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独宠医妃》 001 回京 月黑风高,夜色微凉。 高大入云的玉龙山在月夜下影影绰绰,远远望去一列长长的火把正从山北一侧缓慢地向着山顶移动。 “陈将军,皇上昨晚上临幸了哪位娘娘?”虽是玩味儿的语气却透着一股浓重的不满。 “这……回世子……末将不知!”陈将军的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他是守关将军又不是近身太监,皇上临幸的事他哪里知道。 “那这是吹了哪门子的歪风,让堂堂的平南王世子来这玉龙山上,剿——匪?”南宫让座下是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身着金丝绣线的长袍大衣,那墨发间如同婴儿拳头大的东珠更是散发着迷人的罕见光晕,活脱脱就是一纨绔子弟的模样。 “啪!”手中一把黑色折扇饶是有兴趣地从手中散了开来,似乎是释放了些他心中的郁闷和愤懑。 “回世子,末将听说是平西大将军宸王爷这几日就要凯旋回朝了,这次啊他又收复了西部了几十个大小部落还将叛军阿各部落赶到了荒漠地带,简直就是咱们轩辕王朝的……”陈将军瞧着身旁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烧焦的锅底一般漆黑发亮,急忙收起那一副崇拜的模样止住了话茬。 “又是轩辕佑宸,该死的!”南宫让牵起那邪魅迷人的嘴角,抡起手臂,猛然一甩手打了跟在身后的小玄子一巴掌,惊得小太监直愣愣地从高头大马上一头栽在了山坡上,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站起了身来。 “世子,小玄子知道您心情不好,可这回又是谁招了爷?”小玄子知道本来今天世子是该去风月楼找花魁娘子颜如玉的,谁知皇上这圣旨早不来晚不来的就偏偏在世子前脚刚刚跨进风月楼大门的时候到。可是这会儿又是谁招惹他了? “该死的轩辕佑宸,回个朝竟然还要爷替他搬掉绊脚石,匍匐在他的脚下做他的人肉垫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爷可是堂堂的平南王世子!他不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嘛,怎么连几个土匪都搞不定?”南宫让的心情糟糕透顶了,就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就连个守关的小罗罗还不如。 可恶! “世子爷,这还不是皇上看重您吗……”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屁!” 陈将军的脸色随着南宫让那一声更比一声的咒骂声变得越来越黑,这个平南王世子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世袭了平南王的爵位嘛!成天留恋烟花之地也就算了还成天要嚷嚷着跟咱们的轩辕战神比,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轩辕佑宸你给爷等着,哪天要是让爷见了你,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爷就不姓南宫!” …… 山南一侧。 一辆普通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在山坡上爬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声杀猪般的嚎叫,李芷歌只觉得颈脖间火辣辣的疼,纤细素白的双手飞速去扯那一根如手腕般粗的长绳,猛然睁开漆黑如潭的眼眸凝着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 “小……小……姐……”丫鬟猛然一惊,一屁股栽倒在了凹凸不平的山坡上,惊恐地望着此刻黑纱蒙面的李芷歌,虽然衣衫肮脏破烂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出了奇的摄人心魄。尛說Φ紋網 “你是谁?”李芷歌在电光火石间扯掉了颈脖间的粗绳,眨眼之间就一把掐住了丫鬟的脖子,冰冷如潭的眸子带着慑人的寒气,手中的力道也进而加大了几分,疼得那丫鬟只有掉眼泪的分。 “小姐……我是……梨……花啊!我们要去帝都找老爷啊!”梨花急得满口大汗,忍住痛说道。 什么情况? 李芷歌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却依然找不出一丝头绪,漠然地环视着周围的陌生环境,一个词蹦了出来:穿越! “小姐,你怎么了?”梨花瞧着李芷歌慢慢放开的手急忙抓起李芷歌的肩膀,死命地摇晃,似乎是要把她给揉碎了。 李芷歌深眸一凝,猛然将梨花推到在一侧,冷冷地丢下三个字,“别碰我!” 倒在地上的梨花猛然一阵眩晕,似乎是在做梦一般! “唔——”一阵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狼嚎让梨花一阵害怕,整个身子向李芷歌缩了缩。 “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缓缓地直起身来,作势想扶李芷歌又一副犹豫的样子。 李芷歌的脑袋里还清晰地留着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她记得刚才来了两个恶婆娘自称是左丞相府的老妈子,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接她回家,但是现在…… 深邃的瞳眸冷凌地环视过四周,百米远处是一辆略微破旧的马车,地上多道车轮印交错在一起,而脚跟上的绣花鞋上满是泥泞不堪,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转过身随即飞快地站起身来拖着肮脏的绣花鞋向着马车道:“走!” “小姐……”梨花满是诧异的眸中带着疑惑。 “吱呀吱呀……”车轮滚滚地向前进,梨花满是踌躇地望着此刻默不作声的李芷歌,莫名地有些心慌,总是觉得小姐似乎变了。 “小姐,我们……”李芷歌凝着此刻魂不守舍的梨花,疏离而冷漠地笑道:“你是你,我是我!”黑色的面纱遮住了玉容,嘴角那一抹笑意略显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梨花咬着下嘴唇顿时瞅着眼前的李芷歌,心底忍不住地发慌。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车窗外一阵异于寻常的响动。 一群黑乎乎的人影带着一阵接着一阵兴奋的尖叫,响彻夜空。随即便马车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腰间披着几锻虎皮袍子,手中握着几把长刀,凶神恶煞的模样摇头晃脑地笑道。 “哗”马车帘子被猛然粗暴的掀开,惊得梨花浑身颤抖。 “啧啧啧,原来是两个小娘子啊,这深更半夜的快让大爷我快活快活!哈哈哈……” 002 土匪 “啊,救命啊——”还不等梨花失声大叫,右脚已经被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给抓住了脚踝。 “嘿嘿嘿,摸着这脚就能闻到香味,哈哈哈……”一黑面大脸的土匪淫笑着将梨花给拽出了马车,一副大爷我等了几百年的模样。 “彭”地一声响,梨花便已经被狠狠地扔在了崎岖不平的山道上,那漆黑的暗夜如同魔咒一般让人心中惊恐。 “别过来!放过我吧……”梨花不断地往后瑟缩着,泪眼汪汪地哀求着此刻正意图不轨的黑面土匪,手中紧紧地拽着一撮灰土。 “哈,小美人,你做梦吧!”黑面土匪一个猛虎扑食朝着梨花就是一个泰山压顶,“美人,来吧!爷等不及了呢,哈哈哈……” “救命啊!”梨花一阵死命的挣扎,狼狈地只有大哭大喊。 突然,身上的男子停下了那粗暴的动作,抬头,只见一只手正扼住那黑面土匪的脖子,那黑面土匪双手朝上一副投降的模样,心中甚是害怕,神色慌张失措,“大……大当家的!” “老毛病又犯了?”大当家一身墨黑色紧身长袍,腰间配着一把带着繁复花纹的长刀,身材高大,神色凛然,皮肤略微有些自然黑,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沉稳和威仪,所有土匪见到他都一副低眉顺眼。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黑面土匪一个劲地摇头,一副我知错了模样,浑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一阵不安地颤抖。 “滚!” “是!是!”黑面土匪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就滚下了山坡,疼得哇哇直叫。 李芷歌透过帘子冷眼望着车窗外的一切,很是平静,似乎周围没有任何人。 大当家缓缓地侧过脸,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地凝着此刻马车中的人,“我们只劫财不劫色,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就可以下山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这样的情况见多的了,只不过对方的反应让他有些隐隐地不安,眸中带着一丝的急迫。 “我没银子,不然你们就劫色好了。”李芷歌平静如水的眸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哗”此话一出真是惊了所有人。 “小姐……”受了惊的梨花眼角流出了一大滴流泪,心中不是滋味。随即连忙擦干了泪道,“我有银子,我有银子,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梨花颤抖着将怀中的两大定银子交给了一旁的土匪。 “分量还挺足了,看来来头不小啊!”接过银子的土匪一阵坏笑,似乎的碰到了有钱的主儿,够他们胡吃海喝一阵子了。 “快把银子交出来,否则,哼哼!”一旁的土匪们连忙将车帘给揭开,看看里头的小姐还嘴硬到什么时候。就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这么有钱,那小姐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当李芷歌衣衫破烂,形容狼狈地缓缓走出马车,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了。瞧着这小姐的寒酸模样,从头到脚没有一样像样的首饰头钗,就连那双还算新的绣花鞋都满是烂泥巴。黑乎乎的纱巾蒙着面,估计是个长相吓人的丑八怪。 怪不得说让他们劫色,原来就这幅尊荣,倒贴也还要考虑下呢! 大当家的凝着此刻站在人群之中的李芷歌,大手一挥,众人退下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李芷歌黑曜石般的瞳眸带着几丝莫名的玩味儿,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嘴角牵起一丝优雅迷人的弧度。 “嗖”地一声响,一道白色的弧线如同闪电般落入了李芷歌的手中,“我不占你便宜!只要你能胜过我,就可以立刻离开,绝不为难。要是输了,那么今天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如何?”大当家赤手空拳的摆着姿势,正欲和李芷歌决一胜负。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一挥,如弱柳扶风般,明眼人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这个土匪头子的对手? 黑色的瞳眸凝着此刻手中的长剑,深不见底,那卷曲的睫毛如同两只翻飞的蝴蝶欢快的飞舞着。嘴角那一抹笑意更深,“如果你输了,我离开的同时还要带一个人,如何?” 大当家的扫了一眼旁边正瑟瑟发抖的梨花,胸有成竹道:“可以!” “好!那就开始吧!”李芷歌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凌如霜,周身的气场也如同寒冰腊月般瞬间降到了零下几十度,让人不自觉地浑身直哆嗦。 “铛——”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已然正抵住大当家的喉咙,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而此刻的大当家竟然才刚刚提起拳头欲进攻对方。只可惜还没等到他出手,对方早就已经将他制住了。 周围的人一阵接着一阵地吸着冷气,他们的大当家可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这么多年他在这天子脚下的玉龙山上可从来没碰到过对手,但是如今却被一个女子…… “你……”大当家的一时也有些恍惚,他竟然还未出一招就惨败下敌人手上,这是习武之人何等的耻辱啊! “怎么,想反悔?”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只是那么不经意地一挑,那黝黑的肌肤之上便挂下了一道血痕,透着凉薄的月色触目惊心。 只要她再那么随便一用力这大当家的就挂了。 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土匪们瞧见了这一幕都顿了顿脚步,本来他们打算以多胜少拿下这个丑女人救大当家,谁知道却是逼的她杀人灭口。 大当家的脸色煞是难看,放下手中捏着的拳头,无奈地苦笑道:“说话算话,带着你的丫鬟走吧!”那眸中尽是失落与悲伤,想他从小刻苦习武如今竟然败在一个闺阁女子手中,真是可笑!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如同光线般收回,凝着此刻满是寂寥的大当家的,神色清明冷绝,“我要带走的不是她,是你!”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听在心里却格外的寒冷刺骨。 “我?”大当家的一阵惊讶。 “不错!就是你!”李芷歌纤细的手指点着此刻有些狼狈的土匪头子,嘴角那一抹嫣红的笑靥就如同是醉人的毒药,看的人心惊肉跳。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跟你走!”大当家一副英勇赴死的毅然表情,让周围那几十个土匪们瞬间惊慌失措了起来。 “在你跟我走之前,先要办件事情!”李芷歌犀利冰冷的寒眸一一扫过此刻正窃窃私语的土匪们,吓得周围的土匪们就跟见了女鬼似的,惊恐不安。 “说吧!是我吴山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当家的一身傲骨,昂首挺胸,没有一丝的害怕,“但是请你放了我这些兄弟们。”他语气很坚定,不是卑躬屈膝而是坚毅如铁。 “可以!”李芷歌红唇微启,面上带着淡淡的瞧不出的神色,神秘莫测。 “你在这里,拜我为母!” 003 下山 “什么?”周围的人都惊得离下巴都掉下来了,拜她为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义子,我就是你的义母。”李芷歌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暖阳之下的一池湖水没有半丝涟漪,但是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却是惊涛骇浪! “这……”吴山这次是真得惊着了,眼前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让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拜为母亲。 “跪下!”李芷歌红唇微启,双手腹背,背对着此刻众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等着众人的膜拜。她的语气很淡淡却有着一股无可抵挡的气势,众人好想是她手中的玩物。 吴山眉头微皱,冰冷的面色如常,双膝跪地。 “母亲大人在上,儿子吴山给您磕头了!”三个响头磕得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李芷歌缓缓地转过身来,嘴角带着几丝得意地淡笑,“起来吧!”美丽的黑眸扫过此刻面色僵硬的众人,“你们,想留在这里或者想随我下山,都可以。”那黑色的轻纱透着冰冷的山风,吹得人冰冷冰冷的。 坐上马车,李芷歌朝着吴山道:“下山!” “是,母亲!”吴山敏捷地跳上马车,将一旁吓得浑身瘫软的车夫给伏在了一旁,驾着马车缓缓地朝着山下驶去,远远地望着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繁华的帝都。 “小姐!等等梨花啊!”小丫鬟瞧见自己的小姐将自己扔在这一堆土匪里,急忙一瘸一拐地奔着那马车追去,形容甚是狼狈。 土匪们一时群龙无首,眼睁睁地瞧着正渐行渐远的马车,突然有几个土匪放下手中的武器也朝着那辆马车跑去。 “大当家的,我们永远跟随你!”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几十个虎背熊腰的土匪大汉,浩浩荡荡地朝着山北的帝都而去。 “这些土匪是中了邪了吧?”一身金衣的南宫让双臂抱胸,懒散地依靠在一棵大树下,一双黑眼滴流滴流地转着。浓密的剑眉一挑,邪魅的双眸一眯,“去查查那辆马车的主人!” “是!”侍卫应声而去。 “陈将军,咱们还是回家睡觉吧!”南宫让连连打着哈欠,满是睡意地说道,“大晚上的来剿匪,真是困死了!”甩了甩手,赶紧回吧! “难道是土匪们知道宸王要回来了,害怕他的黑骑军所以提前跑了?”陈将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就知道轩辕战神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更何况是这玉龙山上的区区几个土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哼!”南宫让冷哼了一声,真是会联想啊! “不行!不能让他们下山,要是他们过些日子又卷土重来怎么办?来人啊,堵住山下的出口,一个都不准放走!”陈将军冷不丁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想的周全不然只怕皇上怪罪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真是没事找事!”南宫让嘴角不由地一瞥,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大开,“来人,回府!”大步流星地摇着折扇想离开,没空搭理这些无聊的人。 “世子,您别忘了这可是皇上的圣旨!”陈将军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似乎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再说,这土匪就真不见了!”南宫让手中的折扇那么一收,神色带着几分戏谑,远处那辆马车连同那一大群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这……快带人去搜啊!”陈将军这会儿是真急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啊,陈将军,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山中的恶鬼来吃人了呢?”南宫让一副狰狞的表情,双手张开,“哇唔——” “呜呜呜……我的爷啊,你可别吓唬小玄子啊!这荒山野岭的,怪吓人的……”小玄子一身冷汗直冒,探头探脑地瞅着四周那一片黑漆漆的山林。 “行了,赶紧下山剿匪吧!”折扇咚得一声在小玄子的头上敲着,一行人也匆匆下了山。 ********* “母亲,这是下山的捷径,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帝都了。”吴山专心地驾着马车,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嗯。” “母亲,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吴山瞅了瞅身后那一群土匪汉子,只怕这还没进帝都他们就已经被城门的守卫给抓起来了。这些兄弟们平日的都与他有着深厚的情意,他实在是不忍心。仦說Ф忟網 “吴山,你带着他们找个住处。明日午时我会来这里找你!”李芷歌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波澜不惊。 “是!”吴山将马缰递给了已经缓过神来的车夫,利索地跳下了马车,带着众人朝着城外的人家走去。 “小……小姐,咱们……去……去哪儿啊?”车夫瞅着那些离去的土匪,结巴地小心问道。 李芷歌凝着窗外朝阳如火,黑色的轻纱漫天的飞舞着,纤细的双手轻叩地窗棂,一双瞳眸带着异样的冰冷,“左相府!” 马车正欲离开,却听到一声轻唤:“母亲,请留步!”只见马车不远处吴山正静静地站着,手中拿着两大定银子,快步上前隔着窗帘道:“出门在外少不了用到它,母亲……” 吴山手中的银锭子迅速地被李芷歌拿走了,暖热的掌心还残留着她微凉的手指温度,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情绪,“走!” “驾——” 凝望着离去的马车,吴山有些怔怔,左相府…… *** “爷,就是这里了。”侍卫仔细勘察了下地上残留泥土和车轮印,“车轮印迹到了这里就没了,很明显是在此停留了很久,山上带来的泥土都已经风干了。” 啪! 南宫让手中黑色的折扇猛然打开,垂首望着此刻侍卫指着的痕迹,饶有兴趣地抬头瞅了瞅这富丽堂皇的府邸牌匾,浓密的剑眉一挑,眯起眼观望了一阵子,啧啧地点了几下头。 “左相府!有意思!爷进去瞧瞧!” ------题外话------ 本文新开,欢迎跳坑! 已有存稿一百零百万,哦也! 004 丞相夫人 “夫人,不好了!李芷歌来了!”许嬷嬷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快步跑向张明茗,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着问号。 “李芷歌?”张明茗浓重的红唇抿了一口身旁的清茶,一双精明的细眸骨碌转了一圈,彭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哼!那个贱货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正襟危坐着等着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怎么着她这个丞相夫人。 李芷歌缓缓地走进了正厅的大门,只见一肥头大耳的胖妇人穿金戴银地端坐在前方的上等红木主座上,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看到李芷歌就好似看到了什么可笑又可耻的东西。 “啧啧啧,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啊?”一旁几个花枝招展的姨娘小妾也跟着打趣起来,迎合着大夫人她们的日子才好过啊! 李芷歌神情淡漠,没有说话,和这些人讲话还真降低了自己的品味。 “来人啊,给她一两银子从后门打发了吧!这些下人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样的人都往内厅带,真是不像话!”一个黄衣小妾明目张胆的开始侮辱李芷歌,时不时还瞅瞅大夫人的面色。 “这年头啊,坑绷拐骗的人多着呢!随随便便地就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小姐千金啊,我还说自己是公主呢!哼哼……”三五个小妾瞧着李芷歌不言不语,捡着软柿子拼命地捏,只当是平日里讨好大夫人。 “哼!”大夫人轻咳了一声,众人也不敢在放肆言语。 瞟了一眼此刻狼狈的李芷歌,嘴角不屑,试探性地冷声道:“你说你是谁?” 李芷歌嘴角淡然地勾起,明眸凝着此刻不屑一顾的大夫人,轻声道:“我要见李丞相!” 想套话,门儿都没有! “你……”大夫人莫名吃了一个闭门羹,心中猛然一阵怒气冲上脑子,大手猛然一拍身旁的茶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顶撞我!来人啊,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大夫人这会儿就是故意找茬整死她。 “哼!”李芷歌冷哼了一声,清冷的眼眸扫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夫人道:“大夫人这么急着就要杀人灭口了?” “什么杀人灭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夫人一脸的横肉之上满是肃穆和严谨,却还是掩饰不了内心想法被人拆穿的尴尬,“许嬷嬷把她给我撵出去!告诉他们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我放进府来,畜——生——是进不了府的!” “是!”许嬷嬷急忙上前,拧足了劲将李芷歌那瘦弱的身躯给推出厅外,一副泼妇骂街的凶悍样:“畜生就是畜生,别想着有一天能……额……”还不等许嬷嬷骂完浑身就好像抽筋了似的,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挣扎滚打了一会儿就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不省人事了。 “啊——” 大厅内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瞧见了此刻许嬷嬷那不知是死是活的样子一阵鸡飞狗跳,“来人啊,许嬷嬷……怎么了?”大夫人也是有些惧怕,怎么突然好想中邪了似的呢! “夫人,平南王世子来了!”小厮匆匆来报,不免有些担心这边闹出什么事来让人看笑话。 “知道了。”大夫人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瞧着收拾的体体面面的地面,好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面上还带着一丝客气的笑意优雅地望向前方的客人。 只见南宫让一身的金衣头上的那颗东珠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亮瞎了那些小妾姨娘们的狗眼,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近了正厅。那一双邪魅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此刻让他好奇不已的李芷歌,走近她的身边,瞧着她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嘴角却带着几丝莫名地坏笑。 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潇洒地对着自己扇了几扇,客气地笑道:“不知道,这位是?” 大夫人面色一阵潮红,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赔笑道:“这是……是许嬷嬷的一个乡下亲戚,让世子见笑了!世子,您快坐!”殷勤过后面色瞬间一冷,对着一旁地下人道:“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是!”旁边的小厮急忙应声道。 “慢着!”李芷歌漫不经心的扫过正打算看戏的南宫让,嘴角划过一丝戏谑的冷笑,灵巧地躲过了小厮的双手,“我是来找我爹的。没瞧见他我怎么能轻易就离开呢?”缓缓地走上前去,径直落在了南宫让跟前,轻声道:“世子,你说对吗?” 南宫让望着此刻面前女子一身的污秽泥泞但是那黑纱外的一双瞳眸却是分外的迷人,如秋日的天空,澄澈悠远。轻扬骄傲的眼睑,浓密而卷曲的睫羽,好似那天边飞舞的彩蝶,欢快的翕动着翅膀…… 南宫让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痴迷,急忙回过神来,“对!对!” 手中的折扇使劲地扇了几下,以掩饰刚才的尴尬,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爹是……”虽然南宫让已经猜得**不离十了但是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比较有说服力。 “我爹是当朝左相,李毅岩!”李芷歌神色凛然,黑色面纱悠然飘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安的气势。 “你……”大夫人这会儿气得脸色发青,急忙喝道:“你这个疯女人,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老爷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女儿?”随即扭着她那肥胖地腰肢笑着道:“世子,你可千万别相信这疯女人的话啊!呵呵呵……”示意身后的下人赶紧解决带这个贱人。 “啊,本世子也恰好有事要找李相。不如你就跟着我一起去找他吧!”南宫让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瞅了瞅此刻平静如水的李芷歌,完全没有一丝感谢自己的意思。 这个女人,真是与众不同! “哎,世子……”大夫人有些不悦,想阻止可惜南宫让速度够快,拉着李芷歌就朝着丞相府的书房而去。 “夫人,这可怎么办?”几个老嬷嬷急着问道。 大夫人不屑地一甩衣袖,眸中尽是浓浓的恨意,嘴角扯过几丝阴险的笑意,“哼!就算是见了老爷又怎么样,想当相府嫡女,痴人说梦去吧!” 005 凶手 “你说,该怎么感谢我,嗯?”南宫让望着此刻正并肩走着的李芷歌,邀功似的问道,眸中带着几丝莫名地兴奋。 “我可没让你帮忙。”李芷歌淡笑道,这分明就是某人自作主张! “你……”南宫让一听,眉头一皱,面色微冷,手中的折扇猛然收起指着身旁的李芷歌,“你……你这分明是过河拆桥!” 某女面色冷笑道:“明明淌水就能过了的河,某人偏要搭座桥,拆了也无妨!”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挂着书房牌匾的屋子走去。 “你……你……”南宫让听到这话差点气得跳起脚来,这个女人的心也太黑了一点吧?闷哼了一声,“接下来,看你怎么求爷帮忙!”衣袖一甩,气呼呼地跨着大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两个小厮正从里头出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记得五天后老爷的寿辰可千万别用这太平猴魁了,老爷最爱的是西湖龙井,要是出了错可有你好受的!寿宴当天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 李芷歌微顿了顿,随即慢慢地踏进了左相府的书房重地。只见成册的厚重书籍堆积在十几个书架之上,书架下方一四十岁左右的老头两鬓略显斑白,面色瘦削,身形单薄,一身暗紫色朝服着身伏案挥舞着手中的笔,听见脚步声却未抬头直接略过此刻站在眼前的李芷歌。 “李相,可真是忙啊!”南宫让瞧见此刻被晾在一边的李芷歌,双臂抱胸斜斜地依靠在旁的大椅上,挑了挑剑眉,嘴角划过几丝戏谑。桥可不能拆的太早啊,否则怎么摔的都不知道哦!仦說Ф忟網 李相手中的笔一顿,微微抬首,只见南宫让坏笑的模样急忙起身殷勤道:“不知南宫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敷衍。 “李相您贵人事忙,咱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是大可不见了。”南宫让一脸的坏笑道,手中的折扇用力地扇了几下,难掩住此刻心中的恼怒。 “世子说笑了。”李毅岩脸上带着几分难堪,陪着笑道,“不知世子来找李某人所为何事?”李相的眼角闪过几丝精光,余光利索地瞥过此刻冷静如常的李芷歌,总是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南宫让扫了眼此刻如同没事人一般的李芷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手中的折扇轻微划过几丝微风,“这你还是问问这位姑娘吧!”既然人家都把他这座桥给拆了,他再那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实在是太犯贱了! 李毅岩眼一眯,转过身瞅了瞅此刻衣衫褴褛的李芷歌,冷声道:“这位姑娘……” 李芷歌冰冷如刀的声音撕破了此刻李毅岩好奇而同样冰冷如霜的目光,“我是来抓凶手的!”没有太多的语气,只是在就事论事,好像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南宫让听闻整个人差点从座椅上载了下来,眨了眨眼望着此刻的李芷歌,不解其意,她……不是要认爹吗? 微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凶手?”李毅岩凝着此刻眼前形容狼狈的女子,眸中满是冷意,“姑娘是不是找错地儿了,这里可是堂堂左相府。” “左相是想以权压人,包庇真凶?”李芷歌淡淡一笑,“难道就不怕我去向皇上告御状,到时候只怕……”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划过几丝冷笑,如同腊月的刺骨寒风飕飕地让人浑身打哆嗦。 李毅岩瞅了瞅一旁看着戏的南宫让,眉头猛然一皱,就南宫让这个混世魔王什么不敢做何况是区区告御状,可恶! ** 左相府正厅,密密麻麻地站着一大群下人老妈子丫鬟小厮,李毅岩满脸的肃穆严谨,端坐在一旁的主位上,眸子犀利,开口道:“姑娘,你要的人都在这里了。要是找不到凶手,那就别怪本相把你送到大理寺卿的大牢里去。” 一旁的大夫人张氏肥胖的手微微地用手帕遮住嘴角那得意的笑容,朝着身后的几个老妈子使了个眼色,就知道老爷不会认她的。 弄出什么抓凶手的幺蛾子也没用,真是可笑! 李芷歌漠视地瞅了瞅人群之中众人,只见梨花正安静地站在大夫人的身侧,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手中还拿着一个布袋,紧张地捧在胸前,双手紧紧地捏着。而其余周围的下人们都屏声静息,不敢有半分逾越。 “我是来帝都投亲的”李芷歌语气虽然无起伏,却暗藏冷凛,淡淡地语气瞥过此刻容颜不改的李毅岩和张氏,“昨天晚上在玉龙山碰上了两个自称是左相府嬷嬷的妇人,她们串通好我的丫鬟,用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在地上拖行了百米企图将我杀害。”如黑潭般的眸子异常的冰寒,犀利如刀尖扫过此刻正颤抖不已的梨花。 玉手扯下颈脖间的衣领,一道青紫色的淤痕蜿蜒在李芷歌那修长白皙的颈脖之上,分外的刺目。 南宫让的眼眸缓缓地眯起,轩眉紧皱,莫名地有那么几分的同情和心疼,手中的折扇缓缓地再次划过一缕。 “这次我就要找出谋害我的真凶!”李芷歌缓缓地脱下脚上满是泥泞的绣花鞋,看似格外的优雅,和眼前的污秽格格不入。 而那鞋跟处一大块一大块的山泥噗噗地往下掉落,好想是在指控着杀人凶手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我们堂堂左相府怎么可能会害你一个毫不相关的臭丫头,真是笑话!” “我看呐,这个骗子就是想讹钱!” “真是世风日下啊!哎,这穷也就算了,长得丑那也算了,就连心肠都那么狠毒!” 几个小妾一边看着戏一边冷言冷语道,要不是看在南宫世子的面上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会让这个丫头来抓凶手。 “还不是因为我要来投奔的爹是轩辕王朝当朝左相李毅岩!”李芷歌的嘴角带着近乎邪魅的冰冷,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迸射出无法言说的神情,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无奈、可笑、悲哀,周围的下人听到此话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一个乡野村姑也敢来我相府撒野?”李毅岩忍着怒气喝道,双手紧捏成拳,青筋直冒,面色如铁难看地要死。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亲爹啊! “哼!”李芷歌冷笑了一声,不免有些自嘲,直接忽视掉这些个衣冠禽兽,“现在站出来还来得及,否则后果……”那微启的红唇没有往下说可却格外的让人胆战心惊。虽然这个女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给人一种压抑的不安和心惊。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吸附世间一切,毁灭世间万物,俨然是地狱罗刹的样子。 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势,那是一种势如破竹,横刀跃马,气吞山河的霸气! 霸气外露,自然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数到三,一,二,三!”一双清亮的眸子凝着此刻正高悬着的太阳闪过几丝莫名地寒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犯死那人! “彭”地两声巨响,一时间正厅内浓烟滚滚,两个老妈子身上燃起了一团熊熊大火,色彩明亮,猛烈至极! ------题外话------ 求收求收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