己可能是安抚不好小武老师的了，叹了口气，嘴角也不知不觉地勾起。 他又何尝不为乌野的大家骄傲。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对这支队伍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毕竟他也只是半途入门，经常还得回去请教老头子。 大家能走到现在，靠的都是他们的努力啊。 …… 在聚餐秒变大型育儿现场的时候，清濑春澈正在一边被大家逗乐，一边在心里跟系统聊天。 他们之间已经彻底摊牌了，清濑春澈承认了自己早在系统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有一个神格的事实。 系统也无话可说，毕竟归根结底还是它选错了人。 【刚刚我去结算了这个任务……主系统那边居然没有发现我的失误！】它本来都已经预见了自己因为这个重大失误而降职减薪的悲惨未来，没想到在它老老实实把任务进度汇报上去的时候，却无事发生。 虽然因为任务进度拖了太久，它没能拿到奖金，但好歹它拿了正常的工资诶！ 【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被发现……】 “不会啦，”清濑春澈轻轻rua了rua方块字，安抚道，“我们这边可是有个可以称为「二次元之神」的男人！大不了我们就……”这次的事件刚刚开始时，清濑春澈还因为害怕打草惊蛇让齐木楠雄不要参与来着。但现在他才发现，楠雄简直就是二次元之神好吗！ 在他看来，完全就没有楠雄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顺藤摸瓜摸到系统总部去……应该不难？ 系统：…… 虽然清濑君的话没说完，但它已经完全get到他的意思了呢。 话说齐木君知道清濑把他想的那么厉害吗…… 【但是，我们可能就得就此告别啦。】 方块字在系统版面上转了一圈，慢吞吞地组合成了一句话：【玩家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就该回去接手下一个任务了哦。】 正准备叭叭自己的「周密」计划的清濑春澈愣了一下。 他从来都没想过系统会离开的可能。 毕竟，虽然系统大部分时间都不冒泡，每次出来说话也只是在鼓励他赶紧去做任务。但不知不觉间清濑春澈已经习惯了系统的存在了。 而且一直以来，他给系统添了很多麻烦，甚至还让系统不得不像老母亲一样倒贴自己的小金库帮他做任务…… 他还没来得及补偿什么呢，就要这么分别了吗？ 【放心，如果总部派送的任务不多的话，以后我也有可能回来继续观测这个世界哦。】 “观测？” 【大概观察一下世界是否正常运转，写写工作报告啦。】 “真是辛苦啊……”清濑春澈感叹。 在好不容易做完一个超棘手的任务之后，居然还得回来检验成果吗…… 清濑春澈正想同情这位打工人呢，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他忽然感觉浑身一轻。 ——仿佛，在刚才那个瞬间里，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消失了。 啊，已经走了吗。 比他预想中的要快啊……甚至不给他一个好好说再见的机会吗？ 清濑春澈打开游戏版面。 游戏版面还是在的，只是以游戏版面为平台、经常跟他互动的小方块字不见了。 而没了喜欢通过扭来扭去、蜷成一团又舒展开来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块字，游戏版面上的任务描述显得十分客观，也十分冰冷。 清濑春澈盯着这个版面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还没等他惆怅多久，他就突然就被坐在一边的菅原孝支拍了拍肩膀。 “在想什么？快吃！”菅原孝支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清濑在想什么，但吃东西绝对是让心情变好的最好的方法哒！ 莫名其妙被学长投喂了一嘴烤肉的清濑春澈眨了眨眼，秉持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也只能艰难把肉吃了下去。 就在那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再见——」 这个安静的告别，被任务描述的大片文字挤在小角落里，显得可怜又可爱。 清濑春澈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波浪号上好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再见啦。”他在心里默默说。 …… 接下来的几天里，乌野的大家，包括清濑春澈在内，一直收到了各路人士的祝贺。 毕竟，拿下宫城县的第一可是一件大事！特别是他们还爆了个大冷门——在乌野拿下冠军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作为宫城代表参加全国大赛的队伍又是白鸟泽。 而比较好笑的一件事是，比赛当天，在确认乌野真的赢下了比赛之后，就在现场给他们加油助威的教导主任直接高兴到泪水化为喷泉，连假发掉了、被校记者报抓拍了都不知道。 一回到学校，他就向校领导建议，说应该专门给乌野的大家办个颁奖典礼。 现场掌声雷动，荣誉加身，这群少年的亢奋持续了好几天。 清濑春澈倒成了最淡定的那一个，毕竟，这种场面他国中时见多了啦。 但他也不是完全闲着的。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就被一通电话给约了出去。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黄濑凉太，当然，来的人不只他一个，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也跟过来了。哦，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峰大辉。但他死不承认自己是为清濑春澈来的，非说自己是被桃井五月强迫着拖过来的。 注意到大家又好奇又有些紧张的眼神，清濑春澈了然——他们大概是想来问那段突然出现的记忆的事情的。春澈君说过，在他触到那段记忆的时候，大概会有许多人也跟着恢复记忆。当然，除了和他比较亲密的人，大部分人只会把那些画面当成一场梦。 桃井五月他们的确是为此而来的。 而且，他们有预感，那段记忆的将会为他们开启一个秘密，让他们窥探到以前从未接触到过的世界。 至于黑子哲也，虽然他早就知道咒灵的存在。但他没想到原来这种怪物原来早在他国中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了。 面对几人亮晶晶的眼神，清濑春澈沉吟一会儿。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毕竟咒灵已经彻底从他们生活中消失了，不会再伤害到大家。而且，他也有了自己不被任何东西伤害的底气了。 但问题是，他敢说，这群人敢信吗…… 最后，清濑春澈还是挑着一段能说的给说了。 除了貌似懂了的黑子哲也，其他人的表情都云里雾里的，看起来十分不敢置信。 “我就说了你们不会信我的吧。”清濑春澈摊了摊手。 桃井五月说：“也不是不信啦，再给我们一点消化的时间嘛，小澈。” 虽然他们以前猜测过神奇的「魔法师」清濑是不是真的会魔法。但那只是玩笑时的猜测，没人想过这居然会是真的啊！ 青峰大辉的表情也很迷，清濑春澈还偷偷感叹了一句自己视力真好，居然能从青峰大辉这两年来愈发黑了的脸上看清楚他那迷茫的表情。 当然，他只是开玩笑的啦，没有嘲笑青峰的肤色的意思。 “所以……那段时间你是因为这个才休学的？”青峰大辉问。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 青峰大辉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要不是昨天那段突然出现的记忆太过离奇，而且他周围的人也都和他出现了一样的情况，他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一听就是骗小孩子的鬼话。 但事实摆在他眼前，他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了。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之前那莫名其妙的怨气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一片茫然。 其实青峰大辉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怨念具体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一开始并不是怨念，只是一种孤独——他孤身一人站在高处，看着那位明明可以和他并肩的人，突然放弃篮球，离他而去。 怨念是从高中时开始的。 在他看来，那人明明还能活蹦乱跳地跑去打排球，又凭什么先他们一步放弃了篮球，而且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迷茫和坚持十分可笑。 但现在，对方却告诉他，他放弃篮球正是因为他们。 有一群更赤诚、更纯粹的少年在等着他。 注意到青峰大辉莫名颓丧下去的气息，清濑春澈：？ 他也不知道青峰大辉的小脑瓜里都想了啥，总之对方对他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青峰大辉已经拎着外套预备往外走了，似乎是不想在这里多待。桃井五月朝他抱歉地笑笑，追了过去。 而黄濑凉太则刚好叫住了他，让清濑春澈收回了看向那两人的视线。 “清濑。”他唤道。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本就存在感不强的黑子哲也悄悄退出了两人之间的聊天。 如果系统还在的话，它应该会为黄濑凉太那在100%和101%之间反复横跳的爱情值而惊叹。 虽然爱情值满值是100%，但在某些时候，还是有可能突破阙值的。 比如说，在一个人紧张到不知道该不该抒发自己的感情时。 “那个，清濑……” 黄濑凉太的心跳从来都没有这么快过，明明之前被别人表白时，他的态度总是轻飘飘的。 毕竟，女孩子们的喜欢，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了。 但轮到他自己时，他却说不出口了。 总觉得清濑所在的世界，离他太远了…… 因为那清濑所描述的那莫名其妙的「邪恶力量」，他国二时就确定的感情，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 思忖许久，或许是觉得循序渐进的行动会比直白的话语更有效果，最后，黄濑凉太的所有话，也只化作了一句开玩笑似的埋怨：“好过分，怎么能那么随便就把我们的记忆删掉嘛，我们明明也有知情权啊。”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啦……” …… 在兴奋了几天之后，乌野的大家心情终于平复。 当然，他们的训练一直都没有落下。 毕竟拿下宫城县的冠军还只是个开始，之后，还有更富有挑战性的全国大赛在等着他们。 乌养教练和小武老师也很繁忙，因为赛后还有一堆训练赛等着他们安排。 而对于清濑春澈来说，没有了咒术界的潜在威胁，日常训练对他来说又挺轻松，他很享受这样悠闲的生活。 在进行扣球练习的间隙，他似有所感地往体育馆的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坐在窗台上朝他打招呼的金眸少年。 是的，他们暂时还没有合体。 春澈君说他还想在外面浪几天，清濑春澈也就不着急了。 反正他们的情感、思想都还是一个人嘛。 啊，忘记说了，之前的最后一个「1/5」就是春澈君。 毕竟，爱自己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吧。 ——正文end—— 第153章 番外·国青集训（1） 这本来是非常平凡的一天。 乌养教练因为去给商店进货, 没来学校，乌野的大家就在大地的指挥下自主训练。 随着时间的流逝，拿下宫城县冠军所带来的兴奋渐渐褪去，乌野的大家也收起了浮躁之心, 专心准备起一月份的春高——现在即将步入十二月份, 距离他们参加全国大赛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时间不等人！ 突然，体育馆的门「刷拉」一下被推开了。 “大家！现在有个好消息！” 开门的人是武田一铁, 他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有什么事情能让小武老师那么着急？ 泽村大地立马让大家集合, 一群人围城一圈，听小武老师讲话。 “诶, 清濑不在啊，好少见。”武田一铁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菅原孝支「唔」了一声：“清濑的话……今天他们随堂考试，好像留堂了吧。” “哦对, 美田老师说过这件事。”武田一铁点了点头, 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要找的另一个人——影山飞雄身上。 然后, 他绽开了个兴奋又自豪的笑脸：“我要说的事情是——全日本青年选手强化集训要召集清濑和影山去参加！”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还没从训练的状态里抽身、一边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一球的精度的影山飞雄。 “全、全日本？！” 最先出声打破僵局的人是菅原孝支，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连眼下那颗泪痣仿佛都透露着他的震惊。 虽、虽然他们已经拿下了宫城县的冠军, 但他们毕竟还没真正去过全国大赛啊！ 全国那么多个县, 他们队伍里居然有人被「全日本」级别的人给看上了吗！ 而且、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 后排，对这个概念不太了解的山口忠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称：“日本青年选手强化集训？” 就站在他前面的泽村大地解释道：“集训成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优秀高中生选手, 有可能会成为两年后作为日本青年代表正式出战的选手。” 作为日本青年代表？！那岂不是能直接上国际赛场了！ 山口忠震惊到嘴巴都张开了。 影山飞雄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他没说话, 但他那亮晶晶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武田一铁补充道：“啊，当然，因为这个集训就在12月最初的五天。在春高之前，可能会打乱我们队伍原本的训练安排，所以这个集训不是强制的……”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两道重合的声音：“当然要去！” 泽村大地和朝自己看过来的影山飞雄对视一眼，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笑道：“难得有这种能够跟高水平选手一起训练的机会，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难掩兴奋。 “厉害！好厉害！”虽然被选中的人不是西谷夕，但他已经高兴到起飞了。 清濑春澈不在，他只能选影山飞雄来扒拉，直接攀上影山飞雄的后背蹦蹦跳跳，把影山压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也在感叹着「好厉害」的缘下力想到了什么，问：“牛若也是这样吗？” 菅原孝支沉吟了一会儿：“牛岛君啊，他现在好像已经拿到最终的代表资格了吧？”也就是说，他不需要再参加这个有选拔意味的集训了。 但他又立马笑了起来：“不过没事啦，清濑和影山都才一年级！还是我们更厉害一点！” “啊对了，还有一个消息。”武田一铁的视线移到了月岛萤的身上。 在月岛萤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他笑道：“不知影山同学和清濑同学被邀请去参加国青集训，月岛同学也收到了宫城县内「模拟青年集训」的邀请哦。” “这次集训由白鸟泽牵头，是为了提升宫城县整体排球水平而举办的，邀请了县内各个学校的优秀一年级生。” 突然就被所有人恭喜了的月岛萤一愣，正想说自己不去。但却立马被田中龙之介揽住了肩膀：“月岛加油啊！” 知道自己是不得不去了的月岛萤：…… 而另一边，迟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日向翔阳终于按奈不住了，喊道：“老师，那我呢？！” 武田一铁一愣，有些为难地说：“目前我接到的消息，只有这几位同学是收到邀请的呢。” …… “全日本青年选手强化集训？” 虽然白天因为考试没来参加训练，但清濑春澈晚上还是有来的，自然也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集训的意义并不大。但这并不妨碍清濑春澈因为自己能见到更多强大而有趣的人而感到兴奋。 “小武老师让我们确定一下你去不去，他那边要给出答复啦。” “那必须得去啊！”清濑春澈笑道。 然后，他又听说了月岛萤收到由白鸟泽牵头的县内集训的消息。 这也是好事，在白鸟泽一战中，月岛所展现出来的拦网技术的确很让人惊艳！ 但清濑春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清濑春澈看见了在做扣球练习的日向翔阳。 然后他一拍大腿，终于知道少了什么了——怎么名单上没有翔阳的名字？！ 他悄悄问了菅原孝支，也得到了「日向确实没收到任何一个集训的邀请」* 的消息。 这让清濑春澈感觉有些奇怪。 国青集训没邀请翔阳清濑春澈能够理解，毕竟翔阳到现在还没有完完全全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器。 但县内集训不邀请他，清濑春澈就不思其解了。 虽然翔阳还不太成熟，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IH时期那个连「怪物快攻」的成功率都无法保证、拦网和接球的水平都稀烂的他了啊——从IH结束后的暑假开始，日向翔阳就开始正视自己的基本功问题了，平时也会有意识地对接发球进行练习。除此之外，他在赛场上展现出来的球商也非常优秀。 总体来说，虽然翔阳的缺陷还是挺大。但瑕不掩瑜，他的潜力显然比他的问题更大啊！ 但不管清濑春澈怎么想，事成定局，日向翔阳看起来好像也挺淡定的，至少目前还在安安分分地练习。 清濑春澈多看了那个埋头扣球的橘色的身影两眼。当然，现在的他还不知道，那橘色的小脑瓜里，正在偷偷酝酿着什么计划。 …… 从12月1号开始，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就得开始为期五天的国青集训了。 在那天一早，他俩就拎着行李，乘车来到了东京。 虽然对清濑春澈来说，从宫城到东京只需要那么一瞬间。但和影山一起的话，他只能麻烦点啦。 也许是因为起得太早，身边又有熟悉的人，影山飞雄一上车就开始睡，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沉。要不是清濑春澈和他一起，他说不定连路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嗯……的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站在车站门口，影山飞行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小纸条，然后，转头看向了清濑春澈。 清濑春澈：“……” “这上面有个字我不认识。”影山飞雄说。 清濑春澈：…… 呃，真不愧是国文能考三十分的影山呢。 多亏有我在，不然你不就妥妥地迷路了！ 经过一番周折，两人最终还是成功来到了集训地点。 望着「味之素国家训练中心·室内训练中心」几个大字，清濑春澈回忆了一下小武老叮嘱过他的细节，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里了。” “感觉好大……”影山飞雄惊叹。 就在他俩活像进城的农民工一样、背着行囊站在体育馆面前的时候，有两个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们穿着同一款式的黄色校服外套，显然是从一个学校来的，就像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一样。 其中那个褐色头发的，跟影山差不多高，有着很可爱的豆豆眉。 而那个黑色头发的就比较高了，应该得有一米九。 虽然他戴了口罩，但那黑色的卷发和额头上两颗标志性的黑痣，还是让清濑春澈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啊，这不是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嘛！「全国三大攻手」之一！那旁边那个，应该就是「高中第一自由人」古森元也了？早在清濑春澈还是经理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了。 清濑春澈的眼睛亮了起来——在他眼里，西谷夕已经是十分优秀的自由人了，那「高中第一」古森元也又得是怎样惊艳的水平？况且。对方的身高还比绝大部分自由人要来得高。至于佐久早圣臣……见识过牛岛若利的实力，清濑春澈只会更期待和牛岛同在「全国前三」的佐久早啊！ 嗯，感觉会遇到很多之前在月刊排球上见过的人啊！ 正在这么想的清濑春澈并不知道，因为在地区预选赛的出色表现，他也很快就要出现在月刊排球上了。 而对比起清濑春澈的兴奋，大概是因为还没有亲眼见识到对方的实力，影山飞雄显得格外淡定，只是跟着看了一眼那两个人。 而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也恰好在打量他。 古森元也很自来熟地朝他们挥了挥手，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 而他身边的佐久早圣臣就没那么热情了，朝他们看过来的漆黑的眸子懒懒的。 他还戴了口罩，双手插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清濑春澈眨了眨眼，还是出于礼貌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 古森元也笑了下，而佐久早圣臣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退开好几米，先一步走进了体育馆。 留下还在原地一脸懵的清濑春澈。 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这么明显的排斥诶！ 或者说……避让？ 呃，好吧，厉害的人多少都有点个性，这很正常。 这么想着，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也走进了体育馆。 在走进室内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震撼。 清濑春澈本来觉得乌野能够拥有室内的排球场地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看来，这两个体育馆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影山飞雄睁大了眼：“好大！而且地面不是木板！” 而清濑春澈则是注意到了挂在体育馆墙壁上的巨型屏幕，上面正在播放着刚才某位选手的扣球画面。 “听说那块屏幕上会一直放映6s前的场地影像，然后选手们就可以逐一确认每一球的好坏了。”有人介绍道。 清濑春澈觉得这道声音有点儿耳熟，就回头看了一眼。 “哟。”抱着排球的宫侑朝他扬了扬眉，笑得眯起了眼。 像只小狐狸。清濑春澈莫名想到。 而或许是想看看让宫侑都特地去打招呼的人是什么角色，与此同时，散布在体育馆的各个区域的其他选手，也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其中，就有一个身高并不优秀的白发少年。 在不小心和他对视上的时候，影山飞雄愣了一下，想起了某个橘发的小矮子。 第154章 番外·国青集训（2） 在宫侑和清濑春澈说话的间隙, 陆陆续续地又有新人走进了体育馆。 人差不多到齐了，总教练就把大家叫了过去。 清濑春澈和其他选手们站成几排，看着前面那位笑呵呵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道：“大家好！我是全日本代表队教练云雀田吹。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将会担任你们的临时教练, 请多指教。” “好啦, 别那么紧绷，相信我们老头子讲惯了的大道理, 你们早就听腻了, 我就简单说两句。”云雀田吹说, “在之前的排球界，有一句话, 「日本一遇上高度和力量就会输」——” 注意到少年们不服气的目光，云雀田吹的表情仍然是笑眯眯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很有重量：“——这种老话，早就过时了。” “你们都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而来的优秀青年, 我相信你们中有人能够更进一步, 在将来的国际赛场上, 继续发光发热！” 说完这话, 云雀田吹环视了一圈, 将每个选手或兴奋、或紧张、或充满野心的眼神都纳入眼底。 在看到那个表情很淡定、连造型都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长发少年的时候，他的目光顿了一瞬。 然后，他笑了一下, 挥了挥手：“接下来, 我们开始训练！” …… 说是国家青年队的集训，但和普通集训的流程也相差不大。 只是, 这里的场地更加舒适，教练更加专业, 配有的后勤团队更加强大，一起集训的人也更加优秀。 他们没有一开始就打训练赛，而是做了一些基础练习，好让助教评估他们的各项成绩。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都可以算得上是六边形战士。但在这人才云集的集训队里，他们居然也不显得有多么突出。 果然，山外有山，厉害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而在热身之后，云雀田教练居然立马就让他们分组打训练赛，美其名曰「让大家借此熟悉一下，不要那么拘束」。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还是一组，跟他们同一组的还有个出乎意料的熟人——来自森然的千鹿谷荣吉。 当然，清濑春澈其实对这个名字也没多么熟悉，毕竟在暑期集训时，他们老是把对方叫做「花椰菜2号」。 嗯，「花椰菜1号」是森然的队长小鹿野大树。这两个人都凭借着蓬蓬的、神似花椰菜的头发染清濑春澈印象深刻。 对方看到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也挺高兴的。 毕竟在东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还都是排球界的天才少年，能够遇到认识的人，他的紧张感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 一场训练赛过后，几个人就更加熟络了。 站在场边，一边看另一组的比赛，千鹿谷荣吉一边说：“其实，在你们来之前，你们在这里就已经小有名气了。” 清濑春澈有些疑惑：“为什么？” 难怪他老是感觉有人在看他，回过头时，那些人又移开了视线。 “啊……毕竟你们打败了白鸟泽嘛，有些人还没看过比赛录像，就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千鹿谷荣吉感叹，“话说，你们是真的好厉害啊！那可是白鸟泽，每年都能稳进全国前八的白鸟泽啊！你们居然能让他们止步于地区预选赛！” “其实也还好啦……”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但他们的视线根本没有离开过另一边的训练场。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观察同龄人中顶尖选手们比赛状态的机会。 现在正在比赛的两支临时小队里，清濑春澈认识的人只有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不愧是「高中第一自由人」，在他防守范围内的球，根本就没有漏掉的。 而且，由于体型比一般的自由人更高大，臂展更长，他能够照顾到的范围也就更大了。 而跟他同校的佐久早圣臣，也不负他那「全国三大攻手」之一的名号，虽然在球场外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但真的打起球来，意识和力道都很惊人！ 不过，在他们对面，还有位个子相对比较小的白发少年，也一下子就吸引了清濑春澈的注意力。 在二传刚接到排球的时候，他就先一步地就开始助跑。 迈开的双腿很有力量，向后挥起的双臂也像要振翅飞翔。 少年腾空而起，纤瘦的后背像一张拉满的弯弓，高高扬起的右臂对准了恰好停留在面前的排球——嘭！ 排球越过对面拦网球员双手之间的空隙，突破了自由人古森元也的防守，重重砸到了地上！ 而随着排球落地的这一声震响，连带着这幅倒映在所有人眼里的画面，似乎都震了一下。 张力十足！ 几乎所有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人都为他所震惊，为他的力度，为他的高度—— 这个少年的身高在同队的人之中，是最不起眼的。甚至，连队里的自由人都比他要来的高。 但他在空中战中的表现，却一点都不逊于球网对面的大个子副攻。甚至，他还打出了连绝大部分高个子攻手都打不出来的气势！ “他是谁？之前从来没在杂志上看过。” “好像是来自鸥台的星海光来。” “跳得好高……” 场外一片窃窃私语，而完成了在国青集训的首秀的星海光来，也嘴角扬起。 但在不小心瞥到那两个反应平淡、甚至还在说笑的人时，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 打了半天的训练赛，教练让大家好好拉伸，放松一下疲惫的肌肉。 在岔开腿往前压的时候，清濑春澈突然感受到来自身后的一道阴影。 他直起上半身，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靠近他的人正是早上那位惊艳了很多人的小个子球员。 对方似乎也是拉伸完，运动短裤还没有换，只是上半身套了层外套。 “我是来自鸥台的星海光来。” 清濑春澈点了点头：“我是来自乌野的清濑春澈。” 星海光来又看向影山飞雄。 难不成对方是来跟他们交朋友的？ 后知后觉的影山飞雄说：“我是来自乌野的影山飞雄，位置是二传手。” 没想到，在互通姓名之后，对方就一点都不客气地进入了正题。 只见星海光来短短的白色眉毛竖起，很有特色的眼睛也瞪得溜圆，连秀气的鼻子都皱了起来。 他很不可思议地质问道：“在看到我扣球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明明所有人都很惊讶！” 哈？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都懵了一瞬。 见清濑春澈不说话，星海光来更不服气了，继续说：“一般人看到我的扣球的时候，不是应该有「哈，这个小个子居然可以跳得那么高吗」的想法吗？难道你们以前就见过我这样的人？” 呃……清濑春澈表情古怪。 对方特地来跟他们搭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本来，星海光来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跳得很高的小个子主攻手」。但现在，对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丰满了很多。 怎么说呢，对方不服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也很符合他那可爱的外表。 清濑春澈忍俊不禁：“我们的确有个队友也跳得很高啦，他比你还要矮呢……影山是他的搭档哦。”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 星海光来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一副想要认识这个比自己还要矮的人的样子，跃跃欲试地问：“他是谁？有来参加这次的集训吗？” “呃，他叫日向翔阳，没参加本次集训……” 其实，在看到星海光来的扣球的时候，清濑春澈还是有那么一点震惊的。 只是比起震惊，他感觉到的，更多是惊喜。 因为，从星海光来的表现来看，他们队里的翔阳，还有跳得更高的可能！ 现在的高度，还不是他的极限！ 啊，对了。 清濑春澈突然想到： 翔阳，现在在做什么呢？ …… 被清濑春澈惦记着的日向翔阳，现在正拎着拖布，站在白鸟泽的体育馆里。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他努力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忍受着自己脸颊上的灼烧，最后，还是从他那干涩的嗓子里，大声地喊出了自我介绍：“乌野高校一年级生，日向翔阳！场上的位置是——球童！” 「球童」这个名词一出来，就连原本没在看他的人，都忍不住朝他投来了视线。 惊讶、尴尬、敬佩、不可思议、无法理解……这些视线里说包含的感情各种各样，也让日向翔阳的脸颊灼烧得更厉害。仿佛有一股热气，直直地从胸腔里冲上了他的脸，让他几乎要为此流出热泪。 但他却不得不睁着眼，目视前方，逼迫自己去接受这份羞耻，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行，不许逃避，这是你想留在这里的代价…… 刚才，在白鸟泽的办公室里，乌养教练和小武老师的责备仿佛还响彻在他的耳畔。 电话内传来的声音很熟悉，但那语气，却是他从未听过的严厉。 “日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好吗！快给我回来！” “日向，我能够理解你怕被丢下的心情。但这不是你给别人带来麻烦的理由。”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小武老师，语气冷下来的样子比生气乌养教练要可怕一百倍，日向翔阳吓得小心脏都在颤抖，但这是他唯一不想退让的事情。 其实，自从得知自己的确没有被任何一个集训邀请的事实之后，影山的那个笑容就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 “笨蛋日向，我先走一步了哦。” 影山去参加了国青集训，月岛也收到了宫城县内集训的邀请。 不是他看不起乌野的队内训练，乌野的大家都很好，也都很厉害。 只是、只是他也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见识一下顶尖的选手在日常训练中，都是什么样子的啊！ 所以，他来了。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情况下，在他的队友、老师、教练都在劝他回去的情况下，在他自己也感到极度羞耻的情况下…… 现在，他是宫城县内集训的一名球童。 “呆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捡球！” 脸颊上的热气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在同龄人时不时撇过来的视线里，在总教练鹫匠锻治冷冷的目光里，日向翔阳正式开始了自己为期五天的球童生涯。 第155章 番外·国青集训（3） 在训练休息的间隙, 教练让大家去摸高。 本来除了「打败了白鸟泽」和「现场唯一一个留长发的男生」这两个名号，清濑春澈在集训成员中并不算太起眼。 但在摸高之后，清濑春澈却一下子就成为了众人之间的焦点。 “三、三米五？！”正在喝水的千鹿谷荣吉直接喷了出来。 负责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也目瞪口呆，眼神不敢置信地在自己亲手写下的数据和这位一脸淡定的少年身上往返。 本来清濑春澈觉得这没什么, 毕竟连影山都摸了337cm, 翔阳好像也有330以上。但在看到周围人的眼神的时候，他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呃……早知道就收着点力了。 现场最淡定的人大概就是影山飞雄了吧, 毕竟清濑春澈的厉害之处, 他很早就领会过了。 这时, 云雀田吹走了过来，接过了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手中的表格。 “教、教练……” 云雀田吹看着上面的350, 也很惊诧。 作为国家队的教练，摸高三米五的选手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还有比这更优秀的。 但，他们都已经是能够参加国际比赛了的成年人啊！ 眼前这个少年, 细胳膊细腿的, 一看就还没有发育完全！ 而被他们寄予厚望、已经得到正式入队资格的牛岛若利的摸高, 也就345。 别看只差了那么几公分, 但其实越到后面就越难提升。 而且, 之前有过优秀的摸高记录的人身高几乎都有一米九往上，身高优势已经摆在那里了。 这个小朋友……只能说弹跳力超绝啊！ 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的清濑春澈莫名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教练绝对是觉得他矮吧？绝对是吧？！ 但事实的确如此，在场的这些同龄人里, 除了今天来找他搭话的星海光来, 几乎都有一米八往上。就连古森元也这位自由人，都比他来得高。 净身高一米七五的清濑春澈：…… 现在突然作弊把身高往上调一点会不会很奇怪？ 总之, 身高问题暂且不提，今天清濑春澈算是一战成名了。 虽然摸高和扣球高度或者拦网高度之间并不能直接画等号, 但身为高中生，能够拥有三米五的摸高成绩，已经非常惊艳了。 云雀田吹一只手拿着工作人员交给他的数据表，一只手轻抚自己短短的胡茬。 今天的训练赛里，乌野的清濑君要么在擦地板，要么兼任了二传，他并没有观察到特别惊艳的进攻。 明天再看看……这位选手，也许会成为本次集训的最大惊喜呢。 清濑春澈不知道总教练在暗搓搓地想要直接把自己挖走，看教练那轻飘飘就把自己放走了的态度，他还以为这种级别的教练早就见惯了比他厉害的选手了呢。 啊，其实清濑春澈也不是那种坚定不移地追求变强的热血少年的类型啦。对于一般运动员来说，能被国家级别的教练给看重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仅能够更好地提升自己，日后的运动生涯肯定会顺遂很多。 但清濑春澈在意的，从来就不是提升自己、或者在这项运动中达到顶点。 对他来说，只要他想，他轻轻松松就可以用自己那bug一样的身体素质达到人类顶点，但这对他来说没有的意义……这只是作弊罢了。 他享受的，是和少年们一起奋斗的过程啊。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假惺惺、对运动根本就不是真爱。如果非要这么认定的话，清濑春澈其实也无话可说。 他的第一个神格可是「运动之神」啊！ 在一整天的训练结束、少年们结伴回到宿舍的路上，千鹿谷荣吉还在惊叹刚才清濑春澈的摸高。 “清濑君，你太厉害了吧！三米五啊，那可是三米五！” 影山飞雄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想吃个饭团。 饭团是他在吃晚饭的时候从食堂里拿的，在晚上的加训之后，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清濑春澈则是打了个哈哈：“其实还好啦，厉害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你看教练的反应，多么平平无奇——” …… 在东京的集训如火如荼地进行的同时，宫城县的集训也正在进行。 在这两天里，以白鸟泽教练一次又一次的冷言冷语为代价，日向翔阳终于成功从一个经常只顾着看球而忘记捡球的选手，转变成了一名熟练的「球童」了。 他熟悉了这个身份需要做的所有工作。会在大家需要喝水的时候主动把水递上，也会在大家进行扣球训练的时候，及时把飞出去的排球捡回筐里。 他开始记住自己应该把洗衣机里的号码牌拿出来晾干，开始在排球飞到二楼的时候主动说「我来」，让另外两名球童都会时不时产生产生种「工作被人抢走了」的错觉。 是的，这次集训的球童不止他一个。除了日向翔阳，还有两个白鸟泽的备选成员。 其实，在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中，日向翔阳早就凭借着那出人意料的「怪物快攻」和超出常识的助跑拦网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包括这两位球童。所以，他们为日向翔阳居然在和他们一起干这份工作而感到惊讶：“日向君，你不是乌野的首发球员吗？为什么会在来这里当球童？” 面对这样的疑问，日向翔阳十分窘迫。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我没有收到参加集训的邀请，如果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以球童的身份。” 两名球童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最后，又化为了纯粹的敬佩。 日向翔阳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态从一开始的羞耻，转变成了现在的淡定。 是的，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经过两天的捡球，他早就想明白了，站在场外好好观察别人比赛时的状态，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学习方式。 日向翔阳觉得，在这两天的球童经历里，他最大的收获就是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前原来根本没有看过排球以外的事物。 一旦上了赛场，他的视线永远都只会追随着排球。 但其他厉害的选手，却都有着自己的步调，有着自己的思考。 所以，如果想要变得更强、拥有站在更高级别的赛场上的机会，他需要改变。 于是，日向翔阳开始利用着捡球的机会，尝试自己所观察到的新技巧——在预测出排球的去向的瞬间，他可以通过一个短暂的小跳，来迅速调整自己身体的重心，好让自己能够更快地扑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不过，没有什么技术是能够一蹴而就的。日向翔阳从白鸟泽的五色工那里观察来了这个小细节，并不意味着他自己就能够立马做到。 今天上午捡球时，日向翔阳要么被球直接砸中，要么就直接扑空、让排球越过自己，等下还得屁颠屁颠跑过去捡球。 他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却没有因此气馁，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该怎样才能真正掌握好那个节奏」。 白鸟泽的指导老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才经过短短两天，日向翔阳的接球意识就已经上升一整个大台阶了。 其实在本次集训开始前，他是推荐过日向翔阳的。毕竟，虽然这个少年的基本功不算扎实，身高也不优秀。但总体来看，他那惊人的学习能力、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极快的反应速度都足以弥补这些不足。而且对方的球商、那种天然的野性，更加难能可贵。总体来说，瑕不掩瑜，他还是很看好乌野这位小个子少年的。 只是，鹫匠教练好像不太喜欢日向翔阳，一下子就把他的推荐给打了回来。 眼看少年都吃了这么多苦口，居然还韧性十足，丝毫都没有放弃任何一点进步的可能性，他觉得有些不忍，就假装调笑道：“啊呀，鹫匠教练，乌野那位小个子10号这两天的进步好像还蛮大的呢……”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鹫匠锻治轻飘飘一个眼神给吓到闭嘴。 呃，鹫匠教练气势还是那么足。 他在心里苦恼着： 日向君，我也爱莫能助啊！ 日向翔阳不知道那位老是抱着个板子站在场外看大家训练的老师为他想了那么多，在训练结束后，他就得开始应付黄金川的碎碎念了。 “啊-翔阳！我好挫败！一直都托不好！五色那家伙好像都要烦我了！” 谁能想到呢，才短短两天时间，日向翔阳的地位，已经从一开始的尴尬、羞耻、「就近吃错了什么药才会擅自跑过来」的小傻子，变成少年们之中「交际花」一般的人物。 因为性格好、自来熟、说话好听，大家有什么事也都愿意跟他分享，特别是黄金川这位同样也挺自来熟、脑电波还奇妙地能和日向翔阳完美契合的大个子二传手。 看他那挫败的样子，日向翔阳安慰道：“但是你托高球的时候就很帅气啦……”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站在教练和指导老师面前的五色工惊喜的声音：“什么？牛岛前辈愿意来和我们打训练赛？！” “二三年级学长们都会来哦。” 本来还想继续叭叭叭的黄金川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竖起耳朵，兴奋到猫猫嘴都咧了起来。 二三年级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白鸟泽的主力军了吧？！一直成熟完备的队伍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而且，白鸟泽，那可是白鸟泽啊！他们在平时的比赛里根本遇不到的队伍！ 好激动！ 日向翔阳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跟着黄金川一起傻愣愣地「哦哦哦」，他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能上场。 本来预备张开的嘴巴缓缓闭上，日向翔阳看着一年级的大家欢呼的局面，一种陌生的感觉突然袭来。 但，还没等他琢磨出这种感觉是什么，他又转念一想：虽然他没办法直接上场比赛，但是他难得地可以站在场外好好观察牛岛他们打比赛的样子啊。 站在不同的视角，也许他能发现以前没能发现的东西。 这么一想，日向翔阳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了。 然后，他就开开心心地抱着空了的水瓶，跑出去接水。 刚刚还感受到日向翔阳的情绪不佳的金田一勇太郎盯着那个蹦蹦跳跳的橘色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对方幻视成了一直快乐的橘毛小狗。 嗯……总之是好事吧，毕竟没有人喜欢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老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下午，白鸟泽的学长们果然来了。 毕竟是自己啊场地，他们都很放松，在跟教练打过招呼之后就各自去热身了。在热身的同时，天童觉还时不时地对牛岛若利点评一下这次来参加集训的一年级生们。 而当注意到牛岛若利的视线居然放在自己的身上时。除了早就对学咱们的存在适应良好的五色工，来自其他学校的选手们都难免感觉到压力山大。 就在黄金川因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而紧张到直冒冷汗的时候，他发现就站在自己身边的日向翔阳一个激灵。 缓缓回头，他才发现，原来是白鸟泽那位天童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手里还抓着背心的日向翔阳——他正要写着号码的背心发给大家。 “啊咧？啊咧咧？这不是乌野的小不点10号吗？”天童觉挤眉弄眼地走过了来，“小不点君，好久不见……你怎么没有一起去热身呀？” “我是球童，不能上场比赛。” 天童觉更惊奇了：“为什么你会是球童？” “因为我没收到集训的邀请。”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天童觉的语气很平常，很天真，不像平时他说话的语气一样总是带着点戏谑或者嘲讽的感觉，仿佛他真的只是好奇。但正是因为这样轻飘飘的语气，才更让日向翔阳感觉难以启齿。 而当牛岛若利那双淡漠的褐色眼瞳也朝这边看过来时，他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最终，日向翔阳还是咽了口口水，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嗓子，说：“我是自己跑过来的。” …… 天童觉的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问号。 然后，他终于明白了日向翔阳的意思，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好有趣！勇气可嘉！” 天童觉那旁若无人的狂笑让日向翔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恨不得立马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但他心里有个声音跟他说，他来这边捡球，不是没有意义的，就算没有上场，他依然可以学到很多。 这个想法一直很坚定，直到他看到牛岛若利朝自己走来。 两人的身高差异实在太过明显，日向翔阳不得不后退一步，仰头去看牛岛若利。 一如既往，牛岛若利的表情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日向翔阳居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失望」这种情绪。 “你在干什么，日向翔阳？” 这句发问，仿佛一记响雷直直敲入了日向翔阳的脑海中。 不管之前他的心情多么欢快，他继续留在这里的决心多么坚定，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想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向翔阳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在春高预选赛结束后，牛岛若利说的那句「下次，我会赢」。 啊，在比赛结束后，影山去参加了国青集训，月岛来到了这里，牛岛又接受过什么训练呢？ …… 学长和学弟们之间的训练赛打了多久，日向翔阳就在场外观察了多久。 他见证了这群相比起来尚且稚嫩的同龄人们从一开始的连连溃败到后来的能够勉强招架。当然，在这期间，他也没有忘记给大家捡球、计分、递水递毛巾。 他察觉到了很多他以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且他很高兴地发现，自己判断球向的准确率好像又提高了。 一切都如常进行着，直到牛岛若利他们离开，少年们热烈讨论着刚才的赛况，日向翔阳都一直保持着嘴角那阳光的笑容，时不时也上前去插两句话，用场外人的视角阐述自己的观点。 随后，大家陆陆续续地结伴离开了体育馆，留下三位球童整理场地。 在不小心听到赤仓棹和寒河江勇将肚子里发出来的「咕噜」声的时候，日向翔阳一愣，然后豪爽地笑道：“你们先去吃饭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寒河江勇将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翔阳你一个人干活……” “就差一般的地板没拖啦，很快就好的。”日向翔阳竖了个大拇指，“没事的，你们先去！要见识一下我拖地的速度有多快嘛！” 最后，饥肠辘辘的两人还是被日向翔阳那阳光的笑容给感染到了，饿到几乎要打结的胃部也在提醒着他们最好还是早些赶去食堂比较好。 “啊哈哈哈，那好，我们就先走啦？” 随着体育馆大门缓缓合上，室内，终于只剩下了一个人。 日向翔阳默默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他说的话没错，他拖起地来的确很快，之前还在乌野的时候，他还经常和影山比赛谁拖得快呢。 在确认整个体育馆已经变得井井有条的之后，日向翔阳收起拖把，把它们往储藏室里拿。 在把拖把放在墙角之后，日向翔阳原本上翘着的嘴角瞬间拉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压力、羞耻和酸楚，所有不被看好和不被理解，一齐开始攻击他。 白天的阳光能量不是假的，但一直维持那样的状态，他也是会累的。 储藏室的门被掩上了，只留一个小缝缝，能让外面的灯光照射进去。 在寂静的黑暗之中，日向翔阳把脑袋埋进了满是灰尘的垫子之间，试图逃离那仅有的一点点光线。 两个拳头不知不觉捏紧了，少年瘦小的后背轻微地抽动着，被脑袋顶起来的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 在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的情况下，把自己藏在黑漆漆的储藏室里的小狗，开始止不住地呜噎。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声轻叹。 可是，伤心的小狗怎么会有空去注意这声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幻听的叹息。 等他整理好了心情，确定好了接下来自己应该做的事，他也就哭完了。 日向翔阳从垫子夹层之间抽出了脑袋，脸颊上早就沾满了灰尘、汗水和泪水混杂而成的污渍。 他吸了吸鼻涕，却感觉心中一片轻快。 哭完了，就该继续往前走了。 在日向翔阳推开储藏室的门的时候，铁门的下方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他低下头，发现，放在门前的，竟然是一份打包好的热腾腾的拉面。 是……豚骨拉面？ 食堂里好像只提供米饭……还是说今天又增加额外的供应了？ 不不不，重点是，这是谁给他送来的？ 日向翔阳捧着拉面，感受着热意从打包盒中源源不断地传来，一直暖到了因为刚刚拖地时沾到水而一片冰凉的指尖。 然后，他看见了窗台处一缕长发消失的影子。 第156章 番外·国青集训（4） “诶, 翔阳居然偷偷跑去白鸟泽那边参加集训了？现在是一名球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清濑春澈目瞪口呆。 然后，他又为日向翔阳的勇气感到敬佩——为了能够跟上大家的脚步，翔阳也是拼了啊。 “跑去白鸟泽的原因是因为闯入国家体育馆会被逮捕吗……理由还挺朴实的。” 这些事情, 都是春澈君告诉他的。 清濑春澈一开始还为日向翔阳的勇气感到敬佩, 觉得他的这个决定很大胆，很好玩。 但在透过春澈君的视角看到对方把自己关在阴暗狭小的储藏间里, 呜咽出声的时候, 他却觉得很不好受。 啊, 不管是怎样乐观的人，都没办法随时随地都保持着笑脸吧。 独自一人去到白鸟泽, 翔阳其实背负了很多压力呢。 清濑春澈没有问春澈君为什么不想办法帮帮翔阳，只是在寒冷的冬天里，为饥肠辘辘的他悄悄留下一碗热腾腾的面。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是由翔阳自己去面对的。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肯定就得继续走下去。只有这样, 他的心灵才能完成一次彻底的蜕变, 他才会更有力量……去抵御未来可能遇见的风暴。 …… 晚上,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去吃饭。 不得不说的是, 这里食堂的菜是真的好吃！ 种类很多，色香味俱全，最重要的是, 他们可以自己随便拿。来到这里, 除了见识到其他天才高中生选手们的风采，最让清濑春澈觉得没白来的, 就是这食堂里的菜了。 毕竟白天的消耗有些大，他和影山飞雄都拿了满满一个餐盘的量。 千鹿谷荣吉也跟他们坐在一起——今天一整天下来, 稍微有些社恐的他已经有跟自己仅认识的这俩人抱团的迹象了。 他平时其实也没那么社恐啦，只是来到这儿之后，感觉大多数天才都是高傲不可接近的，就算脸上带着笑、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种让一般人无法接近的气场——是的，千鹿谷荣吉认为自己离那些早就上过月刊排球的选手们还远着呢，这也是造成他有些诚惶诚恐的原因。 清濑春澈和影山飞雄就不一样了。他们也都很厉害，但清濑爱笑，性格很好；影山虽然性格比较较真、时常板着脸。但在生活中，他的很多表现都有些憨憨的，实在是让人敬畏不起来。 三人有说有笑地找好了位置，然后就双手合十，准备开动——面对这么好吃的食物，他们要保持虔诚！ 但还没吃两口，就有人过来找他们搭话了。 “喂，你们是怎么打败若利的？” 清濑春澈嘴巴里的肉丸还没咽下去呢，嚼吧嚼吧地就回头看，发现说话的人是他久仰大名今天却一直没怎么接触的佐久早圣臣。 全国闻名的高中生攻手！ 千鹿谷荣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影山飞雄还是面色如常地专心吃饭。 见一时没有人响应自己，佐久早圣臣也不尴尬，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难道你们队伍里有人能够拦下若利的球？！” 这时的清濑春澈终于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下去了，他眨巴眨巴眼，想起了那位在拦下牛岛若利的扣球、被大家恭维的时候露出了既得意又阴险的笑容的眼镜君，笑道：“是哦。” 没想到都来到东京了，还有人会惦记着月岛嘛！ 此时远在白鸟泽的月岛萤狠狠打了个喷嚏，就离他不远的日向翔阳紧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岛你感冒了？” “没有，估计是谁在说我坏话。”月岛萤说。 如果能够听到他的话，清濑春澈肯定要大声反驳：他哪有说坏话！没看到三大攻手之一一下子就因为你的风采激动起来了嘛！ 佐久早圣臣的确有点激动，先前那副阴沉高冷男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他是谁？是你们两个其中之一？还是没来参加这次集训？” 他的队友古森元也在旁边抱歉地笑道：“哎，他就是这样啦，在遇见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的时候，就会比较在意。” 哦，也对，毕竟佐久早和牛岛都在「全国三大攻手」里，月岛能够拦下牛岛，说不定也能拦下佐久早。 唔，也不对，佐久早不见得和牛岛就是一个风格的。牛岛的特色就是他是左利手，佐久早也肯定会有什么独属于自己的武器。 佐久早的武器，清濑春澈第二天就成功见到了。 在经过一些枯燥的基础训练之后，他们就迎来了比较有趣的分组对抗。 比较巧的是，清濑春澈认识的这几个人，全凑在了一起。 像是影山飞雄、宫侑、千鹿谷荣吉，昨天刚认识的星海光来、佐久早圣臣，还有古森元也。 在热身的时候，清濑春澈就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 嗯，看起来大家都对他的实战能力挺好奇的…… 云雀田教练把他和影山、宫侑、千鹿谷放在一组，把佐久早、古森元也放在对面，应该也有着想要看看他的攻击能力的考虑吧。 但是教练是否太看得起他了？两边的攻击力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虽然有他在的话，他们这边的防守能力也会挺强的啦。清濑春澈默默想。 训练赛正式开始。 因为是快节奏的对抗赛，所以他们比赛没讲究什么三局两胜的机制，一局结束之后就立马换队友。 一开始是对面发球，清濑春澈弓着身，看到排球飞到了自家场地的后方。 他眸光一凝，向后退了两小步，手臂前伸，弓起身体，轻轻松松就接下了这个跳发球。 排球高高飞了起来，清濑春澈让开身位，好让二传手能够跑过来接球。 在这轮进攻里担下二传位置的人是宫侑。他把球托到了网前，而影山飞雄刚好在那里起跳、扣球。 一系列操作都行云流水，明明两人都是二传，也是第一次配合。但他们却仿佛经历过千百次的训练和配合、这支队伍根本不是刚刚组建起来一样。 但是，对面的选手们也不是盖的，队里的接应接下了这球，排球被高高顶起。 而他们的二传则是把球送到了佐久早圣臣的面前，佐久早也果然顺利地把排球扣向了清濑春澈这边的场地。 接球的人是清濑春澈一时还叫不出名字的副攻队友。在之前的热身活动里他就能看出，这位队友的各项基本功都很扎实—— 但在看到排球的轨迹的那一瞬间，清濑春澈就意识到了，这一球，队友接不下来！ 太诡异了！ 队友的站位选的很好，接球的姿势也很完美。 但是，本该被稳稳接下来的排球，却非常诡异地偏离了轨道！ 「嘭」地一声，排球重重砸到了地上。 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 除了早就见惯了队友操作的古森元也，其他人都被这一球给震到了。 清濑春澈也觉得奇怪——佐久早圣臣不像牛岛若利那样是左利手，为什么他打出来的球会那么诡异？ “佐久早的特点就是手腕异常灵活，所以，在能够灵活选择球路的同时，他还能够通过手腕给排球施加让对面的一传十分难受的转向。” 说话的人是宫侑。稻荷崎也是经常参加全国大赛的强校。所以他对佐久早这种很可能成为对手的选手更为熟悉一些。 清濑春澈恍然大悟，视线不自觉地就飘向了佐久早的手腕。 对方刚扣完球，现在刚好在活动手腕，看起来的确挺灵活的。 不过，这应该还只是开始，清濑春澈莫名觉得佐久早能够把自己的手腕给玩出花。 注意到清濑春澈的眼神，宫侑摆了摆手：“不过我们也不用怕他们的啦，我们队不是还有清濑君嘛。” 他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调拉长了许多，听起来很是亲昵，千鹿谷荣吉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想：上次集训的时候宫侑和清濑他们好像还没那么熟，难道说开学之后他们之间还有往来吗？ 清濑春澈倒是没觉得哪里奇怪，因为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比赛上。 双方队伍都是攻守兼备，对面还有一个魔王级别的攻手，预感到这场对抗赛的难度不会低，清濑春澈的战意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因为刚才佐久早拿下一分，现在轮到对面发球。 发球的人，正好就是佐久早。 听说佐久早的发球也很厉害……清濑春澈这边没人敢大意。 果然，在对方拿到球的那一刻，清濑春澈就感觉对方气场变了。 佐久早圣臣先是转了转排球，简单找了一下手感，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将球抛出。 排球高高飞起，而他也开始助跑、起跳。 清濑春澈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重点在他击球时的手腕。 的确灵活到可怕。更可怕的是，在灵活的同时，他还能在排球上施加那么大的力道。 排球以一个诡异的弧度飞了过来，又以一种诡异的弧度砸向了地面。 就在排球落点旁边的千鹿谷荣吉，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力道大，球速快，轨迹不同寻常——要接佐久早的发球，不比接牛岛若利的发球轻松。 清濑春澈其实伸手了，只是他也没把握自己在接到球后，能够很好地把球送给二传，而不是直接让排球偏向地面。 还需要……再看仔细一点。 佐久早队连得两分，下一轮的发球员依旧是佐久早圣臣。 他和刚才一样，转着排球，复刻了刚才的那一幕。 被施加了极大的力道的排球重重飞了过来，但这次，宫侑碰到了球！ 身体半弓，向前伸出的手臂垫在了排球的下方。可惜的是，排球并没有如常被接起，而是偏了个方向，朝着他们的斜后方飞去。 但是，还没有结束！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清濑春澈，已经及时追了出去！ 之前一直被人津津乐道、但自从来到这还没展示过的速度在此时终于体现出来。他跑得比排球要快，终于赶在排球彻底飞走之前，伸手一勾，将球给送了回去！ “我来——” 排球直接过了网，佐久早队趁机开展进攻。 又是佐久早的扣球，但是已经有了一点经验的清濑春澈还是勉强将球接了起来，排球眼看就要飞过球网。 这时，宫侑在网前跳起，伸出了手—— 佐久早队的副攻注意到另一边先后起跳的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以为他这是要把在排球过网之前把球传给攻手，就跑到那两人的面前，准备起跳拦网。 意料之中啊。宫侑却勾起了唇。 在短短两天集训内已经见识过宫侑的狡诈的佐久早眸光一凝，意识到了不对。 二次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他已经跑到了网前，但宫侑并不是直接扣球，也不是简单地将球给直直拨过去。 在用想要传球的假象骗过一部分人后，他右手指尖发力，潇洒地把排球拨想了自己的斜后方。 那边是无人防守的空挡！ 和宫侑只有一网之隔的佐久早伸出了手，但是还没能把球给捞回来。 “干得漂亮！”清濑春澈和宫侑击了个掌。 而注意到影山飞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有些卑鄙但效果还不错」的意味，宫侑挑了挑眉，笑道：“影山君，你做起二传简直还是个乖宝宝嘛。”那副狡诈又有点儿得意的嘴脸，简直就是狐狸本狐。 影山飞雄的脑袋上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 哈？为什么说他是乖宝宝？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形容。 他问出了口：“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宫侑已经不回应他了，那表情，意思大概是让他自己领悟。 总之，宫侑队终于夺回了一分。 而这一分，似乎直接打开了什么开关，让宫侑队正式开始了抢分模式。 下一轮，刚好轮到清濑春澈发球。 因为不到一米八的身高却有着三米五的摸高，佐久早圣臣从今天起就一直很在意清濑春澈。 没想到前两轮的交锋下来，他没看到对方的进攻能力，只看到了对方那不输于绝大部分自由人的擦地板能力。 不知道他的发球会怎样…… 前面就说过，在排球运动中，只有在发球这个环节里，发球员是孤立无援的。 身后没有队友，他需要面对来自所有人的注视，独自完成这个环节。 好在清濑春澈对这样的目光早就适应性良好了，也不存在在发球时过于紧张的问题。 在接过排球之后，他先是拍了拍球，在脑海里模拟起了自己发球的画面。 要用大力跳发还是跳飘呢…… 佐久早好像非常在意牛岛若利。刚好，他们之间的对抗赛只打一局，清濑春澈不需要像在打白鸟泽的时候一样考虑体力问题。 唔，就用那个吧。 清濑春澈向前抛出了排球，同时迈开了腿。 紧紧注视着那颗黄蓝相间的球体，清濑春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就见识到牛岛若利的发球时的心情—— 非常震撼呢。 那时的他才知道，原来高中生也能打出这种拥有着纯粹的力量之美的发球！ 刚好，虽然也身高不算突出，但他可以跳得很高，而且力气也可以挺大！ 于是，在佐久早圣臣不敢置信的眼神里，那裹挟着的力道大到仿佛要冲出画面的排球，朝他们的场地狠狠砸了过来！ 不知道是球速太快，还是由于视觉效果太过震撼，就像刚才佐久早发球时宫侑队的反应一样，居然没人能挪得动脚步，将这球给接起。 因为佐久早的关系，古森元也对牛岛若利也有研究。他一眼就看出——这不就是牛岛的经典发球吗！ “圣圣圣臣……”他震惊道。 佐久早圣臣「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瞳微动：“的确很像。” 与其说像，不如说是完完全全的复刻。 哦，之前好像的确听说过，乌野这位长发选手，很擅长从别人那里学到东西。 简单地说，就是很会模仿。 关键是，他还真有能够支撑他的模仿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 云雀田吹摸着小胡子，笑着点了点头。 清濑春澈再度发球。 之前那一球没能接起来，其实也有太过于出乎意料的原因。 这回有了准备，古森元也成功接下了这球。 身板比一般的自由人来得高大结实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在面对对面的强劲发球时，他不至于一下子就被砸到翻了个跟头。 不过，由于力道太大，排球还是高高飞起。 队里的二传及时跑到了排球的下方，将球送给了佐久早圣臣。 网前有两人起跳拦网！拦死了直线球的方向——据他们观察，今天的佐久早很喜欢直线球！ 面前的球路被封死，但佐久早圣臣却一点都不慌。在即将扣球的时候，利用那灵活的手腕，他轻轻松松地就改变了扣球的方向！ 这种能够随时灵活变通球路的选手，真的是很多拦网最头疼的类型。 不过，早早就守在后面的自由人队友将球给救了起来，宫侑接了二传，把球托给了清濑春澈！ 不得不说，宫侑的传球真的很舒服，是跟影山的传球不同的另一种舒服。 在碰到球的那一刻，清濑春澈不由自主地想。 或许是因为那三米五的摸高太过吓人，居然有整整三个人来拦他，三双伸长的手臂，把直线球和斜线球的球路全给封上了。 但是，清濑春澈并没有慌张，而是选择——从其中一人手臂中间的缝隙，强行突破！ 突破了拦网的封锁的排球被古森元也及时救起，在落地之前又被一位副攻给打了一下，直接越过球网。 而注意到对面站位尚还混乱，没给他们更多反映的时间，仍在网前的清濑春澈直接起跳，把刚飞过来的排球给打了回去！ 这一球的球路还非常刁钻，排球险险落到了线内。 一切动作，都行云流水！ 这个进攻实在太过突然了，佐久早队的成员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宫侑倒是觉得非常有趣，直接笑出了声，眼睛眯起来的样子，真的像只幸灾乐祸的小狐狸。 接下来的比赛过程暂且不说，总之就是你一来我一往，双方选手各显神通。 最终，宫侑队以26:24、率先领先两分的成绩拿下了最终胜利。 其中，什么位置都能打的清濑春澈可以说出了大部分力，因为他可以说得上是球场上最大的变量，打球完全没什么特定的章法，让对面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队友们的配合也是不可或缺的。宫侑、影山组合成的双二传体系为他们的战术增加了可变性，千鹿谷荣吉的拦网可圈可点，而另外两位队友也很尽心尽力。 虽然还没看过录像，但佐久早也差不多直到白鸟泽是怎么输掉的了，之前的震惊早已收起。在离场时，他深深地看了清濑春澈一眼。 场外的云雀田吹笑得很开心，冲着计分的裁判说：“哎，今年的集训可是大丰收喽！” 顶级攻手佐久早，大个子自由人古森，还有两位非常有灵气的二传手。 这位来自乌野的清濑，也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啊。 …… 在宫城县这边。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因为明天就是周末，来参加集训的学生们今晚可以直接在白鸟泽留宿，方便参加第二天的训练。 在听完教练的安排之后，大家都各自收拾起东西，准备去洗个热腾腾的热水澡，然后就回临时宿舍休息。 日向翔阳也有些兴奋，他还以为自己明天就不用再坐几个小时的车过来了。 但是，他的嘴角才刚刚扬起，他就听到了鹫匠锻治那跟现在的季节一样冰冷的声音：“对于不请自来的家伙，我们可没有提供额外的饭食和住处。” 日向翔阳的的动作一僵。 他明白，这就是变相的赶客。唔，当然，擅自跑过来的他，能算什么客人。 这么想着，日向翔阳乖乖应是，拿着一堆号码布，准备去洗衣房——即使他不能再白鸟泽留宿，他也不能马上就走。作为球童，他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 赤仓棹和寒河江勇将都有些不忍地看着他。但作为连正选队员都不是、只能来这边帮忙的后勤人员，他们又怎么可能敢对教练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月岛萤也回头看了日向翔阳一眼，欲言又止，却见对方朝自己露出了个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笑容。 还是那种毫无杂质的阳光……就算是月岛萤，此时也不得不为日向翔阳的心态感到敬佩了。 但没等他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对方已经抱着号码布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月岛萤：…… 好吧，对方好像不需要他操心。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背影，然后，月岛萤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 等日向翔阳回来的时候，等待着他的，只有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了的体育馆，以及，两位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的「同事」。 互相道别之后，日向翔阳也背上自己的小背包，穿上棉衣、戴好围巾。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天气转凉。在晚上，刚出过热汗的少年没点装备，还真扛不住。 果然，在走入夜幕的那一刻，日向翔阳就忍不住把手插进了兜。 微微张嘴，呼了口气，他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白雾。 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已经走出了白鸟泽大门的日向翔阳看着马路两旁的指示牌，出神地想：啊，好饿，好想吃东西。 今天出了原本的工作外，他还给自主训练的大家捡球，消耗了很多体力呢。 唔，乌养教练好像说过，肌肉消耗过大的话，需要通过食物来恢复。 而他回家需要先坐电车，再转公交车，一小时后再用半小时骑自行车，才能到家。 虽然知道家里肯定会有热腾腾的大餐在等待自己，但他应不应该先垫一下肚子呢？ 这附近好像也没有餐饮店，他应该吃什么，又能吃什么？ 犹豫再三，日向翔阳决定给乌养系心打个电话，寻求他的意见。 但没想到，他才刚从背包里拿出手机，面前就忽然投下一个阴影。 日向翔阳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的人，居然是本应该在东京集训的清濑春澈！ “诶，清濑？你不是应该还在东京吗？” 长发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有那双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的金眸微微弯起。 他插着兜走向前，日向翔阳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好像也没走多久，他们情面就传来了一片嘈杂的人声。 橘色的眼瞳里映出了五彩的霓虹灯，日向翔阳呆呆地问：“这边居然有商业街吗？！” 随后，他就被一句话都不说的清濑春澈给带进了一家店，两人分别点了一份热腾腾的拉面。 日向翔阳还想多问些什么，可是对方却只是让他先吃。 指尖残存的寒冷和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侵蚀了日向翔阳的神经，让他一时间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捧着热乎到甚至有些烫手的碗，吸溜吸溜地嗦起面条。 直到饥肠辘辘的胃部都被温暖的面条和汤汁给填满了之后，日向翔阳才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喟叹。 而另一边的清濑春澈也早就结好了账，招呼他出门。 日向翔阳跟了上去，满腹的疑惑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了热闹的商业街，来到了一片比较僻静的地方。 “清濑……”日向翔阳叫道。 在昏暗的路灯下，金眸少年回头，朝他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脚步却没有停止。 两个人又走了几步，日向翔阳惊讶地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个长得很像他家的房子！ 而他的自行车，就静静停在他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一下子就回家了？！ 还没坐电车，也还没转公交车，甚至连那骑自行车的半小时车程都没有了…… 惊诧之余，日向翔阳回头，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清濑春澈，居然已经不见踪影。 手指因为过度惊诧而有些颤抖，他甚至觉得自己撞鬼了！ 抖抖索索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濑春澈的「魔术师」人设给了他一点力量，日向翔阳最终还是打算先去看看那辆自行车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的。 结果，在确认了这真的就是自己的自行车之后，他还在车篮里发现了一个小卡片。 上面写着的是「致永远的小太阳：前方路还很长，请继续奔跑」，落款是「清濑」二字。 在卡片的小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简笔画排球，和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时间，日向翔阳脑海中「魔术师」这个词汇，变成了「魔法师」。 眼眶有些发热，他瞬间就不害怕了，吸了吸因为寒风和恐惧而差点流下来的鼻涕，破涕为笑。 唔，感觉无论什么事情，一旦跟清濑君扯上关系，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呢。 橘发少年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卡片，推着自行车，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步伐越来越大，最后，他推着自行车跑了起来。 橘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家门口的灯火，脑海里还想着小卡片上的简笔画排球。 先前的寒冷与饥饿早就被这梦一般的经历给驱散了，日向翔阳的脑海里，只有那句话： 前方路还很长，他要继续奔跑。 他要，登上山峰！去到更大的赛场，去见更厉害的人！ 第157章 番外·箱根驿传 “快点快点, 你们不是说要看清濑的哥哥的比赛吗，下一棒就要到他了！”随着菅原孝支的招呼，大家纷纷凑了过来，一齐去看这小小的手机屏幕。 现在是1月3日, 是他们正式踏入全国赛场的前一天。 能做的准备, 他们都做了，教练的嘱托, 他们也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与其在这最后一天猛练, 还不如让大家在保持一定的手感的前提下好好休息。 所以, 在听说清濑提前想要提早一天去东京、顺* 便去看他哥哥的比赛的时候，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很爽快地就批了。 嗯, 其实清濑从来都不需要他们操心来着——技术精湛到了一定程度，身体堪称同龄人的巅峰，就连心理素质也是嘎嘎好…… 现在他们比较应该担心的是面前这群小崽子会不会因为没见过全国大赛的场面而紧张到影响比赛状态。不过，现在看来, 大家还挺正常的, 至少还有精力去评论镜头里的人的跑姿。 “五公里的平均配速是2分40秒？这是人类能够跑出来的成绩吗？” 他们正在谈论的人是藏原走, 也是他们重点关注对象——清濑的哥哥的上一棒。 本来大家只是打算在训练之余看一下比赛直播放松放松的, 没想到, 他们一下子就被直播画面给深深吸引了。 因为藏原走的成绩太过突出，电视台多给了他很多镜头，视频直播的左上角也实时记录着他已经跑过的公里数和配速。 “他们长跑的速度比我拼了命短跑都来得快……” “话说, 影山是不是和这位哥哥长得有点像啊？” “诶,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哈哈哈！” 一群人说说笑笑, 另一边，也顺手打开了直播的武田一铁笑道：“箱根驿传啊……能够参加的人都很厉害呢, 没想到清濑君的哥哥也有参加。” 箱根驿传可以算得上是日本的长跑盛事了，日本的顶尖长跑运动员，基本上都参加过箱根驿传。 所以，在听清濑春澈说他哥哥所在的大学也有派出队伍去比赛，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大概是没想到这种比赛居然会以这种关系跟他们产生一定的关联吧。 “是家族遗传吗？感觉清濑君和他哥哥身体素质都很强啊。” “这已经不是用「身体素质强」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了，有时候清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吧……”乌养系心忍不住吐槽，但是才刚开口，他就立马噤声。仿佛他接下去要说的内容是什么禁忌一样。 嗯……其实清濑春澈来历神秘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共识。之前还能用「魔术」来当幌子，但最近他们能隐约感觉到，不知为何对方已经越来越不屑于掩饰自己的神奇之处了！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日向偶然提到的清濑春澈在集训第二天的晚上带着他闪现回家这件事。 在别人问他他是不是有超能力的时候，清濑春澈总是笑眯眯的。既不确认也不否认，只说「这是个小小的魔术」。 乌养系心：……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也就只有那群单细胞生物才会傻乎乎地相信吧！ 但他们也无权干涉啦，总不能打电话给什么神秘组织让他们把自己的学生给抓起来切片研究吧，那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说起来，宽政大学这支队伍可真是磨难重重啊，昨天的新闻报道我看了一点，跑第五区的选手好像发烧了吧？不过后面好像又好转起来了。” “听说宽政大没有替补，只能硬上……不过幸好昨天跑完了，如果是今天这个又下雪又下雨的天气，只会更难受。” 在两位靠谱的成年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关于箱根驿传赛况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那围成一圈的少年们激动的喊声。 “哦哦哦！交接了交接了！” “第九区的这个大哥刷新了区间记录诶！好牛！” “刚刚接过绶带的这个人就是清濑君的哥哥吗？清爽型大帅哥！” “笑起来好爽朗！感觉跟清濑不是一个类型的呢。” 摄像机清晰地照出了前方正在朝着藏原走挥臂的青年，自然也记录下了他灿烂的笑容。 绶带转移，两人完成了交接，清濑灰二跑动起来。 一月份的东京，其实已经很冷了。一般人早就大衣围巾帽子等全部装备齐全了。至于需要穿得多厚，具体可以观察一下就在赛道两边位选手们加油助威的普通人们。 清濑灰二所在的这个区段还好，路况还不错，不像阿雪和king的区段，要么下雪要么下雨，难受得很。 冰凉的空气涌入鼻腔，感受着凛冽的冬风扑到脸上的刺痛，清濑灰二却觉得无比畅快。 状态很好，脚步好轻盈…… 这是半年前的他想都不敢想象的感觉。 清濑灰二膝盖上有伤，膝盖骨裂，手术过程中还取出了一块碎片……那是高中时的超负荷训练带过来的结果。说起来也有些戏剧性，在他的膝盖完好的时候，他十分憎恨跑步；但等到他真的无法畅快跑步了的时候，开始思考跑步的意义的他，却又重新爱上了跑步。 参加箱根驿传是清濑灰二给自己定的目标。在大四这年，他终于凑齐了十个人来参加比赛。至于膝盖上的伤，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到时候承受不住，他就打封闭，就算付出以后再也不能跑步了的代价，他也要把自己跑步生涯中的最后一程跑完。 虽然以后的他可能因此后悔，因此不甘。但清濑灰二并不觉得腿上的伤痛纯粹就是命运给予他的苦难。毕竟，是因为腿伤，他才开始思考和追求跑步的意义，他才成为现在的他。 清濑灰二扬起嘴角。 比起前几个区，第10区的气温会来得高一些，也有一些恰到好处的微风。 冬天的风大多凛冽，但对于清濑灰二来说，现在的风清爽得恰好到处。 向前踏去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风上，带着他往之前从未踏入的未知世界前行。 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居然会这么圆满……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位神秘的弟弟呀。 昨天发烧到奄奄一息的神童突然好转，一定也离不开他的功劳吧。 清濑灰二其实很早就意识到自家弟弟的不对劲了，毕竟，小小年纪就敢跑出去一个人住的犟小孩可不多。 唔，也不该说犟，应该说是有主见？说起来，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以前真的很少有跟弟弟相处的机会啊。 再然后，种种神奇事件的发生，再加上自己的膝盖一夜治愈的奇迹…… 一直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路程和时间的清濑灰二，在此刻目视前方。 他知道，只要跑过前方那个拐角，就能看到在终点处等他的人。 已经到最后的路程了，热情的人们夹道相迎，为又一位来到终点的选手欢呼。而在终点线后，被一群穿着蓝色队服的大学生们簇拥着的长发少年，正朝他挥手。 此时刚好有一阵强风吹来，清濑灰二额角的汗珠向后甩落。他呼吸着清爽的空气，睁大眼，欢欣地跑向了终点，也……跑向了奇迹。 …… “诶，什么叫「怎么这么厉害」？这不是应该的嘛，毕竟那是我哥啦！”在赛后聚餐的时候，成功混进了大学生队伍中的清濑春澈看起来比谁都开心，在队友们打电话过来表示祝贺的时候的得意洋洋的嘴脸看得连清濑灰二都忍不住揪他的脸颊。 “不会不会，我会注意饮食的……嗯，明天体育馆见！”清濑春澈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笑嘻嘻地把正在蹂躏着他的脸颊的手给拿开。 “怎么了，还不许我高兴一下吗？” 或许是因为暖黄色的灯光，又或许是真的太过兴奋，长发少年的脸颊上有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浅浅红晕，就连笑容都像是刚从甜酒里浸泡过一样。 啊，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情很好，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很甜。 “小心等你比赛的时候我也到处去吹我弟弟多厉害哦，看你到时候会不会不好意思。”清濑灰二笑着揉乱了弟弟的长发，给来上菜的服务员让开了个位置。 嗯，虽然以前都是清濑灰二做的饭。但这次不是了，毕竟谁忍心让今天才刚跑完二十公里的人去做饭啊。 虽然他们都是一群穷大学生，不过偶尔小聚一下的闲钱还是有的啦……这是尼古的原话。 两道小菜才刚上好，清濑春澈就又接到了个电话。 大家已经开始夹菜了，席间很是热闹，清濑春澈就朝身边的清濑灰二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这回得出去接电话。 来电的人是黑子哲也，他那边的动静居然也挺热闹的，清濑春澈似乎还听到了黄濑和五月说话的声音。 “全国大赛，我们会去看哦。”黑子哲也说。 “欢迎！” “那个孩子……桂木也会去。”黑子继续说。 “桂木？” “他爸爸的尸体……你是知道的，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不是一把水果刀可以做到的程度……总之最后只能判定有伤人动机，但是找不到其他证据。现在桂木已经回家了。” 桂木也会去的话……刚刚绿间也打电话来，说他和赤司也会关注他的比赛，让他不要「连国中时的自己都比不过」。 再加上灰二哥、和很久之前就说好会来看他比赛的兰加他们……怎么说，到时候可真是熟人大聚会了啊。 清濑春澈笑得眉眼弯弯：“当然也是……欢迎！” 第158章 番外·恋爱幻想 某一天。 “什么？你来自另一个世界线？”清濑春澈戳了戳面前的粉发小男孩的脸蛋, 只觉得□□弹弹，差点没忍住上前揉捏的欲望。 但是面前的小孩好像看出了点什么，立马就警惕地往后闪了好几米，让清濑春澈没有可乘之机。 清濑春澈有点好奇：“你能够读到我的心吗？” 【不能。】粉头发的小学生说。 “那为什么……” 【你的表情太明显了, 就算不读心也能够看出来吧。】 哦, 原来是他的表情太过直白了吗。清濑春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打了个哈哈, 然后看向了就在自己身边的有着跟这小屁孩如出一辙的死鱼眼的少年。 怎么办？ 这个小孩, 怎么办？ 齐木楠雄：…… 他低下头, 看向了刚好也在看他的小孩。 所以，怎么办？ …… 事情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总之就是今天早上, 突然一阵巨响，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只粉发小孩。 清濑春澈立马就感应到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把这只灰头土脸的小孩给带了回来。 嗯……自从他把两个神格融合、也就是把两个自己合体之后, 他就发现自己对世界的掌控力强了很多。 那时的他还感叹过, 这下是真的再也不可能出现咒灵入侵的情况了, 因为世界的屏障已经被他完完全全加固一遍了。 只是没想到, 这句话的打脸会来得那么快。 清濑春澈无奈地把那句话改成了——“这下是真的再也不用担心咒灵悄悄入侵的情况了, 因为世界一旦出现缝隙，他就能够立马感应到”。 他该庆幸能够打破世界屏障的应该只有没戴抑制器的齐木楠雄一个人吗。 是的，这个小孩也是齐木楠雄, 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线。 而且, 他好像还比清濑春澈所熟悉的楠雄还要更为特殊一点——楠雄的超能力往往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多和增强的，而这个缩小版楠雄似乎更为早熟, 现在才屁大一点，居然就能直接撕开世界线跑到他们这边来。 在他的记忆中, 楠雄顶多也就做到过移山倒海，还没撕过世界线啊。 幸好已经拿到了两个神格的清濑春澈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更深，尚还能压制住缩小版楠雄，在拜托齐木空助研发出专门针对这个小孩的超能力抑制器之前，能先拿他临时复制出来的抑制器凑合一下。 但是，一个世界里有两个楠雄，虽然一个大一个小，但还是怎么看都怪怪的。 更何况，小楠雄的父母肯定还在等他啊！ 两个世界线的时间流速还不一定呢，等小楠雄回去，另一边已经过去了七八十年都有可能。 总之，事态紧急，清濑春澈不得不把齐木楠雄也叫过来一起商量。 小楠雄倒是十分淡定：【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话，到时候再把时间线往回拨就可以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对超能力控制的还不稳定，怎么能乱用呢？”可能是因为年龄差，清濑春澈不由自主的就摆出了大哥哥的姿态。 小楠雄秒变死鱼眼：【可是据我所知，你身边这位也才刚刚调过时间线吧？】 清濑春澈有些尴尬：“的确是这样啦……”而且还是因为他。 但是小楠雄年纪还小啊，现在又没有超能力抑制器，万一又控制不住、或者干脆找不到当初的时间线了怎么办？就像当初同样找了很久的楠雄一样。 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孩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楠雄。但他们有着一样的面孔、一样是超能力者，清濑春澈就忍不住关照了几分。 但如果继续劝说下去的话，就难免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嫌疑，清濑春澈忍不住看向了齐木楠雄。 然后一大一小的眼神又对视上了。 因为两个楠雄都喜欢直接在别人的大脑里留言，不是直接跟清濑春澈对话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这俩同位体在聊些什么。 虽然恋爱之神的神格也有也带给了他窥探人心的能力。但那主要是针对爱情单箭头的啦，在这种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 总之，在经过了一番清濑春澈所无法窥探的讨论之后，这一大一小达成了共识：等齐木空助给小楠雄做好临时抑制器，他就走。 清濑春澈松了口气，但也没轻松多少，因为这个小屁孩好像已经盯上他了。 注意到对方一直粘着自己，那双粉红色眼睛也一直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清濑春澈总算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一直看我？” 【因为你很特别。】 “？” 【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啊……”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出门去体育馆的清濑春澈开玩笑道，“大概是因为「神明」总是难得一见的？” 小男孩粉红色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慢吞吞地说：【但是……在不同的世界线里，相同的个体总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因为超能力爆发，我去过很多世界。】 【但在那些世界……没有一个有你。】 清濑春澈愣住了。 难怪这小孩在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看起来还那么困惑。 思考了许久，清濑春澈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但他还是笑道：“嗯……我实在想象不出世界上有无数个「清濑春澈」会是怎样的情景，或许，独一无二的我才是最合理的？” 这回，小屁孩没有再回答了，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木空助不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科学家，只过了三天，就把改良版临时抑制器给寄过来了。 只是，为什么这回他会那么安静、就这么一点都不作妖地就把抑制器给送过来了？按他的性格，不应该呀。 清濑春澈狐疑地看着电子屏幕里冲着他笑眯眯的金发男子。 对方居然还十分不满地冲他控诉：“小清濑！我真伤心，你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的？” 清濑春澈：…… 你是怎么敢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回想一下你在我小时候试图用电锯锯我头发、操控着卡车撞我、最后试图取我精华和我造孩子的这些丧尽天良的行为！ 不只是他，一大一小齐木楠雄也都用无语的表情看着齐木空助。 见没人认可自己的话的齐木空助颇感无趣，撇了撇嘴，又把视线放低，瞄上了粉发小男孩：“好吧，其实我的确对这个小屁孩还挺感兴趣的——”小时候的他拿楠雄没办法，现在他还拿小时候的楠雄没办法吗？ “我劝你别动什么歪主意哦，不然我掘地三尺都能把你给找出来。”清濑春澈警告了他一番，又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手上的这个塑料感非常严重抑制器。 嗯，跟楠雄头上的这个没什么差别，就连外形也一样，真不知道齐木空助对粉红色棒棒糖到底有什么深刻的执念，又或者这纯粹只是他的恶趣味。 其实也不知道齐木空助的黑科技到底是哪里来的，毕竟连清濑春澈都没办法完全压制住小楠雄的超能力。而他送过来的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劣质玩具的棒棒糖头饰却可以轻松做到。 在确认棒棒糖头饰、啊不，超能力抑制器真的没有问题之后，他就让小楠雄戴了上去。 其实，这个抑制器的主要作用并不是完全抑制他的超能力，而是辅助他控制自己的超能力，让他不至于因为超能力时不时不受控制地爆发而找不到自己的世界线。 他们调试了一下，发现效果还不错，之前的计划可行。 清濑春澈表示自己就不送行了。在目送着小楠雄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的时候，他听到了对方的最后一句告别： 【祝你们百年好合，我不会羡慕的。】 还以为会是「再见」之类的话的清濑春澈：哈？？ 什么鬼？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不对，这小孩连心智都这么早熟的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自己和楠雄之间还有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粉红色泡泡？ 不应该呀，现在他已经是恋爱之神了，虽然目前还没什么经验。但有神格加成，他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观察恋爱关系一看一个准的恋爱大师了，去当媒婆或者月老的话绝对会赚翻的那种！ 他和楠雄之间的线根本就还没有开始连吧。 难道说那小屁孩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时间线？ 其实，由于现在的清濑春澈是当初的两个自己的合体。所以他很清楚其中一个自己在狱门疆里看到的未来。 而在彻底稳固恋爱之神的神格之后，他也不觉得那个未来有什么难以接受了，只是还是会下意识地避开楠雄，想要和平地度过这个尴尬期而已。 没想到现在倒是被这个小屁孩一下子给挑破，也不知道楠雄有没有听到。或者说……他有没有对楠雄说一样的话。 说起来，清濑春澈已经挺久没联系主动联系楠雄了，是因为小楠雄突然出现，他才急吼吼地去找对方的。 目前两人相视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居然还是远在大洋的另一边、只能通过电子设备跟他们对话的的齐木空助先开口了：“其实小清濑的话，完全不需要排斥恋爱关系啊？”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的清濑春澈又有些懵：“啊？” 齐木空助笑眯眯地说：“小清濑现在不是已经是「恋爱之神」了吗？你看，希腊神话里的好多神不都是能分裂的？你也可以尝试着开发一下这方面的能力哦。” 清濑春澈：？希腊神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齐木空助继续着他的魔鬼发言：“总之，你把自己切片分给不同的人就好了。只要数量够多，就不用纠结了吧？” 清濑春澈：？？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 齐木空助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拿到恋爱之神的神格了？他怎么会猜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难道说这个人的黑科技又进化了？之前对方利用黑科技窥视自己的时候，他能感受到，然后手动把这些窥视的渠道消灭……这个魔鬼是怎么不知不觉地又缠上他的？ 你是科技之神么？？ 还有啊，虽然他目前的确有类似的能力。但不是这么用的啊，难道他还能把好多个自己平等地分给每一个喜欢他的人吗？那也太恐怖了！ 齐木空助还在那边继续叭叭：“要是小清濑你不介意的话，分一个给我也行的啦，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生下最厉害的宝宝！我真的十分想研究一下神明和人类的后代呢！” 清濑春澈：…… 这个人好恐怖，居然到现在了都还没放弃小时候的计划！而且，原来你刚才安安分分地不做妖，是要等待到现在再一口气给他心灵暴击吗！ 他啪地一下关了屏幕，又把周围的磁场都给干扰了，防止齐木空助又通过什么手段找上他们。 旁边的齐木楠雄显然也被自己这个离谱的亲哥给无语到了，安慰道：【不用在意他的话。】 或许不想再打扰清濑春澈，说完这话，他就抬脚准备离开。 但脑子已经一团乱麻了的清濑春澈却下意识地叫住了他：“等等等。” 但是等到对方回头看着自己时，清濑春澈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被绿色镜片遮挡住的粉红色眼瞳专注地盯着他，清濑春澈只是看了一眼就缩回了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这几天里缩小版楠雄说过的话。 其实，清濑春澈能够理解楠雄对自己的感情最初从何而来。小楠雄说过，其他任何一个世界都没有自己，自己只在这个世界线存在。所以，他对于楠雄来说的确是特殊的。 但同时，楠雄对他来说也是特殊的呀。作为从孩童时期就相互陪伴的世界上的唯二的异类之一，清濑春澈知道，自己能够变成今天的自己，也离不开楠雄的陪伴和引导。 在孩童的世界，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总归是美好的。大概也是从那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楠雄陪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会分开吧。 但那时候，他的认知里，尚还只有友情。 记忆中关于未来的画面又开始在眼前晃悠了，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思考在清濑春澈的脑袋里挤成一团乱麻，又被他一条条捋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濑春澈最终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被动，那么退缩。 楠雄没有挑明，一直都在耐心地等他。 清濑春澈觉得，自己不该让对方等得太久。至少，他得给对方一个决断。 不过，这条路是否可行，还需要验证过才能确定。 于是，在克服了心中的羞耻、茫然，以及一点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畏缩之后，清濑春澈终于说出了口：“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小声，简直微若蚊吶，但是起码齐木楠雄听到了。 粉发少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就连那造型十分死亡的墨绿色眼镜都没办法掩盖住他的震惊。 好不容易又入侵进来、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达成了助攻的齐木空助直接砸坏了一个键盘。 还是第一次见到齐木楠雄这么震惊的样子，清濑春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自己也有些紧张，说到底，他这个恋爱之神还是非常不称职，居然连「试试」都需要那么大的勇气。 “总、总之，要不要试着约会一下？我们可以先去甜品店试一下噢。” 呜哇，好尴尬！楠雄怎么不说话！ 清濑春澈才刚这么想完，手心就一热。 他怔怔地低头，发现齐木楠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对方似乎也不好意思看他，目光移向了别处。 但他说：“好。” 诶诶诶？？ 清濑春澈突然发现这句话不是直接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 也就是说，楠雄说话了？！ 齐木楠雄：…… 他只是懒得说话，不要搞得像他没办法说话好吗，怪可怜的。 原本还有些让人小鹿乱撞的气氛因为这个插曲荡然无存。幸好后面他们又在甜品店里补了回来。 本文就结束在，第一次试图约会的两人排排坐着、一起吃咖啡果冻的画面里。 ——番外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