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论首领宰与一见钟情、强取豪夺的适配性》
3. 03.仅有一次的求死机会
03.仅有一次的求死机会
发生了什么?
白鸟理莎并不明白。
她茫然地坐在酒店的大床上,身上沾染着酒味的毛衣皱巴巴的,她昨天晚上难道不是喝多了,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吗?
梦到二次元的人物是机会难得,借着高涨的酒性她几乎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反正在首领宰面前隐瞒也毫无必要,这又是她非常私人的一个梦,唯一可惜的是怎么不是春梦……都是梦了对吧!
但她看着酒店房间里明显写着日文的告示,看着敲了敲门出现在她面前、西装革履、从长相上看特别像芥川银的女士……情绪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崩溃。
尤其是当她说出“白鸟小姐,首领有请”的时候,白鸟理莎连滚带爬地掉到了地上。
倒在地毯上的白鸟理莎张着嘴,无声着表演起了“呐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什么,房间里到处的标识都是日文?而又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可以无障碍地理解一切呢?
白鸟理莎几乎是立刻冲到了窗边,并不陌生的豪华套间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一个按键窗帘自动向上收缩,万里无晴的天空甚至还能隐隐的看见富士山的影子。
……这一定还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的话,她究竟又做了什么呢?
一直等换上了对方带来的换洗衣服,跟着这群一看就不好惹的西装革履的人们上了轿车,白鸟理莎仍止不住浑浑噩噩地想。
这辆车的车窗是贴了防窥膜的,白鸟理莎坐在后排的右边,她听见其他人叫这位小姐“银大人”——真的是芥川银。
甚至白鸟理莎在上车的时候因为宿醉而脚下一软的时候,恰巧摸到了对方别在腰间硬邦邦的东西……那是枪。
白鸟理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乖顺的上了车,也不记得自己缩在座位上怎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哈哈。她穿越了。
为什么?之前流行的不都是被卡车撞死,加班猝死,或者什么买个苹果穿越的吗?喝酒喝到一半穿越了,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她喝的是酒又不是百草枯!又不是什么“再见,我去二次元了”的干杯仪式!哪怕喝酒有害身体健康,伤肝会长胖还容易致癌,也不带见效那么快的啊!
……还有,为什么是横滨?
又为什么,会是首领宰在的横滨?
她宁愿去米花!起码就算不幸被卷入命案,哪怕是成为被害者,死了是真死了!也不用担心会被生不如死的对待……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黑手党。
她昨天对着首领宰提到了哪些东西来着?具体的细节确实记不太清,但是“书”……她确实提到这个了吧?
这个世界的设定,如果知道“书”的人超过了两个,就会变得不稳定。
那她还没有死掉的理由,是因为太宰治判断她还隐瞒着更重要的情报,需要彻底榨干利用价值才可以死掉吗?
一想到这里,白鸟理莎开始一下、一下地用额头去撞击车窗的玻璃。
玻璃估计是防弹的,那不可能是以蛮力能够战胜的东西……白鸟理莎从来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是一个估计连严刑拷打都撑不过五分钟的普通人。
为什么那个时候要喝醉?
为什么那个晚上要匆匆忙忙地赶回学校,去走那条路?
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一个梦,为什么从来都管不住嘴,为什么连基本的警惕心和保密都没有?
哪怕那是手里持有“书”的剧本组,蒙混过关不可行,但情况也不至于……会是这样。
白鸟理莎握住了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美工刀。
那是一把外表看起来随处可见的小刀,只不过刀片因为频繁地使用而有点短,最新的一截格外的锋利,而她只是握住了这把小刀,就在口袋里熟练地割开了手腕处的皮肤,疼痛令她迅速镇定了下来。
白鸟理莎更想的其实是割开自己的喉咙,如果她早这么做就不会说出错误的话语,也就不会引来这些麻烦……可是,刚才的撞窗已经引来了芥川银的侧目。
能够成功求死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
顺从地从车上下来,顺从地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顺从地跟上电梯,顺从地让自己被搜身,顺从地交出了这把小刀和一小块已经沾上血的刀片。
甚至当手上的伤口被芥川银注意到的时候,白鸟理莎也露出了客套的微笑:“是我刚才不小心划伤的。”
不够深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为了能够随身携带能够过安检的小刀当然没有足够的杀伤力,再说了,白鸟理莎也没有能够用力刺下去的狠心。
她可是很怕痛的,哪怕滴眼药水都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就是有这么奇妙。
也是这个时候,终于允许入内的白鸟理莎看见了坐在红椅上的太宰治。
那张她昨晚还见过的脸庞是背着光依旧难掩的清秀,宽大的黑色长衣显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消瘦,白色的绷带眼罩覆盖在那张漂亮到完全适合一见钟情的脸,身上唯一的亮色是脖子上乍一看就非常突兀的红色围巾。
鸢色的眼睛毫无波澜,港口黑手党的年轻首领不怒而威地坐在那儿,冰冷的视线望过来的瞬间就足以让白鸟理莎因为害怕而颤抖,而他骤然露出的开朗笑容更是加深了白鸟理莎的恐惧。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依旧是白鸟理莎最喜欢的那个声优,但那个开朗的语调……就像是声称“欺骗女人的事情我做不到”的夜神月,而被蚕食殆尽、利用致死只会是弥海砂的宿命。
而夜神月只会在死亡笔记上写心脏麻痹。
太宰治却是黑手党的首领,他会知道多少种刑罚?知道多少种让人感到疼痛又不会真正死掉的方式?满清的十大酷刑……究竟有哪些呢?
光是日本黑//道最常见的“沉东京湾”的水刑,白鸟理莎就无法想象。
身体几乎是立刻发抖了起来,白鸟理莎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眼泪和鼻涕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融为了一体。
她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失态了,除了太宰治以外还有一看就是负责确保他安全的首领亲卫队,他们的腰间甚至允许配枪,芥川银也在其中。
白鸟理莎没有看到谁长着一张娃娃脸,也没有看到橘色的头发,本来据说主要负责确保首领安全的中原中也不在,这或许是她最应该庆幸的事情。
“我什么都愿意说!”白鸟理莎几乎是哭喊着说出这句话的,这个十九岁的少女哭得毫无形象,她跪在地上又试图爬起,然后脚步有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只要是我知道的!”她离太宰治所在的位置更近了,“我很怕疼,但如果要杀我的话,能不能一秒钟让我头点地——”
白鸟理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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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有说完,因为芥川银在这个时候挡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她想要靠近首领的意图。
而这个时候,白鸟理莎脚下一歪,迅速抓住了芥川银腰间上的枪。
芥川银在腰间本应该非常牢固的枪带变得松散,那是第一次白鸟理莎靠近时手指夹着刀片割了一刀的原因。
在这一刻白鸟理莎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她几乎是立刻冲到了房间的另一头,身体不稳地侧靠着墙,下一秒就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把这把小巧的女士手枪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能够成功求死的机会,只有一次。
红发的少女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牙齿打战必须得死死地咬住枪口才不至于滑落,含着冰冷枪管并不好受,她尝试了几下才艰难地拉开了保险,右手的食指扣在扳机上,抖着手迟迟没有按下。
太宰治几乎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把枪放下。”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从未有过的无措让他失去了以往的水准。
他看着白鸟理莎,这个时候孤注一掷的她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破碎,而她却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被逼到了边缘。
“其他人全部出去。现在。”
底下的人遵从太宰治的命令可谓是立竿见影,哪怕就连明显不放心的芥川银也最终在太宰治的注视下退了出去。
房间的门露出一道虚缝,太宰治明显感觉到,白鸟理莎身上的压力也因为人群的退去而得到了些许的减轻。
“理莎,你不是怕疼吗?”太宰治放轻了声音,告饶似地举着双手,像猫一样轻着脚步一步一步试探性地朝她走进,“吞枪自杀很疼的……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尝试。你应该有更心仪的死法,才对吧?”
“但这非常迅速。”白鸟理莎跟着跌跌撞撞地后退,声音因为含着枪的举动而格外含糊,“也不用担心没法死掉。”
当她退无可退的时候,终于是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
“咔嚓”一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鸟理莎扣动了一次,两次,三次,回应她的只有一次,两次,三次的空膛声。
“为什么?”彻底没有力气的白鸟理莎瘫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泪水这次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又搞砸了。
白鸟理莎想,仅此一次的机会,还暴露了自己不听话的想法,等待她的只有生不如死的结局。
甚至连这个问题都毫无意义,她只是想要死的更明白?不,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挟持太宰治,但很不幸哪怕对方的体术号称港口黑手党的中下水准,肯定也比她这个从来不锻炼的女大学生强。
“因为里面没有子弹,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收缴了子弹。”太宰治耐心地回答道,他又走了几步,在白鸟理莎的面前站定,“但就算明知道这样,我却还是感到了一阵后怕,担心会发生意外……这可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他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蹲下来,指腹虚虚地划过了白鸟理莎眼角下仍然残留的泪光。
“不过,在没有向理莎说清楚的情况下,让你这么担心受怕,确实是我的不对。”没有想过的道歉令白鸟理莎惊愕地抬起头来。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太宰治在触碰到白鸟理莎的瞬间又立刻收回手,一副想触碰又不敢的样子,“恰恰相反,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4. 04.意料之外的交往
04.意料之外的交往
事情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听着对方说的“一见钟情”,白鸟理莎仍然不敢置信。
“这是……新的邀请殉情的方式吗?”她轻声发问,最后的那点宿醉感也被吓醒了,“太宰先生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我就会答应……而且你并不是那种会随意说出‘喜欢’的人。”
这应该是个玩笑吧?
白鸟理莎很想这么判断,但对方此刻垂着眼、像是羽翼一样止不住微颤的睫毛又让她有些迟疑。
那就像是……之前太宰治想要触碰又收回手的动作一样,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什么碰到就会碎掉的东西。
“我不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她喃喃地说道,“无论是森先生,还是安吾和织田作,中也,乱步先生、国木田君、敦君,你都喜欢温柔的、坚定的、拥有自己的底线和为之奋斗的信念,并且拼命地在努力活着的人。”
而白鸟理莎,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虽然我很想称赞小理莎对于我的了解……不过这些是不是混入了某些莫名其妙的人?”太宰治立刻露出了嫌弃脸,“其他人就算了……我可是杀死了森先生后才成为的首领哦?至于只是区区下属的中也就更——”
太宰治没有说完,他的声音就因为白鸟理莎骤然抬起脸的注视而停顿了。
红发的少女尚未散去眼角的泪光:“……比起拐弯抹角的试探,直接提问就好了。我……没有愚蠢到想要反抗,或者侥幸地认为你看不破我的谎言。我知道森先生还活着,这是你想确认的。”
所谓的“太宰治杀死了前任首领森鸥外”,只是一个流传在横滨地下世界的传闻,这对父慈子孝的师徒各怀鬼胎,明明都知道别的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是由森鸥外催化导致的死亡,太宰治……依旧没能杀死森鸥外,现在的他是某个孤儿院的院长,并且在不远的未来会和中岛敦相遇。
说到这里,白鸟理莎松了口气:“太好了,是我知道的情报会很有利用价值吧?我可是很识时务的,所以无论是身体折磨还是精神欺骗麻烦都请不要对我使用,太宰先生……而且,说不定比起前者,后者于我来说会更加疼痛。”
“一见钟情的喜欢”可不应该是随口虚构的谎言,白鸟理莎不喜欢这样,也会觉得明知不可能,却还有一瞬间想要相信的自己……会非常可笑。
简直就像小丑一样狼狈,也会显得都已经19岁的她却还因为自身精神的匮乏而下意识地试图向外寻求依赖的行为……像小孩子一样不成熟。
撒娇和展露软弱是未成年人才会有的特权,将自己的不幸怪罪在原生家庭也是,而她的心智似乎就一直定格在了过去,再也没有成熟长大。
总是因为过去而后悔、总是在自我怪罪、总是无法原谅自己、恐惧着未来又做不到有所行动的人,却抱着这样的期望……那是多么可悲而又可恨啊。
喝醉了的时候说的胡话,认为是梦里的许愿,醒来的时候就不应该有任性和做梦的资格了。
“不是精神欺骗哦。就算是我,也没有恶劣到会想要玩弄女孩子感情的地步。”太宰治打断道,有些委屈地嚷嚷道,“小理莎完全是一脸‘你不是这样的人吗’的表情呢,仅凭‘你了解的我’来对这个我做出判断,是不是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如果想要更好地利用小理莎,会有更多、更多好用的办法哦!”
……好像他说的也没错。
听到最后的白鸟理莎终于迟疑了,这可是拿着“书”的剧本组!当然有更加省力的办法!夜神月会欺骗弥海砂是因为她有死亡笔记和能够看到别人寿命和真名的眼睛,而白鸟理莎知道的那些情报相比之下没有那么重要……她是不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
可如果这份“一见钟情”是货真价实的——
“您喜欢我哪里呢?”白鸟理莎发自肺腑地提问道,又一次动嘴的速度超过了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地接梗,“不是说我一定改的意思……但是,究竟是哪里值得呢?”
“漂亮的、艳丽的酒红色秀发——”
“那是染的。我有想过染成绿的,或者灰的,但在大学里太突兀了,不利于逃课还容易被点名回答问题。”
“因泪水而愈加楚楚可怜,犹如人偶般的苍白与破碎——”
“那是失败的情绪发泄。我以为崇尚弱肉强食的黑手党更是结果主义者。”
“以刀片割断枪带的果决,企图吞枪自杀展露出的谋略与行动力——”
“你知道我对芥川银做的……对了,你是太宰治,知道也不意外。还是刚才那个问题,我没有成功。”说到这里,白鸟理莎心平气和地给出结论,“这些都不够有说服力。”
他可是太宰治。
白鸟理莎并不相信这么浅薄的喜欢……所谓的出于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白鸟理莎又不是富江那种程度的魅魔……应该不是吧?
回想到目前为止其他人似乎没有被她所吸引,白鸟理莎不免稍许放松了。
“要怎样才足够有说服力呢?”太宰治轻声说,“胃里的蝴蝶飞舞,明知不会失去却怀疑会失去的恐慌不安,看见你时心灵止不住颤动,不自觉地被你的目光吸引,想要触碰却又无法触碰,光是你出现在这里就点燃的希望。”
他的神色看起来……太过于真挚了。
那是白鸟理莎在梦境中都无法模拟出的神色,在原作中从未露出过的表情,没有武侦宰邀请他人自杀时深情款款的浮夸,比首领宰企图去见织田作之助时候更有勇气,尤其是最后那句……那更像是白鸟理莎的期盼。
他此刻展露出的迷茫、快乐和轻微的不安疼痛,就好像……他真的因她坠入爱河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白鸟理莎迷茫地想,这不合常理,虽然穿越本身就已经不合常理。
不过首领宰在和某个人初次见面时,就突如其来的喜欢……这样的设定好像总觉得有些熟悉。
首先,白鸟理莎没有异能。
其次,她也没有因为穿越而变成富江体质。
再次,首领宰的喜欢似乎也不是谎言,虽然给出的理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但他本人认可了这个,愿意说出来肯定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只是向她刻意选择了隐瞒。
如果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
那会是因为,别的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和“白鸟理莎”相遇了吗?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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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存在一个足够乐观、没有被现实和过去击溃的她,真的就厉害到攻略了武侦宰或者黑时宰呢?
本来想下意识说什么的白鸟理莎慌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很多同人文里面都有类似的设定,甚至会导致烫男人“自己”和“自己”的修罗场——听起来很土,但白鸟理莎承认自己也是土狗。
也许看小说的时候还会嫌弃梗太老,这样的攻略方式太白给,感情线最好吃的还是刚开始接触到喜欢的部分……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当然会希望模式越Easy越好。
而且听起来很棒吧?说不定有一个世界的自己也成了热爱生活的人,成为了和现在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而使得这个世界的自己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余荫。
“……我喜欢你,更是因为在一起的时候,我成为了谁。”白鸟理莎松开捂着嘴的手,轻声说着没头没尾的情诗,望向太宰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期盼。
假如回应的话,她也能喜欢上和对方在一起时的自己吗?未来的话,她也能变成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吗?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你喜欢的是我理想状态下的样子”,也许首领宰会很快发现货不对板,也许他会帮助她……去塑造她。
“好啊,我接受你的告白了,太宰先生。”跪坐在地上的白鸟理莎极为冷静地抓住了太宰治的手,对方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几乎以为他打算想要甩开她。
而他忍住了,仍然蹲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呼吸和心跳声似乎都刻意地控制着——这确实完全就是太宰治的技能。
白鸟理莎强忍着和陌生人近距离接触的不适,仰着头凑着脑袋准备向对方靠近,太宰治突然一下子的扭过头使得她原本想要落在他脸颊的亲吻落在了他的耳侧。
一瞬间他立刻挣脱开,像是受激了一样身体后撤,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遮掩的抗拒和不适……又在看着被推开的白鸟理莎的瞬间而抿着唇露出了些许懊恼。
不太妙。
太宰治企图冷静思考,可只有在身体接触时才能触发的“人间失格”在两人拉开距离的时候再度失效……这让他完全无法忽视小理莎是鼓起勇气的靠近,也不可控制地因为她流露出的受伤和狼狈而自我责备。
他明明……刚才完全可以更有忍耐力,他的演技明明可以更加天衣无缝。
这难道就是爱吗?因为喜欢而使得一颗心受到牵引而情绪澎湃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感受到拉扯的疼痛。情绪不再受理智的支配,本应该信手拈来的借口都成为支支吾吾的:“我——”
“下次我记得会提前征求许可再靠近,男朋友阁下。”而白鸟理莎的回答比起恋人……更像是某种公事公办的安慰,“您不必担心我决意反悔。”
这根本不是交往中的状态,而且,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走到交往……考虑到她来自的国家和性格侧写,难道她不应该将爱情放在更加神圣的地位,然后保守地拒绝吗?
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即使是这么想着,太宰治的感情又一次和理智唱起了反调。
脸上的笑容几乎是情不自禁:“就这么说定了,小理莎!”
5.05.中原中也无法理解
05.中原中也无法理解
中原中也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自从那天晚上接到了混蛋首领的电话,忽略他一如既往充满谜团、前言不搭后语的要求,等他好不容易赶到,看到这个趁属下不注意而偷溜出去的太宰治,正蹲在一边仔细地凝望着靠着栏杆、毫无防备地睡着的少女。
那是中原中也看到白鸟理莎的第一眼。
因为在黑夜中越发显得雪白的肌肤,酒红柔顺的长发,这个完全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女性闭着眼,看起来完全像是童话中吃下了苹果的白雪公主,又或者是触碰了纺锤的睡美人。
而比起那张漂亮的脸庞,更令人吃惊的是太宰治凝视着她时的眼神,温柔到……完全不像是那只黑泥精的青花鱼。
“嘘——”太宰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对方放轻声音,“小理莎可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中也在搬运她的时候,可要充分发挥自己的绅士风度哦?”
“……你已经身体素质差到连自己喜欢的女性都抱不动了吗?”被使唤的中原中也难以置信,但他还是听话地压低了声音。
很难想象那个“太宰”会对谁抱有爱慕之情。
而如果那个眼神不是扮演的……那样的家伙,居然会允许别人触碰自己重要的东西吗?
所以中原中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太宰治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大衣,又一次故弄玄虚:“对玻璃棺材里、几乎死去的公主一见钟情、甚至不惜想要和她结婚的王子,会因为公主的醒来而感到欣喜吗?”
“不会的话听起来更变-态了吧。”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地说,“听起来只是纯粹的恋-尸-癖。”
“又或者是害怕睁眼的公主和自己所以为的不一样的胆小鬼哦?”太宰治微笑着说,“又或者对王子来说,醒来的公主就成为了他的纺锤……所以还是拜托你了,中也。”
当这个人说到“拜托”的程度,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事。
但中原中也更不希望他接下来说“这是首领的命令”——和港口黑手党有关没关的事情都会变成“首领的命令”,太宰治就是这样没有分寸的人。
“你还没有说明‘从天而降’的那一部分。”中原中也几乎是恶狠狠地关上车门,他手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身体歪歪扭扭地靠在后面的白鸟理莎,和坐在她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却仍然和她保持着距离的太宰治,“确定了她的来历没有问题吗?”
“命令已经吩咐了下去,但哪怕是最出色的情报员,估计都会无功而返吧~”就像施舍一样,太宰治终于愿意将目光移向了中原中也,“对了中也!最近这段时间你要不考虑找什么事情出差离开一下?毕竟你可是小理莎的理想型,这会让我非常困扰呢!”
中原中也发誓,要不是车里还有一个人,他现在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这个拿干部当保镖和司机用的混蛋Boss体会一下什么是“速度与激情”。
这么随随便便的口吻,居然因为这样不着调的理由而把他调走,哪怕只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的玩笑,是不是未免也太把自己的安危当儿戏了?
别误会,中原中也当然不是关心太宰治。
只不过再怎么说他还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这也是为什么中原中也还没有因为自己一长串拜太宰所赐的糟糕经历而对太宰治下手的根本原因,如果有朝一日太宰不再是首领,中原中也会成为第一个想要杀死他的人。
他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中,“羊”的事情也好,“旗会”的事情也罢,这都是无法简单消融的仇恨。
于是核心的问题又回归到了白鸟理莎的身份……她究竟是无意中卷入、受到太宰牵连的无辜者,还是处心积虑接近、蓄意靠近以完成谋杀的敌人?
偏偏第二天北海道的分部就真的出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机凑巧到被迫出差的中原中也怀疑起了这是否也在太宰治的预料之中。
不过,虽然人并不在横滨,但不代表中原中也不清楚在首领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作为干部来说也许有些越界,可白鸟理莎是现在需要警戒的一级目标——太宰治会被女人骗这件事情听起来非常愚蠢,但这位首领对港口黑手党的重要程度就是到了这么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需要有所防备。
白鸟理莎夺走了芥川银的手枪,将枪口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在日常的对决之中,敌人的子弹可以被自己所用,这也是为什么首领办公室只是除去子弹而不是除去配枪的原因——关键的时候这会成为迷惑对手的手段。
但中原中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奏效……所以,为什么会将手枪对准自己,而不是敌人呢?
哪怕获胜的概率再怎么渺茫,这至少也是抗争,而不是放弃的直接投降。
考虑到没有子弹并不会危及生命,中原中也的确承认他会期待能有人把枪口插入太宰的口中。
又是一个没什么求生意志的人。
这是中原中也对于白鸟理莎的看法更正,然后他再一次收到了“这可是关乎我生命安全的十万火急!中也速归!”的首领联络。
中原中也:。
他其实大概也猜到这只会又是一次过分的玩笑,真有什么事情太宰的联络会严肃很多,即使做好了这样的预期赶回去……可当听到这一次的要求是为了护卫这对火速交往的恋人、心血来潮地说要去参观书店,中原中也的脸色还是无法控制地脸色一黑。
首先,中原中也无法理解这堪称儿戏的交往。
他们相遇的时长绝对不超过48小时,一方的“一见钟情”像是儿戏,另一方的迅速答应那又算什么?
这确实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首领的私事干部无权过问,但中原中也仍然保留自己的看法:再怎么说他们可是黑手党,既然不是简单的开放性关系,选择伴侣就应该更加小心,随便闯入别人的人生当然需要慎重的考虑。
简单来说……中原中也觉得他们不够纯爱。
其次,这为什么会上升到“生命安全”的地步?
“当然是如果小理莎受伤的话,我就会像锡兵一样融化……在火焰中只剩下一颗锡做的心。”
太宰治的回答引起了中原中也的不满,他盯着对方手中的《安徒生童话》:“最近是不是童话的比喻含量过高了?”
“可能因为,坠入爱河就像是童话一样的美好?”依旧没有正面答复的太宰拿着书,目光却望向了还在书架间来回穿梭的白鸟理莎,“这已经是在我们的世界里,最接近于情诗的话语。”
没有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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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太宰还想保密的时候,从他的口中撬出秘密。
那么,中原中也会转向白鸟理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会是‘书店’?”
19岁的短发少女晃了晃脑袋,有一瞬间中原中也看到了并不存在的麻花辫晃动着,她还伸手理了理自己的百褶裙,抱着书的她发出了女子高中生的宣言:“或许是……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文学少女。”
她很明显地在扮演什么。
当中原中也皱起眉的时候,她抢在他之前说道:“只是我拜托太宰在做测试而已,中也。”
“……中也?”中原中也极其不习惯这个称呼,听起来她太过于自来熟了,”还有‘太宰’。“
她对交往的对象称呼姓氏,对第一次见过的陌生人却称呼字,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呃‘中也’比较常见……实在是‘治君’听起来很奇怪,而且‘太宰先生’有时候会听起来像‘太君’……那果然还是应该‘中也先生’吧?”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完全听不懂“太君”笑话的他眼睛眯起,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压迫。
而白鸟理莎却像是完全忽视了他的目光,她的手划过书架,在《我是猫》的时候稍作停留,然后在书架面前比划了一个圈:“仅仅是在这里的一面墙,就囊括了千年以来、国内外一切值得阅览的文学作品。”
她翻开了一本书,吟唱起了诗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洛神赋》。”
中原中也没怎么读过书,他能看懂的仅仅只有书皮上的"作者:[中·三国]曹植"。
和太宰一样喜欢故弄玄虚的家伙。
心底的评价体系又一次地纠正,中原中也可不会对她有对太宰的耐心:“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不要被我发现你试图会对太宰不利……你猜我知道多少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方式?”
白鸟理莎若有所思地注视他:“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情,中也先生。”
“……什么?”
“我知道说出来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对我来说,想到的话语却不能说出口过于艰难。”
“……有话快说。”
“三句话,激怒中原中也。”
“这是第一句?”好久没有直面这样的挑衅,中原中也甚至被逗乐了。
“这也算吗?算了,这也可以是。”
“你还有一句话的机会。”
“虽然我很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白鸟理莎说到这里,飞快地接上,“但老实说,我有点嗑你俩了,我说的是你和太宰。”
见效几乎是立竿见影。
在中原中也红温的瞬间,白鸟理莎立刻抱头蹲防,躲在书架后面瑟瑟发抖地大喊:“救命啊太宰!再不出现,你新上任的女朋友就要被你的下属杀掉了——”
“哎呀。”像是蟑螂一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出现的太宰治面带微笑,“我还以为我是最贴心的男朋友,看出了恋人想要和别的男人独处,都特别大方地允许了呢~
“不过——”恰巧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太宰看了一眼已经被中原中也踩出一个坑的地板,歪了歪头,回头看向白鸟理莎,“中也的脾气可以说是非常好呢……所以,小理莎究竟是说了什么呢?”
6.06.太宰他是不是不行?
06.太宰他是不是不行?
太宰治面带微笑回过头的样子,虽然他挡在白鸟理莎的面前展现出一种维护,但他看起来是那种随时都会摇摇头说:“没办法,葬在这里吧”的类型。
中原中也冷笑,他倒也很想知道这家伙在听到刚才那番话的反应呢……谁知道白鸟理莎在两人的注视下沉默半秒,随后以一种理直气壮的口吻说:“是呢!我究竟是说了什么,中也先生才会那么生气!”
突然发现变成他来回答的中原中也:?
他运了半天的气,死活还是没有办法原样复述出刚才说的话——白鸟理莎到底是怎么做到说出那么恶心的话的?他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嘴巴脏了!
“哎呀中也才刚认识小理莎就已经和她有了秘密吗?”太宰治脸上露出的受伤,让中原中也很想给他的脸来上一拳。
“那是!中也先生可是我的‘推‘!”躲在太宰治身后的白鸟理莎探出头来,她的手还不忘抓着太宰治的风衣,“也就是说,这是偶像和粉丝之间的秘密!”
“……谁是你的‘推’?”中原中也难以置信,“你那哪里是对偶像的态度了!”
怎么看都是这个人和太宰一样,同样都说谎不眨眼吧!
“没有哦。”白鸟理莎一脸无辜,“如果我想表演的话——”
这个女孩子咳嗽一声,在虚空中卷起了什么东西,像是握着台本又像是握着荧光棒一样,开口时候的眼睛绽放着纯粹的光芒:“——我要成为你的推。”
“不对不对,这个角色最后的结局有点太笑话了……”而她突然一下子摇头晃脑着,从太宰的身后走出来,眼睛像是有星星在闪烁,双手交叉在头顶,比出了一个耶:“而所谓的‘推’,只要支持着,人生就会充满意义!”
“唔,小理莎是不是当着我这个男朋友的面,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出轨宣言呢?”太宰治不满地皱眉,当白鸟理莎讪讪地笑着,试图去抓他的手,他就像任何一个生气中的男朋友,哼了一声躲开了。
“都说了那是扮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cos穿的话——”白鸟理莎接下来的解释中原中也已经一点都不想听了,他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不知道多少瓦的巨大灯泡。
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在打情骂俏一起演他,然后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吗??
看到中原中也气冲冲地走了,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下了表演。
“所以说,小理莎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和我想的一样。”白鸟理莎回答道,“话语在说出口的时候就会失去原本的含义,而翻译会再缺少一层。但是,当我念出中文的诗歌的时候,它仍然保留了诗的韵律。”
哪怕是再智能的AI翻译,都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不过,我依旧看不懂谐音梗、脑经急转弯的猜谜、可能蕴含的双重语意。”白鸟理莎看起来有些遗憾,“就像当我听到‘月色真美’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最基本的含义。”
“唔……听起来像是什么植入中枢神经的翻译,能够准确表达你的意思,却在接受的时候存在一定的问题。”太宰治冷不丁地发言,手指有意无意地搭上了白鸟理莎手腕处跳动的脉搏,“比起这个,我对于你所说的‘cos穿’和‘推’的说法更感兴趣。”
白鸟理莎看着他。
纵使太宰治仍然笑着,但他的眼神冰冷,会让她觉得,他所说的“喜欢”,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消失的心血来潮,就像此刻他的手指那样毫无温度。
“我喜欢扮演。”白鸟理莎说,“当成为别人的时候,就好像变成了对方一样,可以拥有那个人的思想,那个人的勇气,那个人判断问题的方式……我也模拟过你。一开始只是兴趣,到后来却变了味。”
她看着太宰治,轻声说:“那或许是一种天赋。也能带来可观的利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一种负担。”
她像是在说着自己,又像是在描述着太宰治。
太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收回了手,只那一个瞬间他的眼睛又是那样雾蒙蒙的样子,看着她的时候……又是那种仿佛坠入爱河的表情。
白鸟理莎若有所思。
……她刚才,是有哪里表现出了很像另一个世界的“她”么?
“要猜猜中也现在在想什么吗?”太宰丢出疑问,显而易见这是先转移话题。
白鸟理莎从善如流:“我想,中也先生说不定会又一次警告我,警告我别想在你们之间挑拨离间。”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对我一见钟情,我却宣称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更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地感慨点评道:“哇,听起来我有当万人迷的潜质,我爱当玛丽苏。”
“小理莎如果愿意的话,说不定完全能够做到哦?”
“怎么可能,我虽然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但对这个世界来说外貌是最不重要的——”白鸟理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太宰又一次突如其来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我是认真的,理莎。”他这次连话语都低沉了,缺少了奇怪的昵称,鸢色的眼睛透亮得……只剩下她的倒影,“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做到。”
——你能做到的。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白鸟理莎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这、这算什么‘情人眼中出西施’吗!我都不知道你对我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那是她自己都不会有的自信。
这就是恋爱吗?
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价值的肯定,感受到了自己会被需要,会觉得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真的能够做到。
可那充其量是主观唯心的自信,和冰冷的现实存在不可割裂的冲突。
但在止不住的欣喜中,理智却在这个时候悄悄上线,敲醒了警钟。
太宰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是……希望她能够做到吗?
还是说为了确认,她是否能够做到呢?
“喝醉的那天我是否说过呢?比起别的,我更偏好会因为喜欢而愿意和我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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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类型,因我无法轻易地相信被拯救。”当说到这里,太宰松开手的时候,是白鸟理莎主动地握住了他的,“看来我确实说过。”
“我或许不喜欢你,但我确实选择答应你……我判断我们无比合适。”若无其事说出渣男宣言的白鸟理莎歪了歪脑袋,“我想,你同样也是这么想的吧?”
“说什么呢小理莎。”太宰治却露出了略带委屈的笑容,宛如教科书般一样标准,“我不是说过吗?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他收回手,深情款款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即使是现在,我依旧会为你的注视而感到欢欣不已。”
“是吗?”白鸟理莎轻飘飘地说道,“那或许是因为我容易感到不安而产生的违和感吧……对不起哦,质疑了你的喜欢。”
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白鸟理莎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从太宰治那里撬出秘密,更别说她现在能够狐假虎威的最大身份——“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恋人”——正是太宰送给她的礼物。
挑破这一层对她来说有害无利,可难道就要因此对疑点视而不见吗?
她做不到。
她想,与其沉溺于谎言的糖果罐,她宁愿死于冰冷而又清醒的现实。
但摊牌的对象并不是太宰……并不只是因为他是过于难缠的剧本组。
有时候,哪怕是虚伪的亲密关系……也是会让人害怕的。
“中也先生,我知道你对我耐心有限,于是我就单刀直入地了。”直接在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休息室堵住对方的白鸟理莎抬起头,“在你看来……太宰有意识躲着和我身体触碰的概率是多少呢?”
原本以为她打算说什么很严肃的事情、甚至还准备认真倾听的中原中也:?
“……干部无权过问首领的感情生活,白鸟小姐。”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您为什么不去询问他本人呢?”
“啊我还以为中也先生会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考虑到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太宰都有意识地躲闪。”白鸟理莎说到这里,击碎了中原中也最后那一点强装冷漠的伪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不会是不行?”
完了。
中原中也无法克制自己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个八卦……实在是太让人感兴趣了,他完全无法拒绝。
无法拒绝到……哪怕知道这是对方为了引起他兴趣的虚张声势,他都想要继续听下去。
这一定是出于下属对上司的关心!一定是的!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通道上仍然在继续运转工作的摄像机,主动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防监听设备,当他看到白鸟理莎无比自来熟地拿起了一旁放置的茶杯,只给自己泡了一杯的时候也只是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那可是红叶姐给他的,价值千金的茶叶!就当是听太宰坏话的门票……好像也变得能够接受了。
“详细说说。”中原中也敲了敲桌子,眼神锐利,“发生什么了?”
7.07.没有坠入爱河也可以有修罗场啊
07.没有坠入爱河也可以有修罗场啊
白鸟理莎饶有兴致地看着中原中也放在桌子上的“防窃听设备”。
“这是什么原理?”在此之前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种东西的少女发问,“会是像高考信号屏蔽那样……影响到手机的使用吗?啊……也没有。”
她甚至掏出手机看到了上面仅仅是影响了一格的信号,忍不住“哇”了一下。
“你的手机那是港口黑手党特制的版本。”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就有了答案,“首领可是有权通过任何一条有线电话对于任何一个房间完成窃听……不想被发现的话奉劝你抓紧时间。”
“是因为对中也先生来说,会害怕被发现这是对首领的忤逆么?”
“蛤?”中原中也因为这样简单的挑衅而感到了明显地不快,“你完全高估自己的重要程度了吧,白鸟小姐。你应当清楚,现下需要有人倾听分享的是你……而且,应当也是你畏惧被发现。”
除了出于对太宰治的幸灾乐祸,认为白鸟理莎心怀鬼胎也是中原中也会浪费时间的原因。
不管她宣称的“太宰是不是不行”是否真实,仅仅说出这句话本身,对于某些男人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而且,她还特意挑选了自己作为交谈的对象……她想要得到什么?
“多数人恐惧他,部分人爱戴他,有的人恨他。中也先生,觉得自己会是哪种呢?”
“这和你想要谈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而白鸟理莎并没有被中原中也的冷脸吓到:“当然。纯粹的爱盲目,纯粹的恨偏执,而这一切都指向‘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这个身份,当身份的符号象征超脱了本人,谈论他的时候就是意向,而不会再是纯粹的‘人’。”
中原中也强忍着不耐烦:“……你究竟想说什么?”
有一点这对新鲜出炉的恋人非常相似,直肠子的中原中也心想,就总是说些弯弯绕绕的谜语,就是不肯说人话。
“唔……简单来说我想和人谈论‘太宰治’,更本质的那些部分。然后我觉得,中也先生说不定是港口黑手党……不,应该就是港口黑手党最了解他的那个。”
“蛤?你把我当什么按小时收费的情感咨询师了吗?”中原中也面露恶心,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当即站起来,一副准备想要立刻赶客的模样。
好消息,这个女孩子似乎真的是被太宰的外表迷住的恋爱脑。
坏消息,中原中也一点也不想给太宰治的恋爱过程打助攻,他能不趁机捣乱就已经体现了超越对方的素质了——至少位置交换,太宰肯定会疯狂捣乱。
“哇!哪里还有这么帅气的情感咨询师呢!无论时薪多少我都会愿意支付的……刷太宰的卡!”白鸟理莎一副完全看不懂眼色的样子,她抱着椅子将重心牢牢下沉,虽然说她的这点力气和重力的异能相比宛如蜉蝣撼大树,但她才不信中也先生会那么没有绅士风度呢!再说了,她身上这条JK穿的裙子可是很短的!
就像白鸟理莎想的那样,中原中也只是稍稍试了一下就放弃了,他考虑过连人带椅子地丢出去避免一些尴尬,但再怎么说白鸟理莎名义上还是首领的恋人,万一被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看到……影响不太好。
“总之听我说啊,中也医生。”而这个和太宰一样自来熟的家伙已经叽叽喳喳地开始抱怨了,“明明是我的恋人主动告白的,宣称对我一见钟情,但相处的时候非但要我主动,我甚至觉得他在躲着我!”
像是任何一个恋爱脑的少女因为恋人的抗拒而不高兴地鼓着脸,白鸟理莎翘着腿,白皙修长的手指爱怜似地擦过自己的脸庞,还煞有其事地玩起了自己的发卷:“你也知道,漂亮的女孩子总会享有一些特权……可是呢!从来没有和我谈恋爱的男人还说要拒绝我的靠近!”
中也医生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医生医生我告诉你哦,电视里面什么‘呵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完全都是骗人的!比起感兴趣,我感到更多的还是挫败和不满!”白鸟理莎却完全没有放过他,她甚至惟妙惟肖地“哼”了一声。
这个或许是拿着……霸道女总裁的剧本的少女扬了扬下巴:“比起我缺乏魅力,怎么想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行吧!就算是欲擒故纵也未免有失节奏的把控,再说了,男人这种东西,如果不可以‘抱’的话,到底又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本想装聋作哑的中原中也像是被呛到了一样大声地咳嗽了一下。
白鸟理莎看着他涨红的耳朵,突然露出了一个颇有趣味性的笑容:“啊拉中也医生。你该不会这个年龄了还没有性经验吧?”
“和你……”中原中也板着脸的“无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鸟理莎撑着下巴,垂着眼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露出的笑容是不加掩饰的坦荡欲望:“那么,要我帮你吗?毕竟无论是脸还是性格,医生怎么看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听到这里,中原中也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之前还在用‘推’这个词语来代指我吧?”他冷笑一声,“你到底要表演到什么时候,白鸟理莎?比起情感咨询,你果然更应该适合去看心理医生吧?”
这一长串的话语似乎按到了白鸟理莎的开关。
她的手放了下来,坐姿也变得端正了,那些轻浮的气息从她身上全然抽离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被放在储物柜里的人偶,精致但毫无生气。
她端起还未冷却的茶,用茶杯盖切了切茶顶,抿着杯壁喝了一口。
“的确。我已经将近有60个小时没有摄入‘碳酸锂’了……日语这样的翻译是正确的么?”白鸟理莎睁着的眼睛一眨不眨,“我或许应该感谢中也先生的忠告。”
并没有听懂那个专有名词的中原中也面露犹豫。
但……听起来似乎是个药名?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那刚才他的说法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那个……”
随后他就看到白鸟理莎放下茶杯,一下子就露出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被吓到了吧中也先生!我的演技,是不是超级逼真呢?”
并不觉得好笑的中原中也目光冷酷:“开玩笑应当适可而止,我们并没有熟到这个地步,白鸟小姐。”
和太宰治的相处之中他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会得寸进尺。
而哪怕是一瞬间白鸟理莎眼中的光芒变得黯淡,那也不过是她演技高超的又一体现……即便是真情流露,那也与中原中也无关。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还不至于同情心过剩到这个地步。
“是吗?可真遗憾,我可是非常想要和中也先生打好关系的。不,并不是另有目的……毕竟,我想要中也先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迅速给我个痛快,那即便是关系差到极致中也先生都说不定会答应的拜托。”她说,“我知道的,一个人的本性,比起随时都会产生改变的感情,是更值得相信的东西。”
白鸟理莎端起了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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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一整壶茶水,趁着中原中也因为不耐烦而往外走出去的时候,对着桌上的整个防窃听设备倾倒上去。
电路发出了“滋滋”地作响,噼里啪啦的火花过后便彻底作废,已经在第一时间调转方向的中原中也还是迟来半步,他紧紧地捏着白鸟理莎的手腕,在她因为吃痛而松开茶壶的时候一脚踢了上去,仅剩的一些滚烫的茶水炸在墙面上,发出了乒铃乓啷的响声。
中原中也迅速夺过白鸟理莎的手机:“……你想往外传送什么?”
觉得自己的骨头几乎都要被捏碎了的白鸟理莎满眼是泪,她咽下了想要从喉咙深处爆发出的哀叫,脸色发白却强忍着镇定:“您的反应可比我料想的激烈多了,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反复翻阅着,从短信到邮件到最近访问的APP,仍是一无所获。
他并不是情报组的人员,自然算不上擅长这方面。仍疑心不已的中原中也眯着眼睛逼问:“我记得你说过你害怕疼痛吧……你打算吃苦到什么地步,才会愿意交代自己的目的?”
“完全被当做敌人了呢。我想,中也先生不会打女性的风度,应该不包含认为对方是敌人的情况……啊,失算了。”
她仍然说着这样偏离重点的拖延……心知现在询问只是徒劳的中原中也试图在手机里寻找到更多的证据,以便于首领去做最后的定夺。
而他在电量使用情况那里发现了些许端倪,手电筒的耗电情况居高不下,这不合常理的行为令他眼前一亮:“找到了!这个手电筒……”
但他很快皱起眉,这个程序要怎么样才能向外传递情报呢?
“如果是监听……”
他们刚才的对话,又有什么被敌对组织利用的必要呢?
“还得多亏了中也先生,我真的对找出这种东西一窍不通……不过我猜,我身上的监听设备大概不止一处就是了,在这个方面,我的恋人充满了疑心病吧?不管是为了让他放心我的安全,还是满足他旺盛的控制欲……我似乎都无权说‘不’。”白鸟理莎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而为此感觉到了自己被重视的扭曲,我是不是也哪里一起坏掉了呢?”
中原中也已经信了大半。
更别提,白鸟理莎还继续说:“无奖竞猜,中也先生。对我若即若离的男朋友阁下,究竟会在几分钟后出现呢?”
这个原本压低着声音的少女,突然抬高了分贝:“真的。中也先生,你不能因为我表达自己的喜欢而一下子对我如此粗暴……我对您是真心的!如果说那天喝醉后的梦中我遇到的人是您的话,说不定就——”
而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太宰治隐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他宛如捉/奸的目光落在了中原中也本是为了桎梏白鸟理莎而拽紧她的手,而此刻“桎梏”的意味落入有些人的眼中似乎有了别的解读:“中也和小理莎,现在是背着我玩什么游戏呢?特意一开始不让我知道,是因为不能让我加入吗?”
中原中也立刻像触电一样甩开了白鸟理莎的手。
就连现在,太宰治的眼神都凉飕飕如刀,一副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妒夫模样。
而另一边的白鸟理莎和他的表情恰恰相反,冲着太宰笑容满足到春暖花开。
妈的。
这对逼人到底是怎么能够那么合拍……不把旁人当人的狗模狗样真是如出一辙!
中原中也在心底毫不留情地爆粗,他上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要被这对狗情侣轮流伤害啊??
8.08.故恋爱脑无药可救
08.故恋爱脑无药可救
手很痛,右手应该是骨折了。
白鸟理莎仍然能感受到自己的视线因为泪水而一片模糊,她知道自己有多控制不住眼泪,这是哪怕被评价成“娇气”也没有办法改掉的体质。
身体很难受,可精神却格外的清醒。
就像自残一样,这是她自愿付出……这是她不惜这样,也要导致成现在的局面。
你觉得,“爱”是什么呢?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那是《圣经》才会有的记载。
不。
爱就是嫉妒,是无休止的占有,是毁灭的冲动,是患得患失,是不受控制的不安。
爱是由这种东西组成的。
那才不是……那么美好的东西,白鸟理莎更相信这些。
——如果想要确认太宰治对她的“喜欢”,有什么比靠近中原中也更迅速的做法呢?
哪怕只是自尊心,哪怕只是不服输的竞争意识,太宰治也绝对会表露出他的不快。
就像现在。
“太宰。”仍然眼带泪光的白鸟理莎朝太宰治露出微笑,“你想要的,是带上你的‘我们三个一起’吗?”
她完全无视了中原中也在一旁“谁和你们是‘我们’啊!”的呐喊,自顾自地继续说:“那你真是比我以为的更加大方的男朋友。”
“原来小理莎还记得我是‘男朋友’啊。”太宰治面露委屈地撇撇嘴,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是最解风情的男人,“我还以为小理莎打算就这么丝滑地移情别恋,决定和我分手,下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原谅我爱上了中也’,相比起来,还是成为足够大度的男人才能够得到更多吧?”
一旁完全被无视意愿的中原中也快吐了。
不是啊,这个恋爱脑是谁啊?太宰治你中了异能被夺舍了吧??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好更重要’是吗?”白鸟理莎笑了,她说着依旧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懂的梗,“您比我想的还要没有道德……好巧,我们一样。”
“不,只有‘你们’一样。”中原中也还在坚持表达自己切割的意愿,要不是他还有不能放任首领和来路不明的人独处的认知……他早就想走了!
意外卷入上司的恋爱应该算工伤吧?说白了这些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小理莎,就那么喜欢中也么?即使是……在他这么明确地伤害了你之后?”太宰治的目光落在了白鸟理莎明显肿胀变形了的手腕,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绷带,声音很明显地下沉,头也不回地质问,“中也。我说过吧,她是我的恋人。即使是处决,也不应该妄自决定。”
原本还想反驳的中原中也听到最后摘帽低头:“……任您处置,首领。”
诚如太宰治说的那样,即使他因为想要阻拦对方而一时情急,他的做法也冒犯过火了。
首领哪怕是并不认真的恋人也没有干部判决的道理,这样的越界在里世界确实是一种以下犯上。
“那中也就用双倍的力道,把自己的手腕捏碎吧。”
一旁靠坐在桌子上的白鸟理莎看了一眼轻飘飘地吩咐了一句的太宰治,又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照做的中原中也,慢了一步的阻拦堵在了喉咙中。
她明显不快地皱起眉:“我说。处罚方案,不应该过问受害的当事人意见么?”
“小理莎的话,肯定会说什么‘扣工资给到你’,或者‘养伤期间由中也全程照顾’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吧?毕竟,小理莎一直生活在阳光底下,对中也又会格外心软。”太宰治将绷带放在了白鸟理莎的手边,又蹲下来在抽屉里翻找出了一个医药箱,这个毫无首领架子的黑发青年仰着头,冲着恋人露出一个笑,“被我猜对了吧?”
白鸟理莎俯视着他,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面容冷然得只有计划被打乱的不快。
“中也先生并没有我是首领恋人的认知。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会抗拒我的靠近么?”
太宰治对她的喜欢只是空中楼阁,而白鸟理莎对太宰治的重要性……并不像他口头宣称的那样,就连表现都有太多的漏洞。
而港口黑手党最了解首领的中原中也……对白鸟理莎的态度也正好应证了她的疑问和不安。归根结底,这依旧是太宰作为恋人的失职。
“是啊,所以这样的处罚正是一种弥补……‘就连得力干部中原中也都受到了双倍的处罚’,难道这不正是为了说明小理莎在我心中的重要么?”从医药箱中翻出钢板的太宰治站起身,一米八的身形虚虚地笼罩在白鸟理莎的身前,像是生怕弄痛她一样,温柔地避开了她的肌肤和受伤的部位,包扎固定的动作尤为熟练。
他头也没回地吩咐着从刚才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中原中也:“中也,你可以退下了。”
中原中也起身,冷漠而又警告的视线落在了白鸟理莎的身上稍作停顿,这一次他没再说什么地直接离开。
当门合上的声音响起,白鸟理莎脱口而出:“你是故意的。”
这样的处理只会让她和中原中也的关系更僵,原本中原中也就对她足够有敌意了……大度?也就嘴上说得好听。
“之前,小理莎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更贪心一点吧?再说了,表面上同意又不会代表我不会背后挑拨离间……啊,虽然是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太宰治的动作突出一个理直气壮,他将一卷医用绷带塞在了白鸟理莎的口中,又掏出了喷雾喷洒在她的伤口处。
他这么做确实很有先见之明,要是没有绷带,那一瞬间的疼痛让白鸟理莎觉得她说不定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其实我也想过用自己的手指代替,让小理莎咬紧。”太宰治露出了心碎一样的表情,“这样,我们就可以算一起分担了吧?”
但你没有这么做。
冷汗直流的白鸟理莎在心底答道,可如果只是甜言蜜语的话……她当然同样也非常擅长。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取出口腔里的绷带,随意地丢到一旁的垃圾桶,用着仿佛在吟诗的口吻:“那并不是疼痛,而是我想让你嫉妒的罪证,想要借此映入你的眼中。
“爱人啊!忘记对明日的担忧,不要抗拒我的靠近,即使是短暂的触碰,于我而言那也会是一瞬的永恒。当你的目光照探我的伤口,那样的抚慰足以使我忘却一切。”
“小理莎,还能灵活引用那么多的诗歌呢。”太宰治鼓掌称赞,“我都完全没有听过!”
“一时之间的引用,根本也做不到这么贴切啊。”白鸟理莎叹息,“当爱情触碰你的肩膀,就会变成诗人——这句倒是柏拉图说的。类似的话语,还有一句话我非常喜欢。”
她说起了泰戈尔的诗句:“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对自己心爱的意义。但最终的意义指向你……对太宰来说,我会是这样的吗?”
她抬起眼的时候,黑色带点墨蓝的眼睛……会显得格外认真。
小理莎……不,白鸟理莎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呢。
太宰治非常确信,她也许并不是像乱步先生那样基于逻辑、擅长解谜的聪慧,也不是森先生那种纵览全局、算无遗策的布局者,她擅长捕捉着别人身上细微的情感波动,及时调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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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犯险、不惜伤害自己这一点也和他尤为相似……有时候,太宰治会感到一种照镜子的恍然。
那么,小理莎一定是更勇敢的版本。
这样类似的确认太宰治绝无可能说出口,就像他明知道自己的演技漏洞百出,知道对方一定能发现他始终都在努力回避的身体接触,可就连这个时候,坠入爱河的那一部分的太宰治都在内心里欢欣鼓舞地表达着与有荣焉的骄傲:【“这样聪明的小理莎,果然很可爱吧?她甚至还愿意为我作诗呢!”】
另一个悲观的自己却在低语:【“她要发现了,她要直接问你了,知道之后她会是什么反应?会害怕么,会不敢靠近么,会对这样过家家的恋爱叫停么……她会选择离开你,就像织田作那样。”】
【“不。”】真正的太宰治在心底作答,【“所有人都会离开,不止是织田作。差别只是时间停留的长短而已。”】
于是他平静地说,就像从一开始就放弃在白鸟理莎面前伪装:“理莎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当然可以装得更好,他可以忍受触碰,假装触碰时不存在短暂的戒断反应,哪怕爱和咳嗽一样难以隐瞒也难以欺骗,但这样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那样的做法,真的有必要么?
从一开始这份喜欢就是异能力虚构后的产物,会抱有期望而心怀期待……才是受到了异能力的激素影响的不对劲吧?
那么,被发现充其量只能算“纠正错误”。
可既然是这样,太宰治为什么还是会因为白鸟理莎此刻的沉默而感到紧张呢?
——就像是囚犯等待着法官的审判,只是他却无法替自己说出一句话的辩护,就连“我一定会洗心革面”的虚假承诺都无法说出口。
他会被判决怎样的罪行呢?
看啊。
太宰治在心底想,能想到这样比喻的他……是不是也因为这样的爱意,而变成了诗人呢?
白鸟理莎仍然盯着他,他脸庞的发白……一时之间看起来他倒才是受伤的那个了。
“我认为……你有点逃避型依恋,害怕进一步地接触会受伤。”白鸟理莎慢慢地说,“我不知道你前面听到了多少,对我来说身体接触带来的催产素是恋爱的必需品,但我们可以逐步逐步慢慢来。”
她其实并没有回答她猜测的太宰看待她的方式,因为这对白鸟理莎来说并不重要。
爱情是激素和荷尔蒙的产物,以前也有人因为她的皮囊而追求告白,但保质期是有限的,到头来精神无法得到安抚也没有办法一起殉情,最终能得到的不过是身体上的抚慰。
这一次的恋爱也不会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她甚至还能得到物质上的补足,比以前赚多了。
问题是,回答问题的偏移,身为剧本组的太宰治肯定会发现吧?
这样想的白鸟理莎,却被太宰治脸上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纯粹喜悦给镇住了。
“理莎说,愿意和我慢慢来吗?”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满足,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手舞足蹈,双眼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也就是说,没有中也,没有别人,也没有分手对吧!”
……这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重点偏移了吗!还傻笑成这样!
白鸟理莎陷入了迷茫,大脑当机到只能够胡乱点头。
啊?啊?到底哪里值得高兴了!
为什么太宰看起来那么恋爱脑……说真的,他真的不喜欢她吗??
还有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攻略到这个地步啊!可不可以给她抄个作业当攻略啊!!
白鸟理莎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她自己也露出了笑容。
9.09.白鸟理莎无法拒绝
09.白鸟理莎无法拒绝
首领办公室当然很大。
白鸟理莎坐在沙发上,她尚未痊愈的右手仍然被钢板固定,“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在文豪野犬的世界不再成立,但这也不是三天就能够愈合的伤口。
她能够感觉到不远处落地窗映照进来的阳光,太宰治正坐在桌前,伏案正在嘟嘟囔囔着处理着工作,这也才是白鸟理莎隔着这么远坐下的理由。
虽然说她刚上任的男朋友说着什么:“即使给小理莎看到也没有关系?”,白鸟理莎回答道:“我并不想因为知道太多而被灭口。”——她可是很有距离的分寸感的。
更别提,她还有非常要紧的事情需要解决。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周了,现在的她的落脚点还是在港口黑手党名下的一层酒店,身为首领恋人的她享受到了和首领如出一辙的待遇:这座酒店的第26楼,只有港口黑手党的员工入住,出于安全考虑。
最基本的生活确实有了保证,换洗的衣物也有芥川银小姐帮忙采购,可问题是,这不代表她能够过得惯。
洗漱用的牙具她偏好电动牙刷而不是手动款,她的头发发质干枯偏硬所以也需要更润一点的洗发水,沐浴露更不用说,她对香味有独特的偏好……再不用说护肤品和化妆品了,也许买了可以不用,但她必须得要拥有!
而且,这里可是日本。
就算她自带翻译,眼花缭乱的片假名也足够她头疼了,更别说这个地方的线上购物根本称不上发达,指望着搜索寻找到适合的也变得困难了,毕竟,自从核废水的事情爆发之后,她就有意识地避开了日本的牌子!
至于现在……都已经在这个国家生活了,也没办法了。
“头疼啊……”白鸟理莎喃喃道,尚且能够活动的左手在平板上勾勾画画,她知道了!她现在需要的其实是xhs!
“欸……快说快说!小理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结果坐在首领椅子上的太宰治立刻丢掉了手中的钢笔,非常自信地挺起了身板,“小理莎也知道我可是什么都知道!我一定能够帮你解决的!!”
不,即使是你,即使是看似什么都知道的“剧本组”,有些东西如果知道的话,实在还是太变态了。
白鸟理莎有些一言难尽,此刻太宰治活泼的样子居然让她幻视了金毛狗狗,但这家伙明明是猫系就不要碰瓷犬系了吧?
“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和你确认。我记得,如果是买回来的快递,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必须得全部拆开,经过好几轮的仔细检查对吧?”
“是哦,毕竟防不胜防。有遇到过拆开来结果发现里面是炸弹的情况,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纸片上有着人体接触就会起作用的毒素,还有什么买回来的电子产品结果里面藏着窃听器和监视器——”太宰治像是在念菜谱一样的抱怨着鼓起脸,“首领的工作也太辛苦了!啊好想辞——职——”
他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来回敲打着,脚底也一晃一晃地提着书桌,就像是不想写作业的小孩子一样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怎么看都装过头了吧?
白鸟理莎理性的那一部分在心底冷嘲,感性的一部分又不得不感慨这个样子的太宰看起来着实可爱……更别提声线也是甜腻腻的,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的纸片人就是占便宜啊。
再说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说不定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撒泼打滚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得到回应的太宰治看着又一次低着头在平板上圈画着的白鸟理莎,用手撑着脑袋发出了肺腑的感叹:“说起来哦,小理莎原来是两只手都能写字的类型吗?”
“我是右撇子,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左手小的时候练习过,所以圈圈涂涂的程度还是做得到的……当时好像流行什么两只手都使用的话,左脑和右脑会得到更好的开发。”白鸟理莎坦诚地答道,“好了,想要的东西记录完毕,我要出门去线下采购,太宰你可以安排一下同行人员么?”
她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呢,就算没什么求生意识,也不代表会想要让自己陷入敌人的手中啊?
“小理莎要去逛街吗!”结果太宰治一下子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理直气壮地说,“那这种事情,我身为恋人怎么可以不陪同呢!”
“你要去也可以啦……”白鸟理莎有点不太理解他今天情绪的过分激动,直到她看到了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堆,对方明显还没有开始的工作内容。
白鸟理莎:……好吧。她知道为什么了。哪个人在工作的时候不想摸鱼呢……哪怕是老板。
她理解……理解个鬼啊!
走在百货商店里的白鸟理莎感受到了身后被迫同行的中原中也传来了几乎是杀人的目光,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
太宰翘班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啦?她难道不是被迫成为了借口的那个吗!
偏偏太宰特别喜欢骑脸输出,还要说什么:“中也的异能不是很适合拎包吗?所以我也就把他一起叫过来啦!”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白鸟理莎看了看几乎已经毫发无伤的中原中也,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甚至没有办法自如挥动的右臂,难受地闭了闭眼。
……算了。她得多想不开才能和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比啊?
线下购物的最大好处在于挑选和尝试。
他们每在商场里前往一家店,负责安保的黑手党成员就会把他们层层叠叠地围起来,但这能够阻拦人群的靠近,却不能阻拦人群之中投来的目光和掩着嘴的低声议论。
白鸟理莎皱起了眉。
“小理莎!”结果太宰治像是变魔术一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黑色的口罩,替她带上的时候橡皮筋的回弹勾住了耳朵,还替她捋了捋耳侧的发卷,熟悉的动作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虽然当时喝醉了,但还记得想吐的时候有人替她聚拢了发尾,这种在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温柔总会让她有所触动。
更别提,他还拎着一顶鸭舌帽,扣在了白鸟理莎的头顶。
“我有看到这也在理莎的购物清单上!”太宰治侧了侧身,把身后的镜子让给她,“和我想的一样很合适呢!”
“……很丑诶这顶帽子。”顶着口罩的白鸟理莎声音有些模糊,“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款式,品牌的logo这么大,太土了。”
她嘴上这么说,却非常明白对方的好意。
这样一来,周围的那些目光就像隔了一层,被遮挡住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干脆再买墨镜好了。还要两副的那种,这样摘掉之后还有一副。”
“不太懂诶……这又是我什么不知道的‘梗’吗?”
以往这个时候白鸟理莎会觉得有些寂寞,可这一次她却笑了出来:“当然了,毕竟你没有看到过嘛,大概是‘大跌眼镜’的意思。”
很难想象这样真的像是恋人一样的对话会发生在他们的中间。
虽说中原中也的异能适合拎包,但有这么多下属在的时候当然没有离谱到让干部干活,不过白鸟理莎还是找机会出了口恶气:本来就有一米六五的少女稳稳地踩着将近有5cm的长靴,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可以说是俯瞰视角。
中原中也:“……你绕着我走干什么?”
“哎呀中也。”这个时候甚至都不需要白鸟理莎说什么,太宰治就主动冲锋陷阵,“小理莎只是在试试看鞋子好不好走路,是你自己太敏感了所以才觉得自己被针对的吧?”
“是的哦中也先生。”白鸟理莎立刻点头帮腔,“您要相信我还是对您心怀尊重的……你要知道,很多充满魅力的角色会在身高上有所欠缺,完全是因为除了身高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缺点了!也就是说,身高也是中也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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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证明!”
听着对方重复了三遍“身高”的中原中也:……
他看了一眼身后跟着憋着笑的下属们,在心底幻想着暴打这对狗男女一百遍啊一百遍,最终还是忍气吞声地转过头:“……我去抽根烟。”
他走的很有先见之明,要是再晚上一秒就会听见最近恋爱脑的首领幽幽地说:“理莎对中也的评价很高呢。”
“这件事情你一直都很清楚吧?不过说起来,我有个很喜欢的课题想要询问哦。”白鸟理莎清了清嗓子,“‘对于人的喜欢’、‘对于朋友的喜欢’、‘对于恋人的喜欢’,太宰认为三者之间是怎样的顺序?”
“……也就是说,理莎对中也是‘人类’的喜欢。”
“回答完全跳步骤了吧!应该是先说明,‘朋友’和‘恋人’会因为存在区别待遇的滤镜,而不是这种情况的关系下也能够喜欢对方才是真的不可思议。即使哪怕被讨厌了,这份喜欢也不会更改。”她说的好像,又不止是她和中原中也。
太宰治并不喜欢织田作之助的事情被这么频繁地提起。
这会让他有一种伤口被触碰到的应激,珍贵的东西应该不为人知,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用来威胁的弱点……就像白鸟理莎自己说的,“知道的太多了”会带来风险。
那是不应当被触碰的逆鳞,可光是看着白鸟理莎的脸,他突然又放松了下来。
——那也是因为异能力,而产生的虚无缥缈的“爱”,所以滋生出的信任吗?
但那是虚假的产物,·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如果单纯以“人类”的标准,白鸟理莎并非是这样。
明明是这样想的太宰治,当他看到白鸟理莎在手套的面前站定,没有受伤的左手艰难地戴上一副厚重到明显是冬日外出的那种,朝他伸出手道:“牵手,要试试吗?”
她的态度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尤其是她说着:“如果是觉得直接触碰会因为体温灼烧受伤的话,那么隔上一层就会可以了吧?要试试看吗,要怎么样柔软的质地,要多么厚的距离,就不会有问题。”
毕竟那句“连碰到棉花都会受伤的胆小鬼”,是出了名的名台词……而写出这句话的人,和他本人说不定也存在什么共通之处。
说着“可以慢慢适应身体上的接触”,说这话的人毕竟是白鸟理莎自己嘛,当然也应该试试看了!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但男朋友就应该拥有特权。
“……听起来是很有意思的课题呢。”太宰治慢慢地说,他是那么缓慢地搭上白鸟理莎的手,在触碰到的瞬间心脏骤停,就像是等待审判一样闭上了眼。
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流淌在体内的爱恋依旧不曾消失。
“人间失格”是触碰到对方才会生效的异能,隔着一层手套并不满足发动条件……但是,太宰治是第一次在这个状态下触碰到了她的体温。
这就是触碰到喜欢的人的感受吗?
身体像是被浸泡在了热水之中,温暖得……像是想象中母亲的子宫,安详得仿佛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他慢慢地、慢慢地睁大眼,随后安心地笑了,鸢色眼睛里的情绪……是白鸟理莎是她见到过最澄澈的一次,那里面闪烁的光芒也不禁令她屏住了呼吸。
这个长着她喜欢的脸的少年,用着她喜欢的声音说道:“我想和小理莎把这里全~部的手套都试一遍!碍事但又必须得存在的手套,当然是越薄越好啦!”
“……更高效的做法应该是选择恰当的厚度,然后再一次次取中值——”
白鸟理莎没有说下去。
因为太宰治就这么握着她的左手,放在他的脸侧,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冲着她露出了微笑:“不可以吗,女朋友?”
这或许是一个蜂蜜陷阱。
但白鸟理莎无法拒绝。
“……好。”
于是她说。
10.10.职权骚扰和成人用品
10.职权骚扰和成人用品
手套的厚度是有讲究的。
一开始是白鸟理莎佩戴着,后来太宰治也跟着戴了起来。
他还在那边振振有词呢:“两份厚度加起来的话,每一份不就可以薄起来了吗?而且,小理莎不觉得,这简直就像情侣装一样么!”
甚至于在最后结账的时候,他也拿了两种厚度的版本:“厚的那一份,非但是手,就连其他部位不也可以做到了吗?”
白鸟理莎盯着那有点像是牙科医生会用的橡胶手套。
灵敏但又紧密贴合着皮肤,透气性确实会稍稍有些差,但也是因为这样,才不像直接接触那般让人感到害怕吧?
人和人的相处应当是有距离感的。
白鸟理莎自己很清楚,能够这么快就想要进一步接触的自己……才应当是不正常的那个。
再说了,男女体质的差异决定了身体触碰时分泌的催产素的浓度会有所不同……所以,太宰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于配合了呢?
白鸟理莎有点想不明白,而今天的采购还在继续。
像衣服这种需要亲自试穿才能知道是否合适,以她现在右手还打着绷带的状态确实有些麻烦,幸好她的身形和芥川银差别不大,甚至就连胸口的弧度也如出一辙……白鸟理莎几乎是欣赏地看着一身飒爽的芥川银,从内心深处发出感叹:“银小姐,感觉怎么穿都非常帅气呢。”
相比之下,她们虽然年龄差不多大,应该是自己还要年长几岁,但还没有脱离校园的自己,怎么看都残留着身上的学生气吧?
向来喜欢穿宽松卫衣的白鸟理莎陷入沉思,她说不定可以借此调整一下穿衣的风格呢!
“小银当然很帅气呢!”太宰治也肯定道,“有时候就算是再怎么忙碌的工作,感觉看到帅气的小银都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当然!现在看到小理莎也有着同样,不,或许是更进一步的效果!”
发现太宰求生欲的白鸟理莎倒是没有特别在意:“……我倒不至于会为此生气吃醋啦。”
毕竟看过Beast的人都知道,对首领宰来说芥川银就像是养女儿一样,再说了,又不止是男性喜欢欣赏漂亮的女孩子……同样感觉自己在玩真人版暖暖的白鸟理莎果断掏出太宰的黑卡,说出了她一直很想说的一句话:“我全要了。两份。”
“……欸?”倒是芥川银在听到有一份要给到她之后有些不冷静了,她慌乱地摆摆手,“那个……”
“啊,小银是会在乎撞衫的类型吗?也对啦,那就还是各一份,然后你挑着拿走一点吧。”白鸟理莎大方地挥了挥自己的左手,“反正也是太宰的钱。”
“不,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不应该……”
“这是对银小姐的报酬!一直试衣服也很累的!再说了,我还有事情要拜托小银——”
太宰治看着白鸟理莎几乎是轻车熟路地交代起芥川银要给这一次跟着他们一起工作的组织成员买上咖啡或者奶茶和甜点,听着她从一开始的“银小姐”的称呼变成了更加亲近的“小银”。
总觉得小理莎在怎么快速拉近关系这件事情上会很有一套呢,“银小姐”的称呼,想必也是因为她知道“芥川龙之介”的存在,所以是用名字而不是用姓氏吧?
那么她应该也知道吧?关于“人间失格”是活跃于皮肤表面的被动异能。
以及,虽然“拒绝了第一个要求之后,第二个要求就不好拒绝”的门面效应也非常常见,但执行的时候总不会那么顺利,还有,这一份吩咐他手底下人和花钱时候的理直气壮……
“唔,小理莎果然之前的家境不错吧?”这么说的太宰治,立刻就注意到了白鸟理莎的表情变化。
这个说着“这个也能看得出来吗?”的少女,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
有一件事情,一直让太宰治非常在意……甚至比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能还要奇怪。
白鸟理莎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不具备异能力,她或许有些猜测,但就像没有拿到“书”的太宰治,明明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坂口安吾的立场却选择闭上眼睛,一直到证据确凿的那日才选择面对……小理莎也是这样的吧?
但是,明明知道“书”的存在,为什么白鸟理莎一次都没有想过寻找到回家的方法呢?
她又像是之前那样,随意找着“啊!我还很好奇日本的奶茶呢!”的借口岔开了话题。
因为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唯一调查的办法只剩下了她自己残留的习性作为入口……好麻烦好狡猾哦!
再说了,还说要给中也挑选一瓶红酒送给他,该用“做事周到”来评价这样的行为吗?
“我可是首领哦!”太宰治强调自己的立场,嚷嚷道,“怎么看都应该是部下向我上贡吧!”
“奖励部下也不是必须的吗?再说了,送礼可是常见的刷好感方式。”白鸟理莎摇头,“虽然说这是太宰的钱,但你给我了之后就应该交给我支配……我希望和中也先生打好关系的理由,你应该完全能够理解吧?”
“不,我不理解啦!”太宰治像小孩子一样疯狂摇头,“之前我只是干部的时候,也都只有我欺负中也的份呢!”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赞你有‘这是欺负’的自知之明了。”白鸟理莎叹气,“我还有个东西要买,不过我觉得这次不太适合这么多人跟着一起……”
“欸,是什么会让小理莎害羞的东西吗?”太宰治眼睛一亮,“我可不觉得在我的治理下会有人乱说,所以……”
当白鸟理莎一脸淡然地说出了“按、摩、棒”的时候,他的笑容彻底僵硬了。
“是翻译问题吗,小理莎?”他还在试图挣扎,“你也许说的是那种美容或者康复训练的版本?”
“不是哦,‘跳、蛋’应该更接近于我想要的作用。”白鸟理莎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之前太宰还说过吧?你应该什么都知道,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参考的类型呢。”
太宰治:……不是啦!!就算是他,知道这些也太变态了吧!!!
*
最终,是太宰治、白鸟理莎和中原中也站在了“成、人、用、品、店”的门口。
最无法接受这点的中原中也:“……到底究竟是为什么我非陪同不可啊!!!”
“因为首领怎么样都会需要有人确保安全。”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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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莎淡然答道,“而如果拜托别人的话会很容易产生‘首领是不是不行’的疑问吧?”
涉及到自己的尊严问题,太宰治立刻作答:“也没有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性、癖而使用道具——”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在白鸟理莎骤然投来的一眼中闭嘴了。
好吧。
他委委屈屈地想,做不到的他确实不应该太大声……
“虽然我个人认为道具会比伴侣好用一百倍,频率和大小可控、可以加热、随叫随到、还不会说让人下头的话语。”或许是看在男朋友的份上,白鸟理莎还是勉强安慰道,“不过放心,它也有会需要记得充电、没有提问、还有没有办法夸赞鼓励说‘乖孩子’的缺点。”
中原中也木着脸,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想听到这些细节!!
“我其实有想过问一问小银或者其他的女性有没有推荐的道具啦……”白鸟理莎面露遗憾,“但这很容易演变成职场性、骚、扰吧?”
中原中也终于忍无可忍:“……我被要求出现在这里难道不属于吗??”
“这种程度还好吧?”白鸟理莎一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女性有生理需求和欲望不是人之常情吗,“我还以为对于连A片的剧情都能坦然讨论的男生,又是在日本说黄段子会非常流行呢……我又没有问中也先生有没有相关推荐,毕竟你应该也不知道……不,也说不定你知道?毕竟是黑手党啊。”
对黑手党来说,“性”或者说相关的擦边产业应该也会很清楚?
想到这里的白鸟理莎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质疑中也先生的专业水准。所以有推荐吗?”
中原中也:……
一旁的太宰治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笑着笑着肚子都痛了起来,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果然!只要场面上他不是最尴尬的那个,他的快乐就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不,我很确定这是权职骚扰。”在白鸟理莎张嘴的时候中原中也就立即打断,“一般来说,这应该是由被骚扰方决定的吧?就像评判玩笑的标准。”
中原中也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这个口口声声说“中也先生是我的推”的白鸟理莎,究竟是像太宰治那样恶意地戏弄他,还是真的就这么天然。
听到这里,她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赞同地点点头:“……这么说也是啦。我不太理解日本的法律,虽然说我来自连‘强\奸’都局限于对女性,对男性只能说‘猥\亵’的国家,但根据领土属地原则,确实好像……”
“放心吧小理莎!这个东西即使按照日本的法律,只是口头上的程度是‘亲告罪’,公检方可不会起诉……再怎么说,中也也不会举报小理莎啦!”听到这里的太宰治给白鸟理莎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摇头晃脑地看向中原中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中也真的会小气到这个程度吧?”
气得满脸通红的中原中也:……
但太宰治一定是故意的!!!
完全能想象到《这周的中也不肯服输》会出现怎样的描述的中原中也深吸一口,他能不能率先公布太宰治“大概率不行”的消息先下手为强啊!!!
11.11.红酒需要被尊重!
*注:本章程度会好过上章,但仍然建议保持预警。
11.红酒需要被尊重!
到最后,中原中也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进店。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一对狗男女进去就算了,三人一起是什么?他才不想添加什么糟糕的传闻!!!
“我会守着入口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脸色漆黑,极为勉强地说,“发生意外了记得及时通知我,首领。”
“中也辛苦了~”也许换另一个人说出来会是真情实感,由太宰说出的时候就显得异样地讽刺,尤其是跟着他的白鸟理莎来了个二重奏:“中也先生辛苦了。”
就连他们进店的时候,都能听到狗屁青花鱼在那边黏黏糊糊的声音:“小理莎对中也的敬语很标准,果然还是更喜欢他吧~前面的逗弄也是——”
“倒也没有。”白鸟理莎沉稳地答道,“不然刚才我肯定会说,‘难道现在中也先生不担心我可能会在您看不见的地方捣鬼了吗?’,这样的话,以中也先生的责任心,哪怕异常羞耻也会强忍着跟上的吧。”
中原中也为这份没能发生的现实松了口气,甚至不由得对这个自称是他的粉丝的女性带上了一丝感谢……不对!!本来就是她害得他落得现在的处境!!!
他一定是和白鸟理莎犯冲!
太宰治回头扫了一眼在门外生闷气到踢了踢碎石的中原中也:“果然逗弄中也很有趣!”
“确实。中也先生真的非常单纯呢,而且每次都像地球上稳定的重力加速度一样,是个常量。”白鸟理莎默契地点点头,这对刚交往没有七天就异常合拍的小情侣狼狈为奸地笑了起来。
虽然,太宰治很快就发现,在背后嘲笑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不容易比对着需要购买的成、人、商、品背面的描述,挑选完毕的白鸟理莎侧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飞/机/杯:“似乎还有联动,是什么情侣可以设置同步使用呢……你会有需要吗?”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拒绝了导购的陪同,太宰治猜测自己的笑容会更加僵硬:“……不,不用管我就好。”
“你的反应就像完全没用过呢……我还以为男性勃/起的频率会比女性的欲望更为明显,毕竟雌性激素主要受到卵巢的生理周期的变化,于是月经到来之前会来的更加频繁……而男性容易会更容易受到刺激。单纯是晨/勃这一项就会更加频繁才对。”白鸟理莎说完这一长串,就看见她新交往的男朋友正一脸“……”地看着她:“……知道这么多的小理莎好厉害哦。”
“你的表情,更像是‘能够说话这么直白的你有哪里不对’。”白鸟理莎摸了摸自己颈部缠绕着的绷带,那里用刀割出来的伤口早就已经开始结痂愈合,就像有些话她总是会在说出口之后才会后悔,她总是有着想要把伤口抠破抠烂的烦躁,“还是说,就和二次元的美少女是不会上厕所一样,纸片美少年也不会有多余的担忧……不对,现在流行的时髦人设应该是有X瘾才对吧!”
有时候,就算是太宰治也觉得,白鸟理莎的思维实在是太过于跳跃了,让人根本没有办法跟上她的节奏。
她甚至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要看这是绿色的小说软件还是L开头还是以花为名又或者是婆婆了,不过在日本的话应当是别的网站才对吧?”,又一次碎碎念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真好啊。
太宰治盯着她,哪怕这个时候没有触碰到对方,那份怀揣的喜欢也依旧无法止不住自己内心的烦躁。
同样都能观测到“不止一个世界”,白鸟理莎似乎从来都没有无法回去的烦恼,这样怡然自得地说出只有她自己才能理解的一切……是因为,她来自更加高维的世界,拥有更多的底气吗?
这份这么努力适应新环境的热情,仍然在试图努力活着的尝试……有时候也太让人羡慕了。
在意识到这份情绪的瞬间,他又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说清的卑劣。
——因为自己做不到而讨厌努力去做的人类,甚至还是在喜欢着对方的情况下,明明他才是那个“人间失格”,岂不是超过分的吗?!
即使……这份喜欢本身也不过是虚构出来的“伪物”。
或许,不应该等待对方发现,而是直白地告诉她。
这份逐渐无趣的情侣过家家,也是时候现在加速……
“对了。”就在这个时候白鸟理莎突然说道,“说起来我也好几天都没喝酒了,太宰要不要来我这里,一起喝点?干脆就今晚好了。”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欸??”
*
“……你觉得小理莎会是什么意思?”太宰治的双手交叉,他坐在首领的椅子上,窗外夕阳的余光映照在他的身后,使得他的面容打上了一片阴影,表情看起来异常严肃。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能够轻易让里世界发生震动的少年,他所担忧的事情,想必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大事吧?
……去他妈的大事。
被骚扰的中原中也真的彻彻底底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问我啊!”
“因为!中也说不定已经是我能找到的,可以商量的,和小理莎最熟悉的人选了!”太宰治睁大着眼睛,脸庞开始泛红,吞吞吐吐地说道,“恋爱期间邀请晚上在房间里一起喝酒的邀请,也不能怪我会错意了吧!”
“您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的那个,首领。”中原中也阴阳怪气道,“您确定要和我来谈论这个吗?”
“欸——我还以为中也就算是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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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o,也会很受欢迎经常收到邀请呢——”太宰治趴在桌子上,奇怪的腔调立刻让中原中也的额头爆出“井”字。
在和那个白鸟相遇之后,太宰变得更加讨人厌了……不是他的错觉吧??
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还能够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装可爱,青花鱼的黏糊糊的程度怎么还能够再疯狂翻倍的!!!
“虽然我也猜测,更有可能的理由其实是在外面喝酒还需要有人确保安全,说话会很不方便,但是在酒店里面会更加自由……即使是小理莎也应该没有豪放到这个程度。”太宰治捂着心口,“可是,心情是根本无法控制的DOKIDOKI!”
中原中也试图继续忍耐。
“而且啦,以前那些交往的女性又不是小理莎这种类型,她们大多听到要和我殉情的时候,基本上也会立刻拒绝我啦——”毕竟,太宰治一开始就只会邀请这种清醒的女性嘛,“可是小理莎明知道我的本性还是答应了,她是独一无二的。”
中原中也假装没有看到双手合十的太宰治,那副宛如恋爱中少女的神色。
“算了,这份因为喜欢而产生的患得患失,可能对中也来说理解起来会很难啦……”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中原中也受不了了。
“我记得,中也还有一瓶88年的帕图斯吧?干脆让给我作为伴手礼怎么样~”太宰治图穷见匕,“应当为首领排忧解难的干部,就应该自愿上贡才对!”
中原中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人类,但太宰治是真的狗。
太宰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有的?……算了,都是太宰治了。
可再怎么说88年的帕图斯红酒有价无市,就连中原中也不过只有一瓶,自己都不舍得喝,准备找个良辰吉日,比如等自己哪天手刃太宰上任首领的重大时刻拿来庆祝,不是被这种随随便便的理由——
不准随便玷污他的红酒啊!!
但是,如果任由太宰这样继续叽叽咕咕,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恋爱脑发作的混蛋首领比嘲笑自己的时候还要恶心人呢!!
“……我可以给你19年的一瓶。”中原中也屈辱地退让了。
“中也好小气……不过也勉强算了!对了,还有这里的文件就交给你了,不管怎么说,在送上门之前,我应该先把自己清洗地干干净净才可以!”太宰治挥了挥手,立刻溜进了首领办公室里还带着浴室的卫生间。
中原中也盯着桌子上厚厚一沓,几乎根本没有开动、而本应该在明天之前完成的工作:“适可而止一点吧!!混蛋首领!!!”
白鸟理莎真的不是从哪个敌对组织跑过来的间谍吗?
到底是怎么做到,太宰治突然多了那么多不干活的借口的啊!!!!
12.12.平行世界的异同点
12.平行世界的异同点
“啊,是帕图斯啊。”在酒店里,接过太宰治递过来的红酒,白鸟理莎有些惊讶,“我知道这个,一年最多生产三万瓶红酒的酒庄,61年的更是比82年的拉菲还要名贵……我记得中也先生那里是不是有一瓶88年的来着?”
“小理莎在中也的事情上,记得总是非常的清楚呢。”太宰治尤为哀怨的表情反而令白鸟理莎笑了起来:“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夸赞我对设定记得非常牢固吗?等等哦,我这次只买了喝威士忌用的开口杯,而不是红酒杯……等一下,你有带海马刀吗?”
太宰治和白鸟理莎面面相觑。
随后太宰立刻掏出手机:“真是考虑不够周全的部下~干脆让中也亲自再跑一趟——”
“那我觉得被使唤当外卖小哥的中也先生会气得直接把酒店拆掉的。”白鸟理莎诚恳地拦住了他,在刚打算触碰到太宰治的手的时候,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地缩了回去,“像这种豪华酒店,前台就应该有准备。”
它们不但有开红酒瓶的海马刀,甚至还附赠了红酒杯和装着冰块的制冰机,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也需要专门的人检查以确认安全耽搁了一会儿……对此,白鸟理莎叹为观止。
“首领,真辛苦呢。”她对着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说,虽然电视正随便放着NHK不知道是什么的频道,但那只是为了避免房间没有声响的尴尬。
但看起来……太宰好像比她还要尴尬?
白鸟理莎盯着明显被整整齐齐放在角落里的,还没有拆开的购物袋子,属于成人用品的那个被放在靠着墙壁的最里面……突然一下子就明白地笑出了声。
“喝酒真的就只是喝酒。”她突然觉得她像是什么不怀好意的大叔,而太宰成了那个试图被她引诱哄骗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虽然说适当的酒可以助兴,但足量的酒精海绵体早就不中用了吧?我可是准备再多喝一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放了几乎是堆满的冰块——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味道过于涩口,所以冰块才会是精髓。
“你的话我就不管你了?想喝多少都自己倒。”她对着走过来的太宰说道,然后还没忍住说,“现在这年头,男孩子也应该好好保护好自己啊?万一我想进一步,甚至因此乱来的话……”
“那种事情,小理莎应当做不到哦?毕竟男性是无法被迫‘硬来’嘛。”太宰治坐在地上,很明显地松了口气,“虽然是这样,但不用辜负小理莎的期望可真是太好了。”
“期望吗……那确实非常危险,都属于是一种微妙的暴力了。”白鸟理莎喝着酒,舒畅得连原本皱紧的眉头都松开了,她仰着脑袋,声音上扬而又快乐,“果然还是喝酒最棒了!”
“说起来我倒也是很久没有喝酒了。”太宰治同样替自己倒了一杯,“当首领,真的超辛苦——”
“欸?难道你不会经常和无赖派的另外两位……啊,搞错了,那是别的世界的你。”她有些抱歉地摇了摇脑袋,明明这才刚开始喝,但她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说起来我一直还想问,通过‘书’看到平行世界……会共享着其他的自己的记忆和感情吗?”
“不是哦,要说的话,更像是‘看到’或者说‘观测’的状态吧。虽然因为是自己,所以只凭表情就能够大概确定当时的念头就是了。”
“也就是说,会更像是‘看了一场电影’,而不是像‘轮回’那样的经历……我想也是啦。”她单纯地露出微笑,“那你看到的每一场电影,都会有我出现吗?”
……啊。
太宰治被问住了。
几乎是立刻,他就猜到白鸟理莎是怎么理解他的“一见钟情”。
现在似乎是告诉她真相,最为合适的时机。
“小理莎真的想要知道吗?另一种可能性的自己。”太宰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或许她会拥有着你所羡慕的,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
“……听起来有差那么远吗?”在酒精的加持下,白鸟理莎反倒笑了,“就我个人来说,这不只是好奇心的问题,对‘自我’的探寻和了解,会比生理上的了解更加重要吧?”
因为生理上是存在共性的,比如说人类充其量是激素操控的产物,荷尔蒙诠释了喜欢,雄性激素说明了容易生气的理由;而人同时又具备着个体的差异性,思维的方式,性格的特点,又或者说……玄乎其玄的灵魂。
平行世界有着不同经历的“自己”,还能算“自己”吗?
平行世界有着不同经历的“友人”,又能算“友人”吗?
这是放置在哲学界都可以争论不休的话题,人不可以踏入同一河流,言下之意指的是“上一秒的自己”和“下一秒的自己”已经不尽相同。
“……要比喻的话,我觉得有着不同经历就像是被不同资料库训练的模型,代码构建的底层逻辑是相同的,所以虽然存在差异,却拥有着一些‘共性’。”白鸟理莎撑着脑袋,“不过,记忆是感情的基础,所以别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不同经历了,就连单纯的‘遗忘’……都会像是被背叛一样吧。”
哪怕明知道猜错了方向的白鸟理莎充其量在说她自己的事情,但太宰治……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被说中的不快。
明明是相似的“太宰治”。
大多数的“自己”却在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和安吾还有织田作成为了“朋友”,哪怕只是不曾靠近、在工作后的闲暇时间在酒吧碰杯的“友人”,却也是弥足珍贵。
那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即使努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太宰治可以让织田作之助不会死去,却无法修补他们之间……不对,却无法缔结他们之间根本没来得及萌生的羁绊。
平行世界的“自己”,也许还能够算“自己”。
但平行世界的“友人”,没有着共同的记忆,于是只变成了“单方面”而已。
“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肯告诉我吗?”白鸟理莎叹了口气,“因为对你来说,我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她完全搞错了方向。
可此刻的太宰治已经没有纠正她的力气,甚至还笑了出来:“这会是小理莎的分手宣言吗?那千万可别加上一句‘不要叫我小理莎’。”
“怎么感觉那么像‘不要叫我织田作’的PTSD。”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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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理莎嘟囔着,平时她就已经够口无遮拦了,现在嘴更是比意识要快,“而且我才没有‘分手酒’之类的习惯,我可是为了更加了解太宰才邀请你一起喝酒的哦!”
“……欸?”太宰治发现,他这几天频繁地因为白鸟理莎而感到惊讶。
正常情况下来说,自己被当成了“自己”的替身,恋人还一副对此闭口不谈的架势,又不愿意进一步地身体接触,这种不健康的相处模式,正常人都不会想要继续吧?
虽然,她也许没有那么“正常”就是了。
“我们交往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吧?为了‘试试看’,‘能不能摆脱现在的自己’什么的。”白鸟理莎指了指自己,“虽然对我来说‘柏拉图式的恋爱’确实也是第一次,毕竟身体的负距离接触会比精神上的交流更加简单……可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说不定交流起来会非常同频。再说了,实在不行的话,还有作为恋人一起殉情的选项!”
“因为自杀的话,就没有办法前往天堂。”太宰治轻声说着在新年的第一天,他见到突如其来出现的白鸟理莎时,认为是梦境的她自顾自地说着的话,“但互相帮助,也许就不算了。”
“这可是最后的‘保险选项’!为了避免打出最糟糕的Bad End?Dead End?进一步地了解,做足够多的尝试,才是攻略游戏的必胜法则!”自说自话把世界比喻成Galgame的少女又一次展示着思维的跳跃性,“现在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用‘各取所需’来描述吧!”
“我猜,我和另一个世界的‘我’的某些决定性不同会因为触碰而轻易分辨。所以,你需要那份不能触碰的喜欢。”醉意染亮了她深蓝色的眼睛,以至于平时那些会害怕说出口的话语,此刻可以毫无顾忌地倾泻,“而我需要‘首领恋人’的身份,需要一份恋爱本身……就像蹦极的时候,会需要在腰上绑上绳索一样吧?”
“只有足够安全,才能够被称之为‘安全绳’。”太宰治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一般来说,怎么看都只有他牵连别人坠落,是加剧危险的那个吧?“中也……难道不是更合适的人选吗?”
——如果说白鸟理莎是那么清楚地了解这个世界。
——她理应选择中原中也作为坠入爱河的对象。
“……哇。怎么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和中也先生在一起了什么的。”白鸟理莎小声吐槽道,“如果这是你看到的另一个‘我’……那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我了。”
她甚至没等太宰治追问,就主动说:“太过喜欢的不会答应,太过讨厌的也不会接受,害怕伤害对方的真心所以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虽然想要对谁来说我很重要,可是更无法承受改变后的痛苦。”
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真情实意就好了吧?
好感度太高的不想选择,因为现实不是游戏,好感总有再次降低的那天;好感度太低的没有开启恋爱支线,对白鸟理莎来说,喜欢着她却不是真的喜欢着真正的她的首领宰……是替她量身打造的绝佳人选。
“亲爱的,不必太愧疚,也不用太担心。”白鸟理莎冲着太宰治wink了一下,“我们各怀鬼胎……这叫天生一对!”
13.13.那就一起向下堕落吧!
13.那就一起向下堕落吧!
“对我来说,摆脱不高兴的办法主要有三种,疼痛、酒精和性/爱。”白鸟理莎絮絮叨叨地说着,“疼痛的话是一种注意力转移的自虐倾向,当身体得到了痛苦的惩戒,内耗的情绪也会稍稍减轻;酒精的话不用多说,打晕自己的大脑就是最有效的方式!而最后那一种……本质上也不过是通过感官的刺激,调节身体的激素,让大脑皮层感受到分泌出的快乐罢了。也是因为这样,喝得太多的时候反而更容易没有性质。”
“这样差不多的理论,我姑且也听森先生说过哦。”太宰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直到现在他也不过是浅尝辄止地尝试了几口,“但我觉得,那些那个让人短暂地忘记被世界遗弃的东西,终究是有效期的,一时的快乐过后,难道内心里不会有加倍的空虚吗?”
“啊我懂我懂!毕竟无论是哪个行为都是一种时间的浪费,原本这段时间我说不定能够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尤其是明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白鸟理莎的双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名贵的红酒早就从酒杯中晃荡到了几滴到了地板上,而这样暴殄天物的行为这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在意,“但是!正是因为焦虑,正是因为有很多事情,所以才更加不想完成啊!”
“我很喜欢哦,小理莎这种理直气壮想要逃避责任的说辞。”太宰治笑了起来,“就连这种明明只是口头上嘴硬,其实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的部分?”
因为,如果真的能够像她宣称的那般毫无负担,没心没肺的人就根本不会感到这么痛苦嘛!
他像是在描述着白鸟理莎,又像是在描述着自己。
真麻烦呢。
因为活着就会被什么东西牵扯着,迫不得已地背上自己根本不想要承担的责任,被迫接受其他人自说自话的期望,所以“活着”本身才会这么疲惫。
“干嘛啦!我们今天可是在喝酒诶!就不能聊一些,更加、更加高兴的话题吗!”白鸟理莎的脸庞因为喝多了而变得潮红,她气鼓鼓地鼓着脸,这正是平常的她所不会做的、孩子气的举动,“真是的,明明这种时候更适合谈论限制级的成人话题……虽然我承认这种话题也很成人啦!”
就是太过于限制级了,限制级到有点让人想要哭泣。
所谓“成人的世界没有容易的事情”什么的……说得好像世界就会对未成年人多温柔就是了!
要是连在喝酒的时候都做不到自欺欺人,那岂不是很可悲吗?
“果然还是谈论‘性’吧!说起来,太宰是那种会经验很丰富的类型吗?”
“欸……小理莎对之前交往的恋人,也是用这种方式调查对方的过去么?未免太直白了一点吧!”
“我才不想听男性对女性评头论足呢,对前女友指指点点,说这里不行那里不行……最后还会刻意地恭维说什么,是现在的我比较好。那种男人超没品的。”白鸟理莎面露嫌弃,“哪怕他们内里再怎么不堪我还是希望好好藏着掖着啦!暴露出来的时候连恋爱的性致都没有了啦!”
太宰治眨了眨眼。
刚才理莎说的是“性致”而不是“兴致”吧?虽然之前就很坦率,但果然喝酒了之后,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用词呢。
“这一点的话,还是纸片人更好。”白鸟理莎打了个嗝,这才慢半拍地捂住自己的嘴,“我是不是不应该对你说这个词来着?不过反而太宰的话肯定早就猜到了!”
又在开始嘴上摆烂了呢,小理莎。
明明表情已经是一副痛苦的样子,脸都皱成了一团,还用着眼巴巴的目光恳求似地看着他……光是看着她的时候,太宰治就从心底浮现出了一股爱怜的情绪。
真好啊,陷入恋爱时候的心情。
光是看着她都会觉得非常有趣,那样的快乐盖过了呼吸的时候带来的痛苦,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了起来。
“可以哦。”于是太宰懒洋洋地说,“刚才小理莎说的话,我会全~部~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那算什么自欺欺人啦!”白鸟理莎埋怨着,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这种哄人的方式,要是我鸵鸟地说‘是’的话,那不就彻底变成笨蛋情侣了吗!”
但是,她确实很喜欢这种插科打诨的对话。
恋人的话,比同学更接近,比朋友更随意,因为是没怎么付出真心的、虚假的恋爱,不需要顾忌对方眼中自己的形象,相处起来反而只会更加轻松。
“和我想的一样。你愿意的话,果然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呢。果然交往太好了!怎么看都是我赚到了!”
“小理莎自己明明也很会吧?”甚至这个时候的太宰治都还在奉承她,“光是看着小理莎都会让人心情很好。”
正因为明知这是虚假的喜欢,所以称赞的话语才可以这么坦然地说出口。
那是事实,却又不是全部的真相。
就这一点的话,太宰同样也这么认为。
“好可怕,都说情商高的人才会主导话题的走向和气氛,这下我是知道了。你完全避过了性经验的话题吧?”白鸟理莎轻轻敲了敲桌子,“话题就应该更加热烈!更加劲爆!”
“我的情况可能和你想的会不太一样呢……考虑到几乎我能够在横滨相遇的所有的人,都能通过‘书’观测到的话。所以,别的世界的我也许会因为兴趣而试图展开一段尝试,但……嗯,用小理莎的比喻的话,是‘剧透’到结局吧?对剧透到结局的我,就没有开始的必要了。反正怎么样都会失败和失去。”
“……另一个世界的我,也失去了吗?算了,还是不要剧透了。”白鸟理莎稍稍退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强地继续提问,“可再怎么说!尝试还是有的吧!”
“小理莎是在用自己的情况来衡量吧?听起来你是真的很有经验。”
“那是肯定的吧!每个人看待世界的方法,明明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白鸟理莎狐疑地看着他,“……你没有在讽刺我,对吧?”
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放下酒杯双手合十:“小理莎就当做是我吃醋了怎么样?和性经验没关系,光是小理莎受欢迎本身,身为恋人的我当然会因为无法涉足到你的过去而生自己的气嘛!”
白鸟理莎盯着太宰治。
虽然明知道他这是在甜言蜜语!但看看这张帅气的脸!听听这个悦耳的声音!太可恶了会说话成这样,根本让人没有办法生气嘛!
在这样的目光中落败,白鸟理莎“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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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还是继续着话题:“毕竟女性的欲望是有很明显的周期变化,月经前14天的排卵期,雌性激素的上升会导致性/欲的提升,也完全符合种族希望得到延续的特点……就像日本会在特定的节日前专门交往一样吧!和顾虑旁人的目光所以临时告白相比,还是这种顺从身体的本能的恋爱更加正当吧!”
……不,怎么看两者都很可笑吧?
太宰治在心里嘲笑道,有一瞬间他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浅薄,唔,就像白鸟理莎自己猜到的那样,如果不是受到她异能的影响的话,太宰治根本不会对这种类型的女性动心。
但是,现在的他毕竟还对着她抱有虚假的爱意。
“这样啊。”于是他拉长了调子,“小理莎真的有在好好了解身体的情况——”
换成是平常,这样不走心的夸赞已经足够白鸟理莎看出他的敷衍。
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头脑有些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就连语速都稍许放慢了一些:“那是当然了。至少雄性激素的上升让人容易生气,也是因为这样,月经期间用来抗焦虑抑郁的雌性激素下降才容易导致情绪失控。”
她说到这里,似乎顿了一下,声音都不似方才那样激动了:“知道这些之后,等心情无法控制地低落不都有了可以推脱的借口吗?这样一来,显得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控制的自己都没有那么罪无可赦了。”
“我是知道的。”她轻声说,“‘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只是这种程度的困难明明完全可以克服,那么,选择沉溺其中的我一定弱小得……非常可笑。”
此刻的白鸟理莎……看起来是那么的难过。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现在感受到的揪心……是因为对她的喜欢,还是一种自己也被刺痛的感同身受。
他的身边,好像尽是一些强大的人。
强大可以分为很多种,武力的强大、智力的过人、执行力和分辨人的能力当然都算,最重要的,是即使在逆境中也会拼命向上,即使在绝境中也会努力求生的强大心灵。
那是太宰治……最缺乏的东西。
他很少见到像白鸟理莎这样的人。
也许是因为,在黑手党这种生物早就因为环境的残酷而淘汰了,直到她从天而降地出现,像是一面太宰治根本不愿意去照的镜子。
原来是这样啊。
恍惚之间太宰治发现了,正常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喜欢上小理莎……是因为他讨厌自己啊。
“喝酒喝酒!”白鸟理莎突然朝气蓬勃地举杯,“喝酒的时候还会Emo怎么看都是酒喝的不够多……太宰!快来和我碰杯啦!”
就连这副理直气壮的自说自话,也像平时的他想要给别人带来困扰的样子。
应该制止她才对吧?喝太多的话明天肯定会头痛,等明天的时候,她说不定又要一脸绝望,嚷嚷着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昨天的我为什么要喝酒!”,一副求死不能的样子了。
可是……
太宰治拯救不了自己,更拯救不了白鸟理莎。
“干杯!”清脆的碰杯声过后,太宰治一饮而尽,“继续喝继续喝!”
……他们只能像这样一样。
一起地向下堕落。
14.14.满怀爱意地杀死
14.满怀爱意地杀死
“我和你说哦,我真的很讨厌‘得体’的要求!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行,又或者是所谓的控制情绪……有时候明明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都会莫名其妙变成了达成别人的要求了!会有逆反心理才是正常的情况吧!”明显喝多了的白鸟理莎抱着手边的杯子,嚷嚷着诉说着她的真理,‘只要不给任何人添麻烦,选择世人所说的「不普通」又如何!’——这可是我特别喜欢的角色会说的一句话!”
“听起来这又是小理莎会想要模仿的某个虚拟角色的名台词呢。”太宰治频频点头,“不过我很了解哦!出席宴会必须穿正装,港口黑手党的制服也要求一片漆黑,这种刻板的、讨厌的规矩可到处都是啦!所以呀,小理莎应该像我一样,根本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想要发疯的时候就需要随时发疯!”
“你是说随时随地大小死,然后被中也先生一顿臭骂的操作吗?”
“那可是中也的以下犯上!像中也那种自己臭屁还要要求别人配合的人,小理莎还是尽早祛魅的好啦!”
“就算中也先生不是我的‘推’,我也觉得这已经算给别人添麻烦的范畴了……虽然确实想想也很解压。”白鸟理莎叹了口气,“真好啊真好啊,这么一想,太宰是比我还要拥有勇气的人呢。”
“因为小理莎会不自觉顾忌别人的目光?”
“因为我会不自觉想要回应别人的期望……听起来好像有点像讨好型人格?但就我自己看来,只是单纯地想要被更多人喜欢、被更多人记住就是了。”喝多了的白鸟理莎开始晕乎乎地傻笑,“我们要用什么来对抗虚无?用爱。”
“在足够漫长的时间里,无论是多伟大的事情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就像地球对于宇宙也渺小如尘埃,能够让我们变得不同的只剩下了爱意……是这个意思吗?”太宰治的话音刚落,他就看到白鸟理莎一下子坐了起来,整个人身体的一半都趴在了桌子上:“是的是的!天啊,我都不需要解释你都能理解……果然答应你太好了!我们超级投缘啊这不是!”
那一瞬间,她望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神,就好像他们真的成为了热恋中的小情侣,让同样坠入爱河的太宰治脸上发烫。
那甚至,比她刚才宣称的“天生一对”更让人怦然心动。
“足够浓郁的爱如果会消失的话,那么被足够多的人喜欢也可以啦。好像这个时候我应立下‘要成为偶像’的目标,然后唱什么‘即使是谎言,也能够被演绎成完美的「爱」’!”
不知道为什么,当白鸟理莎这副全身心沉醉的样子……让太宰治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妙。
考虑到上一次她喝醉了定下的奇怪的新年愿望,就让人不受控制地坠入爱河,会担心她现在觉得“一个人不够”,而扩大自己的异能让更多的人中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听起来小理莎希望自己被除我以外的人用力地注视着呢。”太宰治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一想到别人会夺走你的注意力就让人很不爽……啊,果然还是立刻让中也出差去吧!”
“另一条线的我,总不会真的选择中也先生了吧?”白鸟理莎突然睁大了眼睛,和刚才高兴喝酒时候眯着眼的慵懒不同,现在的她……就像是看破了什么的认真,说话也慢吞吞的,“很奇怪呢。太宰表现出来的防守状态,该说是担心我会喜欢中也先生呢,还是说担心中也先生会被我吸引呢。”
这瓶19年的帕图斯早就被喝了个空,现在他们喝的,是白鸟理莎之前准备的威士忌。
不得不说混酒的喝法更容易喝醉,她把下巴抵在空的红酒瓶上,又恢复了刚才半眯着眼睛的姿态:“真让人伤心,我可是会有意识地给男朋友安全感的呢……我对中也先生的捉弄,我还以为这是对你很明显的安抚。”
面露难色的太宰治没有回答,他根本不相信此刻白鸟理莎说的甜言蜜语。
说是为了他……小理莎也很擅长自欺欺人呢。
比起这个,白鸟理莎真的没有发现吗?根本不存在另一个世界的她的事实。
情况也确实被她说中了,比起她有可能被中也吸引,更糟糕的情况明明是反过来……毕竟中也又笨又容易被骗,还特别重情,别说是有让人一见钟情的异能力了,就算没有,只要小理莎愿意的话,怎么想中也都很危险啊?
毕竟,她是那么清楚地知道中原中也的过去。
建立在足够了解的情况下,只要对症下药……白鸟理莎,是那种很擅长和别人拉近距离的类型呢。
而且,喜欢的反义词可是漠不关心,中也现在对她的低好感度同样也可以成为翻盘的筹码,也就是所谓的“坏印象好过无印象”。
“别的世界我不太清楚,但我并不认为中也先生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哦。再说了,真的谈恋爱的话,用时髦的说法应该是‘劣等感’和‘不配得感’吧?我对他抱有的感情。”
“那算什么啊!”太宰治立刻就不高兴了,“怎么听起来像是我比不过那只黑漆漆的小矮人!”
“要说实话的话……那应该是和中也先生谈感情的话我良心会痛,他肯定会真情实感得全身心投入,说不定还会冲着结婚什么的……但对太宰你互相利用就完全没有关系。”白鸟理莎已经完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反正你完全也没有多喜欢我嘛,我也只需要回馈差不多就够了的喜欢。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很好。”
“我到底哪里比不过那家伙了?”毕竟也喝了酒,太宰治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用力地哼了一声,不服输的那一面又占了上风,“他根本不会愿意!小理莎想要的满怀爱意地杀死自己的恋人……这种事情分明只有我能做到!”
“欸?”白鸟理莎的动作一顿,说话也不禁磕磕绊绊了起来,“那、那……你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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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爱意地,在最后的时候,让我在没有痛苦中死去?”
“那是小理莎的愿望吧?想要殉情,想要没有痛苦,也不孤零零地一个人死去。”太宰治看着白鸟理莎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害羞了而泛红的脸庞,尤其是此刻的她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和闪躲,但吐了口气像是鼓起勇气地重新看向了他:“我,我可以把这个当成是约定吗?”
有一瞬间,太宰治望着这样的她而有所失神。
怎么会有人能抵挡这样的目光呢?这就是恋爱吗?会让人想要不自觉地满足对方的期待,想要看见她露出舒心而幸福的笑容。
理智也在这个时刻低语,只要说“是”的话,一切就会继续按照太宰治的掌控发展……至少,不用担心白鸟理莎的异能力会发生什么变化了吧?
只要用“是”的回答稳住她。
“这一刻的话,确实可以算是这样的约定。”但最终,他却给出了这样不清不楚的话语。
结果,她笑起来的样子却比太宰治预料中的还要开心。
“真是的,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你反而说不出甜言蜜语了呀。”白鸟理莎笑着摇头,抬手将耳侧的短发捋到耳后,“但怎么说呢……笨拙得反而会让人想要相信。”
她慢慢地抿了一口酒,用自己的指腹擦了擦在唇角溢出的那一点点酒渍,侧着眼看他的样子魅而不自知:“就像所谓的‘永远’只是当下的‘喜欢’,我想要的,也不过是片刻的真心……在一切变质之前,我们还有一起死亡的最终手段!”
太宰治说过很多谎言。
随口一提的,精心炮制的,还有像这样……顺理成章的。
可是,“喜欢”和“爱”,并不应该是能够被随便说谎的东西吧?
连片刻的真心都是虚假的伪物,可不应当是这样的吧?
正因为他很清楚“爱”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虽然太宰治……虽然至少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真正的拥有过,所以才不应该随口糊弄。
说到底,白鸟理莎明明也是一个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的女孩子而已。
可是……
太宰治看着白鸟理莎这副高高兴兴得似乎有小花在身边绽放的样子,她还反复重复着:“现在就这么说定了!哎嘿嘿,哎嘿嘿!”这样子冲着他傻笑,喉咙又一次被堵住了。
说出口的话,她脸上的笑容就会像转瞬即逝的烟花,立刻就消失吧?
连同此刻难得欢乐轻松的氛围被一起破坏,然后太宰治会被白鸟理莎彻彻底底地讨厌。
虽然是太宰治的罪有应得,他甚至都不是第一次想要说出真相了,但是……
太宰治说不出话,只是仰头喝掉了手中的酒。
是啊。
就算是虚假的恋情也想要抓住那一点点的温暖,他都无法下定决心放弃。
毕竟太宰治,就是那么优柔寡断的角色啊。
15.15.太宰和猫不可同日而语
15.太宰和猫不可同日而语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也许是每一个宿醉的人都会发出的疑问。
白鸟理莎坐在沙发上,大脑像是生锈了一样开始迟钝地运转。
和还在“Windows开机中”的她相比,现在坐在桌子前对着一堆文件生无可恋的太宰治更像是吱吱呀呀地叫着、几乎已经超负荷运转而发出轰鸣的机箱。
好惨哦。
作为无业游民的白鸟理莎一脸怜悯地看着他,她总觉得这有一种在酒吧熬夜蹦迪然后还得早八上课的美。
早八还可以签到之后神游天外,独立处理的工作有没有摸鱼那就是一目了然。
说真的,太宰真的不是在用肌肉记忆思考吗?
机械性地拿过文件,机械性地在纸上涂涂画画,机械性地放到一边——钢笔在他的手中用力地戳着纸面,头有搭没搭地向下点着,整个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但是……
在这个窗帘都拉上的房间里,看着桌上的小台灯在他的脸上泛起暖光,他整张脸白皙的不可思议,捂着嘴打着哈欠,就连那种恹恹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慵懒感。
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袖口更是被随意地卷起,露出他稍显消瘦的小臂。领口更是松松垮垮的,可惜这幅侧身坐着的姿态恰好让白鸟理莎无法看见。
该、该怎么说呢!这种扑面而来的少年感!她好像都没怎么认真观察过,但太宰这不是相当帅气吗?
尤其是他那副原本一脸苦恼的不情愿,在转过头看到她的瞬间就变成了笑容:“啊,小理莎醒了!你在看什么呢?”
没有被绷带遮住的单只眼睛里瞬间出的欣喜,像是火焰一样点燃了白鸟理莎的脸颊。
说好的颜值设定只是普通的清秀呢!但这个犯规的笑容!
而且……
昨晚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承诺过了会愿意怀着爱意杀死她的吧?
嘴又一次比大脑更快地袒露了心声:“我在想……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杀死我呢?”
话音刚落的瞬间,白鸟理莎懊恼地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算什么啊?感觉太过亲密,这和直接示爱,不对,这比直接示爱都要羞耻多了吧!!
但是……这明明是太宰治主动向她说的话语,不妙呀,原来他对她的喜欢有到这个程度吗?
该怎么说呢,好高兴——
“……欸?”太宰治看着这一次甚至连耳朵都红透了的白鸟理莎,此刻她的表情混杂着羞耻和期待,她稍稍别过脸,可是视线却不断地偷偷地看向了他,对旁人来说或许过于诡异到难以猜透的脑回路,太宰治却轻易地看清了她的想法。
的确呢,这种“想要被你杀死”的发言,是比“我喜欢你”更亲密的告白。
尤其是她现在慌慌张张地挠着脸颊,嘟囔似地小声说:“毕、毕竟!让我提前知道一下可能会有的疼痛程度也很重要吧?我、我可是需要做心理准备的类型!”
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难道不是相当可爱吗?
正因为知道此刻的情绪是虚假的喜欢而导致的错觉,所以理智的那一部分才会冷酷地自我叩问:——你,真的能够承担一条生命的重量吗?
即使太宰治的手中早就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的鲜血,也有不少部下信任他的计划而甘愿赴死,但……这还是不一样的。
是因为殉情本身包含的意义吗?是因为白鸟理莎期待的这份爱意么?又或者说……纯粹对象是白鸟理莎本身呢?
而且,白鸟理莎此刻的心情会被他轻易地支配。
只要现在他的回答多迟疑一秒,她的脸色想必会苍白一分……而如果他顺理成章地应承,她一定会露出更为绚烂夺目的笑容吧?
就像突然炸开的烟花那样——即使在残忍的真相面前,是即将燃尽的线香烟火。
这就是喜欢吗?主动权交付给到了别人,这种失控感让人下意识地感到了不安……那是如果太宰治不知道明明是异能,就绝对会选择排斥和远离的东西。
……能够被“人间失格”抵消掉,“喜欢”的开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可真是太好了。
酒店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骤然敲响的门铃声打破了空气的凝固,几乎是立刻,白鸟理莎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去开门!”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门边,残留在体内的酒精让她走路都有些不稳,她几乎是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压在了门把手上,在开门的瞬间被对方伸手搀扶住了:“您没事吧,白鸟小姐?”
是芥川银。
她一只手拉着餐车,另一只手拉着白鸟理莎,芥川银一身黑西装,高挑的马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干练,她冲着白鸟理莎微微颔首,牵引着白鸟理莎往房间里走去:“太宰先生。虽然已经是中午了,但我是来给二位送早餐的。”
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秘书声音沉稳:“我替二位准备了一些醒酒茶,食物方面太宰先生的是饭团——不是蟹肉味的。宿醉过后不宜吃海鲜,请不要每次都让我重申这点。”
芥川银无视了太宰治“既然小银都这么说了”的嘟囔,在面对白鸟理莎的时候少了一些强硬,多了一点柔和:“我不太清楚您的口味……但我想,来自中国的话您可能更习惯吃包子?我有听说还有像‘馄饨’、‘肠粉’之类的汤食,不过检查毒素的步骤会更加复杂,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可以明天开始安排——”
芥川银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个时候白鸟理莎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白鸟理莎神色庄重:“小银。我们结婚吧。”
“啊?”虽然有片刻的慌乱,但芥川银不愧是在太宰治身边见过太多大场面的人,对于这种突如其来地抽风在就习以为常,她轻巧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倒了一杯茶递给白鸟理莎,“您现在应该喝点醒酒茶了,白鸟小姐。”
“小理莎,这可是赤/裸/裸的性……职权骚扰哦?”太宰治此刻的目光尤为地“核善”,“仗着自己是首领恋人的身份对属下逼婚,怎么听起来都那么离谱滑稽呢?”
太宰治脸上充满的杀气,让白鸟理莎都觉得他已经想好怎么把她杀死然后骨灰沉到东京湾……这种一副“就你还想抢走我家宝贝女儿”的老父亲心态,可怕可怕。
虽然本来就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嗯,羁绊?但果然不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奇怪,为什么这一次太宰没有装出一副在乎她的吃醋的模样呢?
“可是,我也想要有贤惠温柔的伴侣,被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嘛,感觉这样一来说不定都能被拯救了。”白鸟理莎撇了撇嘴,“作为交换,我可是会努力让对方幸福的!”
“不,理莎根本做不到吧。无论是‘被拯救’还是‘让别人幸福’,真是轻浮的说法。”
“这种事情当然是试试之后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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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而且,就算是事实,怎么感觉太宰是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呢!听起来就像是在告诉我,你是没有办法让我幸福的。”
这两个人之间骤然迸发出的火药味令芥川银有些不安。
他们此刻的针锋相对……芥川银不会自大地认为是自己导致的,可是,会是因为她成了导火索吗?
“请不要这么说。”芥川银露出了稍显难过的表情,“我是被太宰先生捡回来的人,身为首领秘书照顾首领的生活也是我的工作职责,当然也包含了身为首领恋人的白鸟小姐您。我理应向二位献上我的忠诚和敬意。”
她轻声说:“不要吵架……至少不要为了我,好吗?”
只是恋人的话,关系是随时都可以更替的。
可是这么想的白鸟理莎,却没有办法将这样的话语说出口……她并不想要分手,哪怕是赌气,也应当知道什么不能说。
说出去的话永远没有办法撤回,子弹一旦出膛就会造成伤害,会留下破镜重圆也难以修补的裂痕。
她看着一言不发,已经拿起饭团开始吃的太宰治,也愤愤地拿起了包子。
什么嘛这种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明明之前都很会说甜言蜜语,现在这种刻意地冷处理……这种故意疏远的态度!像是故意要惹她生气,故意想要推开她的做法!
总感觉似乎被玩弄感情了……这算什么?
虽然白鸟理莎也能理解“太宰治”其人像猫一样的不可捉摸,心情好的时候猫猫会趴在你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撒着娇喵喵叫着求摸摸还会踩奶,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冷不丁地给你来上一爪……但那是猫啊!她对猫有宽容之心,对人可没有。
就算是太宰治也一样,人类不应该碰瓷猫猫!
再说了,自己的猫还能强制撸,自己的恋人也不应当拒绝她!
等一口气吃饱喝足,看着准备推着餐车离开的芥川银,白鸟理莎站了起来:“我帮你。”
“那个我自己就……”
“就当是饭后消食散步了,反正我留在这里只有可能越想越不高兴,万一打扰某个不得不辛劳工作的首领大人可不好了。”白鸟理莎阴阳怪气道,她看着明明听到却硬是不吭声、就这样靠着椅背,举起某个文件对着光似乎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的某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验钞呢!
哇,居然选择冷处理……这家伙还真是意外地擅长怎么迅速让人上火呢!
甚至在这个时候,白鸟理莎不合时宜地为自己以前有说中原中也脾气一点就炸的事情感到抱歉——当然不应该是她的推有错!怎么看都是太宰治这个人太狗了!
“在和我说话吗?”太宰治这个时候还慢吞吞地回过头,鸢色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确实呢——少了某些无所事事的人的话,也就没有那么让人生气——”
月经期间雄性激素的上升容易情绪失控。
白鸟理莎冷静地提醒自己,你揍不过他,更别提还有小银在这里,会容易降低小银的好感度。
果然还是下次找个机会,问一问中也先生要不要联合起来,把太宰治狠狠地揍一顿吧?
在芥川银“白鸟小姐”的略带恳求地呼唤后,白鸟理莎选择了忍气吞声。
“是是,我们就不留下来碍眼了,首领大人。”在推着餐车出门的时候,白鸟理莎还是没忍住假笑着丢下一句,“祝你工作顺利,不·会有干不完的活。”
16.16.自杀宣言和自我暴露
16.自杀宣言和自我暴露
虽然说是帮忙,但在芥川银的强烈坚持下,白鸟理莎其实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毫不顾虑自己的形象,嘴上虚伪地说着:“小银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总感觉搞得我像监工一样~”
“不,这正是我的分内之事。”芥川银沉稳应答,“而且,白鸟小姐在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安心……就像太宰先生在一样。”
“总感觉小银也很擅长阴阳怪气……和太宰一样什么的,听起来就是对我的人格的控诉。我原来已经道德败坏到这个地步吗?”看着神色有些慌乱和有些不满的芥川银,白鸟理莎又立刻转了口风,“不过,小银这么喜欢太宰的话,应当只是纯粹的夸赞吧。”
“我……非常尊敬太宰先生。”芥川银轻声说,“是他将我从贫民窟里带了出来,给了被哥哥丢下的我能够继续前进的道路,所以,我非常希望那个人能够得到幸福。”
这个在向白鸟理莎诉说着“我对太宰先生并不是那种喜欢”的少女,认真地直视着白鸟理莎的双眼:“我希望白鸟小姐能够一直留在太宰先生的身边……对不起,这话是我逾矩冒犯了,我会接受您给予的惩戒。”
说着说着,她又把头低了下来,一副任凭谢罪的样子。
“小银。抬起头来……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真的存在附属关系。唔,黑手党的戒律分明已经可悲到让人觉得入职是卖身契的程度了吗……更重要的是,我并不认为我和太宰是你以为的那样亲密。”白鸟理莎笑着摇了摇头,“相比较之下,我还是喜欢‘这个无法追踪到过去的女人在短短一周就迷惑了太宰先生,必须得警告她不可以得意忘形、轻举妄动才行’的剧本哦。”
“是因为对您来说,被讨厌才会更加轻松吗?”一针见血的芥川银看着似是被刺痛到的白鸟理莎,“果然很像呢……你们二位。”
“太宰先生和白鸟小姐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显得更加高兴也更加放松。您是被他承认的恋人,我当然也会相信首领的判断。”
“……这是什么‘少爷许久没有这么笑了’的变种啊,虽然秘书有时候也会充当起管家一样的角色。”白鸟理莎叹气,“可是哦银。一个人去拯救拉住另一个人,这是不应该有的期待。”
所谓的救赎,那应当是停留在虚拟世界……虽然这个世界某种程度也是虚拟的,可白鸟理莎并没有这个自信。
无论是抑郁、自闭还是狂躁,不经常会有吗?女主角用细致入微的爱意照顾起了男主角,她全方位地奉献和渗透终于感染了对方,然后就像童话里面的苦尽甘来,最终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现实或许也存在极个别这样的例子……
“但是,这就像是在地狱里面等待着‘蜘蛛丝’的垂落,最终只会因为蛛丝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而坠入深渊一样万劫不复哦。”
白鸟理莎对着芥川银说着《蜘蛛丝》的故事,这还是芥川龙之介的作品呢,很可惜,这又只有她自己才能理解的梗了。
“我以前就想过,假如有人对我说‘我没有办法接受失去你,所以为了我请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吧’的话,我会因此改变主意吗?而我当时想到的答案,是我相信你没有那么脆弱,即使失去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啊对不起,好像又在玩烂梗了。”白鸟理莎不太歉意地笑了,“对于哪天失去太宰的你来说,应当也是这样的吧?”
“……”芥川银张了张嘴,“太宰先生决议求死……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到,但如果是白鸟小姐——”
“死亡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当事人一旦做出决定,其他人的干涉作用有限,因为,没有谁能替别人承担活下去的痛苦吧?”白鸟理莎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芥川银,忽然开口说起了自己的往事,“我曾经有一个朋友。我们总是谈论一些共同的兴趣爱好,最近上映的电影,都在玩的游戏,共同喜欢的一些角色……虽然年龄相仿但并不在一个学校,也不怎么提到自己的现状。
“直到有一天警察联系了我,说她失踪了,问我是否清楚她的下落——两天前的时候,我恰巧和她喝了杯酒。当时的她和以往没什么差别,抱怨着学业的繁忙,说起未来的不安,谈论着喜欢的歌手的新曲,抨击着某个漫画家的神转折,控诉手游公司有多么不做人地骗氪。喝到勉强还能保持清醒的时候回去了,而站在十字路口的挥手告别却成了最后。”
“……那是她向你的告别吗?”就像是害怕刺痛她一样,芥川银的神色显得尤为小心翼翼。
“我们有讨论过这个问题,是cos晴天娃娃呢还是割腕呢又或者是跳楼,她有提到学校里的高楼都有铁丝网封锁,最有可行性的怎么想都是投海或者投江。那可是冬春交际的日子,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那么冰冷的水温。”白鸟理莎说到这里,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我的话,可是超怕冷的!”
“……请节哀。”芥川银只能说出这样干巴巴的安慰。
“一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应该为她成功了而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我当时没能察觉到她的异样而感到自责和痛苦。不过一切都已经成定局,我的想法其实无关紧要,也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说到这里,白鸟理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电量,在设置里面的电量消耗排名里面,“手电筒”仍然是一骑绝尘地排名第一,“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总是拼命地说着自己的事情,有人说洋葱需要一层层剥开才能看见里面看的心,那我更喜欢截面一刀将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暴露在空气中。”
就像现在。
明明知道太宰在偷听,白鸟理莎没有选择关机,甚至还随身携带着充电宝以防手机没电……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暴露癖”的扭曲会让她感觉到一种诡异地快感。
这当然是一种自我虐待,毕竟暴露自己的内心只会容易受到外界的伤害……明知道这样有问题却还是忍不住这么做,甚至连这个时候都在不断自我剖析的自己,一定是有哪里彻底坏掉了吧!
就连太宰都不会这样呢……他总是对于自己的事情避口不谈,哪怕是玩笑的时候也嫌少吐露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让人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
就连白鸟理莎现有的一些分析,都是因为建立在之前对于“首领宰”的了解上。
“小银。”最后白鸟理莎像是总结一样地说道,“我是无法拯救别人的……还是不要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甚至对我来说,所谓的幸福,应当是不再感受到任何的痛苦,最有可能实现的做法,那就是被人抱有爱意地杀死。”
她把指腹贴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小银,不要想着为了别人来理解这边。”
她微笑起来:“一定是现在这样的小银比较好,我想,太宰也一定是那么想的。在他的想法和对他有益之间,作为下属的你一定会选择前者,对吧?”
芥川银的表情已经充分验证了白鸟理莎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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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港口黑手党……正因为如此,太宰治才绝无可能被拯救啊。
*
“我听到了哦,你刚才和小银的对话。”白鸟理莎刚刚推开门,太宰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反坐在椅子上,脑袋在椅背上悄悄探出,“听的让我十分感动!小理莎说不定可以在扮演我的比赛上得到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呢!”
“唔……你是感谢阻止了小银的事情吧。她可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敬仰着你,绝对是会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真可怜啊,如果是听到了你突如其来的死讯。”
“小银当时……是怎样的反应呢?”太宰治轻声说,“小理莎,有看到吗?”
这似乎是太宰治第一次在白鸟理莎清醒的情况下向她询问“剧情”和“未来”。
“……说起来,我明明还在是生气状态吧?”白鸟理莎抱怨着表达自己轻微的抗拒,而这个时候太宰治举起了一本非常熟悉的书:“我可是有重新认真翻阅!在思考要该给小理莎选择怎样漂亮的死法!”
——完全自杀手册。
哪怕明知道这是一种条件交换,可是白鸟理莎还是觉得自己的情绪得到了微妙的安抚……有一种“他明明可以明抢,这不是还附赠了一点什么吗”的美。
“尸体漂亮不漂亮还有什么意义啊,重点明明是疼痛程度……算了。看在小银的份上。”白鸟理莎嘟囔着,“但是小银从来都不是故事的中心,不过,在你死后她选择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或许是知道这是你的期望吧。”
毕竟,原作的Beast按照小说、漫画和电影的走向都有微妙的不同,其中陀总是否有插手又会使得剧情尤为微妙,那可是在原作主线中揭露了“罪与罚”这个异能的真实含义,都能让所有读者一片哗然的陀总诶!
白鸟理莎拒绝考虑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是最精简的小说版走向最好了!
“是吗?听起来很不错。”
“就算说不定她一直在后悔,想着要是还来得及的时候能够做什么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她没忍住刺了一句,却在太宰治的微笑中败退,“……算了,换成是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所以,还是现在这样会比较好。
正因为是新的世界,只能够从头开始和人类相识,时间有限的话根本就来不及缔结多么深的羁绊。
这么一想,情侣关系居然是唯一能够跨越时间的隔阂,于是太宰治也成了白鸟理莎现在最为亲密的人。
想到这里,她走到太宰治的面前,低下头的时候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或许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碎发虚虚地落在他的脸上:“我死去的话,你会为我伤心吗?”
——简直就像是在问,是不是会为我哀悼一样。
奇妙的联想反而在这个时候让白鸟理莎异常地放松,她听着他逐渐加促的呼吸声,直到太宰治抬手,把她脸侧的碎发绕在了她的耳后。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她做的那样。
“你在说什么呢小理莎,殉情的话,难道指的不是一同死去吗?”太宰治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起来尤为的认真。
“是啊,这可是约定。”白鸟理莎起身,抽走了他手上拿着的这本《完全自杀手册》,“那让我看看吧?”
——他在说谎。
转身向沙发走去的时候,白鸟理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问题是,说谎的是哪一部分?
17.17. らくらく安楽■
17. らくらく安楽■
“说起来,你有考虑过吃药吗?”
“药啊……啊对了小理莎是在说自己之前吃药吧?如果说还记得名字的话,完全不用担心是不是处方药,也可以直接买得到~”
白鸟理莎看着他。
这个头都没抬的家伙就这样又一次轻巧地避开了她想要的提问,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大不同。
面对提问,白鸟理莎会尽量地展露自己,把一切都说出口;而太宰治永远选择避而不谈,不想愿意被其他人触碰自己的内里。
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保持着沉默,也许是她的注视逐渐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于太宰治罕见地多说了一些:“啊,小理莎应该知道,以前的森先生会说能够给我安乐死的药物呢。”
“但那个人永远只会说‘还在研发中’,或者说‘如果太宰君完成了这一次的任务,那么久可以如愿以偿’。”白鸟理莎回答说,“森鸥外,算了干脆叫‘屑森’吧,那是有目共睹的。”
就和她想的那样,听到这里的太宰治爆发出了大笑:“真是适合森先生的绰号!哇,真想知道他当面听到了,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呢!”
“我倒是不介意和他见面。毕竟屑森虽然讨厌,但爱丽丝着实可爱……应该说是美丽了。”想到BEAST线里爱丽丝由萝莉变成漂亮大姐姐的又一点不同,白鸟理莎改口道,“穿越之后,我也好多角色没有看到呢。”
她还记得,首领宰几乎在不眠不休的四年里使得港口黑手党发展到了几乎可以和国家抗衡的地步。
……真是难以想象的规模,也就只有二次元,又或者说只有日本政府才能够觉得让人无能到这个地步。
那么,有一个疑问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的话……距离首领宰楼顶的“信仰之跃”,还会有多久呢?
“诶,我还以为小理莎有我就够了呢。”他还是说着这样意义不明的暧昧话语。
这确实是非常明确的拒绝了……白鸟理莎想。
如果说她想见面的人是织田作之助,这样的反应她能理解,可其他人……她还以为作为无法和不能暴露被其他人发现的森鸥外见面的补偿,她至少能看到一下中岛敦和泉镜花呢。
IF线的人设可是着实美丽!
“我可不太喜欢吃治疗的药物,吃药的时候不但没有办法喝酒,为了达到精神镇定的作用,吃下去之后会像是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平静。”她就这样跳回了上一个话题,“至于作为死法啊……听起来也确实不错。”
安乐死。
听起来对于害怕疼痛的人来说,这是最适合不过的死法了,只不过那样的药物想要合理地入手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就算是最为出名的瑞士,也因为繁杂的审批手续,和近几年药物的偷梁换柱让这个词语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很过分吧?
就连这种最后的临终关怀也会成为牟利的手段,说不定小白鼠都会比人类来的更容易幸福。
不过,明明以现在太宰治的地位来说,他想要得到这样的药物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而这个时候,太宰治像是看穿了白鸟理莎的念头一样说道:“我可不是那种随心所欲的首领,姑且不说讨人厌的蛞蝓会试图查看我颁布的某些命令,光是小银关心的再次确认就让人根本不想要面对嘛!”
听起来情况就像他说的一样。
没有办法面对他人的关心,不想要被他人发现任何的端倪……虽然,他完全有办法绕过和调离这一切。
“这样吗?那听起来我也没有办法选择这个了。”白鸟理莎叹着气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叉,她的手边还摊开着那本记录着各种各样自杀方式的死法大全,“所以,到头来还是信仰之跃嘛。”
她放下笔后双手捧着脸,望着太宰治的表情充满了憧憬:“真想知道,我最终会被太宰以怎样的方式彻底杀死呢——”
白鸟理莎的脸上荡漾着稍显病态的潮红,这种宛如病娇的恋爱絮语很明显是她又一次的模仿,即使明知道情况如何,太宰治的内心却不可控制地向下一沉。
无论是因为异能产生的喜欢,让他不想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语;还是明知道喜欢只是错觉的那一部分,让他不想要去承担别人的人生。
太过沉重了,这个不存在于“书”的世界也不存在于主世界的女性,光是白鸟理莎的存在本身就让太宰治担忧会发生更多的变数,可杀死她……又让他无法做到。
“小理莎。”太宰治突兀地询问道,“要不要试试学学看射击呢?”
*
既然是港口黑手党,学会怎么用枪应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少太宰是这么说的。
“确实。”白鸟理莎点头,“万一被抓住成为人质的时候,再不济也可以开枪自杀——会避免了很多被敌人屈打成招的折磨环节。”
同样身处训练场的中原中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他果然根本无法搞懂这种一心想要求死的人的脑子!一个比一个更加有病……到底谁会想要把枪口对准自己啊!
他还是无法搞懂白鸟理莎。
作为原本几乎连首领上厕所的时候都会需要跟随确认的干部,中原中也为了确保太宰治的安全可谓是殚精竭力:一部分是为了提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暗杀,另一部分是为了阻止不知道怎么抽风又想自杀的太宰治。
他实在不想哪天推门看到太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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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悬梁上cos晴天娃娃,立刻用重力把绳索切断,那个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混蛋青花鱼还一脸无辜,说这只是他拿来解压的手段。
后者远比前者更难,很难说白鸟理莎出现之后,后者的情况是加重了还是改善。
因为白鸟理莎总是喜欢叙述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自杀经验,比如说什么将椅子靠在浴缸旁边,然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从椅子上后仰摔到浴缸里面,还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突如起来的坠落和入水会让人能够从梦境中醒来!对于没有陀螺图腾判断的我们来说,这说不定是能够从虚假的现实中苏醒的方式!”
这个时候太宰治又在一旁说什么“入水啊,听起来可真怀念”的话,明明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首领办公室,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入水的经验才对!
白鸟理莎还在说:“入水?不要啦~那可是听起来就让人PTSD的死法~”……原来欠揍的语气也会在情侣之间传染吗?
结果,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加会胡说八道啊!
中原中也完全搞不明白,在这种事情上吹牛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要他说“你们好棒棒,所以到底最喜欢什么死法呢”——到底能不能来个消消乐,把这两个人身上奇怪的共同点一键清除了!!想必世界也会因此更加美好的!!!
但也是这样的白鸟理莎,对着需要守在房间外,一脸烦躁的中原中也露出了微笑。
“安心吧中也先生,现在的太宰可不会随便死去,我也不会放任他这么做。”这个来路不明的女性脸上泛出了奇妙的光彩,“我可不想再一次被孤零零地丢下……我会和中也先生一样,好好地看好他的,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太宰真的知道,他交往的恋人,实际上会有那么疯吗?
中原中也看着白鸟理莎露出的那个眼神,浸染着疯狂和势在必得,和她略显柔弱的外表不同,她此刻有着难以令人忽略的执念,以至于显得……充满魔性。
被尾崎红叶教导过的中原中也,可绝不会小瞧任何一名女性。
她们看起来柔弱的外表也能够成为迷惑他人的利器,而一旦沾染上爱情和自认为的正当性,她们更是会绽放出极为恐怖的能量。
虽然那是否能够称之为爱情……还是单纯的,互相利用和想要得到。
太宰你也有今天啊,真是稀奇。
中原中也很难掩盖自己内心的嘲弄,他只是默许接受了对他有利的这件事情:工作能够稍许轻松一些,当然听起来也不赖吧?
至于这两个人,一个自称“一见钟情”却漏斗百出的演技,一个看似十分坦然却仍然像一团看不清楚的迷雾,就不是中原中也需要探知的范畴了。
18.18.即使真相意味痛苦
18.即使真相意味痛苦
在穿越前,白鸟理莎是最为标准的女大学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到就差直接cosplay林妹妹。
……不是那个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
对于800米体测都可以不及格的她来说,枪械似乎成了最适合速成的项目。
“……也不见得那么速成。”白鸟理莎摇头,“以前军训的时候我还试过真枪实弹呢,最后的战绩是3发全部脱靶。”
“那可不行,我还指望着小理莎能够弹无虚发,好~好地保护一下无比柔软的我呢~”太宰治摆出了一个娇俏的Pose,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阴柔——号称怎么样都不会ooc的男人果然名不虚传。
“这种事情,就算我是‘鹰眼’程度的狙击手也做不到吧。”白鸟理莎吐槽到,“别说是手枪,狙击枪的威力也就这么一点点啊!”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越准越快。
只可惜在这个异能力者遍地走,单纯的枪械已经称不上什么战力了!
“真是普通人没有任何自保手段的世界。”白鸟理莎小声嘀咕道,“这样一看,陀总就像灭霸一样呢。”
质疑、理解、支持,实在是太过经典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太宰治眼睛闪了闪。
他当然知道“陀总”的代指,“好心的俄罗斯人”这个昵称和对方怀揣的野心相比显得尤为可笑,太宰治自认为自己没有高尚到想要守护世界,只是身为异能力者的织田作也依旧是对方想要清除的目标。
即使借用了“书”,太宰治能够看到的仍然是有限的未来——而并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白鸟理莎一直都是慷慨的预言家。
“罪与罚”的那个“杀死我就成为你”的恐怖效果意味着只有“人间失格”才能与之对抗,光是想想要处理这个多余的变数要意味着怎样的工作量……他就很想像别的世界的自己学习,找个地方入水冷静一下。
这么多年不止不休的殚心竭力,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休息啊?这样下去他就算是铁打的也都快要演不动了啦!
“还有,请不要站在我的身后,也不要故意蹲下来蜷缩成一团,抓着我的外套衣袖,我并不是什么能够完全遮住你的魁梧女子。”白鸟理莎冷静地说,“这种做法会让人联想到一起拍照的女生会故意站在后面,试图让自己的脸看得比同伴更小一样充满心机又可恶。”
“呜哇,听起来这又是一个充满伤心的故事~”
“你还想知道更多吗?比如说什么宿舍合照专门p图漏了你、今天有出镜的需求结果不小心忘记通知了你这些吗?”
“小理莎,是女大吧?好可怕好可怕,怎么感觉都像是谍报战一样~”
“怎么说虽然这是事实,但我可不想听到男人这么高高在上地评价女性扯头花。”白鸟理莎面露嫌恶,“在足够的利益面前,男性可也完全也是这个样子。”
一旁等了半天还不见开始的中原中也真的忍不住了:“我说,你们谁还记得今天是来干嘛的吗??”
他们想浪费时间是他们的自由,不要也浪费他的时间啊!!!
白鸟理莎立刻鞠躬:“请多指教,中也老师。”
太宰治配合打蛇上棍:“确实,中也可是我们之中子弹玩的最厉害的~那就训练小理莎的任务交给你了!”
突然工作从天降的中原中也:?
对牛弹琴、朽木不可雕也、夏虫不可语冰——如果说中原中也有足够的文化,他就可以用这么多的词语来形容白鸟理莎的学习速度。
“我刚才和你说的是右手的小臂抬高!小臂!你听得懂吗,不是你的整条胳膊!!”
“这么轻的手枪你不要抖!!你以为抖着抖着原本就瞄准错误的枪口就可以负负得正吗!!抬高!都说了再抬高!!”
“我让你瞄准的是面前的靶子不是隔壁的靶子!不是,到底怎么样才可以精度歪到这个程度啊???”
中原中也越说越激动,白鸟理莎头越来越低。
“我觉得是这样的。”白鸟理莎小声嘀咕道,“虽然中也先生自己可以考100分但不代表擅长把人教到60分啊。”
“蛤?自己都没有30……不对,连0分都算多了的家伙在说什么啊!”中原中也彻底红温了,“我又不是没带过人!但谁像你一样——”
“好的。我知道了。我又成了老师说的最差的一届。”白鸟理莎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中原中也的分贝立刻加大。
“诶,好久不见中也那么有活力了呢。”一旁看戏的太宰眯着眼,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带着真心的笑容。
“敢于直面中也大人的白鸟小姐非常勇敢。”芥川银夸赞道,“就连这一点也和太宰先生非常相似呢。”
有时候,就算是太宰治都忍不住感慨血缘的相似性。
小银……真的和她的哥哥一样,带上滤镜的夸赞,有的时候反而会让被夸赞的当事人尴尬呢。
“……我受不了了,太宰!!”中原中也罕见地当其他人的面直呼首领的姓氏,“这家伙明明是你的恋人吧?手把手地教导怎么看都是你要负责的吧!”
至少换成是他,当然会希望喜欢的人尽量都是被自己塑造……单纯说是保护的话,至少也得武装到牙齿的地步吧!
“唔,那果然还是交给小银——”太宰治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鸟理莎打断了:“那我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太宰比较四肢无力。”
想起主线芥川银可也是武斗人员的白鸟理莎:“虽然我知道我们差距也蛮大的,但还是太宰会好一点。”
“诶——总觉得被小理莎小瞧了呢——”
“你之前不是还弱不禁风吗?”白鸟理莎歪头,“再加上,想要看到男朋友帅气的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吧?”
没人知道这对刚交往不到一个月的恋人眼神交锋是在传递着什么,总之,太宰治举起了枪。
但对准的并不是靶子,而是另一旁站立着的假人。
“砰、砰、砰”连续的三声枪响,硅胶质地的假人摇摇欲坠,两枪胸口一枪额头,一个非常完美漂亮的黄金分割三角形。
“我还是会比较喜欢实战学习。”太宰治歪了歪头,裸露在外的眼睛满是笑意,“人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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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死亡面前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如果学不会就死掉了的话,一定一下子就能学会了吧?”
“……啊。我知道我知道,做不到就去死的斯巴达教育。”白鸟理莎立刻想到了原作里面芥川龙之介的遭遇,“那么,太宰要现在拿我试试看吗?”
她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虽然我会很怕痛,但想必足够浓烈的爱意,足以浇灭心中的不安。”
当着这么多的人吟起咏唱调,少女的脸上不见丝毫的不安,下属之中不知是谁小声地“哇”了一句,随后几乎是所有人齐刷刷地低下了头。
唯有中原中也仍抬着脸面露嫌恶,和芥川银一脸高兴地双手交叠捂住嘴,就像“我cp发糖了!”一样无比高兴的同人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当太宰治几乎是从身后环住了白鸟理莎,右手抓住了她的右手,双手交叠覆盖着,近到白鸟理莎几乎都能听到他胸腔的共鸣:“那么,我也就只好手把手地教小理莎了~”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毫无间隔地亲密接触,白鸟理莎听着对方无比沉稳的心跳声,本应该无比旖旎的气氛却令她心如止水。
之前,太宰没有触碰她光是看着她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平静的气息吧?光是望着她的目光都足够有感染力,真正坠入爱河的神色……那是怎样高超的演技都无法比过的。
虽然太宰治可以控制自己心跳的速度,可这依旧无法解释他突如其来的靠近……白鸟理莎原本以为那是他发自内心抗拒去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说不定碰到还会起红疹一样反应在身体上,那为什么,现在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还有,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忽视了,太宰治对她并不算了解,通过“书”喜欢上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说法从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退一万步说,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只有她自己能够听懂的“梗”呢?难道另一个白鸟理莎,一次都没有说过吗?
触碰、触碰……为什么关键是触碰?太宰治的触碰,究竟有哪里不一样的?
接下来的教学,陷入思考的她根本听得心不在焉。
身体只是无意识地顺从着太宰治的动作牵引,就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动作,偌大的训练室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小理莎想的很专心呢。”太宰治给手枪换弹,“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让所有人离开了……因为,你是有什么想要单独告诉我的话吧?”
上了膛的手枪被他塞到了白鸟理莎的手心,面带微笑的太宰……表情是如此明显的期待。
就好像,他在期待着下一秒就会被白鸟理莎射杀一样。
两枪胸口一枪头,阎王看了直摇头——这样影视作品里也会听见的顺口溜,就算是白鸟理莎也会知道。
她当然可以装傻,尤其是在对方几乎已经明晃晃地把秘密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依旧有视而不见的选择。
可是……白鸟理莎永远都会选择真相,即使那是痛苦的。
“太宰。”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我是异能力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