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怪谈》 第001章 开棺验尸 异事怪谈 紫坠儿 · 第001章开棺验尸 我叫李沐风,家在新林市、俗称古墓之村的怖寒镇;我们村没有其他特色,唯独墓地特别多,因为墓地多,屡见不鲜的怪事也多。 怖寒镇有一个屠夫叫黄三刀的,最近遇到一件诡异的事。 小镇卖猪肉的有几个,唯独这个黄三刀事多。 黄三刀满脸横肉,五大三粗,卖肉的缺不了肉吃,所以他浑身肥肉走路那是一颤一颤的抖。 黄三刀卖肉从不赊账。 可在一个礼拜前,他赊账了。 不但赊账,还赊了一个礼拜的肉账。 赊账也没有什么,你去问人要啊!干嘛来找我爷爷? 我爷爷是一位看风水,测八字、也卜卦的阴阳师。 黄三刀之所以得其名,那是因为他卖肉不地道;但凡卖猪肉的卖出水准,一刀下去,准点差不离,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总之按照顾客需求,指那割那就成。 看他是怎么卖肉的?第一刀下去,用手掂住肉块往秤盘上一放,差那么点,给搭一块肥瞟肉,然后顺道割了那么一坨猪奶算作人情送你。 可人顾客拿肉回家一过秤,丫的,刚刚好,不多不少是那么多斤两;如此、顾客吃了哑巴亏,还得说他会做人。 随同黄三刀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叫潘开福的。 故事还得从潘开福讲起。 潘开福妻子在不久前去世,据说说得了什么月家痨病死的,在临死前想要吃肉;可惜家里条件不好,男人没有满足她的要求,她在床上挣扎半月,张大嘴、鼓起一对大眼睛抱憾死去。 黄三刀认识潘开福,也知道他妻子,但就是不知道人家媳妇已经死了好几日;也就是这样,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人潘开福的妻子已经死了,可黄三刀偏偏说他妻子来赊账,欠下一百多块钱呢! 两人因为这事在小镇闹开了,有知道潘开福家里情况的,就做旁证说黄三刀污蔑。 潘开福妻子死时,他还去帮忙抬棺材的,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来黄三刀这里赊账买肉? 我在一旁听他们吵,觉得这件事黄三刀理亏,加上他在小镇人品是差评;就断定他一定是故意欺负人老实来讹人潘开福的。 再说了,哪有死人去买肉赊账的?除非她是……我不敢胡思乱想下去,端一张小木凳托腮看看爷爷,再看看两个争论不休的他们俩,不知道爷爷怎么来应付眼前的事。 黄三刀说得有板有眼、振振有词,说人潘开福妻子是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来赊账,也就是说天还大亮…… 爷爷今天难得没有抽叶子烟,他捋着花白的胡须安静、沉稳的看着他们俩;然后对我投来征询的目光,知道爷爷这是在考我,基于此事,想我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看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难断真假。 我果断按照刚才的推测来定论这件事的真伪,我嬉笑一下,对黄三刀说道:“三刀叔叔,你就别欺负人老实,人家潘叔叔够可怜了……”话还没有说完,爷爷狠狠瞪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对我说:你算是白学了那么久,怎么就那么武断下结论? 我被爷爷犀利的眼神震住,面孔一红、吐吐舌头不敢继续多嘴…… 潘开福却很乐意听我说下去,他一个劲的催促道:“沐风哥儿,你继续说。” 我瞥看了一眼黄三刀肥瞟肉的脸堆满黑线,又听见爷爷习惯性开场白的咳嗽两声。 爷爷的这个习惯有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咳嗽就是要说话了,潘开福跟黄三刀都齐刷刷,安静无声的看向爷爷,等待中……尐説φ呅蛧 爷爷的目光一扫两人,视线停滞在黄三刀脸上说道:“说实话,你霉运当头,头罩黑气才会遇到这种事,那都是你自身造成的罪孽。” “啊……”黄三刀使劲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着满脸凝重神态的爷爷跟潘开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申辩道:“老爷子你这话说得,我黄某人做事,方圆十里的群众都知道,我是做了好事不留名,赊账给人我可是自打卖肉以来头一遭,这就被坑了?收不到账,还得赖上一个讹诈的罪名?” 我不明白,这件事应该很简单的,爷爷也会皱眉头犯愁?他起身去了堂屋,丢下一个深深的叹息“唉!” “老爷子这是干啥?”潘开福拿不准爷爷的举动和心里想法,看得出,他急切需要爷爷一句公道话,可是他老人家只对黄三刀说了那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对他的存在就像看透明人那种置之不理。 爷爷从屋里拿出一包碎米递给黄三刀说道:“你把这包碎米带上,如果潘开福的妻子再来赊账买肉,就把碎米挂在猪肉上,切记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如是惊动了她,小心你的狗命。” 黄三刀对我爷爷那是百分之一百的恭敬,不敢违拗一个字。 记得黄三刀的父亲曾经也是屠夫来的,杀生多了,死的时候那才叫个惨! 就像被很多可怕的东西掐住脖子,愣是在床上活活折腾了一个月,大呼小叫的就是不断气;要不是我爷爷出手,弄一血盆跟他平素用的杀猪刀摆在床底下,恐怕有他们一家好受的。 话说黄三刀拿走碎米,心下忐忑去了肉铺。 爷爷板起脸,背起手再次进堂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黄符。 潘开福伫立在那,也是心神不宁,他畏惧爷爷,却不敢擅自离开,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眼瞄爷爷。 爷爷把符咒递给潘开福,郑重其事叮嘱道:“这个拿回去,贴在门口……” “老爷子,你真怀疑是我老婆去三刀那赊账的?” 爷爷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她……” 爷爷瞪了他一眼,无比愤怒道:“你算什么男人?婆娘是因为你的原因死的,死了死了想沾点荤腥,你都不能满足,让她死不瞑目……”爷爷说到这儿,敛住眉头,凝重着嗓子道:“你回家安静的等消息,如果三刀那有问题,我喊沐风来通知你。” 潘开福千恩万谢的揣着那一贴救命符离开了我们家。 我问爷爷“你是不是要开棺验尸?”问出这句话,爷爷一愣,我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不敢再说话,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爷爷,心里却在想:可要是平白无故的开棺验尸,要是出幺蛾子怎么办? 第002章 女鬼乍现 第002章女鬼乍现 爷爷抽出烟袋,我急忙起身去灶台拿来火柴,嗤一下划燃给他点上烟,随着吧嗒吧嗒的砸嘴声一股淡淡的烟雾袅袅绕绕漂浮在我们爷孙俩的头顶上空。 “沐风你是怎么想到要开棺验尸的?”原来爷爷一直没有吭声,是在认真琢磨我刚才的话。 我咧嘴一笑道:“爷爷,你不会真的要开棺验尸吧?” “不会。”爷爷吧嗒中,眼神看向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的是院坝里这颗万年青;爷爷很爱抚这颗万年青,我有好几次看见他一个人,独自对万年青说悄悄话,也举起酒杯倒酒在万年青的根部。 有时候我还嫉妒万年青,爷爷把对我的爱,至少分了三分之一给这颗万年青。 这颗万年青自打我记事起就在院坝里,爷爷说万年青是有灵性的植物,要我天天给浇水。 爷爷除了喜欢这颗万年青,也特别喜欢看家里一部页面乏黄的书籍。 书籍实在是又破又旧,拿在爷爷的手里好像很沉的样子;不过,每一次爷爷翻开页面看时,眉宇间都带着笑意和满满的自豪感。 我认得书页面四个刚劲有力的黑色字体:李氏族谱。 我喜欢看的是小人书跟画报,对这部乏黄破旧的书没有兴趣,不过也委实好奇为毛爷爷不给我看,他一个人看的时候,却偷着乐。 难道书上有比奶奶还好看的东西? 奶奶去走亲戚还没有回来,爷爷乐得一个人清闲自在,也没有刻意去接啥的。 其实我知道爷爷挺想奶奶的,一次、我偷窥了爷爷一个人在房间,他笑眯眯的样子,手指上拈住一张奶奶年轻时候的相片痴痴的看着。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出众的女孩,爷爷说他用两头大黄牛换来的奶奶。 爷爷这是跟奶奶玩笑时说给我听的,其实奶奶是爷爷用大花轿抬进家门的。 爷爷跟奶奶可谓是门当户对。 奶奶问米观花、下、帮爷爷接单。 爷爷说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爷爷是一位斩穴人;斩穴人跟现在的阴阳先生没有区别,也是赚的死人钱,罗盘定位,为死人挖坑等杂事。 再说那黄三刀拿走爷爷给的碎米,颇为紧张的等待那位赊账的女人出现;不巧的是节气临近,他的猪肉卖得很快,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卖完了。 怎么办?最后黄三刀想了一个法子,去到同行那再转来几十斤猪肉看看。 同行在平日里被这丫的搞坏,吃苦不少,因此就拒绝转让猪肉给他。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黄三刀咬咬牙,多出了几块钱。 同行坚持也无意义,猪肉价格他们都知道的,人家多出几块钱,随便他们曾经有多大的过结,谁愿意跟小钱钱过不去?就这样黄三刀把转让来的猪肉挂起,任何人来买,他都不卖,而是专门等那位赊账的女人来光顾。 黄三刀一直等,等得太阳西斜,等到小镇街道上的铺面都关闭,等得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迷糊中,眼前出现一张脸,白煞煞的脸,勾魂夺魄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他。 黄三刀浑身一颤,知道她来了。 就像平日里一样,强自镇定的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要是有镜子给这厮照一下,那似笑非笑、哭笑不得的样子,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大姐你还割肉?” 女人还是不出声,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猪肉,那样子就好像很久没有沾荤腥似的,看着生肉都馋的流口水。 黄三刀麻溜的割肉,上秤盘、习惯性的唰唰接连三刀,扔两块进秤盘,尾指出其不意的一勾,秤杆一下失去平衡,高高翘起。 他大声嚷嚷道:“看好咧,包秤斤足……”吓!忙活了下来,他惊觉自己不经意间又忘记对方是来者不善的,手一抖,差点把夹在肉缝里的碎米粒给露出来。 女人就像平日里来去匆匆那样,见黄三刀把肉扔进竹篮里,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定格在肉上面的眼睛移动到竹篮里,款款离开了。 这头、黄三刀匆忙把余下的肉收拾好,就蹑手蹑脚的跟随在沿途的米粒跟去。 女人一路去,经过一大片杉木林,倏然不见了。 要不是路上的米粒依旧蜿蜒曲折的一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黄三刀可能就无功而返了,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一阵子,出了小镇来到某小组的地面。 黄三刀卖肉的,买肉的人多,不知道姓名的但凡看见面孔也知道一二。 怖寒镇说大不大,但是方圆十里的人,多多少少有那么些个是他的主顾;走到这儿,也没有觉得害怕的,也就是没有看见‘人,’只看见米粒就像一粒粒具备生命的精灵从半空飘飘洒洒一路延伸前进,这才让黄三刀开始害怕起来。 凭他在怖寒镇有多横、有多拽、也吓得浑身筛糠似的,双腿打颤儿转身就跑……小說中文網 不过在转身的时候碰到一个女人惊得他汗毛一炸,待稳定心神细看,此女人不是刚才那个女鬼,这才稍稍松口气,见这女人面熟,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女人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他就破口大骂。 从他的十八代祖宗骂到还未出生的孩子……啧啧,够残忍。 黄三刀在想,要是对方不是女人,是一男人,他完全可以凭着一身横肉跟人拼了。 女人叉腰,骂得白沫子喷溅到黄三刀的脸上,他火冒三丈,跳起脚骂道:“日你仙人板板,你瓜婆娘,老子没有招惹你,你骂个球。” 泼妇骂街的最高境界!绝对是怖寒镇最厉害角色,没有之一,你黄三刀再怎么厉害也瞬间被秒成渣渣。 “你个死人头,老子丢东西不可以骂?丢东西骂千家,谁家招惹就是他。” “你丢东西了?呸,我看你是丢魂了。”黄三刀跳起脚脚回敬一句拔腿就想离开。 泼妇他不认识,不过也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自己没有偷东西,也不知道他娘的丢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会如此耍横。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收拾。 黄三刀平日里横贯了,今天也算见识一会什么叫做真横! 黄三刀想走?门都没有。 人家不放他,愣是抓住衣领,就不松手,口里还骂骂咧咧道:“老娘辛辛苦苦种的辣椒,你个死人头就知道来摘,连一声谢都没有……” 想想看,黄三刀那五大三粗的,也被该泼妇纠缠得浑身冒汗,也奈何不了她,总不能对一个女人拳脚相加吧! 不过他听女人骂的话好像是冲辣椒来的,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目测这泼妇是丢了辣椒,今天来捉贼娃子,刚刚好黄三刀从她辣椒地那边慌慌张张跑过来,就给逮了一个正着。 “松开手。”黄三刀横眉瞪目大喝道:“你搞错了,老子没有偷你辣椒,要不你看看身上有辣椒没有?” 泼妇微微一怔,没想到丫的还有一股子气势,她果然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悻悻然松开手不服气道:“你没有偷,干嘛看见我就跑?” “我看见你就跑?什么时候的事?” “我躲在树林里面,听见有脚步声,就蹲伏在那,没想到你扭头就跑。” “唉!我的妈呀,真的是纠缠不清了,我是……”黄三刀刚刚想说是因为害怕,才打算离开去找李家老爷子来的,却怕这事说出来不好,就急忙住口道:“反正我没有偷你辣椒,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第003章 贼娃子 第003章贼娃子 其实,爷爷一直在等黄三刀,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看见他满头大汗的跑来,把前后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老爸还玩笑黄三刀没有被泼妇生吞活剥算是好的。 爷爷没有做声,老眉毛一直皱起,一个劲的抽烟。 我知道他一定在想事,咱怖寒镇墓地多,基于潘开福跟我们家的特殊关系,他怕麻烦没有找爷爷做法事,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张相师的。 张相师、牛相师、怖寒镇阴阳先生多如牛毛,论本事没有几个比得过爷爷。 爷爷认为潘开福妻子埋葬的地点是养尸地,养尸地在民间自古就有传闻的。 养尸地;无论白天是阴是晴,只要晚上有月亮,月光一定会照到这块地。 月光为阴,阴气的能量进入地下的尸体,被吸收之后,就会尸变成僵。 太可怕了,黄三刀听完爷爷的话,吓得双腿打颤,几乎是用拳头抹汗;嗫嚅许久,才口齿不清道:“那……她……她……会不会来找我?” 爷爷肯定的点头道:“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妈呀。老爷子别……别……吓我……” 我就奇怪了,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尾巴都敢拉一下的黄三刀这是怎么啦?怎么转眼功夫变成结巴了? 爷爷掐指一算,看天色已晚,现在不能去冒险捉女鬼,得等到明日日上三竿、阳气最重,太阳光线最强的时候出马,必定一招制胜。 当下爷爷要做的就是,准备好明日的用具;墨斗线、黑狗血、八卦罗盘仪,然后让黄三刀带上余下的猪肉去了一趟潘开福的家。 潘开福的家,真够穷的,家徒四壁、还有一个不韵世事刚刚会走路的孩子跟白发苍苍的老娘。 爷爷貌似跟潘开福老娘很熟,进门他就朗声大笑道:“老嫂子,我来看看你。” 潘开福跟黄三刀在彼此道歉,对方把猪肉拿出来,在爷爷的吩咐下,用土豆红烧起。 过了一会,茅屋里一股一股的肉香,馋的人直流口水。 爷爷跟潘开福老娘在屋里,聊了许久,我好像听见啜泣的声音;出于好奇,我自持自己在他们眼里是孩子,就径直推门进去。 那沉重也破旧的木门发出厚重的吱嘎声,惊得爷爷跟潘开福老娘齐扭身,搞得屁股下的椅子吱吱嘎嘎怪叫,他们俩就那么直白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正在进退维谷时,“沐风有事?”爷爷板起脸出口问道。 我看看白发苍苍的潘奶奶,她眼角有泪痕……我身子已经塞进去半拉,不能硬生生的撤回,稍稍一顿僵了僵,嗨嗨一笑道:“没什么,我以为爷爷把我忘记了。” “出去帮你潘叔叔添把火,我跟潘奶奶说点事。” “哦。”我退出来,有点沮丧,不知道爷爷干嘛要撇下我跟潘奶奶呆在一起? 潘开福从厨房走出来,在揉眼睛,好像是屋里的烟熏了眼睛;看见我就喊道:“沐风哥儿,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看在肉香的份上,咽咽口水,把委屈吞下肚子,屁颠屁颠的跑去吃肉了。 他们家的孩子好小,在后来才得知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发育缓慢,其实他比我小两岁,我八岁,他至少有六岁了。看他倚靠在一张刚刚好勾着的木凳上,小手掌在木凳上拍,口里直嚷嚷道:“打……打”把肉块跟土豆都拍打成泥了,满嘴都流着清口水,却没有吃到他爸给的食物。 我靠近小孩,把拍打烂的土豆,用指头挑一块递给他嘴里……呀!小家伙饿坏了,居然把土豆跟我手指头一起咬住不放。 好痛……我大叫,越是抽,他丫的越是狠命的咬住不放。 潘开福听见,急忙走进来看。 见我的指头在他儿子口里,也吓坏了,急忙出手扳开小家伙刚刚冒出来的牙齿;看着指头上一个深红色的齿痕……不知道是疼的原因,还是被小家伙不顾一切咬住我指头的样子吓的,反正我肆无忌惮的哇哇大哭起来。 爷爷闻讯跑了出来,用嘴给我吹,用潘开福家的缸脚泥给我敷,还是疼…… 爷爷哄我说:“沐风乖,以后罚这个小家伙做你徒弟,让他变牛变马供你使唤。”这个原本是一句安慰我的玩笑话,在后来果真成真。尐説φ呅蛧 不过我也不需要爷爷说的那样,只是觉得潘开福叔叔应该把小家伙的牙齿撬了;别让他以后再咬人就是,不过这个要求我没有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答应。 话说;跟黄三刀吵架的泼妇,不甘心辛辛苦苦种的辣椒就那么白白让摘了;大白天捉贼娃子失败,她暗自决定晚上潜伏在辣椒地附近来一个守株待兔。 泼妇潜伏在一簇茂密的丝毛草下,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斜坡上的辣椒地。 在辣椒地距离一尺远的位置,就是隔壁人家的地;隔壁人家的地里有一个坟堆,在晚上看着坟堆毛发倒竖的感觉,女人极力不看坟堆,只看辣椒,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她就来一个人赃并获。 高高的夜空,挂着一轮半圆月;月亮惨白惨白的跟死人的脸一个颜色,阴冷阴冷的缺乏善意,女人不敢久看月亮,只能低头盯着辣椒地。 起风了,女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手肘撑住在地上久了有些酸麻;刚刚想动一下,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女人急忙屏住呼吸,认真、专注的盯着辣椒地……个黑乎乎的身影,慢……慢地从隔壁那家人的坟堆冒了出来,接着僵硬的姿势走向她的辣椒地。 女人紧张极了,眼看要捉住贼娃子,心啊噗通噗通就像十二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双手做好拦腰抱住贼娃子的姿势,就要靠近了,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沙沙的脚步声跟沉重的呼吸声好似惊动了摘辣椒的人。 僵直的背影站住不动了,黑影酷似一个带桩子的稻草人,只是脖子在扭动,咔嚓咔嚓,女人听得见骨节转动令人发憷的碎裂响声……刹白映入她的眼帘,心里突兀一跳,许久都没有落下来,偷辣椒的是女人? 不过,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女人已经吓住了,她双手垂直不敢贸贸然去抱住偷辣椒的人,就借助月光看向贼娃子,想要证实什么就厉声问道:“谁?” 贼娃子在听到女人的质问时,不但没有跑,而是就着手中的辣椒送进口里嚼得咯吱咯吱的响声;听那声音,不像是吃辣椒,倒像是在磨牙齿。 这一幕吓住了女人,但凡是小偷,再怎么胆大,在遇到有人问时特定是心虚的;特么对方不但没有心虚,还戳在那磨牙齿…… 不知怎么蓦然联想到黑影是从坟堆冒出来的,女人吓住了;不敢继续靠近去看,而是有规律的后退;继续退后几步,就开跑…… 第004章 涂家庙 第004章涂家庙 我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狗们呜呜吠叫,又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心知一定有事发生,许久之后,听到有女人跟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求我爷爷什么。 在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泼妇捉贼娃子被贼娃子吓得跑回家,搬来丈夫求我爷爷去捉鬼。 这只鬼就是潘开福的妻子。 买肉赊账,偷辣椒,矛头都指向潘开福已经死亡的妻子;养尸体的可能性更大,爷爷那一晚失眠了,整晚都在为第二天挪坟做准备。 第二天我不想去上学,想看爷爷挪坟;要不是老妈手里的蔑片子,我就可以去亲眼目睹养尸地究竟是什么一个样子。 不过在后来,听爷爷说幸亏我没有去凑热闹。 一般养尸地是极为凶险的穴位,如果八字相冲,或者运气不好的就容易触霉头。 爷爷他们果然在潘开福妻子的木棺里发现生肉跟辣椒。 而且,尸体死亡数日没有腐烂,栩栩如生跟睡梦中在抿笑抿笑的那种样子,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 爷爷不敢停留,在日上三竿,太阳正烈之时果断挪一尺远,错开养尸地才松口气歇息。 在那以后,黄三刀没有再遇到赊账的女人。 潘开福也在同一年因为老母亲去世变得郁郁寡欢,整天借酒浇愁无所事事。 我们的学校前身是一座庙宇,叫做涂家庙。 在爷爷年轻时候那个年代,这座庙宇遭到毁灭性的摧残,庙宇里面的泥菩萨被尽数毁掉,修建了用土胚墙制造出来的教室。 学校的名字叫做:涂家庙小学。 土胚墙不怎么好,但是却有好玩的东西在,斑驳脱落的表皮下墙壁底部,有老鼠洞跟指头粗细的土蜂子巢穴。 土蜂子合群,是分开住的,一个洞,一个巢,一个蜂巢住一家那样子。 它很敏感,最恨有人在它巢穴活动,屡屡发现有敌情,就嗡嗡嗡的飞来,那粗短胖的屁股上,会冒出一根带毒的尾刺,狠狠的扎进敌人的皮肤上。 遭蛰的人大都是一些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顽童,他们手里拿一深褐色的玻璃瓶子,其目的就是去用一根竹签伸进土蜂的巢穴捉一只或者几只土蜂来玩。 灰色的瓦脊,黄泥土的墙壁,坑坑洼洼的地面,这就是我们学习的地方。 教室好像是临时修建起来的,只有老师的办公室还保留有庙宇的根本;那就是教师办公室的门槛,门槛厚实、上面隐隐有花纹,高、足足有一尺半;个子稍微矮小,腿脚短的,不小心就会踢碰到门槛栽倒出洋相。 被老师喊去办公室无非就是两件事。 要么就是得到老师表扬,授予什么特殊的事宜,让你在同学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显摆一下;要么就是你触犯了某一条校规,被喊来办公室遭狠狠的一顿,还得在众老师面前低头认错。 挨批、受罚、都能让人承受,唯独办公室里面那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跟畏惧的感觉,让首次进办公室的我,再也不想进第二次了。 我是在伙伴们的怂恿下,去看传闻说的透明石棺遭到的惩罚。 在涂家庙学校的后面,是一大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也是学校的禁区。 偏偏小伙伴们对这一片禁区感兴趣,他们说树林里有一座古老的坟茔;坟茔里有一副透明石棺,石棺里有一具年轻的女尸,据说只要稍微看一眼女尸,就会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 石棺、古坟、女尸是否真的存在?传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源于这种是人都有的好奇心,我们几个在放学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偷偷的隐藏在路边,等到看见学校最后一名老师离开,这才迂回绕道学校后门去。 从正面看禁区,在大白天都给人一种黑黝黝、阴森森的感觉;树叶摇曳,发出飒飒响声,有伙伴惊呼:“起风了……” 是的,刚刚还风平浪静的,现在突兀起风,霎时四周凸显出阴风阵阵的感觉,我的手臂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时矮冬瓜也在,他特听我的话,我在伙伴们中算是大哥大吧! 矮冬瓜前几日被土蜂蛰,鼻头上还有一个红得就像樱桃似的包,虽然是抹了药油,但至今还红肿发亮看着特别好笑。 进入树影斑驳的林子,冷森森的氛围层层叠叠包容了我们。 矮冬瓜害怕了,就像粘胶贴近我,缩头缩脑的样子,悄悄对我说道:“沐风,咱们还是别去了。” “怕?” 矮冬瓜缩缩脖子咕嘟一下吞口水道:“怕倒是不怕,就是有点心慌慌的。” “日、不怕就去呗!说毛线。”我低声嘟哝,自持腰间别了一把爷爷设计,用刀削、再用蓝墨水完成整个构造程序的木头枪,大马金刀的带着他们继续前进。 越是往里走,树林里的光线越是黯淡得跟黑夜差不多,只有仰头、视线穿透密密匝匝的茂密的树丫才能看见已近黄昏,被树丫枝遮挡得支离破碎晦暗色的天空。尛說Φ紋網 由于很久没有人踏足进入这一片树林,厚厚的落叶已经腐朽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我们就像一群结伴而行的小偷,心里各种畏惧、害怕,却硬要鼓起勇气,去探看不为人知的秘密。 风大了,头顶的树叶飒飒作响,好似有很多鬼祟的妖孽俯瞰的姿势,呲牙咧嘴攀附在树枝上看我们这群傻子的可笑举动。 “你们看……”喊出声音来的是晓明,他胸前的红领巾在暗黑中,红得就像血…… 我们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虽然自我安慰没有什么可怕的,身躯却无法自控的瑟瑟作抖,一步一个小心前进时;才郁闷的看见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坟茔,只有一用木头板子搭建的小木屋。 一间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一大片的树林中,此种景象非常之诡异。 木屋是上了锁的,锁锈蚀了却给与我们莫大的勇气和好奇心;里面一定有令人惊奇的东西,要不然又怎么会上锁?再说、这里曾经是一座古庙,那么庙宇里面一定有古董,说不定古董就藏在这里。 在我的鼓动下,伙伴们没有退缩,而是扇形包围冲向小木屋。 “如果有古董,那我们就发财了。”有伙伴低声叽咕,口吻中带着惊喜和兴奋感。 矮冬瓜家里穷,老妈死了后,老爹酗酒、还打骂人;他用的书包是一化肥口袋剪半截下来做的,要是有钱了,他就可以趾高气扬的,不用在自卑,畏畏缩缩的样子在人面前矮半截做人。 我听爷爷说,矮冬瓜的爸爸,曾经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跟我老汉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就是因为老婆死了,老娘也相继去世,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就酗酒…… 我站在木屋前,任凭风嗖嗖的往脖子钻,就像一位严阵以待的大将军,拔出木头枪对木屋挥手发出号令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伙伴们得到我的号令,就四下散开,有的去搬石头,有的去用手推;特别是矮冬瓜最来劲,不知道从那找来半截砖头,咬紧牙巴,一下一下的砸锁头。 木屋的门砸开了,我们没有看见石棺,也没有看见女尸。 却被眼睛看见的东西吓得急急后退。 满屋子里堆的都是,缺胳膊少腿面目狰狞的泥菩萨…… 第005章 奶奶 第005章奶奶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树林跑出来的,总之在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 我病了,莫名其妙的高烧到38度9。 农村有很多土方法来自救,在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原因发高烧的情况下,奶奶用铜钱给我刮痧。 接连几天我昏睡不醒;迷糊中瞥看到妈妈眼泪婆娑的看着我,满眼都是自责。 我是李家第四代单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想活了。 那个时候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旧观念,深深扎根在老一辈人的心里;所以我的存在,对李家有很重要的意义。 即使这样,全家上下,除了奶奶跟妈妈疼爱我,爷爷跟老爸对我还是相当严厉的。 我趴在床上,承受着奶奶手指刮动下制造出来的牵扯疼痛感,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记得村里有一位剃头匠。 剃头匠有名堂,他曾经去过菩提寺当和尚;耐不住寂寞,还俗回家不得已还是做剃头匠实在些。 我不喜欢这个剃头匠,尖嘴猴腮,光秃秃的脑门锃亮锃亮的,右眼角有一颗胡豆大小的黑痣,给人一种狡诈阴险的嘴脸。 我不明白,老爸为毛坚持要我在他那剃头。 剃头匠老了,皱巴巴的脸,瘦尖的下巴,深陷在眼眶里的黄眼珠子,却是特有神。古里古怪的老头,剃头就剃头,手指按在我的卤门穴上,口里还念叨什么听不太明白的话。 老头说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投胎在李家的,还说是报恩…… 说到报恩,还有一个小故事。 农村稻田里有野生鳝鱼,其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捉到一斤可以卖十几块钱呢! 老爸在晚上没事做,就去捕鳝鱼,在以往一晚上下来就有十几斤,至少也是几斤的收获;到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就去赶集,回家衣兜里就胀鼓鼓的好多钱。 可是那一晚他出去,折腾了大半夜才回家,只是捕到一条鳝鱼。 捕鳝鱼的工具,一个毛竹编制的巴笼、还有一副南竹削制成的夹子,夹子上用刀刻出齿状,这样有利用钳制住鳝鱼。 毛竹齿夹住鳝鱼,鳝鱼护痛,在夹住时、大力的蹦跶一下,就不再动弹了。 老爸洗脚躺床上还唉声叹气的。 老妈问“怎么了?” 老爸说:“今晚上邪了门,转悠了好多地方,都没有看见鳝鱼,到龙湾嘴时见稻田里忽闪忽闪有亮光,就跑去看……等跑过去时,亮光不见了,只有黑沉沉的天空跟肆意吹刮来的冷风。” 老爸骂骂咧咧离开,忽听身后稻田里传来细碎好像是水在被什么东西搅动的声音,老爸赶紧把煤油灯递过去看,妈呀……吓了他一大跳。 老爸退后一步再次定睛看,不是干黄膳,是真真切切的鳝鱼。 这条鳝鱼足足有88厘米长,浑身就像穿了一层黄金甲似的。 “你捕了它?” 老爸答复道:“嗯。” 老妈睡不着了,起来去看老爸说的鳝鱼。 她把沉在水盆里的巴笼提起来看,果然,鳝鱼好大,卷缩在巴笼里,巴笼塞得满满的,都无法转动一下滑溜溜的身子。 老妈是受奶奶的影响,信奉神明、还特别虔诚、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大庙拜神进香。 老妈看见这么一条巨大的鳝鱼,加上老爸说看见龙湾嘴的亮光,她就二话不说,提起巴笼到外面稻田里把鳝鱼放生了。 关于鳝鱼的故事是奶奶告诉我的。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不会是鳝鱼来的吧?为什么我有这么一个疑问?不单单是冲剃头匠那句话来的,而是因为我的后背真的有鳝鱼背部那种细纹。 细纹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我逐渐长大后慢慢出现的;为这事,我没有少纠缠爷爷,总想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是爷爷却总是捋着胡须,含笑不语;那眼神高深莫测,笑容耐人寻味。 话题别扯远了,还是回来说我们去了学校禁地之后发生的事。 奶奶给我刮痧,不见效! 高烧不退的我,整天做噩梦说胡话。 噩梦中,我漫无目的的走,很远很远的路总是没有尽头。 但是看见的唯一建筑物就是庙子,庙子上悬挂的牌匾,我至今还记得上面的名字:一殿、二殿、三殿…… 置身在梦境中的地方,虽然不明白状况,却能感觉到不对劲,心惊胆战昏睡中的我大叫“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喊出来的胡话吓住了奶奶。 起初老爸跟老妈没有送我去医院,他们觉得医生的药跟那尖细的针头会把好好的孩子搞坏。 在他们看来高烧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用烧酒跟蚯蚓捣成泥,喝了退烧最快。 要不就是用面粉混酒捣成糊糊,挨个的敷在我额头,手掌心、肚皮、脚板心处准退烧。 可这些在以往一用就见效的玩意,现在用在我身上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我照样发高烧,还是说胡话。 直到矮冬瓜来看我,把我们去学校禁区的事给捅了出来,全家这才真的着急了。 奶奶问米,知道我是无心之过冲撞不该冲撞的神明,吓得她不停的扣头许愿…… 要是因为我的鲁莽换取奶奶的性命作为抵偿,我打死都不要去那种地方。 不知道是奶奶的祷告、许愿起作用了。 还是老爸去剃头匠讨要了一个用红布做的袋子,挂在我的脖子上起的作用;总之在后来,我退烧了,精神抖擞就像从没有生病过那样恢复如常了。 不过、自打那次去了办公室,被老师好一顿之后,我就乖了许多;按时完成家庭作业,不再出去淘。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我却觉察到,奶奶貌似变了一个人,精神不济、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当时我各种猜测,还以为是她知道爷爷跟潘奶奶在屋里私聊的事,后来得知根本就是因为我的原因。 终于有一天出事了。 那天是礼拜天,矮冬瓜来找我出去掏鸟窝,我没有去。尛說Φ紋網 老爸喊我去赶集,说买糖葫芦给我吃,我没有去。 爷爷到河边去垂钓,喊我同去我没有去。 老妈去外婆家,喊我去,我没有去。 因为我的作业特别多,不想再进涂家庙小学办公室就得把作业完成。 中午、吃个饭,我没有午睡,而是坚持做作业。 在我位置的左手边是奶奶的卧室门,右手边是毛竹林,毛竹林中有几座李家姓氏的坟茔,还有隐没在树木掩映下一条笔直进来的小路。 大概是一点钟的样子,火辣辣的太阳把大地晒得白腾腾的冒热气。 突然,平地起风、一股夹裹尘土、落叶的狂风,团状、排山倒海的趋势直笔笔的冲奶奶卧室门而去…… 我凝望气势汹汹而来的风,隐隐觉得风中好似有影影绰绰的‘人’再看奶奶,她屹立不动端坐在那,低垂头好像在念叨什么。 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搅动了我平静的情绪,丢下笔,任由笔骨碌碌滚动掉下桌子,倏然起身的我,几乎是狂奔的追逐在风的后面大叫道:“奶奶。” 第006章 不良少年 第006章不良少年 奶奶无病无灾就那么安静的离开了我们。 有一次我悄悄摘下红布袋子,打开来看,诧异的看见里面有几根头发丝……真奇怪!我问老爸这是怎么回事? 老爸说他也不知道,是爷爷喊他去找剃头匠的。 至此,不知道奶奶是用自己一生余下的寿命换取了我的平安,还是她就像老爸说的寿终正寝。 屡屡想到这件事,我的眼泪情就不自禁无声的滑出眼眶。 接下来,因为奶奶的去世,老爸老妈不忍心再丢下一老一少出去打工,就没有再出门,而是精心打理那一亩三分地来混日子。 在后来,老妈看我郁郁寡欢不开心的样子,就建议去外婆家散散心。 外婆家不算远,骑自行车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就到。 外婆的外孙就是我表哥,也很顽皮的。 小孩子的心性吧!跟表哥一起玩闹下来,几乎淡化了失去奶奶的悲伤感。 外婆跟外公也很爱我的,舅舅、舅妈长期在外打工,家里就他们二老跟表哥。 我玩得兴起,打算暑假就在外婆家过了。 可惜的是,暑假没有几天,舅舅回来把表哥接走去了他们打工的城市,家里就是剩下我跟外公外婆。 外公吸烟就咳嗽。 外婆在一旁骂道:“老不死的,总有一天被烟呛死最好。” 外公只是不答话,把烟吸得是吱吱的响…… 下午的时候,老妈急火火的来,午饭不吃、没有多说什么就把我接走。 外公跟外婆不明白老妈的举动,我也不明白;表哥去了舅舅那,我可以帮外公外婆看门,做点力所能及的的活。 在路上,老妈告诉我,连日来她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外婆家里出现熊熊燃烧的大火。 大火蔓延,很快就把外婆家的房子烧毁了;那张外公引以为傲的赝品八仙桌也被烧毁得只剩下四条腿,老妈泼水灭火,把外婆家的潲水桶都甩上去,但是大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燃烧得更旺。 我对老妈的梦境不以为然,觉得她这是借口,分明是爷爷跟爸爸还有她想我了,故意借口梦境外婆家着火来接我回去。 在第二天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老妈再次做噩梦,同样是大火燃烧…… 一晚上的折腾,老妈没有睡安稳,天刚蒙蒙亮,有人来找她,说外婆家出事了。 我跟老妈急急忙忙去外婆家,看见了无比凄惨的一幕。 外婆的房子一晚上的功夫化为灰烬,到处都是焦糊一片,家具变成一堆灰。 她养的猪、鸡、鸭、全部烧死。 那猪肚子里还有一窝崽崽,就在这几天出来的。 我哭了。 老爸也哭了。 所幸的是,外公跟外婆从大火中逃生出来,只是胳膊上烧伤,红肿了已经起水泡。 老妈跟外婆相拥哭泣,呜呜的哭泣之声,搞得围观来帮忙的邻居都唏嘘不已,暗自抹泪。 看见残垣断壁外婆的家,我后怕啊! 在当时,外婆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以为是谁家放鞭炮,就着身上的褂子跟短裤起来看,结果就没有回转,连衣柜里的钱跟存折都没有来得及取出来,更别说我一个小屁孩,在熟睡中不定就跟外婆的鸡鸭那般活生生的烧死完事。 是我给外婆家带来了厄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些想我死的东西,忽略了母子连心;老妈有预感会出事,才会做噩梦,更或许是我命不该绝…… 在那以后,爷爷脸上的皱纹增添了不少,整日攒眉苦脸;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听他跟爸妈说悄悄话,我的存在跟涂家庙学校后门外,禁地的某一些东西有冲突;必须得远走他乡,到外面去求生存。 爷爷有一个至交好友是一道观的住持。 爷爷要送我去道观,爸妈愣是不答应,这件事就那么搁置下来我还是上学,还是跟伙伴们爬树搞鸟窝……还有就是趴在别人家窗口,偷看人家女娃儿洗澡。 那天、矮冬瓜蹲在地上,我站在他身上双手趴在涂春兰的家,看她洗澡…… 涂春兰是我同学,依仗家里条件好,整天价的摆起一副公主面孔给人看;我看不惯,就想整她一下,矮冬瓜给我出主意,放着尼玛的那么好的机会,整她还不如去看看她身体发育进展。 我站在矮冬瓜身上,脚能感觉他在颤儿抖个不停……哗哗的水声,搞得我心焦火燎的,眼睛定格在屋里,只能看见木盆上一双白得跟藕节似的脚丫子,我不想看这个,我太想看那个……忘乎所以的我,一时间忘记了脚下是一个人,不是平地,就踮起脚只差把半个身子塞进窗口了。 没想到,就在我紧张得要命,快看见雾气中忽隐忽现的那个玩意时;矮冬瓜被墙脚根的土蜂蛰了一下,身子一颤,低叫一声,把我硬生生的从背部颠下来,身子失衡的我摔了一个仰八叉。 老子还没有来得及跟矮冬瓜算账,就听见屋里有动静,随之只听见涂春兰杀猪般大叫道:“妈……外面有人。” 我跑……百米冲刺的跑,抛下身后漫天臭骂声,就钻进树林,一直在惴惴不安中等到天黑才敢回家。 都知道怖寒镇墓地多,在夜晚一般没有谁敢在路上走;即使你没有回去,家里人也是悄悄的来找,不能在旷野中大呼小叫的,那样子会惊动安息的灵魂,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旷野中喊谁、谁倒霉! 我跟矮冬瓜疯狂的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散了。尐説φ呅蛧 前面就是一片大大小小的坟墓一个紧挨一个,一直蔓延很长一片区域。这一刻我紧张极了,咕嘟……咕嘟一个劲的吞口水,全然忘记了爷爷的叮嘱但凡不小心遇到天黑经过这里时,就要客气的说一句抱歉的话;各位打扰了,改天猪头给供上。 战战兢兢地置身在这一片坟茔中,前面望不到头,后面已经看不见邻村的村落。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呜啊……呜啊是我惊动了栖息在树枝上的老鸹子,它在这个时候不适时宜的大叫,吓得我更是手心冒汗,惊慌失措的不知道是脚碰到坟茔还是坟茔碰到我……去,当然是我的脚踢到坟茔……吓!一紧张,心使劲的蹦跳,搞得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一条飘飘忽忽的白影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眼前,咯噔一下、我的心蓦然来一个急跳许久都没有落下来……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007章 春梦了无痕 第007章春梦了无痕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涂春兰笑嘻嘻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我偷窥她洗澡生气,而是背着手在校门口等我。 看她那脸上诡秘莫测的笑,我老远就停住脚步,拿眼睛看她。 涂春兰是长得好看,唇红齿白的、一条乌黑色的辫子,垂直在逐渐丰一蹦一跳酷似一对小兔子的位置,走路一打一打的甚是吸引眼球。 “沐风过来啊!” “干嘛?”我前后左右的看看,好像学校里就我们俩;安静无声中,多少有点诡异的气息,心里蓦然不安起来。 涂春兰还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我,机械的对我招手道:“你来啊!” 我走几步,靠近涂春兰。 涂春兰伸出白皙的手,一把牵住我就跑。 正在纳闷矮冬瓜为毛没有跟在身后?就从后面传来脚步声,是矮冬瓜! 矮冬瓜一边跑一边对我喊道:“沐风哥,她不是涂春兰,是鬼……”再看涂春兰,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红得怕人的眼珠子…… 吓、我蓦然醒来,发现躺在家里。 爷爷一脸黑线跟老爸、老妈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看我醒来,爷爷松了口气,眉头展了展,摇摇头叹息一声背起手离开了。 奇怪,他怎么没有说一句话?我看爸妈…… 妈妈眼角有泪痕,她挨近我,搂住我的头很紧张的口吻道:“你吓死我了。” 我迷惘中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好像是踢到坟茔,然后……然后我就看见一条飘飘忽忽的白影…… “妈,我看见脏东西了。” 老妈更是搂紧我,低声对我安慰道:“没事,你爷爷已经帮你搞定了。” 老爸看我没事,悄悄转身离开。 我问老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在那找到我的?老妈起初不愿意说;禁不住我的再三追问,她才满脸忧虑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涂春兰是看见我跟矮冬瓜的,我站在蹲地的矮冬瓜身上,探头探脑的看;因为屋里光线暗,外面看里面看不清楚,但要是里面的人,只要用心看外面,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们吓得跑进树林躲起来时,涂春兰的老妈,皮笑肉不笑来我家讨要说法。 初始还假装客套几句,在后来就横加指责我老妈教子无方;她的泼辣劲不比那位泼妇差多少,在老妈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她叉腰、横眉瞪目、数数落落的乱骂。 骂我是不良少年,要在退后十几年,我就要遭砍脑壳的……这句话招惹到我爷爷。 他板起脸,走出来,那样子,吓住了涂春兰的老妈。 在之前,涂春兰老妈装模作样来跟我老妈套话,在后来见屋里没有别人,以为我爷爷没有在家,就想发泄一通把心里的气发出来。 却没有想到爷爷在睡觉,看见老爷子,她呵呵一笑道:“老爷子也在?我跟嫂子闲聊呢?” 爷爷没好气的乜了她一眼,没有做声重新回屋去了。 有了爷爷在家的威慑力,涂春兰老妈也不好继续撒野,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我老妈大跌眼镜的话就离开了。 我欠身起来问道:“她说的啥话?” “她说你看见他们家春兰的身子,就应该负责。” “负责?要不,让她看我的身子行不?”我也不知道春兰老妈口里的负责是毛意思,就随口答复道。 老妈狠狠瞪我一眼,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忍不住笑哈哈道:“美死你……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去偷看了人家洗澡?” “我……都没有看清楚,矮冬瓜那丫的就把我给摔下来了。” 老妈又气又恨,又无奈道:“你啊,要不是你爷爷发现,你到现在还躺在墓地里睡觉。” “啊……我……” “我什么我,你以后给我乖乖的听话,要不然非让你爷爷送走不可。”老妈起身,给我掖了一下边角就径直走了出去。 我睡在墓地?爷爷找到的我? 在恐惧中辗转难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反正我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人木头人似的呆立状,滑稽不像是演戏小丑,冷森森、鬼魅感的感觉。 而且他们俩的打扮也是另类,一黑一白的搭配服饰,他们的样子让我郁闷;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不舒服,我心里是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身穿白色长袍的人,黝黑怕人的面孔,一对眼珠子亮闪亮闪活脱脱跟鬼火那种样子,手拿一厚厚老也翻不完的卷宗。 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拿一沉重的锁链,白煞煞的面孔,眼珠子红彤彤的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他们俩看见我,相互对视一下,把那卷宗翻得哗哗作响。 其中一个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沐风……” 黑白二人再次对视一眼,一脸怪模怪样的笑看着我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可好?” “我不认识你们。”爷爷有叮嘱过我,在梦境中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说了话会把我的魂魄勾走。说着话的我,急忙捂嘴,连连后退。 黑白二人顿时大怒,发出尖细的啸声,冲我奔来……那锁链跟他们衣抉飘飘的夸张形态,吓得我屁滚尿流般从梦境中醒来。 浑身冷汗,心口还在砰砰狂跳中,看看周围的环境,目测刚才是噩梦来的!他们俩是谁,干嘛要喊我?还说给我任务。 当我意识再次沉入梦境中时,看见一个老爷爷。 “孩子。”老爷爷含笑喊道。并且在慢慢靠近过来,有了之前的梦,我警惕后退。 “给我看看你的手。”好快的身手,话到人已经到我面前。避之不及,手被捉住。 嘶!老爷爷的手……冰凉冰凉的,在被他握住手看时,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七绝手、绝凡尘、克亲……”老爷爷前面的话意味深长,嘶哑的声音又丢出另外一句道:“你出生时,乌云盖天,苍穹如墨,星斗不显,雪花漫天飞。” 我在梦魇蛊惑下苦苦挣扎,他的话响彻在我耳畔……出生平凡,但是来历不凡。 第008章 家麻雀 第008章家麻雀 出生平凡,来历不凡,是什么意思?我苦思冥想,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却记得家里有一部页面乏黄的族谱,一次见爷爷在翻族谱,我凑近去看了,很意外的从族谱上看见李淳风的名字。 李淳风是谁? 爷爷和父亲貌似很骄傲的说,是先祖! 先祖是谁?父亲答复:精通天文、历算、阴阳、降妖伏魔的能人。 爷爷年龄大了,父母不再出远门,他们得守在爷爷身边。 爸爸不喜欢跟爷爷学易经八卦,他选择了打工。后来,爸爸告诉我,他不是抗拒学爷爷那些本事,而更多的原因是不喜欢怖寒镇这个地方。 出门就看见到处都是墓地,他心里就发毛。 爸爸说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对夫妻来到怖寒镇,因为是赶路有点急,一时半会找不到厕所,就到附近树林去解决。 没想到的是,起身拉起裤子时,却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几堆墓地。 夫妻俩急急忙忙的离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了。 他们记得出口就在路边的,两边是毛竹林形成的拱形入口。 直到第二天,有人发现有两横死在墓地没有头血淋淋的尸体,才知道出大事了。 那个场面吓住很多人,特别是我老爸,吓得脸都变色了。 在当时,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各种猜测,也就只有爷爷最清楚…… 在后来,爷爷选择了一个吉日、开棺验尸,骇然看见两颗头颅就在他们俩撒尿的那座墓棺材里。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在一具看似已经腐朽不堪的骷髅头部位置,看着真的是别样感觉。 这事还是爷爷亲自挪动墓地,安葬,安魂、超度他们的,要不然不知道以后会给怖寒镇带来什么样的厄运。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也不知道老爸说的是真还是假,不过最近村口来了一批人。 他们扛的是三角架,手拿图纸,还有测量仪,好像是来搞地质勘测的。 中午、坐在木凳上的爷爷一头黑线,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那胡须一翘一翘的,我拿烟给他,看到他的手在抖。 爷爷是在生气,听老爸说那些搞地质勘测的要在这里修建一座研究院大厦。 修建大厦就要铲平地面,迁移墓地。 爷爷是害怕出大事,去跟那些勘测地质的人理论,结果人家骂他是封建迷信,守旧的老顽固。 怖寒镇除了一堆一堆年代混杂的墓地是当地一特色,还有就是山清水秀,还出矿物。 矿物是各种各样的,就因为这样,吸引来不少猎奇一探究竟的人。 那天是礼拜天,上午没有什么事,我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神清气爽起来的。 下午,我在做作业,爷爷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闷烟。 门口有几只家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好像在打架。 爷爷吆喝一声,家麻雀齐噗噗的飞走,眨眼功夫又齐噗噗的飞旋而来,还是在老地方;依旧叽叽喳喳的叫,几只麻雀在打架。 爷爷愣住,莫非是自己老了,连古灵精怪的家麻雀也不怕他了? 他再次吆喝一声,大部分家麻雀三三两两的飞走;其中有一只却慢吞吞,以悠闲度步的样子走几步,扭动那精致小巧的头,转过来挑衅的瞥看了一眼爷爷。 谁都知道,家麻雀是一蹦一跳的,怎么可能学人那样走路? 爷爷当即愣住,立马脱下鞋子,对着学人走路的家麻雀就扔去…… 家麻雀飞走,爷爷木呆呆的伫立在原地,脸色很难看。 他晚饭都没有吃,衣服也没有脱,就囫囵躺在床上不起来。 老爸着急也没有用,就指使我撒娇,去喊问爷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抱住爷爷的胳膊,匍匐到他的身边喊道:“爷爷,起来吃饭了。” 爷爷听见是我,低头看、然后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天要灭我啊!” 我不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平日里,只有发生了大事,爷爷才会叹气,才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爷爷,我想听故事。” 奶奶的故事特别多,自从奶奶不在了,爷爷没事就给我讲一些发生在怖寒镇的诡异故事。 爷爷深深的看我一眼道:“伢子,快点长大、怖寒镇要发生大事了,可叹你那不争气的老汉,一辈子一事无成,只能做一个庸懦无为的俗人,咱李家的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 看爷爷说这番话的时候,老眼闪动,表情叵异…… 我吓得哇一声哭了…… 爷爷摇摇头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扶起我,在老爸跟老妈跑进来时;他正在给我拭去眼泪,眼神惘然,口里兀自说道:“唉!究竟是孩子啊,经不住吓,别哭,没事的,爷爷这就起来吃饭。” 爷爷端着碗,心思却不在家里,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他这个样子,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即使奶奶去世,爷爷也没有表现出比这个更异常的举止来,他还安慰我们说,每一个人都要死,只是早迟的问题。 在老爸看来,爷爷一定是冲那些扛三角架,在怖寒镇描绘地形图的地质勘察人员有关,所以就安慰爷爷道:“爸、你别担心,咱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时代在变迁,要是怖寒镇真的有一个变数倒好,沐风也可以有出路了。” 没想到的是,老爸的这句话才真正的戳到爷爷的痛处。 在爷爷的想法里,老爸不但抗拒学他的本事,还唆使我不让学;听老爸的口吻,好像是说怖寒镇发生变数,我就可以出头去外面的世界发展了,由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本事,到了他这一代就没有接班人了。 无论老爸跟老妈怎么问,爷爷只是不答话,老泪下来了。 人一老,眼泪就多,爷爷走回自己的屋子,一声巨大的叹息,差点把老爸的心砸碎。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爷爷这样,我心里特别难受,眼泪水也包不住的流出来。 那一顿饭,我们全家都吃得如同嚼醋…… 事情还没有完,地质勘察的人员撤走一个礼拜后;怖寒镇又来了好几个男男女女的,一来到小镇就到处看,还指指点点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是在县城被怖寒镇的一户姓杨的人家请来的。 老妈下午去看了这批人,好像是奔杨家新娶得媳妇来的。 据说这位新娶的媳妇很漂亮,是怖寒镇少有的拔尖人物,不但人漂亮还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在嫁给杨家做媳妇前,已经嫁了好几户人家。 第009章 杨灵儿 第009章杨灵儿 据说她嫁给的那些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杨家儿子正当婚龄,却拒绝父母安排的婚姻,非要跟这位谈之色变的克夫女结婚。 克夫女,是杨家儿子的小学同学,叫阿秀、杨家儿子叫杨明。 阿秀无父无母,从小是舅舅带大,在后来舅舅一次意外出了车祸,就只有舅妈跟外婆在。 舅妈带着自个的孩子跟人跑了,余下只有外婆带着阿秀。 阿秀十六岁时,外婆染病不幸离世,剩下一个小阿秀孤零零的好可怜的。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长舌妇,对于阿秀的身世,同情的也有,但是非议多余同情;有人私下里议论,说阿秀是克命之人,将来谁娶了她,准没有好日子过。 不幸的事总是伴随阿秀,就在他们俩婚后不久;杨家儿子出门在一建筑工地打工,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别的原因,居然从建筑工地高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摔得粉身粹骨不治身亡。 无数次的婚姻噩耗,阿秀眼泪都流干了,对于杨家儿子的再次出事,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了。 杨家父母把她视同妖孽,在儿子尸骨未寒之际,把媳妇关押在地窖里,然后找来这些所谓的神学术士们对她的生辰八字跟面相仔细的卜了一卦。 其中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道:“此女乃是狐狸精下凡来迷惑男人的,全靠吸收男人精血来延年益寿。” 听这些神学术士这么一说,杨家母亲再看阿秀,就好似真的有看见她面上突兀伸展出来一张狡诈善变狐狸精嘴脸来。 她暗自一惊,继而再怒不可赦冲上去一耳光打在阿秀脸上恶骂道:“呸,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短命?”骂完不解气,还撒泼呼天抢地的大哭大闹道:“老天,你显显灵,一道霹雳把她劈死吧!” 阿秀面对杨家人的指指咄咄、言语侮辱,无动于衷,她酷似一尊木头人那般面无表情,呆然而立、即使泪水挂满了脸颊,眼神里满满的凄凉无助感;也没有反抗更没有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而是骨子里充满倔强不服气的傲气以鄙夷的神态,这是故意挺直脊梁骨给他们看的。 阿秀已经被关在地窖好几天了,仅靠地窖顶部的通气口吸收空气,要是通气口被堵住她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有一顿没一顿的挨饿,她的倔强激怒了那些神学术士,其中一个女巫师模样的,口里念叨一番奇奇怪怪的咒文,然后浑身颤动,面部表情狰狞,突然指着阿秀口里发出古怪的叫声道:“她是狐狸精,要用火烧,才能消灭……” 这样阿秀被揪住送到杨家祠堂。 也是一位同姓不同宗的婆婆,乍一听这些人要把阿秀活活的烧死,吓坏了!急忙找借口挤开围堵在门口的人,急匆匆跑回家跪倒在供奉的菩萨面前祷告。 杨婆婆的孙女杨灵儿从窗口看见奶奶回来之后进佛堂就没有出来,她好奇的走过去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杨婆婆口里称阿弥托福,知道杨灵儿跟我是同学就把发生在杨家祠堂的事告诉她。 杨灵儿很少来我们家,水灵灵的一个小女生心高气傲的,看谁都是眼睛长在额头上,居高临下的样子。 她来我们家时,我在跟矮冬瓜爬树摘桑葚吃;多汁、熟透了乌溜溜的桑葚真好吃,吃得满嘴都是渣。 杨灵儿拍打院坝门的响声把休息的爷爷惊动了,他从太师椅上蹭地起身走了出来,打开门一愣,见是杨家闺女,脸上也没有带笑就那么板起脸问道:“有啥事?”wWW.xszWω㈧.йêt 杨灵儿俏生生问道:“李爷爷,沐风在家吗?” 爷爷见是找我的,没好气的答复道:“不在。”转身就走。 “李爷爷杨家祠堂要出人命了,你不管吗?” 我爷爷停住脚步,眉头一皱在暗自猜测:小丫头片子的话好像不是玩笑来的,再说她很少来家,没有必要撒谎。 “好端端的出什么人命了?”爷爷走过去,还是那副怕人的表情。 爷爷跟杨家有过结在很早以前我就听说了。 这个结还有些历史,在爷爷年轻时代,历经了多个运动变数,文革、破四旧、大跃进、他杨家出尽了风头,爷爷是第一个挨批的封建迷信头子。 杨家人给他戴尖尖帽,游街、被人吐口水、泼脏水等诸多折磨;是奶奶挺身而出,暂时保住爷爷不会继续受到摧残。 奶奶的父亲当时是有势力的什么头头。 在后来我听说了潘奶奶跟爷爷的故事。 潘奶奶跟爷爷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当时爷爷是挨批的人;潘奶奶家里不答应这门亲事,给她找了一个根红苗正的贫农丈夫就是潘开福的父亲。 其实爷爷也不是特别记仇的人,可他就是看杨家人不舒服,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已经过去了的那些事。 因此爷爷曾经对我们说:李家跟杨家势不两立,永世不能有婚配。 当时都还年幼,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跟杨灵儿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从外面回来,看见她伫立在门口跟爷爷比划说着什么事,满以为她是来告恶状的;就气呼呼的走过去,故意拿肩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杨灵儿没有正眼看我一下,冷哼一声:“哼!”扭转身就走了。 我皱起鼻头,冲她去的方向扮了个鬼脸:“耶耶耶!” 爷爷喊我:“沐风,去屋里拿家伙跟我去一趟杨家祠堂。” 我们去的时候,杨家祠堂静悄悄的。 爷爷虎起脸,狐疑的目光四下张望…… 我背的包里是爷爷平日里必须要用的墨斗线跟八卦镜,还有符纸、桃木剑什么的。 之前爷爷喊我拿家伙,以为是去墓地捉鬼、安魂的,未曾想却是来的杨家祠堂。 杨家祠堂旁边有一条不宽的巷子。 我跟爷爷在原地打转转时,从巷子口钻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爷爷认得此人乃是怖寒镇家喻户晓的无赖。 怖寒镇一个角落嘎嘎有这么个村子,村西头有棵长得畸形的大树;树下有个破烂屋子几根棍子搭个棚住了个癞皮三就是他丫的。 要说这癞皮三,他的事,说他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第010章 阴阳斗法 第010章阴阳斗法 癞皮三时而疯疯癫癫,时而跟正常人差不多,在爷爷看来他就是装疯卖傻想博取人的同情心。 吃低保、还得到各方面的补贴,身上穿的,肚子里装的都是别人施舍的;背地里,人们骂他是讨债鬼!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日子过得悠哉乐哉的。 有那说不完的糗事,耽搁时间,不如说点正事。 癞皮三型腿走路轻悄悄没有声音,贼眉鼠眼的样子瞅着我跟爷爷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找那个克夫女?” 爷爷对眼前这个人无好感,懒得搭理;看杨家祠堂好像真的没有人,就觉得是被杨家小丫头忽悠来这里,故意捉弄我们的。 癞皮三见爷爷对他横眉瞪眼的,咂咂嘴、顾自抱住胳膊肘,灰溜溜的走开,嘴里嘟哝道:“嗨嗨、去迟就得生出孩子了。” 爷爷听癞皮三的话,有点奇怪,大喝一声道:“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屁话,再说一遍?” 癞皮三停住脚,张眉张眼的样子,却是不敢太靠近爷爷,转动那对眼白过剩的眼珠子,保持距离结结巴巴问道:“屁屁……话……那句啊!” “你装蒜?看老子把你打清楚再说。”爷爷老眉毛一抖,声如洪钟大喝道。 “他他他们……把她她她带走了。” “带到哪去了?” 癞皮三使劲的摇摇头道:“没看清楚。” 爷爷胡须一翘,大喝一声道:“没看清楚你说毛,给老子滚!” 我跟爷爷无功而返,杨家祠堂没有看见阿秀,却在回转的机耕道遇到那几个怪模怪样、阴阳怪气的外地人;也可以说,他们早就在这里恭候爷爷的,因为之前经过这里时,没有谁知道,现在怎么那么巧就偏偏出现在这? 走在前面一个身材魁梧,蓄了一簇小胡子一看就是崇洋媚外的假打人物;爷爷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人,所以在看见他们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跟对方几个迎面擦肩而过。 冷不防,“嗨!老头等一下。”领头的操作一口听不太明白的外地口音,满眼轻视的神态继续说道:“听人说,你在当地本事不小,可否赐教一二?”说话时,他那狠毒的眼神,恶狠狠的惋了一下我。 爷爷不屑地瞥着那个头头,眉头一皱,话是对我说的;“沐风,你闻到屎臭味没?” 明知道爷爷是看这些人不顺眼,我把挎包带子拉了拉,故意深呼吸一口,有模有样道:“嗯,爷爷真的好臭,有一股子难闻的骚臭味。” “嗯,臭就赶紧走,别熏得吐了,把肚子里的好东西都给搞出来了。”爷爷说着话,刻意的背起手,昂头无视前面这些人气哼哼的糗样,沉稳、大步流星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你别看我爷爷年纪大了,走路那是一阵风,我还得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也只能是勉勉强强跟在他屁股后面。 要是慢走的话,不定被甩下一大截,还得挨他骂。 这一路,我没有多问,也不敢问。 我不知道阴阳先生这一行也可以用来对付人的,爷爷对这些人的不屑,却在暗地里结下了梁子;也知道这些人并非善类,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来巫术,可以任意操纵一些邪恶的生物来对付爷爷。 爷爷之前看见家麻雀走路,原本就是不祥之兆。 所以爷爷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叮嘱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别久看家麻雀,看久了就出问题。 在爷爷他们这一行里,都知道,但凡看见家麻雀走路,你的运数到头了,就得小心灾星伴随而来。 爷爷是预料到他的灾星就是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我们最终没有找到阿秀,我在当晚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我跟爷爷在黑夜里赶路。 路的两边是黑黝黝的树林。 梦境中的感觉真心不好。 让我心慌慌,总觉得这不是梦,更像是真实的情景。 爷爷一直就像一座山那样保护着我。 树林就像无边的黑色海洋,总是走不到尽头。 爷爷突然抓住我的手,低声问:“伢子,你怕不怕?” 有爷爷在我什么都不怕,心里这么想,口里说道:“爷爷,我不怕。” “好样的。”爷爷欣慰的笑了,笑得很惨淡!他继续说道:“伢子,你想知道那颗万年青的故事吗?”Www.XSZWω8.ΝΕt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对这颗万年青的好奇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而是自打懂事起就想知道爷爷为毛会对那颗万年青那么重视。 “想。”由衷的话语,没有半点虚假。 “万年青下埋藏了爷爷跟潘奶奶的故事,你知道了就是,别告诉你奶奶。”爷爷目视前方,手紧紧攥着我的手,生怕我被树林里的黑吞噬那种样子。 爷爷这是糊涂了?奶奶已经不在了,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心里这么想,口里安慰的答复道:“我不会告诉奶奶的。” “好孩子……”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骇然从树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率率,鬼祟、也阴森的响声。 这种响声很可怕,冥冥之中就像有千军万马埋伏在树林中,随时有可能出来袭击我们。 爷爷面色一变,忽然把我高高举起,仰头翘起胡须对我说道:“伢子,你闭眼,只管对自己说;我要长高、我要长高。” 爷爷这是玩什么呢?我只记得在幼时骑跨在他脖子上玩,这会儿他怎么把我高高举起放脖子上了? 虽然这是一种挺好玩的骑马儿游戏,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是半大的人了,爷爷年纪大,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硬朗了,我不能这么做。 “爷爷,我不要骑跨在你脖子上。” “听话。”爷爷的话不容抗拒,短短的两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和威严。 悉悉率率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没有听爷爷的话闭眼,却悄悄睁开来看……这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借助暗淡的光线,我可以近距离看见那些树木上,每一根树枝上都蠕动着一条不知名的蛇。 第011章 爷爷的秘密 第011章爷爷的秘密 蛇跟人比高矮!这个还是在民间传说的诡异故事,今天应在我跟爷爷身上。 如果我跟爷爷矮过蛇的高度,我们俩都必死无疑。 爷爷在这一刻,却把我高高举起,还叮嘱让我念叨自己要长高,要长高,用我们李家特有的易经八卦中一门意念术法来控制蛇的邪恶增长速度。 爷爷能感觉到我在害怕,在颤抖!他蹭蹭的继续前进,不断的鼓励我道:“伢子,咱李家的兴盛就此一举,你要加油……” 聆听着此起彼伏悉悉率率的鬼祟声,不难想象,树枝上的蛇们受到某一种邪术的驱使,正争先恐后的往上爬。 “爷爷……我……”我想哭,是害怕跟恐惧。不过想起爷爷的话,不由得对自己说;李沐风,你必须坚强起来,如此,隐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紧抿嘴的我闭眼,对自己呐喊道:我要长高、我要长高、我要长高…… 我不经意间喊出声来,一下子从梦境中醒来……是做梦? 醒来的我,浑身是汗,手握得紧紧的拳头状;双腿隐隐酸软作痛,浑身上下散架般好累,就像是长途跋涉,很累的感觉。 房间里漆黑一团,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那种感觉;惶恐不安的我,下意识的低呼一声:“妈……” 老妈在爷爷屋里,听到我的喊声,急匆匆跑过来。 屋里的灯啪嗒一声亮了,我看见老妈眼睛红肿,还挂着泪痕…… “妈……”不用问,我知道一定是爷爷出什么事了,喉头一硬,说不出话来。 “乖,爷爷说你已经长大了长高了,不能哭的,起来穿好衣服去给他叩头吧!” 听老妈这么一说,我心里的质疑得到证实,我头皮一麻、浑身一冷;眼泪水早已经绝提,蜂拥而出,怎能忍得住?只差没有嚎啕大哭跌跌撞撞冲去爷爷的房间。 爷爷气若游丝,眼半睁半闭好像在等我…… “爷爷……爷爷……我大叫。” 老爸跟老妈急忙阻拦我“别哭,你爷爷说了,他走了,都不要哭,要做得没事人那样子。” 爷爷听见了我,他勉强睁开眼,鼻翼翕动努力呼吸一下,对老爸老妈挥挥手道:“你们出去。” 老爸老妈出去了,屋里留下我;一种不可名状的死气,飘荡在屋里的角角落落。 “伢子,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爷爷拧紧眉头,面无人色,很吃力的说着话,示意我靠近点。 这个时候,爷爷已然没有了温热的体温,哪怕说话,也是带着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几乎是凑近我耳边说道:“这个秘密就是……” 爷爷的这个秘密吓我一跳,以至于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一歪软软地耷拉在一边我才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淌出来。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了爷爷所谓的秘密,一个是他故意让奶奶学会问米下阴帮人,以此来气奶奶的爹他的老丈人。 第二就是爷爷说的,李家世代阴阳传人都会有一双一代传承一代的阴阳眼,就是鬼眼。 在上一代阴阳传人离世之后,下一代阴阳传人会立马成为鬼眼。 如果你无缘成为阴阳人,那么就不会拥有鬼眼。 现在我看见了奶奶、潘奶奶、还有两个曾经在梦中看见的‘人’;所幸的是,爷爷不是他们用锁链带走的,而是毕恭毕敬迎接起走的。 我恐惧、也失神的看着门口;老爸老妈从外面跑进来,见我满脸泪痕,却没有哭出声,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们来的位置,吓坏了,以为我被爷爷死亡的样子吓傻了。 “沐风,你怎么了?” 听到老妈惊乍乍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没有怎么。”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已经是一具空壳爷爷的躯体,而是紧皱眉头顾自走了出去。 我知道梦境中那一片树林的位置,就在龙湾嘴尾部。 树林中多是那种爱长毛虫的麻柳树。 自然界的生物都有运用各种特殊技能来保护自己,麻柳树上的毛虫颜色麻色带点白绒毛,样子看着有点惊秫,它浑身上下都带毒,被蜇的人浑身起疙瘩,奇痒无比。 老妈不喜欢我一个人来这里,她遭麻柳树上的毛毛虫蜇过。 我站在树林外面,脑海中回想梦境里看见树木上蠕动蜿蜒爬上去的蛇……视线再慢慢的下移,定格在近前的一颗树脚下。 在树的脚下,一卷曲状的物体吸引了我的视线,我的心失控般剧烈蹦跳起来;很紧张、很紧张的靠近一步去看。 是一条蛇,看它僵直失去光泽的表皮,不难看出它已经死了。 不但如此,我还看见其他树枝根部也有死蛇。 “嘻嘻……”身后传来的笑声,惊了我一下,回身去看是癞皮三。 我退一步,瞪他一眼甩手走了出去,没想到丫的尾随而来,咂嘴、吞吞吐吐道:“沐风哥儿,今天你爷爷大喜,我可以来吃饭吗?” 狗日的癞皮三,爷爷过世,他居然说是大喜“草泥,骗吃骗喝也别来我家。”我怒骂一句,再也不理睬他,一阵风似的朝前走。 看他型腿,走路还挺麻溜,没一会的功夫已经撵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道:“沐风哥儿,我也不是白吃你的饭,今天来就是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稀奇。” 爷爷的后事比什么都重要,来树林的目的只是想求证一下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境是怎么回事,现在都知道是外地人施法用邪恶的巫术入梦来对付爷爷跟我,我还得回去跟老爸老妈说一下这事,然后找到那些人,再细细思忖一下复仇大计,根本没有闲工夫跟这丫的磨叽。 不予理会他,我就直走。 他丫的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来。 此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就像爷爷,跟来跑得喘个不停咳嗽的癞皮三;活脱脱就像当年流鼻涕撵路的我。 想到爷爷这个伟岸的角色,我越发的挺直脊梁骨,不卑不亢、威严而游刃有余。 癞皮三步步紧跟,嘴里一直在坚持己见道:“沐风哥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稀奇。” 为了摆脱癞皮三的纠缠,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跟他去看看稀奇。 癞皮三带着我七弯八拐,来到一大片长满野杜鹃花的坡地;爷爷有时候也带我来这里,只是最近很久都没有来了,野杜鹃花很好看…… 癞皮三看见野杜鹃花,很兴奋的样子拍手大叫道:“一定成了,小孩子做出来了。” 疯子,我气哼哼的转身就走;他突然伸出一双脏兮兮的爪子一把拉住我道:“克夫女……” 阿秀?我站在原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小片被压倒,搞得凌乱不堪的野杜鹃花,不明其意道:“克夫女在哪?” 癞皮三瘪瘪嘴又道:“走了。” “神经病。”我嘟哝一句,掉头就走;却不知道癞皮三说的话,真的有缘由的,也就是我任性不懂事,没有往深里去想,才误解了他所指的人和事。 第012章 恶作剧 第012章恶作剧 我还有半年就小学毕业升到初中,老爸一直想要我多读书,少跟矮冬瓜他们一起皮。 在别人看来,爷爷是寿终正寝,死亡在自己家里;但是我却觉得他的死跟那几个人有关,一定是他们搞鬼害死了爷爷。 这个仇恨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苦于我的话,无人能信,包括老爸老妈,他们都觉得我是因为承受不了失去爷爷的打击,才会疯言乱语说什么阴阳斗法的屁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其目的就是想找到那几个人理论一番。 可是他们好像在爷爷去世那天就悄悄溜走了,问谁都模棱两可的答复说不知道那些人的去向。 想要为爷爷报仇的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成为我的一块心病,驱之不去。 爷爷出殡之后,来了一位道长。 老爸跟老妈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爷爷的至交好友道长朋友。 道长跟老爸老妈简单的客套几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之后趁爸妈出去忙活的功夫,认真的看着我问道:“沐风,你看见那些怕吗?”我知道他所指的是鬼眼。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面对一具具没有气息,没有生命力的形体,怎能不怕?而且他们死亡时是什么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也是那种样子,我好多时候都尽可能的避开,采取躲避的方式不想看见他们。 见道长关切的眼神注视我,我咬咬嘴唇,点头、瓮声瓮气道:“怕。” “嗯,你还小,不合时宜有这个能力,我帮你遮盖住,等他日你长大成人来道观找我,再给你打开。”我不懂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今目前,除了他好像没有谁可以替代爷爷来疼爱我了。 没有多考虑,我点头答应了。 道长手持拂尘,垂眉低脸、口念真诀,手指按住在我额头……瞬间只记得额头一冷,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那种空落感,再睁开眼看时,已经看不见那些东西了。 老爸老妈是被道长施法定住在外面,老是在原地打转转找不到进来的门;等他们俩进来时,我跟道长好像很熟的样子,在纠缠他讲故事。 老爸老妈紧张是怕道长真的把我带走。 因为爷爷背地里给了道长一封书信,希望道长来接我去道观深造;可是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这件事再次因为他们俩的固执己见搁浅。 道长离开时,再三叮嘱我,年少无知,别没事找事;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长大,别的事都不是事。 我有告诉道长关于爷爷跟那几个人在机耕道发生冲突的经过。 道长淡然一笑,好像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故意避开话题喊我有事一定去找他。 阿秀失踪,就如一颗小石子投入水潭中,在乏起一圈圈涟漪之后,很快就被风吹散;没有谁记得这里曾经有那么一颗小石子曾经沉入这一片水潭,不久之后,却有一条对阿秀不利的谣言不胫传了出来。 这条谣言说阿秀跟野男人跑路了。 在我看来,放出这个谣言,毁阿秀名誉的自然是杨家祠堂的人。 涂春兰跟杨灵儿是好朋友。 我跟矮冬瓜觉得她们俩就是‘臭味相投’,很多次有想再次捉弄她们俩的念头,可每一次都被其他事给耽搁下来。 课间十分钟,这是一个机会,我跟矮冬瓜在来上学的时候去田里捉住一只满身灰褐色疙瘩的蟾蜍;用一塑料口袋装好,预备在课间十分钟休息时塞进杨灵儿的书包里。 当然我在蟾蜍身上施了点法! 矮冬瓜捉弄涂春兰的是一大把,细长的蚯蚓,他把蚯蚓装在她的文具盒里,只要打开特定会把她丫的吓得哇哇大叫。 我们俩做好这一切,故作悠闲状到学校外面桥头上去玩。 在学校操场左侧面是一条小河。 这条小河是同学们下课十分钟最好玩的去处,所以下课之后,那小河边是最热闹的地。 我跟矮冬瓜就蹲在桥头看他们玩。 其中也有杨灵儿跟涂春兰,别看她们俩现在一副目空一切的公主样,待会就要她们俩哭都来不及;心里这么一想,情不自禁的要大笑…… “哎呀……”听一声尖叫,在小河里戏水玩耍的同学们惊叫一声,接着看见涂春兰哭了…… 我跟矮冬瓜都跑过去看。 涂春兰是杨灵儿扶起从河里走到岸边的,她的右脚遭玻璃严重划伤,鲜血蜂拥而出把整个脚后跟都染红了。 涂春兰每走一步,那右脚就颤抖不已,脸上挂满泪痕;呜咽哭泣中,引来不少同学的同情,我也因为同情战胜了邪恶的念头,几乎是冲上去拦腰抱住她就往学校附近的医疗站跑去。 我出乎预料的举动,惊呆了杨灵儿跟矮冬瓜。 他们俩呆了一下,齐刷刷的跟随在我身后跑来。 医疗站的赤脚医生郑学忠。 我们都喊他郑老师。 郑老师给涂春兰脚后跟消毒,缝了几针、然后叮嘱她别下河玩水了,小心感染。 矮冬瓜跟杨灵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医疗站时,涂春兰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我能近距离看见她眼里除了泪水外,还有一丝怪怪的其他东西,这种怪怪的东西就叫做感激吧! 涂春兰把我的见义勇为当成理所当然,在回学校时,她还是要求我拦腰抱住她。 杨灵儿复杂善变的眼神一直默默注视我,我无视她的注视,对矮冬瓜挥挥手挤挤眼道:“这次该你了。” 矮冬瓜对我的暗示,那是心领神会。 无奈的是,人家涂春兰不答应让他碰。 我就特么的在众目睽睽下,再次抱住涂春兰返回学校……外面迟到了几分钟,把涂春兰放在座位上,老师让我去讲台。 我做错事了吗?老师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教育?我各种猜测,极不情愿的走到讲台;昂起头,目空一切的神态,看着几十双充满惊奇的眼睛…… “李沐风同学今天做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是好学生,值得我们学习……”随着老师的表扬,我越发挺直脊梁骨……视线看向涂春兰,她在摸文具盒,呼之欲出的想喊出声阻止她已是来不及……尛說Φ紋網 再看杨灵儿正在伸手从书包里拿书…… 我比谁都紧张,看矮冬瓜傻乎乎的正乐呵呢! 我努努嘴,暗示他去阻止她们俩…… 可是他丫的不明就里,不知道我暗示的用意。 “啊……” “啊……” 完了,两声尖叫爆发出来,引起同学们好一阵骚动。 老师急急忙忙走过去。 杨灵儿吓得面色惨白,跑到教室窗口,捂住胸口,满眼惊恐的她,在老师的询问下,才心有余悸把刚才的经过讲了出来。 她刚才摸到冰冰凉凉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也许出于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举动,顺势把躲藏在书包里的蟾蜍给拉带出来了。 涂春兰文具盒里,爬满细长细长的蚯蚓;要不是她脚后跟受伤,不定已经跑出好远的。 完了,刚刚得来的荣誉再次毁于一旦……不用照镜子,我能从滚烫的感觉判断出,我的样子已经出卖了自己。 即使这样我还得强迫自己强自镇定,抱著侥幸的心理想,但愿不要查出来是我们搞的鬼。 第013章 蟾蜍事件 第013章蟾蜍事件 那只被我施法的蟾蜍不会那么轻易好对付的,它会无时不刻跟定杨灵儿;除非我亲自出马,操刀斩断蟾蜍的头,符咒能量自动瓦解。 但,因为这件事,老师再次把我跟矮冬瓜揪去办公室;不但狠狠的了一顿,还罚我们俩清扫校厕一周。 下午、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离开,有几个小伙伴自愿留下来帮我打扫厕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议论杨灵儿跟涂春兰。 “痛快!沐风就该把那只蟾蜍塞进丫的屁里。” “癞蛤蟆匹配咱班上的美女,哈哈哈、天大的讽刺。” 我抱住胳膊肘,对前面那句做出指正道:“别瞎说,那是不地道的做法,老子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么能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有了我的这句话,伙伴们没有再刻意的从话题中寻找刺激,而是专心致志打扫厕所。 我呢眯缝着眼,在遐想杨灵儿再次看见那只蟾蜍时的表情应该是什么样子…… 杨灵儿跟涂春兰一起回家,她们俩必经过龙湾嘴中部的杉树林。 “真该死,李沐风坏透了。”杨灵儿搀扶住涂春兰,口里骂骂咧咧道。 涂春兰一蹦一跳跟癞蛤蟆似的,没有走好一会,就满头大汗;她扶住一棵树,叹息一声道:“挺好的一个人,心里咋就那么阴暗呢?” “哎!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杨灵儿从涂春兰口吻听出异常,秀眉一挑目不转睛看着她问道。 涂春兰撇撇嘴,“哼,我喜欢他?你别瞎说啊!老妈知道打死我。” “噗!没有就没有呗,咱还是赶紧回家吧!” “咦!你看……”涂春兰看见杨灵儿身后一尺远的位置,枯叶下一只灰褐色满身是疙瘩的蟾蜍,瞪大眼睛,惊讶的对她说道。 “这有什么,树林里多的是这种东西,要说怕我是不怕,只是摸到冰凉冰凉的那种感觉特吓人。”杨灵儿故作镇定,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她从小就怕蟾蜍,害怕看见它身上那种灰褐色的疙瘩;特别是听大人们说,蟾蜍是有毒的,肚子里全部是毒,一旦炸裂肚子里的毒飞溅在人身上,就会皮肤溃烂的说法,更是害怕到极点。 涂春兰却不这么认为,她摇摇头道:“我有感觉这只癞蛤蟆跟你书包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杨灵儿一听这话,心突兀一跳,浑身不自在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到家;无奈有了涂春兰这么一个累赘,想跑开都不可能。 “别瞎说,小心我把你丢下不管。”杨灵儿半带威胁的说道。 “呃,得、不说了,咱回家吧!” 我以为杨灵儿回家要把白天发生在学校的事,给她们家大人哭诉的,没想到回到家之后,她只字不提;默默无语的吃饭,做作业。 那个时候,农村很节约的,刚刚开始用电灯,进出关灯是必须的;所以杨灵儿在睡前洗脚,去房间里拿拖鞋时,再次发生了让她终生难忘的可怕事件。 杨灵儿是摸索进屋的,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她准确无误的找到放拖鞋的位置;伸手一摸……冰凉冰凉的,摸到一把肉疙瘩“妈呀……”一声尖叫,把她妈老汉都惊动了,纷纷跑来看,吓!好大一只癞蛤蟆,就蹲在灵儿的拖鞋上。 杨灵儿受到惊吓,脸色惨白,浑身痉挛般颤抖,就像抽羊癫疯那种样子吓坏了她的父母。 好一阵安慰,询问、杨灵儿才缓过气来,即使这样,她还是咬咬牙把这事忍下来没有告诉父母。 也是因为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农村癞蛤蟆遍地都是,保不准它就不进屋的;只是就像涂春兰说的,眼前这只被扔出去的癞蛤蟆跟树林里看见的,跟大白天在书包里摸出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事情有那么巧吗?这一晚注定杨灵儿失眠。 第二天,我看见杨灵儿眼圈周围隐隐有黑晕,精神不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傲娇,高高在上的高姿态。 暗自窃喜的同时,我的心也略显不安,总觉得做了亏心事,对不起人那种感觉;看见她时,只能远远的就躲开,躲不开,就硬起头皮从她面前冲过去。 杨灵儿好似也察觉我的异常举止,终于在下课间隙,她堵住我的去路,厉声质问道:“你昨晚上是不是来我们家了?” “神经病,以为你是谁啊?别把自己当成宝,我才不会像别人那样,把你当公主当女神。”我理直气壮地回敬她,懒得多说,就像夺路而走。 “慢着,如果不是你,那你还怕什么?” “我我我……怕什么啊?”我的声音大,是想掩盖内心的不安,跟掩饰,在看见她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还有熊猫眼想笑的冲动感。 “不怕躲我干嘛?” “此地是你家的?这座学校好像是涂家庙,不是什么杨家庙吧!”我故作潇洒乐呵的一笑,乜了她一眼,颔首看向别处,再抛过去一抹轻蔑的冷笑道。Www.XSZWω8.ΝΕt “你你你……” 一向是伶牙利嘴的杨灵儿,也会被我给气得结巴起来,不得不说我是功高盖世的伟大人物;自鸣得意的我,在围拢来的伙伴们起哄,嬉闹、挑衅、怂恿的声调中还是那么玩世不恭的神态安然处之,丝毫不为对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萌发出恻隐之心。 杨灵儿跟我首次正面交锋惨败而归,可叹、她的闺蜜、昔日形影相随的好友涂春兰,脚伤还没有还,只能坐在位子上干着急,只能看着她紧咬嘴唇,任凭眼泪哗哗的流。 上课了、我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从正面看见杨灵儿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干咳一声,强自镇定,但是已经不受控制的涨红了脸坐到位子上。 老师看见杨灵儿又哭了,她从侧面打听,听说是我欺负了她,自然要找我的晦气。 喊去办公室,训话挨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多去几次也适应了办公室那种不舒服的氛围。 嘀铃铃……嘀铃铃!这是放学之前全校集合的铃声,老师挥挥手让我去集合。 我跑在蜂拥到外面操场的人流中,谁也不想落后,每一次排好队都要搞前挤后拥的闹腾一阵子。 三列队伍前就是各班的班长点名。 杨灵儿是班长不能落后,她一定已经在队伍前面恭候老子的迟到了。 我跑,甩开胳膊把阻挡在我前面的,侧面的人都扒开……砰!一声巨响,千年难遇到的行星撞地球。 我撞到了一个人,是一个女生……她被狠狠的撞倒,身子失衡一头栽倒在一块青石板上。 伟大人物的我,撞倒的女生不是别人,是杨灵儿! 第014章 阴差阳错 第014章阴差阳错 撞倒杨灵儿,我慌乱无措,呆如木鸡僵直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送她去医疗站啊,真够悲催的。” “惨乎、美女遭破相了。” “哎、李沐风你什么人不好撞,偏偏把你们班的班长撞倒了。” 最后是矮冬瓜从后面跑来,一把拉住我嚷嚷道:“愣住干嘛,跑路啊……” 我能跑吗?看着痛得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杨灵儿,心就像被针扎那般疼;原本是无心无意的撞倒她,现在感觉就像是别有用心冲她来的,我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她,一改往日敌对的态度;一叠声询问,忐忑不安,颇为紧张的看向她…… 惨乎! 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突兀多出来一个血包看着特别刺眼,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含满雾气,却未曾落下一滴眼泪;真是坚强、性格独特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这么认真的端看她,而且还是自己闯祸的情况下。 在同学们围观,七嘴八舌的争论下,我无法从她那充满灵气,隐忍疼痛的眼眸中逃离;我哆嗦着嘴唇,嗫嚅道:“你你你……没事吧!” “靠!李沐风,你把人撞成这样了,还问人家有没有事?是不是太恶毒了?”杨灵儿的倾慕者打抱不平道。 杨灵儿紧抿唇角,在我的询问下,突然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让我心乱如麻,引来更多的争议,还有不少人眼冒怒火,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那样。 我对自己说:李沐风、你算是男人吗?做错事就应该有承担。 一旁的矮冬瓜竭尽全力在帮我说话,他多此一举的申辩微乎其微,淹没在海洋咆哮般同学们的斥责声中。 我无视身边的鼓噪闹嚷声,一把拉住杨灵儿的手,郑重其事道:“走,我送你去医疗站找郑老师看看。” 可能是因为疼痛,杨灵儿没有拒绝我的霸道举动,她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任凭我牵住手在众多观众的注视下,款款的跟我去了医疗站。 在路上,杨灵儿还在啜泣,我没有多余的语言来安慰;任由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一会自己就停住哭泣。 郑老师见我是第二次带女生来医疗站,他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是李常水的孙子?” “是的。”搭话时,我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杨灵儿那块刺目的血包,暗自后怕中,要是在往下一点,就伤到眼睛了…… “你们这些男孩子……”郑老师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透着古怪。我打小就知道,老妈生我时,要不是郑老师,我跟老妈就一尸两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们没有细说,我也不好追根问底。 不过看郑老师的眼神中,充满呵斥、质问、好似在骂我太过顽劣、也是无可救药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生。而且好像每一次的事件,都跟我有关系。 放学时,因为杨灵儿受伤,矮冬瓜替代她护送涂春兰回家。 而我则成了杨灵儿的护花使者。 美丽女生额头平添了一白色的纱布,有路人戏谑她:“杨灵儿你戴口罩搞错位置了,怎么戴到额头上去了?” 往往这个时候,杨灵儿总是本能的伸手去捂额头,我在一旁浑进退维谷,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浑身细胞那样,浑身不自在。 矮冬瓜很知趣,就像知道我们俩要有话说,刻意扶住涂春兰那是使劲的往前窜。 我跟杨灵儿落后一大截,彼此沉默无声中。 我有预感,她要说话…… 果然,杨灵儿走一阵子,忽然停住不走了。 那只被白色纱布差点就遮盖住会说话的眼睛,就像扑闪扑闪跳动的火苗;她直愣愣的盯着我,启开紧抿的唇问道:“那只蟾蜍是你故意想整我放的?” 无法抵赖,加上今天的事,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坦白道:“是的。” “为什么那只蟾蜍会出现在我家里?” “这个……”我不能说出来,这是大忌,一旦让对方知道这是自己搞的鬼,她岂不是恨死我了?那么就没有机会去赎罪…… “说话啊!你爷爷是不是传授了你什么法术,专门用来恶作剧的?” “没有的事,你别猜测。”我紧皱眉头,走几步,看她不想跟来,只好停住又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同一只蟾蜍?再说了,农村蟾蜍多了去,不能一概而论都怪在我头上吧!” 瞧!要是爷爷在,见我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的过错辩论,一定会扇我大嘴巴子。 杨灵儿移动了脚步,好像真的相信了我的话,自言自语道:“那就怪了……嘶!”她低呼一声,捂住额头,貌似很痛的样子。Www.XSZWω8.ΝΕt 我刚刚平静的心,跟被土蜂蛰了一下很刺痛的感觉。急忙问道:“怎么啦?”看杨灵儿一颗晶莹的泪珠儿已经从眼眶滚了出来。 手足无措中,我胡乱的掏出什么东西来就去给她抹眼泪,当递到她眼前时才发现忙乱中掏出来的是一张符纸。 抽手已经来不及,只好假装没事般,马马虎虎抹了一下,又急忙揣进裤兜里。 爷爷一直有叮嘱我,千万别把这些东西带进学校,这不是好玩的。 可是符纸怎么会在我裤兜里?看杨灵儿满眼疑问的盯着我,视线再次看向还在裤兜里的手。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是卫生纸给你抹眼泪的。” “那你干嘛没有扔掉?” “不用扔掉吧!这上面有你的眼泪。”我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感觉奇奇怪怪的。 杨灵儿沉默了一会,再次转身看着我道:“为什么要把我的眼泪保留下来?”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一句谎言出口,接下来就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天!这个丫头貌似不好对付,她怎么就那么多问题? “也不是非要把你的眼泪保留下来,你别把我想成本事有多大似的,以为我会把你的眼泪用来做坏事?” 杨灵儿低声道:“不是这样,那你告诉我是那样?” “我节约不行啊?这叫做回收利用。”我瞎胡扯随口而出道。 “噗!”没想到瞎胡扯的话,把她惹笑了,笑起来真好看。 送杨灵儿回家,她奶奶大大的表扬了我一把。 “沐风真是乖孩子,把灵儿送回家,奶奶给你吃大蜜枣……”吃毛线,这个时候还不跑更待何时?杨灵儿也学会撒谎,回家跟奶奶说是自己不小心跌的血包,谁知道待会她妈老汉回来会怎么看? 撞倒了杨灵儿我跟矮冬瓜就像天要塌下来那般,在惴惴不安中也无心玩闹,怏怏不乐回到家里。 可谁也没有想到,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在悄然发生中。 那张无意间掏出来的符纸,是我跟道士爷爷学的开眼符;刚刚学,也就没有当回事,随意揉成一团揣进裤兜想拿来给矮冬瓜玩的,因为撞人事件,把这事给忘记了,阴差阳错摸出来当成卫生纸给杨灵儿抹眼泪。 唉!我托腮坐在桌子上,无心做作业,满脑子都是杨灵儿;苦恼的在想,应该尽快把施在蟾蜍身上的咒语解除,要不然我的罪孽会更加一等。 第015章 告密者 第015章告密者 担心什么来什么,话说;杨灵儿对我的狡辩半信半疑,开始是害怕蟾蜍出现,在后来她为了想证实心里的想法,而专门恭候蟾蜍的光临。 准点准时,蟾蜍在晚上九点钟出现在她的卧室。 杨灵儿戴好手套,蹑手蹑脚捉住蟾蜍,再用一根白线拴住它粗短的后腿;一切搞定之后,她用一只塑料口袋把蟾蜍装好,丢进屋后的树林里。 一个是老师的再三无法抗拒的死命令,一个是心理作祟愧疚吧!第二天义务送人读书的我们俩,到杨灵儿家门口等待…… 矮冬瓜告诉一件事。 “沐风,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你了?” “谁?” 他故作神秘状,东看看西看看见没有人,就掩嘴窃笑道:“涂春兰。” “滚粗……”我还想骂人,看见杨灵儿出来,就对他说道:“去看看涂春兰是怎么回事?” “我不去。”矮冬瓜拒绝,却又怯懦的望了我一眼“她说不要我扶,要你扶……” “你们在说什么呢?”杨灵儿今天精神不错,笑吟吟的样子。看矮冬瓜还在,就奇怪道:“你没有去接涂春兰?” 矮冬瓜动动嘴,想要说话,我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并且催促道:“快去,我们先走一步。” 看他磨磨蹭蹭的走一步三回头,我暗自好笑。丫的,想精想怪的,胡编乱造说那些屁话想忽悠我? 一路上,我满以为杨灵儿一定会提到蟾蜍再次出现的事;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父母询问额头受伤的情况,剩余时间都被单调的脚步声跟沉默替代。 她越是只字不提蟾蜍的事,我心里就没底。 “哎!等一等。”是矮冬瓜在后面大喊大叫的搀扶着涂春兰一路赶来。 涂春兰的伤口在痊愈中,那只右脚走路的时候还是在颤抖;农村孩子不能跟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城市女孩相比,她就得学会坚强,学会忍耐、学会顺其自然。 涂春兰看见我跟杨灵儿走得很近,没有说话,也没有笑意,总之一脸阴沉。 微微侧目瞥看她脸上不悦的神色,觉得她似乎有话想跟我说;不过我不想听,一门心思的在想那只蟾蜍究竟昨晚上出现在杨灵儿家里没。 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混过的,上学、下课、更多的时间是在想那只蟾蜍。 矮冬瓜见我心事重重的,也不敢多说话,就像跟班那样子,远远的看着我,哪也不去。 而杨灵儿跟涂春兰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发生微妙的变数。 她们俩不再像以前那样同仇敌忾,亲密无间;而是彼此不相信对方,在仇视那种样子。 我有一次无意间的瞥看到涂春兰在背后狠狠瞪杨灵儿。 浑浑噩噩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涂春兰跟杨灵儿同时拒绝我跟矮冬瓜继续做护花使者。 我们俩重获自由开心无比,绷紧了好几天的神经得到释放;得好好的玩一把,去到后山捣鸟窝、钻玉米地逮野兔。 因为贪玩,把心理惦记的蟾蜍事件给忘记了;直到天黑才回家的我,懊悔不已,想去杨灵儿家看看的,可是老爸老妈看的紧,基本没有机会出去。 终于再次在教室中看见杨灵儿没事,心里的担心和压力稍稍减轻了些。 当我把书包放进课桌时,感觉有东西堵住,就伸手去掏……妈呀!一把冰凉冰凉的肉疙瘩,吓得我失声大叫弹跳出课桌位置时,我瞥看到杨灵儿唇角一抹冷笑。 一根白色线头拴住的癞蛤蟆,在同学们嬉笑的表情下,被我从课桌下面拉了出来。 是杨灵儿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怕的报复,不得不说,这个女生有点可怕,我那么那么的用心对待她,居然还想方设法报复我! 唉!错在我,逮住癞蛤蟆,我恢复如常的神态,淡定自若的从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一把小刀切断了癞蛤蟆的头,也切断了我对杨灵儿施用的恶作剧;但是也让我对她有了另外一种看法,此女心机深,还是远离的好。 下课间隙,杨灵儿在其他女同学的陪伴下去郑老师那换药。 涂春兰的脚后跟已经痊愈,难得的没有去陪杨灵儿;教室里的人不多,我在摆弄刚才因为惊吓搞得乱七八糟的的书本。 她看我一眼,很快的走了过来;一脸复杂的表情,扬眉淡笑道:“你知道那只癞蛤蟆是谁放的吗?” 我佯装不知道反问道:“是谁?” “杨灵儿,就是她放的,亲眼所见。” “哦。”我淡淡的答复一声,起身预备走出去。 涂春兰喊住我问道:“嗨,你就这么放过她?”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杨灵儿故意安排她来试探我的? 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道:“你想我怎么做?” “至少去告诉老师,得取消她的班长资格。”涂春兰这话,让我心里徒生厌恶;我没有多说什么,掉头就走。 接下来的事好像复杂化了,涂春兰跟我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溜进杨灵儿的耳朵里。 她们俩为了这件事搞得是剑拔弩张,最后发展到激烈的争论,相互攻击,唇舌相讥,吵得是面红耳赤。 女生就是牙尖十怪的,我跟矮冬瓜嗤之以鼻,懒得理会,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面对升学考试我无压力。 杨灵儿跟涂春兰闹崩,两个人成了无缘无故的仇敌。 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成了单形影单离。 也就是在她们俩闹崩之后,怖寒镇出事了。 最先出事的是杨家祠堂的人。 杨家祠堂是由杨家多个小家庭组成的。在怖寒镇多以杨家为首,次后再是涂家姓氏,之后就是杂七杂八的姓氏。 杨家祠堂有一个成员遇到一件诡异的事,他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的这件事,让黑无常直接把他的名字从阳间册子上删了,拉黑到地府去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一道堰;农村说的一道堰,就是水渠第一道关口,灌溉农田需要水,那么就得去第一道关口去放水。 他下班时天很黑,长长的路、就像一天随时在自动延伸永无止境的黑色带子;带子在玩花招,让他迷失、恐慌、困惑,总是不能到达目的地。 终于他听得很清楚,哗哗的声音是第一道堰石墩子下发出来的水声。在石墩子上,有一个人;一个貌似在鬼祟放水的人。 在怖寒镇有很多奇怪的传说,一到晚上凭你有多胆大,都不会在夜里来第一道堰来放水。 只因,第一道堰还有一个隐晦、怕人的名字,鬼洼坑。 据说鬼洼坑曾经淹死过人,淹死的人都变成了水鬼,就要找替身。 因此,他在经过时,只巴望走快点,再快点、看也不敢看蹲在石墩上的人。 可是不知道是邪门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在经过石墩时,眼睛不受控制的就看了那个人。 此人浑身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是下蹲的样子很诡异;他倒不像是在放水,而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越想越怕,他几乎是跑的,冲过蹲在石墩上的那个人;问题就出在这儿,如果他不跑,蹲在石墩上的人或许不会追来。 他有觉得身后如影随形传来奇怪的声音,还有悉悉率率的怪声;他跑咚咚的跑,大口大口喘息的跑,不敢停下来,也不敢看后面…… 可是身后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就像这根带子无止境的延伸,终于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哆嗦一句自己都没有听明白的话,扭头一看…… 他看见了什么?我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是家里人发现他时,人已经不行了……他倒在进门的门槛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没能进屋,可能是他频频回头看,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头以顽固僵硬的姿势扭向后面,死白色的面上那双眼睛鼓突蛮吓人的。 第016章 意外事故 第016章意外事故 有老人们说杨家祠堂死的这位,是吓死的。 是被什么吓死的?无人得知,天高皇帝远,每一天都在死人,怖寒镇那么多死人,增加一个死人,少一个活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在爷爷过世之后;老爸没有传承他的本事,加上我年龄小,怖寒镇再有什么大事小事,没有人再来我们家登门拜访、求帮忙。 老爸跟老妈没日没夜的蹲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扯草,锄地、家里的用度都是爷爷留下来的老本。 我在很早以前就听爷爷讲过关于怖寒镇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李家老祖宗,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好一番测算只能来此地才能躲过一劫。 如此怖寒镇李家算是最早来怖寒镇入驻的住户。 而杨家是朝廷忠心耿耿的一位将军,也是追捕老祖宗来此地;却被老祖宗高深莫测的法术迷惑在此走不出怖寒镇,无奈之下这对生死冤家最终各据一方在此驻扎繁衍子孙后代。 杨家跟李家的渊源很深很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李家帮人、帮鬼、泄露天机,触怒神明受到惩罚;所传承下来的子孙要么就是夭折,要么就是一代单传。 杨家却不然,枝繁叶茂、一家发展成为好多家;可谓是,人多势众,不可小嘘。仦說Ф忟網 今早吃了几个土豆,肚子不舒服,在上课期间我就坐卧不安;好不容易盼下课,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进厕所。 静悄悄的厕所,我使劲的憋……噗!好响亮的一个屁,肚子舒服了,惬意的站起身拉起裤头…… 隔壁有人在骂……擦! 我起身抹一把刚才憋出来的一头冷汗就想走出去。 “唉!你别走好吧!”不知道是谁,好像是在喊我。 “你谁啊?” “你有纸吗?” 原来是问我要手纸的?进厕所不带手纸搞毛啊?我郁闷出口问道:“你没带手纸?” “带了,刚才你一个响屁吓得老子把手纸掉坑里了。” 我哑然一笑,转身掏出手纸从木板下递过去…… 一双白煞煞的手掌心,没有纹路那种,一看就不是人的手掌;我迟疑片刻,还是毫不犹疑的把手纸放在他手掌心里转身就走。 学校厕所有鬼的传闻我早就知道。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鬼也会被我的响屁吓住?好奇怪。 走出厕所迎头看见杨灵儿,蟾蜍事件已经过去,她脸色苍白;黑眼圈却好像有加重的现象,整个人的精神头也表示没有之前好,在看见我时,眼神躲闪、刻意错开走向别处。 我远远的看,就看见她头罩黑气,她一定有事发生。 刚刚想走过去,蓦然想到她报复我的那件事,不由得停住脚步……爷爷说人比鬼更可怕,杨灵儿古灵精怪,的确是一个难以驾奴的狠角色,还是远离的好,她有什么事跟我没有关系。 身边擦身而过一人,没有看见面孔,声音微冷丢下一句:“谢谢你刚才的手纸。” 靠!他不是鬼?我看他修长的身材,消失在人群中;懒得继续看,不如去矮冬瓜教室看看丫的在干什么? 矮冬瓜在力争上游,想要跟我一个年级,想要一起升学考试就拼了命的学。 功夫总是不会白费的,矮冬瓜的学习不是吹的,一直在榜上有名;比我还略胜一筹,苦孩子不负众望,每一次的考试分数都高我几分。 我从窗口看他,丫的正咬住笔头思考问题。 “矮冬瓜你哥来了。”是他同学在喊。 矮冬瓜回头看我,嗨嗨一笑道:“沐风。” “没事,你做题目,我去外面转转。”招呼之后,我信步走下阶梯下到操场。 操场上欢声如雷,同学们正在踢足球。 足球失控滴溜溜转动,笔直砸向一个人……真的是冤家路窄,足球谁不好砸,偏偏砸向低头走路,心事重重的杨灵儿。 要是我无视眼前一切,杨灵儿势必会受伤,如果我出手……事不宜迟,就在足球飙风般飞向杨灵儿时,我飞纵狂奔,在足球挨近她之时,吱!刹住、伸手硬接足球……手臂却触碰到一抹柔软…… 杨灵儿手起……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我脸上,抱起的足球也滚落在地。 惊乍乍呆立看着眼前一幕,踢足球的男士们都不明就里;杨灵儿怎么会出手打人,打的还是帮了她的我。 不用照镜子,凭滚烫、火辣辣的感觉;我就知道左脸颊已经有五根爪痕,一头黑线的我屹立不动,目光如炬、狠狠瞪着杨灵儿。 好男不与女斗,我忍! 杨灵儿也不甘示弱,秀眉一挑,杏眼圆睁怒不可赦的样子…… 刹那间,在操场上所有的人,都团团围住我们俩。 我们俩就像两只一雌一雄的斗鸡,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中。 矮冬瓜也闻讯跑来,涂春兰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没有出面来阻止杨灵儿,也没有出来对我说什么话,就那么冷眼旁观看着。 喧闹声,惊动了老师,我们俩还没有开战;就被双双带走到办公室,她是班长终归是没有错的,错在我。 不过众怒难犯,很多我的伙伴,来到办公室门口,七嘴八舌的说杨灵儿不知好歹;要不是我李沐风出手,她就被飞来的足球砸了。 老师迫于压力,最终惩罚我们俩去学校后屋厨房;就是小黑屋,关禁闭、反省错误。 杨灵儿怕黑,怕得一塌糊涂,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吓得呜呜大哭。 我抱肘靠在墙壁上,满眼的黑,听见她的哭声;吵得不行,就烦躁骂道:“你家里死人了?哭毛线。” “你们家才死人了,你们家都是搞巫术的,害人不浅都该死。” “我草泥。”大骂一句,我捏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极力忍耐心中暴涨的怒火道:“要不是我爷爷,你们杨家还有今天?巫术你妹啊!死三八。” 杨灵儿被我这么一骂,只有哭的份。 别说我欺负女生,你们都看见的,她丫的就是一忘恩负义的人。 虽然在接足球时,不小心碰到她的小兔子,但那也是无心之过好吧!干嘛出手打人?老子心里叫屈,闭眼假寐中,反正这一呆怎么也得呆到下午放学,不如就闭目养神好过听她叽叽呱呱的哭。 杨灵儿哭了一会,自己觉得没劲,也安静下来。 没有了她的哭声,黑屋子里一下子安静许多;寂静中,听得见她的呼吸声,时不时的啜泣声。 “哭够没?” 杨灵儿没有理睬我的问话。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问出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太过。 杨灵儿还是没有理会,丫的要是早有这么能忍,咱也不会进小黑屋不是? 第017章 胡思乱想 第017章胡思乱想 在我们那个年代,课文题材还没有普及生理卫生知识;即使有这一门课程,也都被老师取缔用主课程替代了。 所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女生除了身体跟男生不一样外,还有一样跟男生有区别;那就是女生们的大姨妈,杨灵儿不单单是因为害怕而哭泣,而是因为毫无预兆来了大姨妈而哭泣,这事是在后来才知道的,也是拜涂春兰所赐。 时间很快在难捱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滑过,小黑屋终于被打开,靠!开门的是涂春兰。 杨灵儿是班长,班长就要做出表率;她的屡次犯错,最终惹怒了老师,班长被取缔,理所当然落在涂春兰身上。 “灵儿?”涂春兰装模作样的站在门口叫。 我蹭蹭的比杨灵儿领先走出小黑屋,目不斜视,直笔笔走了出去看见矮冬瓜正往这里赶来。 很远的距离,我还能感觉到涂春兰的注视。 最近跟杨灵儿走得近,爸妈好像有知道,刚刚回家老妈碎碎念,好端端的搞得没心情;也不想做作业,一个人躲进卧室里,拥被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男人、女人,想到奶奶说男人跟女人生孩子的事。 我有一个坏坏的想法,那就是亲一下杨灵儿的酒窝,或者是亲她的那个一走路就不停蹦跳的地方,会不会让她怀孕? 老妈在大声吆喝什么,惊扰了我奇葩思绪,翻身爬起走到窗口看……不知道是谁家的野狗把爷爷喜爱的那颗万年青给扒拉开了。 老爸嫣着头,戳在那,被老妈好一顿臭骂。ωww.xSZWω㈧.NēΤ 我走出去,听了好一会才明白。 是老爸把死老鼠埋在万年青根下,老鼠腐烂的气味,被狗们嗅闻到,因此万年青遭殃。 看见万年青,我蓦然想到爷爷说到他跟潘奶奶的故事;就萌生出好奇心想看看究竟下面是埋了什么秘密? 我看老爸想填土修复万年青的根部,就急忙跑出去喊道:“爸,先别动手,我想看看万年青根部的样子,写作文需要。” “你写作文需要万年青?” “是啊!植物也是有生命的,我的作文就叫做植物与生命。”我完全可以去写自传,看把我老爸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把手里的铁锹给了我。 老妈还跑来帮忙,问这问那的…… “沐风,最近你是不是跟杨家小丫头走一起?” 原来,老妈老谋深算,靠近我是想套话来的?忙得满头大汗之余,没有多余时间去罗织新的说辞,就支吾道:“放学回家肯定要同路走一段,这样也犯错?” 老妈眉头一皱,“不对,有人告诉我,你前礼拜还去她家的。” 一定是涂春兰这个死丫头告密,要不然老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手里没有停下来,大脑在思索对策。 “妈,你看底下有什么东西,阻挡了铁锹下探的力道。” 老妈听我这么一说,急忙探身看向已经被掀翻露出根部的万年青“嗯,是一块木盒子。”她说着话,蹲下身伸手从土里抠出木盒子来。 木盒子不大,已经开始腐朽;老妈没有用大力气就启开了木盒子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碎纸屑。 “这是什么啊?”顾不得拭去汗珠,我看下木盒子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问你老汉看看。” 我大喊一声老爸,他急火火的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沾满白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爸你看看这个。” 老爸在擀面,他说要做刀削面给我吃的,见我手捧起木盒子,眼睛一亮道:“嗨!终于找到了。” 我跟老妈都不明白老爸话里的意思。 老爸从我手里接过木盒子说道:“木盒子是我的玩具,用来装蚂蚁、甲壳虫、还有绿姑娘的……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木盒子不见了,问谁都说不知道,为这事我还哭闹好一阵子呢!” 目测老爸幼年比我还可怜?没有玩具,是爷爷拼拼凑凑给做了一个木盒子;之后爷爷把跟潘奶奶的故事,写成日记,然后用爸爸唯一的玩具装好日记埋葬在地下? 不是吹的,我的脑瓜子不是一般的灵活,把前后事宜链接起来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爷爷的秘密公布在家里成员面前已经不算是秘密。 也许爷爷现在有潘奶跟奶奶陪伴,过得比谁都快活。 重新修正万年青,再填埋好泥土,老妈旧话重提道:“沐风,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为什么要跟杨家丫头走那么近?” 我在洗手,满手都是肥皂泡泡,滑腻滑腻的感觉挺好玩。对老妈的质问,置之不理。 老妈火大,提高嗓门道:“沐风,我在问你话呢?别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跟杨家丫头走近对你没好处。” 爷爷去世,现如今家里是虎妈、猫爸、老妈一声吼,吓得老爸忙不失迭跑出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老妈叉腰、眼一横“没你事。” 老爸冲我挤挤眼,暗示道;小心你的皮。 老妈发威,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每一次发威我都沉着应对,这次也不会差到哪去。 “干嘛干嘛啊?”我故意加重口吻,先发制人道。 “你老实告诉我原因,我不会怪你。”老妈多多少少还是有顾忌,现在的我,不说牛高马大,但也是半大孩子,高出她两个头那么高。声音也在发生变化,还长喉结了呢! “干嘛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你不会想蛮横侵入我的私人空间吧!”没有看老妈的脸,丢下这么一句话,摔门掉头就走。 “你……” 我进自己的卧室,耳朵传来老妈的唉声叹气跟老爸没有营养的安慰话语。 继续在想杨灵儿,她的眼神里好似那种柔柔的水,又有一种甜美想让人怜悯的感觉;眼角上带些泪,有感觉身体不适,却咬紧嘴唇倔强没有说出来。 女生爱哭,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杨灵儿是坚强的;那天在黑屋子里,她哭了很久,很久、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她不说,我也不好深究。 肚子空空,心里有事、在床上瞎折腾许久,听老爸喊吃饭才磨磨蹭蹭起来。 刀削面是我的最爱,现在吃着却难以下咽。 老妈阴一眼,阳一眼的从侧面瞄我…… 老爸吃相难看,还发出声音;老妈瞪了他一眼,稍微有所收敛。 我把碗一推,抹一把嘴对他们俩说道:“我吃好了,去外面散散步就回。” “不许去。”老妈把碗使劲一搁,大声呵斥我道。 什么叫做青春期叛逆?我叛逆给你们看看。 不要我去,我偏要去,就去,你敢咋滴?我怒气冲冲,冲出家门,一口气跑老远,跑到龙湾嘴那个地方才停下来。 在龙湾嘴这个地方,一般在黄昏来临时,很少有人出现在这里,不过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比我先到了。 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第018章 鬼差 第018章鬼差 怖寒镇的黄昏,屡屡到了这个时候就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空气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四周弥漫着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龙湾嘴背面是河坝,前面是一片弯弯曲曲龙形田地,这是龙湾嘴尾部。 站在龙湾嘴尾部,可以模模糊糊看见中部那片杉树林跟顶部的麻柳树林;稍微迟一点,就看见的是一大片黑黝黝的景象。 背对我,负手而立一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龙湾嘴尾部时,黑衣人蓦然回头冲我一笑。 他的脸跟牙齿都好白,似曾相识,却又老想不起他是谁。 “小家伙,别忘记你给我手纸的事。” “是你?”看着他修长的身段,太过苍白的面孔,冰冷无情的眼神……这个男人的长相就好像是地狱里的厉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不敢久看。 他一定不是人类,可是道长爷爷不是已经帮我掩盖了鬼眼吗?怎么还能看见他们? “小子,还没有想起我是谁?” “你不就是学校厕所里问我要手纸的‘人’吗?”我故意把人字拖长一点,意思是我也不是傻子,你是鬼,我是人,你不是恶鬼,我不是坏人就是这么简单。 “小子,你不笨、再仔细想想,我是谁。”他刻意跟我保持距离,逼近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凛冽,却是稍纵即逝。 我想……苦思冥想!终于站定,呆呆的看着他“你是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 黑衣人点头道:“你的迟钝就像迟到了三小时的恋人,姗姗来迟。” 乍一听他是梦境中出现的‘人,’还真心的骇我一跳。想起他跟另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逼我的气势跟吓死人的面孔,我就害怕…… 跑!还没有实施,黑衣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随之一股无法抗拒的阴冷扑面而来,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极力挣扎道:“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必须接受。”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你是谁啊!” “我不是恶鬼,就像你对我的推测,这个推测很好,如果我是恶鬼你的小命已经没了。” “哼!以为你是谁啊,知道我爷爷是干什么吃的吗?” “哈哈哈!你爷爷李常水不是已经死翘翘了吗?还是我跟老白来拿他的魂魄,怎么样未必你想把爷爷拉起来保护你不成?” 我的事,他怎么都知道?无法摆脱他暴涨伸来的手臂,我低头……看着他的手,咽咽口水,狠命下口咬住不放。 “哇……哇……哇你个小兔崽子,敢咬你黑爷爷。”黑衣人大骂道。却在不经意间松开手,我趁机脱身不要命的狂奔。 呼哧……呼哧终于跑不动了,我扶住一棵树停下来休息。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快要沉没,我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可是抬头一看,我根本就没有跑出龙湾嘴,此刻还在龙湾嘴杉树林边缘。 “老天、”我低叫一声,撒腿开跑…… 邪门了吧!再次停下来时,还是在杉树林边缘。 看来老子今天是被鬼迷了,小小的鬼伎俩能难得住我?我撩起裤头对空撒尿…… “啊”一声惊叫,吓得老子差点憋尿;定睛一看,尼玛的,一抹背影已经跑远,不知道是谁,反正没有看清楚。 不过看背影,不是杨灵儿就是涂春兰。 奇怪!这个时候她们来这里干嘛?我纳闷中急忙往家里赶。 回到家自然又是挨训的下场,自从那次在墓地里睡觉被爷爷找到,爸妈就很紧张我;怕我在外面贪玩到很晚才回家,最近要升学考试,我也不好去找矮冬瓜玩,怕耽误他的学业,目前的状况,我还得继续撒谎,说去矮冬瓜家里了。 老妈一听我说去了矮冬瓜的家,脸色越发难看;她忽然从门背后抽出一把柳条,气呼呼的看着我道:“你撒谎,刚才我喊你爸去了潘叔叔的家的。” “我……我我我……你……”老妈这次是下狠心了,从没有要抽打我的,看着她手里一把柳枝条,不得不苦着脸道:“老妈,你这是干嘛呢?我没有干坏事你凭什么打人?” 老妈也不忍心的,沉重的叹息一声道:“我不是打你,是你爷爷曾经有告诉我,说你皮不听话有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wWW.xszWω㈧.йêt “所以你想用柳枝条把小鬼从我身上驱赶走?”我哭笑不得,又道:“老妈,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再说,我不是公共汽车,随便谁都可以上我的身。”说着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用凉水冲脚,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把作业完成,免得明天涂春兰为难。 老妈把柳枝条重新放回门背后,摇摇头跟老爸去歇息。 我铺开作业本,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面。 可没想到,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在杉树林看见的背影上面。 就在这时,身后突兀一冷,紧张之余扭头看去,我靠!不是吧!黑衣人居然跟踪到家里来的,或许是就从没有离开过我。 “你是谁啊!” “嘘!我是谁,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咱家门口挂了八卦镜的,你不怕?” “噗,你家八卦镜早就该换掉了,镜子上已经黑压压一层邪气,能阻挡我的去留?” “你究竟是谁?”我的一颗心啊砰砰狂跳,可是还得强自镇定,不能让他小看李家后人。 “黑无常你听说没有?” 黑无常?我早就听爷爷说过。黑无常是地府头牌鬼差,也是阴司路上负责捉拿亡魂的主管,更是一众牛头马面等鬼差的上司。 黑无常来我家,想干什么?莫非是我要死了吗? 吃惊之余,我神情变得木讷起来,心里想:我不能死,还没有跟那个谁亲热,还没有传承李家子嗣…… 黑无常诡笑一下道:“你也怕死?怕死就接了我的任务。” 外面有拍门的声音,恍恍惚惚间,我好似站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老妈,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道:“你做作业也在瞌睡?为啥刚才不做作业?” “别闹,屋里有黑无常呢?”我嘟哝道,转身看去,屋里哪有什么黑无常,刚才我分明就是在瞌睡,老妈拍打房门惊醒我去开门的。 第019章 似梦似幻 第019章似梦似幻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从没有想到能如此近距离感受到杨灵儿的恐惧。 我能感觉到杨灵儿在害怕什么,只能是感觉,却不能触摸帮助到她。 看见她机械状从床上起来,缓慢一步步的走进黑暗。 那种样子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就像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的心智;看见她慢慢走出家门,走到龙湾嘴杉树林停下。 杉树林中在举行一场别具一格的婚礼。 奇怪的是,参与婚礼的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看着就像是纸扎店里面的车马人一个样子,雪白的面孔,黑得如同墨汁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红得如血一般没有灵动的嘴唇。 一顶轿子在这些面无表情的人抬动下,穿梭在杉树林中;前面有俩手提灯笼的童男童女,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目视前方直笔笔的走……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飘还来得贴切些。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这叫做心灵感应,应该是杨灵儿在无意识的呼喊我,让我进入她的梦幻世界目睹刚才看见的那些情景。 当轿子经过我面前时,轿子中的帘子被风吹开了……张白煞煞的面孔,却是那么熟悉,他不就是前礼拜死亡的男子吗? 就是死于缩阳症的那个人! 再看杨灵儿,她唇角挂着一抹诡笑,手指在数数;口里呢喃道:“下一位会是谁?”说着话,她扭头看我……哇!有一种感觉告诉我,别看,看了会吓死人,我一个激灵突然醒来,才发觉自己在家里的床上。 杨灵儿?她……不会有事吧!我倚靠在床头,暗自纳闷,刚才怎么会梦见她的?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怎么会坐在花轿里? 要说是灵异噩梦,杉树林里面没有埋葬死人,怎么会梦见抬花轿在杉树林? 一头冷汗的我再也睡不着,起来拿起还没有做完的作业唰唰的写。 写了一会脑海里总是浮现杨灵儿在梦境中出现的那张脸,太可怕的,跟鬼脸没有区别。 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想起前几天足球砸她的事,就看见她头罩黑气;爷爷说每一个人都有三把火,如果三把火的气势在减弱,就要走霉运了,那么就容易遇到不好的事。 杨灵儿究竟遇到什么事?前几天死亡的是她堂兄,不会是堂兄的魂魄找上她了吧? 好一阵子胡乱猜测,作业也做得七七八八的;呆了一会还想睡觉,又怕再做不好的梦,干脆把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儿全部拿出来,并列摆放在床头上,这样那些脏东西除非不想在轮回为人,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敢来搅扰我的清梦。 这一觉睡得够沉,要不是老妈惊风火扯的干嚎,我还不想起来。 草草的吃饭,书包习惯性的斜跨在肩头,手里还被老妈强制塞一鸡蛋才走去上学。 矮冬瓜在老地方等,看见我就嚷嚷道:“快点,今天模拟考试。” 懒得剥鸡蛋,顺势递给他道:“拿去吃。” 矮冬瓜不客气接过鸡蛋,眉眼带笑道:“谢谢沐风哥。”然后就像饿死鬼投胎,三两下还没有完全除掉蛋壳急急的往口里塞。 看他被鸡蛋噎得翻白眼,我狠狠骂道:“噎死你!”听后面有脚步声,微微侧目一看是涂春兰跟杨灵儿来了。 “走快点。”我对矮冬瓜说道。自个就大步流星的往前窜,真心不想跟俩三八走一路。 “李沐风等等我。” 涂春兰人长得不错,就是嗓门跟杀猪般嚎叫,让人听着不爽。 矮冬瓜是见机行事的,看我无视后面俩三八的大喊大叫;他也一溜小跑跟来,鸡蛋已经被他囫囵吞进肚子里,瞧他那糗样,活脱脱一猪八戒投生。 “沐风,你听说新出现的怪事没有?” “什么?” “杨家祠堂又有人病了。” “谁啊?” “这件事你问杨灵儿最清楚了。”矮冬瓜扭动肥胖的屁股,大力迈动粗短腿,还是跟我拉下一截;他喊我问杨灵儿,其目的就是想减缓我前进的速度,丫的吃里扒外的东西,懒得理会。 矮冬瓜见我没有理睬他的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噔噔的疾跑跟来。 杨灵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改变她那一副傲娇神态,看涂春兰紧赶慢赶的跑,她依旧不紧不慢的尾随。 涂春兰紧巴巴的赶来,追随在我后面,跑颠颠的样子,口里还不停的说话道:“你们听说没有?县城有儿童失踪。” “失踪有啥好稀奇的?前儿那段时间秀儿姐不是失踪了吗?” “她……失踪有什么好奇怪的?”涂春兰撇撇嘴,一只手按住因为跑步发出来响声的书包扣子,不以为然道:“我听老妈说,阿秀就一骚货,勾搭男人的主,听说她都嫁了24个男人了。” “吹牛不打草稿?”我也不是帮阿秀,只是觉得人都不在了,没有必要在人背后议论长短。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涂春兰你特么的就结点口德别瞎说阿秀姐。”矮冬瓜永远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男人就是男人,怎么能跟娘们那样家长里短的扯闲话? 再看杨灵儿虽说没有大赶,却也在悄悄使劲的猛追。 看在俩三八追得可怜的份上,出于人道主义;我放慢了脚步,这样杨灵儿可以勉强赶上来。 不过看她的精神却不怎么好,嫣嫣的、一直没有吭声;黑眼圈好像更加严重,眼神黯淡、匆忙瞥看我一眼,又急忙掉开去看别处。 涂春兰在得到班长一职后,难得的跟杨灵儿恢复了朋友关系;这会看人赶上来了,就像看见救兵那样拉住她就说:“灵儿,你说阿秀是不是骚货?” “不知道。” 杨灵儿淡淡的答复一句,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那深幽的眼眸让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蓦然想起昨晚上的梦境,不知道她有没有梦见昨晚上的事? 我在想梦境。 杨灵儿低调不出声。尛說Φ紋網 矮冬瓜有一句没一句的故意跟涂春兰抬杠作对。 涂春兰最后也不说话了。 四个人默不作声齐齐的往学校赶。 就快要到学校时,杨灵儿忽然冒一句问道:“你们有在杉树林看见结婚的场面吗?”这句话在安静氛围中,突兀冒出来,加上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骇得涂春兰跟矮冬瓜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我。 听杨灵儿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有看见了。”沉声答复中,我没有正眼看杨灵儿,顾自朝前走。 第020章 失魂落魄 第020章失魂落魄 这句我有看见的话,引起了涂春兰的纠缠。 她太好奇,一个人太好奇不好。 我觉得一个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给别人添麻烦,是最基本的为人准则。 涂春兰对我的冷漠态度没有知难而退,而是开始对杨灵儿跟我进行跟踪监视。 如她所愿,杨灵儿现在整个的表现是每况越下,不但如此,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就像失魂了那般,神情恍惚颠三倒四。 有过蟾蜍事件,涂春兰一度怀疑是不是我再次施法在杨灵儿身上搞鬼。 我靠!她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我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最近的事太过异常,先是黑衣人屡次出现喊接受什么任务,现在是杨灵儿提到杉树林看见结婚的场面。而曾经出现在我视线里的黑衣人却没有再出现,我也试探问过涂春兰,在前一天黄昏那个时候,是不是有去龙湾嘴附近玩。 她说没有去,因为要升学考试,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出来玩。 那么余下就有一个可能,一定是杨灵儿…… 矮冬瓜说杨家祠堂又有人病了,并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的有这回事。 在回家时,老妈得瑟的样子有提到这件事。 老娘们无非就说人杨家上一辈干坏事多了,这一辈遭报应之类的话。 我不喜欢听老娘们的牢骚话,况且这不是牢骚话,而是看人笑话的那种意味。 回到家还没有把作业本拿出来,矮冬瓜跑咚咚的来找我,说去看看热闹。 我心里在想;看什么热闹?莫非是杨家祠堂又死人了? 矮冬瓜说死人没有热闹可看,活人的热闹才是真的热闹;他说杨灵儿家在请神,来的就是上次害死我爷爷那批人。 好家伙,我正在找他们呢!乌龟王八蛋终于露面了。我咬咬牙,放下笔杆子,就想跟矮冬瓜跑。 老妈横档在门口,气呼呼的样子看着我们道:“那也不许去,安心做作业。” “老妈,我可是来真的,你再这样蛮横管我,我要去道长爷爷那告状。”我是认真的,板起脸,剑眉倒竖、丝毫没有让步的可能。 这一招杀手锏,还是吓退了老妈,她恨声叹息不得已让开一条路。 杨灵儿家可真够热闹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 大多是杨家祠堂的人,有几家外姓没有发言权,只能作壁上观。 我们是半大孩子,不能挤进去,只能踮起脚从人缝中看里面。 杨灵儿木呆呆的样子伫立在堂屋中央。 最上边坐了的就是那几个外地神棍。 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横放在灵儿面前。 杨灵儿的奶奶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儿子媳妇阻挡住没有说出来。 一只叫公鸡被人捉来,神棍拿起一把亮晃亮晃的尖刀,割开叫公鸡的脖子……叫公鸡咯咯咯的乱叫、乱蹬、挣扎一下就嫣了脑袋。尛說Φ紋網 神棍口里念念有词,端起叫公鸡的血对着杨灵儿噗、喷了一大口,啧啧啧!这么一喷,不用看她,满脸是鸡血跟女鬼那样吓死个人。 杨灵儿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突兀攥紧拳头,眉头一挑、发狂般大叫道:“你们都要死,都要死、统统都要死。” 我敢说,那声音真的不是杨灵儿自己的声音,而是嘶哑就像喉管破裂发出来的破碎声;吼声一出,吓住了那些所谓的神学术士,也把围观在杨灵儿家的人吓跑许多。 我,没有跑,而是安静无声的注视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矮冬瓜吓得脸都变色了,他看看已经吓跑得没影了的涂春兰,再看看我“沐风……我我我我们还是跑吧!” “再看看……”我淡淡的吐出三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面面相觑的神学术士。 杨灵儿一步一步逼近神学术士,忽然爆发出一阵战栗的狂笑“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 好猛……好猛……我能感触到一股强大的戾气跟怨气来自杨灵儿身上,她是被附体了,难怪…… 那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曾经跟爷爷擦肩而过的男性神学术士;双手对扣,口念“魔鬼现身”然后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十字架,大跨一步想要把十字架放在杨灵儿的额头上。 杨灵儿继续狂笑,随着她的逼近,一股诡异的邪风骤起;邪风起处,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呲啦之声,此起彼伏,神学术士们的衣服寸寸破碎、露出一具具狼狈不堪的本相。 那些神学术士们吓得“啊哦”一声惨叫,四散溃逃! 当时我也不怕的,见此情景也吓得跟矮冬瓜齐齐躲避在一颗泡桐树下不敢动弹。 等了许久,一双手拍打我的肩膀,吓我一跳;抬起头看去,是杨灵儿的奶奶。 杨奶奶和蔼的面颊,混浊的老眼中泛着隐约可见的雾气。 她关切的问道:“沐风,你不怕吗?” 我推开还吓得浑身哆嗦的矮冬瓜,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道:“杨奶奶,灵儿呢?” 杨奶奶摇摇头道:“作孽啊!灵儿是好孩子,唉!她不见了。” 我起来去看,果然、堂屋里已经鸟飞走散毛人都没有一个了。 “杨奶奶,他们呢?” “你问的是我那两个不孝子?”杨奶奶口里的不孝子是儿媳跟儿子,我点头也是摇头道:“他们跟那些神学术士去哪里了?” “唉,骗子,骗子。”杨奶奶接连说了俩个骗子,这才定定神对我说道:“要是你爷爷在就好了,咱灵儿还有救。” “杨奶奶,爷爷不在,还有我。”我鼓起勇气毛遂自荐道。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那么多神学术士都不能对付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恶鬼,我一个毛孩子能行吗? 杨奶奶也是这么看我的,至少我从她质疑的神态中看出;好像在问,你一个毛孩子有什么本事跟恶鬼斗? 虽然我没有自信,但是可以试一试吧! 目前的情况需要搞清楚,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恶鬼是男,是女、或者不是咱怖寒镇的灵体也不一定。 矮冬瓜满脸的担心,耷拉着脑袋看着我跟杨奶奶进屋。 杨奶奶给我讲述杨灵儿最初出现异常的那一天…… 听她讲述的日子应该就是我跟杨灵儿被罚进小黑屋那天。 她回家很晚,回到家,什么也不说,进屋就蒙头大睡。 第021章 跟踪追击 第021章跟踪追击 杨奶奶正在给我说事呢,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惊得她老人家浑身颤了颤;我近距离看得真切,她老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之色。 她在害怕什么?稍后,我问道:“杨奶奶,是谁家有事了?” “杨二狗家。”杨奶奶说出这个名字,老脸低垂,唇角抽搐;一双手在膝盖上久久磨蹭,许久没有吱声。 在老人家面前,我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打听杨灵儿的事。 矮冬瓜在一旁着急了,“沐风,咱还是走吧!待会天黑要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我害怕。” 我、跟矮冬瓜、杨灵儿虽然不是一个小组的人,但是上学要走同一段路,那就是龙湾嘴。 回家时则必经杨二狗家门口那条林荫小道。 说到龙湾嘴,在很久以前龙湾嘴也出过诡异的事。 龙湾嘴不是因为田形是龙形得的名,而是那条弯弯曲曲形同龙体的河流得其名。 龙湾嘴下有一个回水沱,回水沱出尸体。 其实也不是回水沱出尸体,而是河流冲下来的尸体要在回水沱前面一个很深的漩涡沉下去,然后再从龙湾嘴回水沱浮起来。 每一年洪水汛期,都有尸体从上游冲下来;其中不乏也出现牲畜的尸体,有猪、狗、鸡鸭等。 有人曾经说半夜三更时有浮尸从河里走上岸边来…… 人人都怕龙湾嘴那个地方,偏偏我就是龙湾嘴出生的。 爷爷说我出生那一晚,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就像那位在梦中出现的无名人士讲的;我出生时,乌云盖天,苍穹如墨,星斗不显,雪花漫天飞。 河面结冰,爷爷跟老爸半夜三更都还在外面没有回家。 老妈去找,却在龙湾嘴生下我。 矮冬瓜叽叽咕咕的声音,惊醒了杨奶奶,她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那般,发出抽搐似的喘息,而后一阵紧似一阵的干咳……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当着我们的面吐在地上。 杨奶奶这是急火攻心,我从小跟爷爷去山上采草药,他跟我讲了一些浅显的病灶小知识。 别说我肤浅,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现在条件好,动不动就进大医院小医院的;没有钱,只能以草药来对付,所以山里人十分依赖草药,别看那些普普通通的野草,每一颗草都有它特殊的药用价值。 杨奶奶咳嗽,感觉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就像爷爷出事之前那种死灰色;我心里隐隐开始不安就起身告辞。 临走时,杨奶奶一再叮嘱一定帮找到杨灵儿。 我安慰杨奶奶,让她放心,我知道杨灵儿在什么地方,一定在天黑之前把她带回来。 在去找杨灵儿之前我们得去找涂春兰。 那天杨灵儿被罚进小黑屋,她一定使了不少力。 我跟矮冬瓜去涂春兰的家,她妈妈去隔壁唠嗑还没有回来;她看见我,眼睛闪烁着异彩,兴高采烈的端来板凳让我们坐。 “你们俩是不是为了杨灵儿的事来的?” 够直接,可惜她想错了。涂春兰以为我们俩是来跟她摆杨灵儿家里请神那件事的,没想到我的话够直白。 “废话少说,你告诉我,那天跟杨灵儿回家发生了什么事?” 涂春兰装模作样的挠挠头,好像在沉思的样子道:“那一天的事?”仦說Ф忟網 “少装蒜,就是那天我跟她一起进小黑屋之后你们一起走的。”指出实际时间,唰!我如鹰般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自信眼神有透析一切的能力。 涂春兰不敢久看我,好似心中一抖,眼神闪了闪,面色复杂就像是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咬咬牙道:“好,我告诉你们就是。” 涂春兰跟杨灵儿一起回家,途径杉树林遇到癞皮三。 癞皮三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满嘴都是胡言乱语的下流低俗话;在看见杨灵儿跟涂春兰时,就嘻皮涎脸凑过来,口里哼哼道:“摸咪、我要摸咪。” 好一个下流胚子,吓得涂春兰跟杨灵儿不要命的跑,她们俩跑进杉树林才发现跑散了。 “真的是这样?” “嗯,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涂春兰发誓道。但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看出,她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可对方是女生,总不能强制扳开她的嘴说吧! 我跟矮冬瓜从涂春兰家出来,更加肯定杨灵儿出事的原因在杉树林。 “走、我们去杉树林。” “真去啊?”矮冬瓜怯意的望了我一眼,极不情愿的走在后面道。 “你害怕,不想去就回家,我一个人去。”我故意激将他道。 “去、怎么不去?又不是去见鬼,怕毛线。”说完这句话,矮冬瓜接连对空呸唾沫道:“刚才话说错了,打死我都不要见那些东西。” 噗!我暗自好笑,加快脚步,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杨灵儿。 矮冬瓜无论什么时候,那话特别多,多得让人心烦。 “沐风,你说杨灵儿父母咋就那么狠心?女儿不见了,他们也不去找?”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找?说不定现在满世界的在找呢。” “也是。” 我想的话,矮冬瓜从开始听到杨灵儿发声,就没有敢继续看下去,早早的就躲避在泡桐树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按照以往他的习性,但凡遇到可怕的事,哪还有精神说这些废话,还不变成哑巴不敢吱声。 我们还没有到杉树林,就听见那河水哗哗的响。 矮冬瓜咂咂嘴道:“幸亏现在新修了河坝,汛期也不怕有尸体了,要是在以前打死我都不会来这里。” 一大片杉树林出现在我们面前,杉树林在风的拂动下沙沙作响;一颗颗亭亭玉立的杉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沐风你看。”矮冬瓜惊叫指着杉树林中飘过的身影喊道。 是杨灵儿?我怀着疑问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进入杉树林。 在外面看杉树林静谧得出奇,但是进入之后,光线骤然暗淡,这种感觉就像在进学校禁区那种差不多。 前方不远处,一缕纤细的身影好似觉察到我们在身后,身形利落的调转方向一阵疾跑。 “杨灵儿别跑。”矮冬瓜出口大叫道。 他太胖了,紧跑几步加上紧张,搞得是喘气如牛了。 “你在这里等,我去追。”说话的当空,我已经弹射跑出老远。 要说跑,杨灵儿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在学校谁不知道我是长跑冠军?可别忘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她,而是灵体附体的人。 第022章 诅咒之地 第022章诅咒之地 在靠近河边边缘,有很多灌木丛跟荆棘杨灵儿就是直奔灌木丛去的,我没有看错。 夜风更紧,一轮惨白色的月亮静悄悄的挂在当空,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矮冬瓜不知道还在不在,不过我对杨奶奶说过,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杨灵儿的。wWW.xszWω㈧.йêt 所以我不能打退堂鼓,必须坚持找到她为止。 夜色渐浓,视线可见度越来越低,靠近河边那哗哗的流水声盖过了所有的细小声音包括风声。 脚下有刺痛感,是那种带刺的荆棘刺进皮肤所致;我踢、伸手拉,好不容容易走到河边……在静谧的氛围中,一抹纤细的身影面对河岸而立。 月影下,单调的身影,长发飘飘、在如此冷清的氛围中,无不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凄凉、孤独感。 “灵儿,别……”以为她想不开,我靠前一步急忙出声喊道。 杨灵儿没有理会我的呼喊,却在冷风的吹动下,慢慢走下河坎…… 我急跑几步,任凭荆棘绕脚,磕磕绊绊冲了下去……老天,她已经走到河水里了,我大叫:“杨灵儿,别啊!” 她终于停住继续前进的举动,机械状站直身子,背对我……反手撩开后脑勺浓密的黑发,这一刻,凭我有多大胆,还是被她的举动吓傻了。 没有来得及看她的样子,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的同时,我跑……妈呀!满地的灌木丛、荆棘、我跑不快啊!幸亏那只女鬼没有追来,否则我今天这条小命有可能交代在这了。 一边走,我一边在想;看来传说是真的,河底真有浮尸走上岸来。 那么杨灵儿在哪? 此时此刻我不敢在杉树林大喊,怕惊动其他不好的东西,在河底下可是有很多沉尸的。 虽然时间久远,沉尸已经变成白骨,也许已经被河水冲走,但是心里还是畏惧害怕中;我战战兢兢地终于走到没有灌木丛的位置,四周都是杉木,这才倚靠在一棵树上抹冷汗。 “沐风……”一声喊吓我一跳,没有及时答应,竖起耳朵再听“沐风。”是矮冬瓜的声音,丫的还真够哥们没有离开? “哎!”我低低的答应一声,哆哆嗦嗦寻觅声音走过去。 矮冬瓜果然还在,他看见我,不顾一切奔来弯腰大口喘息,抱怨道:“你看看吧!天黑了,咱怎么回去?” “没事就好,别怕……”安慰矮冬瓜,心里在想;龙湾嘴就像一个被诅咒之地。 爷爷很早有给我讲过,破四旧那阵子,龙湾嘴回水沱被人丢了很多泥菩萨在这。 在后来就出现浮尸,虽然是因为汛期冲来的,但是终究还是在破四旧之后发生的事。 刚才那个女鬼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想想就后怕。 “你没有找到杨灵儿?”矮冬瓜看清楚是我一个人后,惊讶的瞪大眼睛道。 我呼之欲出差点就说她不是杨灵儿,但是怕吓着他,就苦笑一下摇摇头道:“跟丢了。” “跟丢了?是什么意思啊?”矮冬瓜不明白我一个堂堂的长跑冠军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女生都跑不赢?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跟丢了就跟丢了,毛意思没有。”走几步,我看他还愣头愣脑不明白的样子,又补充道:“杨灵儿可能回家了,咱还是回去吧!” 我跟矮冬瓜在杉树林转悠好一阵子,总也走不出去。 鬼打墙我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次有矮冬瓜在,我喊他撒尿破除鬼伎俩。 矮冬瓜开始不愿意,但是在我的威逼下,不得不掏出那玩意嘘嘘的对空撒尿……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光亮,酷似拉开一道幕布,哗地一下,映照得黑暗中的杉树林如同白昼,周围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有看见一对迎亲队伍,就像梦中所见的情景那般,一顶花轿从我们俩面前经过。 矮冬瓜系好裤带,他好像没有看见我看见的情景,一个劲的催我走。 “你看不见吗?”我木讷直视前方,对矮冬瓜说道。 “看什么?”他东张西望中,看见的是一片黑。 迎亲队伍还是那班人,一群面无表情的纸扎人;花轿经过我面前时,随风掀开的轿帘下,那张脸……杨二狗! 坐在花轿中的是杨二狗? 惊疑之时,我还看见了杨灵儿,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尾随在迎亲队伍后面……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拦住她! “杨灵儿?”奇怪,矮冬瓜看不见迎亲队伍能看见她?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丫的已经冲过去,一把拉住杨灵儿喊道:“我们到处找你,沐风就在那边呢。” 杨灵儿木呆呆的顺着矮冬瓜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使劲甩开矮冬瓜的手,继续前进…… 在确定是杨灵儿不是女鬼后,我不能继续淡定,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拽住她的手;咬破食指在她额头画画画出一个镇邪符,一道金光一闪。 杨灵儿怔了怔,然后好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那般,奇怪的问道:“我在哪?你们在干嘛呢?” “灵儿,你没事吧!”矮冬瓜使劲的眨巴眼睛,关切的问道。 杨灵儿看看我,看看矮冬瓜,还是糊里糊涂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她暂时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我拉住杨灵儿一阵风似的走在前面,后面的矮冬瓜屁颠屁颠的跑来。 我们三一路疾走,不管什么杨二狗家那哭丧的声音,也不管后面是否有不好的东西追来,我只管跑朝前走。 矮冬瓜想跑,我急忙制止“不能跑,你一跑就有东西会跟你跑;也不能回头看,咱们身上有火,无论他娘的什么鬼,多少还是畏惧咱身上的火,一旦回头把火吹灭了,鬼就会找上你。” 在路上我顺道扯了一把杨柳枝,矮冬瓜问有什么用处,我说:“招魂用。” “谁丢魂了?” “杨灵儿。” 我们拖拽杨灵儿到门口,她却不走了,呆愣愣的看着门口不敢进。 矮冬瓜去敲门,大声嚷嚷道:“你们家杨灵儿回来了,快开门。” 老人家睡眠少,杨奶奶是最先听见我们的喊声;她开门,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对我们两说道:“沐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灵儿正在屋里睡觉呢!别闹得她妈老汉起来骂你们。” 第023章 初露锋芒 第023章初露锋芒 矮冬瓜的嗓门大,这一喊不但惊动了杨奶奶,也惹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 杨灵儿的父母在北屋,听见喊声时窗口的灯是亮了一下之后又熄灭了;看来他们是听到杨奶奶喊我的声音,懒得起来看。 杨奶奶老眼昏花的,披一件御寒的夹衣站在门口,她说完话就想退回去,我急忙说道:“杨奶奶,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屋看看?” 杨奶奶已经缩了一只脚进屋,见我这样说,虚掩半边门问道:“你要看啥?这么晚了你们俩还不回去小心家里大人着急。” 我看了看身边瑟瑟着抖的杨灵儿,走上门槛悄声对她说道:“杨奶奶,你信我爷爷有本事,也应该相信我一次。” “沐风啊,你说什么话?”杨奶奶深陷在眼眶你的眼珠子努力瞪大看着我,样子有点吓人,不过为了杨灵儿我也豁出去了。 “你们家灵儿是失魂了,她的魂魄就在外面,屋里的不是你们家灵儿。” “是啥?”杨奶奶声音变大,很吃惊的样子道。 “话不多说,你相信我一次好吗?就这一次,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女。” 矮冬瓜在一旁干着急,他比划,好几次想说话,都没有机会插嘴;见杨奶奶半信半疑的,就急忙解释道:“杨奶奶,沐风是有本事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那……你们小声点,别让她妈老汉听见。”杨奶奶说话间,让开路,把门再开一点,我顺势挤进去,让矮冬瓜在外面看着杨灵儿的魂魄,就直奔她的卧室。 屋里的空间不大,摆设简单,一张书柜、衣柜、余下的空间全部被床占据。 杨灵儿昏沉沉的在睡觉,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紧蹙眉头…… 我靠近一步,暗自一惊;好重的煞气。 急忙让杨奶奶呆在门口,对杨灵儿喊道:“杨灵儿……” 她蓦然惊觉般睁开眼,暗红的眸子一闪,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我道:“李沐风你怎么来我家里了?” “你不是杨灵儿,快离开她否则对你不客气。”我厉声大喝,逼近一步眼神犀利直视她道。 杨灵儿一屁股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我,慢慢慢的从床上起来;蠢蠢欲动、杀气腾腾的要扑向我…… 可能是看见杨灵儿突然变脸,吓住了杨奶奶。她多此一举解释道;“灵儿他是沐风,你同学……” “杨奶奶,她不是灵儿,你出去一下。”我紧握着柳枝条,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战恶鬼。 说时迟那时快,杨奶奶刚刚缩回身子退出门。 杨灵儿嗷一声怪叫,伸直手臂张开爪子对我扑来。 我冷笑一声来得好,脚尖划出八卦,口念真诀,憋足了劲,狠命一甩,唰!一声响亮的鞭打,柳枝条带着风声狠狠的抽向杨灵儿。 柳枝条打鬼,不会伤及到人的,所以柳枝条一出;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恶鬼必须得剥离开去,要不然就会挨打。 打得她神形俱灭都有可能,但是凭我的三脚猫本事还达不到那个功力;不过也把附体的灵体吓得不轻,接着,一抹暗黑的影子,惨烈尖叫一声,硬生生的跟杨灵儿的身体剥离开去。 我乘胜追击,挥动柳枝条追到暗黑影子飞扑出去的窗口,才松口气看向如没有脊椎骨软塌塌倒地的杨灵儿。 我对门外喊道:“杨奶奶你可以进来了。” 房门一开,没想到杨灵儿的父母都在外面。 他们一家人齐刷刷奔进来,看到倒地的杨灵儿大吃一惊道:“你……你把灵儿怎么了?” 我收拾好柳枝条,抹了一把冷汗道:“她好好的,等我把外面的魂魄招进来,明儿个她就大好了。” “你不许走。”杨灵儿的老妈,横眉瞪目拦住我道。 杨奶奶颤巍巍的从杨灵儿身边走过来,对媳妇说道:“沐风没有坏心眼,你就看他怎么着吧!” 杨灵儿的老妈狠狠瞪了一眼婆婆,在丈夫的暗示下,悻悻然给我让开道。 我对杨奶奶说道:“招灵儿的魂魄进屋还得劳烦你呢。” “你说,我怎么做。” “你只需要喊灵儿的名字就好,别的没有什么。” 杨奶奶点点头,走了出去,口里喊道:“灵儿回来了。” 余下我喊杨灵儿的父母先出去,等她魂魄归位再进来说话。 杨灵儿的老妈顽固不化,对我的话不以为然;要不是她老公拉住,丫的肯定不会配合我的计划。 爷爷说惊吓走的魂魄最为敏感,稍稍不注意一惊动,她就像受惊的小鸟就会再次离开本体;我怕的就是她父母不知情,大呼小叫的反而不好,所以得让他们出去我才能安心。 杨奶奶一路喊出去到了门口。 看见矮冬瓜一个人呆在那,没有看见什么杨灵儿的魂魄,就奇怪;以为是我玩笑她老人家的,即使这样,她还是不停的呼喊灵儿的名字。 我出得门来,是提防恶鬼再次偷袭,看见灵儿在杨奶奶的呼喊下走进家门一闪不见;知道已经成功招魂,对矮冬瓜做了一个的手势,就想离开。 “慢着。”是杨灵儿的老爸,忽然出现喊住我问道:“你敢担保杨灵儿没事了吗?” “我敢担保。” “那你别走,先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再走不迟。”看来做好人真的难,没有得到他们杨家一分钱报酬,还得留下来做人质,得等到人醒来没事了我才能离开。 “好吧!”我跟矮冬瓜招招手道:“大叔留我们吃夜宵呢,你想吃什么?”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丫的竟然当真,他乐呵呵跑步过来附耳对我说:想吃混沌。 不过,真的是有夜宵吃;不是混沌,而是农村最为珍贵的待客之道;荷包蛋。 杨灵儿没事了,睁开眼就喊奶奶、老爸、老妈。 那么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是一只女鬼,女鬼是谁?最近怖寒镇死亡的都是杨家男丁,没有女性。 那么杨灵儿是怎么在遭遇到这只女鬼而丢了魂魄的? 据她回忆说在躲避癞皮三时,藏在杉树林中,许久不敢出来,后来看见了一迎亲队伍;坐在花轿中的一个女人,冲她一笑,那笑很恐怖,吓得她不要命的跑,跑回家之后就浑身酸软,每天都昏昏欲睡的感觉不清醒。 第024章 鬼添油 第024章鬼添油 我从杨灵儿的话题中,听到她无数次的有提到癞皮三。 她说癞皮三好像在杉树林等什么人。 当她跟涂春兰经过那段路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杉树林中埋伏有癞皮三;他一冲出来,就口无遮拦大叫摸那个东西。 杨灵儿说到这儿一张脸羞得绯红,低下头道:“要不是遇到癞皮三,我就不会跑进杉树林看见那些不好的东西。” “狗日的癞皮三,老子弄死他。”杨灵儿老爸咬牙切齿道。 杨奶奶一直没有吭声坐在旁边听,这会看儿子憎恨癞皮三,就叹息一声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是咱杨家气数尽了的征兆。” “妈,你说啥子哟,别胡思乱想,咱杨家人丁兴盛怎么可能气数尽了?”杨灵儿老爸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怕我把这事说出去,因为李家跟杨家素来不合,故意硬气是怕我们看他们的笑话罢了。 说实话,杨家最近的确不顺,不单单是杨灵儿失魂事件,单看杨家祠堂接连死人的事,就让人匪夷所思倍感畏惧。 杨灵儿没事了,我跟矮冬瓜还得摸黑赶回家。 在临走时,杨奶奶给了我三节电筒。 我却要了她家的一把米粒。 矮冬瓜问我要米粒干嘛用,我说用来打鬼。 电筒有些生锈,抖一阵才会亮,摇动一下电筒壳子里面还有嗤嗤夸夸的响声。 我得先把矮冬瓜送回家,才能回自己的家。 冷清清的夜晚,我们俩在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时,从敞开的院坝门看见里面亮晃亮晃的有灵堂还有纸扎花圈。 随风摇曳的蜡烛,忽明忽暗、几乎要熄灭那样子看着特别渗人。 我跟矮冬瓜也不敢放肆的跑,只能轻脚轻手的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矮冬瓜打死都不想再绕道去龙湾嘴,想要走捷径。 目前只有一条捷径可走,那就是要途径山腰子那七座坟碑处。 在月光光、心慌慌的夜晚,看见七座坟碑成一行,排列在山头上,发着阴冷的白光。那光景,真的、别提有多吓人。 瞧矮冬瓜吓得双腿打颤,一个劲的往我身后躲。 “怕个球。”我骂他,其实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沙沙的脚步声,黑黢黢的植物,模模糊糊的坟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无形中就好像身后跟来一大波孤魂野鬼那种感觉,我不敢回头看,矮冬瓜更是吓得连声音都没了。 想想他之前滔滔不绝的废话,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况,我不由得扑哧一笑。 矮冬瓜咕嘟吞下一口唾沫“你你……你还笑得出来?” “我怎么就不能笑了?来来别怕,老子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半夜三更的不能提鬼……我呸呸呸!打嘴。”他自己骂自己,然后果真拍打一下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吱声。 距离家还有一段路,要是我们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那种感觉真不是盖的;冥冥之中,我们俩跟孤魂野鬼没有区别,与其这样死气沉沉的走,还不如搞点气氛出来。 前提是不能惊动那些安息的灵魂,我可以讲一些不打紧的故事来混时间,说不定一个故事下来我们就到家了。 这个故事还是爷爷讲给我听的…… 在爷爷那个年代,家家户户还没有用上电灯。 有从县城来的知识分子,叫张老师,来给村里的孩子义务授课,村里就给准备了一间空置的茅草屋。 这间茅草屋是有主人的。 主人是一位年老体衰靠拾垃圾的老妇。 老妇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很久都没有看见她的人;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死在外面,还有人说她有可能去县城拾垃圾了。 老妇的房子这一空置就是几个月。 张老师来了之后住进去,屋里到处都是蜘蛛网,还是他一手整理出来的;所幸的是,老妇的煤油灯还在。 这样张老师可以在休息时就着煤油灯看书。 如此、接连半月下来,张老师觉得奇怪了。 每一晚上都看书到深夜,为毛煤油灯的灯油没有少一丁点,点了那么久还是满满的;莫非这屋里有鬼!是鬼在帮他添灯油? 张老师把这件事告诉给村长。小說中文網 村长也觉得奇怪,两人决定来一次捉鬼。 土胚墙很容易打洞,他们俩就在里边打了一个洞。 这个洞是对着外面门口的,只要门口有什么动静,他们俩就能从洞口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老师跟村长布置好一切,专门等那只鬼来。 半夜时分,张老师佯装睡觉打鼾声,耳朵却专注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有风声,还有树枝相互碰撞的声音,唯独没有鬼出现的异常状况。 就在张老师跟村长要放弃捉鬼的念头时,外面的房门吱嘎一声响……接着从门外伸进来一只爪子,这绝不是人的手,也不是鬼的爪子,而是一只毛茸茸带钩的爪子。 爪子娴熟的推开门,学的是人走路,另一只爪子提了一个油瓶;慢悠悠的来到张老师休息的那间屋子里,然后上坑,盘腿而坐,爪子灵活的旋开盖子,拿出油瓶斟满油灯…… 张老师近距离嗅闻到一股骚臭味,还看见此物绿莹莹的眼睛,暗自纳闷时;按耐不住的村长,突然从暗黑角落窜出来预备捉住此物。 没想到此物太过狡猾,哧溜一下来不及盖上盖子就夺路而逃…… 果然,故事讲到这儿刚刚好到矮冬瓜的家,他不慌着进屋,倒是很着急想知道那此物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噗!我笑,同时听见潘叔叔咳嗽的声音,随即屋里灯一亮人影在窗口一晃;他连声咳嗽走了出来,出口问道:“沐风、你们俩去那玩了,现在才回来?你爸妈来找过你的。” 我没有理会矮冬瓜的强烈好奇心,而是紧张的问道:“潘叔叔,你怎么说的?” “能说啥?你爸妈不敢去外面找,只巴望你没事就好。”潘叔叔打在哈欠,又说道:“要不今晚就在我们家休息,明儿回去?” “不了,我还是回去好些。” “你……”潘叔叔知道爷爷很多时候还故意锻炼我的胆量,我要回去,他也不好阻拦就随我的意道:“那行,你回吧!” “别啊,沐风你告诉我那此物是什么东西,要不然今晚我睡不着的。” “明儿告诉你行吗,我得赶紧回家了,说不定老爸准备了一大把柳枝条要打我呢。” “哦,那你回吧!” 第025章 凶梦 第025章凶梦 回到家,意外的是老爸老妈都不在。 我想的话,他们一定是一定是去杨灵儿家找我,在路上错过了。 人找人找死人,不如不找,等他们回来随便找点借口就支吾过去也免了那顿狠抽。 想想就好笑,我打鬼,老妈打我……手里拿的是复习模拟考卷,看着卷子上面的红勾、叉叉、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撑不住啦、随之觉得眼皮一沉…… 我有感觉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缓慢机械的移动,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支棱起了耳朵聆听呼喊的声音,慢吞吞起来,走到门口、抬起手拉开门……门外黑漆漆的,隐约看见一种阴森恐怖的光影笼罩着四周。 忽暗厚重的雾气,阴冷阴冷的风,迷迷糊糊地意识;我就像来到了地府,从门口出来,又进入了另一阴暗虚无不真实的大门。 这是一间很大就像大城市里超市那么宽敞的大房子。 房子里有壁画。 壁画轮廓清晰,触手可及、有一种冲动的欲望那就是想摸一下。 壁画上画的都是地狱里的生活场景,除了阎罗的日常生活之外,都是血淋淋的冥刑画面,凄惨恐怖,叫人不寒而栗。 这种感觉很奇怪,又像是在逛农贸市场;有各种摊贩在叫卖自己的商品,摊贩们似曾相识,面无表情。我的视线无意识停留在一卖肉的摊贩身上,他好像很专注的样子,一声不吭,低头、凶悍的姿势抡起胳膊在砍案板上的肉。 我移动视线,看向案板上的猪肉……那根本就是一个人,不是猪肉。 我冲过去大叫道:“不能杀人。” 摊贩抬头,是黄三刀?他面带凶光,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的狠戾,目光像刀一般狠狠地刺向我;我骇得急急后退,再定睛细看案板上的死人。 他突然动了一下,伸出手一把抓住我“救救我。” 如果一个正常人这样喊‘救救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但是这个喊救命的是疯疯癫癫的癞皮三,你说吓人不吓人,这一吓,猛不丁的一下子把我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就像我刚刚从外面回家来,屋里很安静感觉是爸妈出去找我的那种感觉。 我起身来,走了出去。这次不是梦境中出现的那道大门,是真真切切在我家里。 尽管我自持是李家唯一的衣钵传人,还是被此刻浓重的死寂气氛震住了;这还是我的家,门口有八卦镜,对了,黑无常说八卦镜应该换了,他是故意提醒我的,可是我忙于杨灵儿的事给忘记了。 “笃……笃”毫无预兆,一声清脆的叩击声,也吓得我浑身汗毛一炸;努力稳定一下心神,满怀期待出口问道:“谁?” 我期待是父母从外面回来了,可是问出话后,那叩击的声音瞬间就消声灭迹般没有了动静。 如果门外是站的人,木板门不隔音我应该听得见呼吸的声音;但直觉告诉我,门外的不是人,而是灵体,还是非常凶恶的怨灵,这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我李家叩门的绝非善类。 我警惕的挪动脚步,摆好姿势,随时准备迎敌……伸手拉开房门,呀!一见门口的‘人’我暗自惊叫,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只看见门口伫立之人,面盖黑发……不是面盖黑发,而是背对我,后脑勺一团黑是头发;她她她……不就是在杉树林河边那只女鬼吗? “你想干什么?”单调、怯懦的声音一出,才知道自己有多恐惧眼睛看见的东西儿。 “你不是在找我吗?我来告诉你我是谁。”说着话,此女鬼忽然伸出白森森的手,指甲很长,呈死血色那种,她是反手撩开后脑勺的头发,逼迫我看她的脸。 为什么说逼迫呢!我没法动弹,也不能对她怎么样;这就是我学艺不精的后果,自以为是的李沐风,今天栽在这只充满怨气的恶鬼手上,幸亏没有第三者看见,要不然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不得不说,如果她不是鬼,应该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惨白的面庞,充血的眼珠子,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狰狞怕人。 就在这时,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断喝之声,来自我身后;苦于我不能动弹,只能感觉得一股强势的力道,如排山倒海的气势扑向女鬼。 房门在吱嘎一声震动,抖落下一大块刷了石灰的泥块,女鬼惨叫一声掩面溃逃。 浑身的禁锢自然瓦解,我这才扭头看去……这瞬间,我张大嘴、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惊诧喊道:“爷爷。” “臭小子,吓着你了吧?”爷爷和蔼的笑笑,摸了一把我的额头。他厚实,布满老茧的手温乎温乎的,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我惊讶,爷爷没有死? 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爷爷说,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要问出来。 爷爷看穿我的心思,老眉毛一抖,淡淡一笑道:“回去睡觉吧!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要说。以后要小心点,她的尸骨在杉树林,可你是小孩子,没有谁相信你的话。”尛說Φ紋網 “爷爷……”我大叫出声,再次醒来,刚才还是在做梦?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爸妈披衣走进来。 “沐风,你做噩梦了?”老妈摸一下我的额头“昨晚上你去哪了?要不是你爸用烧酒给你退烧,到现在还在发高烧呢。” “我发高烧?” 老爸点头道:“是啊!你回来,一句话不说倒头就睡。我跟你妈,来看,才发现你在高烧还说胡话。” 不对,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明明记得回来时家里没有人的,怎么…… 老妈掖了一下被角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要是你再皮,我们只好送你去道观。” 我不能去,杨灵儿还需要我保护,爷爷的话犹在耳畔。对,刚才如果是梦,门背后一定没有痕迹,要是不是梦,那么抖落的泥块一定在。 我不顾一切掀开被子,倔强的起来,在爸妈无可奈何的注视下小跑出房间去看外屋门背后。 在门背后一块拇指大小的泥块被我小心翼翼拿起来,扭转身面对爷爷的遗像;话是对爸妈说的“我刚才梦见爷爷了,是爷爷救了我。” 爸妈听了我的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爸,你明天把八卦镜换了。” “好。”老爸跟老妈对视一眼,答应了一声。 “你们休息吧!我也去休息。”我捏住泥块,顺原路回到卧室,再细细的观察一下泥块;脑海中浮现出黄三刀跟癞皮三的样子来,好端端的他们俩怎么会出现在凶梦里面? 第026章 癞皮三之死 第026章癞皮三之死 天还没有亮,我就被一阵杂七杂八的闹嚷声搞醒。 听声音是黄三刀,他这么早来我家干啥? 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我,听见有人来到卧室门口,接着门被推开……老妈在喊“沐风,你醒了吗?” 我慵懒的动了动身子,虚眼看她“什么啊,让我再睡一会。” “快起,黄三刀找你有事。” “什么事等天亮再说吧!”不想起来,头昏脑涨还迷迷糊糊的;老妈急了,进来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我就拖起来。 “黄三刀有急事,我跟你爸没辙。” “什么急事比我睡觉还重要?”我气呼呼的坐起来,温热的被窝是归宿,所以倦恋。 黄三刀等不及我起来,跟老爸冲冲冲的来到我卧室门口嚷嚷道:“沐风哥儿,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听他的话很是急切,猛然想起昨晚上的梦,不由得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来。 “你是不是杀人了?” 看我这话问得,把个黄三刀吓得变脸变色哆嗦了一下,垂头丧气的样子道:“不关我事,但是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老妈递给我夹克衫,我麻溜的穿好,对黄三刀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黄三刀点头哈腰的尾随在我身后,把前后事宜挨个的阐述了一遍…… 卖猪肉的的确辛苦,黄三刀天蒙蒙亮就得起来,去到县城猪肉批发市场把肉托回来;如果时间还早的话,可以睡个回笼觉,但是今天他很不走运,遇到了一件倒霉事。 黄三刀蹬的是28圈的加重自行车,猪肉就搭在自行车的后车架上;他一路哼着新近流行的荤味小调,猛蹬自行车往家赶。 穿过怖寒镇那条老街。只因早起时喝了一杯浓茶,忽然有想小便的感觉;就势靠路边停下车子,去一颗树下嘘嘘…… 就在这时,一从巷子里钻出来的人影,走到自行车前伸手不客气的抓起放置在车笼头前面车兜里的猪头就跑。 单从那跑路的姿势,黄三刀就断定此人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惯了的癞皮三。 癞皮三的腿脚不方便,0型腿跑不快,但是他丫的精明,专检崎岖小道跑。 而自认为稳操胜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住癞皮三的黄三刀。见此情景,气得干瞪眼,急得是火冒三丈,小道不能骑自行车,只能徒步走。 不过徒步去追癞皮三,那么自行车就得放在路边,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黄三刀气哼哼的推起自行车,下定决心今天非要把癞皮三揪住狠狠肥揍一顿不可。 为了慎重起见,他得把自行车骑回家放好猪肉再来找癞皮三算账。 黄三刀的家距离小镇不远,也就是一里路的样子,照他这个蹬车的速度,几分钟就到家。 他料定癞皮三手提猪头跑不远,至多跑到村东头。 谁都知道怖寒镇墓地多,在黄三刀他们村有两处坟场,一个是村东头,一个是村西头。 村东这块坟场专门埋葬外乡人的,村西这块坟场以前是埋葬的本地人。之所以这样子区分,那是因为人活着的时候,强龙不压地头蛇;人死了之后,这种规律好像反过来了,强龙就要压地头蛇,其原因是死在外乡的人化成鬼比死在本地的人煞气重。 也就是这样,很少有人去村东头。 而村东头偏偏就是癞皮三经常来藏身的地。 黄三刀是硬起头皮来的村东头。 村东头有一颗老槐树,每一年三分之一的晚上,本地人都能听见栖息在老槐树上的老鸹子呜啊呜啊的嘶叫。 黄三刀手提木棒,为了看得高望得远,就特意的站在老槐树枝桠上到处看。 蓦然听到背后传来,‘扑……扑’的响声,惊得眼皮哒哒的跳;他强自镇定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人……就在他撤回视线经过一簇丝毛草时,瞥看到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子正瞪着他。 黄三刀心里虽然紧张,却也不怕,他知道这是猫头鹰的眼睛;它瞪他,他也毫不畏惧的回瞪它,如此一眨不眨的干瞪,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恼怒的黄三刀驱赶猫头鹰,朝丝毛草那边扔一颗石头,扑棱棱的声音之后,猫头鹰飞走了。 刚刚驱赶走猫头鹰,头顶一声老鸹子的嘶叫惊得他心惊胆战的。 听到这儿,我不能淡定了。 “你要倒霉了,民间有一个民谣,乌鸦头顶叫、半夜把命要。猫头鹰见人不说话、眉毛数完命也完。” 黄三刀听我这么一说,汗如雨下、哆嗦着两片嘴唇道:“这个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癞皮三他他他……没有在村东头,而是在龙湾嘴死了。” “癞皮三不是偷了你猪头吗?怎么好去了龙湾嘴?”我一头雾水,暗自道;目测昨晚上的凶梦应验了?黄三刀杀了癞皮三? 看黄三刀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像是杀了人来找我帮忙的。见我盯着他看,就忙不失迭的解释道:“我也是在村东头没有找到,就鬼使神差的去了龙湾嘴,在之前我有听说癞皮三在龙湾嘴遇到稀罕事,就料定他一定去哪边了。” “什么稀罕事?” 黄三刀惊讶,瞪大眼睛道:“你们没有听说?” 我们都摇头说没有听说过。 黄三刀说“癞皮三在龙湾嘴遇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还跟那个女人困觉了。” 女人?女鬼吧!我心里这么说,口里追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 “不瞒你们说,她……跟阿秀一个模样。”看黄三刀提到阿秀,面皮一阵抽搐,眼神闪烁不定,暗自觉得定有蹊跷。 按道理,黄三刀不是杨家祠堂组上的人,他怎么对阿秀的情况那么清楚?“三刀叔,死人了你报案了吗?” “报案有屁用,癞皮三死在河坎下……尸体都臭了。” 我是越听越糊涂,他刚才还说癞皮三偷猪头,这会说他已经死了还臭了。 不光是我觉得恼火。 爸妈也是没有搞懂状况,他们有一眼没一眼的瞄黄三刀。 貌似他丫的心虚,忽然脸色一暗,嫣嫣的低头,没头没脑冒一句道:“我想,我是遇到鬼了。” ωww.xSZWω㈧.NēΤ 第027章 阿秀 第027章阿秀 没有什么事比学知识上学重要,哪怕是你黄三刀被刀架脖子上,我李沐风也得上学不是吗? 黄三刀的故事说到这儿,天已经大亮了。 老妈把热气腾腾的稀饭端上桌,黄三刀不客气,老爸稍微喊一下,他就坐上来稀里哗啦的扒拉一大碗。 因为他的粗鲁无礼,没有那个女孩肯嫁给他;就像之前那位泼妇,有想要把内侄女说给他的,结果人家还没有上门,就吹了。 黄三刀的人品不好,单是这个,就足够让他单身一辈子。 人不是动物,性生理需求,是正常的反应动物本能。 黄三刀调戏有夫之妇,对那些单身女孩大献殷勤,暗地里搞些不地道的小动作也是有的。 我是小孩子,也只是从大人们闲谈话里听到一些对他人品评论的闲言碎语。 癞皮三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也有关系。 派出所来查证,也是无厘头。 河边随时都在涨潮,癞皮三的尸体已经臭了,说明死亡好几天了。 我从杨灵儿跟涂春兰口里得知的是癞皮三最后的情况。 也就是说癞皮三出现在她们俩面前之后就神秘失踪不知道怎么就死在河边的。尐説φ呅蛧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一簇簇乱七八糟的杂草掩盖了癞皮三的尸体。 他的尸体距离杉树林有五米远左右,我也是去过杉树林的,却没有注意到下游岸边有癞皮三的尸体。 派出所来人简单的查证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癞皮三死亡的原因至今是一个谜。 但是黄三刀却紧张极了,因为他看见了癞皮三的鬼魂偷走了猪头的。 爷爷教我画的镇邪符咒跟辟邪符咒,我画了送给黄三刀,也算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上学路上,涂春兰一直捂住半边脸,不像往日那么张扬,话也出奇的少。 这一反常的举动,让我跟矮冬瓜感到好奇。 杨灵儿的老爸不放心女儿,一个是怕他跟我纠缠不清;二个是听说癞皮三死在龙湾嘴杉树林的事,就固执的要亲自送她去上学。 算来,杨灵儿是我们这里第一个要家长送去上学的傲娇女。 我们对涂春兰好奇,用话激将她…… “嗨,班长你左边脸怎么了?不能给我们看看?” 涂春兰只是不说话,蹭蹭地朝前走。 矮冬瓜嘻嘻一笑,凑近了,来一个突然袭击,一把拉开涂春兰捂住脸的手……这一刻我们惊呆了,她的脸莫名其妙的肿起老高。 “是你老妈打的?” 涂春兰摇头。 “是你老爸打的?” 她还是摇头,眼泪水已经包不住的滚落下来,呜咽哭泣道:“我我……半夜三更时,觉得有人站在床头,睁开眼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巴掌打在我这边脸上。” “啊!真的假的?”矮冬瓜夸张的侧退一步,看我一眼继续道:“该不会是你嘴碎,挨阿秀姐打了吧!” 矮冬瓜也许是玩笑来的,但是听到她的名字,我怔了怔。 早上黄三刀也提到阿秀,不过听起来有些不符合逻辑。 阿秀再怎么招摇,发骚、也不可能跟癞皮三那种邋里邋遢的混蛋困觉。 但再次听到阿秀的名字时,我头皮不经意间一麻,有联想到梦境中门口出现的女鬼……阿秀这个名字就牢牢的定格在我的脑海中,赶也赶不走。 一个胆大的推测在心里酝酿,那就是,整件事跟阿秀这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何况,阿秀是死是活无人得知,她人在哪?我看涂春兰肿起老高的面颊,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问道:“你看清楚她的样子没有?” 涂春兰摇头道:“当时都吓傻了,怎么还敢看她的样子?” 矮冬瓜用胳膊肘靠了靠我,戏谑道:“喂、刚才是我玩笑的话,你该不会是真的把这些事,当成是阿秀姐做的吧?” 我没有理会矮冬瓜的话,暗自在想:爷爷说女鬼的尸骨在龙湾嘴杉树林河边,会不会是真的?我也跟老妈说到这件事,可是她认为是我太想念爷爷的缘故,才会做哪些乱七八糟的梦。 果然就像爷爷说的,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嘀铃铃……嘀铃铃一阵自行车铃铛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思绪,闪身躲避时,我瞥看到骑自行车的男人。 男人托了一妇女去急匆匆的样子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 “他是谁?” 涂春兰看着前面已经走远的自行车,“你问的是他们?” “嗯。”我点头道。 “他们乃是杨灵儿本家叔叔。” 难怪!此人经过我身边时,我看见他的脸,好似有一种错觉,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 壁画!对、梦境中出现的地狱壁画,有他…… 我跟矮冬瓜说想要去杉树林下边潜水摸螃蟹,丫的摇头就像拨浪鼓,打死都不愿意去。 我也知道那个回水沱深不见底,但是要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爷爷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们谁最后一次看见阿秀?”问也是白问,涂春兰、矮冬瓜,都跟我一起在学校读书,怎么可能看见阿秀的去向?癞皮三!对,癞皮三知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我懊恼无比,想当初癞皮三带我去野杜鹃花坡地说那番话,原来是有缘故的。 看来要想查出阿秀的情况,还得从头来。 不过在查之前,我得再去一趟杨家祠堂。 这次去杨家祠堂还是救人,我得赶在女鬼索命之前,告知杨灵儿的本家叔叔小心提防。 但愿他们相信我的话才好。 上学是必须的,我不能把那些不属于课本上的东西儿从大脑里驱赶走;可无论我怎么自我调节,都无济于事,总的来说,这一上午的课程我算是白瞎了。 杨灵儿恢复如常,注意力非常集中,只是看我的眼神好像多了一点说不出来的东西。 涂春兰的脸无缘无故肿大,话变得少了,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扬的。 我们老师彪悍,来不来一粉刷子给你砸来,一天下来,我挨了好几次;理由是,注意力不集中,回答问题更是离谱,答非所问、搞得满教室哄堂大笑不说,我还得被罚站操场。 我这是怎么了?仰头看看艳阳高照的老天,骨头都快被烤焦了,浑身冒汗。 第028章 下水 第028章下水 自从心里有了这样那样的疑问,我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 就像当初爷爷过世,我不觉得他死了,而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是走亲戚等几天还是要回来的;如果堂屋里没有悬挂他的遗像,我说的是如果,那么我心里就会充满期待。 期待爷爷回来,但是那张遗像说明了一切。 没有期待,只能听天由命。 我一直奇怪矮冬瓜没有追究那晚上故事结尾的真相。 后来他告诉我,这个故事我爷爷曾经有给他老爸讲过;那只添灯油的怪物正是民间传说的一种有灵性也十分狡猾叫做狐狸的动物。 拾垃圾的老妇人曾经对这只狐狸有救命之恩,而另一个人则想要打死这只狐狸从而得罪了它。 狐狸报复那个人,偷走他的灯油来给老妇人。 每一个故事都有结局,发生在怖寒镇的故事好像没有结局,还是未知数。 癞皮三知道阿秀的最后去处,是那片开满鲜花的野杜鹃坡地。 现在的我多少懂得一些男女间的事,癞皮三口里说的孩子做出来了,莫非是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知道除了癞皮三还有另外的人一定知道真相。 这些人就是杨家祠堂的人。 当天下午我去了杨家祠堂。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正跟他媳妇吃饭,带路的杨灵儿顺道把我的原话告诉了她叔叔。 丫的,她叔叔横眉瞪目,愣是把我跟矮冬瓜撵了出来;口里还骂骂咧咧道:“我泥马的,给老子说三道四,你毛长齐没有?别拿你爷爷那一套来吓唬人。” 那唾沫星子跟雨点似的喷来,我躲避急了退后狠踩了矮冬瓜一脚。 我们俩垂头丧气的从杨家出来,灵儿安慰我们道:“沐风,算了,你还是别管他们,我相信你……”Www.XSZWω8.ΝΕt “谢谢。”我最后看了一眼她叔叔的院坝门,苦笑一下道:“是我太小,自不量力,我应该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才是。” “嗯。”杨灵儿送我们到村口,继续说道:“杨二狗昨天埋葬的,可怜他的小孩才四岁。” “他得的啥病?”矮冬瓜替我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没精神、浑浑噩噩的老做噩梦……”说到这儿,灵儿好似有所顾忌,没有把话说完“你们回吧!我爸在门口看着呢。” 我看过去,果然看见她老爸阴沉着脸直愣愣的盯着我们。 “嗯,那我们走了,你小心点记住符挂着在脖子上。”我是偷偷给她画的护身符,希望能保护她不再受到恶鬼的侵害。 我跟矮冬瓜闷闷不乐回家,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时,看见很多散落在地的纸钱。 “死了才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矮冬瓜狠踢一脚那些纸钱骂道。 “嗨,你丫的没事找事?干嘛踢纸钱?” 矮冬瓜一愣,看看脚,再看看踢飞不远又飘飘悠悠下来的纸钱道:“这个不能踢?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纸钱是烧给逝者的,即使没有烧掉,也可以是钱,其实另一个世界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为什么要在出殡时撒纸钱?就是给这些孤魂野鬼留的买路钱,免得他们作怪。” “哦。”矮冬瓜抓了一把腮帮子,白皙、胖嘟嘟的脸显现出几根指痕,瞬间又消失。 我领头走,不想多说什么,想要安静下来。可是感觉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心里特别不踏实。 只要稍微想一下阿秀,那么脑海里塞满了的都是女鬼披头散发的样子。 “我们去杉树林河边。” “去干嘛?” “去看看。” “别介、沐风你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去杉树林河边好吗?”矮冬瓜几乎是求的口吻道。 “那你说怎么办?还要死人……”我大怒道。 矮冬瓜愣住,没想到我会发那么大的火;他不敢再吱声,低着脑袋,无精打采、默默无语的跟在我的身后往杉树林河边走去。 杉树林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风吹动杉树叶子随风飘悠而下外,还要哗哗的水声。 我想,那一晚在杉树林女鬼没有袭击我,可能有原因。 一个是我跟她无冤无仇,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多少有所顾忌我是捉鬼人的后代吧。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爷爷无时不刻在保护我。也许我看不见他,女鬼能看见爷爷的存在。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我的胆子大得吓人。 我去河边找来一根粗壮的葛藤,一头拴住在我的腰杆上,另一头拴住在一颗大的杉树上。 矮冬瓜一直无声的注视着我,也不出手来帮忙,就那么跟局外人似的旁观;直到我真心一步步走下河坎要下去时,他忽然哭了。 鼻翼一抽一抽的样子喊道:“沐风,求你别下去好吗?” 别说整个怖寒镇不知道,单说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李常水的孙子就是一条鱼;游泳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有很多大人也比不过我的水性。 这也许印证了我就是老妈放生的那条鳝鱼,我是鳝鱼精?老报恩的!我靠,自己都这样想,别人不定是怎么来想的。 我无视矮冬瓜的啜泣,男人家家的哭毛线,看他这一辈子注定没有什么出息;大不了就是我一跟班,要是我有命活下去,以后走出怖寒镇去外面闯天下,特定带他一起。 水是一种奇怪的物体,它能载得动万吨重物却载不到一粒沙子!能灌溉田地,也能淹没整个人类居住的世界。 温热的水逐渐淹没我的腿脖子,腰部、直至脖子;我就像一条鱼,灵活的舞动鱼鳍在水波中划动,水中倒影出岸边的树木,一划一划的动,波光粼粼那种甚是好看,其中也有矮冬瓜的影子,他苦兮兮的样子特难看。 我什么也没有想,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鬼物驱使我下河边还是一时间的冲动,总之我下河了;希望能有所收获,至少可以看见一副白森森的白骨沉寂在河底。 沉到下面一尺深,水温微低,阴冷阴冷的。 一串串气泡从我身边头顶冒出水面;我能想象得出矮冬瓜那一副哭丧似的面孔;他一定在暗自祷告,祷告他的朋友没事,祷告我能成功的浮出水面。 这里是河岸人家的禁区,没有谁敢来回水沱试探深浅,今天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一个不怕死的毛没有长齐的毛孩子来挑战极限。 他的生与死无关紧要,关键是想查出整个故事的真相。 第029章 恶鬼难缠 第029章恶鬼难缠小說中文網 置身在回水沱中,能感触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把我往水底吸;身边所有可以漂浮的物体都在随着回水沱的水势回旋,不停地旋转。 如果是水性不好的来,一慌神八成就会随着回水沱的旋转力度被拉下去,猛灌河水呛入肺部导致昏沉再沉入水底变成水打棒。注;尸体。 我熟悉此地的境况,水性颇好,无畏惧回水沱的旋转带力;顺着它的逆转力度下潜,屏住呼吸……眼睛能透过荡漾细纹的水面看到沉淀在河底没有冲走,残存下来缺胳膊少腿的石头疙瘩菩萨的脑袋。 在深入下去一点,就看见一个旋转的黑洞,一股股混浊的河水从黑洞里冒出来;我敢肯定就是这个黑洞制造出来的回水沱,也许我太过自信,就在我还想继续下潜时,一股强势逆反旋转力度,改变了我下潜的方位,硬生生的拽着我,拖向那个深渊似的黑洞。 我的心蓦然咯噔一下,眼睛看见了可怕的一幕,从黑洞中攀爬出一双白煞煞的手;接着就飘出千万缕如丝般头发灵活的延伸,活脱脱就像八爪怪那般把我双手死死搏住,让我没有一丁点还击的力量……瞬间我就像一块沉甸甸没有动力的石头,下沉、继续下沉,那一刻我在想,过不了两天我就变成一只水打棒在回水沱的旋转浮力下浮出水面…… 从小就听说有什么水底世界,有龙王、龙太子、还有河妖;这个时候我倒是希望看到龙王、河妖、可惜的是我在沉入一个非常黑暗的世界,没有龙王、没有龙太子,胸口战栗般疼痛,眼珠子就像要炸裂整个头脑都昏昏沉沉,能感觉到意识在远离,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一双手一把抓住我,有一种穿透任何阻力铿锵有力的声音对我说:“伢子,你要坚强,别放弃……” 呃!我剧烈咳嗽一声,大力挣扎起来,双手胡乱的抓扯;有感觉到抓扯中好似摸到一颗光秃秃滑溜溜的头颅,还有那湿漉漉韧劲有力的头发,我拼尽力气上潜。 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求生意志支撑我极力摆脱缠绕住我的东西,紧闭嘴唇一鼓作气呼地冲出阻挡的障碍……刚刚浮出水面,就看见矮冬瓜大力挥舞手大声喊:“沐风,沐风好样的。” “拉……葛藤……”唔!有东西在缠绕我的脚髁,使劲的拉我下去。 矮冬瓜听见了我的喊声,死死的抓住葛藤往岸边拉。 绷紧了的葛藤拉住命悬一线的我,水下面一抹黑影也在死命的抓住我下拖。 我看见了,水下面的东西儿……是一个女人!墨汁色的头发下是一张狰狞可怖,浮肿漂白的脸;皮肤似乎透明一样,露出皮下青紫的血管。空洞无珠的眼眶中充满无穷无尽的怨恨,她伸出同样是浮肿漂白的爪子死死的拖住我…… 更加可怕的是,她的脑袋是带螺纹插进脖子里那种样子,可以随意扭转角度在水波的冲击下一掀一掀的。 她正是失踪的阿秀无疑,我一颗心悬在喉咙口,希望矮冬瓜拉快点;更加后怕,也担心,葛藤会不会不堪重负突然断裂? 矮冬瓜竭尽全力的拉,口里还大声嚷嚷道:“沐风加油、沐风我……在拉你……” 我也是醉了,矮冬瓜你就别说话浪费力气好吧!赶紧拉啊!我借助葛藤带动的力量,大力划动水波极力躲避开回水沱的旋转力度,提防再次把我吸下去。 我口念‘南无地藏王菩萨’手指划动水波,狠命蹬腿甩脱抓住我的爪子,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息…… 矮冬瓜手掌心都勒出血了,他咬紧牙巴骨,一下一下有力的拉。 忽然从杉树林外面冲进来几个身影,我看见了杨灵儿还有她老爸。 “沐风、矮冬瓜我们来帮你。”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眼睛看见的东西好像都在晃动,有觉得水下面的女鬼一把抱住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似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前面一个佝偻的背影慢腾腾的阻挡了我去的路线。 “请让一让。” 佝偻的背影没有理睬我,继续保持那种慢腾腾的速度,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移动模式前进中。 “老人家请让一让。” 佝偻的背影回过身来,看着我。 我愣住了,在我的印象中,爷爷腰身一直挺拔笔直的,他…… “伢子,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这里是地府通道,是阴阳相隔的出入口,你快点回去。” “爷爷我是不是死了?” “傻孩子,你不是死了,是重生……” 突然从相反的方向走来俩个人,与其说他们是人,不如说成是鬼还好贴切些;青面獠牙、红眉毛、绿眼睛是用飘的直奔我而来。 “恶鬼差!”爷爷失声惊叫,不容分说伸出手猛推我一掌大喝道:“快走。” 一声咳嗽,呛出胸中郁结之气;悠悠醒来的我,睁开眼看见老妈泪流满面凝望着我…… “沐风……你……吓死妈妈了。”老妈的一声喊,惊动了外屋子的人,他们齐刷刷的跑进来;我看见了吓得手足无措的矮冬瓜,还有杨灵儿跟她的家人。 杨奶奶颤巍巍的走到床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一把握住我的手道:“好孩子,老婆子就知道你没事的。” 杨灵儿的老爸、老妈满脸愧疚的走进来,歉意的对我说道:“阿秀死了,她死得很惨,是被人侮辱扭断脖子扔进杉树林回水沱的。” “啊?”我惊叫,想到阿秀苦苦挣扎求救的场面,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刺那般。“参与的人有杨家祠堂的?” “嗯,不……不……我我没有参加……”杨灵儿老爸紧张申辩道:“她……不是杨家祠堂的人杀死的。” “不是杨家祠堂的人杀死的?那么还有谁会出现在那片野杜鹃花开的地方?”此刻,我感到喉咙干涩,就像失声说出来的话都是干巴巴的。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有人看见癞皮三在远处树枝后面躲躲闪闪的偷窥……在后来,他们把她丢在那片地就走了。” 癞皮三没有那个胆量敢草菅人命,他算是半个废人;应该不是他,莫非还有外姓人参与到残害阿秀的行列中去? 第030章 索命 第030章索命 阿秀的事件在我看来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别忘了、曾经出现的那几个神秘人。 十字架乃是西方的灵魂神器,据说他们的上帝耶稣是为了担当世人的罪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阿秀是东方灵体根本不属于西方上帝能管辖的,地狱跟人世间是一个样;各个区域有各个区域的规则,西方上帝只能管辖属于他本土的子民,除非阿秀有绿卡入驻上帝能管辖区域,要不西方上帝就是越界。 越界管辖那可不是小事,是要出乱子的,会导致地狱界战乱。 所以那些神秘人的法器在东方灵魂看来就是一个玩具,起不了能镇压他们的作用。 真正能镇压东方恶灵的还是东土自身的产物。 这就是信仰、有人信仰上帝,得看你的根本是出自什么来源? 你骨子里流动的是东方人的血,偏偏去信仰西方神教,这不是瞎掰吗?西方上帝哪有时间来管你东方人的闲事?小說中文網 闲话少说,还是来说阿秀的问题。 时间对于消耗和丧失它的人是最公平的,无论是帝王还是一介草民,无论是亿万富翁还是一文不名的乞丐,任何人都永远无法挽回失掉的时间。 我们在抓紧时间预备打捞阿秀的尸骨,以期能择选吉日超度她的灵魂,可以让她安息看能否饶了曾经做出违背道德法则的恶人。 殊不知,阿秀也在抓紧时间实施报复…… 在第二天,我下河看见阿秀尸骨的事不胫而走,杨家祠堂顿时乱成一锅粥。 在那一天,怖寒镇所有的阴阳师都出动了;当然除了我、在别人看来我就说一个玩世不恭,调皮捣蛋的半大孩子。 谁愿意冒险花钱请一个半大孩子驱鬼?换作是你,可能也不愿意的吧!所以我就像没事人那样该干嘛就干嘛。 大多出钱请阴阳师的都是杨家人,什么叫做连带关系?这就叫做连带关系。 在我看来,人世间好人毕竟占多数,坏人只是纯白中的那么一点黑;要真是坏人占多数了,那么也就是人类灭亡的时期到了。 但是一股风吹进杨家祠堂,不得不让人害怕、畏惧、恐慌。 比如、杨灵儿是一名学生,对阿秀的事一无所知,不也是受到牵连了吗? 这样,怖寒镇的阴阳师,不包括我。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必须办到的事;听着就像是黑社会打架,群殴、帮人讨债,更或者是杀手之类的黑话。 不,这个是两个不同性质概念的问题。 一个是社会风气衍生出来,周而复始、恶性循环的问题。 另一个可以说是人与恶灵的恩怨问题,阴阳师就像和事老,能把这事摆平了,这位阴阳师的级别会在不经意间提升。 一旦谈判没有成功,那么这位阴阳师就该解甲归田,回家养老永远不要再踏足阴阳师这一门道。 消灾了吗?谈判成功了吗?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没有听进去我的警告,而是随波逐流请了怖寒镇的阴阳师去家里做法事。 不管他请了谁,怎么做的,都跟我没有关系。 因为我是一个孩子,一个毛没有长齐的孩子。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花了钱,买了一个心安理得,就高枕无忧了。 呼呼大睡,把这几天因为担心欠缺下来的睡眠都补了。 一滴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滴在额头上擦干净就是;无非认为是屋顶有什么东西,恰好撒尿滴下来的。 人撒尿、畜生也要撒尿、那么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儿都要撒尿。 农村屋顶黑乎乎的,山墙是土坯料制作除了某一种比较凶悍,又撕、又啃叫做老鼠的东西儿在上面打洞外,一般撒尿都不会撒在睡梦中人的额头上。 那么撒尿的罪魁祸首一定是横梁上的蛀虫、更或者瓦下面那层秸秆的问题;秸秆上多了去的毛毛虫,毛毛虫撒尿?我反正没有听说过,更何况是接二连三的滴水,那就不是撒尿的问题了。 睡梦中的人蓦然睁开眼……他吓住了,吓得忘记出声喊救命。 一张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一张脸足足吓死人。 睡梦中的人看见的这一张脸是从墙壁上支撑出来的,湿漉漉垂直还在滴水的头发,浮肿透明的肌肤能清清楚楚看见青紫的血管。 所蓦,他来不及喊,那张脸有鼻子有嘴巴,没有眼珠子,黑洞洞的眼眶就像一个无底深渊在吸走他的灵魂……他能感觉到心脏咚……咚……最后划上终结的句号。 杨灵儿的本家婶婶,睡梦中看见老公浑身湿淋淋的走到床边来对她说:“老婆,我对不起你,你跟孩子好好过吧!” 本家婶婶蓦然一惊,一个激灵醒来,伸手就摸身边的老公。 初始摸到时还安慰自己,刚才是一个梦罢了。 何况那位阴阳先生说已经无大碍,恶鬼被他收走了的,让他们都安心就是。 可是再摸,她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老公浑身僵硬、还冷冰冰的? 她吓得急爬起来,一叠声大喊老公…… 我在操场跟同学们踢足球,意外的看见黄三刀站在校门口给我招手。 黄三刀来学校找我还是第一次,他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老爸在他那割肉喊带回去?我走过去笑嘻嘻喊道:“三刀叔叔好。” 黄三刀张眉张眼的样子看看四周,然后凑近了我说道:“放学来三刀叔叔家里,我有好东西给你吃。” 我不敢去,他家里养了一只凶悍的狼狗。我摇头,“不去。” 矮冬瓜跑来,露出大板牙招呼黄三刀。 黄三刀对矮冬瓜没有好脸色,就因为他死去的老妈还欠他钱。 “去不去?”黄三刀有些着急的样子追问道。 “去哪?”矮冬瓜厚脸皮不看黄三刀直接问我道:“沐风,杨灵儿刚才被喊回家了,你知道不?” “谁喊走的?”我怎么不知道?刚才还看见她在教室里呢。 “听人说,她本家叔叔死了。”矮冬瓜消息就是灵通,我不知道的事都是他告诉我的。 第031章 物证 第031章物证 矮冬瓜一直喋喋不休的给我说杨灵儿本家叔叔死亡的事,就把黄三刀刚才说的话给忘记了。 好一会看他还满脸焦躁的伫立在那,这才想起他找我是有事的。 找我什么事?好像喊我去他们家吃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个问题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是我记错了,还是矮冬瓜不停的说话把我给绕进去了? 我打断矮冬瓜的话看向黄三刀,“三刀叔叔,你找我有事。” 黄三刀觉得不可思议,刚刚才给我说的话,我就给忘记了。他粗短的脖子上,圆溜溜的脑袋就像我们踢的足球,无论他怎么努力想伸长脖子都枉然。 “沐风,你咋读书的?叔叔刚才喊你去家里吃好东西,怎么就忘记了呢?” 记不得记得住他的话,好像跟学习没有关系吧!再说,我是一个学生,只要把所学的记住,他的话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无足轻重的话,异常的举止,引起了我的质疑。 我们是一群行走在普通人群中的异类,懂那么点常人无法明白,也不理解的能力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出现;而这些麻烦都是冲我们来的,应该把黄三刀比喻成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最恰当不过。 他请的人,是在众多人眼中毛没有长齐的毛孩子,这就更加奇怪了。 黄三刀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么是最近做了亏心事,要么就像上次遇到女鬼赊账的事邪门事才会想到我的。 “三刀叔叔,是不是矮冬瓜老妈又来找你了?” 无心无意一句问话,我捕捉到他眼神不经意间的哆嗦一下,神态也紧张如临大敌那样子;再重复之前的举动,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瞟看了一眼矮冬瓜就郑重其事道:“沐风别瞎说,这事不能挂在嘴边的。”Www.XSZWω8.ΝΕt 吃饭跟看稀奇热闹,想必后者更吸引人。 尽管看出他最近正在走霉运,气色不好面色发青,隐隐有一股不可名状的黑气笼罩着他;但是我毕竟是小孩子,最喜看热闹拒绝他不怀好意的邀请是天经地义的事。 放学之后,我有两个地方必须去。 一个就是验证一眼杨灵儿本家叔叔的情况。 关于回水沱阿秀的尸骨问题,老爸已经报案。 果然在回家时,从络绎不绝穿梭在那条狭窄小道上的人口里得知,杉树林回水沱有热闹看。 我跟矮冬瓜跑去时,回水沱杉树林已经围满了人;水泄不通的连那条狭窄的小道上,也站了不少男男女女。 我们俩是一溜小跑去的,老远的就听见闹嚷的声音,一颗心蹦蹦直跳,不知道是不是把阿秀打捞上来了。 现场有派出所民警,还有义务打捞人员;他们好像已经打捞完毕,正在清理工具,一艘橡皮船、还有一根根带铁钩的长竹竿。 长竹竿湿淋淋的摆在那,我跟矮冬瓜挤进去看,没有看见阿秀的尸骨;倒是看见几个民警在斥责我老爸,说他谎报扰乱社会治安,还说要把我老爸带走关禁闭以此为戒。 “他没有谎报,回水沱真的有尸体。”我大叫冲过去,扑向老爸,才不要他们把他带走。 矮冬瓜紧跟在后面,刚才在路上还振振有词说要维护正义;帮阿秀洗雪冤屈,现在看见对方手里拿出亮晃亮晃的手铐,他丫的焉了吓住了。 就事论事,无凭无据、那片我指认的野杜鹃花坡地,经过好一阵子的日晒雨淋,早已经没有了阿秀曾经留下的痕迹。 老爸被带走,如同给我一记当头棒喝。 这多少让我懂得,无论什么事,都得讲证据,物证、人证、等、单凭一句话是没有用的。 我跟矮冬瓜一屁股坐在坡地上,凝视那片已经爬起来高高昂起头的野花野草;真后悔,当初癞皮三带我来时,怎么就没有想到仔细看看呢? 也许在当时能看见野草根本有血迹,更或者是能在野草茎秆上找到一根细长的发丝。 发丝!我蓦然站起来,走到那片曾经被滚得伏地凌乱不堪的野杜鹃盛开的地方,眼睛盯着地面一寸一寸的找。 矮冬瓜困惑不解的跟来,茫然无目的的扫一眼毫无价值已经凋谢的野杜鹃花道:“沐风,找什么我帮你。” 我没有做声,只是勾着头固执的看、想要在这些枯黄的根茎下面找到一点提示。 突然,一个看似不起眼,是由两片绿叶交叉形态的塑料发卡映入我的眼帘。 我半蹲的姿势,拾起发卡,细细的看…… 矮冬瓜也来看。 发卡是女人戴在头发上的东西,但是在怖寒镇戴这么洋气发卡的人除了阿秀别无他人。 发卡真的是阿秀的吗?我小心翼翼用一片纸包好发卡对矮冬瓜说道:“你看见过阿秀,她有戴这个发卡吗?” 矮冬瓜挠挠头,想了几秒钟,肯定的答复道:“不记得了。” 树林外人影一闪,脆生生的喊声,跟手绢舞动的英姿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嗨,沐风就知道你们俩在这。”杨灵儿满脸汗涔涔的跑来,白里透红的面庞,细长白皙的脖颈,特别是奔跑中,那对呼之欲出正在茁壮成长的小兔子,不住上下蹦跳给人遐想无限。 我在什么时候都表现得特别沉稳,即使在美女面前,也是一副超酷的冷淡跟漫不经心。 杨灵儿对我的表现颇有微词,也只是淡淡的蹙眉,用手绢儿抹了一下汗水,就像连珠炮开始叽里呱啦把她侦查的事宜给我说了一遍。 近距离能嗅闻到来自她身上的奇特香味,我们俩面对面站着,花季少女的嘴唇是那么好看,看得我呆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亲吻一下,矮冬瓜看我失态,一声大喝“沐风你干嘛?”我才惊觉退后一步,佯装认真的样子,也不管刚才听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只是装模作样的颔首点头。 杨灵儿说她本家叔叔死亡的样子很可怕,同样鼓突的眼珠子,死瞪瞪的盯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床头上的一副年画。 年画中是一个大胖娃娃抱着一节莲藕,嫩白嫩白的莲藕形同婴儿的小胳膊,胖娃娃笑弯弯的眉头,跟粉嘟嘟的脸很可爱。 “年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年画上有两凹印,就像有人脚尖戳在年画上留下的。”杨灵儿说这话时,粉脸都变色了;颇为紧张的样子,继续道:“奇怪的是,叔叔家里是新盖的瓦,还有厚厚的一层秸秆,天也没有下雨,年画却是在中间部位湿了一圈。” 第032章 下一个就是你 第032章下一个就是你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死亡跟水脱不了干系,我在水里看见阿秀,那么就可以断定她叔叔的死是阿秀在报复。 天色越来越黑,给人的错觉就是很低、触手可及。 乌云静静的悬挂着,天空密集的云层里好似有人在秘密策划一场巨大的阴谋。 总是让人觉得那黑沉沉的云雾中,会在第一道霹雳来临时闪出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更或者是在那滚动的乌云中,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巨手。 乌云压顶,没有打雷、也没有在预料中和观望中出现闪电。 天地间闷热无比。 我回到家还在想拒绝黄三刀的事…… 黄三刀从没有请客吃饭,大事、小事、他觉得请客吃饭就是浪费。 第一次请客遭到拒绝,黄三刀很生气。 人不能随便撒气在钱上,黄三刀生气只能撒气在钱上。 他请客了,不是我,是平日里跟他嬉皮笑脸讹吃酒许久都没有兑现的狐朋狗友。 一阵嬉闹海吃海喝,朋友们不见了黄三刀;啪啦一声巨响,一道霹雳扯破了天际,映照到黄三刀蹲地上在找什么门。 “三刀,你干嘛呢?” “我我我……找门……” 找门?朋友们纳闷了,大门明明就在他身后,为毛要蹲地上面对墙壁找门? 人不能乱想,一想就害怕。 阳间的门是可见的,阴间的门是隐蔽、充满诡谲色彩的;要是你阳气旺盛,怎么也不可能看见阴间的门,但要是你正走霉运,阴间的门正为你敞开呢! 朋友们仔细往深处想,不由得暗自心惊。急忙扶起他道:“门就在你身后,你蹲那是墙壁……” 黄三刀是真醉了,人朋友把他拽到大门口,可他愣是不出去偏偏就要蹲那找门。 起风了,外面好黑、那些被狂风摇曳的树枝跟竹子在风的驱使下,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越发把这个所谓人的世界凸显得冷情、悲凉。 朋友们拉起衣裳遮盖头,任凭风雨击打在身上,腿上、拼了命的往家赶。 在风中也有抱怨的:尼玛,黄三刀吝啬,难得请人吃饭,请了还得下雨赶人走。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黄三刀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他摸索中想要找到那扇门;那扇在他一生中一直没有出现的通往黄金大道的门。 不可预料,每一个门后面特定是一大片阴影,阴影中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看不见女人的样子,只是从那厚重的黑发下面冒出来一句冰冷的话“下一个就是你。” 我在暴风雨来临前夕,还捏住从野杜鹃花坡地拾到的发卡发呆。 发卡就像一把可以开启秘密宝库的钥匙,我凝望着它…… 我怕打雷、怕闪电,总是在打雷闪电来临之前就要躲避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所以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 四周很安静,没有虫子一长一短的鼓鸣声;我在走向一个地方,一个未知充满蛊惑、欺骗、暴虐、血腥的地方。 她长发飘飘伫立在阴影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诉说……忽然一双从背后伸出来的手,捂住她的头脸,活活的把她拉进阴影中。 阴影逐渐加深变化着,最后变成一团黑。 我手指捏发卡捏得指关节都发疼,凝视那团黑,在犹疑要不要进去。 我知道那团黑后面,就隐藏着我想要的秘密。但也知道那里,凶险无比,暗藏杀机、处处都是陷阱。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不为人知的陷阱。 比如你用手机看书,看了免费章节;后面不能看了,必须要登陆才能看,提示是这样说的,看书的人就按照提示登陆。 登陆之后,书页面再次出现新的提示,必须要充值才能阅读。 充值很简单,密码、账号都注册进提示栏里。 结果书没有看成,银行卡上的钱不翼而飞。 这就是骗局,一层层有规律的骗术,会把你慢慢引向陷阱。 那么,谁是骗子?没有谁知道,去那查?从何查起? 登陆看书没有错,人家辛辛苦苦码字不容易,你看书只是时间问题,凭什么不登陆?充值是必须的,你想看,人家不能免费码字吧?总得有那么点收获,才会有成就感,有了成就感,码字的人才会更加卖力的写,写出你喜欢,也急切想知道的秘密真相。 我进入了那团黑,首先听见的是一种从没有听到过鬼哭狼嚎的怪声。 接着就听见有人喊救命。 喊救命的表示不是女人,是男人…… 我在进入黑暗中时,许久才适应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诡异、复杂多变的空间,里面没有之前看见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其他人,从不可见的地方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呼救声。 置身在这里,如果没有一定坚毅的意志力跟定力,很容易被那种神秘的蛊惑力迷惑住。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一个未知的梦。 在我肉眼不能看见的地方,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注视我;同时有觉得从某一个地方伸出来一双捂住那个女人的手,那双手枯槁形同枯骨,但却具备强大的力量,会把活生生的生命在瞬间掐断。 凭着直觉我猛然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些面无表情的墙壁;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墙壁,突然,温热、有弹性的触感,就像触电那种感觉,手指尖条件反射的缩回。 墙壁不是泥土,也不是砖混结构,而更像是人的皮肤。 天,我在哪里,该不会是在魔鬼的肚子里吧!要不是这样,那么怎么解释用人的皮肤做的墙壁? 一颗头,使劲的在墙壁上钻,好像很想冲进来。这一幕真心的吓住了我,我后退、战战兢兢地想靠墙,却联想到这是人的皮肤。 我几乎发狂般弹跳起来,只能站在空间中央位置,这样四面的墙壁都不会伤害到我。 那颗头还在拼命的挤压,随时有可能从墙壁中钻过来。 头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我看着很熟悉,他……不就是黄三刀吗? 黄三刀!他今天下午找我…… 意识归位,手指发卡滚烫,灼热感让我蓦然从噩梦中醒来。我下地,口里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尐説φ呅蛧 第033章 梦诀 第033章梦诀 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是不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我几乎忘记自己在大人们眼里就是一个孩子,固执己见非要拧起一股劲去黄三刀家;况且外面正雷声隆隆,大雨倾盆。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我跟老妈发生抓扯;不是我不孝,是因为我未卜先知,黄三刀有生命危险。 老妈流泪,哭泣道:“你这死孩子,究竟要闹哪样?你老爸还没有回来,这大风大雨的你发梦癫要去人家黄三刀那干嘛啊?” 因为我的一面之词导致老爸蹲了禁闭,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回家;老妈不在相信我的话,也坚决不答应我在此刻去黄三刀的家。 我知道他危在旦夕,只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在他求生之时出手搭救一下。 老妈跪倒在我面前,发狠话要是我敢从她身上跨过去,那么这一辈子别想再回来。 我敢吗?要是真那么做了,我还是人吗? 面对老妈,我退缩了…… 回到卧室,一道道闪电映照在墙壁上,在风雨中摇曳的树影,活脱脱就像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在发出狰狞嘲笑。 呼、唰!狂风咆哮着,猛地推开窗框,摔打墙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这种意境很吓人,就像一个暴虐之人不甘心,冲我发飙来的。 想到黄三刀求助的目光,我打了一个冷战,蹭地起身冲向敞开的窗口;鼓起勇气,从窗口翻爬出去,在出去时没有忘记带上爷爷给我的传家宝。 踏足在泥泞路上,浑身上下早已经被雨水淋湿,风在怒吼,肆意摧残花草树木;天边那道赤练随着隆隆雷声的滚动频率,在拉近跟我的距离。 我得得的抖,牙齿在打颤,在风雨中与死神抗争。 黄三刀的家我没有去过,单凭他往日里在我们家里描述的细节来判断方向。 雨水迷糊了眼睛,但没有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是李常水的孙子;爷爷说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但凡有求助于李家,就要想方设法帮助。 施比受更有福,用善心感化恶人,让他在在得到帮助时检讨自己曾经所犯下的过错;帮助善人,超度他们,为他们在来世祈福。 快要到黄三刀家时,猛然想到他家里那条吐着猩红色舌头的狼狗,我怕打雷、怕闪电,更怕那条狼狗。 怯懦让我在风雨中苦苦挣扎良久。 风稍停,雨也越来越小,我最终战胜胆怯,意志坚决走向黄三刀家门口时……惊愕看见从他门口出来一波人,他们身着黑衣,其中有一个同样是浑身湿淋淋低垂头,被沉重的锁链铐住脖子的人夹在这一波黑衣人的中间。 他们是派出所的?可是这鬼天气,他们也来,难道黄三刀找我是因为别的事!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那个被捕的人是黄三刀什么人?看不清楚他的脸,我对自己说;不能跟这些人正面相撞。尛說Φ紋網 我呆立瞬间进退维谷之时,不敢久看急忙闪身躲避在一旁。 走在前面的俩人在经过我躲藏的位置时,稍稍停顿一下。 其中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来了?别忘记答应我给你的任务。”他的声音很熟悉……还没有等我想起来,再次定睛看时,这些人飞的吗?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我跑出藏身的地方,暗自纳闷,刚才看见的人去哪了?那一声来了,冷冷的问候是冲我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惴惴不安中我是冲进黄三刀屋里的。 黄三刀倒卧在堂屋的墙壁下,我奔过去学爷爷那样子,伸出手在他鼻下一探……呼吸微弱。 “三刀叔叔……三刀叔叔。”在喊他的时候,我回头看堂屋里摆放了一张不大的圆桌,圆桌上还有残羹剩饭跟酒菜;看得出他昨晚上没有请到我,倒是邀请了别人来吃饭的。 呜……呜…… 好像是狗呜咽的声音,黄三刀还是没有醒来,我寻觅声音看去;丫的,黄三刀的狼狗好像很害怕什么,竟然卷缩在圆桌下,瑟瑟着抖,可能是看见我进来,才发出呜咽的吠叫。 我没有理会狼狗,大力掐住黄三刀的人中…… 许久之后,他悠悠醒转过来,也只是羸弱无力的望了我一眼,随之一颗混浊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动出来;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阿秀……”头一歪没气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死人,这个死人就是来到学校请我来吃好东西的黄三刀。 这一刻我呆了,神智也变得迷糊起来……恍恍惚惚间,又好像觉得有人在靠近我;冷沁沁的感觉,眼角能看见她浑身是水,湿淋淋的头发垂直遮盖住整个面庞,裤管还也在滴水,地面上一滩湿。 是阿秀?心里恐惧,我本能的伸手一抓。 “你这孩子,唉!快要走火入魔了。”听见老妈在抱怨,我浑然坐起,低头看、我靠,根本就没有出房门,自己还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手里捏的依旧是那只发卡。 老妈在帮我关窗子,还在碎碎念道:“你爸明天就回来了。” 那种浑身湿淋淋的感觉,跟听到冷冷的两个字,都还记忆犹新;在清醒那一刻,就像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跟我没有关系的久远记忆。 “妈,三刀叔叔死了。” 老妈没有吭声,一直在忙收拾我衣柜里的东西,就像永远也收拾不完似的。 “真的,妈、我刚才跟你吵架是吗?” 老妈还是没有做声,背影充满孤寂、说不出来的悲凉感。 “妈,你就别收拾了好吧!”我起身下床,蓦然一惊,浑身湿淋淋的感觉再次袭来,自己还是在外面,不但如此还真的是在黄三刀的家门口。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跟老妈在一起感觉是那么真实。 黄三刀?天已经蒙蒙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树林中传来鸟儿们叽叽喳喳的鸣叫声。 我跑进屋,看见黄三刀鼓突一双吓人的眼珠子,目瞪瞪的死盯着墙壁;他的手指甲跟头,都是血糊糊的。 死人了,我是目击者,但是我不能承担这个目击者的责任;我害怕,抱起爷爷的物件,不要命的往回跑。 还没有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围满了人;他们看见我,纷纷让开,有人叹息一声走过来对我说道:“沐风,你妈昨晚上摔死在山崖下了。” 第034章 阿秀的故事(一) 第034章阿秀的故事(一) 老妈怎么可能死?她好好的在睡觉,我要守候在她身边,哪也不去…… 那一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几近崩溃的心。 我没有杀人,但是却能嗅闻到自身每一根汗毛的末梢都带着血腥气味。 我成了千古罪人,不忠不孝、忤逆不道。 一直以来认为老妈是因为雷雨之夜出去寻找她叛逆,不听话的儿子,而失足跌下山崖的。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那么简单…… 阿秀人如其名,长得犹如出水芙蓉那般清秀,亭亭玉立。 但是她的身世坎坷,没有谁愿意冒险娶她进门做媳妇。 阿秀毕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能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简简单单过日子。 事与愿违,她的这个小小的心愿也遭到无情的打击。 怖寒镇东边一座不算偏僻的村庄,有一个腿脚捎带残疾的男子,有想要娶阿秀做媳妇又担心她看不上自己。 这名男子暂且叫他阿班。 阿班的残疾是后天造成的,一次出外打工,经过马路时被一辆车给撞了。 命是保住了,但是腿脚却留下了后遗症,阿班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就这么带了残疾。 阿班很勤劳,因为他的诚心还真的感动了阿秀。 两个人的结婚仪式很简单,一起去县城逛公园,一起去吃一大碗红油水饺。 之后两个人就这么过日子了,阿班还是去外面打工,阿秀则在附近找点轻松的活路做;这样既可以照顾家里,也可以挣点小钱。 可是好景不长,阿班再次遭遇车祸,这次伤得比较严重脑震荡还得住院观察。 阿秀心里愧疚,以为是自己的命数不好给阿班带来厄运。她就百般的对他好,有好吃的首先送到医院让他尝,拿到工钱,还去县城给他买新衣服。 阿班出院了,腿瘸得更厉害,打工是不能去了,他就呆在家里给阿秀做饭。 这样一来,阿秀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赚钱养家。 阿班闲的无事,四处逛逛,后面总是会跟来一群不懂事的孩童。 孩童唱着一首有些无聊之人瞎编的歌谣:“阿班、阿班要倒霉,娶了一只狐狸迎进门,总有一天狐狸张开大口吞掉你。” 阿班屡屡听到这首歌谣,心里具寒颤无比,再想想自己的倒霉事,就越发认定是阿秀的原因搞得自己现在这一副狼狈样的。 阿班开始酗酒。 醉醺醺的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是被阿秀从外面搀扶回家的,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不知轻重,狠揍累死累活的阿秀。 阿秀心里有愧,想到孩童们唱的歌谣,心里的愧疚更甚;也就是这样,无论阿班怎么打她,骂她、她都忍气吞声,心想总有一天会过去的,好日子总有一天会光顾她的。 终于有一天,阿班出去没有再回来。 阿秀却在作坊里听到噩耗。 阿班出车祸死了。 死相很惨,整个人撞得几乎是支离破碎。 出事时,那位肇事司机一直不停的说一句话:我没有看见人,不晓得怎么就撞上他的。 肇事司机赔偿一笔钱给阿秀,并且支付了阿班美容修复肢体的所有费用。 阿秀不敢看阿班的遗体。 经过美容处理的阿班,僵硬的躺在棺木里,那眼睛瞪得大大的。 美容师多次用手抹都无法让他闭眼。 阿秀来了,美容师让她试试去抹闭阿班的眼睛。 她不敢看那张死人脸,颤抖着手别过头,摸索中触摸到一把冰凉吓得她一声尖叫跑了出去。 殡仪馆的美容师实在是没有法子,只好用手工针把阿班的眼睛缝上,这样就可以意味着他没有死不瞑目。 可是当阿秀来领取遗体时,阿班居然挣脱缝制的针线,那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好像是在斥责阿秀害死了他。 如此,阿班死不瞑目的事,就像传染病那样到处飘荡,一下子整个怖寒镇都知道了阿秀克夫命。 本以为阿秀不会再有人要了。 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对阿秀有意的男人闯进她孤寂,悲苦的内心世界。 他叫阿强,是一个乡村代课老师。 阿强不相信什么宿命,也不相信狐狸精的传闻。 他就是为了证实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讹谣,才正儿八经的去县城花店买了一只塑料花,用来向阿秀求婚。 阿秀从未想到自己还能有一次浪漫的爱情,她欣然接受了阿强的求婚。 阿强很体贴阿秀,不要她去抛头露面打工,让她在家里做一个贤妻良母。 在阿强体贴入微的爱护下,阿秀越发的靓丽动人。 夫妻俩在一起度过了半年、一年、一年半彼此都平安无事。 夕阳下,阿强带着阿秀去欣赏黄昏美景,柳荫下留下他们俩亲昵相依的身影。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阿秀那些不怀好意的言论也在逐渐淡化中。 一天,阿强觉得不舒服,浑身无力,还冒冷汗;就去医院检查,隔天取来化验报告一看,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肾衰竭,三个字就像一颗炸雷,把他炸晕了。 难道这就是宿命?阿强回家把化验报告藏起来,还是跟阿秀说说笑笑的过日子。 阿秀细心观察却发现阿强气色不好,尽管他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子,但是精神头却远远不及以前。 可是随便她怎么问,阿强都一口咬死没有什么事。 一次上课外自习,阿强带学生去捕捉昆虫做标本,晕倒在地被送进医院,阿秀才从医生口里得知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肾衰竭。 肾衰竭无疑就是宣布了阿强的死期。 相当于癌症的肾衰竭,除非医学够发达,有匹配的血型可以在发作前期捐献一颗肾出来,换掉阿强那颗已经报废的肾脏,否则他的性命堪忧。 阿秀绝望了,她觉得是自己害了阿强。 无数次,她摸着自己的肾脏部位,很想很想捐献给阿强,可是血型不符合,加上家里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大医院换肾脏,取下来也是枉然。 阿秀隐忍悲痛在阿强面前表现出一副淡然的神态,让他放心家里的一切都好,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哭到天明。 阿强在病痛的折磨下,不舍离开阿秀离开人世间,他们俩结婚不到两年。 刚刚平息的言论再次掀起高潮,阿秀被推到风口浪尖…… 第035章 阿秀的故事(二) 第035章阿秀的故事(二)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找到阿秀以前的资料,我就像无头苍蝇那样乱窜。更像是,老妈出事那晚上在梦境中说的话;我是走火入魔了,整天疑神疑鬼为了提防恶鬼再来伤害我的老爸,把家里的柜子,房门,以及所有从出口都贴上一张符纸。 老妈走了,老爸变得沉默寡言,很多时间都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狠狠瞪我。 此时此刻,我就像一只无家可归搏人同情的可怜虫,卷缩在床上期待她的出现。 每一次睡觉前,我都要对阿秀说几句话:“阿秀,你入梦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 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出现,梦境里的我是那么孤独无助…… 在一个下雨天我去杉树林,站在回水沱大声喊道:“阿秀,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要去伤害我的家人。” 雨雾弥漫在河面上,河水哗哗的流淌,风声、雨声、余下就是我站在雨中沉重的呼吸声。 没有阿秀,没有鬼影,除了我就是整片的没有感情,如同看陌生人那样以轻视的态度旁观我的杉树林。 “啊啊啊……”脸上滴答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间或是汗水;我大叫,是那种发狂的大叫,手里捏的是爷爷传承给我的桃木剑,捏得骨关节发白。 我病倒了,发高烧,从老爸阴冷的眸光中我知道再也不会有那种温存的呵护了。 我做了很多梦…… 梦见老妈带着我走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上,这是一条快要被人遗忘的老路。 人世间的像这种老路有很多,只是时间久了就被人淡忘,都快被杂草淹没掉了。 走着,走着牵着我的人变了。 变成一个披头散发只能看见背影跟依旧牵住我那只很白的手。 “阿秀姐。” 披发女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而是一直带着我朝前飞奔。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会带我去地狱。 前面的路似曾相识,记得爷爷曾经在这条路上拦截恶鬼差…… 我停住不动,拒绝跟披发女人走。 披发女人反手撩开后脑勺的头发,露出一张黑洞洞没有眼珠子狰狞的面孔来,恶狠狠道:“谁叫你多管闲事?” 啊……我惊叫一声,浑身一颤,一下子从梦境中醒来。 一头冷汗中,回想刚才出现在梦境中的女人,大脑灵光一闪:她不是阿秀。 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黄三刀、杨二狗、老妈、杨家祠堂死亡的人都不是阿秀杀的。 不是阿秀,那么是谁? 翻身爬起,额头上掉下来一张有酒味的帕子,是老爸给我搭的帕子? 屋里静悄悄的,老爸好像在睡觉,我轻轻走进他的卧室。 我不喜欢这种安静,听不见老爸的呼吸声跟打鼾声,我的心莫名一惊……几乎是扑的,冲到老爸床前“爸……” 老爸缓缓睁开眼,冲我一笑…… 见老爸没事,我退出来到门口。 他的笑,不对……我回身啪嗒拉开电灯看向老爸。 老爸安静的沉睡中,就好像刚才我根本就没有进来惊动过他。 我加大嗓音喊道:“爸。” 老爸没有应声,他跟好久没有睡个觉似的,对我的喊声置之不理。 我颤抖着手,慢慢慢慢地伸到他的鼻息下…… 砰砰砰的敲门声惊得我一下子真的醒来,才知道刚才看见的都是在做梦。尛說Φ紋網 额头上真的搭了一张帕子,敲门声还是顽固的在响,还伴有矮冬瓜拉破锣似的吼声:“沐风、沐风快开门。” 举止迟钝的我,慢吞吞起来,头还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待稍稍站定,头脑清醒,蓦然想起刚才在梦境中老爸的样子。 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去开门,就冲进老爸的房间。 老爸没有在房间里,一缕太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我才恍然大悟现在是大白天;因为我高烧,糊里糊涂忘记了时间,我们已经中考完毕放假了。 大白天老爸一般不会睡觉,是我把时间颠倒了。 苦笑一下,去给矮冬瓜开门。 拉开门,他丫的就心焦火燎的嚷嚷道:“快去,阿秀的尸骨找到了,是你爸爸找专业打捞队捞起来的。” “真的?”我惊喜大叫道。 矮冬瓜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杉树林回水沱。” 我跟矮冬瓜走几步,想起阿秀的发卡,也不知道是阿强送的,还是阿班送的,更或者是杨家那个送的,反正我得带上亲自给她别在头上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气。 阿秀的尸骨残缺不全,脖子断裂,耷拉在维系的神经血管上,眼珠子已经被鱼啃食掉,留下的是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手臂肌肤也是被鱼,跟螃蟹啃食露出森森白骨。 我穿戴好爷爷留给下的道袍,带着附近的村民给阿秀做了一场隆重的法事,以期能顺顺顺利利的超度她。 阿秀是被残忍杀害的,凶手是黄三刀。 派出所求助县城警力,县城警方带来一只吐着半尺长猩红色舌头的警犬。 警犬凭着那只发卡的气息,在黄三刀家里的床底下找到一件血衣,还有一把藏在夹墙缝隙中的杀猪刀。 阿秀报仇了,黄三刀死了。 他死有余辜,在癞皮三发现昏迷的阿秀被扔在那片野杜鹃花盛开的坡地时,他丫的为了嘴巴快活,去找到黄三刀。 黄三刀早就对阿秀垂涎三尺,苦于没有机会接近;现在得来是不费吹灰之力,在得意忘形之际,承诺给癞皮三一颗猪头作为报酬,让他保守秘密,在实施了自己的兽行抛尸在回水沱之后他后悔了。 心里不踏实的黄三刀,最终还是决定除掉癞皮三安全些,这样在隔了几天的一个深夜骗了癞皮三去杉树林想杀他灭口。 没想到癞皮三失足跌倒跟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下河坎,碰在一块凸起的鹅卵石上昏死过去。 黄三刀离开杉树林,以为癞皮三已经死了,却在第二天看见他偷自己的猪头……也许还被变成厉鬼的阿秀追杀,如此他害怕了,来学校找我,求帮忙驱鬼。 我老妈就是这样无辜搭上性命的。 这是我的推测,矮冬瓜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世事难料……阿秀的故事没有完,恐怖还在延续。 第036章 阿秀的故事(三) 第036章阿秀的故事(三) 阿秀从怖寒镇失踪将近一个月以来,各种猜测都随同她的尸骨打捞起来那一天埋葬在地下了。 怖寒镇没有谁再敢主动提到阿秀的名字。 杨家拒绝阿秀入祖坟,原因都心知肚明。 阿秀虽然死得惨,但是同情的没有几个。 在这个信息闭塞,思想观念十分守旧的地方,人们一致认为,阿秀是不干净的女人,遭玷污了清白都是她自己的过错。要不是长得一副妖媚样,又怎么会死在男人的手上? 不干净的女人,自然是不能进杨家祖坟的。 她被埋葬在村东那片乱坟岗里。 矮冬瓜问我怎么没有说到癞皮三是怎么死的。 癞皮三昏死在河坎下,不用说也能猜想得到。 在黑漆漆的夜空下,一双煞白的手从河里伸出来,把癞皮三拉下河……余下的情景我不用细致描述,想都想得到他最终的下场。 阿秀埋葬之后,我最气不过的是那几个神秘术士。 要不是爷爷临终前一再的叮嘱别去找麻烦,特么的就拼了这条命去找他们理论。 怖寒镇好似一个夏天都在下雨,哗哗的雨声淹没了整个世界,我心中祝愿,但愿雨能冲刷走曾经残留下的罪恶,留下来的是一片洁净的空间。 可是雨就像是故意冲怖寒镇来的,突然间跟天被无聊的坏蛋捅了一个窟窿,那雨气势汹汹、没完没了的下。 霎时间河水暴涨,河水混浊翻滚在不大的河床里,就像一头怪兽想要冲破河堤,吞噬掉河岸两边的一切生物。 大人们披蓑衣赤脚奔跑在河边,忙着修筑堤坝,预防洪水泛滥成灾。 小孩子则提了一个巴笼跟撮箕去稻田缺口排水捞鱼。 我跟矮冬瓜玩闹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得替大人分担点。 我们俩想去找杨灵儿,看要不要帮忙什么的。 因为下雨,杨奶奶风湿病犯了,只能卷曲身子卷缩在床上,即使那样稍微动一下,她就疼痛难忍,叫苦连天。 杨灵儿爸妈都出去了,家里就她跟奶奶。 杨奶奶卷缩着身子,老眼不好使的她凝望着窗外黑风黑雨的天,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之兆。 在她所经历的岁月里,怖寒镇还从没有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气候。 厚重的被褥搭在她身上,还是感觉冷。 杨灵儿在拿木盆接水,很多地方因为太阳暴晒屋顶,玻纤瓦裂开了一道缝;雨水顺着缝隙流淌进来,滴滴答答的落在盆子里。 雨水顺着风飘进杨奶奶的屋子里,带来一股冷意。 杨奶奶伸出手拉了拉被褥想要覆盖住拱起的后背,她在伸手摸索的时候,眼角瞥看到窗口一闪,好似有树丫枝随风摇摆那种错觉。 但是一抹阴影随之阻挡了老人的视线,随即一股淡淡的腐烂气息瞬间充彻在杨奶奶阴暗的屋里。 人老了,嗅觉不好,待杨奶奶就着窗口暗淡的光线抬头看遮挡住光线的影子时,她的老眼滚动出一行混浊的老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床前伫立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腐臭气息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僵直的姿势,看着就像一个恐怖的巨型玩偶人。 “该来的总是要来,你带走我,别为难孩子们就好。”女人阴冷一笑,伸出煞白的爪子死死掐住杨奶奶的脖子…… 我来杨灵儿家不是没来由的,凭直觉吧!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心慌慌的感觉。尐説φ呅蛧 这才喊矮冬瓜来看看杨灵儿家的情况。 杨灵儿本家叔叔去世之后,本家婶婶害怕带着孩子去了娘家,家里基本没有人了。 也就是杨灵儿本家叔叔出事,搞得杨家祠堂人心惶惶。 不管参与没参与的杨家人各种害怕,有条件的带着家眷雇车远走他乡去外地打工,想要躲过这一劫。 杨家祠堂破败了,整个杨家村变得萧条,冷冷清清起来。 这么说吧!杨灵儿他们家周围都成了无人区,空荡荡的屋子,在风雨飘零中越发的凸显出一种凄楚之感。 矮冬瓜紧挨着我,在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时,话都不敢说。 杨二狗家里的人听说也搬走去外地打工了,家门口一地的落叶跟少许残留下来的冥纸,望一眼别提有多凄凉。 在阿秀下葬的第二天,老天就开始下雨,一直连绵不断下了一个礼拜。 “沐风,他们都不敢主持超度阿秀的法事,为什么下葬的时候有人来了?”矮冬瓜说的是那位张相师。 张相师跟涂家庙小学背后医疗站的郑老师是亲戚。 有郑老师的担保,张相师主持了埋葬阿秀的出殡仪式。 我也懂一些出殡仪式的过程,从侧面看见张相师放进棺木里一把剪刀,一把柳枝,还有一包铁沙子。 铁能驱邪,剪刀跟柳枝是镇邪。 张相师是想把阿秀的魂魄镇压在棺木里不让她再出来作恶。 完事后,张相师还围绕坟堆撒了一大包铁沙子。 可他没有想到连日来的雨早已经把坟堆边上的铁沙子给冲走了,到如今只留下几个阿秀婆家送的纸扎花圈架子。 我跟矮冬瓜是听见杨灵儿在屋里哭喊奶奶,才溜溜滑滑带跑的冲进他们家的门。 杨灵儿说听见奶奶屋里有唔唔唔就像是挣扎的声音,跑进去看见的就是奶奶现在这个样子。 她呜呜大哭,把头埋在臂弯里,害怕极了,不敢看奶奶死亡的样子。 杨奶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张,仰望的姿势看着半空,方向是她的床前。 杨奶奶碎然去世,好像没有引起谁的关注,只认为是人老了,加上气候多变,突发疾病死亡。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杨奶奶大张的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爆瞪布满血丝的眼球,是因为看见了十分恐怖的东西。 这个想法我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却深深的担忧起来。 那个梦境中出现的女人,不是阿秀。 我在埋葬她之前,看到了阿秀一张生前的相片。 梦境中的女人相似阿秀,但是她的怨恨里充满暴虐,跟阿秀的本质格格不入。 可惜我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加上之前管黄三刀的事害死了老妈,所以心里多少有点畏惧,怕的就是一个不小心害了唯一的亲人老爸。 第037章 阿秀的故事(四) 第037章阿秀的故事(四) 杨奶奶去世了,风停雨住,天还是灰蒙蒙,阴沉沉的亮不开的样子。 爷爷曾经有教授我一些逝者去世时要做的几点。 看杨奶奶卷缩在床上,我让矮冬瓜即刻去喊杨灵儿的爸妈回来。 喊杨灵儿拿出准备好的彩马赶紧烧掉,这就叫做接气马。 在农村一般年岁大的老人,家里早早就给准备了寿棺;彩马就藏在寿棺里,然后叮嘱灵儿千万别让猫狗挨近杨奶奶的尸身。 我急的是,老人离世身边没有一个主事的人。 一般在老人在咽气时,儿女要给穿戴好寿衣。 寿衣7至9件不等,杨灵儿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加上这些都跟本文无关,所以一笔带过。 杨灵儿在我的吩咐下,端来一张矮板凳,正巧矮冬瓜也把她爸妈喊回来了。 我有条不紊的吩咐他们一番,然后跟矮冬瓜悄然离开。 雨住了预示天要放晴,河水也平稳没有要暴涨的趋势。人们在松一口气的同时,还得去帮忙料理杨灵儿奶奶的后事。 在第二天,在窝里竖起两耳轮的狗们,就被路上传来的叽喳说话声吵醒了。 一声声狗吠打破了杨家村的宁静,那些热心的人,在天还蒙蒙亮时就踩着泥泞来杨灵儿家帮忙了。 家里老爸也早早起来,只是在门口看了我一眼,就悄悄去了杨家村。 我自然是靠边站的,不能去凑热闹,只能窝在被窝里继续睡觉。 但是脑子里总是想这想那睡不着,在暗自猜测杨家这次会找谁做法事埋葬杨奶奶。 之前就说了,怖寒镇墓地多,阴阳师也多,除了我们李家还有张家,刘家,杂七杂八姓氏的阴阳师。尛說Φ紋網 阴阳师在这里称之为先生。 先生按照本地习俗,由家属选择‘黄道吉日’俗称;吉利葬,然后不论死者去世的天数,到了黄道吉日这一天就得准时准点下葬。 农村习俗,在下葬这一天小孩子们可以领到一张毛票子。 毛票子装在一个红色的纸袋里,就是所谓的喜钱。 喜钱是用来打赏帮忙做事的人,孩子们得扛纸扎花圈跟车马人还有杏黄旗等,才能在丧葬管事那领到喜钱。 我老爸也在杨灵儿家帮忙,只是被管事的安排了一个丢买路钱的活。 丢买路钱也有讲究,一路上不停地撒,意为;买路钱。 遇过桥时得将纸钱用三根香插下定住在桥头上,众孝子得跪下,等到先生喊起时才能走,这叫做拜桥神。 一行丧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杨家村,然后在村口外面那条宽的机耕道上绕一圈就得往回走,再到埋葬地点就是墓穴的位置,到了吉时下葬,整个过程才算走完。 我也是跟了去的,只是远远的落在后面,听得见灵儿呜咽的哭泣声,看见老爸殷勤的扬手撒纸钱,也看见前面一座桥。 桥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好像在打架。 在民间有一个习俗,看见丧葬队伍来时,不能正面对闯过,必须要想法躲避,以免运气不好招惹煞气。 但是桥上的这对男女好像没有看见丧葬队伍已经到了跟前,抓扯越烈,骂声更大……男子一脚狠踢女人,女人痛得抱腹蹲下,男的气呼呼的甩手离开。 我看见老爸放下装纸钱的竹筐子,去询问那个女人顺带告诉她躲避一下丧葬队伍。 女人好像很难受,一直蹲那不走。 老爸出于好意扶起那个女人离开,因为丧葬队伍一干人还跪在桥头等先生喊口令。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个离开的男人,手提一装了什么液体的塑料桶子直冲冲的朝老爸跟那个女人走去。 我的心随着那个男人奔跑的步伐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我也在跑……觉得距离老爸好远,一种可怕的不祥之感笼罩在我心头。 “老爸……” 我还没有跑拢到丧葬队伍跟前,就见他们一阵骚动,然后听见‘篷’一声,两团火熊熊燃烧起来,两团火在舞动,在挣扎,在惨叫……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在跑,有人在喊叫,还有人在抱住我。 抱住我的人是矮冬瓜。 “沐风,别去……你会被烧死的。”眼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转,我抓扯矮冬瓜,使劲的掀开他,直奔那两团火跑去。 那个提塑料桶的男子在哪?两团火是谁?我老爸呢! 没有谁告诉我,桥下没有水,人们听着两团火中传来的惨烈呼救声;却无动于衷,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其中一个猛打。 这个被我打灭火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痛苦倒地…… 另一个还在燃烧,我冲上去扑打,火苗沾染上我的衣裳也燃烧起来。 矮冬瓜也扑来帮我,扑打正在燃烧的火人。 接着有大人来帮忙,一个、二个、三个、最后是成堆的人围在火人身边扑打。 火熄灭了,火人也倒下了。 我的老爸,浑身就像焦炭,已经说出话来。 有人跑的去拨打了公用电话,等了好久好久,县城来的救护车才呜啊呜啊酷似老鸹子的叫声,一闪一闪红白蓝的车灯呼啸而来。 我一直蹲在老爸身边,不停的喊他……他一动不动,就像我上次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个样子。 女人在大口大口喘息,哀叫呼痛中。 有人认得她。 她是那几个神秘人中唯一一个女性。 泼他们汽油的就是其中一个神学术士,他们崇信西方洋教。 救护车上下来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他们淡淡的瞄了我老爸一眼,就径直去救那名女神学术士去了。 我哭喊,嗓子都哭哑了,他们对我的哭喊置之不理。 我几乎是跪爬的去抓住一位看似和蔼的男性中年医生,求他去救救我老爸。 中年医生摇摇头说道:“孩子,节哀顺变,你爸爸已无回天之力了。” 不可能,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诡异,怎么可能?我老爸刚刚还在,也许这个被成焦炭的人不是我老爸。 我自顾的这样想着,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向那些畏畏缩缩,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人们“你们看见我老爸了吗?他没事是吧!刚刚还撒纸钱呢。” 矮冬瓜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我身边,看我神情恍惚,他哭得稀里哗啦;用求的口吻对我说道:“好沐风,你要坚强,就像我……” “王八蛋,你凭什么给我说这些?我老爸还好好的在呢。”我挥手一拳砸在他那张肥嘟嘟的胖脸上,掉头就走。 我觉得老爸刚才一定是回家了,他不知道我跟随在后面的。 因为老爸提醒过我不能去送杨奶奶,我也是阴阳师。 虽然年龄小,但是我的确是阴阳师。 一副棺材,不能有两个阴阳师。 我没有听老爸的话,悄悄去了…… 果然是不吉利的,我害死了老爸。 转眼间,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陪伴我的只有黄三刀那条整天呜咽吠叫的狼狗,还有矮冬瓜。 “沐风,去找你那位道士爷爷吧!”矮冬瓜一直没有吭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矮冬瓜有从大人们口里得知,那几个神秘人,也遭遇不测,他们剩余两人本来是准备好来怖寒镇阿秀的坟堆看看,却没有想到遇到杨奶奶出殡,那名男性神学术士突然发狂,跟烧伤的这位女神学术士吵起来,然后取来摩托车里的汽油焚烧了我的老爸跟她。 我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不,我要查出那个潜伏在暗处的恶鬼。” 第038章 阿秀的故事(五) 第038章阿秀的故事(五) 老爸那么大一个人,被烧得卷曲萎缩就像一个小孩子那么大一团。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蓄意谋杀因素,所以我未能把老爸的遗体领回家,而是被县城警方派人来拉走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当时不要慌,第一时间辨明老爸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不会死。 每每想到这儿眼泪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而来。 我们家是单家独户的四合院,东西南北都有房子,现在孤零零的剩下我一个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也正是这个原因,潘叔叔发誓戒酒,拾叠起我们家那一亩三分地跟他家里的地都大包大揽的垦种下来。 矮冬瓜一直有疑问,阿秀的魂魄已经被张相师镇压在墓穴中,怎么可能还会出来作恶?不但报复杨家村的人,还报复曾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几个假洋教士。 “这些不是阿秀做的。”我眼里充满仇恨,冷冷一瞥他狠狠的说道。 矮冬瓜被我吓人的样子,骇得不敢出声。 “你回吧!我没事。”天渐渐暗下来,怖寒镇的天也许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昏蒙蒙、阴暗暗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无法提起精神头来。 矮冬瓜可怜巴巴的望了远处逐渐模糊的景色,侧头怯懦的看我一眼道:“不,老爸喊我陪你。” 我手一挥,大怒道:“滚,有多远滚多远。”然后蹭地起身进屋,砰、关了房门,任凭他在外面喊破喉咙我也不管。 屋外安静了,矮冬瓜也许走了。 我手枕头,仰望屋顶,纵横交错黑糊糊的梁柱,不时传来轻微蛀虫啃食木柱的嚓嚓声。 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惊得我条件反射一屁股坐起来……接着一把木头枪出现在窗口上,绿色的柳枝条,忽隐忽现在窗口暂露一角。 我靠,事到如今,矮冬瓜还有心情跟我玩捉迷藏?别说因为老爸的事,我没有心情,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们也是半大人了好吧! “矮冬瓜你真无聊,你到底滚不滚?” 矮冬瓜应声从窗口站起来,胖嘟嘟的右边脸还有我挥拳打的印记;他腆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欠身满脸怒气的我嗫嚅许久,结结巴巴说道:“沐风,你就让我进来陪你吧!我回去还得挨老爸打呢。” “不管,你给我滚回去。”心烦意乱,我懒得看他,继续坚持怒吼道。 矮冬瓜磨磨蹭蹭最后看我一眼,把那把我赠送给他的木头枪别在腰部,终于从我视线里消失。 在他离开后,我又痛痛快快大哭一场。wWW.xszWω㈧.йêt 自我感叹!不是我狠心,是我命不好,克亲!再也不想连累谁,不想看见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风把窗框搞得一颤一颤的摇晃,我实在是懒得起身,就那么慵懒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地,屋里好似多了一个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凑近耳畔,一沧桑嘶哑的声音对我说道;想知道答案,来杉树林河边找我。 蓦然睁开眼,屋里静悄悄的,除了我还是我。 “谁?” 不是梦境,刚才我的意识清醒,只是在听到那种声音之前,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控制住不能动弹。此物能避开门口八卦镜,来无影去无踪,如入无人之境来到我身边的绝非等闲之辈。他不是道行高深的道士,就是极其凶恶的厉鬼,约我去杉树林河边想要我的命?还是另有阴谋? 与其这样战战兢兢地等死,不如来一个正面交锋……不对,在我的梦境出现的是相似阿秀的女鬼,刚才是声音分明的男性,他会是谁? 更或者是女鬼玩的花招,想引诱我前去送死? 无论怎么样我都得去面对,把爷爷留下的物件一并带齐,全副武装义无反顾抛弃了家里那一线光明,融入进暗黑中。 此时的我,就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巨大的无助感跟恐惧,混淆眼泪水一起狠狠的抹干净。 没有谁能陪伴我一生一世,路必须走下去,这是属于自己的路。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十几年,不用任何照明工具,借助夜色就可以轻车熟路的摸到杉树林。 河水哗哗的流淌,杉树林的风在这一晚更冰冷刺骨,这还是夏天,要是冬天不定把我冷成什么样子。 河边黑漆漆的,亭亭玉立的杉树,在黑夜中变身成为一具具削尖脑袋的鬼魁,虎视眈眈、俯瞰的姿势看着我这个在它们眼里小得跟虫子似的小人物,居然在黑夜中不怕死,独自一人前来受死。 我走进杉树林,不时踩到在树林中蹦跳捕食的蟾蜍,踩得它们叽咕一声叫,在我提脚之时拼命大力蹦跳一下逃得远远的。 夜色中的河面,没有雾霾,黑黝黝、冷清清,冥冥之中我好像置身在一片未知而诡异的空间,无边无际的黑,影影绰绰无数鬼影,却毫无声息,如同在幽冥地狱那般。 毫无预兆一声轻咳,接着有人问“你来了。” 在暗黑、树影斑驳妖异舞动下,我努力瞪大眼睛看向跟我打招呼,貌似在河边垂钓的‘人’。 以我的角度,只能看见背影,从后背起到头上均是模糊不清。 就好像此人没有头,只有肩膀跟腰部坐的姿势在河边垂钓。 而垂钓的位置也不对,他的鱼竿垂直在回水沱里……回水沱怎么可能钓到鱼?那旋转的漩涡还不把鱼钩绞杀掉? 正常人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河边垂钓,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垂钓。 就像我之前推测的,他不是人。 要是在平日里,我特定大叫一声,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逃之夭夭早就不见踪影了;但是现在我不能跑,至少在此人面前不能丢份,无论他是恶鬼,还是别的什么,都得来一个正面交锋。 我努力克制陡增的恐惧感,一步一颤走了过去。 跟他并排站在一条线上,这才回头看他……“别看我,看见了对你没好处。” 他这是在提醒我,还不如说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我真的是没有有足够的勇气看他。 我急忙别开头,真的不敢看他。故作镇定,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害怕的意味,挺直脊梁骨,扬声问道;“你是谁?” “别对我好奇,太过好奇不好,你只需告诉我,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想知道潜伏在阿秀魂魄里的恶鬼是什么来路。” 说出这句话时,明显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嘭咚……嘭咚’来回撞击胸膛,下一刻也许我会撒腿狂奔出这一片杉树林。 第039章 阿秀的故事(六) 第039章阿秀的故事(六) 我恐惧地畏缩着,仿佛觉得那些暗黑中的植物具有灵性,它们在相互窃窃耳语在密谋怎么样把我从这个世界消灭掉。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压抑、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倏然,垂钓之人大喝一声道:“着了。” 心随着他的喝声,猛然一跳,好奇压制恐惧,难不成他真的钓到鱼了?伸长脖颈,鼓大眼睛看……咕嘟!吞咽一口唾沫,看见他的鱼钩上钓上来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儿。 是什么?我不敢问,不过看他把那鱼钩上的东西儿很小心的样子取下来,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几乎抓狂的举动。 鱼钩钓上来的是一颗头,他把钓上来的头,稳稳当当按住在肩膀上……这一刻,我如是不跑是龟孙子变的,凭我这点本事,怎么能对付眼前这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恶鬼? 跑啊!腿怎么了?在原地蹦跶好一会,耳畔传来他安放头颅发出来的骨节衔接细碎响声,一步都没有跑动的我,吓得魂飞魄散!特么我为什么要是李家的继承人?怎么就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过一生的平凡人? 我要是平凡人,这会应该在家里睡大觉,有爸妈呵护、疼爱、至于在深夜时分来这里受罪吗? “你想去哪里啊?” 我站定,眼睛平向看着一棵树,虽然看不太清楚,总比看他那可怕的样子好。 “去、去小解。” “看你慌得,我都没有放好位置……”他自言自语道。 我咕嘟再次一口吞下唾沫,慢慢慢扭头不受控制的看向他……妈呀!他他他他……的头在背后,一张脸煞白,眼珠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手臂前伸依旧保持聚精会神钓鱼的姿势。 我跑……跑你妹啊!跑不动哎!“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他一只手抓住鱼竿,另一只手反过来竖起指头对我“嘘……” 我跑不动,知道是被他丫的控制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术,反正不是好事。wWW.xszWω㈧.йêt “嗨!着了。” 娘的,这次不知道他又钓起来什么东东,我没有兴趣看,只想赶快挣脱这种邪恶的蛊惑力跑路。 我背对着他,听得见好像在收鱼竿,然后冷冷的口吻对我说道:“慌什么?你不是想要答案吗?给你这个。” 我不要,现在无论什么东西儿对我都不重要,我想跑啊…… “别闹,给你。” 我被定住,一只煞白的手,递给来一只塑料发卡。 这只发卡我记得,就是在野杜鹃花盛开的坡地找到的,之后作为物证交给警察,再然后随同阿秀的尸骨一起埋葬在地下……怎么会,怎么会再次出现,还是在这个可怕的人手中?而且,他还是从回水沱里钓上来的。 这一切发生在我的眼前,太不可思议。 我没有接发卡,也不敢看他的样子,闭眼、别过头发狠道:“要杀要剐随你吧,我我我……我,反正不想活了。” “真没出息,记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看你孬种样……好自为之吧!”声音越来越远,跟已经到天边远离我了那种感觉。 我睁开眼,眼前还是一团黑,却没有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周围安静得出奇,手指捏的东西就是那只埋葬在地下的发卡。发卡在暗夜里没有任何色彩,却似一把开启秘密空间的万能钥匙。 醒来的我,没有在杉树林。 是被那个可怕的人送回来的?还是我根本就没有走出这间屋子半步?但是手里的发卡千真万确是存在的。 可怕的人不想让我看见真面目,是黑无常,还是别的阴阳师? 爷爷曾经有对我说,不要老呆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要学会走到外面去领悟;才会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定是能力超凡的阴阳师在暗中帮我,他在提醒我,发卡是主要物证,也是寻找线索,揭露真相的关键通道。 我半眯眼,倚靠在床头,挨个回忆打听来所有阿秀的情况。 阿秀的第一任丈夫,曾经有过第一次车祸,然后相继出车祸致死。 第二任丈夫,他们家族隔代遗传,他是身患遗传性肾衰竭死亡。 其余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总之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事。 杨家祠堂的那位,出事前,魂不守舍、有工友说他有夜游症;每一天晚上的十二点会准时起来,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一栋废旧的危楼,残垣断壁、里面没有人,他去里面呆半小时才回到寝室睡觉。 杨家祠堂这位不用猜也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栋拆迁危楼里有不好的东西迷惑了他的心智。 能迷惑他心智的除了因情杀死亡的冤鬼,那就是民间传说的鬼狐作怪。 无论是鬼狐作怪,还是女鬼作祟。 杨家祠堂的男子,深更半夜去危楼里无非就是跟等在里面的‘人’交媾欢爱。 人鬼殊途,他是人,对方是异类,在被长期吸收掉人之根本的精气血之后,他还能活命吗? 如此,大白天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精神欠佳、神思恍惚最终跌下高高的脚手架摔死。 以上虽然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但是在后来我跟矮冬瓜去摸查,所发生的情况跟我的推测还真是基本吻合。 之后我还跟矮冬瓜去会了一次那只害人不浅的女鬼。 目前,疑点还是在这一只发卡上。 发卡是第一任丈夫送的,还是第二任丈夫送的…… 基于几点,我决定把重点放在阿秀的第一任丈夫身上。 一个人出一次车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注意点就可以避免,但是接二连三的出车祸这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他的人,不是人就是鬼。 假测,第一任丈夫相貌堂堂,常年四季在外打工。 外面的世界那是我们这些小地方孩子能想象得到的,自然是花花绿绿,色横流、也就是大人们口里的人间天堂。 或许他在某一个地方认识了一个妙龄女子,顿生爱意,卿卿我我……然后就发展下去,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把玩着手中的发卡,为自己设定的这些充满悬疑感情节感到吃惊,毋容置疑,这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想得到的问题。 是我早熟!还是真实的与众不同? 苦笑一下,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经历了杉树林的噩梦之后,瞬间的功夫,我好像长大了。 那个可怕的神秘人,还是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再遇到他。 第040章 阿秀的故事(七) 第040章阿秀的故事(七) 人多势众,涂春兰跟他父母去县城租房子摆水果摊生意,杨灵儿加入寻找线索中的队伍来。 漫长的暑假就这样被我用来查找诡异杀戮的线索,根本没时间看书,也没有去预习初中课程。 杨灵儿,我跟矮冬瓜东奔西走,手里拿着那只塑料发卡就像神经病到处问:“你认识这只发卡的主人吗?” 幸亏怖寒镇还有不少人知道我爷爷,也就知道我是爷爷的孙子,这样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人家还帮我们去问。 当然我们查找的范围缩小在阿班家附近不远。 有人说看见阿班老婆戴过。 还有人说这是阿班在马路上捡回来的。 更有人说阿班就是用这只发卡取了阿秀。 有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躲在大人身后伸出半拉脑袋偷看我……应该是看我手上的发卡,我对灵儿使了个眼色。 小女孩灵动的眼睛很相似杨灵儿。 杨灵儿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用彩纸包裹的水果糖,蹲下看向女孩:“姐姐给你糖吃。” 小女孩眨巴大眼睛,略带怯意的看了看我,究竟禁不住糖果的诱惑果断的从大人身后跑了出来,一下子跑到杨灵儿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糖果,也不敢伸手来拿,就那么呆站着。 “小妹妹,给你了。”灵儿把糖果塞进小女孩的手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小女孩一直不吭声,紧抿嘴,此刻被灵儿一逗,咯咯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的门牙豁口。 “呀!是一个缺牙巴?”矮冬瓜乐呵呵逗女孩。 女孩昂起头,学大人的样子,冷哼一声道:“让那个长指甲的阿姨抓死你。” 看小女孩貌似说得无心无意的样子,不过我却从她的眼神看出一抹杀气。 小小女孩眼里怎么有这种奇怪的杀气? “小妹妹,你可以带我去你们家吗?” 小女孩爽快的答应道:“好啊。”说着话就领先跑起来。 我们三跟着后面,有几只土狗从村子里跑出来,灵儿最怕狗,呀的一声尖叫急忙往我身后躲。 在以前我也是怕狗的,自从黄三刀那只狼狗在主人死后,饿得肚子扁扁的走在路上;我扔了半个馒头给它吃,就对我摇头摆尾的,我就不害怕狗了。 矮冬瓜走在前面,几只土狗开始在相互嬉戏玩闹,看见他鬼头鬼脑贼溜溜的样子,就齐噗噗呲牙咧嘴对我们扑来。 看那狗们白森森的牙齿,凶光毕露是人看了都害怕,老子火冒三丈跨前一步大喝一声道:“滚,死畜生想死啊。” 原本是硬起头皮吓唬吓唬这几只土狗的,没想到我一声大喝,狗们灰溜溜夹起尾巴呜咽一声跑路了。 “咦,沐风你什么时候做起狗司令的,看把你的狗兵吓得。”杨灵儿这是玩笑带讥讽,没有了狗们的阻拦,她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去找小女孩了。 小女孩跑不见了,我们从村头找到村尾都没有看见。 我们没有找到小女孩,却意外的找到阿班的叔伯兄弟。 我们在他眼里就是三不懂事叛逆期的屁大孩子,不过他是听到有人说发卡的事来找我们的。 发卡是阿班从马路上捡回来的,当时送给九岁侄女,就是他的女儿玩。 在后来,女儿得了一场急病,送去医院检查出是得了脑膜炎,一个礼拜之后死了。 九岁的小女孩,怎么跟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孩有点吻合? 阿班的叔伯兄弟叫阿成,现如今都快奔四十的汉子了,女儿死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现在也好几岁了。 “刚才我们看见一个这么高,缺一颗门牙的女孩,你认识吗?” 阿成摇摇头道:“我们院子除了我有一个女儿,其他都是男孩,不过我女儿死了有两三年了,院子里没有其他女孩的。” “不对啊,刚才那女孩就是在一个大人身后探头探脑,我还给她一颗糖的。” “大人,是女的?”阿成紧张了,急忙追问道:“短发,矮胖矮胖的是吗?” “对,她就躲在一个矮胖矮胖阿姨的身后。” 阿成面色一变,“我得回去了,这只发卡是阿班在路上捡的,不清楚他在那段路捡来的,但是我觉得发卡是不祥之物你们最好扔掉。” 听他这么一说,杨灵儿差点就把发卡丢了。发卡就像烫手的山芋,从她手上传递给矮冬瓜,又从矮冬瓜手上回到我手里。仦說Ф忟網 听阿成的话,跟他的举止,由此我断定,刚才看见的是他女儿不假。 是发卡吸引了她女儿出现的?还是说她女儿根本就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家。 我决定去阿成家里看看,如果女孩的死也是这只发卡造成的,那么这只发卡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或许,她就是我要找的恶鬼。 阿成的家跟阿班相隔一堵墙。 我们三出现在阿成的家门口,阿成夫妻俩倒是出乎意料没有拒绝我们的问话。 阿成说他认识我爷爷。 爷爷曾经在这一带帮助很多人。 他抱歉说刚才心急,没有邀请我们来家里。 阿成说着话,让老婆去搞点吃的来给我们。 我们异口同声拒绝,虽然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但是我李沐风没有开口,他们俩是不能随便在人家里吃饭的。 原本以为阿成会拒绝我进门,因为我的身份特殊,虽说年龄小但是李家世代都是搞那一行当的,是人都要有几分避讳;没有大事、小事,我们这一类人一般不会光顾人家门的。 只是在刚才,询问发卡事宜,村人们心里有数,都心照不宣而已。 阿成老婆去弄吃的,这头阿成紧锁眉头一个劲的抽闷烟。 霎时整个屋里度烟雾弥漫的灵儿眉头一挑,捂住口鼻跑到门口,听得见她长舒一口气。 矮冬瓜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坐在那屁股撅起把椅子搞得吱吱呀呀乱响,我瞪了他一眼,稍微收敛一些,待会又开始…… 阿成瞄我一眼,把叶子烟在嘴里吧得雄赳赳的,然后拿着在手里问道:“小沐风,你看我家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041章 阿秀的故事(八) 第041章阿秀的故事(八) 看阿成面容跟实际年龄相比差距颇大,皮肤黝黑的他,一脸的络腮胡,加上不修边幅看着老了几岁的样子。 我看向他时,眼神闪烁,貌似在刻意躲避。 论道行我根本没有级,在阴阳师行列中我更是根基不牢。 除非对方真的是黑气罩顶,霉运当头我才能看得出来,那些浅显的晦气现象真的是没有把握。小說中文網 不过看他刚才惊慌的神态,铁定是有事的;女孩儿是他女儿,为什么感觉很害怕的样子? 我望了他一眼,暗自模仿平日里爷爷一贯的做事风格,摆出一副超酷严肃、沉稳的表情;假意干咳一声道:“不但你家里有问题,你隔壁屋里还有更大的问题。” 阿成的老婆矮胖矮胖的,腿脚粗短,跑得快,不一会的时间,撮箕里满满都是现摘的瓜豆新鲜菜蔬。 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撮箕,听我这么一说,她蛮憋气的样子,气呼呼指责阿成道:“你看看,我说是嘛,你还不相信。” 阿成几乎是跳将起来,对老婆怒吼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现在有事就全怪在我头上。” “你,你包庇阿班害死自己的女儿,你你……真是不可救药。” 我跟矮冬瓜还有在帮忙摘瓜豆的灵儿都被他们两口子的话给吓住了,听他们俩口子的话中还有话,一定有什么事隐瞒没有说出来。 我暗示矮冬瓜跟灵儿先不动声色的旁观一会,看看他们俩口子相互对咬还会咬出什么事来;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看阿成刚才急于想我帮忙,待会我得给开一个条件。 他们两口子好一阵子唇舌相讥,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中我终于出口道:“别忘记你们还有一个小孩,他需要你们。” 阿成的孩子在姥姥家,乍一听我这么一说,果然奏效,两口子都各退一步,该干嘛还是干嘛互相不理会。 我跟矮冬瓜默不作声,安静、耐心的等阿成主动讲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我自信,阿成别无选择。 可能是刚刚熄灭战火,阿成还在气头上,划动火柴的手颤动不止,许久才哆嗦着嘴唇含住叶子烟,咳嗽、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小沐风,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你能帮我搞定一切吗?” 我淡淡一笑,发卡在手指间转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得看你的诚意。” “钱没有问题,只要你一次搞定。” “”我竖起指头摇摆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你的实际问题。”其实我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那就是查清楚潜伏在暗处杀害老妈、老爸还有其他无辜者的恶鬼是谁,至于收费我想都没有想过。 阿成看了一眼矮冬瓜,再看看皱着眉头的灵儿,意思是要他们俩都出去。 主家有不可示人的隐私问题,自然不能让局外人的他们知道;这个我理解,我对矮冬瓜说:“你跟灵儿出去一下。” 矮冬瓜跟灵儿出去,阿成起身去关了门,心事重重的坐回原位。 关了门,屋里的烟雾弥漫厚重,我有些呼吸急促,刺激到咽喉、气管、有些想咳嗽的冲动。 阿成感觉到了,急忙把烟卷狠狠的戳灭,大手掌使劲的挥了挥,却也没有把笼罩在头顶的烟雾驱赶走。 “我们去里屋坐坐。”阿成歉意一笑,不好意思的对我邀请道。 如果我不是阴阳师是一个普通半大孩子,跟阿成半毛钱关系没有,他会这么毕恭毕敬的对我吗?由此,我有些得意忘形了,第一次感受到爷爷当年那种受人瞩目、风光、也体面的光彩。 里屋是一间不大的小堂屋,就我跟阿成两人,这里听不到锅碗瓢盆的噪声,没有呛人的烟雾,偶尔传来屋顶有鸟叫,以及啄食瓦脊枯叶上虫子的笃笃声。 阿成似乎陷入久违的沉思中,低垂头许久没有做声,我也不好打破沉寂主动询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起身,扑通一下,双膝着地跪倒在我面前。 “小沐风,我知道你有本事,上次回水沱捞起阿秀,就是你发现的。所以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阿成叔,别这样,你这样是折煞我……”我忙不失迭起身,想扶起他…… “别,等我把话说完,我有罪!应该跪的……为我那可怜的女儿……” “你女儿怎么了?” “她……她不该死的,都是我……”阿成说到这儿,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手足无措,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一堂堂七尺男人,居然给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孩子下跪。 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阿成这两样都在这时毫不遮掩的显露出来,究竟是什么事逼得他非要这样不可? “阿成叔你先把事情给我讲讲看。” 阿成在我的搀扶下,红着眼珠子,点点头坐回原位,娓娓道来发生在他们家的诡异事件。 阿班是一个有抱负有志向的热血青年,正因为如此,他不甘于在家里务农,宁可让田里长草也要去外面打工赚钱。 也就是他这种敢于冲破旧观念的想法,阿班在这个村子里是最先脱贫的人。 他赚到钱,首先买了一辆崭新的125摩托车;阿班的摩托车,突突突的一路飙去,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阿班谈恋爱了,对象是县城附近的农民,叫小燕。 怖寒镇的条件远远不及县郊,但是阿班相貌堂堂,加上口才了得;小燕经不起甜言蜜语,终于投入到他的怀抱中。 可谁知道,眼看要谈婚论嫁的两个人,却遭到难以预料的阻力。 他们俩是背地里悄悄处上对象的,家里人都并不知情,在女孩的双亲在得知这件事后,坚决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 小燕被关在家里,阿班苦苦等待。 他没心思打工,整天价的看着小燕的相片发呆…… 阿班跟阿成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是也是血脉相连的同宗兄弟。 阿成是哥。 长兄为父,他代表阿班去找小燕的父母协商,看能不能说服她父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再说了,他们俩已经是生米做成熟饭,要是小燕父母固执己见,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在哪个时候,名誉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女性,但凡有一个不小心的;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就像阿秀那样,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还得连带家里人跟你一起受气,受白眼。 可无论阿成怎么说,小燕父母就是铁石心肠愣是不答应他们俩结婚。 如此,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小燕从家里逃脱来阿班家。 小燕哭诉着让阿班带她远走高飞。 阿班怎么有那个能力带着她远走高飞,他也哭了,两个人在一起缠缠绵绵,依依不舍,他们料定第二天小燕父母会来闹事;却无奈何,最后小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 第042章 阿秀的故事(九) 第042章阿秀的故事(九) 小燕说这一辈子都跟定了阿班,生死相依。 既然父母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那么她就只好采取极端措施,用死来抗拒父母的阻扰。 阿班也表示深爱小燕,只要她选择的路,他会毫不犹疑的跟随。 小燕选择用农药自杀。 阿班提来乐果。 乐果气味刺鼻小燕捏住鼻子让他提走。 用刀割手腕,小燕怕疼……如此下来,两个人一筹莫展,相拥在一起辗转难眠。 小燕仰望屋顶,看着横梁,眼睛一亮,蓦然坐起在阿班大惑不解的注视下去找来一根绳子,让他搭在横梁上打一个死结…… 就这样,两个玩自杀游戏的人,最后上吊成功。 可惜的是,成功的只有一个小燕。 看着旋转在横梁下的小燕,阿班后悔了,他拼命的抓住小燕,忙忙慌慌把她放下来。 可惜太迟了,小燕舌头吐出上下牙齿咬住吐出半拉的舌头;眼珠子瞪大跟铜铃似的,脸色已然成了死灰色,就是神仙奶奶来了也救不活她了。 阿班看小燕那一副吊死鬼的丑样,他害怕了,那根垂吊在横梁上的绳子,在对流风的吹动下,滴溜溜打转,好似小燕在对他招手;来呀、来呀!吓得他狂叫一声跑出家门。 跑出家门在旷野中奔跑的阿班,被冷风一吹,头脑瞬间清醒。 他转身回家,得把小燕好好的安排一下。 看要不要告诉小燕父母,她的情况……可是转念一想,小燕在家里上吊自杀,她父母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去坐牢? 深更半夜的,阿成两口子还在睡觉,阿班来敲门。 他给阿成跪下,如此这般的把小燕尝试自杀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哭丧着脸让大哥给出个主意。 嫂子也有听见,披衣起来,跟两兄弟去看小燕。 小燕的那一副死相吓住了两口子,他们俩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期在外打工,见多识广的阿班顾自的想,如是把小燕丢在怖寒镇通往县城那条柏油马路上,那么就是出车祸死亡跟自己就没有关系了。 这样,他把哥嫂支吾进屋,然后让他们放心自己知道怎么办。 阿成不放心阿班,就让老婆自己回家照顾女儿,他要守在兄弟身边。 阿班见阿成对自己情深意重,感激涕零的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 阿成左思右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在他的认知里,小燕属于自杀,不应该牵扯到兄弟,只是她父母那边不好交代,必须得有一个靠谱的推脱计划才行得通。 小燕的遗体被两兄弟伪装成坐在马路中间,凌晨时分,有早运司机经过那条柏油马路,由于麻痹大意就真的从小燕身上碾压过去。 不单单是一辆车从她身上碾压过去,而是好几辆车…… 反正阿班最后看见小燕时,整个身体已经碾压成一滩血浆。 柏油马路上没有天网,一辆车过去觉得碾压到人,不想承担责任,就直接跑路;后面的车更是不会停下来,一辆车一辆车就那么把小燕的身体碾压得支离破碎,直到天亮时才被人发现。 阿班对小燕多少还是有感情的,那支发卡是小燕的遗物,鬼使神差他把发卡留下来了。 我听到这儿,浑身凉丝丝的,同时有从阿成眼里看到一抹不愿意看见的凶光。 “阿班是怎么出的车祸?” 阿成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继续讲述…… 小燕死了,她的父母后悔不迭,早知道就答应他们俩的婚事了,也不至于女儿从家里逃脱出来出车祸死在外面。 因为小燕的遗体被碾压成肉饼,交警都看不出其中端倪,阿班无事一身轻。 在殡仪馆小燕火化时,他挤出两滴眼泪,在她父母面前信誓旦旦表示,在以后他会像亲生儿子那样照顾他们俩老。 小燕父母拒绝了阿班的好意。 阿班照样在外面打工,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但是心中有鬼的他,屡屡经过小燕被碾压成为肉饼的地段,还是心惊肉跳,虚火得很。 一天他经过那段路时,忽然听见有人喊:“阿班。”邪门的是,他没有看见人,再仔细回想喊的声音,越想越像是小燕的声音。 阿班害怕了,猛踩油门想冲过那段路,就在这时前面一抹身影一晃,他大吃一惊,急忙紧急刹车……摩托车侧翻,压住了他一条腿。 阿班腿瘸了,不能再继续出远门打工,只能在附近找些不打紧的活路做。 他总是觉得小燕阴魂不散就在身边,睡觉时能感觉到她冰冷的呼吸,还能看见横梁上晃动小燕吐着长舌头的躯体。 阿成的女儿喜欢那支发卡,央求叔叔给她玩。 阿班没有结婚,阿成生了一个女儿,一直还想生一个续香火有把的儿子。 是计划生育政策掐断了他的想法,所以阿成对这个女儿不怎么爱,看着她就心烦。 阿成女儿在得到发卡三天后,无缘无故就昏迷不醒。仦說Ф忟網 老婆心疼女儿,就带她去医疗站看。 医疗站的郑老师说是重感冒发高烧,打一针吃点药就没事了。 结果打针吃药下来,女儿的病症没有减轻还加重了。 老婆急了,就要求阿成送女儿去医院看。 阿成本来就不喜欢女儿想要儿子,见她生病,就赌气道:“死了倒好,免得看着烦。” 女儿的病情越来越重,阿成经不住老婆的叨念,咬咬牙拿出积蓄送女儿去县医院检查。 这一检查下来,阿成跟老婆都呆住了。 女儿是脑膜炎,已经没救了。 医生说这是给耽误了,要是早一天送来就有救的。 听完阿成讲述的故事,我浑身凉丝丝的,冥冥之中觉得一高一矮两只鬼影就在阿成身后,正深深的凝望着他。 “嘭……嘭……嘭”一阵古怪的碰撞声惊得我倏然站起,疑问阿成道:“这是什么声音?” 阿成面色剧变,蹭蹭的站起,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隔壁那堵墙道:“她她她她们……”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尖叫,好像是杨灵儿的声音,来不及问明白阿成,我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第043章 阿秀的故事(十) 第043章阿秀的故事(十) 天阴沉沉的,自从灵儿奶奶去世之后,老天就没有放晴过。 爷爷说阴天阴气重,也是鬼魂出没的时候。 我听见灵儿一声尖叫,急忙冲了出去,却怎么也推不开门。 农村的房子不隔音的,我能听见灵儿跟矮冬瓜在大声说:“沐风,他们都是……”余下就是她剧烈的咳嗽声,听见她的咳嗽声,我这才注意到,一股浓烟腾腾的从屋顶横梁空隙间钻了进来。霎时,整个屋里烟雾滚滚,我暗自一惊,难道是房子着火了? 回身再看阿成,他不见了。 这是一间由一扇小门隔断的小堂屋,除了这扇门,没有其他出路。 阿成是怎么出去的?难不成他想杀人灭口,把心里恐惧的秘密告诉我,然后杀死我吗? 我捂住口鼻冲到门口,大力拍打房门,大叫道:“灵儿,矮冬瓜你们在哪?” “嗨嗨!”身后一声冷笑,惊得我倏地转身,是阿成,此刻的他一张青白色的死人脸,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小燕要报仇,他跟阿班应该是首当其冲的。 也许小燕是因为阿班的薄情寡义,新娶了阿秀才开始实施报复的。 那么阿班死了,阿成肯定是活不成的;今天是阴天,他们一家子都出现在我们面前,其目的就是要引诱我们来这座鬼屋,杀死我们。 “你……我不怕你……” 娘的,说不怕是假的,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这会变成鬼,正诡笑诡笑的看着我。 “不怕吗?那你双腿在抖毛线?” “你是死人,我是活人,才不会怕你。”我捏紧拳头,感觉得到一股股热浪袭来。 “我死了?”阿成貌似不相信我的话,他上上下下的看自己,然后盯着我道:“都怪你,为什么要克死你爷爷,要是你爷爷不死,我们一家子就不会这样阴阳相隔,我女儿也不会死,我兄弟也不会死。”wWW.xszWω㈧.йêt “你们虽然没有亲手杀害小燕,但是罪魁祸首还是你们。”我警惕的左右看看,提防有恶鬼隐藏在烟雾中偷袭我。 阿成恼怒万分,他的面部扭曲,越发的狰狞可怖。他大叫道:“我们没有杀死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好端端的要玩自杀游戏还拖累了我的女儿,成为她的陪葬品。” 阿成口口声声说女儿死了,不承认自己已经死亡,这个也不足为奇。 在世间,有很多他这样的鬼魂,在死亡后被困阻在一个地方,不上不下的,很久之后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但是他的内心有一种恐惧感,跟活人是一样的,那就是害怕鬼。 阿成面带恐惧,他害怕小燕来找他们报仇。 “阿成叔,我答应要帮你的,你看看这样对我多不好。” 阿成狞笑一声道:“你帮我,一个毛没长全的毛孩子有屁本事,别夸你几句,就飞上天了,老子刚才就是演的一出苦肉计。” 屋里翻滚而来,熊熊燃烧的火焰,气势汹汹的要吞噬我,我毕生怕火。 第一次是老妈救我。 第二次是老爸被火烧死。 这一次,是鬼魂纵火想要烧死我们三个人。 听不到灵儿跟矮冬瓜的声音,他们俩一定是跟我一样,被困阻在另一间屋里出不去。 可叹的是,出门时想到是摸查发卡的线索,没有带上爷爷的宝贝;现在我就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还得搭上灵儿跟矮冬瓜,我自己命不好,还得连累朋友…… 阿成在烟雾中诡笑的看着我。 看着我沮丧、秃废、无力的左冲右突,木板门已经开始燃烧,噼啪的爆裂声淹没了我的求救哭喊声。 我不想死…… 迷迷糊糊中烟雾中恍如走出一浑身素黑的‘人’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我走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支笔,一个永远也翻不完的生死薄。 “你是活的,他是死的,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说完这段我听不懂的话,他一闪从我意识中消失不见了。 我悠悠的醒来,屋里没有烟雾,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依旧是那间不大的堂屋,门外有大力拍打木门传来的嘭嘭嘭声,还有杨灵儿大喊大叫的声音。 “沐风,沐风你没事吧!” 我艰难的爬过去,伸长胳膊也不能勾到木门。 木门一颤,剧烈抖动,抖得尘埃纷纷扬扬落下来,木门轰然一响已经被外面的人踢开。 接着从外面涌进来好多人,有男、有女,都是之前我打听发卡时看见的熟面孔。 村人们奇怪我怎么拿着那支已经埋葬地下的发卡到处打听,还看见我们三去了鬼屋,这样他们就悄悄跟踪,然后找人来监视着。 好丢人,我身为阴阳师的衣钵传人,跟杨灵儿还有矮冬瓜还是着了死鬼阿成的道,差点成为他们的陪葬品。 大火已经扑灭,鬼屋变成一堆废墟。 杨灵儿之后告诉我,她跟矮冬瓜出去,对阿班的屋子好奇,就蹑手蹑脚去看……这一看吓得他们俩差点,魂飞魄散。 阿班屋里横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严重腐烂还发臭,他们俩捂住鼻子,连连后退,却在后退时瞥看到之前看见的女孩在仰头推尸体。 那具尸体是阿成老婆的,推动尸体的女孩就是阿成女儿。 阿成在阿班出事后,被鬼迷,去镇上买了毒鼠强兑酒喝下,死在床上;老婆发现他死了,吓得不行,不知道怎么就跑进阿班屋里悬梁自尽了。 阿成在女儿死亡后,再也没能让老婆怀上,他假想的儿子已经送到姥姥家,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事。 那嘭……嘭……嘭的声音就是小女孩推动她母亲悬吊的双腿碰撞到墙壁发出来的声音。 事情还没有完,我在被送到县城医院时,听到医生护士在议论另外一件事。 被烧伤的女病人昨晚上死了,死相超难看。 阴晴不定的天,到了晚上居然下起了细雨。 细雨如丝,像极了我现在愁闷的心情,那只发卡放在床头上;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可怕没有头的垂钓人,他暗示发卡是开启秘密的钥匙,却差点害死我。 可是黑无常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却又意味着我这次没有白来。 冷风把窗口的窗帘吹得一下一下的掀动,皱褶中的阴影好似隐藏了无数双阴冷的眼。 护士最后一次查看了温度表,帮我关了灯,悄然离开。 我不喜欢这种安静,也不喜欢安静中的诡异阴森……蓦然,我瞥看到对面墙壁上有一只形同手的影子在移动,移动来的位置就是我的脖子。 慌乱中我摸索床头柜,却无意间摸到那只发卡……我哆嗦着嘴唇,对那只移动来的爪子,怒吼道:“我不怕你。”那只爪子好似有所顾忌,停止不动,突然一抖,很快的动作,快得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就把我手里的发卡抢走消失不见了。 第044章 杀戮终结 第044章杀戮终结 手指刺痛,我蓦然一惊,由于捏得太紧,发卡刺破了我的指肚;一道白光一闪,从发卡中跳跃出一抹身影,接着我看见一女孩冲我跪伏在地。 她泪流满面,稚嫩的声音对我说道:“谢谢沐风哥哥。” 她不是阿成的女儿吗?我惊讶,“你是打哪来?” “沐风哥哥,我被阿姨禁锢在发卡里出不来,受她控制,帮她做坏事。” 愕然呆住的我,视线看向发卡。 这是一支看似普通的发卡,原来是恶灵用来禁锢所有因阿秀而死亡的灵体。 小燕附在阿秀的魂魄中,冒充她肆意杀戮。 我摊开手掌心,指肚的刺红就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个点,是我鲜血释放了阿成的女儿? “你终于领悟了,发卡的奥妙。”声音冷冷的,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冷血的黑无常。 不对,这次出现的不止是黑无常,还有白无常。 两个无常同时出现,他们俩想干嘛?我一哆嗦,惊觉病房里骤然变冷,墙壁结冰、如同寒冬。 “怕冷死就赶紧把他们都释放出来,然后把发卡毁之。” 一滴血释放一个灵体,那么禁锢在发卡里究竟有多少灵体? 我希望看见老妈老爸,所以必须义不容辞继续释放灵体,好让黑白无常带走去地府报道。 冷得哈气成冰的病房,我的血冒着热气滴答在发卡上,一个个灵体闪跳出来;他们分别是杨二狗,阿班、阿成、癞皮三、黄三刀、还有阿秀、几个神学术士、最后是爸妈。 看着他们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我不害怕……“爸、妈……” “沐风,以后的路还长,你要勇敢坚强的走下去。”老爸抬头,对我淡淡苦笑一下说道。 “沐风,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嗯。” 突然,发卡颤动,出来的灵体们都畏惧的往黑白无常身边靠。 “快毁掉发卡。” 是小燕?我还真的不想毁掉发卡,想跟她谈谈。 “你疯了,赶紧毁掉发卡,她不是你要找的人。”黑无常怒吼道。 让鬼差都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鬼差也是由人变鬼成为鬼差的,只不过能力强一点而已。”黑无常看穿我心里的疑问,冷哼一声道。 “是我……” 发卡光洁的表面突兀出现一张血糊糊的脸,恶狠狠的声音吓我一跳,她不是小燕,是附在发卡上的恶灵。 我果断的发力,发卡咔嚓一声变成两半;就像我把附在发卡里恶灵那张脸撕裂成两半那样,她嘶吼、发出凄惨的嘶叫,最后变成一汪稀释般的血水从我手指间滴落在地。 小燕在地摊上买了一只发卡。 发卡不知道怎么就摆放在摊主其他发卡中。 谁拥有这只发卡,厄运就会跟谁。发卡恶灵控制戴发卡的人,从人际关系入手,利用各种手段来杀戮掠夺人的灵魂。 发卡的来源是一个谜,有人说附在发卡里的恶灵,就是制造发卡的人。 她死于一场车祸,死亡时头上戴着这支发卡。 杨灵儿跟矮冬瓜不相信我讲的,他们俩说在进病房时我好像刚刚吃了西红柿,手上还脏兮兮的有西红柿的汁。 他们是谁?普通人,我是谁,另类人。 如果我告诉他们看见了黑白无常,想必也不会相信的;既然不相信,我就少废话,多做事。 “嗨,沐风要不你去买一照相机,咱下一站不是要去会会那只危楼女鬼吗?咱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照相机可以拍下来的。”杨灵儿古灵精怪,脑子好使,我没有想到的她都有想到。 “行,矮冬瓜你去买照相机,我跟灵儿在这休息一下。” 矮冬瓜不乐意了,撅嘴、白我一眼道:“你泡妞,我跑路,唉!天生命贱,咱这一辈子注定是你李沐风的跟班。” 太阳刺白色的光线从地平线起,一路横扫,把整个大地晒得冒烟。 我们俩躲避在卖凉水摊的太阳伞下,等矮冬瓜过来。 “年轻人要水吗?”一声干巴巴,嘶哑的声音从太阳伞阴影下传来,我左右看看,太阳伞下除了我跟灵儿没有别人。 灵儿见我东张西望的以为等矮冬瓜着急了,就安慰我道:“他跑得很快的,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我皱着眉头,从太阳伞阴影下收回视线,疑惑道:“你没有听见?” “听见什么?” “有人问我们要不要买水。” “水?这种水有什么好喝的,糖精兑的水,不要。” “不是,你听没有听见有人在问。” “没,没有人问好吧!” “哦。” 在凉水摊挨近的商店门口闪出一端瓷盆的女人,她冲我们俩一笑,把盆子里的水‘砰’泼在滚烫的地面上。 一股扬起的尘埃在水的压制下,逐渐淡化,一股大的水流蜿蜒缓慢的流动直至被太阳热量吸收消至殆尽最后留下一团湿的水痕。 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水痕,我的心咯噔一跳,那水痕像极了那位深夜出现在杉树林河边的无头垂钓人。 我往里靠了靠,不由得对商店里面那位泼水的女人产生狐疑。 “你不想喝凉水,我去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 “我跟你一起。”灵儿答应着,随便的挽住我的胳膊跨上商店的台阶。 “嗨,买冰棒给我一个。”身后传来矮冬瓜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丫的的这么热的天,愣是跑去买的照相机,搞得满头大汗红脸张飞的,头上跟冒烟那样子跑咚咚过来。wWW.xszWω㈧.йêt 我们是顾客,商店里的女人是老板,仅仅如此,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一人一根冰棒,甜滋滋的抿一口,倍儿爽,一股冰凉从喉咙一直滑下食道。 走在太阳下,冰棒融化的速度超快,我们三顾不得说话,使劲的伸出舌头,各显其能尽可能的不要损失一滴冰棒的水。 一撑伞的女人戴一墨镜,远远的看着我们三。 还是矮冬瓜眼尖,他丫的猪八戒变的,三两口把冰棒吞进肚子里,没事做就东张西望看见了涂春兰。 涂春兰,真实是变化太大。 环境改变人这个说法有根有据,比如她涂春兰;不仅脸蛋变漂亮了,胸部也非常的好,两团浑圆的东西几乎是要撑破了衣服。 她也看见我们,手里的伞不要了,伸开双臂直奔我而来。 一袭白色连衣裙,就像白色的云朵在飞。蹦跳中那一对鼓鼓囊囊的东西儿跳得欢快就要蹦出来似的,她的这个火辣动作无疑吓住了我,脸上一红,连忙往旁边一闪,把最佳位置留给了矮冬瓜。 涂春兰见我躲开,面色僵了僵,刻意错开矮冬瓜,热乎乎的拥住灵儿,问长问短的好似很久没有见面的亲姐妹。 涂春兰火辣的身材,一旁的矮冬瓜眼睛都直了,可惜他只能吞口水的份。 有了她的加入,我们这支不伦不类的探鬼队伍浩浩荡荡从朝危楼走去。 危楼出现在我们眼里,却不是危楼,而是一栋已经拆迁的废墟。 一大片废墟前有一个干枯的荷塘。 荷塘另一端就是阿秀最后一个丈夫的工棚。 他应该是从工棚遥望这一片废墟,看见了那只不知道是鬼还是鬼狐的东西儿,然后迷失了神智,最后惨死在工地上。 第045章 苟老实 第045章苟老实 从县城回来,有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坐在我家门口那块青石板上等我。 他就是村里的怪老头儿,剃头匠。 剃头匠嫣嫣的神态,闷坐在青石板上貌似等我很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个劲的吧嗒吧嗒叶子烟。 打小我就从奶奶口里得知剃头匠是一个古怪的怪老头。 剃头匠的名字奇葩,叫苟老实。 苟老实是在后来入驻怖寒镇的,初来时,打赤脚、除了一对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露出黑白色瞳仁外,浑身上下跟刚刚从煤窑里出来那样黑乎乎的。 是爷爷收留了他,并且让奶奶弄一大锅热水给他洗澡。 苟老实脾性很倔,感激涕零爷爷的收留,却拒绝洗热水澡,执意要去河水里泡一泡。 爷爷说不知深浅焉能活命? 这样苟老实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我家空屋子里泡澡。 奶奶跟爷爷一样心眼好,对苟老实的来历才不会过问,并且热心的帮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喊几个人盖了一栋简陋的茅草屋。仦說Ф忟網 爷爷那会以为苟老实只是打这路过,歇息一下也许会离开的,没想到他呆在那茅草房一呆就是几十年。 平日里以剃头为主,在他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剃头房里,挂了一个牌匾。 在平时牌匾是背面对外,在7月份牌匾有字的那面对外。 爷爷说那是苟老实的规章制度,7月13无论是天王老子去找他剃头,他都不会接待。 苟老实在后来跟爷爷混熟了,就言称自己是从庙子来的俗家弟子。 爷爷奶奶过世苟老实没有来家里看看。 爸爸妈妈出事,苟老实还是没有来家里看。 按照我们小孩子的想法,苟老实就是一忘恩负义的人。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个人默默无语就那么无声的对视着。 我心里在问;现在他来干什么? 近距离我能数得清苟老实脸上的皱纹,他皱巴巴的脸就像老树的皮;脖子上,脸上皱纹的皱褶里全是汗水,不用凑近了看,晶亮晶亮的跟刚刚推了石磨使了好大的劲那样子。特别是眼角下那一颗黑痣,有点奇怪,好端端的冒出两黑,一白的毛发。 我站在他对面,有一种不可抑止的冲动,很想很想一把扯断他黑痣上的杂毛。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怒意、恨意、还有鄙夷。 苟老实略微局促的站在那里,脸上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僵硬,不过他还是努力用以前那种口吻对我说道:“沐风,我来看看你。” 听他这个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说辞,我心里一阵厌烦,一阵风似的加快脚步从他身边经过进屋然后返身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安静的坐在堂屋里。 在堂屋一左一右挂着爷爷跟奶奶的遗像,在左右侧面挂着爸妈的遗像。 深深沉入思念之苦中的我,不知道苟老实走没,不想过问,也懒得理会。 黄昏来临,鸟雀归巢;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一座在怖寒镇不起眼的四合院显得有几分憔悴和凄凉。 而这略显憔悴的院子里,就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周遭死气沉沉的氛围跟四双诡异盯着我的眼睛。 即便是自己的亲人,盯久了那遗像,也感觉不对劲…… 我觉得爷爷、奶奶、还有爸妈从遗像中走了下来。 他们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纷纷伸出手来拉我。 “沐风,来吧,跟我们走……” 哐啷一声巨响,把我从患得患失的遗像幻象中拉回现实里。门口传来苟老实挥动巴掌拍打房门的声音,我木讷的扭头看向房门,恼怒的吼道:“死老头你想干嘛?” “你想知道真相吗?来河边等我。”嘶哑,也诡谲的声音不是苟老实!是谁在门口拍打?想想那个无头垂钓人,我心里就发憷,是那种来自内心的寒颤,跟刚刚产生的视觉恐惧感不一样。 “你是谁?”门口没了声音,好似刚刚根本就没有人说话跟拍打声。我继续的迈动脚步,警惕、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头贴在门上,聆听了好一会才果断的拉开门。 开门一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暗黑中门口一明一暗的火苗,是坐在青石板上苟老实嘴巴上的烟卷。 我左右看看,再看向苟老实“你刚才拍打我的门?” 苟老实貌似很无辜的样子抬头顺着我刚才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正常不过的嗓音问道:“我没有拍打你的门,一直就坐这。” 别看苟老实面容苍老,但是声音却是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单是听声音,不看容貌,应该不会猜测到他是这一副样儿跟实际年龄。 要是刚才没有拍打房门跟说那番话的声音,我想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幻象迷惑住了。 “不可能,刚才我明明听见房门拍打的声音,还有说话的人。” 苟老实佝偻着背站起,长长的烟袋在鞋帮上磕打一下,解释道:“我一直坐这,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听见什么。” “你坐那干嘛呢,还不回么?” “保护你。” “噗。你保护我?”对苟老实的话只能嗤之以鼻,一个不懂得报恩的人,还谈什么保护我的话,这不是扯淡吗?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别叫苟老实了。” 苟老实对我这话很感兴趣,居然厚起脸皮,笑嘻嘻的起来凑近问我道:“那,叫什么?” “叫狗屎好了。”砰!我把房门重重的关上,再也不要看家人们的遗像,冷锅冷灶也不想吃饭就进了卧室倒头就睡。 在以前,爷爷、爸爸妈妈、奶奶都在的时候,树林里的老鸹子,夜莺鸣叫对我来说就是在唱歌,听着真心的动听;可是现在,听见的却似悲哀的哀叫。 辗转难眠,真后悔没有答应矮冬瓜来家里陪我。 努力安静下来迫使自己睡觉,鼻息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麦香,我在想一定是潘叔叔新收获的小麦还有油菜籽气息。 苟老实走了吗?郁闷,一个苟老实突兀出现,就搞得老子睡不着觉。 好像不光是苟老实的原因,还有肚子……肚子咕咕作响,是饿了。 不对,刚才嗅闻到的不是小麦的香味,是……我慢慢起身,走到窗口,猪蹄面香的味道更浓,就好像在窗口下。 不可能吧!窗口下是爷爷种植的万年青,还有老妈栽的虞美人。 也不可能是邻居,我们家附近前后左右的邻居相隔都有一定距离。 爷爷是阴阳师,自然有人避讳,不会挨着我们住的。 那么猪蹄煮面的香味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在肚子的怂恿下,我情不自禁地走出卧室,寻找猪蹄面的气息来源。 第046章 苦斗 第046章苦斗 我不喜欢黑暗,尽管整间房子了都塞满暖黄色的光芒,那种无法摆脱的孤寂感形同枷锁还是牢牢的套住我。 厨房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人煮饭。 最后笃定,猪蹄面的香味是从门缝中渗透进来的,我不受控制一步步的走向门口。香味愈浓,猛不丁拉开门,好你个狗屎老头,在我家门口用了几块鹅卵石搭了一个灶头,他正虚眼捅鹅卵石中的火苗。 一个挂在鹅卵石灶头上的铁锅正在咕嘟咕嘟翻滚冒热气,那股香味就是从铁锅里飘溢出来的。 我去过苟老实的窝,也知道他没有家户人家那种专门煮饭的灶头,就是三大块鹅卵石拼凑的临时灶头。 没想到丫的把那三块焦糊的鹅卵石搬来我家门口煮饭,还煮的是我最喜欢的猪蹄面。 隐忍着冒出口来的清口水,我故作一副无视香味扑鼻的样子,背起手走过去……火苗窜动,看见火我心里发憷,心脏狂跳中不敢靠近。 “狗屎你怎么那么嚣张,来这里煮饭吃?” “嗨嗨,饿了吧?来尝尝我的手艺。”苟老实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的扬起下巴对我招呼,并且用一双黑乎乎看似很脏的木筷从铁锅里夹起一肥嘟嘟,冒着热气的猪蹄冲我挤挤眼道:“来。” 我……咕嘟吞下一口清口水,踌躇不前,却也不舍离开,就那么干巴巴的愣在那。 苟老实再次呵呵一笑道:“别怕,来……来,尝尝。”他知道我怕火的,却鼓励我前去。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鼓起勇气走过去,飞起一脚照他那搭建的鹅卵石灶头踢去……火花四溅,苟老实一声大叫,抱起我就闪避,一铁锅的沸水全部洒落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瞬间把鹅卵石下面的火苗全部淋灭。 一股呛人的烟雾袅袅绕绕飘升,嗅闻到一股子汗臭味,熏得我作呕;我挣脱他的拥抱,怒不可赦道:“放开我,狗屎。” 苟老实见我狂叫,乱蹬乱踢的,只好放开我,摇摇头、叹息道:“唉,可惜了一铁锅的猪蹄汤。” “哼。”其实我真的想吃那个猪蹄面,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就那么屈服于一个看似脏兮兮,疯疯癫癫的怪老头;才倔强,撒气踢翻汤锅的,现如今他跟我都只能看着一铁锅灰烬猪蹄面叹息的份。 肚子还在叫,我不予理会苟老实是什么样子的心情,扭头就走。 苟老实却一把抓住我,从背后递给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蹄面,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少了那嬉皮样道:“吃了它。” “你……”看着一碗,干干净净的猪蹄面,再看看鹅卵石下,白晃晃的东西儿,难道撒在灰烬里面的不是猪蹄面? “你什么你?小兔崽子,老子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玩啦,赶紧吃了它。”苟老实一本正经起来,还真的有点我爷爷当年的风范。 不过我也不怕他。 毕竟爷爷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 我拒绝吃猪蹄面,想挣脱他的钳制……咦!我跑,跑不动,我抓、抓了个空,苟老实不但有一把狠劲,还灵活得跟猴子似的,左躲右闪,我根本就碰不到他分毫。 看他的身手,我想,我是把人小看了。 但是我就是我,不屈不饶的李沐风。 几番较量下来,狗日的苟老实,把老子结结实实捆绑起来,就吊在进来那条小道侧面的一颗柿子树上。 在柿子树下就是几座无名人士的坟堆,夜风呼呼的吹,搞得老子浑身凉飕飕的冷。小說中文網 想哭,哭不出来,看着苟老实坐在青石板上,一口一口的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呸!尼玛的,人倒霉起来,口水吐出去被风一吹,给吹到我脸上来黏糊糊的。 我的手被捆扎在背后,双腿悬空又是一阵乱蹬。 爷爷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从小不准我骂人,对人动粗;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就骂,偏要骂“狗屎怪老头,有本事跟我道长爷爷斗,把我捆扎在这里算毛线能耐。” 苟老实只是使劲的吃,故意吃给我看。对我的叫骂,就像是耳旁风没有听见。 “狗杂毛,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糗样吗?跟叫花子,讨口子有什么两样,要不是我爷爷收留你,说不定你现在就躺在下面了呢。” 骂得狠了,苟老实淡淡的抬头望我一眼,摇摇头继续啃他的猪蹄。 我气、挣扎、就像一只挂在柿子树上的烂柿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大一点的风一吹,就掉下来摔得稀巴烂。 苟老实把一大碗猪蹄面吃得差不多了,抹抹嘴,恢复了之前那一副嘻皮涎脸的样子扬起下巴看着我道:“兔崽子,想通了没?” “想你奶奶滴熊,你才是兔崽子,你是乌龟王八蛋。”我怒目圆睁大骂道。 “兔崽子消停消停对你好处多多。”苟老实貌似想尿尿,东看看西看看,走到另一边撩起裤头不客气的嘘嘘。 一股子刺鼻的尿骚味,迅疾蔓延开来,我呸道:“狗屎老头,你火大,好臭的尿。我诅咒你,待会就有好兄弟找你玩。”由于天黑看不真实吧!苟老实没有看清楚在他尿尿的位置,是一不起眼的坟堆。 我们家之所以让很多邻居感到害怕,也有这个原因,我们家前后左右除了四合院里的天井没有坟堆外,四个角都是坟堆,有的显眼,有的平平的跟没有一样。 苟老实对我的警告不以为然,他抽抽鼻子,貌似对自己的尿骚味感到有些排斥,放下裤头对着我走来。 依旧是仰头的姿势看着我道:“兔崽子,你为什么对老子那么记恨?” “你是乌龟王八蛋,忘恩负义的小人,这就是李爷爷我记恨你的原因。” “笑话,小毛孩子懂个屁,什么叫做忘恩负义,哪一种人是小人,未必我额头上有小人二字?” “哼,不说别的,就说我爷爷去世你为什么没有来送他一程?” 苟老实哈哈一笑道:“兔崽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恨我?”他度着方步,不阴不阳的口吻道:“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就是剩下一副臭皮囊,魂魄出窍去了别处,你说我对一副臭皮囊还送他娘的个鬼啊?” 我默不作声,故作恨得咬牙切齿状,却在暗暗使坏。 瞅准他张口说话,正中站在我的下方的时机,就暗自囤积了一包口水……机会难得,呸!一包清亮的口水拉长的丝直端端滴下,苟老实皱眉头,灵活一闪,口水啪嗒掉在地上。 妈蛋!白白浪费了小爷我一番努力,恨恨然的我看阴谋失败,心里惨淡无比,苦于无法挣脱捆扎的绳扣只能苦巴巴的在冷风中旋转。 第047章 鬼奴 第047章鬼奴 我拒绝吃猪蹄面,却被扔在这犒劳一群群饥饿的蚊虫。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狗日的苟老实反客为主,把我撂这任凭嗡嗡嗡乱飞的吸血蚊虫叮咬,他倒好进我家里去睡大觉了。 “我诅咒你狗屎生儿子没屁。”我擦、一时情急,忘记了,他丫的根本就没有结婚,怎么来的儿子? 不但如此,说不定他丫的至今还是处男一枚。 嘻嘻,还不如我这个小屁孩,我好歹偷看了一次涂春兰洗澡,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东西儿,但也好过他连女人身体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好吧!尛說Φ紋網 左右摆动脑袋,抗拒蚊虫的叮咬,我继续胡思乱想,想的还是苟老实的事。 奇怪,他为什么不找老婆呢?是不是自身有什么毛病,比如生理缺陷,还是他根本就是太监转世没有的? 经过一阵断断续续的谩骂,我发现他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 蚊虫为什么只咬我的脸,耳朵、还有小腿?手臂基本感觉不到有蚊虫叮咬,尝试动一动,我靠、老天,我的手都没有知觉了,是不是被绳子勒断了?要不告诉他我想通了?先下来再跟他算账。 这样,我就对门口大叫道:“怪老头,我已经想通了,你快放我下来。” 或许苟老实一直在等我这几句话,喊声一出,他丫的立马从屋里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嘻嘻一笑道:“怎么,想通了?” “嗯嗯,你快放我下来。” “哦……哦你想下来?” “废话,不想下来我喊你干嘛?” 苟老实就像我家曾经养的叫公那样,佝偻着背,度着方步,得瑟的样子精神抖擞道:“你想下来,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毛啊,我泥马苟老实,你丫的还想折腾老子到什么时候?”我大叫,努力压制暴躁狂怒的情绪,即使这样,脑子里想什么,冲口而出还是给骂了出来。 “看看,你还是那样子,得,你就多呆一会,让可怜的蚊虫吃吃饱吧!”苟老实说完背起手,慢悠悠的要进屋。 我急了,也不知道丫的还有什么狗屁要求,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吃亏的还是我;倒不如退一步,给他说说好话,等下来再新账老账一门清。 “苟……苟爷爷,你就放我下来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想他丫的也不可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总不会要把我撵走,霸占我家的房子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爷爷收留下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我还是李家唯一的香火。谅他也不敢那样做,心里这么一想,淡定了许多。 苟老实乍一听我这话,老眉毛一抖,捂嘴吃吃窃笑,稍后仰头对我说道:“说话算话,可别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爽快。”苟老实点点头,“你得先叫我一声师父。” 我靠!苟老实还真他娘的老实,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儿,还想做人师父?是不是得了狂想症,还是脑子有毛病?我堂堂李家阴阳师传人,岂会拜这一身穷酸样的剃头匠为师? 苟老实看我没有做声,也够耐心,就那么背起手等…… “我……你……神经病。”我忍!把到口的脏话吞回肚子里,只简单的骂出五个字,让他去想。 苟老实摇晃着脑袋,摸着光秃秃寸草不生的下巴道:“就知道你兔崽子心地不纯,老子进去再眯一会,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士可杀不可辱之,我坚决不会为了自由而让步。 做剃头匠的徒弟,真他娘的想得出来。蚊虫嗡嗡嗡恼人的飞来飞去,不但吸血还在嘲笑我,眼皮都被叮肿了,面皮更是烧乎乎的疼。 我沮丧低垂头,破罐子破摔,不挣扎,也不抗拒,任凭蚊虫叮咬……不知不觉的,好似睡着了,听不见蚊虫的叮咬,也没有了恐惧感,跟肢体的酸痛。 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我看见苟老实摇摇晃晃从门口走了出来,然后有定律的朝刚才撒尿的位置走去。 接着看见他脱了自己的衣服,慢慢地蹲下,就像睡觉那种姿势顺了下去。 哈……我想笑,苟老实啊苟老实,你遇鬼了,还以为是跟美娇娘睡觉吗? 在屋里灯光的映照下,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蛮享受的样子,咂咂嘴向一个方向凑……我假设,在他的对面特定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一副暧昧,狼狈的糗样。 我被苟老实这样搞,心里恨死他,巴不得他被鬼修理一下。 看他没有什么大动静,我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这会蓦然惊觉四周少了什么东西……对了,是蚊虫,蚊虫吃饱了,离开我了吗?怎么没有感觉到蚊虫的嗡嗡嗡声,还有叮咬的疼痛感? 仔细一想不可能吧!柿子树下是坟堆;坟堆四周是毛竹,毛竹最多蚊虫,可以是一个加强排,也可以是一个师旅,总之成千上万。 就在我打盹的功夫,它们都吸饱了? 管他的,没有了蚊虫的叮咬,夜风轻抚好似老妈的手困意正浓,很快再次进入梦乡…… 冤家路窄,我进入梦境立马就看见丫的苟老实。 苟老实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在跟苟老实说话,满脸热乎劲的样子,翻找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让他穿上。 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我看着眼熟,不就是在去年鬼节时,老妈去镇上买回来烧给门口右边一孤坟的纸衣服吗? 老妈对这座孤坟不清楚,但是奶奶知道这座孤坟的来历。 奶奶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客死他乡,家里没有隔夜的粮,穷得揭不开锅;几张嘴要吃饭,没有办法,女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吊死在我现在被捆扎的柿子树上。 在以前以为是奶奶故意吓唬我才编造的这个故事,现在看来还真的有这回事,那个女人就是孤坟中的鬼魂。 苟老实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那里不好撒尿,偏偏要去孤坟上撒尿。 这是我的意识感应,女鬼跟苟老实都看不见我,我能从侧面看见他们。 苟老实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套上身,然后得意洋洋的搂着女人继续睡觉。 我在一侧暗自想笑,爷爷说苟老实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也不过如此。 原本不想惊动女鬼,任凭她怎么搞苟老实,可转念一想,不对,要是苟老实给搞死了,我怎么下来?到了天亮,有邻居看见,岂不是惹人笑话? 如此,我大叫:“苟老实你还不醒来待会我才不会给你收尸。” 苟老实许是听见了我的大叫声,突兀的坐起来;跟梦游那种迷迷糊糊的样子,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围……然后面色一变,妈呀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从孤坟边上跑到柿子树下。 “我我我……这就放你下来。”苟老实结结巴巴,伸手爬树,笨猪样的,爬几次都滑溜下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利索劲。 “哇靠,你把身上的纸衣服脱了。”老实话,要不是我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什么玩意。 听我这么一说,定睛一看,尼玛的,他层层叠叠穿了好几层蓝、白、黑色的纸衣服。 在后来我才懂得,苟老实在我家遇到的邪门事,跟不知深浅是一个含义。 苟老实虽然跟爷爷很熟,但是对我们家的情况,以及周边环境的布局是一窍不通。 我们家四角鬼魂,都被爷爷驯服。只能起到保护家宅的作用,不会坑害家宅里的人,但是对外人却不同。 说白了,他们相当于我爷爷养的鬼奴。 苟老实想用武力收服我,却招惹了爷爷养的鬼奴,他吓得不轻,把我放下来后,许久都不敢吭声。 我隐忍笑意,故意逗他道:“还拜师吗?” 听这话他来劲了,忙不失迭点头道:“拜啊,必须拜。” 我低叫,哇靠,晕倒! 第048章 煞星 第048章煞星 从柿子树下来,我浑身起了一种奇痒无比的红疙瘩。 用爷爷的药酒抹,跟被土蜂蜇了那样疼痛难忍,搞得我满头大汗在床上乱滚。 苟老实不言不语从外面采摘来麻柳叶放在铁锅里熬开,滚烫的就撵我进盆子里泡;我赤条条的捂住羞耻部位,试探中伸出右脚,嘶!好烫,急忙缩回。 苟老实抿笑抿笑的看着我……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捂住的部位。 我白了他一眼,暗自骂道;特么的真变态,同时老大不高兴的瞪眼道:“苟老实你给我出去,要不我让女鬼今晚上还上你的床。” 还别说,这一招挺管用,他走几步回头叮嘱道:“洗澡好了就拜师,要不还把你吊在柿子树上去。” 我擦,真他娘的狠心,要是我爷爷在,你个苟老实敢这样对我吗? 伸出左脚试试水温,觉得可以了,我才慢吞吞的跨进木盆把整个身子侵下去……哇!真舒服,要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就不应该怕烫了。 拜师,在我看来很简单,不就是多了一个给我煮饭洗衣服看屋子的老头吗?我仰靠在木盆上,惬意的享受热乎乎也刺鼻的深褐色的水液分子深入肌肤每一根毛孔。 苟老实在我洗澡期间,没事做就去了一趟柿子树下,他也在好奇特么的把我悬挂在柿子树枝桠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外加那么多蚊虫叮咬,我为毛还能安然无恙的大睡特睡。 老妈很勤劳,在世的时候,把屋前屋后都打扫得亮堂堂的,只要无风的日子,我们家前院后院都看不见一片落叶。 现如今,老妈去世、老爸相继离开我。 柿子树下落叶足足有寸厚,苟老实在半枯黄的柿子树落叶上看见了黑压压一层死翘翘的蚊虫,他惊愕的蹲身伸出指头去拈起一只翘腿的蚊虫细细的看。 奇了怪,他狐疑的把落叶上的蚊虫抖下来,叶片送到鼻息下嗅闻片刻,然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屋里正在洗澡的我。 那个时候我就躲避在正对那颗柿子树的窗口下,看他在望向我所在的房间;以为他发现我在窗口下面偷窥,就急忙矮身蹲步移动到木盆边,在他还没有进屋前麻溜的跨进木盆里。 苟老实进屋里来,拿起我换洗下来的脏衣服,里里外外细细的检查一遍,然后狐疑的目光看向我问道:“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我整个身子侵入水里,只露出一截脖子跟头,不明白苟老实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藏了灭蚊虫的熏香?” “没。”我肯定的摇摇头道。 “你快点洗,我待会有话要问你。”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拿起被深褐色药水染变色的帕子前胸后背的抹。稍后起身来看,还别说,经过这么一泡,身上的红疙瘩真的有减轻,也没有了先前那种痛痒感。 站起身,抹干水渍才发现丫的他把我的脏衣服拿出去,还没有给我送干净衣服进来,就重新顺回木盆里出声大叫道:“嗨!苟老实我的衣服。” 我敢说,苟老实早已经把衣服准备好,只是在等待时机,见我急着要起来,就捏着衣服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态,眼睛在木盆里扫来扫去的看。 “要衣服?你得老实说话我就给你。” 哇靠!这是算哪门子的事?对这么一个厚脸皮,阴险狡诈之徒,我只有干瞪眼的份,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怎么一到他手上都得想方设法的来讹诈老子一番。 “说毛啊!你特么的算老几?把衣服给我。”我是用吼的,对苟老实这种人不必要客气。一客气,就蹬鼻子上脸的。 “好好说话,我是你师父,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师父?”我感到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啊,某人不自量力,厚脸皮到这个程度也挺不容易的。 “哎,乖,你终于肯喊我师父了。” “毛,我才没有喊你。”我真实是气昏头了,老子宁可端一坨豆腐碰死,也不要喊苟老实师父。蹭蹭地站起,踩踏水,故意把地上搞得水淋淋的,待会他还得挨个的用扫帚来拖一遍。 “哈哈哈,小屁孩还嘴硬,看看你那玩意小得可怜。” 我靠!还有这样子的?我急忙捂住下体,一张脸涨得通红;现在小,等老子长大了,有你好看的。心里这么说,实在是憋气,不能赤身露体跑出去吧!加上苟老实这么一笑话,老子再次重新侵入水里,打死都不愿意再起来。 “咳咳,还没有洗好?那我出去等。” 看他咧嘴一笑捏住衣服就要出去,我急了“哎,苟老实别得寸进尺,你丫的待会给我滚蛋,谁做你徒弟倒八辈子霉。” 苟老实也不生气的样子,没有理睬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泥马,你要我说什么?”奶奶滴熊,怎么这样?我跟灵儿约好去学校禁地的,他丫的苟老实这明显是欺负人。 苟老实听我发怒了,还是那一副嘻皮涎脸的样子出现在门口问道:“老实告诉我,昨晚上是怎么把那些叮咬你的蚊虫搞死的?” “什么蚊虫?”苟老实的话搞得我是头大,莫名其妙的,不懂他所要表达的含义。 苟老实看我不像是伪装的,就信步走了过来,把衣服摆放在木盆边上那张木凳上道:“刚才我去看柿子树下,落叶上一层黑压压的全部是死蚊虫,如果不是你熏死的,那就另有蹊跷了。” 蚊虫!我睡觉醒来,是觉得没有蚊虫叮咬我的;啊哈,我明白了,一定是爷爷在暗中保护我,用他熏蚊虫的法子把那些蚊虫熏死了。 “一定是我爷爷做的。” “噗,小孩子撒谎可不好。”苟老实一直在那,我一直不敢起来,怕他看见我的又笑话。 苟老实从我眼里看出愤怒,讪笑一下道:“得,你先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滚吧你。”我不耐烦的嘟哝一句,从早已经冷冰冰的药水里站起来,草草抹一把身上的水渍,忙忙慌慌穿戴好衣服这才急匆匆走了出去。 砰!该死的苟老实,怕我出去就开溜,居然在门口设计搞我。 他就坐在门口,听我走出来,猛不丁伸出一腿把老子绊倒在地来一个狗啃泥,再手到擒来生擒住……尼玛的,刚刚洗澡舒服,这么一搞,那汗水争先恐后的冒一身。 “苟老实你想干嘛,我还有急事。” “不干嘛,你想出去可以,把这部书给我倒背如流就出去。” “什么书啊?”我抬头一看,是爷爷给我留下的易经八卦书。我倒!喊我倒背如流这部书,还不如要我的命。苟老实现在在我的心目中已经不是简单的那么厌恶,简直进化到成为我一生中的煞星。尛說Φ紋網 到这个地步,我真他娘的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跟了道长爷爷去,兴许爸妈他们也不会有事发生。 第049章 真相 第049章真相 听爷爷说易经八卦是由炎黄子孙祖先的言论加以总结与修改概括而来,是经典中的经典,其中包括有八卦之象,风水定论秘笈等。 苟老实面沉似水,稳坐在木凳上,看他那副严肃的神态;跟之前嘻皮涎脸的样子判如两人,恍然觉得他历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非常严格跟我爷爷那样老古板的人。 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体,就像一只只移动在书页面的苍蝇,让我恶心也厌烦。 没有那个心情来看书,我一把推开书,看手拄柳枝条守候在堂屋门口的苟老实,心里顿时无名火起。wWW.xszWω㈧.йêt 我理直气壮,逼视他道:“你究竟是什么居心,跟我无亲无故,特么的凭什么管我?” 苟老实狠狠瞪我一眼,扬起手里的柳枝条没头没脑的对我抽来,口里骂骂咧咧道:“老子是地球人,专门冲你这个混世魔王而来。” 我靠!哪有这样子的道理,打人还振振有词的,我冲去一把大力抓住柳枝条,想要从他手上夺过来,口气呼呼骂道:“苟老实你给我听好,打你哪来滚哪去。” 苟老实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爷爷的遗像道:“你爷爷请老子来的,要想赶走老子,得问你爷爷答不答应。” 我微微一怔,爷爷?之后冷漠的表情,直视他道:“你神经病,爷爷会喊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管我?” “别忘了,你的胎毛可是老子给剃的,要不是有心保存你的胎毛,你小子还有命在?”苟老实就像一下子抓住我的把柄那样,神气活现的口吻道。 胎毛?我蓦然想起那次大难不死就是爷爷喊老爸去苟老实那拿回的红色布袋子。 布袋子里就是细软的头发丝,原来是我的胎毛。 “没话说了吧!兔崽子,要不是看在你爷爷收留的份上,老子乐得清闲自在何苦来添堵搞坏大好心情?” 听苟老实这么一说,我的一颗心那是拔凉拔凉的“看来的确是我小觑你了。” “认输吧!给我乖乖的叩头拜师。”苟老实一脸得意样子,乜了我一眼傲气的口吻道。 我故作秃废样,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不想拜你为师,实在是爷爷有言在先,我的师父乃是四面山,山中清风道观,道长爷爷。” “噗!你那道长爷爷早已经驾鹤西去了,焉能还能傻坐在山中等你去拜师?” “敢咒我道长爷爷,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你。” 苟老实剑住笑容忽然一本正经道;“小沐风,我真没有给你玩笑,道长已经仙逝。在来你家前,我亲自去看了。” 道长仙逝,苟老实去看?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联系。 苟老实看我不做声,在沉思的样子,面色凝重背起手那柳枝条在他背后一晃一晃的跟狐狸尾巴似的。 我再看他的样子,尖嘴猴腮,眼角上那颗痣的杂毛又长了一截,他活脱脱就像一只身披人皮的狐狸精。 苟老实不动声色的观察我,脸上神态变化莫测,忽然换成一副难得一见的和蔼神态,充满慈祥的意味对我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实情,看来不说你兔崽子永远都不相信我的话,也不会拜我为师。” 在我看来苟老实这是故作玄虚,想设陷阱设计我。 “你倒是说出来我听听。” 在很久以前,你的祖师爷,也就是你爷爷的师父,收了两外姓弟子,就是我跟你道长爷爷。 后来你祖师爷派遣你道长爷爷去镇守一座道观,让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救人。 我们俩这一出去就是数载,直到你祖师爷仙逝才得以回来一趟,之后我们师兄弟三人很少联系。 一个时代变迁,经历了数次天翻地覆的变数,耳闻目睹你爷爷受罪;心里难受,想来接他离开,却遭到他的拒绝。 在哪个黑白颠倒的岁月,我们不是不相认,实在是不想给你爷爷添乱…… 苟老实的表情陷入深深的情感自责中去,老眼中雾蒙蒙的,我也为之所动,鼻子酸酸的好似看见爷爷在微笑凝望我们。 道长爷爷、苟老实、还有我爷爷他们三之间居然还有这一层联系,这是我从没有想到的结果。 苟老实是受命道长所托。 道长是受命于爷爷所托。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我从叛逆,迷茫的歧途上带回正道。 我的能力不精,却自信满满能降妖除鬼,好几次险些丢命,这些事苟老实都掌握了的。 他在暗中观察我,保护我,我却一无所知。 一炷香,我拜倒在苟老实膝下,学电影里的江湖侠士那样抱拳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这是真心实意的拜,至于拜了之后我要怎么做,那是以后的事。 苟老实虽然贵为我的师父,但是私人恩怨还得要牢记,他是怎么收拾我的,我李沐风还得双倍的奉还,要不然怎么能胜任他所谓的混世魔王称号? 如此,我首先失去的是自由。 一天之中,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学道术,余下三分之一吃喝拉撒睡的时间,还得节约一小半儿去会会杨灵儿跟矮冬瓜。 杨灵儿越来越出众,越来越水灵,好几次我做梦梦见她……我……咳咳在梦里跟她亲热,不小心搞湿了裤裆,还被苟老实给捅了出来,笑话我好一阵子。 苟老实让我给泡茶,这个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报复机会。我们这里有一种叫做黑色小花的野草,性阴寒,在晒干捣碎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泻药。 我把泻药用指尖弹那么一点进入茶水里,不用搅动,很快会全部融进茶水中,然后苟老实就会一口饮尽……我掩嘴吃吃笑,差点笑出声来。 苟老实坐在爷爷那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因为要博得他的信任,这几日我必须要乖、听话,然后双手递给茶水,毕恭毕敬的喊道:“师父请用茶。” 苟老实虚眼看我,然后坐正身子,点头含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接过茶杯,轻轻碰了碰茶盖,一副地道老茶客的神态,用鼻嗅闻水温,再施施然送到口边,慢吞吞把一碗茶给抿干。 第050章 再探禁地 第050章再探禁地 看苟老实一碗茶下去,继续闭目养神,我就那么专注的盯着他。 他睁开眼,挥挥手“去吧,看你今天表现……”他皱着眉头,弯身下意识捂住肚子,表情很痛苦的样子看向我“你你你……你个兔崽子……我……不行了……我要去茅房。” 本来我是忍着不打算笑的,现在看见他一副狼狈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得肚子疼。 笑声未落,苟老实动作够快,我怀疑他有没有擦屁股就从外面进来,手里俨然多了一把拇指粗细的柳枝条。 老天,在以前还是一根柳枝条就打得我浑身疼得跳,现在居然是一把……我再不跑就是二逼。 跑,跟他在堂屋里左躲右闪,中间隔了一张太师椅。 眼看就要抓住我,他却停住不动,接着很难受的样子,双腿打颤,捂住腹部“兔崽子,你在茶碗里搞了什么鬼?”还没有等到我答复,他又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还得去蹲茅坑。” 苟老实一手捂住屁部位,一手捂住腹部,趔趔趄趄的半佝偻身子用跑的冲到外面茅坑去了。 去他娘的易经八卦,我把书一扔,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就趁苟老实还没有过来跑路去找矮冬瓜。 我知道苟老实这一天下来够呛,除非他能找到缓解泻药的相生相克之物,要不然他会拉得走不动路。 爽!我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直端端跑去矮冬瓜的家。 喊上矮冬瓜再去接杨灵儿,我们想趁学校放假的时间,再探学校禁地。 我们那次去了之后,接下来将近有三年时间没有去过。 听别的同学说,有人看见禁地后面的鬼影。 上次去危楼抓鬼以失败告终,不是我没有能力,是因为拆迁之后那座危楼根本就已经是废墟。 废墟没有屋顶,整天在艳阳高照下暴晒,怎么可能还有那些东西存在?如是真的有,说不定附在某一物件上谁运气不好不小心就有可能遇到。 没有抓到鬼,曾经在灵儿跟矮冬瓜面前夸下的海口无法实现。 再加上在北方水饺店涂春兰拿话激我,碍于那天她做东请我们吃水饺,我只好答应去学校禁地看看。 其实说要抓鬼,完全可以在七座坟那边试试。 可是我心里不是没底吗?还有就是苟老实,他老是寸步不离盯着我,就是想去,他不一定会答应。 所以我只能选择阴天,最好是下午的时间去。 正午时分是一天中的凶时,不能去禁地。 晚上也不能去。一到晚上,苟老实就督促看书,然后一根麻绳拴住我的脚,绳子的另一头在他手上。 他一手捏住绳子,就把爷爷的太师椅搬到我的床前,就那么守着……也就是那次,我做了一个美梦,笑出声时被他发现我的隐私。 今天是阴天,现在快要接近黄昏,杨灵儿说不定等得不耐烦了呢。 矮冬瓜家树林里有一颗桑葚树,那树不大,海碗粗细的样子;熟透了乌溜溜的桑葚,甜滋滋的甚是好吃,所以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汗涔涔爬树。 “矮冬瓜别爬了,我们去灵儿家。” 自从上次在县城邂逅涂春兰,矮冬瓜眼里闪烁异彩,出口就是涂春兰“涂春兰回来了你知道不?” 我对涂春兰没兴趣,特别是从杨灵儿口里得知,她用海绵垫底,搞假打我心里就特反感“不知道,老子整天跟怪老头斗,这不好不容易出来你赶紧的收拾收拾出发了。” 矮冬瓜在我的催促下,把手先洗干净,然后把准备用来爬树时垫脚的凳子端走放到屋檐下,拍拍手对我说到:“怪老头就那么一直呆你家不走,你怎么能忍?” “谁说我能忍,老子今天收拾了他,现在还蹲茅坑在哼哼唧唧的打响屁咯。” 矮冬瓜胖嘟嘟的脸,那双陷在赘肉里的眼睛一亮,脸红得呈紫色,也顾不得抹一把冷水脸就急问道:“你用的什么绝招?” 我附耳如此这般对他说了整苟老实的前后事宜。 矮冬瓜乍一听,那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还夸张的前仰后合。 “哇靠。有那么好笑吗?”我懒得理他,径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哎,怎么就不好笑?你知道苟老实在我们心里就是一头倔驴。”矮冬瓜说着学苟老实的样子,背起手昂起头,嘴巴嘟起,大摇大摆的样子半佝偻身子走几步给我看。 “这个有什么好学的,你不知道我起初猜他是什么来头。” “是什么来头?” “老狐狸。” “不会吧!”矮冬瓜露出大板牙,怪模怪样的样子看着我又道:“你不会真拜他为师了吧?” “拜了。”望一眼惊讶的矮冬瓜,我耸耸肩,掀了一下鼻头道:“他是我爷爷的师弟。” “真的假的?”矮冬瓜貌似不太相信。 “真的,我……是真心拜他为师。” “得。我还想拜你为师,你拜苟老实做师父,他死老头岂不是是我的祖师爷了?”矮冬瓜扁扁嘴,自顾的又说道“不行,沐风,你不能就这么屈服了。” “你以为我想屈服?我被吊在柿子树上的时候,你在哪?”我气哼哼白了他一眼,刻意拉开跟他的距离,一阵风似的朝前走。 “哎,生气了?”矮冬瓜跑咚咚的在后面追。 杉树林出现在我们眼前,触景伤情,不经意间想到很多事……我没有做声,矮冬瓜会意,也不敢出声,就那么一前一后默契的朝前走。 走到杨家村村口,还没有走到杨二狗的家门口,我就看见涂春兰跟杨灵儿在跟我们招手。 看见涂春兰,矮冬瓜坏笑一下,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沐风,你想不想摸她那地方一把。” “呸,鄙视你。”我随口骂道,却又提醒他道:“她那地方是假货,用海绵垫底来的。”尛說Φ紋網 “你看见了?”矮冬瓜色眯眯的样子瞄了一眼涂春兰,嗓音变调,有点像是鸭公声道。 “滚粗,我再怎么无聊,也不会去看人家那个地方吧!” 涂春兰是一早从县城蹬车回来的,她倒是记住我那次说要去学校禁地的事,见阴天就往家里赶,还真的让她如愿了。 如此,我们四人在夜幕来临时必须返回,所以得抓紧时间就只能蹬车出发。 自行车一辆是杨灵儿家的,一辆是涂春兰家的。 矮冬瓜搭我。 涂春兰搭灵儿。 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悠扬、悦耳。 没想到的是,夕阳西下,我们这次看似很平常的探险之旅,却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第051章 恐惧 第051章恐惧 一路上,矮冬瓜扯起脖子就把我刚才告诉他整苟老实的事给捅出来,把个涂春兰的眼泪水都笑出来了,歪歪斜斜差点跟路边一棵曲木树来一个亲密的接吻,吓得灵儿死死抓住她衣服失声惊叫。 矮冬瓜特紧张涂春兰,见她差点摔倒,几乎有想抛下我直接从车龙头前面飞跳下去的举动。 涂春兰紧握住车龙头捏得指关节泛白,才摇摇晃晃慢慢稳住车身,没有直接去撞树,从而避免了造成车毁人伤的事故。 我们四人重整旗鼓继续前进中,我问矮冬瓜你知道那天苟老实把我吊在树上,叮咬我的蚊虫为什么会死? 矮冬瓜别看他粗粗笨笨的样子,脑瓜不是一般的灵动,这是我临时想出的脑筋急转弯问题,也是意有所指……他答复说蚊虫吃饱了撑死了。 我说回答错误,那是我们家的蚊虫都他娘的是雄性,起初没有辨别清楚我是雄性还是雌性,就都跑来亲热我,结果让它们失望一个个的孤独而死的。 “切,这算哪门子问题?”涂春兰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杨灵儿却在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觉得沐风这个问题有一定哲理性。” “小学生谈哲理?你这是卖弄学问吧。”涂春兰总是有意无意的跟灵儿抬杠。 矮冬瓜貌似一直在想这个奇葩的问题,想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做声,只是闷头使劲的蹬车。 “我想到一个最佳答案。”灵儿突然出声道。 “是什么?”我们三齐声问道。 “沐风这个故事是问潘树根的,注;矮冬瓜,那肯定是在暗示他,小心没得朋友做了,孤独死你。” 怎么说呢!我李沐风不得不对杨灵儿刮目相看,她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了。苟老实再怎么不济,也是我李沐风的师父,对我来说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是人都有他的缺点和优点。 想我跟苟老实的事,也只是把矮冬瓜当成亲密无间的朋友告诉他的,没想到转眼他为了讨好涂春兰,就给当成笑话讲了出来,我嘴里不说什么,可是这心里已经给他记上了。 到了学校门口,我们傻眼了,不得不说眼睛看见的绝逼不是大脑里能想象得出的景象。 雨天之后,蓬松的地面起了一层翻卷的地皮。地皮上是墨绿色的苔藓,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杂草,几乎一路蔓延到校门口里面。 此刻的学校,没有一丝儿人气,完全被一片死寂替代。 我知道每一年夏天度过漫长的暑假之后,我们开学的第一天就得各自带一把镰刀跟一条抹布。 镰刀就是带来消灭这些蔓延生命力强势的野草,抹布是用来对付窗格子跟课桌上的灰尘。 那个时候整个学校沸腾了,到处都是学生手拿镰刀以消灭野草为乐事,嬉笑追逐中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可现在我们孤零零的四个人,置身在如同一只可怕的巨兽,没有门的校门口活脱脱就像巨兽的大口,随时都有可能把渺小的我们吞噬掉。 冷风袭来,阴森气浓,我们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涂春兰在县城呆了一段时间,各种开放,说话也充满挑战性。 “怎么?沐风不敢进了?” “毛,谁说老子不敢进?”我立马反驳。 “沐风。别逞能,要不咱还是放弃吧!”这就是矮冬瓜,顺风到。 我看向灵儿“你怎么想?”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灵儿就是灵儿是我李沐风喜欢的女孩。 “去可以,但是我们得留下一个人守在门口。万一遇到突发事件,在门口的人就担负呼救喊人的责任。”我特么的就不喜欢涂春兰跟一路,就有想要她留下在门口的想法。 “那谁留下来?”矮冬瓜看看涂春兰,再看看灵儿,直接对前者说道:“你留下来。”我知道他的用意是想保护涂春兰,想法不同,出发点不同,唯独效果是一样的。 可是矮冬瓜的好意却被涂春兰误解了,她跳起脚脚骂道:“矮冬瓜我跟你有多大的仇啊?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看这话,把矮冬瓜委屈得,张张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干咳一声,对灵儿挤挤眼道:“要不,你们俩三拳两胜?” “还是别了,依我看,灵儿留下吧!”矮冬瓜看涂春兰执意要跟去,见风使舵急忙来一个后补道。 我不乐意了,脸一沉“尼玛的矮冬瓜你是男人不,怎么跟娘们似的没有一个定性?” 我发话,矮冬瓜不敢吱声了,他退后一步,也不敢看涂春兰那张变得阴霾的脸。 灵儿跟涂春兰背起手,都在估摸对方出什么……我一声喊出拳。 灵儿出两指,食指,中指出击是剪子。 涂春兰的五指张开,是帕子。 矮冬瓜见大势已去,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笑道:“得,涂春兰你就安心的留下,我们进去看看就出来,等不了多久的。” 涂春兰一头黑线,不吭声也不看我们,别过头好像在哭。 我没有理会她,当着她跟矮冬瓜大大方方牵住灵儿的手就往里面走……尽管知道她脸红了,芳心蹦跳得厉害,我却装作没事人那样很酷的带着她走进齐腰深的杂草中。 矮冬瓜在后面缩头缩脑,不时冒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不过他刻意保持的乐观态度也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学校里太过安静的氛围给吓住了。 久无人住的房子,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侵入。作为阴阳师的接班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常识。但是学校只是放假两月,也不至于颓败到这个地步吧! 想那喧闹、人声鼎沸好似在昨天,可是现在却无处不隐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忽然一声若有若无幽幽一声冷哼的声音,好似从漆黑阴森的树林中传出那般,我们三都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紧张兮兮的到处看。许久不敢出声,这还没有到禁地就吓成这样,我还算是阴阳师的传人吗? “怕什么啊!”我自个心里也害怕,却硬起头皮对矮冬瓜嚷嚷道:“你别做得畏畏缩缩的样子,没有被鬼吓死,倒是被你那糗样给搞得浑身发毛。” 静寂中我蓦然出声,把灵儿跟矮冬瓜从惊悸中唤醒。 矮冬瓜可紧张了,他吞咽口水脖子滑动一下,再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还是去陪涂春兰好了。” 没有我的点头,他说了也是白说。我眉头一皱问道:“你们听见什么了?” “奇怪的声音。”灵儿面色惨白,一个劲的往我身边靠。 “我……我没有听见。”我故作镇定多此一举的声明道。话音未落,一抹飘忽的身影从我们面前,嗖地飞过去,接着传出口音奇怪的话语…… 不知道是灵儿先跑,还是矮冬瓜吓得喊出一声妈呀。在他们俩的影响下,恐惧占据了我的理智、没有了淡定、沉稳,可以说是自乱阵脚,我们三乱了……跑,没头没脑的乱跑,在学校内院杂草中见缝就钻,见路就跑。 小說中文網 第052章 出乎意料 第052章出乎意料 跑进同样长满杂草的教室,蹲在墙脚根下仔细一想;不对,我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跑?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看矮冬瓜现在没有在意,不定什么时候就取笑我特么的还阴阳师的传人,也不过如此,跟常人没有区别,胆小如鼠。 “咳咳,刚才是谁喊跑的?”我恢复常态,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是你妈呀一声叫,我们才跑的吗?”矮冬瓜手扶墙壁,依旧半蹲的姿势认真的口吻道。 我郁闷“是是是……我喊的?”怎么可能!我看向灵儿,她也在看我,还微微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我。咱别怕,这里面没有什么的,大不了就是一些傻鸟在杂草里瞎折腾,吓唬人,咱该干嘛还是干嘛去。”我领头走出教室,看看外面阴惨惨的天,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仦說Ф忟網 环顾四周,教室空荡荡的,因为没有校门,那些竹椅板凳都集中到办公室后面那间大的储藏室去了。在学校开课期间,储藏室也是学校的临时礼堂,夸张的说,有几个教室那么大。 我有听人说,学校原来是安排有人守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守学校的人不辞而别,就没有再出现过,之后就请不到守学校的人了。 静寂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跟间歇隐忍的呼吸声,放眼看满目悲凉感的学校,我的心莫名的沉重起来。 杨灵儿跟矮冬瓜在等待我发号施令,经过刚才那么一吓,他们的情绪还处于忐忑不安中;每走一会就得频频回头看几次,生怕后面有不好的东西出现。 我在想,要是就这么撤退,在大门口守候的涂春兰会把这事当成把柄随时那么碎叨一下刺激老子;与其让她作为笑柄拿捏,还不如去闯一闯看一看,也好了结了那次的抓鬼承诺。 这样,我心一横,大马金刀的果断朝学校后门走去。 矮冬瓜停滞不前好像想起什么,忽然慌慌张张的上上下下看自己,猛然惊叫道:“糟糕,照相机。” “照相机你带来了吗?” 一经我提醒,矮冬瓜豁然省悟,猛地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嘟哝一句屁话再没有言语。 我一路走,暗自道:真是的,去喊了他就走,还真的忘记了带照相机。一阵急走,眼看就要靠近五年级二班的教室,再绕过已经枯死用毛竹杆子搭建的葡萄架,锈蚀斑斑的后门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一直奇怪,前面整座容纳三几百人的学校正门都没有用门的,这后门还特么的有一扇铁门。 基于这个问题,学校里不止我一个对这里产生好奇心。 初来学校,老师的三言两语就会吓住很多低年级的孩子不敢靠近这里来,但是到了一定时候,在学校呆久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一些四年级、五年级的学生翻爬进后门来这里翘课。 他们吆三喝四来这里吸烟,玩扑克,要是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也只是被罚站操场跟打扫茅厕。 在我的记忆里,学校还真的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所以就认定老师跟学校谣传有不干净的话都是糊弄人的,学校根本就没有什么透明石棺,也没有鬼,更加没有什么邪物。 那是我几个小时之前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矮冬瓜跟灵儿他们来这里抓鬼。 只要来了,没有抓到鬼,也不表示是我没有能力吧!可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吓,现在的心境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特别是靠近铁门,看见虚掩已经被撬开铁锁的铁门,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滋生出一种不祥之感来。 “咦,有人比我们先来?”矮冬瓜大惊小怪说道。还顺手摸了一下,撬开坏掉的门锁,顺势挤进半虚掩的门里面。 杨灵儿是女生做什么事都矜持,斯斯文文的样子,她仔细看门锁,再看看四周。 “沐风,会不会是小偷光顾这里了?” “噗,灵儿别闹,小偷会光顾这个又破又穷的烂学校?” “也是。”杨灵儿讪笑一下,紧跑几步挨近我,又说道:“可惜没有带照相机,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拍照留念,以后长大了回忆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等下一回好吧!这也不能怨矮冬瓜,都是我催得紧,他才忘记带的。” 进入树林中,一股股冷风扑面而来,灵儿抱紧胳膊肘,缩缩脖子道:“这里好冷。” “冷吗?”我惊疑,四下看看,伸出胳膊护住她继续往深处走。 树影斑驳,光线黯淡,一地的白色刺目也显眼。 这些白色的是卫生纸,也有烟头、扑克牌跟少量的小食品塑料袋比比皆是。 我见过这些白色的卫生纸,老爸老妈房间里有,在我们这种懵懂无知的年龄里,对生理、性、还不太理解,好奇绝对是有的。 我在想;这一地的卫生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学校放假,后门树林里一度成为那些野鸳鸯的苟合之地;也不知道我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反正我们继续往前走时,白色卫生纸几乎没有了,偶尔有一两个烟头,再往下走就没有看见烟头了。 前面纵深处就是木屋,木屋里堆满各种残肢断体的泥菩萨。我紧张起来了,挺了挺脊背,极力保持淡定的神态,护住簌簌抖动身子的灵儿边走边看。 后面的矮冬瓜是大气不敢出,时不时踩断落在地上的枯枝,也吓得他低声诅咒或者嘟哝一句什么脏话。 我印象中的木屋,是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中央的。 可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木屋,而是被掀了屋顶变成只有几根木头柱子耸立的木屋架子。 那些堆积在木屋里的泥菩萨四下散乱的丢弃在木屋的周围。 在四根木柱子的中间有一个黑乎乎的圆洞,在圆洞的旁边有一个跟石磨盘那样子的盖子。 这是怎么回事?木屋里有暗洞?我们走过去探身看向黑洞……黑、一股股阴冷的风从洞里冲上来,隐约有一股淤泥的味道。 杨灵儿对黑洞不感兴趣,她蹲身在看石磨盘盖子。 “沐风,你看看。” 我转身看去,石磨盘盖子上有隐形图案;图案是那种飞鸟走兽,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另类文字。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也从没有听大人们讲过;但是我却感觉不太妙,看看天色已晚,不能继续耽搁,木屋已经被破坏,抓鬼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我对他们俩说:“撤。”就再次牵住灵儿的手,转身就走。 矮冬瓜胖啊,来的时候磨磨蹭蹭的,离开的时候他是呼哧呼哧的跑。 进来各种猜测,自己吓自己,出去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唯一不可思议的是,涂春兰抛下我们居然一个人跑路了。 学校门口没有人,我们只能苦笑一下,赶紧的回家。 去找到隐藏在暗处墙角下的车时,我们愣住了,涂春兰的自行车好端端的在那放着,她是怎么回去的?难不成想一辆车不能乘三人,良心发现故意把她的自行车留下给我们? 不管咋说,涂春兰这次算是做对了,我对她的看法也稍稍改变了些。 但是,我们在回到家时,却意外的得知,涂春兰没有回家。 不但如此,我回家时,也没有看见苟老实。 第053章 禁地封印 第053章禁地封印 精于算计的人都在忙,忙着做所有的事,无暇顾及其他。 闲得无聊的人很多时候都在想别人,想某人在做什么,去了哪里? 我在想苟老实,想涂春兰,想那在树林中被掀翻屋顶的木屋。最后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苟老实身上,他究竟还是被我给整得不行,偷偷跑回他那个狗窝去了? 涂春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许有消息,她已经回到县城去了,只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个半大孩子。 木屋究竟是谁掀翻的,看得出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什么东西,更或者是木屋地下有可怕东西想破土出来。 再往深处想,苟老实拉肚子那么厉害,他是想到什么办法缓解的。 尼玛,我怎么老是苟老实、苟老实的?前几天不是特恨他,还想把他撵走的;现在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到底不应该那样整他才是,毕竟是爷爷的师弟,我李沐风的师父。 手指头一下一下点在床沿边,竖起耳朵聆听,总是在假设苟老实会突然敲门……唧唧、是蟋蟀蹲墙角的叫声,擦擦是房梁上蛀虫啃食木头的声音。风放慢脚步,狡猾的不让我听见,却不小心碰到树枝发出怕打的清脆响声。 黄三刀那条狗跟苟老实一样,赖在我家里已经有半月了,不时发出跟孩童梦呓似的低吠声。 南瓜花里的蝈蝈,有节奏的叫声嘹亮打得远有穿透力,很像是在窗口。 不知道我是被蝈蝈的叫声搞得睡不着,还是一直在想苟老实,没有看见他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搞得没心思睡觉;我起来了,不是因为饿,肚子里有东西的,是苟老实给我做的葱油饼,一个饱嗝喉咙里还冒出油香。 我去看了苟老实的临时房间,看得出他走得匆忙,屋里凌乱,还有一股子汗臭味。 我从没有仔细的去想一个人,哪怕是老爸老妈,还是爷爷;在以前总觉得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大人,不应该是我们小孩子关心的,可现在我却一直在想苟老实,想他会不会因为拉肚子跌进茅坑爬不起来。 这样想我害怕了,急忙去找来老爸用来捉黄鳝用的煤油灯点燃,就那么提着去看茅坑。 还没有进茅坑,老大一股子刺鼻的臭味,让我不得不捏住鼻子半进的姿势,一手撩开遮盖在茅坑的塑料布;煤油灯忽闪的火苗把茅坑里面的角角落落照得真切,没有苟老实,没有寄生物。 在苟老实来我家时,他用一种特制的粉末撒在茅坑里,把那些蠕动的寄生物都搞死了,寄生物的尸身化成一滩水融化进粪水中。 黄三刀那条狼狗见我起来,摇头摆尾的蹭蹭地跟随在身边,煤油灯转向映照到它的脸;绿莹莹的眼睛,像极了狼,吓得我暗自一惊,急忙掉开煤油灯往门口走。 走几步,回头看……煤油灯没有照到的地方黑漆漆的,蝈蝈因为我的搅扰,暂时停止了鸣叫。 就在这时距离我几尺远的柿子树下,传来咯吱……咯吱……咯吱,就像有一根粗壮的绳子在摩擦树丫枝,想到绳子,就联想到柿子树上的吊死鬼,哇靠!霎时头发根都竖起来,老子掉头就走,哪还敢继续去看。 就在我忙乱的朝门口走时,身后传来苟老实那浑厚带磁性的嗓音“小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苟老实。”喊声中充满惊喜,却又迟疑停步,故作傲气的看向在柿子树下用一根粗壮绳子荡秋千的苟老实。 暗黑的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安绳子一下一下的晃动,就像真的有人在摇晃……“苟老实,是你吗?”我究竟不敢继续前去,只是把煤油灯举得最高限度,然后就着灯光,朝前探看。 绳子不动了,具备灵性一般,在我的探看下,跟蛇那般灵活从柿子树枝桠上滑溜下去。 “哼,敢跟我斗,你就不怕我搞你?”是那只爷爷养的吊死鬼在作怪。 其实我可以进爷爷那间黑屋子里,把镇压四角鬼奴的符咒都烧掉,这样可以给他们自由;爷爷都已经不在了,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听苟老实说,要归还他们的自由还得等我成年,确定要离开这里再说。 苟老实曾经跟这只吊死鬼玩过,她模仿他的声音来唬弄我,也是情理之中。 我懒得理会,独自进屋,一眼看见苟老实坐的那张太师椅,莫名其妙的,鼻子酸酸的感觉;忽然很想他马上出来,要是可以的话,我会乖乖的听话,再也不皮了,也不会想那些损招来报复他。 一股冷风来自侧面,扑打手提的煤油灯,忽闪忽闪的火苗在风中挣扎,我急忙拉近灯杆噗吹灭了火苗;预备顺进门背后去,还没有来得及关门,从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尽管我们家里墙壁上侵了符水,不可能有邪物入侵,但是听到声音我还是头皮一炸,条件反射回身就关门。 门还没有关好,从屋外伸进来一只手抵住门,出口嚷嚷道:“兔崽子,真狠心让你师父我呆在外面?” 是苟老实,我心中一喜,急忙把房门打开让他进来,几乎是忘记了他曾经收拾我的事,一声声问出来的均是我真真切切的肺腑之情。 “苟老实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 苟老实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灰扑扑的样子,精神头也表示不怎么好。但他见我情不自禁的真情外露,不由得苦笑一下道:“小兔崽子终于知道关心人了,我还没有问你去哪,你倒好来反问我。” 苟老实进屋,好像很累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我赶紧去倒杯茶,双手奉上道:“师父,我错了,你……” 苟老实看着茶杯“你该不会还想整我吧?” 我摇头“不会,坚决不会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讨好他吗?那是因为有问题想请教他。 苟老实没有接茶杯,而是老习惯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想问。”wWW.xszWω㈧.йêt “师父,我想知道学校禁地有什么问题。” 苟老实听我提到学校,眼神一闪担忧神色,面子上却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道:“怎么,你看见什么了?” “没有,我们……我们四个人去了学校禁地,看见有人掀了木屋的屋顶,因为太晚我没有看清楚状况就撤走了。” “你爷爷有提到关于涂家庙的秘密吗?” “没有。” “哦。”苟老实貌似在沉思,紧锁眉头,稍后抬头看我一眼道:“沐风,你走吧!离开怖寒镇,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啊?” “唉!这也许是怖寒镇的气数,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看苟老实一改以往嘻皮涎脸样,一本正经很严肃的样子,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难道学校禁地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或者是这个秘密被人为破坏?我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师父,是不是学校禁地木屋里有一个封印?” 听我提到封印,苟老实浑身一颤,眼神中那担忧之色更甚道:“嗯,封印遭到破坏,你也应该懂得,一般的鬼魁是不会用封印封住的,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果然、石盘盖上有封印,看来我跟灵儿的推测没有错。封印在很久以前爷爷无意间提到过,只是印象不深,在看见石磨盘上的飞鸟走兽图案时,封印这个字眼跳跃式的出现在我脑海。 第054章 大祸临头 第054章大祸临头 封印图案,飞鸟是凤凰,走兽是龙身。 这两种生物都具备灵性,也代表正义。 看石磨封印盘的年代应该是很久远,甚至于涉及到我爷爷的祖爷那个年代都有可能。 接下来的问题,苟老实也是一问三不知。 他说从没有听祖师爷提到封印,只是从侧面听说涂家庙曾经出现过很可怕的事,之后才修建了一所庙宇来镇压;可惜的是,经过好几次的运动,涂家庙变得面目全非,之所以泥菩萨堆积在那间属于禁地的木屋子里,应该不是巧合跟无缘无故。 苟老实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晚上出现,早上我醒的时候,他就出去了;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就好像他从没有出现过,在醒来瞬间给我的感觉疑拟梦幻。 可脖子酸痛,眼睛浮肿,就是因为一晚上他都在逼我看书的原因,这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我觉得书上的东西不如实践来得快,如果他能带我去现场实践捉鬼,我相信比他逼我看那些纸上谈兵来得实在。 要是像以往那样我们去禁地没有事发生,我也不会再去找灵儿跟矮冬瓜。 涂春兰家里就一耳朵不好使的外婆。 外婆是来帮他们看家的。 在老人家看来,涂春兰一定是嫌跟老人家在一起无聊,才会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回县城了。 而事实上,涂春兰没有回县城。 是我让灵儿搭车去县城,涂春兰家摆的水果摊去打听才知道,她没有回家。 县城的父母说涂春兰在家里陪外婆。 灵儿嘴甜,模样儿乖巧,很讨人喜欢,涂春兰的父母还送了她一网兜卖不掉起皱的烂水果。 这下我们看着一网兜烂苹果犯愁了,涂春兰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事情因我而起,要不是去学校禁地抓鬼,她也不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跟我们去凑热闹。 她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丢呢? 除非是有人从学校门口经过看见她,然后花言巧语把人给骗走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人贩子脸上没有刻字,涂春兰个性张扬,虚荣心强加上爱的一个热闹;小孩子心性,说不定一颗糖,一块钱就能把她骗走。 “沐风,我们要不要告诉她爸妈跟外婆?”灵儿眉头紧锁,愁眉苦脸道。她从县城搭车回来,提着一网兜烂水果,丢也不敢丢,也不敢往家里拿,就那么一直提着送到我面前。 “暂时不要,我们再去学校门口查看一下,有没有扭打搏斗的痕迹,如果有,我们就报警。”我的建议,矮冬瓜跟灵儿必须点赞。 这次加入的还有黄三刀那只狼狗。 这样,由灵儿出面,提那一网兜已经被我们精挑细选留下没有创口的水果送给涂春兰外婆,再忽悠来一件她平素穿的衣服,送到狼狗鼻子下嗅闻一小会,然后我们就出发去学校。 我雄赳赳的走在前面,手里牵住狼狗,后面跟来灵儿跟矮冬瓜,怎么看怎么觉得我威风八面的跟侦探似的。当然,我没有把昨晚上看见狼狗凶恶的一面说出来,当时看见它的眼睛,让我联想到电视里演的吃人的狼,有想到狼狗会不会把苟老实吃掉,才会感到害怕…… “苟老实昨晚上回来,今早上又走了。” “哎,他这是玩哪出?” “我怎么知道。”狼狗低头一路嗅闻,看着跟那些警犬没有两样。 灵儿一直没有吭声,我知道她害怕狼狗,特意走在前面中间再隔个矮冬瓜的。 矮冬瓜又来一句道:“沐风,苟老实没有逼你看书。” 我摸着脖子,左右扭动一下,骨节发出细微的响声苦着脸道:“怎么没有?看得我眼睛打架才算完事。” “他拉肚子还有精神搞你?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哇靠,他本来就不是东西,是人好吧!”我本能的扭头出口驳斥矮冬瓜道。 “沐风,你……我是帮你说话好吧!”矮冬瓜叫屈,眼里闪过一丝怯意道。想要靠近我,又畏惧狼狗,就那么不紧不慢的保持距离。 我停下脚步,看向面色不悦的灵儿,把绳套递给矮冬瓜;他丫的不敢接,很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道:“你牵,我……还是算了,这畜生一口咬下去,我可受不了。” 我把绳套塞进矮冬瓜的手里,狠声道:“孬种,初次看见它时,我也害怕现在不还照样没事吗?” 矮冬瓜勉强接过绳套,带着狼狗走几步,看它没有生气的样子,乐得咧嘴一笑道:“真好玩,沐风你不如把他给我养……” “滚。”我骂一句,呵呵一笑对灵儿说道:“怎么,不开心?” 灵儿眉头一挑,哭丧着脸道:“涂春兰的事还没有结果,亏你还笑得出来。” 女生心思细腻,考虑的事多,不像我跟矮冬瓜,天塌下来还嘻哈猴那般乐。 “我都说她没事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灵儿眼里分明有雾气,她对我摇摇头,低语道:“没救了。”Www.XSZWω8.ΝΕt 娘们就是这样,你越是宠她,爱惜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非得虎起脸跟她来真的。“你说什么屁话,谁没救了?”我怒道。 果然,灵儿看我动怒,委屈地眼泪水吧嗒吧嗒直掉。 我不会哄人,看她哭了,急也没用。就只好求助矮冬瓜,“哎,你停一下。”走过去,接过绳套,回头瞥看一眼嘤嘤哭泣的灵儿,悄声对他说道:“你想法把她哄笑,下次去县城我请你吃糖葫芦。” “真的。”矮冬瓜张大嘴,好似看见我就是糖葫芦那样子,贪婪的吞咽一口唾沫道:“说话算数。” “什么时候不算数了?”我牵住狼狗,头也不回地朝前走,懒得理爱哭的女生。 我走到学校门口时,后面的灵儿已经恢复如常了。也不知道丫的矮冬瓜是用什么法子哄得她笑吟吟的一路走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委屈感。 我蹲在一角,放任狼狗随便嗅闻。 灵儿怯意的望了望我,保持距离,在杂草中到处看。 矮冬瓜笑嘻嘻蛮有成就感的样子看着我道:“怎么样,咱还是可以的吧!” “你给她说了什么?” “你猜猜。”矮冬瓜卖关子,狡黠一笑道。 “猜不着。” “我告诉她,沐风昨晚上梦见你了。” “你……老子弄死你。”矮冬瓜跑,我在后面追。狼狗也加入我们的追逐嬉戏中来,唯独灵儿满脸惆怅的凝望在风中瑟瑟着抖的杂草发呆。 嘻嘻哈哈的笑声,穿透力很强的飘荡在学校周围。我们倒不像是来找人的,而是来疯闹玩耍的。 叛逆的青春,不可理喻的莽撞,有道是;大祸临头还不知,天塌下来还嬉闹。 第055章 血案 第055章血案 灵儿累了就扯了一把杂草,铺垫在靠墙的位置,坐下来用纸片扇风;破纸片,啪嗒啪嗒的乱响一通,丝毫没有减去空气中的闷热感。 从我们来的方向,远远的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逐渐靠近,我看清楚来人是灵儿她爸。 灵儿见老爸来了,急忙起身拍打一下屁股上的草屑,悄悄对我说道:“刚才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得回去了。” 我跟矮冬瓜不敢过去,怕灵儿老爸我们;矮身藏在杂草下,听得见灵儿在跟老爸辩解什么,然后听见一声粗鲁的大骂,之后就悄无声息了。 等我抬起头再看,灵儿坐在老爸的后车座上,低垂头怏怏不乐的样子,时不时看我们这边一眼逐渐远去。 现在就我跟矮冬瓜,狼狗蹦跳一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沐风,我们还继续吗?” “没有灵儿更好,咱进去看看。” 矮冬瓜犹疑了一下,伸手掐了一根生长在其他杂草中的狗尾巴草,断一截,含住在嘴里道:“涂春兰该不会是真被拐走了吧!” “谁知道呢?”我看看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却闷热无比。 有一老农扛锄由学校斜对面那条机耕道经过操坝,可能看见我们在学校门口疯闹,就善意的对我们喊道:“你们别在这里玩,没事帮家里扯草做点别的,这里可不是玩闹的地方。” 看老农貌似是附近的人,我想起禁地掀开屋顶的木屋,就小跑过去问道:“爷爷,你知道这里曾经有发生过可怕的事吗?” 老农眯眼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后把肩膀上的锄头拄在地上道:“你是李常水的孙子?” 咦!他认识我爷爷?我点头道:“是的。” “你爷爷要是在就好了,唉!”老农叹息一声,重新扛起锄头就要走。就在这时,从学校里面传来狼狗的吠叫声,叫声不是那种凶猛的扑咬,而是带着哀叫的意味。 “有情况。”我出声喊矮冬瓜跟上就来不及跟老农说谢谢,就领头往学校里面跑。 我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跑进学校,里面又没有了声音。 “你们太顽皮,赶紧离开这里。”老农没有离开,而是跟了进来冷不丁的冒一句,我跟矮冬瓜都怔住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他一定知道什么,要不然怎么会一个劲的催我们走。 矮冬瓜继续找狼狗,我站定在原地,眼里满满都是枯黄参差不齐的杂草。 不对,外面的杂草都还绿幽幽的,里面的怎么就枯黄了? 我收回视线,看向老农,露齿一笑道:“爷爷,你认识我爷爷?” “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管闲事来看你们。”老农说着话,视线越过杂草看向后门方向道:“早上我看见有一个人背的喷雾器,好像是打除草剂的。” 学校要在开学前一个月,出钱找人除草这事我早就知道;只是现如今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不应该这么早就除草的,看这些枯黄的草,一定是被喷雾剂喷过在慢慢枯死所致。 “打除草喷雾剂的人离开了吗?”我顺着老农看的方向看去,见矮冬瓜满头大汗,东张西望在找狼狗。 “打除草剂的是郑老师,你不知道?” 学校请谁打除草剂我怎么知道?我摇头道:“不知。”跟老农有一阵没一阵的对话,我心里在想;赤脚医生郑老师也在帮学校做事,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沐风……”矮冬瓜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惊得我跟老农齐齐的看去。他在对我们这边招手,神态紧张,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跟老农走过去,眼尖的我,瞥看到杂草中有血滴,就像是谁在割草不小心割破手指滴那么一滴在杂草上那样。 我扯断那颗有血迹的杂草,送到鼻子下嗅闻,是人血没错。 我们急忙走到矮冬瓜焦躁等待的地方去看,这是一年级教室;还没有进教室,我就嗅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仔细一看,阴暗潮湿的教室里横卧着一个人,墨绿色的喷雾器倒伏在一旁……死亡的人多种多样死相,这是我看见最为恐怖的死相。 脖子血糊糊的,只有一根细细的筋络维系头跟脖子下端部位。 老农看出人命了,惊愕的张大嘴,近距离我有看见他面皮剧烈抖动,下意识的后退一直后退,喉头滑动嗫嚅许久才颤声说道:“开始死人了,她回来了。”说完就掉头跌跌碰碰跑了。 老农举动跟教室里横卧的郑老师,吓得我跟矮冬瓜也开始跑,不要命的跑;跑一会我们想起狼狗还在学校里,就急忙掉转头去找。尛說Φ紋網 就像上次那种情况,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然后就是一股莫名的冷风从四面八方扑来;几乎扑到枯黄快要死去的杂草,只是那么一颤动,草门顽强的挺起腰杆,依旧是那样呆立,只是更加枯黄,就像一位苟延残喘的老者在做无谓的垂死挣扎。 狼狗最终没有找到,我跟矮冬瓜跑去郑老师医疗站,看见医疗站铁将军把门没有人。 幸亏在医疗站旁边有一代销店,店老板是一寡妇,姓张、她正在给人打酱油。 我们俩齐刷刷的趴在柜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她喊道:“张阿姨,郑老师出事了。” 我们在学校读书期间,早就听说,代销店的张阿姨跟郑老师有一腿。所以她在听说郑老师出事后,神态颇为紧张,提酱油瓶子的手都在哆嗦。 “他他……他出什么事了?” 矮冬瓜不敢说,我上前一步,极力平稳砰砰砰狂跳的心,努力克制紧张的情绪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他倒在一年级教室里。” “你们……能带我去吗?” “能。”我点头,看她急急忙忙的,连店门都来不及锁就跟我们一起往学校跑去。 张阿姨报警,我跟矮冬瓜都得留下录口供。 我们没有把灵儿说出来,心想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想让她也掺和进这件血案中来。 最先是派出所来查看,之后就是县城来了几个看似很厉害的警察。 我跟矮冬瓜就一直被留在学校里不能走。 警察搜查了学校全部教室,也去了后面禁地。 检查结果发现,郑老师死因不明,没有他杀的可能,因为他的死相实在是很恐怖。 就像一把无形的锯齿,把他的头跟脖子活生生锯开,更或者是一只满口利齿的怪兽把他撕裂那样,创口粗糙、不齐整。 死人了,跟我们有关系吗?我的一颗心,忐忑中……第一次期待苟老实能出现,来接我回去。 在我们俩呆的教室外面,有俩威风凛凛扛枪的人民警察,寸步不离的看着我们。 稍后,有人在后面禁地一颗曲木树下找到已经死翘翘,同样是被利齿撕裂脖子的狼狗。 看着触目惊心,耷拉着血糊糊脑袋的狼狗,我们俩都后怕不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连狼狗的脖子都给撕裂了? 第056章 破解密码 第056章破解密码 我觉得应该去主动拜访一次苟老实,虽然学校禁地出事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有连带责任吧! 比如涂春兰不会失踪,黄三刀那条狼狗也不可能惨死在禁地。 乡村广播一天播放三次,我喜欢邓丽君的歌,特别是那首粉红色的回忆;有时候走在路上也会,情不自禁的哼上那么两句。 我去苟老实的家,是一个人去的。 怀揣各种复杂的心情,暗自准备好说辞,信心满满的前去;却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他那破屋子四面通风,一把锁根本就是摆设,可以从用几根树棍子做的简易窗口,就能洞穿屋里一切。 看不出苟老实不修边幅的一个人,屋里的摆设虽然简陋倒也整洁。 只是我爬在窗口时,发现窗口积了很多灰尘。 一个缺牙的老婆婆步履蹒跚走来,看我在苟老实窗口张望;听见轻微的咳嗽声,我扭头看她嘴在动,好似在咀嚼糖果那样,一双老眼看我许久,好像始终想不起我是谁的样子问道:“你找苟老实?” “是的,婆婆,他在家吗?” 老婆婆瘪瘪嘴道:“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人了,我还想找他剪头发的,后来,让儿媳妇剪得不齐整。” “哦。”听老婆婆这么一说,算算日子,苟老实这几天都呆在我家的。可他大白天去干嘛了?只有昨晚上回来,也是很累的样子。 老婆婆走几步,又停下对我说道:“我想起你是谁的了。” “我……”我笑笑,走过去,看老婆婆左眼使劲的看我,右眼珠子随着左眼的眼珠子转动,却没有那么生动,一层白色的薄膜覆盖在黑色瞳仁上……白内障? 近距离看着她转动眼珠子样子,我还有点害怕,下意识的退一步还没有站定,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道:“你是小偷,想偷苟老实的东西。” “我不是,我……他是我师父。” 老婆婆听我说这话,狐疑不决的神态在我脸上盯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骨节弯曲,形同老树枝桠的手道:“李常水是你什么人?” “我爷爷。” “哦。”老婆婆点点头,认真的样子补充道:“苟老实不定死在什么地方了,你找不到他的。” 要是眼前这位不是老婆婆,是矮冬瓜,我特地抽他一大嘴巴子;苟老实再怎么不济,也是我师父,不能让人这样背地里诅咒他的。 我没有做声,扭头看了一眼苟老实的屋子,也没有跟老婆婆多说废话,立即顺原路返回。 自从老爸离开我后,一旦出门在外,就真心实意不想回去。 要不是我懂那么点驱邪捉鬼的皮毛,打死我都不愿意再继续住在冷冷清清,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的家里。 想前几天苟老实来,我还特么的冥顽不灵跟他闹别扭,现在却希望他能尽快出现在眼前。 不想去找矮冬瓜,也不想去看杨灵儿。 因为学校发生血案,惊动了县城警方,涂家庙小学校再度成为关注重点;我听派出所的叔叔说,这所学校很有可能不会再接收新生,更不会继续正常行课。 除了我们是毕业离开,其他学生都会分散到其他小学继续读书。 我不去找矮冬瓜。 矮冬瓜自己主动来找我。 他带来了五花肉红烧土豆一碗白米饭。 我不要吃,只想要苟老实回来。 矮冬瓜双手捧着用海碗倒扣的米饭,揭开来。 “沐风,你猜猜这是谁做的饭菜?” “不想猜。”我僵硬着脖子,勾着头看膝盖上苟老实非要让我倒背如流的破书。书很陈旧,乏黄的页面,粗劣的纸质,厚厚的足足有一寸多。 矮冬瓜还在废话“沐风你尝尝嘛。” “不吃。”我看着书,心思还是在苟老实身上。不知道他在干嘛,为毛大白天不见人,晚上也得天完全黑下来才出现。 矮冬瓜夹起一块肥得流油的五花肉送进口里,几乎是没有咀嚼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听见他咕嘟一口把那么大一块肉囫囵给吞了下去。 我知道,潘叔叔就是这样,把好吃的给我,让矮冬瓜吃土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显得这么嘴馋。 “你吃吧!我不是很饿。”我头也没抬,唰唰的随手翻阅书页面,显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张折叠整齐的纸片,不经意间轻飘飘从书页面中飘落下来。 矮冬瓜真的是大吃特吃,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看了他那实在是不怎么样的吃相,低头看落在地上的纸片,微微躬身拾起来打开……我惊愕呆住,纸片上是一张图纸,图案跟学校禁地木屋里出现的石磨封印盘一模一样。 图案有注明跟图解。 不用说这是爷爷,或者是苟老实,更或者是祖师爷曾经有对学校禁地的事关注过,也想方设法找到破解封印跟冻结封印的密码。 有些文字旁边注明,什么四方神,还有黑巫术。 我知道黑巫术,即邪恶的巫术。 爷爷说黑巫术一般在苗疆比较多见,是用来复仇或报复他人的巫术。 爷爷还说,白巫术救人,黑巫术害人。 学校禁地始源于那个年代?怎么会有黑巫术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黑巫术曾经有唤醒地狱魔鬼,然后有人用白巫术封印地狱魔鬼? 那么只要找对地狱魔鬼附体物,就不难知道学校禁地发生的血案始怂恿者是谁。 矮冬瓜把一大碗红烧土豆吃个精光,满嘴油渍的他,乍一听说还要去学校惊得呆住。 “把你的嘴擦擦干净。”我扔给他一张帕子,继续看封印图解。 上面说:黑巫术召唤地狱魔君,对抗正义之士,屠杀人类嗜血衍生更多的邪恶能量;魔君在月圆之夜,只要嗜血到一百个童男童女,就可以飞升轮回,再由寄生母体出世……小說中文網 看到这儿,我浑身发冷,手脚不听使唤,颤抖不已。 矮冬瓜抹干净嘴,惊讶的看我道:“沐风,你不舒服,怎么脸色都变了?” “没事,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 “就是出现在学校里那个扛锄头的爷爷。” 第057章 游志良 第057章游志良 矮冬瓜见我对一张纸片如此的专注,在跟我说话之际,别扭的姿势凑过头来看“呀,你在看无字天书?”他惊讶大叫,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道。 “什么无字天书,这上面有图有字,怎么可能是无字天书。” “什么图?”矮冬瓜从我手里拿过纸片,翻来覆去的看“屁、沐风,你不会是吓傻了吧!这这……上面没有什么东西啊。” 看矮冬瓜一脸困惑,我也觉得奇怪,再从他手里接过纸片来看。上面真真切切的有图有字,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怔了怔,之后我想了一下,这也许就是我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矮冬瓜是普通人,怎么看得到纸片上的奥秘? “行,没有就没有吧!”我把纸片重新放回这部破书里,再放在神案高处,然后把神案上的一摞纸钱刻意的挪动一下遮盖住破书,这才起身出发去找哪位出现在学校里扛锄头的老爷爷。 找人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怖寒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接近有万余人。 还有就是,那位扛锄头的老爷爷只是跟我们一面之缘,我们不知道他的姓名住址,怎么找? 不管了,我是李常水的孙子,李家阴阳师后代,不能坐视不管所要发生的可怕事件。必须尽快找到那位老者,再从他口里打听关于涂家庙小学校的真实情况。 我蹬的是老爸那辆车,锈蚀斑斑的轮圈上缠了不少蜘蛛网,打饱气的轮圈硬邦邦的,滚动在地面发出哐哐的声音。 矮冬瓜蹬的是他老爸的自行车,比我蹬的这一俩还破旧,光秃秃的车龙头连铃铛都没有一个。 我们俩在经过学校时,都不敢看校门口一眼,生怕看一眼就会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拉进去那种恐惧心情。 有想到涂春兰,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 涂春兰家里的人终于发现她失踪了,除了去纠缠臭骂灵儿一顿,他们也没辙。 灵儿被家里人软禁在屋里,让她一门心思看书。 去哪找人呢?走完学校的范围,我跟矮冬瓜都发愁了。 一起下车来,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中。 在学校周围没有什么住户,有也是相隔有几米远才有一住家。 而在学校周围零零星星有庄稼,其余均是各种果树。 想哪天扛锄头的爷爷想必是来锄草的。 矮冬瓜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郑老师死亡的样子,他忽然紧张兮兮的对我说道:“沐风,你说郑老师会不会变成鬼在学校里徘徊?” 得,丫的冒出来的这个问题,成功的吓了我一跳。“屁,说什么不好说,特么的你想精想怪的干毛啊?” 不过他提到郑老师,却不经意间给我提了一个醒,郑老师跟张阿姨他们之间…… “我们去把自行车寄放在张阿姨的代销店,顺道去问问,看她对那位扛锄头的老者有没有印象。”不得不说我聪明绝顶,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Www.XSZWω8.ΝΕt 矮冬瓜最无语,我的话,无论是错,还是对,他丫的都竖起大拇指赞许道:“沐风,你脑瓜子就是灵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拍马屁?”我白了他一眼,领头推起车子就走。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伸进一大片茂密的毛竹林中;小道狭窄,毛竹遮天蔽日的,这条小道不但阴森光线黯淡还七弯九倒拐的,从这面进入的人,看不见对面来的人,如果不小心很容易撞到对方,所以我不得不推起车子走。 林子里一年四季都湿漉漉的,一些毛竹常年四季照不到太阳,生了一种灰色的寄生虫,爬满毛竹;要是遇到下雨,这条路简直不是人走的,深一脚浅一脚都是泥泞。即使没有下雨,这条路也是坑坑洼洼,沟沟壑壑的很多深浅不一的凹坑。 在进入毛竹林后,四周的光线顿时暗下来,看湿漉漉的毛竹,纤细的腰肢神展开茂密的枝桠;厚厚的毛竹叶子铺垫在地面一层又一层,一股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感觉,我们是用跑的,车轮子碾在凹坑上,哐啷哐啷的响,抖得虎口发麻。 怖寒镇有鬼传说一点也不稀奇,但是这座毛竹林里的传说,真的让我也感到害怕。 在很小的时候,大人们就吓唬我们,要是不听话,就送到涂家庙小学侧面那座毛竹林去;毛竹林有一个专门吃小孩的魔鬼,在慢慢长大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吓唬小孩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是根据学校禁地邪灵事件杜撰来的。 好不容易钻出毛竹林,眼前一亮,吁了口气这才跨上自行车继续朝代销店蹬去。 张阿姨很惊奇我们居然还记着她的。 一分钱一颗的水果糖抓了一把给我,抓了一小把给矮冬瓜。 矮冬瓜看见糖果就像看见金元宝那样,眼睛发光,忙得忘记说话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在张阿姨的注视下,我小心翼翼剥开糖果,却没有马上吃,而是把来意对她细致的讲了一遍。 “会不会是游志良?” “游志良?我不认识,不过他认识我爷爷。” “嗯,他们家有一小片地在学校斜对面那边。”张阿姨拿出账簿,专注的盯着账簿,手指随着视线移动,最后盯着一个名字说道:“就是他,还欠我一百多块钱。” “哦。” 我从张阿姨口里得知扛锄头老农的真实情况。 老农叫游志良,历来就好那口,睁开眼就是酒;家里没有酒,就来代销店赊账,一块豆腐干也可以做下酒菜,一碟泡菜一壶酒,晚上也是如此。 张阿姨说前不久,游志良得了一场大病,人瘦了一圈,精神也没有以前好了,不知道我们看见的是不是他。 我很想从张阿姨口里探听郑老师的事,又不好问出口。 张阿姨暂时关了店门,带着我们去游志良的家。 游志良的家的确贫困,家徒四壁,有俩女儿一个比我大几岁,一个跟我一般大;比我低一年级读书,看着面熟,却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巧的是,游志良不在家,听他女儿说去外面碾米还没有回来。 他的老婆一头蓬松的头发,是自然卷那种,长得其丑无比;黝黑皮肤,一口的烟牙,说话大大咧咧的跟那些蹲幺妹店子的男人差不多一个德行。 看见游志良的老婆,不得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成天没事的喝酒。 刚刚走到门口,一大股刺鼻的臭味扑来,刺鼻的臭味跟我们家茅坑里的气味相似;张阿姨把我们带到游志良的家,简单的对他老婆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我在想,一定是臭味把张阿姨熏走的。 游志良老婆一双浮肿的鱼泡眼直勾勾的瞪了我们一下,也没有喊我们坐,只是敞开大嗓门直白的问道:“你们找游志良有事?” 我极力隐忍因为那股臭味导致的恶心感,点头应允道:“是的。” “你们是张迪的什么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张阿姨的名讳。 矮冬瓜完全被那股臭味给打败了,嘴里的糖果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他丫的气哼哼的样子,伸长脖颈,眼睛朝游志良破破烂烂的屋里瞄。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游志良老婆的话,就看见矮冬瓜捂嘴从他们家窗口仓惶撤离,跑到田边蹲那,一个劲的干呕。 他看见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没有问,回头答复游志良老婆道:“跟张阿姨没有关系,我们……” “没有关系说毛,回吧!” 看游志良的老婆,变脸比翻书还快,目测刚才她没有发火耐着性子询问我是看在张阿姨的份上? 再看游志良老婆那脸更黑,跟黑炭似的,对我们置之不理了。 我去看矮冬瓜,他丫的还在吐。 “你怎么了?”他没有答话,只是反手指了指刚才站的地方,就是他们家窗口“是什么啊?” “别提了,我恶心。” 第058章 不是幻觉 第058章不是幻觉 看矮冬瓜那么难受的样子,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恶臭;刚刚转身,他一把拉住我道:“沐风,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只要去看了,注定你几天几夜没胃口吃饭。” 看矮冬瓜眉头打结,苦着脸,手胡乱抹呕吐残留在嘴角下的污渍;却还伸出另一只手来拉住我别去看,不看就不看;我收回迈出去的右脚,坏笑坏笑的看着他道:“不去看,你就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好了。” 矮冬瓜张张嘴,还没有说出来。从我们来的路上传来车轱辘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农村专门用来运载重物的鸡公车声音,一定是游志良回来了。 我跟矮冬瓜使眼色,不动声色,一起走过去辨认游志良是不是出现在学校里的那位扛锄头老爷爷。 原本我对张阿姨的话不应该有过多的质疑,可在看见游志良的女儿时,心里还真的犯了嘀咕。 凭这两个女儿来看,游志良再怎么晚婚,也不过只有40……50岁之间,而我看见的扛锄头老爷爷跟我爷爷年龄差不多,况且当时他还自称是我爷爷的朋友。 猜想之际,游志良一头一脸米灰色的米糠出现在我跟矮冬瓜的视线里。 鸡公车上有两口袋,一口袋是米,一口袋是糠。 游志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张阿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两半大的孩子在大人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游志良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从我们跟前推着鸡公车到家门口。 听得见他老婆特有的大嗓门在唧唧歪歪说话;好像有提到张阿姨,还有我跟矮冬瓜,我们俩已经推起自行车开溜了。 走在路上,我一直好奇两件事。 一个是矮冬瓜看见了什么,恶心得那样。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自认为那么细致的描述,张阿姨怎么也会判断错误? “潘树根,告诉我看见了游志良家什么玩意,让你特恶心?” “沐风,你还真想知道?” “嗯,说吧!”在我看来听来的再怎么恶心,也不会比看见那么真实吧! “他们家穷,但是却在马桶里用粪饲养千军万马。” “哇靠,还是别说了。” 我眉头一皱,加快蹬车速度,直奔张阿姨代销店而去。 “还去找她?”矮冬瓜不明白,既然人家都不愿意说真话,我们还去找她干毛。 “去。看她有什么话好说。”由于大力的蹬车,脸上,脖子上,还有背上,能感觉一颗颗汗珠子争先恐后的冒一身。 去他娘的,在游志良家里白白浪费两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做,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肚子也咕咕的叫,蹬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沐风,你身上有钱吗?” “干嘛?” “饿了。”矮冬瓜咂咂嘴“我想吃四瓣糕。” “行,咱来一个比赛,看谁先到代销店。你先到我就买给你吃,我先到,你得给我洗一个月的脏衣服。” 矮冬瓜瞪大眼珠子“沐风,我蹬不动了。” “瞧你那一身赘肉,简直是全国人民的悲哀,告诉你潘树根,你应该减肥了。” “嗨嗨。”矮冬瓜只是一味地笑,之后想起又说道:“沐风,你喜欢吃肥肉还是瘦肉?” “尼玛,你嘴里怎么成天都是吃吃吃?小心得肥胖病。”蹬车比赛,他矮冬瓜根本就不是我对手,只稍稍一带劲,就成功的把他甩在后面一大截。 这就是贪吃,长一身赘肉的下场。 代销店遥遥在望,柜台木栅关闭的;远远的看,旁边的小门黑乎乎的,那门上的是黑漆无论是远近看见都是黑的,所以我料定张阿姨没有回代销店。 我下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感觉到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是不爽;随手拉了一下贴在皮肤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道:“咱还是改道吧!” 矮冬瓜急蹬跟我并齐下车,头上冒热气,红扑扑的脸,嗨嗨一笑道:“你认输了。” 对这丫的我真是无语了,都什么时候还惦记吃! “张阿姨没有开代销店我们去那找人?”瞪了他一眼,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看了看那幽深的毛竹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想想上次带灵儿去郑老师那,也没有现在这么害怕进毛竹林的,想必是看见郑老师恐怖的死相留下的阴影,对身边一切事物都抱着狐疑害怕的因素吧! 我跟矮冬瓜再一次经历了幽深毛竹林的诡异感,从毛竹林出去时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在走出毛竹林,我才豁然顿悟为什么畏惧毛竹林,那是因为学校没有发生血案之前,这里还是人进人出的,没有现在这么冷清。 出了毛竹林,走几分钟就看见学校。 寂静中的学校,隐藏中一种不可预知的恐惧;草们还是那么悠闲的随风摆动,洞开的大门,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充满诱惑,在吸引我的注意力。 要不是那道醒目的红色警戒线,预示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案,我也许真的想再进去看看;看看那个被掀开的木屋,再看看封印石磨盘。 我跟矮冬瓜默契的一言不发,默默无语中,在经过校门口对立平衡线方位时只是侧目快速的瞥看了一眼延伸进入的位置……就那么一眼,我看见了涂春兰。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跟矮冬瓜忘记了还在蹬车,“砰”我们俩双双从自行车上摔下,两辆车跟两个人同时跌倒“矮冬瓜,死胖子,你压住我的脚了。” “沐风,你的车卡住我的手臂。”我们俩骂骂咧咧,狼狈不堪许久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纠缠不清好一会,才相互扶起对方,顾不得浑身疼痛,身上的多处擦伤,就置自行车不顾,齐噗噗的朝校门口跑去。 不用说,矮冬瓜也有看见涂春兰,要不然他才不会那么积极不顾死活的往里冲。 安静、特么的太安静了,冥冥之中有一种令人后怕的设想;那就是涂春兰会不会是变成鬼了怎么会突兀出现在学校里?这个假设,不是没有道理。 在她不见那天起,我们可是里里外外的找了一个遍的,现在她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 我们俩小心翼翼靠近涂春兰去的那个方向……终于看见她了。 涂春兰就在张老师出事的那间教室里,她正倚靠在窗口,跟一个人说话。 而这个人就是张阿姨。 张阿姨认识涂春兰?我们俩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涂春兰跟张阿姨所站立的姿势怪怪的,她们俩就像一对亲昵的恋人,很暧昧的贴在一起……不对,我有看见张阿姨在挣扎,好像有血就像喷泉那样从她脖子喷射出来泼洒在墙壁上。 第059章 匪夷所思 第059章匪夷所思 见鬼?我们表示没有,是真真切切看见张阿姨死在血泊中;清清楚楚看见一抹飞掠而过的背影,从眼前消失。 她是涂春兰吗? 可惜的是没有人相信我们的话。 我跟矮冬瓜在怖寒镇那些长舌妇的舌头加工下,成为不良少年;不但参与了社会上的黑帮组织杀害郑老师的血案,还间接做内应杀害了开代销店的张阿姨,还有另外一条滔天大罪,伙同他人拐带涂春兰。 谣言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伤害了我,也破坏了爷爷在怖寒镇人们心目里的形象。 我跟矮冬瓜被羁押在派出所一天一夜,在羁押期间,我们被喂蚊子,饿肚子。 他们逼我们说出真相。 我们说出来的话,他们又不相信,还招来狠喝、猛揍。 卷缩在冷冰冰,蚊虫满天飞的墙角下,可怜的矮冬瓜,浑身都被蚊子咬得大包小包的,脸上、身上的红疙瘩就像一颗颗青春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奇怪的是,蚊虫好像很怕我,嗡嗡嗡只是在头顶飞,并不下口叮咬我。 这下我倒成了矮冬瓜的护卫,他丫的瞌睡多,身上有外伤、饿起肚子,还是照样的呼呼大睡。 在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眼里,我们就是人类垃圾,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无奈的是,我们还是未成年人,所以他们是有顾忌的。 潘叔叔把家里的鸡鸭连带一头架子猪低价卖了,来派出所找关系想把我带回家。 我拒绝,求潘叔叔把矮冬瓜带走。 他太可怜了,随便怎么样,家里好歹有吃的,在这里却连口水都没得喝。 潘叔叔阴沉着脸,没有吭声,最后把我们俩都带了出来。 在后来我才得知,潘叔叔答应派出所去打扫一个月卫生,才换来我们俩的自由。 其实,派出所没有证据证明我们跟社会上的人有勾搭,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就是杀人凶手,更没有证据说明涂春兰是我们拐带的。 在潘叔叔求他们时,他们故意把这事当成顺水人情卖给他。 这样就可以节省一个月的清洁费。 有人说;不懂得人情世故,不能随波逐流,无论你有多大的才华,也不能存活在这个是是非非,物欲横流的人类世界中。 潘叔叔一生憨厚老实,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却因为我们还得低声下气去求人,看人脸色,做清洁工。 好人有好报,潘叔叔在派出所刚刚做了一天,新调来的所长找他谈话了。 新调来的所长不但给我们平冤昭雪,还承诺让潘叔叔在派出所长期干活,一个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 因祸得福的潘叔叔,每每谈到这件事就乐呵呵的傻笑。 苟老实接连两晚上没有回来,我哪也不去,坐在门槛上苦巴巴的等;直至最后我躬身趴在膝盖上睡着了,有感觉谁在轻轻拍打我的肩膀,蓦然抬头出口惊叫:“师父……”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十分寂静,偌大的空间就好像剩下我一个人,除了偶然传来夜虫子的鸣叫声提示现在在夜深人静外,我没有看见苟老实。 潘叔叔留在饭桌上那一碗面条已经结成一团,我完全没有胃口,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门外黑糊糊的景物,聆听着风中若有若无的叹息久久不舍关门。 情不自禁间,一行无声无息的泪水滑动流淌下来到嘴边,舔舐一下咸咸的味道;也许我真的惹苟老实生气了,他不会再回来……我关了门,瞥看了一眼拉长也同样孤独的身影,缓缓走进卧室。 这一晚,我梦见了苟老实;他还是老样子,嘻皮涎脸的捉弄我。 就像大白天的情景,他用五根指头遮住脸,喊道:“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 我哈哈大笑,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脖颈一拧……咔嚓一声,鲜血四溅中,我愕然吓住,原本想玩闹一下的,怎么就把他的头从脖颈上扯断了? 这一吓,把我从噩梦中惊醒就再也无法入睡。 醒来那一刻,大脑还处在混沌不清的状态中;下意识的抬起手看没有血,再浑身上下的看,没有血……呼!蹭蹭的喘口气,忽然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 是小偷?我蹑手蹑脚起来。 自小我就听奶奶讲过,小偷进屋的故事。 有一个老奶奶,在夜晚时分去外面背柴火。 老奶奶的背篼很大,比她自个的身子大一倍,还高一头。 老奶奶把柴火背进屋,没有看后面有一个小偷鬼鬼祟祟尾随在大背篼后面也进了屋。 她把背篼里的柴火倒进柴房里,小偷顺势也滚进柴火中被成功的覆盖住;小偷呆在柴火里,一直要等到主人家全部睡觉之后才会从柴火里钻出来,然后把主人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 刚才我在门槛上瞌睡,小偷会不会已经进屋来了?暗黑中,我也没有开灯,就那么摸索中前进。 在自己的家里,我轻车熟路,不容易出差错,只要有小偷我手里的木棒不是吃素的。 我摸索走出卧室,走到西厢房,厨房,最后走到大堂屋站定。 借助外面微微的光线,我看见一抹黑影在堂屋前,就狠劲一挥手里的木棒朝黑影打去……黑影好似知道我要打他,就地一滚,躲避开来,想要夺路而逃。 “哪里走。”我大叫,再次挥舞木棒追打。 黑影不躲不避,一把抓住我的木棒大喝道:“兔崽子,住手、是我。” 乍一听声音,我又惊又喜“师父。” “嗯。” “我去开灯。” “别……”苟老实声音貌似在颤抖,拒绝我开灯。 “师父你不会是见光死吧!”我是玩笑的,几天没有看见他,就好像是好久没有看见那样,一旦见着了就忍不住想来玩笑几句。 “如想我跟你呆一会,就别开灯。” “师父,你刚才在干嘛?” “叩头。” “给谁啊?” “屁话,当然给我师父,还以为给你那老东西爷爷叩头不成?” 苟老实再次出现,他的举止太匪夷所思,不让我开灯;我们就在暗黑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把发生在学校的怪事沟通方式聊了一下。 第060章 苟合 第060章苟合 奇怪的是,苟老实好像对学校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就像他亲眼所见那样。 某一天,一对男女鬼鬼祟祟,偷偷潜入学校禁地…… 斑驳树影下,呢喃私语中,女的依傍在男的臂弯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默默地走开,不带任何声响,这辈子我错过了很多,屡屡一个人时总是对影自怜非常难受。” 男的听着,只是不吱声,一味地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有多爱对方。 女的畏惧也紧张,她急速扫视一眼周遭的环境,惴惴不安道:“在这里合适吗?” “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男的不想说话,只想毫无忌惮的宣泄囤积在心底的意愿。他微微弯了一下唇,浅淡的笑了一下,笑容背后,有着他对她炙热的爱意。 这里就他们俩,没有第三者,不用顾忌。 他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只是每次当他柔和的目光想对上她的视线时,她就撇开了脸,错过他的柔情。 她在害怕什么?男的不想去探究,只管横冲直闯……低吟不绝的缠绵之声,被一阵风刮走很快没了踪影。 斑驳树影映照在这对苟合的野鸳鸯身上,头上、腿上、就好似千万只蠢蠢欲动的鬼爪,随时有可能把他们拉进地狱。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他们正是赤脚医生郑老师跟代销店女寡妇张阿姨。 郑老师是有家室的,只是妻子长年累月瘫痪在床,不能跟他一起享受人生乐趣。 张阿姨一直孤身一人带着一个有智障的儿子,丈夫得了绝症很年轻就死了;她没有靠补助,而是承包了代销店。 代销店生意不错,方圆十几里的村民都得来店里买进一日三餐的油盐酱醋;她也卖其他杂食物,烟酒茶一应具备,母子二人能勉勉强强的维持下去。 智障儿子牛高马大,却还得靠张阿姨照顾吃喝拉撒睡。 郑老师看张阿姨可怜,就悄悄的在暗地里照顾她。 张阿姨年轻时挺漂亮,一度成为众多婚龄青年追捧的对象;可惜她还是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坑了。 智障也有遗传的,她嫁给的这个男人,有家族病,一种罕见的智障遗传。 儿子都快30岁了,还傻乎乎的,张阿姨看着眼里急在心里;白天在代销店强颜欢笑,夜晚一个人独自垂泪,失眠到天明。 在这个封建守旧的时代,贞洁牌坊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寡居多年的张阿姨心坎里。 是的,在怖寒镇村口,张阿姨有一座属于她的贞节牌坊;那是族人推崇,对她洁身自爱的认证。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年轻守寡的张阿姨打心眼里羡慕那些早出晚归妇随夫唱;很想很想夜深人静时,有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说说心里话,能尽可能的满足来自心底最深处那种无止境的渴望……生理的需求。 张阿姨不方便守在代销店,郑老师自告奋勇帮忙替守。 一天、张阿姨从代销店离开回家,经过那片幽深的毛竹林时,从身后窜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是当地一地痞,长年累月都在外干偷鸡摸狗的事,他觊觎张阿姨的年轻貌美,早就想把她据为己有;在得知她丈夫过世之后,他急忙从外面赶回来,没事就往代销店钻,想方设法跟她套近乎。 可没想到的是,张阿姨对他冷若冰霜,别说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连跟他说话都表露出厌恶之情。 这样,他愤怒了,就开始实施监视,跟踪……终于,他发现郑老师跟张阿姨的关系暧昧,就躲避在幽深毛竹林里等待时机。 张阿姨被突然袭击的事,吓得双腿发软,最初还以为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在怖寒镇素来就有传闻,一些徘徊在人世间的灵体好色,有袭击单身女人的真实事例发生。 她被对方扑倒在地,定睛细看,才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一直在纠缠她的无赖。 张阿姨奋力反抗,好几次出口大叫,都被对方及时捂住嘴巴;在捂住嘴巴时,把鼻子一起捂住,不能呼吸,差点造成窒息。 无赖威胁她“你敢大叫,看我不把你跟赤脚医生的事给捅出来。” 张阿姨欲哭无泪,她跟郑老师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伤害到郑老师,人言可畏、要是无赖把他们俩的清白毁了,她完蛋了还得搭上个郑老师。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溢出,张阿姨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头人,为了息事宁人,为了能在以后平安无事,她只能忍。 张阿姨被无赖拖进毛竹林。 她能在毛竹林暗黑中看见外面经过的路人,可叹的是,她不能出声呼救,身上还压着无赖。 张阿姨以为无赖得到自己之后就不会继续纠缠,没想到的是,他不但纠缠还变本加厉的要求跟她苟合。 从幽深毛竹林到学校禁地,他们不断转移战场。 张阿姨一直战战兢兢地各种担忧过日子。 郑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无赖不言不语心计多,他不干涉郑老师对张阿姨的好,但也没有放弃继续纠缠她。 现在,张阿姨担心的不是禁地传闻的透明石棺女尸,而是担心无赖突然出现看见他们。 郑老师是干柴。 可是张阿姨不是烈火,她的精力以及那份期盼的渴望已经被无赖折磨得消失殆尽。 “学校禁地的盖子是他们俩掀开的?”我打断苟老实的话道。 “不是,只是一个巧合。”苟老实在暗黑中对我点头道。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虚无缥缈不太真实,就像一个影子在跟我说话。 想法一出,一个冷战,我慢慢慢的伸出手,手指还没有拉住灯线…… “你干什么?”苟老实出声制止了我拉灯的举动“兔崽子,你好自为之,必须把易经八卦精髓学到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 “学校禁地就是一个暗黑界,不是你的能力能控制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怖寒镇。”苟老实这一段话吓唬人还是真实的,我心里没底,不过真心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但是他好像知道我的心思。 “兔崽子,我还能回来看你,是因为跟你的师徒情份未尽。” “嗨嗨,师父,郑老师他们是暗黑界的灵体杀死的?” “暗黑界没有灵体。” “那是什么?” “嗜血魔鬼。” 苟老实话说完,好一会安静。我也被他的话骇得许久没有出声,魔鬼?我想起那张破旧却保存得完好的纸片来。 “师父,易经八卦里夹了一张纸片,上面有图解注明,还有破解封印的咒语。” “你去拿来我看看。” 不能开灯,我只能摸索到神案前,个子高稍稍抬手就可拿到易经八卦书,摸到书一转身却不见了苟老实。 第061章 阴气逼人 第061章阴气逼人 我去,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问出来,他丫的又走了。 我挠挠头,仔细一想,不对,再怎么说,苟老实也是百十来斤的老头子吧!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还有就是外面的门是关上的,他不可能遁形而出吧! 难道我是在做梦?左手拿书,右手使劲的掐了一下左手“嘶!疼的。”我不是在做梦?急忙跑出去,顺手拉开灯线,屋里空荡荡的,彷如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说自话,苟老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开门,我信步走了出去,冷风萧萧、拂动树丫发出细碎簌簌的响声;四周无处不是、黑黝黝、冷清清令人不得不黯然神伤。 抬头看清冷的月亮,孤独也傲娇高高地悬在光溜溜的天上;衬得夜空十分空旷,淡白色的月光均匀地播洒下来,照着泛着寒意的村庄树林,让人感到寂寞而神秘。 就着月光,我能想象得出,在月光下的村子,既像在白昼里一样处处可见,可一切又都只能看个轮廓。参差不齐茅屋的轮廓,竹篱笆院内石磨的轮廓;盘根错节,枝繁叶茂大树的轮廓,还有大树上乌鸦窝巢的轮廓。月光移动映照到村口的巷子,巷子里有光终年照不到的阴影,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深,似乎没有尽头。 下意识的举动,我把手里的纸片对着月光比划一下;白痴样的想法,总觉得苟老实变得神秘兮兮的跟纸片有关系,冥冥之中错觉,以为他会在月光的映照下,从纸片里走出来。 纸片乏黄、纸质低劣、跟很久以前用的草纸相似;就在我漫不经心地收回纸片时,却惊讶的发现,纸片上多了几个东西。 在纸片是四角有一个隐形凭肉眼看不见的图案。 图案有文字标示;凌云虹光,天地无双,威镇天河,万古流芳。 我不懂这些,就怨恨起爷爷来,他怎么就没有把全部本事教给我? 想到爷爷我蓦地灵光一闪,怎么就没有想到去他的密室看看。 爷爷的密室,不是随便进入的,包括爸妈、奶奶都从没有进来过。 爷爷说只有李家阴阳传人才能进。 这是我第二次进密室,封闭的密室内光线暗淡,房间里的桌子、柜子上都铺了一层浅显的尘埃。我的手指无意识在桌子上留下一个划痕,努力也镇定的适应密室空间那种阴气沉沉的氛围。 而这些阴气沉沉的氛围出自密室四周的墙壁上,墙壁上挂了一溜儿的遗像,从古至今都有,有些遗像都陈旧得只剩下一对眼珠子,其余模糊不清风化掉了,但也就是那对残留在镜框里的眼珠子,特让我不爽。 那幽深的眼神就像一道冗长没有尽头的暗黑通道,让人不敢正视。 爷爷说这些遗像从他懂事起就在密室里。 每逢清明、鬼节、初一十五;爷爷都会阴沉着脸进密室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会出来。尐説φ呅蛧 密室里有一个大的香炉,还有一部爷爷记载的真实捉鬼笔录。 我想,爷爷每一次进密室,不是祭奠先人,而是记载他捉鬼的心得。 在靠近香炉旁边,有一个密封的罐子;罐子里装了四个注明:甲乙丙丁字样跟骰子差不多样子的方块,爷爷说这是四方鬼的精魂在里面。 爷爷养鬼是看家护院,不是用来害人;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那四颗骰子似的东西,正是爷爷用死者的骨头制作的。 爷爷说不怀好意的人,一般都养厉鬼害人或者是报复谁;只要有一只刚性魂体封存在极阴之地养49天那就是一厉鬼。 爷爷没有教授我养鬼之术,他说一般养鬼的都得不到好报,不是被自己所养的鬼反噬,就是被鬼带来的阴气侵蚀最后病怏怏而死。 养鬼之人都是很阴的,不管夏天、冬天、还是别的季节,他们的身体冰凉;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冷森森的阴气,遇到这种人你必须要远离,否则会影响一个人的运道,会给人带来厄运,因为他们一旦养了小鬼自然阴气逼人。 放在密室制高点的就是我头顶那盏脏兮兮挂满蜘蛛网的油灯。 灯盏里的油,不是一般的煤油灯用的煤油,而是从庙里菩萨佛像前取的百家油。 在小时候,我踮起脚也看不见灯油,现在我只是稍稍抬头就可以看见灯盏。 挂满蜘蛛网的油灯,在我安静肃然的注视下,凸显出一种神秘感;不经意间让我想起幼年看过的一部叫做神灯的童话故事。 这盏灯会是神灯!能不能对付学校禁地暗黑界的魔鬼? 一把锃亮在昏黄灯光映照下,乏着光泽的桃木剑,吸引了我的视线。 这把桃木剑伴随爷爷数十载,乃是祖师爷传承下来的宝贝;杀戮妖魔鬼怪无数,跟世代李家阴阳师亲密接触时间久远,具备灵性,如果夜晚有邪物侵入来,桃木剑会发出铮铮响声,以此提示主人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爷爷说这把桃木剑要认生,不是它的主人是不能得到的。 幼时不懂事,流着鼻涕,哭闹求爷爷给我玩,还被罚跪不许吃饭。 我慎重的深呼吸一口,认真的端看桃木剑身,从它精致雕刻的剑柄到剑身细细的看;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极力镇定之后,才慢慢伸出手,五指捏握状,颇为紧张的去拿桃木剑。 我的手还距离桃木剑一尺远,它就颤栗发出铮……铮的响声。 “哇靠!别这样,这里除了我爷爷,我就是你的主人。”说着话,我一下子出手,死死握住桃木剑,生怕一个不小心它从指缝中溜走似的。 接下来,我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尼玛的,看桃木剑轻飘飘的样子,握住是握住了,就是特么的不能拿下来。 它就像是被爷爷用什么邪术定住在墙壁上那样,我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拿到手;不但如此,剑身在我的捏握下,忽然变得滚烫起来。 桃木剑不喜欢我?我放开手,沮丧的低垂头,手心灼痛烧呼呼的感觉,下意识抬起手一看……哇靠,手掌心被烙了一个血泡。 这是桃木剑吗?在以往也看见爷爷很随意的取上取下的啊! 第062章 剑魂 第062章剑魂 人有魂魄,剑有剑魂。 李氏家族世代阴阳人之所以能驾驭这把传承下来的桃木剑,那是因为人剑合一的作为。 我是李氏家族唯一传承人,一定能做到驾驭桃木剑的能力。 心神合一、默默注视桃木剑良久,我跟它在安静中对持瞬秒;再次鼓起勇气去握剑柄时;它战栗抖个不停,手掌心有血泡,在狠命捏握住剑柄时,疼痛感让我不得不放弃,松开手退后一步,苦思冥想先祖们是怎么做到人剑合一的。 就那么呆站在桃木剑下端几分钟,我还是决定要战胜心中的恐惧,征服桃木剑。 我把血泡挤破,血丝从破损的血泡里流出来;不服输的我,心中有了执意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咬牙、狠狠盯着桃木剑,伸出手稳稳的握住剑柄。 满以为桃木剑会再次发飙抗拒我的,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它没有动静,而是乖乖的被我拿下了。 在我拿下桃木剑时,不知道动了什么地方,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在放桃木剑的地方,弹出来一块青砖。 是什么?青砖松动没有耗费大的力气就轻轻巧巧拿下来。拿下的青砖后面,有一个刚刚好能伸进两指头的孔。 密室里还有这个秘密我怎么就没有听爷爷提到过?一边想,一边伸出指头进孔里掏,指尖好像触碰到一个纸卷,再用两指尖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夹出来。 这是一张用蜡密封好的纸卷,外面一层较硬,剥开外面这一层,里面一层露出来,是一张有我名字的纸条。 纸条笔迹是爷爷的无疑:吾儿今日添丁得一子,取名李沐风。此子携七绝、命带七煞,魁罡命多曲折不顺,且克亲;我李氏一门他日不幸跟郑学忠无干。 看见纸条我悍然落下眼泪,爷爷早就知道我命太硬,会克亲;郑学忠接生,好像知道什么;而爷爷没有放弃我,反而是倍加疼爱养育我成人。 我出生在杉树林回水沱,在回水沱里有很多泥菩萨残缺肢体;小时候我有听奶奶讲过,运动潮流搞得整个大地天翻地覆,爷爷想要保护庙宇里的泥菩萨,却有心无力,庙宇还是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最终痛心的看着古庙被毁。 古庙有历史文化遗产,爷爷想保护的是这个。 老妈在雨夜寻找我,却在那条人人忌讳的回水沱小道生下我。 爷爷一定以为我是来讨债的,才刻意给我卜了一卦,结果测算出我将会克亲…… 而爸妈之所以远离怖寒镇,一定也是爷爷安排,是想躲避我。 结果那么多年过去,家里没有出什么事,爸妈回来……幕幕曾经发生的事浮现在脑海,虽然我不是直接的凶手,但是每一件事或多或少都跟我有牵连。 我哭了一会,带着泪痕准备退出密室。 在离开时,把灯盏上的百家油用一个小瓶子装好,准备在第二天去学校禁地查看一二。然后对墙壁上悬挂的遗像挨个叩头作揖,泣不成声念叨:“爷爷,我一定不负众望,光耀李氏门庭。” 从密室出来我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也懂事了,同时隐隐觉得苟老实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也不会是昼伏夜出。 我也抱著侥幸的心理,那就是苟老实法术高深莫测;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要么他能出什么事? 倚靠在床头墙壁上,眼睛酸涩想睡觉,苟老实的事还是没有头绪。 窗外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静静地投影在墙壁上顽皮的微动,看着顿生怯意……我闭眼不想再睁开,索性身子下移,以慵懒的姿势沉入睡梦中。 睡梦中的家静谧,很神秘、我负手而立站在窗口,凝望月亮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洒向大地;一件儿时发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大人们说用手指月亮,月亮爷爷会割耳朵。 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反正我的耳朵从没有被割过。 矮冬瓜倒是三天两头出现耳边有发炎出脓水的症状。 确信自己在做梦,在梦境中看自己的家;苦笑一下,很想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控制住。 清醒的意识能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窗口却不能关闭,我直接从窗口看见柿子树……条鬼祟的黑影倏然从柿子树下快速移动,朝门口跑来。 我的心蓦然一跳,想要喊出声,使劲的张嘴却没有喊出一点点声音来。 那条疾奔而来的黑影再快,也快不过另外一抹煞白,一掠而来的影子;没听见打斗声,也没有听到呼救声,只听见一声闷哼,四周安静下来,再无动静。 树林雀鸟叽叽喳喳的把我从梦境中唤醒,醒来一刻,我还紧张的瞥看一眼窗口。 窗口好好儿的没有开,昨晚上真的是做梦了。 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条黑影是谁?不会是苟老实,他要是出现一定一口一个兔崽子的喊,没有必要做得跟小偷似的那么小心。 揉揉还是有些酸涩的眼皮,睁开眼看见床头摆放的桃木剑,想起昨晚上的事;精神为之一震,翻爬起来准备去厨房搞点简单的早餐来吃。 进入厨房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就像在以往老妈在煮饭,我跑进来打开碗柜找吃的那种感觉。 情不自禁的看向灶间,空无一人,心底顿感失落的同时,却惊异发现在那张小饭桌上摆放了一碗一双筷子。 碗里是清香扑鼻的玉米粥,一碟熟红油拌咸菜,一双摆放整齐的木筷。 是谁做的饭菜?我狐疑的扫视四周,没有人为留下的痕迹,莫非是传说中的狐仙在给我做饭?傻笑一下,受不了清香扑鼻的诱惑,施施然坐下,先是用鼻子嗅一下,然后稀里哗啦把一碗玉米粥成功顺进喉咙里。 “希望开门见好运。”这是阴阳师早起开门前的心经法则,是为自己祈福祷告。“跨步见光明。”为我要做的事,做好准备,求得好兆头才是重中之重。 我是学爷爷以前得做法,他接单那天起,做什么事都很讲究。他说只要决定做一件事,那么你的一举一动,一步一行都有可能出现你这次做事成功与否的前兆。ωww.xSZWω㈧.NēΤ 尼玛,毛线在爷爷那好使的法子,到我手上全部颠倒了。 我出门就看见一具横卧在门口的尸体。 他是谁,我不认识,不过他死的样子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瞪眼、大张嘴、浑身上下没有伤痕。这是我报警之后,警察来勘查得出的结论。 接下来,查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苟老实口里提及到的那名无赖;也就是搞张阿姨的那个坏蛋。 他来我们家干嘛,想偷东西,还是做别的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不能把她说出来,望了一眼那颗柿子树无声的点头以此感谢。 矮冬瓜屁颠屁颠跑来时,远远围观的人群已经七嘴八舌散去,只有一个用白色粉笔画出来死人倒伏的人形圈。 “沐风,吓死我了,我一听还以为……” “还以为死的人是我?” “嗨嗨,总之你没事就好。”他看看我,再看看厨房又道:“有吃的吗?” “没有,你赶紧准备好跟我去学校禁地。” 矮冬瓜闻言,大惊失色道:“还去?” 第063章 好朋友 第063章好朋友 “你去还是不去?”我犹疑不决,不知道是否要带胖得跟棕熊似的矮冬瓜去。 “去,我老头说你出什么差池,我也别活。”矮冬瓜吸吸鼻子“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谁死了?” “把嘴闭上,待会路上告诉你。” “哦。”矮冬瓜答应一声,按照我的指示推出自行车,用衣袖抹一下车坐垫跟后座“这就走?” 我点点头,把桃木剑背起,然后把百家油瓶子晃了晃“走。” 仰头看天,迷雾涌动,茫然一片,分不清是云,还是雾。 近距离能感觉矮冬瓜肥嘟嘟的后背那赘肉一颤一颤的抖,汗水侵出来湿了衣服。 “沐风,你能教教我易经八卦基本知识吗?” 丫的,喊他闭嘴也是枉然,不过我还真的想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卖弄卖弄学问。 “易经八卦学问深奥,我也不太懂,但是知道易经八卦中的乾,坤,震、坎、坎、离、艮、兑、只是一些基本卦。” “有什么讲究?”他好像很感兴趣的追问道。 “乾表示天、兑表示海、离表示火、震表示雷、巽表示风、坎表示河流、艮表示山、坤表示大地。”不是自吹自擂,要是苟老实听我这么顺溜说出这些基本要领,他一定开心死。 “哇,沐风了真了不起,还真的能倒背如流了?” 听矮冬瓜赞许的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还是阴悄悄的暗爽了一下。不过想到苟老实,陡然提不起精神头来。 他说师徒情分未尽回来看我,话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却不便明示!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勒令我离开怖寒镇。 “沐风,我们能进学校吗?” “怎么不能进?” “有警戒线,我还听老爸说,上面派了一个人在里面巡视。” “谁?”我暗自一惊,学校禁地可是凶煞之地,除非他不想活了才毛遂自荐去守,要不然就是当地部门重金招来的不怕死之辈。 “你猜猜他是谁。” “不会是苟老实吧!”我蹙着眉头“猜不出。” “你记得怖寒镇有一个性情孤僻,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相的韩阎王吗?” “记得,我爷爷说他曾经是屠夫不但杀猪还杀狗。遇到冬天,他就提一把刀到处杀狗,不论是家狗还是野狗统统都杀,不但是人怕他,连那些狗们看见他来了,都不敢吠叫一声吓得窝住打抖。这个还是次要的,我还听说他杀人不眨眼的。” “对,就是他。”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要是韩阎王在,别说进学校禁地单说到学校门口都难。 “不管了,到时候再看。” 矮冬瓜躬起背狠命的蹬车,下坡时才把身子挺直,又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死了。” “你该不会是认为苟老实死了吧?” “嗨嗨,起初听人说李家大院死人了,我吓一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现在见你好好的,那么就只有猜想是苟老实了。” 我苦笑一下道:“你也认为我克亲,凡是接近我的人都要死?”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要真那样倒好,我要是死了就不用整天想吃,长胖、还被老头。” “懒狗想吃屎,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嗨嗨。” 对矮冬瓜我无话可说,从不知道生气为何物是福还是别的什么?不过看他乐呵呵的样子,也不错。他是势在必得,迫切想要知道死在我家门口的人是谁,如果今天不告诉他,明天、后天,还会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 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一旦有了好奇心,就像一只馋虫在心底挠痒痒直到知道真相之后才算完事。 知道矮冬瓜一直在等待我答复,我慢悠悠的口吻道:“他是……那个无赖。” “那个无赖?”矮冬瓜一惊刹车稍停顿一下,差点把我从后车架上颠下来。幸亏老子腿杆长,稍稍一点,脚着地,从后车架上下来,豁然省悟矮冬瓜还不知道张阿姨跟无赖的事。 “就是那个无赖。” “那个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别说了。” 矮冬瓜撒气似的把车龙头提起一顿,也下车来,央求的口吻道:“好沐风,就别吊胃口告诉我。” “他是真正混社会的,在外面干不光彩的事很多年了,这次不知道来我家干嘛?应该是被爷爷养的甲乙丙丁中一个给吓死了。”我没有听到矮冬瓜说话,扭头看,丫的大张嘴,粗苯的样子推着车,撅起肥胖的臀部在卖力上坡。 我上前帮他一把,车上了坡,他的话又来了。 “死了活该,平白无故来你家里干毛线?” “我怎么知道。” 矮冬瓜看看路上来往的人,压低声音道:“这条路要发生大变化,直通杉树林河边。”不得不说,跟他做好朋友的好处就是这点,消息灵通,我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按照矮冬瓜说的,这条机耕道不但要扩建还有可能是四车道,那么杉树林河边还得架桥;河对岸是另一个小镇的地盘,爷爷说是富裕小镇,河对岸的人们种植菜蔬发财,他们那边的乡村路已经全部改变成柏油路面。 话题不知道怎么再次提到学校禁地,矮冬瓜想方设法的在套我话。 “沐风,苟老实没有告诉了学校禁地的事?他应该知道的。” “没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我撒谎是想掐断他的追根问底,也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再说这些事知道了对他未必有好处。 一问一答,东拉十八扯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学校前门的那座桥上。 校门口依旧是那么安静,不像矮冬瓜说的有人把守,我们直接蹬车到学校门口才停下。 把车藏在墙角,这才模仿从电视里看到解放军的侦察兵那样麻溜,以迅疾的动作三跳两纵跑进靠近校门口的那间教室躲起来。 刚刚躲起来,就看见从学校后面闪出来一个人。 此人虎背熊腰,手提一把弯刀,粗短眉,满脸横肉,凶狠的目光眼睛眯成一条缝,鹰鹫似的在学校空旷的空间扫来扫去。 我相信,只要他一发现我们,就会像宰杀狗们那样挥舞手中锋利无比闪烁寒光的弯刀结果了我们。 第064章 追逐 第064章追逐 这一刻我紧张极了,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都快跳到喉咙眼了。 我们猫着腰,四肢着地,顺着墙角根溜,一举一动极其小心,生怕弄出响声来惊动韩阎王。 幸亏的是,教室有两个门,一个靠近校门口,一个在靠近四年级二班教室。 矮冬瓜比较笨,胖得跟皮球似的稍稍动一下就怕刹不住车,弄出响声反而不好;所以一边窥探韩阎王一边行动的任务自然是非我李沐风莫属,按照精确的数学公式计算,他迈开长腿步行到这个教室怎么也要十秒钟,加上他不知道我们在,也不可能做得很小心。 我最后一次从窗口探看时,他正朝校门口走来,天!要是被他看见自行车就糟糕了;但是他如果去到校门口,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进后门的时机。 韩阎王果然提起弯刀到校门口去,我跟矮冬瓜不敢做声,只管有多快跑多快;要是顺利的话,韩阎王在发现我们的自行车前,已经跑到后门进入树林了。 可丫的矮冬瓜太他娘的笨了,一不小心踢到凸的一块石愣子上,失声哎呀一声叫;得,韩阎王听见了,大喝一声道:“谁?”气势汹汹提起弯刀返回就直奔我们俩而来。 我一把扶起矮冬瓜不要命的跑,直冲后门而去。 后门的韩阎王越发叫嚷得凶“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呼哧呼哧地我们跑进了茂密的树林,慌不择路的跑,终于看见木屋就在眼前;可能是当地村民怕出事,已经把盖子硬抬来盖好。 怎么办?这里除了木屋没有地方可去;可是木屋已经被毁只剩下一个石盘盖子跟下面黑乎乎的洞穴。 我有办法启开盖子,却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就像苟老实说的是暗黑界。 如果是暗黑界,那么我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爷爷说遇事多考虑,切莫惊慌要冷静思考。我对矮冬瓜颇有气势的挥挥手,我们俩没有在木屋前停留,而是直接往树林纵深处跑去。尛說Φ紋網 说实在话,要是没有韩阎王追逐,我跟矮冬瓜还不知道除了木屋还有更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们面前。 越是往里跑,遮天蔽日的树木,盘根错节的枝桠,这些树、长得奇形怪状,树杆疙疙瘩瘩;枝桠延伸很长,乍一看,一根根树丫枝活灵活现的形同妖魔鬼怪的爪子,不断变换方位,阔张枯槁的臂膀,夸张延伸到各个范围想要把我们抓住那般。 我敢说这些树枝都具备灵性,我跟矮冬瓜几乎在树林里面迷路。 虽然没有听到韩阎王凶暴暴的怒吼声,但是在看见这些长得异常畸形的树枝,也吓得不轻。 在外面看禁地不怎么样,不过就是一片杂木林而已,可现在置身在此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也明白,理解、学校为什么那么紧张后门,非要弄一扇铁门锁上。 后门有韩阎王,他比恶鬼还难缠,涂家庙学校被取缔,加上血案的关系;这里毛人都没有一个,他把我们俩杀死埋在树根下谁会知道?坚决不能走回头路,只希望这片林子走完就是出路。 我跟矮冬瓜疯了一般一直冲冲冲的钻树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韩阎王是不是在后面已经追来;总之我们看见了一线亮光,忍不住欢呼雀跃,却又在一刹间愣住。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出路,而是一座座荒废了的破房子。 如果没有这些破房子,涂家庙的建筑结构就有些不太协调了。 看见这些矗立在树林外一大片空地上的残垣断壁,就不难想象得出,涂家庙学校是古庙的前庭院,这里才是真正的庙宇正门。 放眼看去,整座树林把庙宇掩映在其中,不注意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古建筑存在。 而在另一边却是一堵垂直的峭壁,壁面有许多凸出来的岩石、崩土和蓬乱的灌木。大约只有二十米高,但在我眼中却是高不可攀的险峰,是人对新鲜事物都有强烈好奇心,我也在其中,理所当然要去看个究竟。 矮冬瓜一紧张就不敢说话,猛地吞口水,眼神也不受控制的东张西望中。 我深吸一口气,把背上的桃木剑取下捏在手里“走,咱去看看。” 矮冬瓜没有出声,满脸是汗的顾不得擦一下,眼睛骨碌碌的转动,警惕的看向四周。 其实我也紧张,在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就像与世隔绝那种感觉。 残垣断壁间隔一个拱形门,门上有一对八卦形态的扣环,只是扣环是死的;在扣环旁边有文字,跟木屋石盘上的文字一样。 看不懂,但是我还是伸出手下意识的举动,去触摸了一下扣环。 就在我触摸扣环时,捏握住的桃木剑战栗抖动一下;我低头看桃木剑,又好像没有动。 矮冬瓜不停的吞口水,用拳头擂汗。 里一定有异常,要不然桃木剑不会有动静。我紧盯着拱形门,再次伸出手,五指齐扣住扣环……种特别的感觉,至手指尖传递到整个手臂,能感觉到手指被什么东西一弹,小小惊吓中的我,骇然看见门在向两边缓缓自动移开。 矮冬瓜惊愕得忘记了吞口水,就那么呆呆得看着移动开的门。 门移开之后出现了四四方方一个口子。 要不要进去?暗自疑问时,蓦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韩阎王怒吼如雷的声音,不容考虑,我立即探身钻进方块形态的口子里。 矮冬瓜太胖,他钻不进来,头和腰部卡在口子上。 韩阎王距离我们愈来愈近,我不得不使劲拉矮冬瓜。 无奈的是他的臀部太多肉,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拉了那么一丁点进来,屁股太大,照样把他卡住……怎么办?情况紧急,矮冬瓜流眼泪对我说道:“沐风,你进去我退出来,把韩阎王吸引到别处去。” “嗯,我在里面躲一会,你尽快过来我们就离开。” 凭良心说,我这是敷衍矮冬瓜的话,谁知道我进入这个方框里会出什么事?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偏要去挑战危险,也许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典故吧! 第065章 魔窟 第065章魔窟 进入这个方形洞穴前各种猜测,真正想的是在这里躲一会,等韩阎王被矮冬瓜成功吸引开还是去木屋禁地看看的。 可是一旦进入,不得不对周围未知的环境心生畏惧;之后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屋里光线暗,与其说那片树林空地与世隔绝,那么这儿一墙之隔更是诡异莫测,鬼使神差的我好像一下子来到地狱的感觉。 惶惶不安中,一股彷如至地皮下冒出来的风,搞得我从脚底到全身都凉飕飕的冷,我抱紧胳膊肘靠在一角;在适应空间环境之后,才看到这里好像是一十平米的杂物间,只是那道拱形门后的暗穴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我正对面,靠墙还有一扇小门。 好奇心驱使,我起身紧握着桃木剑走到小门前。 小门上有两模糊不清纵横交叉两张字迹模糊不清,已然褪色形同横幅的封门纸。 从纸张褪色跟锈蚀的门环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封门纸在历代都有,意思就是这里禁止出入。 我有桃木剑壮胆,明知道有封门纸就有问题,还是鼓起勇气去拉锈蚀的门环;门纹风不动,好像是被尘埃填塞了门轴,一时半会打不开。 越是看不到的秘密,越是好奇……我把桃木剑重新挂背上,举起双手猛地再一推,那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响声,抖动下纷纷扬扬的尘埃缓缓地朝内打开了。 打开的门下面,是一条延伸而下黑乎乎,数之不清的阶梯。我捏握住桃木剑,拾级而下。随着下去的尺度,一股股冷风夹裹来一股烂柿子的味道,更像是老鼠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 还别说;听惯了矮冬瓜的追根问底在耳边叨扰,霎时安静下来还不太习惯;从没有一个人呆在如此诡异阴森的环境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强自镇定之后才继续下移。 我对自己说:李沐风,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应该支撑一片天的李家阴阳师传人。所以选择了面对,就不能孬种退缩。 也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封门纸只是掩人耳目,说不定是一大堆宝藏等我去发掘。 我会好好利用这些宝藏,把他们全部交给国家,我李家的知名度也会间接提升! 那么爷爷跟爸妈还有奶奶以及祖师爷他们泉下有知,一定庆幸李家有我这么一个不同凡响的子孙,为李家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适应了周遭的环境,有桃木剑壮胆,才会胡思乱想这些让自己都觉得囧得无可救药的奇葩想法。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神,所以也有害怕的心理;记得儿时跟矮冬跑到邻村去玩捉迷藏,玩得高兴就忘记了时间,很晚才回家。 这就大大地触犯了爷爷定下的潜规则,但凡怖寒镇的人都懂,天黑别出门。可我是一小孩懂毛线,只知道贪玩,一看天黑静了,才慌慌的往回跑。 当时、我跟矮冬瓜不知道夜晚,特别是夜深人静,不能在路上跑。 人跑、鬼也跑,会不知不觉间附体在火焰低的人身上;要不是爷爷提防,我脖子上从小到大都戴了一个他从庙子里带回来的血玉,说不定那次我就栽了。 爷爷说是人身上都有三道火,在夜晚走路时,不要回头张望。 我们是小孩乃是纯阳之体,要是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一般的灵体不敢来侵扰。 但是那一晚我跟矮冬瓜是跑的,跑着跑着,我觉得后面有东西在跟我们跑。 月光光,心慌慌,惨白色的月亮悬挂在半空,偷窥我们俩就像受惊的兔子,哈赤哈赤的跑;矮冬瓜衣兜里有半片镜面,那是他上学时用来玩笑同学的。 矮冬瓜知道不能回头看,但是禁不住我的威胁,只好拿出半边镜片反手一照……妈呀,镜片中黑糊糊两个一高一矮看不见头的东西儿也在跑。 那一次把我跟矮冬瓜吓得够呛,怕家长我们俩都默契的只字不提看见那些东西的事;这件事一直在脑海,随时告诫我们别贪玩忘了时间。 有人害怕就唱歌。 还有人害怕就想开心的事。 我害怕就回忆往事。 我不敢假设这是通往地狱的阶梯,也不敢去想走完阶梯之后会看见什么;回忆往事,有开心、伤感、还有孤单寂寞。 终于摸索着走完最后一级阶梯,眼前豁然一亮,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跟矮冬瓜来学校禁地,没有遇到韩阎王,没有被他追逐到这一片残垣断壁,没有进这间贴有封门纸的屋子;那么我就不会看见透明石棺,不会看见透明石棺,我也就不可能被眼前看见的一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具被拥住在中心点的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透明石棺。 在透明石棺的周围层层叠叠堆放了一层又一层以我的角度看不清楚的东西儿。 但是嗅闻到那股腐烂气息,我不敢想象这些会是尸体。 也不完全是尸体,其中有一具在动,而且他还喊我的名字。 “兔崽子,你怎么来了?” 喊我名字的除了苟老实没有别人。 他喊我快离开,别等到夜幕来临,魔鬼醒了就来不及了。 在苟老实身上,头上、铺满一层棉花糖似的粘稠物。 粘稠物带粘性,我不顾他的阻拦去用手拉,只差把我的手粘住;跟520胶水似的那么粘,再看看其他,同样如此,都是被这种带粘性的粘稠物覆盖全身。 这里就像一个地狱中的魔窟,透明石棺里仰卧着一个人。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涂春兰。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坦白的说,要不是看见透明石棺跟苟老实,我特么的就跑路了。 请原谅我还是未成年人,不要鄙视我……要是普通常人看见这一幕,说不定比我还糟糕。 我拼了命的想把苟老实从厚重的粘稠物里拔出来,他摇摇头说:“没用的,我的肉体已经开始腐朽,小兔崽子你赶紧离开吧!” 这不是事实,真的,我不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透明石棺里的魔鬼抓活人来这里,用粘稠物粘住他们,每一天吸食他们的人气,让他们的肌肤在粘稠物的腐蚀下一点点腐朽却还有生命存在。 涂春兰怎么会成为魔鬼? 苟老实说透明石棺里的不是涂春兰。 涂春兰已经死了好几天,她的躯体被魔鬼占据了。 第066章 八脚怪 第066章八脚怪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涂春兰在校门口等我们。 等待是很难熬也无奈的事,她在焦躁等待中没有看见我们出来,却意外的看到一路跟踪我来学校的苟老实。 苟老实是知道学校禁地的情况,他不告诉我,是不想我逞能去把命丢在那。 在听到涂春兰说我们去了后门禁地,他脸色马上变得阴霾,二话不说蹭蹭的往学校里面跑去。 涂春兰不想一个人呆在校门口。 看苟老实跑,她也跑“苟师父,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们。” “你别去,就呆校门口等他们。” 涂春兰下意识的回头看看破败不堪的校门口,犹疑片刻没有停下脚步,固执的跟苟老实跑进学校后门。 苟老实看涂春兰执意要跟自己一起,也没有继续阻拦,只是叮嘱她要小心行事。 他们俩没有在树林里找到我跟矮冬瓜还有灵儿,径直到达那个被人为揭开的洞穴前。 “怕吗?”苟老实看涂春兰很紧张的样子,就郑重其事的问道。如果她当时说怕,那么他就不会要她一起去洞穴。 洞穴下方的地面坑坑洼洼,跟我进入的那地完全是两码事。 在进入洞穴之后,首先看见的是一条天然涵洞。 涵洞中有水,没有流动,如同终年积雪囤积下来的雪水那般冰冷刺骨。 此洞穴应声,哪怕一丁点声音,也传得远远的。 水底滑溜溜的鹅卵石让他们趔趔趄趄站不稳,好几次身子失衡差点摔倒在水里。 每一次失衡涂春兰都发出尖声大叫,她的叫声屡次把苟老实跟她自己吓得手足无措。 无奈之下,苟老实只好牵住涂春兰前进。 也许是涂春兰的叫声,惊动了洞穴深处的邪物。 就在他们俩全神贯注的走,走了好一会,那水忽然荡起一圈圈细纹,苟老实站定,警惕的朝前看……在他们俩的前方,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雾霭,雾霭阻挡了视线。 苟老实觉得不对劲,急忙低声对涂春兰说道:“退回去,快……”话音未落,涂春兰突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无比惊骇的表情,他一个劲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她愣是不出声,只是抬手指着前面……尛說Φ紋網 苟老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颗漂浮在水面的人头,人头有头发,在脖子下无数只爪子在划动水波。 一声跑,苟老实连拖带拉带着涂春兰往回撤,可谁知道那玩意还可以潜水的;就在他们俩往回撤的时候,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胸口,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苟老实醒来时就是这一副样儿,无法挣脱蛊惑的束博力量跟粘稠物;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念咒语手划剑诀,魂体脱身去看我。 他也尝试用魂体跟附体在涂春兰那颗头上的邪物拼杀,却一次次损耗真气,差点无法回归本体。 我们家墙壁有符咒水,苟老实是魂体来找我,所以一次次出现也会损耗他的元气。 苟老实还告诉我一个秘密。 透明石棺在五峰山,半山腰的一个小屋内,面向小河,环境静谧。后来被盗墓贼光顾数次,之后在一个雨后晴天,石棺绽放出七彩光芒,引起了得道高僧的关注,仔细掐算一下才惊觉,石棺女尸心存怨气要向世人报复,这才连同其他同道之士把石棺移动到涂家庙古庙来镇压住。 这里原本是一个山洞,古庙里的僧人们想靠善心来感化透明石棺女尸女尸的怨气,因此、每一个礼拜都要来诵经一次来超度她。 可是一次被一个小沙弥不小心滴了一滴烛泪进石棺,他怕师父骂,就运功把石棺打开擦拭烛泪,最后小沙弥死在石棺旁边。女尸怨气附在小沙弥身上,继而残害了多名僧人,才被符咒封印在此,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年代再次被盗墓贼光顾,从而打开了石棺,释放了怨气恶灵。 “师父,我该怎么做?”我死死抱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道。 “没出息,你搞我拉肚子那点出息去那了?” 苟老实貌似很痛苦的样子,眉头紧皱,忽然想起易经八卦来,厉声问道:“你大白天都干了些什么,有看书没?” 我遇得到他,这个节骨眼上他苟老实还有心思问这事。 不过实话实说,这么多天以来,我的确是认认真真看了书的,也领悟了书中的精髓;在矮冬瓜面前卖弄的都是一些皮毛,苟老实见我不吭声,貌似很生气的样子怒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他这是想撵我离开,是顾忌我的安全,我可是李家唯一的衣钵传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正如他说的,下地狱去没有脸见我爷爷。 我凝望他一眼,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剑眉一凛,做了一个漂亮的剑诀,划指直抵剑身,朗声道:“天清地灵,阴浊阳清。中指血引乾阳,中指血引坤阴。顺应阴阳,宝剑开光,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紫气东来乾坤引,八卦阴阳倒乾坤。天圆地方律令九方,吾今剑下万鬼伏藏。” 看我如此捻熟于心八卦要领,苟老实眉头一展,欣慰的笑了“不错,是我苟老实的好徒弟,为师可以闭眼了。” “不,师父你得好好的,别不负责任抛下我。”接着我搂住他的脖子一提,噗!污血四溅,喷溅在我脸上,身上,手臂上,我抱住的是他的头。 苟老实的身子在腐朽,他的脖子也在腐朽,我只是稍稍用力,特么的就这样把他给搞死了。 刹那间,我懵了,好似凭空一道霹雳把我击晕;愧疚、自责、害怕、恐惧齐齐袭来,几乎把我的底限崩溃掉。 “啊啊啊……啊啊啊……”我浑身颤抖,发狂般的大吼。 血迷糊了我的眼睛,好似看见透明石棺里的涂春兰坐了起来,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她的头灵活的从脖子上滑下来,接着从头跟脖子断裂处冒出无数只形同手的爪子。 看着有点像是八脚怪……我极力镇定,热血沸腾,恨不得千刀万剐眼前这只怪物。 八脚怪跟螃蟹似的在地上横着爬,尖细如锯齿的牙齿上下打磨中,发出尖锐刺耳乱人心神的鼓噪之声。 “沐风。”苟老实的喊声吓我一跳,他的头脱离了身体还能说话?我看向他。 “好样的,你快点把我的头切了,要不然我我……也会长出怪物那样子的爪子来。” 我怎么下得了手?看着横着爬的怪物狞笑着冲我飞扑而来,我来不及多想,默念咒语,举起桃木剑手打剑诀迎战。 第067章 道长爷爷 第067章道长爷爷 八脚怪攻势愈烈,我桃木剑对空划咒,以人剑合一、心神集中,默咒:“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唰……道霹雳金光随着我剑诀所指,击向八脚怪。 嗤……八脚怪冷哼一声,躲避开去,头下一只手冲我做了一个不雅的动作。 我靠!她生前是不是人尽可夫?怎么变成魔鬼也是这么下作没有节操的?爷爷说厉鬼的境界就是魔,魔可以随意变换身形,取宿主躯体任何一个部位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兔崽子,你在给她挠痒痒?” 苟老实就是苟老实,即使变成这样,还是口不饶人。我无暇顾及他的恶骂,竭尽全力,发挥最佳水平,变换剑诀,可还是屡屡被怪物躲避开,她还发出可怕的尖锐叫声以此讥笑我的无能。 三两下的功夫,我已经是汲汲败退。 苟老实那颗会说话的头在地上骨碌碌滚动,瞪大的眼珠子,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恨意道:“雷诀,快使用雷诀。” 苟老实提到的雷诀为咒法一种,引天雷之力为己用,非大德大能者不能驱役。 其中剑诀必须跟心神合一,否则无效。 雷诀区分,天雷诀、地雷诀、云雷诀、水雷诀、妖雷诀、斗雷诀等。 我何德何能?雷诀虽然会用,不能达到一定的威力,还不照样被怪物嘲笑,说不定在不能驾驭之时反遭其所伤。小說中文網 嘻……嘻……哼……怪物的声音无处不在,一道道火焰从她那张满是尖细牙齿的口里喷吐出来;火焰滚烫的热浪快要把我烤焦,我躲避得再快,眉毛跟头发还是被烤焦了几根。 苟老实故意吸吸鼻子,讥讽道:“呼……小烤鸡的味道真不错。” 火是我的克星,在火势的强烈攻势下,我如同打败的斗鸡,嫣嫣的跳跃式的躲闪。 “李家阴阳师的气数已经荡然无存了,嘻嘻哈哈哈。”她在我的周围肆意讥笑,我怒不可赦又能怎样?斗不过,即使是败退,也是狼狈不堪做不到潇洒自如。 老天!看来我有可能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苟老实的头骨碌碌滚动到我脚下。 “小兔崽子,有一句话,对你最合适不过。” 我有气无力摆好架势准备再次迎敌“什么?” “打不赢就跑。”苟老实这话说得在理,可是我能跑脱吗?看怪物紧追不舍,执意要把我焚化掉似的,一口口火焰纵横交错奔我而来。 恰在这时,洞穴其他怪物苏醒,跟一颗颗具备生命力的足球,磨牙口里发出叽叽哇哇怪叫之声蜂拥奔来。 我跑,却不忍心丢下苟老实,回身抱住他的头再跑。 “小兔崽子,你抱我干嘛?”苟老实大嘴一张,恼人的嚷嚷道。 我用手捂住他的口,气恼道:“别叫,我要带你出去。” “小兔崽子,恐怕你没有那个能耐出去了,快丢了我。”苟老实煞白的脸,怪怪的笑,让我为之一颤急忙扔了他的头。就在我扔下苟老实的头时,从他头的底部冒出来一只手,二只手,三只…… 苟老实已经不是我的师父,他变成了怪物。 我退、继续退,在我的头上,前三方都是蠢蠢欲动伺机想要扑向我的怪物;手掌心一个劲的冒汗,桃木剑几乎把握不住要脱手飞去。 那只魔鬼怪物蹲在制高点,耀武扬威的神态,眼里闪烁冷幽幽的杀气,狠狠的瞪着我。 苟老实用李家自创的易经念力,控制魔力,不让魔力控制自己;在他脖子下一只手,死死抓住一块凸出的石菱拒绝伙同其他变形怪物来攻击我。 我的力气已经用完,只能靠毅力一点点撤退,根本就没有余力对付铺天盖地,呈扇形包围上来的怪物傀儡们。 一边后退,一边摇头道:“我不要变成怪物,我……我……”抬起桃木剑,爱抚的摸了一下剑身,不舍的口吻道:“李家世代阴阳师都是用你来对付妖魔鬼怪,如今我要借你来自裁……”说着就把桃木剑横在脖子处,只要稍稍那么一拉,我就死翘翘了。 唰!一道极快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如同大鹏展翅那般俯冲而来。接着晃见他迅疾的招式,一发发,地雷诀咒,形同剑雨以凛冽攻势打在围攻而来的怪物傀儡群里。 刹那间,怪物傀儡们那是鬼哭狼嚎般怪叫,顿时成了四散溃逃的乌合之众。 苟老实最终没有抵御住魔力入侵念力,他也在围攻我的队伍中被地雷诀击中,砰……嗤一股青烟,苟老实的头化为乌有。 好厉害的地雷诀?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身处险境,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如神人般的猛烈攻势;一下子就把黑压压的怪物傀儡打得落花流水,所剩无几。 那只高高在上,满以为稳操胜券的魔鬼头头,冷哼一声张口一吐……道道火链,斜刺刺冲那个施救的人而去。 “你也就这点伎俩,还敢在这里聚众闹事?”来人对魔鬼的攻势嗤之以鼻。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惊愕中,低叫一声:“道长爷爷。” 没想到的是,魔鬼怪物那是虚晃一招,她口吐火链,其实真正目的是对付我。 就在我低声喊出道长爷爷时,两道极快的身影冲我而来。 一个是魔鬼怪物,一颗八爪怪的头颅,那张牙舞爪的爪子,让我想起长脚蜘蛛。 另一个是道长爷爷,道骨仙风、衣抉飘飘,看似不经意间的飘来,却还是弹子一挥间的杀气在阻挡魔鬼怪物的来路。 我茫然无措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后脖颈衣襟,被轻轻一提,我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小子,还记得我吗?”是道长爷爷?我惊讶。 再看那只魔鬼怪物已经不知去向。 她一定是被道长爷爷的强烈攻势给打败逃跑躲避起来了。 见到道长爷爷,如同见到我的亲爷爷,鼻子酸酸的想哭……转念一想,不对,苟老实不是告诉我,道长爷爷已经仙逝了吗?这会怎么可能突兀来搭救我? “小子你那苟逼师父真会撒谎。”道长爷爷有读心术?一语道破我心里的想法。 我不好意思,也不敢随意动弹,任凭道长爷爷提起我从洞穴中低洼处到高处,之后看见阶梯。 他把我放置在阶梯,却是让我跟着在后面,我能看见眼前一片黑,哇!外面已经天黑了? 外面真的天黑了,淡淡的月光从缝隙中渗透进来,不是缝隙,是外面那扇门被道长爷爷打开了。 在门前站着一位美丽动人的娇娘。 道长爷爷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银发须眉中暗藏杀气。 门口那女的,长发飘飘,就着那浅淡的月光飘洒进来,她阿娜的身姿、唇色似血,大而乌黑的眸子深处凝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深蓝戾气,齐臀的乌发似月光下波涛翻滚的海洋,泛着一层奇异的蓝光。曲线玲珑的身线渡了一层白色光晕,纤细脖颈下的胸线喷薄欲出,令人目光颤栗地延伸下去细得可怕的倒三角线条,那细之处的每一次微扭都狂撩男人瘙痒难耐的心。 不得不说,她是艺术品,每一寸每一处都浸了勾人的媚气,这媚的尽头却是令人欣奇的一望见底的清纯。 她好似专为道长爷爷而来。 哇靠!我惊呆,是道长爷爷的桃花运来了? 第068章 告别怖寒镇 第068章告别怖寒镇 道长爷爷藏青色的道袍上一个大大的八卦阵图,手中一柄拂尘轻扰,缓缓虚空踏步而上。 那女的媚态万千,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面对如此纤弱,惹人爱怜的女子,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软化了。 道长爷爷却不为所动,看他右手拂尘一摆,化做漫天银丝,已朝那女的头上卷去;霎时、电闪雷鸣,飒然刮得面皮生疼,再看道长爷爷手中拂尘根根倒立如刺,随之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啪啦”一声,实实在在打在那女的头上。 女的惨叫一声,一头黑发变成波浪卷,狰狞可怖的本来面目吓得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看她气势汹汹伸出爪子扑来,我急忙躲避,其实不必要躲避,我的前面就是道长爷爷,别笑我胆小,那是小意思的本能反应。 只听见道长爷爷断喝一声“着。”出手一按,一道闪烁金光的符令已然贴在魔鬼恶灵的头上。 女的顿时化成一颗没有肌肉的枯骨,我亲眼看见涂春兰从枯骨头颅飘了出来,她含泪冲我一笑,然后施施然的飘出了暗穴。 道长爷爷在离开时,再次用封印封死暗穴入口,学校禁地的木屋中,他也封印上;这才带着我回李家大院,一路上,他告诉我道:“沐风,你现在已经长大,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 道长爷爷要告诉我的事,也是我从墙壁缝中发现的秘密。 道长爷爷说,我基本功不够扎实才会让邪物有机可乘。 要做到,人剑合一,剑随意动,意到剑到。 绝非易事,所谓之剑术集大成者,只要能达到心神合一,跟人剑合一融为一体,即便是无剑无招,手中无剑,也能达到心中有剑,心神到处,为剑,谓之神、谓之尊、谓之圣,此乃驾驭桃木剑的精髓之要领。 听道长爷爷一番后,我如梦初醒,幡然醒悟。Www.XSZWω8.ΝΕt 眼看要到家了,道长爷爷忽然停下来,就着月光我看见他此刻的面色非常凝重;双手抚我肩,郑重其事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你无需对自己有多高的要求,只要遵循我刚才授予你的手法要领,就足够了。” “不,道长爷爷我跟你去道观,学到你的本事才好。” 道长爷爷松开我的肩,摇摇头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爷爷还有那个苟逼师父分开吗?” “为什么?” 道长爷爷叹息一声道:“我们虽然同门学艺,却得不到同等的对待。只因为我跟你苟逼师父是外姓弟子,才不能得到师父的垂青,学了一些皮毛功夫,那时候,我们顽皮,羡慕嫉妒恨你爷爷,之后发展到偷窥监视你爷爷的一举一动,还设陷阱搞你爷爷……之后被师父发现,我跟你苟逼师父被逐出师门,我去投奔了道观,你苟逼师父成了流浪汉。” “呃。”道长爷爷的话,完全颠覆了苟老实的话,他们的话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这些对我没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关键是,道长爷爷说我不能跟他走。 他当初只是答应爷爷带我进道观严加管教,没有要传授我道术的意思。 道长爷爷走了,离开时,他说道:“你在怖寒镇人们的心里已经死了,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这里,另去他处。” 虽然我不明白道长爷爷为什么要那么说,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我。 当时我跟矮冬瓜一起,韩阎王追逐我们。 之后在暗穴中困了长达十个小时之久,跟道长爷爷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钟。 那么矮冬瓜跟其他人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是被暗穴中的怪物吃掉了,更或者是失踪了。 要是明天他们看见我……然后会怎么样? 李家大院在怖寒镇人们的心里就是一个阴森,不可踏足的鬼院,要是我特么的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特定会把我当成怪物化身来看。 还有一个侥幸的想法,那就是我可以解释。 解释我是迷路找不出口,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还是会被人们当怪物来看,因为进入暗穴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比如涂春兰。 涂春兰的事是一个意外,可是我怎么才能解释得清楚;告诉她得家人,她已经安息到地府报道,说不定哪天就轮回为人了? 怖寒镇的人们虽然迷信多余其他地方的人,但是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我的话。 别忘了,我在怖寒镇人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毛没有长齐的毛孩子。 也许我真的应该离开李家大院了。 临走时想去看看矮冬瓜。 矮冬瓜在梦中哭泣,口里呢喃我的名字:“沐风,早知道我不要你进去。” 潘叔叔屋里有灯,我惊讶的看到,他屋里也有一张爷爷的遗像。 “老爷子,我无能啊!没有保护好沐风,让你失望了。” 铁骨铮铮的汉子,泪流满面在跟一张遗像说话。我很想冲进去,对潘叔叔说“我没事,好好的。” 突然,潘叔叔扭头看我站的位置……接着看他走了出来,我矮身躲藏在他们家门口的万年青下。之后看他张望了一眼四周,就转身回去了。 我也去看灵儿。 奇怪的是,我所经过的地方都是静悄悄的,没有鸡鸣狗叫之声。 在怖寒镇这种地方,狗、猫都很少的,因为人们忌讳猫惊尸。 即使这样,为数不多的狗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呜呜哀叫。 这种哀叫不是正常哀叫,而是看见了在村野间游走的灵魂。 人与死人之间的区别在于一口气。 可是人与死人相同的是,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在深夜离开怖寒镇,李家大院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鬼院。 我在离开时,把空间让给了甲乙丙丁四护院。 同时也在李家大院门口设置了结界,没有谁可以进,甲乙丙丁也不能出来伤害人。 何去何从?仰望雾沉沉的天际,漫无目的朝前走。 我的落脚点暂时无可奉告。 在几年后,也许某一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会出现一个嬉皮笑脸有着神秘身世的年轻人。 他打那来,去哪里,年龄多大,这些都是人们必须好奇的。 但他的名字人人皆知:李沐风,职业阴阳师,帮人,也帮鬼。 第069章 死人街 第069章死人街 对,我是李沐风。 旁边的胖子就是矮冬瓜,他丫的说梦见我站在窗口喊他,他一下子醒来就打赤脚到村口等我。 看这话说得,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在看了他之后我又去看杨灵儿的,她怎么就对我没有感觉?在离开村口时,我一步三回头的看,巴望出现她的身影直到村口渐渐的被别的景物替代,也没有看见她我才死心继续朝前走。 我跟矮冬瓜就像打游击,从这个小镇流落到那个小镇,最后来到一座同样是山清水秀名叫蘑菇屯的山村小镇才打算停下来看看。 万事开头难,对于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的我们来说,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有了前车之鉴,我学会了谦虚礼让,来到这里我对自己说,得拜师! 就冲爷爷说的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话来的。 这是以卖丧葬用品的一条街,俗称;死人街。 死人街没有死人,那些经营店铺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生化绝技为活人分忧,为死人服务。 在这个不大的地方想要找名声在外,比较另类的人物不难。我跟矮冬瓜稍稍一打听,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出类拔尖的人物;张铁嘴。 张铁嘴的名字已经被人们忘记,只知道他就是张铁嘴,在死人街第014号店铺做死人的生意。 据说张铁嘴有一个儿子张晗,在刚出生时,他就悄悄的给卜了一卦;卜卦一出,惊得他脑门冒出冷汗,卦象显示恶煞,相当不吉利。 预示,即使孩子能幸免存活下来,也是命犯桃花、终究不能长命。 当下张铁嘴把这件事瞒住,没有告诉老婆。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爬、走、跑、最后看见他能说会笑,警惕的心才慢慢松懈下来。 可是在后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真的失踪了,还是那么小…… 有传闻说,好像是被拐子拐走。 之后夫妻俩到处发疯的找寻,甚至于发动亲戚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又到当地部门报案,托关系在收音机里播报了他儿子的容貌特征等,当真耽误了夫妻俩不少时间跟赚钱的机遇。 即使想尽办法,那么点大的孩子,就如同石沉大海,还是杳无音信;转眼几年过去了,夫妻俩是心灰意冷,只好相依为命,专心致志的经营打点着丧葬店,预备在年老体衰时好有棺材本,夫妻二人以后归天之时来一个合葬完事。 就在我来到张铁嘴店铺的那天,张铁嘴头一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境很诡异,梦境中出现了八个纸扎的车马人。 这车马人分为童男和童女,示为死人一路去地狱的起居饮食伺候者。 他在梦境中看到很多车马人在前开路,后面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冲他丧葬店而来。 在大队人马的后面有一辆精致古典的马车,马车里好像坐了一个人。 当车马人到了店铺门口时,躬身、毕恭毕敬的请出马车里的人…… 张铁嘴看见从马车里的出来一个人,他惨白的脸,举止机械,形同僵尸…… 僵尸那绿莹莹的眼睛定住在他脸上,突然开口喊道:“爸,我回来了。”老实话,他被这个可怕的梦吓得满头大汗,醒来那一刻,他没有讲给老婆子听,怕的是那一线希望也被这个可怕的梦给击碎了。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张铁嘴的店铺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长相俊朗,面貌清秀、身材均衡却又高个的青年。 另一个矮矮胖胖还东张西望,眼睛不住的看他,就好像专门冲他来的。 一般来丧葬店的,不是家中有新丧,就是急需张铁嘴给卜卦、算命、更或者是家中出了不好的事,需要他去化解。 有顾客来,得按照程序来。 所以张铁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下对方,就懒得抬眼皮的说道:“报上贵庚、姓氏、几时去世、男、还是女、老还是少、胖还是瘦、足、尺码有多长?”凡是懂得起的,就会报上家中过世老人的贵庚、去世时间、男或者是女。 这样他好量体裁衣,准备好各种丧葬用品,然后三两下拨打算盘珠子就把明细账搞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青年当然就是我李沐风。看张铁嘴这样傲气,暗自好笑,有点名气的人果然不一样,看他在等我答复,旁边的矮冬瓜就像看不够似的,老是盯着那些纸扎车马人发呆。 “我不需要买那些,只是想来拜你为师。” 张铁嘴对我的话,好像不感兴趣,大手一挥道:“我从不收徒,你到别处去看看。”话说完就再也没有搭理我们。 我面皮薄,自信满满而来,遭到他的冷眼相对,如同一瓢冷水把我从头到脚淋个遍。 矮冬瓜见状,急忙来打圆场道:“老板,我们是来找人的。” 张铁嘴板起脸,没好气道:“这里找人没有,找死人我倒是可以帮你。” 矮冬瓜面上一僵,讪笑着回答道:“我们是来找张铁嘴师父的。” 听说是找自己的,张铁嘴微微一愣,重新正眼打量了一番我们;他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们道:“你们是谁?叫什么名字。” 听见他问我们的名字,我急忙自我介绍道:“我,李沐风。”然后看向矮冬瓜道:“他叫潘树根。” “盘树根?李沐风。”张铁嘴低声呢喃我们的名字,满腹狐疑的样子,还想问话。从后面走出来一个早年发福,跟他年龄差不多,胖乎乎皮肤白皙的女人。 女人眼睛看向我,一边关切的询问张铁嘴道:“老张他们是?”尛說Φ紋網 张铁嘴抹一把脑门的汗,一叠声道:“不……不知道。” 女人再次把视线看向我,又看向我脖子上挂的血玉丝绳“你是……” “李沐风。”我再次认真的答复道。 “太像了、太像了。”女人紧张的样子,视线就没有从我脸上挪开,然后又问道:“你来这里是?” 矮冬瓜张张嘴,我急忙伸手拉住他,答复道:“拜师。” 女人重问道:“拜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知道你还来拜师,确定是要拜师吗?” 我再次认真的点点头道:“确定是来拜师的。” 不知道张铁嘴是因为傲气,还是觉得我的话不对,他总是阴一眼阳一眼的看我,然后把女人拉到一边去……我跟矮冬瓜站在柜台许久,能听见一道女人跟张铁嘴絮叨不清的话语。 稍后,张铁嘴没有出现,女人一个人走了过来对我们俩说道:“想必你们还没有吃饭,我家里有现成的饭菜,如果不嫌弃将就来填填肚子。” 正好,我跟矮冬瓜还真的是饿了。微微一笑,我忙不失迭点头道:“谢谢。”虽然对方没有直接答应收下我们,可是喊我们吃饭,这个应该是好兆头。 第070章 困惑 第070章困惑 我不知道张铁嘴跟那胖女人背地里的话,说的是跟我有关,也不知道他们会把我当成曾经丢失的儿子。 矮冬瓜话特多,一顿饭下来,就听他一个人的声音,叽叽哇哇的说个不停。 “沐风。张铁嘴不会把你当成他们丢失的儿子吧?” 哇靠,矮冬瓜粗粗笨笨的,思维能力了还不错,居然会想到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去。 “你闭嘴,南辕北辙,我能是他们丢失的儿子。” 矮冬瓜呵呵一笑道:“要真是那就太好了,你拜师有望。” 我夹起一块蒸茄子仍在他碗里,没好气道:“吃你的饭吧!” 正和矮冬瓜玩笑,接待我们的女人悄无声息地从门后面闪出来;她要哭她哭的样子看着我,然后带着哭腔道:“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被她的表情跟话搞迷糊了,最初是点头,觉得不对,又急忙摇头道:“不知道。” “我是张铁嘴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我跟矮冬瓜相互对视一眼,还是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吸吸鼻子,整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来这里拜师的?” “打听来的,我们是冲张师傅的名气来的。” 女人苦笑一下又道:“他能有什么名气,连自己的孩子都找不到的废人一个。” 说真的,当时我跟矮冬瓜被这个可以做我母亲的女人,搞得是莫名其妙的,都不知道她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或者是张铁嘴拒绝收下我们,还是我们的到来给他们带来困惑,麻烦、还是别的什么。 女人好似真的有哭过,眼珠子都红的。她再次抬头,赶巧跟我的视线接轨,就那么一瞥,我感觉她的视线充满母性跟慈爱,很像很像我的妈妈。 “孩子,你还记得儿时的情景吗?” 我糊涂了。 矮冬瓜更糊涂,甚至于张大嘴,忘记往口里塞饭。 我点点头道:“记得。” “你记得……家里有哪些人,还有一个陀螺吗?” 陀螺我倒是有一个,那是爷爷用木头给我削的,表面粗糙、但是它转起来特神,不过有一次我给弄丢了就再也没有找到。 “有一个的。” 女人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惊讶的样子道:“真的。” “嗯。” “那你印象中有没有觉得跟我们似曾相识?” 我老打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女人听我这么一说,貌似有些失望,却有不甘心的样子鼓励我道:“你好生想想,记不记得有一个叫田翠花的人。” “不记得,阿姨,你是不是在找谁啊?”我出其不意的反问,搞得女人一怔,再次苦笑一下,患得患失的样子深深的瞥看我一眼,慢吞吞的起身,没有再说什么顺原路走了出去。尐説φ呅蛧 矮冬瓜满眼疑问看我。 我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不知道女人想要说什么。 吃饱饭,我们俩不想离开,磨磨蹭蹭的呆在厨房没有出去,稍后我听见张铁嘴的声音在跟谁解释什么。 “老婆,你别急,冷静想想,这件事很关键,得慢慢来了解兴许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女人好似隐忍许久,之后爆发出哭声,骂声道:“你个没有良知的,想当初我生孩子,你不理不睬,还说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跟阿一坨硬结屎那么简单吗?现在倒好孩子长大了自己找回家来,你却不要?你不要我要,咱娘俩搬出这个家……” 张铁嘴也急,还口骂道:“瓜婆娘,老子也很想那孩子是咱的,问题是他打哪来?这许多年他去什么地方了?再说全中国几亿人口,相似的人多了去,保不定这位就是一骗子,是冲咱俩的棺材本来的。” 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什么跟什么啊!他们俩好像说的是我们。 骗子?我像是骗子吗?如果要说骗子,我觉得张铁嘴倒有点骗子的形象。 “沐风。别说我罗嗦,你跟那女的很像。” “毛线。”矮冬瓜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人家收留,是准备把我推出去给人当儿子,真不够朋友,为了能有栖身之所,把我当礼物送人了这是。 外面一阵安静,我们俩也不好马上出去,就傻坐在那等;等什么?不知道,反正我是再也不想走了。 我觉得怖寒镇够大的,每天进进出出学校,家里、同学家里,没有感到累;没想到一出来,才知道真的是天大地大,走也走不完,看也看不够。 我们白天黑夜的走,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树林,爬了好几座大山,脚底的水泡结疤,长出老茧;路上的草绿了,枯黄、树叶掉了,冒出新芽,这才到达这里,在死人街打听到这么一位有名气的人物,岂能随随便便就放弃的? 本以为店老板人性化的让我们吃了一顿饭,张铁嘴在之前就已经拒绝收我们;接下来没有后戏,就得撵我们走了。 没想到的是,张铁嘴不但没有撵我们走,还客气的留下我们在他家里住宿。 他们留我们住宿在铺面上,那个时候我跟矮冬瓜不知道,死人街一到晚上是不能住人的;家家户户的店铺都关了门,店老板都回家住的。 在我们俩感激涕零下,毫不知情的住进了张铁嘴店铺后面那间阁楼。 阁楼不算宽,一张双人床,一个木制衣柜,简单整洁,置身在此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阁楼后面是一个窗口,窗口可以看见一座破旧的庙宇。 庙宇是那种赤红色颜料涂的墙壁,看墙壁有些斑驳,屋檐上有淡绿色的苔藓还有一两个形象各异的神兽。 一般庙宇有这种神兽雕刻的就是古庙,凝望着在夜幕下逐渐模糊的庙宇,我扪心自问道:我李沐风这一辈子怎么就跟古庙有解不开的缘分似的,走到那都能看见它。 矮冬瓜闷声不吭,仰卧的姿势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发呆。 不用我说,他一定是想家了;想潘叔叔了,丫的来的时候我坚决不答应的,他却是吃秤了砣铁了心愣是赶不走。 我从后窗收回视线,把窗关好,再走到前窗口看。 前窗探出头就可以看见整条街道的全景,这会全街都亮堂堂的,只是街道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这种情景看着很是让我不舒服,你想想,一条街都亮堂堂的有灯,我说的是这条街的外围都是黑漆漆一片,唯独这条街铺子都有灯,可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出现;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异常渗人。 第071章 半夜鬼叫 第071章半夜鬼叫 我的包袱就是一把桃木剑跟爷爷曾经画的符纸,这一路上我跟矮冬瓜多数时间都是在荒郊野岭穿梭,有时候也会临时休息一晚上才能继续走,所以余下的符纸不多。 稍稍清点一下包袱里的东西,困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哈欠愣是把矮冬瓜撵到地上去打地铺一个人独自霸占了整张床。 矮冬瓜自然是不服气的,骂骂咧咧,却不得不抱起一床被褥铺垫在地上,衣服也不脱就那么连身滚倒下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没有他那么淡然,也认床的。所以在床上辗转难眠,聆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各种细微声响,这种声响很熟悉,跟家里的声响差不多。 有蛀虫啃噬木头的声音,还有蟋蟀唧唧求偶的鸣叫声;不对,还有一种家里没有的异常声响,悉悉率率、微凉的气息几乎喷到我的面上,冥冥之中就好像有无数只魍魉在暗黑中攀爬绕梁探看我们。 蓦然睁开眼,这一切假象又遁形无踪。 是我多想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要有事发生,却又无法预知要发生什么事。 这种感觉真心不好,让人焦躁、无法定下心来安睡。 过了许久,恍恍惚惚间听到一声声哀怨、如泣如嘶的戏文唱腔从某一个地方飘进我的耳朵。 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唱戏?我懵懵懂懂起来,下意识的走去后窗口。 走到后窗口,声音貌似大了些许,抠开窗木架子,那声音好像就在耳畔更是大了许多。 原来是有人在破庙唱戏,凝望夜色中那道惹眼的戏台灯光,我在想:敢情死人街整条街没有人,都是去看戏了? 矮冬瓜在梦呓,一会儿说涂春兰,一忽儿又喊我的名字;待凑近去看,丫的口角流哈喇子睡得真香。 我喜欢看戏,打小只能从爷爷的收音机里听到咿咿呀呀、长声调调的戏文;一直很想亲眼目睹看一下唱戏文的人,就是人们说的花旦吧! 听爷爷说有男扮花旦,也有女扮花旦;不知道这位是女扮花旦还是男扮的,特想去看看。 拉开门,径直走下木楼梯,可以不用进店铺从侧面狭窄的过道直接就到了街上。 我刚刚露出头,一袭冷风夹带一片片枯黄的树叶跟纸屑打转转的旋飞起来。我呸了一口唾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死人街,真是名副其实。 此刻的死人街只有我一个活人,满大街的都是没有气息,虚无缥缈如同影子般的灵体。 他们没有对我的出现感到好奇,而是我行我素互不干扰各行其是。 人与鬼其实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只要心中无愧,鬼是不会平白无故害人的;除非是遇到那种充满滔天怨恨,仇视人世间一切美好生命的厉鬼,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尐説φ呅蛧 “咯咯咯”……有鬼孩子嬉笑玩闹的,踢小皮球在我脚下,怯生生的喊道:“叔叔给我小球球。” 我躬身拾起小皮球,冲他一笑,扔过去。 “谢谢叔叔。”小鬼满有礼貌,接过小皮球就转身跑开了。 矮冬瓜不知道我有鬼眼,是我刻意隐瞒的,避免招惹来追根问底没完没了的问这问那,所以有些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 走在这条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死人街,我的温度也在随着阴气过甚在下降;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冷战,抱紧胳膊肘,刻意的回避一张张出现在眼前毫无生气的面孔,去联想张铁嘴跟那个女人的话。 如果真把我当成他们丢失的孩子,我应该怎么办?如果可以,我说的是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以后有机会我相信一定能帮他们找回丢失的孩子。 一阵胡思乱想,终于来到破庙前。 果然这里是搭建了戏台子的,淡淡的蓝色雾霭中,那些坐在位子上看戏的人并不是活人……我心底莫名一冷,身子也变得僵直麻木起来。 可能是众多鬼灵中,唯独我是活生生的人,在刚刚来到戏台边缘时,那些坐在位子上的看客,都齐刷刷的对我投来冷幽幽关注的目光。 他们这一注视,我浑身的冷意更甚,暗地里捏了一个护身诀,把阴气隔离开不让侵入我肺腑中去。 戏台上的花旦很漂亮,她婉转如天籁般的唱腔差点给我错觉,误以为她是人。 唱戏的不是人,听戏的也不是人,当然我是例外……得想办法全身而退才是,我正打算离开时,从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哥子,这里还给你留了一张位子,请落座。” 我寻觅声音看去,是一个佝偻身子看不见脸的老倌……他在问“年轻人,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脸。” 一般这种刻意把脸隐藏起来的鬼,不是恶鬼,但也不是什么好鬼;他们会乘人不备,出其不意把骇人鬼脸露出来吓你个半死,然后附体在你身上捉弄人。 我冷哼一声道:“知道我是吃什么饭的吗?” 一般像我们这种阴阳师,在鬼界都不会显山露水的;是人都有善心,因为出自善心,不能因为自己是阴阳师就可以随随便便去招惹跟惩处某一个鬼灵的。 不过鬼灵在不知好歹的情况下,来招惹我们那么就可以出言警告。 鬼老倌乍一听我的话,加上我的浑身正气,他自然是要知难而退的,转眼间退到一边去就在我侧面消失不见了。 这是我第一次光临死人街破庙鬼戏台;却不知道第这一次的冒冒失失给我以后带来了很多麻烦,估摸着,矮冬瓜醒来不见人,一定会大呼小叫四处找我。 要是在怖寒镇没有什么,因为那里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咱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必须尽快返回去。 当我不动声色退出鬼戏台的范围后,那如嘶的声音,骤然消失;就好像我是梦游来此,根本没有什么戏台,没有看客,也没有唱戏的花旦。 我加快脚步,一阵疾走。 前面有一白晃晃的的影子一闪,接着传来呼救之声。 “救命……” 声音细柔,充满凄怨。 “哼。”我冷笑一下,没有做声,置之不理鬼伎俩,继续走我的路。 我的冷漠貌似惹得那位不高兴,霎时一阵飒风骤起,枝影摆荡,万叶纷飞,风尘卷来迷了眼睛。恍惚中惊见残碑错落,鬼火燃起,映照一张无比冷俏也苍白的面孔。 我稍定神,暗自默念驱邪咒,眼前的幻象消失,还是置身在死人街中。 矮冬瓜谨记在入夜时分,切莫在旷野跟陌生之地呼喊人名字,所以即使没有看见我,惊慌失措的他还是硬起头皮,鼓起勇气一路找了来。 在看见我时,他不住的对我招手。 我神态自若,大踏步稳健的走了过去。 “沐风,你搞什么……”矮冬瓜压低声音,刚刚想说出那个忌讳的字眼,又急忙捂住口。 “你怕什么?”我很想捉弄他一下,给他开阴眼,让他看看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鬼灵。但是我不敢冒险,怕的是,把这丫的三魂七魄吓散了,就得费心费力的招魂。 再说了;我是以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来拜师,怎么好在还没有拜师前,就炫耀自己的三脚猫本事? 我跟矮冬瓜顺原路返回张铁嘴家的阁楼,已经鸡鸣二遍,天要亮了;我在琢磨明天该怎么对张铁嘴说今晚发生的事,他留我们俩住宿在此,无非就是用试探的,来试探我们俩是不是捣乱分子,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正如矮冬瓜玩笑的那样,他在试探我是不是曾经丢失的儿子。 第072章 将错就错 第072章将错就错 早起时,我跟矮冬瓜做好了准备被嫌弃的可能。也在为初来乍到时,张铁嘴跟他老婆谈论的话细细的分析一番。 矮冬瓜抠下眼角的眼屎,蓦然想起什么,冲我问道:“田翠花是谁?” 说他记性差,可那个女人的话,还牢记在心。我淡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张铁嘴的老婆,就是她本人。” 张铁嘴一辆加重自行车载上老婆来铺面。 他们一个去整理铺面,搞清洁卫生,顺道把矮冬瓜喊去。 我猜想,他们这是在路上就商量好的,故意把矮冬瓜支开,然后独自盘问我。 果不其然,张铁嘴一袋烟还没有下来,就从侧面试探问晚上有没有听到或者是看到什么异常动静。 我在想,如果一口咬定说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那么他势必会生疑心;与其让他生疑心,不如直来直去直接告诉他我有看见鬼戏台。 张铁嘴貌似很紧张我看见鬼戏台的事,急忙问道:“你去看戏了?” 我认真,也佯装蛮欣赏的样子道:“那么多人看,我当然要去的。” “谁告诉你有人去看了?”张铁嘴阴沉着脸,背起手,不住的拿眼瞅我又道:“你一个人去的?” “嗯,潘树根睡觉打呼噜,我睡不着就去看了。” 张铁眯缝眼看了一下我脖子上的东西儿,出其不意一把抓住在手,把血玉从我脖子下拖了出来,掂在手里自言自语道:“难怪。”然后再次看向我道:“血玉镇邪之物,算你命大,以后在这里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无视就好。” “哦。” “给我看看你的手。” 他要看我的手,倏地我紧张起来,不能给他看,一看就露陷,“我……我”支支吾吾犹疑不决中田翠花来喊吃饭。 有田翠花在,张铁嘴暂时停止了对我的质疑盘问。 走出看见丫的矮冬瓜已经坐好,迫不及待的样子对我招手道:“沐风,我肚子好饿,你倒是快点。” 我摇摇头,看他那胖乎乎的身子填满了椅子,似乎悬在椅子的扶手上,还贪吃,指不定哪天就得了肥胖病,还得拼命得减肥呢。 放眼看,一桌子的人,有张铁嘴还有来喊我的田翠花。 主人家够大方,一桌子的菜都是田翠花操办的。 什么粉蒸排骨,醋溜白菜、还有红烧土豆,豌豆汤。 矮冬瓜出门以来,还是第一次饱餐一顿,他丫的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吃吃吃!不客气的吃,吃得满嘴流油;吃得张铁嘴眉头都拧成疙瘩了,看矮冬瓜好胃口,那微翘的肚子全部装的都是这饭桌上的菜。 田翠花的眼睛就一直定在我身上没有挪开过,她这么直白的盯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夹菜。 同一桌子吃饭的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老奶奶紧挨着我坐,时不时的给我夹菜,总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我不太明白的话。 田翠花终于挪开视线是因为矮冬瓜的吃相太难看,还发出响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大度的一笑,乐呵呵的样子夹起一块肥肉送进矮冬瓜碗里道:“吃得是福。” 矮冬瓜口里塞满菜,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手上拿着排骨忙得不可开交。 身边的老奶奶忽然伸出手,拉住我的手,久久凝望之后问道:“智鹏,你还知道吴奶奶吗?” 吴奶奶喊我智鹏,俨然已经是把我当成张铁嘴的儿子来跟我说话,看来他们果真是误认为我李沐风就是他们丢失的孩子了。 说真的我很想自己的奶奶,刚才她挨着我坐下,再拉住我的手,差点错觉以为是我奶奶。 我不想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只是脖颈一硬,笑了笑道:“知道……”我在答复这句话时,瞥看到田翠花跟张铁嘴脸上同时一闪惊喜之色。 吴奶奶好像很在意张铁嘴丢失的儿子。 在听到我说知道时,好像松了口气,满脸褶子的脸笑成一朵菊花。 张铁嘴的儿子丢失时是六岁多,他丢失是什么样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吴奶奶最清楚不过。 在后来我才知道吴奶奶为什么那么紧张张铁嘴的儿子是否丢失的问题。 原来一天张铁嘴夫妇忙于生意,把孩子寄放在她那的。 那天也是该有事,智鹏嚷嚷要吃棉花糖,棉花糖在小镇上还算是热门的稀奇东西;去买还得多等时间,特别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学生们都在那排班买。 吴奶奶好不容易把棉花糖买到,回到家里却不见了他;起初以为孩子是回家去了,可是去他们家铺面看,却是关门闭户的没有人。 这可把吴奶奶急坏了,到处呼喊,让老伴也帮着寻找;也就是那次,老伴慌乱的在马路上蹿,不小心被车撞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吴奶奶粗糙的手就那么拉住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就像一具没受人控制的木偶;她笑,我也笑,任凭在座的人都我评头论足。 我不想知道这些人在议论什么,只是看吴奶奶越来越像我的奶奶。 她也在看我,苍老的声音带着歉意,就像血浓于水那种亲切感冲我说道:“老了,不中用,昨前天最后一颗老牙咯嘣一下掉了,没牙的嘴不关风了。” “吴奶奶还没有老,正当壮年……”我这是干嘛?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全场鸦雀无声,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知道伪装过头了。 可就在这时,在座的他们都哄然大笑道:“这孩子真会说话。”接着我看见田翠花,眼泪花溢满眼眶,直白的盯着我,从位置上起来,她几乎是扑的……上前一把抱住我没来由的伤伤心心大哭一场。 我倒!这算什么事,我求助看向也怔住不知所措的矮冬瓜,没想到这丫的,居然冲我挤挤眼,暗示将错就错。 吴奶奶佝偻着再也挺不直的脊背,苍老的手抚摸着田翠花跟我的手背,也哭得是稀里哗啦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这是心里愧疚发自肺腑的话,这么多年来,觉得对不起张铁嘴,对不起田翠花,自己无子无女,疼他们的儿子就像疼爱自己的孙子。 我郁闷,为了拜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做了人的儿子。要是某一天,真的儿子回来了,我这个假冒的应该怎么办?再看矮冬瓜,肚子撑得圆鼓鼓的,嘴巴一抹,对各位点头笑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然后对我抛来意味深长的笑意就大腹便便的样子走开了。 心里没底,有些发虚,我闷声不吭只是吃菜把饭一个劲的往口里塞。 接下来我听到他们在说最近发生的新鲜事,还有县城又怎么样的。 矮冬瓜不在,心里忐忑的我,也只是勉勉强强吃了半饱,就匆匆忙忙离开,去找矮冬瓜算账。 第073章 真伪 第073章真伪 矮冬瓜在床上躺尸,我蹑手蹑脚进去,使劲的挠他胳肢窝。 家伙,心理素质不怎么样,被我搞得狼狈不堪,口里一个劲告饶道:“求你,别往深里摸,快把我给搞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板起脸,故作生气道:“摸摸摸,看你还得瑟。” “别……哈哈哈……别搞了,求你,下次不敢了,一切听你的还不行吗?” 我们俩还是儿时一起捉迷藏,许久都没有这样乐呵了在,这会我岂能轻易放过他;挠痒痒之后,我一把揪住他的屁股丫,一边一下狠狠的拍打一巴掌。 貌似手劲大了些,居然把他给打哭了。 “沐风,你真够狠的,都出血……”矮冬瓜话没有说完,阁楼的门一下子从外面推开,进来铁青脸的张铁嘴。 他背起手,看看我,又看看吓得翻爬起来,还捂住屁股的矮冬瓜道:“你们俩,在玩什么把戏?” 我一时间不知道张铁嘴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答复道:“没玩什么把戏,就跟他疯闹一下。” 张铁嘴瞪了矮冬瓜一眼道:“潘树根是吧?”矮冬瓜点点头表示答复对方,然后他又继续问道:“你打算在我这里呆多久?” 矮冬瓜不明白张铁嘴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看我,动动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这次他跟我出来可就没有打算再回去的,听张铁嘴的意思是在撵人走。 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走人就是,再说了,只要有一双勤劳的手,就可能饿死人。 “张师傅,如果你真不想收留我们,那……我跟潘树根马上走。” 张铁嘴一听急了,饱经风霜的面孔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份微笑道:“你们是半道遇上的吧!怎么就成了难兄难弟的?”他这话算是说对了,矮冬瓜不能跟我分开。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矮冬瓜,然后对张铁嘴正言道:“要么我们俩一直呆在一起,要么我们一起离开你的铺面。” 张铁嘴没辙了,貌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眉头一皱退出了房间。 阁楼剩下矮冬瓜,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的样子苦笑一下道:“沐风,我……连累你了。” “傻啦吧唧的说什么呢?咱哥俩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 “嗯。”我分明看见他眼里有泛红的湿润,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咧嘴笑道:“还是咱怖寒镇好,出来这么久还是挺想家里跟灵儿他们的。” “要不咱回去?”我试探矮冬瓜,是担心潘叔叔,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唯一的儿子跟我在外面闯也不是什么好事;倘或能闯出名堂来,那是光宗耀祖,要是没有闯出名堂来,那是丢人现眼,他日回到怖寒镇又怎么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其实我最大的希望是能走出大山,去外面那些大都市看看。 我们的想法看似简单,但要把想法变成现实,却不是易事;连绵不断的大山,陡峭的悬崖峭壁,我们步行者中穿破了两双布鞋,可还是没有成功的走出大山,最后却不得不因为蘑菇屯的名字而留下。 留下也是有听人说这里有这么一条奇葩的死人街,还有就是,屡屡到特殊节气这里就汇聚了很多购货的阴阳师;也就是这样,我们俩选择在这里停留,却是不知道再坚持走一段路,就可以赶车到县城,然后到达第一座繁华都市。 刚刚儿,张铁嘴的那一番话,多多少少影响了我跟矮冬瓜的情绪;推翻之前各种幻想,脑子里乱哄哄的,有些茫然无措。 我们俩低垂头,彼此心照不宣,默不作声;两双脚一下一下的踢打在床边,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闹嚷声,好像有很多人来张铁嘴的后厨房。 这些人都是从他们铺面旁边那天狭窄的小道进来的,之所以没有从正门铺面进来是有原因的,丧葬店卖的都是死人用品,活人要是没有特别的节气,跟家里出了白事,必须要来丧葬店,那是打死都不会无缘无故来丧葬店讨晦气的。 蘑菇屯之所以有这么一座奇葩的死人街那是因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得益于蘑菇屯造纸厂。 南来北往的丧葬店摊贩都会在特定的季节来这里购进所需的物品,这里批发零售各色纸张跟纸扎车马人一条龙服务。 我跟矮冬瓜听见楼下热闹,却又不敢冒冒失失的去看。 只能悄悄儿的下楼,跟壁虎那样贴在进入厨房的后门偷听。 但凡乡村小镇新闻不多,大多数是、婆媳之间家长里短油盐酱醋的屁事;如今张铁嘴家失踪多年的孩子回来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我听见有女人尖声玩笑田翠花的声音。 还有男人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调侃话语。 几乎全部话题都是冲张铁嘴失而复得儿子来的。 我苦笑,有些哑然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我怎么就成了小镇人们谈论的核心话题? 我跟矮冬瓜听得正专注,门突然从里面推开,搞得我们俩一张脸羞得绯红……细看推开门的人,是一个陌生女人,她冲我一笑回头对张铁嘴喊道:“张哥,他就是智鹏吧?” 唰,屋里那几个家长里短的议论,一颗瓜子含在口里,在舌头上滚动还来不及吞吐的女人们,都把目光投向我。 越是这样,我越是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往旁边,就是矮冬瓜站的位置靠了靠。 “嗨,你进来啊。”女人看我不好意思的样子,含笑、伸出手一把拉住我就往屋里拖。 我的屁股往后撅,愣是不想进去。 田翠花跟张铁嘴见状,急忙起身来,前者快一步走过来,那眼充满慈爱的望着我说道:“孩子进来吧!”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一把拉住畏畏缩缩的矮冬瓜,勉为其难的走了进去。wWW.xszWω㈧.йêt 走进去我才看见厨房里的人真多,就像开会,老老少少都有。 我一进屋里,烟雾缭绕的屋里,气氛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刚还是热闹的场面,因为我的进入霎时冷场。 第074章 口水话 第074章口水话 全部的人都鸦雀无声默默注视我。各种眼光,看得我恨不得找一地缝钻进去……许久有一个含烟袋的老头,一口唾沫、打破了沉寂,女人们貌似松了口气那样,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我自然而然成为关注的焦点,他们巴结的口吻对田翠花说道:“还别说,这孩子的模样跟你特像。” 把个田翠花乐得,一张脸都笑烂了。 愣是拉住我的手,紧挨着她坐下,把矮冬瓜搞得坐也不是,退也不是;绯红一张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蹭地闪到我后面才算安稳下来。 接下来,他们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好像是谈小镇有一家姓黄的,家里有三儿子,据说前前后后去打工;貌似在外面赚钱都不想回家看看老人,说到这儿,有人鄙夷黄家三儿子。 有人幸灾乐祸道:“这就叫做啥?儿多不养家,谁叫他黄家逃避计划生育到处打游击,生下三不孝子。” 有人紧蹙眉头道:“我觉得不对,三儿子里面,就属于大儿子有孝心;为毛三个都没有回来?里面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问话的是张铁嘴。 一位上衣口袋插上一只英雄随笔的中年人,应该是小镇上的老师;听人说,他是县城来的,在这里算是学识渊博吧!所以这里的人们都很尊敬他。 老师姓吴,大家伙都喊他吴老师。 吴老师是来专门来看张铁嘴丢失儿子的。 田翠花是大嘴巴,心里装不得事的人,在看见我之后就忍不住跟她相好的姐妹说儿子回来了的事。 别人不相信,她还搬出吴奶奶来,说她老人家都认定我李沐风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儿子。 事到如今我成了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了。 对于这件事矮冬瓜认为是好事。 我既然成了张铁嘴的儿子,那么他的本事在百年之后特定是要传给我的。 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间铺面。 我倒是觉得,矮冬瓜这是小人见识,贪图这些,必定没有好的结果。 事实上,还真的如我所想,在后来发生的事,让我苦不堪言无处可诉。 随着屋里的人们随心所欲谈论话题的深入,之前那种不尴不尬的局面逐渐消失无形。 话题还是围绕黄家三儿子的事。 吴老师是这么认为的,大儿子兴许以为二儿子回家了,三儿子以为大儿子回家了;以此类推、这样老人就可怜,生病都没有人照顾一下,要钱没钱,还得四处筹借才勉强维持下去。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话题都离不开黄家;不知道是谁,蓦然指了指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狗剩,嚷嚷道:“狗剩不是跟黄家小儿子去打工了吗?你怎么回来的?” 狗剩话不多,总是爱蹲在一旁听;乍一听有人提到他的名字,貌似心虚,蹲不住了,就想离开。 他越是这样,有人奇怪了,就越是不放他走;非要他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狗剩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耙耳朵,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没有怯懦;涨红了脸的他,在众目睽睽下,吭哧了半天终于冒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他有钱享受……我没钱,老婆管得的……” 吴老师说话了:“享受?是不是三儿子分别在城里找女人了?”黄家三儿子可都是有家室的人。 后来我在吴奶奶口里得知,小镇不大除了一条死人街出名,其他街道都是半天市场;半天一下来,整个小镇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也就是这样,凡是小镇人家里有什么大事小事,知道的都会来凑一份子热闹。 今天来张铁嘴家里有事,黄家一个人都没有来,可见家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狗剩在众人的期待跟吴老师的追问下,颇为紧张,下意识摸了一下他那酒糟鼻头道:“不是女人,是……是婴儿……” “婴儿?”狗剩这有一句没一句的,众人还是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田翠花出面,一把揪住狗剩的耳朵,对他婆娘打趣说道:“看看,这耳朵搭在鼻子上,都看不见鼻孔了,你倒是大声点,把前因后果好好说出来,别惹急了我。” 看得出田翠花是大嗓门惯了,也特爱玩笑,小镇人们好像习以为常;即使玩笑过火一点,只是一笑而过不去计较。 耳朵被揪住,狗剩只能侧斜脑袋,加上众人的哄堂大笑;他一张脸臊得面红耳赤迟疑中嗫嚅道:“在我们打工的那条街,新开了一家按摩店……” 有人急,没有听完狗剩的话,一口抢话头道:“果然是找女人了,风月场中的女人不是好东西。” 田翠花退回到我身边,好像觉得我跟矮冬瓜是孩子,不适时宜在此听下去;就使眼色,让我跟他离开,我刚刚站起来还没有走开,又听狗剩说道:“不是女人,给他们按摩的人是婴儿。” 婴儿给人按摩,在我看来那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觉得没什么有趣,就真的跟矮冬瓜走了出去,现在他们基本没有再关注我的存在与否,一直在纠缠狗剩说话。 也许狗剩是小镇人们的开心果,没有他,气氛不够热闹。 我们走到门口,听有人在说:“婴儿?” 又有人在问:“狗剩你今天喝几两老白干?” 狗剩老婆急忙解释道:“没有喝酒,在家看着谅他不敢喝的。” 一般在这种场合,有文化涵养的人,说话最具备决定权跟威慑力。在跟张铁嘴小声议论什么事的吴老师忽然冒一句道:“确有此事,按摩店有一种跟婴儿一般大小的侏儒人,在按摩店上班,而且他们的按摩手法娴熟,十分讲究、让人在按摩过程中,惬意无比、就像吸大麻还有瘾头。” 我跟矮冬瓜离开厨房,死人街没有看头,我们去了破庙前。 破庙那颗黄果树下,蹲了一个戴墨镜卜卦算命的老头。 老头前面摆了一个纸牌,纸牌上注明:你敢来,我敢算。还有一个脏兮兮积满尘垢的碗,碗里空空如也,一张毛角子都没有,还有一张橡皮凳子,是给算命者的坐位,侧面砖混结构的树围子上放了一个布褡子,倚放了一根盲人拐杖。 爷爷算命都是走街串巷,从没有像这般蹲点算命。 我跟矮冬瓜觉得好玩,就走去看看。 一般瞎子的耳朵特灵,在我们还没有靠近时,他不经意间蓦然抬头,快速的闪一眼;又低头佯装在打瞌睡的样子,低眉垂眼的看向我们前面的地面。 尽管他快速的一瞥,我也有惊觉,瞎子应该没有这种敏锐的举动;难不成他是伪装的瞎子?我冲矮冬瓜挤挤眼,决定要捉弄一下这个伪装瞎子的算命老头。 矮冬瓜在黄果树围子里抓了一把泥土,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我不动声色跟在后面。 矮冬瓜一屁股坐在橡皮凳子上,偏头看瞎子,从左眼看到右眼,最后咳嗽一声道:“算命的,帮我算一卦。” 第075章 挑衅 第075章挑衅 瞎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问矮冬瓜道:“生辰八字,想要求运道、命道、还是婚姻?” 果然装得逼格,像我们这种流落在外得愣头青,怎么来婚姻?有也是那些不是人的孤魂女鬼,特么的一大活人,谁愿意结阴亲?我是这样想的,以免引起怀疑老头是故意这样问,还有一个就是顺理成章随口一问。 我就站在矮冬瓜身后,玩味的神态看着他跟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 矮冬瓜说:“我不求婚姻,只求运道。” 算命先生装模作样掐指一算道:“小老弟运道薄弱,历经数之不清的波折、坎坷,还可能危及性命,如是想改运道,老夫倒是有办法帮你一把。” 矮冬瓜会心一笑,扭头对我眨眨眼,坐正身子,装着很虔诚的样子道:“你能帮我?那太好了,需要我怎么做,请先生明示。” 算命先生,扶了扶墨镜,茶褐色的镜片后,眼睛鼓起很大……我暗自好笑,继续看热闹。 “小老弟,改运道是要冒险的。人一生的运道,自打出生那一刻老天就钦定了的,如是违背自然改运道我是会折寿的,所以你得下血本才行。” 矮冬瓜貌似不耐烦得样子道:“你老就直说吧!怎么改,需要我做什么?” 算命的乍一听矮冬瓜的话,重振精神头的样子脖子一伸,多皱干枯的面皮颤动了一下一脸的阴笑,伸出五根指头“这个数,我豁出去了,给你转运道,折寿五年。” 矮冬瓜背起的手往碗前一松,一把泥土给送进碗里;然后不慌不忙重复算命老头的举动,举起胖乎乎粗短的五根指头“五块钱?” 算命老头摇头道:“非也非也。” “五十块钱?” 算命老头继续摇头。 “五百块?”矮冬瓜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惊讶的看着算命老头嚷嚷道:“你也太狠了吧!别说五百块,就是五毛钱你小爷我也拿不出来。”说着话,他就站起身想要离开。 他胖乎乎的身子,笨猪样的扭身,还没有转身就被算命老头抓起的拐杖勾住。 “小子,岁数不大,欺负我老人家可不是好玩的,今天你给钱就走人,要不然我大喊一声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我知道算命老头这是讹诈人,早就从矮冬瓜口音听出他不是本地人,才会这么嚣张的威胁他。 矮冬瓜涨红了脸,直愣愣的不能脱身,他想从拐杖的弯钩下逃脱,那拐杖灵活得就像人的手;他跳出右脚,左脚又被勾住,一会儿下来的功夫,他被一算命的瞎子搞得浑身臭汗,吭哧吭哧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坐在矮冬瓜刚才的位置上,不卑不亢款款的说道:“先生算命,我也想学算命,今天我就给先生算一下如何?” 算命先生一愣,本能的抬头匆忙瞥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们是同路的?” 他这话问得,恰好露出破绽,我跟矮冬瓜同一口音,自然是会被他听出来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我答复道:“是的,如果我给你算得不对,我们付钱,如果算对了,我们也不要你给酬劳,各种不相干走人。” “好。”算命先生收了拐杖,沉寂不动静等我给他算命。 我抱歉道:“说得不对,还请先生海涵。”算命的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得瑟的晃晃头没有理睬我,我呢专注的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先生人中有横纹,命道不好。” 算命的对我的话,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 “人中横纹克子孙,想必先生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哪怕是早出晚归依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一语道破算命的软肋,他气得青筋直冒只差没有跟我大干一架。 他既然知道自己得软肋,我想此老头一定还是懂得一些命理之术。 理屈词穷的他,沮丧的低垂头就像最初我们看见的那样,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跟怒视;只是从墨镜后面隐射出探究,充满惊疑的目光,目视我跟矮冬瓜离开。 我跟矮冬瓜挑衅算命老头的一幕,还是有人看见,看见的人是吴奶奶。 走在死人街上,那些门可罗雀的铺面,给人一种死寂感;要是往深里看,绝对不是你想要看见的情景。 那些面无表情地纸扎童男童女,还有纸扎车马,都给人一种压抑阴气沉沉的感觉。 吴奶奶的家,就在张铁嘴跟另外一间铺面的中间夹缝似的那扇门背后。 我很奇怪,吴奶奶干嘛还呆在死人街? 在后来我听吴奶奶说,她不想离开这里,怕老伴找不到新家的路。 吴奶奶孤寡老人一个,无子无女,平日里就靠拿点救济金跟左邻右舍的帮助过日子。 在死人街有一些游走商贩,卖的糖葫芦、还有锅魁、棉花糖的。 矮冬瓜特想吃锅魁,却没有钱,只能吞口水的份。 我身上倒是有几十块钱的,也不敢随便乱用的,这可是我们出来的全部家当。 万一有一天,张铁嘴发现我是冒牌货,我们还不得离开去另寻出路? 苍老的喊声来自身后“智鹏。” 我扭头看去,是吴奶奶步履蹒跚的样子,手里捏了一大把烂菜叶;据后来得知,吴奶奶每天都要去菜市场逛逛,去捡菜贩子丢弃不要了的菜叶子拿回家做菜吃。 “吴奶奶。”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替身。 “你们俩刚才去惹事了?”吴奶奶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说话中气十足还蛮有劲。 我跟矮冬瓜心虚的相互对视一眼,笑笑没有出声。 “该,那混蛋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原以为吴奶奶会责怪我们顽皮欺负老人家的,没想到她却是义愤填膺的样子,骂算命老头。 吴奶奶一边走一边把算命老头的历史讲了出来。 算命老头有一个绰号:“喂不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懒汉;靠乞讨为生,在蘑菇屯讨要有难度,他就去了县城。 不管是晴天,阴天,还是下雨天,喂不饱讨口从不带碗,闯进饭馆里,只要看见顾客吃完了,他就去端起盘子伸出舌头挨个舔一遍,有剩菜更好,可以填饱肚子,支撑一天。 年轻就那么混,晚上栖身桥洞,白天就闯馆子;从上街吃到下街,从东门吃到西门,得了那么一个绰号,人们居然忘记了他的真名。 在后来,喂不饱因为年老体衰,不得不选择回家乡另谋生路。 他来死人街拜师,想学一技之长老养老。 可惜的是,没有人接受他。 最后缠住张铁嘴,赖在人家门口不走,田翠花看不过,才劝导张铁嘴教他一点命理入门之术;没想到丫的,刚刚学了点皮毛,就离开张铁嘴,去到破庙前摆摊算命,还趁机占人便宜,临时凑合增加了一项摸骨看相的本事。 还别说,本地人中有不少女的都被他丫的摸骨看相,摸遍全身的。 第076章 喂不饱 第076章喂不饱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我相似张铁嘴丢失的儿子,但是还没有到确认的时候;缺的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温馨感,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在磨合相互了解中。 我们达成一致的默契,我喊张铁嘴叔叔,喊田翠花阿姨。 待有朝一日,选定吉日确定时间,正式认亲之后再改口。 说真的,我还真不希望那一天来临,那个时候我不定怎么慌乱难以想象到,以哪一种心态来面对那一时刻颇为隆重的认亲场面。 夜幕来临,矮冬瓜帮忙关铺面栅板,我拿一扫帚在扫地。 张铁嘴跟田翠花没有像昨天那样,急匆匆的离开,而是对我说道:“沐风,你还是跟我们去老屋住。”很感激他尊重我,没有喊智鹏的名字,而是喊我的本名。 “那这里怎么办?” “有他在就可以的。”张铁嘴指了指矮冬瓜道。 一想到半夜三更鬼戏台,我特担心矮冬瓜。他是跟我出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因此我坚决不答应张铁嘴的安排,一口拒绝道:“不行。” 张铁嘴见我不同意他的安排,老脸阴霾下来,一声不吭吱吱的猛吸叶子烟。 叶子烟的味道刺鼻难闻,还呛人。 张铁嘴一口老烟吞吐出一股子蓝幽幽的烟雾,久久漂浮没有散去。 “沐风,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张铁嘴的话一出,我跟矮冬瓜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一旁的田翠花,却不乐意张铁嘴的问话,她乜了一眼他,冲我一笑道:“沐风还小,你念念叨叨的做什么?” “还小,你问问他今天都去破庙做什么了?” “庙子?”田翠花很紧张的样子看向我道:“沐风,你去庙子门口干嘛?” 我不动声色暗自想道:一定是吴奶奶告诉他的,面子上却装出一副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样子道:“看见一老头在那算命,我们就……” “算命,你把手给我看,我给你算。”张铁嘴把烟袋在鞋底上磕了一下灭了火苗,就势走了过来想要拉我的手。 我一步退后,把手背起,拒绝跟他看。 看我这样,张铁嘴满腹狐疑的紧盯着我道:“怕什么?你是我儿子,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其实我不是怕他看手,只是在看出我的手是七绝手之后,会连累矮冬瓜都没有地方住。 我一步步后退,讪笑道:“别,我不能给你看手。” 张铁嘴见我这样,疑心更重,执意要看。 我偏不给他看,我们俩在原地对持;矮冬瓜急得不停搓手,走来走去很是紧张。 最后还是田翠花打圆场冲张铁嘴撇撇嘴道:“看什么看,以后有的是时间,天黑静了,你走还是不走?” 张铁嘴拿眼瞪我一下,哼哼道:“没事找事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个无赖?” 无赖?我只听吴奶奶说喂不饱是讨口子,在后来耍赖,才学到那么点命理之术;怎么从张铁嘴口里说出来,又变成无赖了? 田翠花见我很是困惑不明白张铁嘴的话,她急火火的样子看了一眼外面道:“你叔叔心急了些,但他是好意,想提醒你,没事别去招惹喂不饱那条疯狗。” 我跟矮冬瓜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那么忌讳一个讨口子出生的喂不饱。 “阿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太想知道那么犀利的人物张铁嘴,也会惧怕喂不饱这一类人的。 田翠花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述了一遍…… 喂不饱从县城回到蘑菇屯,在死人街挨个的寻求师父,想学点真本事来混口饭吃。 要是在以前,喂不饱诚心诚意的来拜师,说不定还真的能遇到一位好师父;看他现在,背也驼了,脸起了很多皱纹,连说话都得得得的抖不清楚还想拜师,门都没有。 挨个的找,挨个的挨骂,还被鄙视,冷言泠语的话就像刀子一下一下的刺在他的心窝里。 失败乃是成功他妈,喂不饱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总结了失败的原因,再根据店铺老板的脾性摸索出一套软硬兼施的妙法来。 临出门前,喂不饱对自己说,这一次必须成功,不成功就吃屎。 这一次他要去拜访的正是张铁嘴。 张铁嘴面冷心热,在蘑菇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喂不饱去街上,灌了一肚子的免费蒸笼水,就背起手,吸拉着破了脚后跟的半胶鞋去到张铁嘴铺面。 张铁嘴早就从其他店铺老板那听说喂不饱的企图,已经做好放狗咬无赖的计划。 喂不饱厚起脸皮,准备了一大堆的恭维话,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一条浑身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虎视眈眈的凶他。 喂不饱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张铁嘴会有这一招,经此一吓那一大堆的恭维话也给吓没了。 张铁嘴也怕黑狗真的咬人,其实用一根铁链拴住狗脖子的,见喂不饱吓得脸都变色了,这才不慌不忙的把狗拉了进去。 没想到丫的喂不饱却在这个时候就地一倒,大叫道:“快来人啊,张铁嘴放狗咬人。” 张铁嘴明明看见黑狗没有下口咬喂不饱的,他特么的还假戏真做瞎嚷嚷起来,这不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吗? 他气冲冲的奔出来,张口就骂道:“我泥马,喂不饱你给我滚,混账东西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想赖我……”骂着骂着他愣住了,惊疑的看见喂不饱腿上果然鲜血直流,还真的像是被狗咬的。 我听到这儿,暗自道:张铁嘴够狠,居然把看家狗用来对付喂不饱,看吧惹事了。 可田翠花却又说道:“你们猜喂不饱是怎么把腿弄出血的?” “苦肉计?”我吃惊道。 “对,他腿上的确有伤,那是摔的,见我们当家的这样对他,就一狠心抓破伤口诬赖说是我们家黑狗咬伤的。” “然后呢?”我追问道。 张铁嘴没好气,一头黑线道:“然后能怎么办?他诬赖我,我也百口莫辩,要么去派出所去蹲禁闭,要么就私了给一笔医药费,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教授他一门混饭吃的命理之术。” “哇靠!喂不饱是这种货色?”矮冬瓜夸张大叫道。 我笑喷,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张铁嘴竟然会被喂不饱给倒打一耙! 可始终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喂不饱还有一次硬碰硬的斗争。 第077章 戏子 第077章戏子 夜释放出鬼魅的魔力,产生出一缕缕轻烟似的雾霭;雾霭慢腾腾移动,逐渐覆盖了整个蘑菇屯小镇,天更黑,风更紧,雨淅淅沥沥的下,天干下夜雨,唧唧鸣叫的夜虫子在雨水的搅扰下,住了声。 绵绵夜雨,在风的鼓动下,它孜孜不倦地敲打着窗门;屋檐下,滴滴答答、雨线如丝,更像有无数精巧的手在敲打一件奇异的乐器,演奏一曲情意缠绵的乐章。 面向后面的窗口,老是发出鬼祟的细微声响。 我能听得见矮冬瓜打呼噜的声音。 也听到了异常不同于人发出来的响声。 太困了,想抗拒矮冬瓜那震天呼噜声入耳,就把被褥拉来捂住耳朵跟面部。ωww.xSZWω㈧.NēΤ 因为我的出现,张铁嘴跟田翠花还真的是上心了。 他们又是添置新家具,又是请人来把阁楼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窗帘由童趣布景变成了海滩蓝。 雨好像停了,只是那风还在周边徘徊游荡,时不时的敲打一下窗格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矮冬瓜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梦呓声不断,直到子夜时分才消停。 二十四个秋老虎还真不是盖的,继续这么捂住被子睡觉,也不是办法。 我轻轻拉开被子,熏蚊子的中草药味道清晰可闻。 这时,窗格子传来啪嗒的一声脆响,不像是风刮搞出来的响声。 一股凉飕飕的冷气,倏地拂面而来,这股冷气很邪门,就好像是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灵体直接对我吹气那种感觉。 受到莫名冷气的侵扰,我把身子紧了紧,有觉得整个阁楼都遭到霜冻,每一立方米的空间充彻冷意;尽管有被子裹身,但还是感觉股股寒意股钻进来,冷到骨子里,心里…… 这种太过突兀的气候变化,实在是不同寻常;深知有异,我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静观其变中,暗地里有些担心矮冬瓜,他这会太安静了,没有打呼噜,也没有梦呓。 我们沉入在黑暗中,一线夜光从窗口斜射投进来,依稀能见到屋里模糊的轮廓摆设。 窗、颤动中,无声息的从外面推开,我的心蓦然蹭地蹿到喉咙口……很压抑的感觉,喉咙干涩、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心里特别的害怕,有一种直觉,觉得有东西要从窗口爬进来了。 这种感觉不亚于第一次听见奶奶讲述柿子树上吊死鬼的故事那么惊惧害怕。 我极力闭眼,对自己说,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幻觉、噩梦、在张铁嘴的地盘应该不会有怕人的东西出现。 可事与愿违的是,窗口悉悉率率的声音,逼迫得我不得不睁开眼来面对……尼玛!我看见一只白得就像抹了荧光粉的爪子,移动、颤抖状倒扣着窗格子。 铮铮的响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这是桃木剑发出来的警告声。 我翻爬起来,准确的一把捏住桃木剑,就着夜光冲那种攀爬进来的爪子斩去……啊!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我明明看见那只爪子被桃木剑斩断,落下一截什么东西,咔嚓下,窗子无声地重新扣上,冷意消失,重还了一室的暖。 我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窗口下,努力瞪大眼睛查看刚才落在地上的是不是指头;可无论我怎么看,什么都没有,别说指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就好像一切都是眼花产生的幻觉,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邪门了,我没有回身,继续推开阁楼的窗格子……雨后的夜空,泛着微凉的冷意,雨果然是停了。 我把桃木剑重新套好挂在墙壁上,可能是忘记关窗,一抹来自身后冷冰冰的注视,令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我略一皱眉,以极快的手法,重新握住桃木剑。嗖地转身,还来不及质问,一缕轻快的身影,凌风而来衣抉飘飘出现在面前。 手中的桃木剑铮铮颤动,我强压怒火质问道:“你是谁。” “是我……郎君……”凄婉的声音,交织着怨恨与守候的期待;此女是一个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相貌极为美丽,看起来约十八九岁、身姿高挑、眼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媚气。 现实世界里,出现盛装古代打扮的女子,我深知她不是人……手中桃木剑几经铮铮挣扎几乎要脱手飞去吞噬该灵体。 “郎君,我为了你苦苦守候在断魂桥头、你……你怎么可以辜负于我?”女子说着话,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我一般不会擅自出手伤害灵体。 正如爷爷说:灵体跟人类相比,反而没有人类邪恶。 有的灵体真实是迫于无奈,出现在人类面前。 他们有苦衷,也有不白之冤,希望有人帮忙解除怨恨,好脱离不上不下的混沌空间去轮回投生。 我躲避她,急忙一闪身,成功躲避开去。 女子大怒、水袖挥舞、唰!床铺上的被单,立体状飞扑向我。 我口念真诀,挥舞桃木剑,唰唰没有几下,床单寸寸屡屡被断裂在地。 女子一脸诡笑,趁我斩切被单时,一极快的身形一闪而来。 瞬息万变、被单之后就是一张脸,一张有着一双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闪出一抹鬼魅的精光的脸。 淡淡的异香无孔不入钻进一呼一吸间,我靠!一时的心慈手软,麻痹大意,被她一袭迷香颠覆了我的意志力跟神智;迷人的脸蛋上那一抹诡笑犹在,慢慢慢地一股寒气带着妖媚之气靠近我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矮冬瓜梦呓大爆发,突兀从地上爬起,吼声如雷道:“沐风……”喊完,他丫的再次一个硬挺倒下,鼾声如雷起来。 目睹他的这一副糗样,我只能是苦笑的份。 值得庆幸的是,有了矮冬瓜的介入,女子施放在我身上的迷惑之术顿时不攻自破。 人和剑再次清醒,我毫不犹疑抡起桃木剑对女子刺去……女子见计划失败,泪眼婆娑的样子,不闪不避,双目中充满怨恨对我说道:“杀我吧!你不是他。” 他……张智鹏? 这女子是来找张智鹏的? 我硬生生收回桃木剑,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如是告诉我,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女子眼角流淌出涓涓血泪,颤着声音儿问道:“你真的能帮我?” “嗯。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女子施施然给我道了一个万福,一抹无比凄惨的笑意在惨白如纸的脸上一闪而过道:“我告诉你。” 女子讲述的故事要回溯到吴奶奶去买棉花糖,留下智鹏一个人在家的画面。 一只蜡笔,一张纸,智鹏在画画。他画的是四口之家,其中有吴奶奶、父母、还有他自己。 蜡笔还紧紧握住在手里,小小年纪的他不比常人;第六感和直觉相对而言特别敏锐,有觉得来自身后一抹奇怪的注视目光。 这一束目光不怀好意,有感觉到它的冰冷、狠毒、还有怨恨,他回头看,门无风、慢慢慢地、一点一点开启。 惊愕呆住的智鹏,愕然瞥看到一张终生难忘、秀丽绝俗的脸;她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松散的挽起,轻轻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樱唇不点自红,盈盈含笑望着他。 这是她最为理性的一面,因为他是孩童;她是成年女子,孩童是她口里说的,前世郎君……那个时候她是戏子,在旧社会,戏子在人们眼里就是低贱得不能再低贱得职业,被人作贱瞧不起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前世的智鹏对她疼爱有加,两情相悦,却一次次的失散分离,始终未能圆了她心中的梦。 第078章 血玉 第078章血玉 女子叫清儿,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智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 那一晚我出现在鬼戏台,她看见了,以为我是智鹏,就跟踪来了张铁嘴家。 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更应该说忍字头上是一把“双刃剑”。 忍与不忍都有利弊,既可能伤到别人,又可能伤到自己。 清儿既然是他世情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伤害到她;也不能激怒她,她穿的是戏子服,带红色的……如是惹急了她,就不单单是为了情债而来,很有可能突变成为厉鬼索命。 权衡利弊之下,我答应清儿帮忙找到张智鹏。 清儿离开,我枕头而眠,脑海中抹不掉那一双含满怨恨的眼;不经意间,脖子上的血玉滑落打在篾席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我依旧闭眼,伸出手指掂了掂血玉,血玉吸收了我的体温,不是大白天那种冰凉的感觉,而是温热的。 血玉从小就在我身边,听奶奶说血玉就是我的护身符,不能随便摘下来的。 脑子在进入半睡眠状态有些迷糊,随后我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那种记忆不清神志恍惚的病态中……意识里多出来一个人,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却好像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是谁?” 他冷漠、没有任何情感的质问“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你是张智鹏?” 纹丝不动的身姿,极不情愿的样子道:“嗯。” “你从哪儿来?” 好似看见他眉头一皱的样子,口吻充满无奈跟惊讶道:“我就在你身边。” “不可能。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幽幽、却是让人猜不透很肯定的口吻道:“总有一天会看见。”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见你的样子。” “你看不见的。” “我有别人没有的能力,鬼眼、听说过?所以、无论你是人,还是灵体,都不能逃过我的眼睛。” 一阵沉默,他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的姿势;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人偶,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告诉我,他不是人偶,而是一具不明来历的魂体。 张智鹏死了?不可能,我却感觉到他存在,至少在他身上没有那种死人才具备的死气。 我再看向他。 他是背对我的,看见的是一抹暗影…… 该死的矮冬瓜大叫一声,惊得我浑身一颤,蓦然醒来,手还是捏握住血玉,指关节微微有点疼,刚才发生那一幕还记忆犹新中的情景让我茫然无措四处看。 奇怪的是,屋里除了矮冬瓜就是我,根本没有第三者,片刻的迷惘;似梦似幻不真实,要不是一旁的矮冬瓜直呼疼叫出声来,我还错觉以为在梦境中。 矮冬瓜是刚才硬挺倒地,是摔倒不疼,爬起来疼。 一泡尿把他憋醒,起身时觉得后脑勺好痛,用手一摸还出血了都。 我看着他五指的血珠,急忙起来去找药水来给他消毒,仔细一看;丫的刚才倒地居然还能睡,现在后脑勺挂一大包,足足有鸟蛋那么大。 给他抹药之后去了楼下茅厕,回来时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记追问我刚才在跟随说话。 我很少说梦话的,难不成刚才真的有看见智鹏?如他是人,为什么要消失不见,要是不是人,怎么又没有死人那种死气? 矮冬瓜追问,我是矢口否认,看他满腹狐疑的样子貌似根本就没有相信我的话。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看看距离天亮不远,一晚上的瞎折腾,搞得头是昏沉沉的不舒服,还想继续养神懒得理睬他,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够沉,矮冬瓜进来出去都没有惊醒我,直到田翠花风风火火进来,喊我道:“沐风,你醒醒。” 听是田翠花的喊声,我条件反射的一下子才翻爬起来,直愣愣的问道:“阿姨,有事?”那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就是,以为矮冬瓜把我说的话告诉给了田翠花。 田翠花笑笑爱怜道:“看你,一头汗。”说着递给我一帕子,又说道:“我给你带了包子,扣在饭桌上的,我们今天要忙活了,铺子里就你跟潘树根能行吗?” “能,没问题。”我不好意思的点头,心说;总算可以独当一面帮做点事了,实在是不想做白吃。 田翠花跟张铁嘴去做白事,我跟矮冬瓜守铺面。 吴奶奶去市场捡烂菜叶,路过铺面时,说笑道:“智鹏回来了,你爸妈就可以安心做生意,在以往他们走,铺子就得关门,错过了好多生意得。” 我冲她一笑道:“嗨嗨,是的。” 矮冬瓜拿起鸡毛掸子打扫灰尘,我搬一张椅子坐在柜台前。 一人慢悠悠的走来,手里拿一摞黄表纸。 我抬眼一看,来人正是喂不饱。 他来干什么?我皱着眉头,故意当没有看见他。 矮冬瓜先出口道:“老头你来给我改运道吗?” 喂不饱冷笑一声道:“不,我是来帮人驱邪的。” “谁中邪了,谁,谁啊?”矮冬瓜拿起鸡毛掸子,对他一阵乱舞道:“那凉快呆那去,别挡住小爷清理尘垢。” 喂不饱冷哼一声道:“你还有心思玩笑,老夫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计较,今儿是来搭救你们的。” 这下该我出场了,我一口接过喂不饱的话道:“好,那么请先生快点搭救我们。” 喂不饱不阴不阳的瞄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黄表纸往柜台一放,不知道是从那摸出来一只朱砂笔,伸出舌头舔舐一下笔尖,在黄表纸中的一张上唰唰画了一道镇邪符,再拿出蚊帚对画了符咒的黄表纸一扫。 黄表纸随着蚊帚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矮冬瓜是从没有看见过这种情景,所以他也惊呆了,还真信以为真喂不饱有本事驱邪的。 我却不动声色抱肘继续看。 附近的人知道喂不饱来张铁嘴铺面寻事,一下子围观了很多人。 其实我不想揭穿他的把戏,人言可畏,怕人加油添醋的在张铁嘴面前乱说;可就看不惯喂不饱一副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神态,我上前一把从喂不饱手里夺过蚊帚。 黄表纸飘飘悠悠落在他脚下,我躬身拾起,冲他坏笑一下道:“这个鬼把戏我早在幼儿时期就听爷爷说过,这些都是江湖术士用来欺骗人的伎俩。” 喂不饱气得干瞪眼,怒气冲冲道:“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骗人了?” 我把蚊帚举到众人面前“这是磁石做的。”然后把涂抹了朱砂的黄表纸拿起一抖道:“朱砂笔上有铁粉。” 磁石跟铁粉自然是相吸的,我话还没有说完,喂不饱已经扒开围观的众人,在一片哄堂大笑中逃之夭夭了。 第079章 太岁 第079章太岁 一天很快过去,临近黄昏时分来了一位面容憔悴、头发乱糟糟,神色慌张的女人。 女人是来找张铁嘴的。 在听我们说没有在铺子上时,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我跟矮冬瓜面对一铺子的纸扎车马人发呆。 张铁嘴跟田翠花从新丧人家回来时,天已经擦黑。 死人街一片寂静,他们俩是蹬三轮车回来的,车轮轴没有重压也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张铁嘴从不怕走夜路,他身上带有辟邪的家伙,老木匠墨斗线。 跟死人打交道的人不怕鬼,怕的就是那种披了一张人皮不要脸的鬼。 在外面忙碌一天下来,累的够呛的张铁嘴嘴巴还疼,那是吹唢呐吹的。 田翠花的膝盖疼,眼睛疼,那是哭丧哭的,给人充当孝子必须实打实的流眼泪,眼睛必定很疼。 不就是为了多挣那两钱吗?再说了;死人街铺面也不是天天有生意,虽然这些铺面都是自己筹集资金修建的,可是日常开销必须在外面找。 铺面淡季时间长,全靠做红白事赚钱。 有路子好的丧葬店搞了唱诗班那样的送葬队伍,就是眼下时兴的丧葬晚会。 张铁嘴一直也想搞一个的,但都被田翠花给否决了。 那是田翠花对自己没有自信,她怕有朝一日老公迷上那些搽油抹粉的骚娘们,而离开她。 也就是这样,张铁嘴偶尔出去去帮人驱鬼,看风水外,红白事上面赚的钱真的越来越少了。 沙沙的脚步声,伴随车轴的吱嘎怪声,两口子默不作声径直急匆匆的往铺面赶回来。 死人街天一擦黑,就沉寂下来,静悄悄的特阴森。 两口子聚精会神的赶路,冷不防从拐角突兀一闪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吓得田翠花一颗心呼地跳起老高,只差没有扑进张铁嘴的怀里。 “张师傅帮帮我。”听声音是黄家大媳妇。 田翠花定定神,拍打一砰砰狂跳的心道:“吓死个人,你怎么跟鬼似的一下子冒出来?” 黄家大媳妇一味地低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吓住你们了。” 张铁嘴出声道:“有事到铺子上说。” “张师傅,求求你,我……我还得回去。” 张铁嘴停下脚步,想黄家大媳妇也是忒胆大了些,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等他们。一个妇道人家,要不是有急事,也不会逼得冒险这个时候来死人街。 “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们那口子今儿个下午回来的,一举一动不太正常,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 张铁嘴老眉毛一皱,叹息一声道:“这会去看恐怕不行,我们才刚刚回来。” 黄家大媳妇求助的看向田翠花,知道她是嘴硬心软的主。 田翠花在平日里跟黄家大媳妇没有什么来往,但还是出于好心,让张铁嘴去看看。 “你一个人回去?”张铁嘴问田翠花道。 田翠花看看死人街除了从铺面屋檐下影射出来的灯影,跟冷风席卷而起的尘埃还有纸屑,脖子缩了缩;故作没事人那般点头道:“没事,我马上就可以到铺面的,只是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小心点。” 张铁嘴跟黄家大媳妇去了。 田翠花回到铺面洗漱一番,这才坐下来整理账目,顺道简单的询问一下大白天铺面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矮冬瓜张口就想说出喂不饱来闹事的情况,被我使眼色制止。 看田翠花娴熟的扒拉算盘珠子,我靠近一点,轻声道:“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下午来了一女的好像是找叔叔的。” “哦,她是黄家大媳妇,就说那天他们说的事。”田翠花有所顾忌,没有把全部情由说明白,就顾自的继续拨弄算盘珠子。 “叔叔去她们家了?”我看田翠花在一个牛皮纸笔记本上记纸扎车马人一对,后面标注了价格数据,太过好奇他们曾经提到的婴儿按摩院的事,所以就忍不住问道。 “嗯。”田翠花翻看了一下笔记本,冲我一笑道:“沐风,阿姨识字不多,你帮我读出来,我来算。” “好。” 我拿起牛皮笔记本认真的读起账目来。 田翠花一笔笔的细细算。 之后叹息一声道:“这一趟下来,没有赚多少。” “要怎么才可以大赚一笔?”我很想报答一下田翠花跟张铁嘴,就大言不惭出口问道。 田翠花看看我,噗一声笑道:“你还小,我在跟你叔叔商量要不要送你去读夜校高中班。” 乍一听读书的话题,矮冬瓜来劲了,他急忙走过来对田翠花说道:“对、阿姨我举双手赞成沐风去读书。” “你也想去吗?” 矮冬瓜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没有听错吧阿姨,你是说我吗?” 田翠花点头道:“是啊,你跟沐风形影不离的,他去读夜校,你怎么办?” “要是我能去读书,嗨嗨,将来一定好好报答叔叔阿姨。” 田翠花摆手,摇摇头道:“不需要你报答,只需要你好好的陪伴沐风就是。” 看田翠花爱怜的盯着我,还授意矮冬瓜做我伴读,心里一热,我拥住她的肩头,很想很想喊一声妈妈谢谢你。 这种感觉很奇妙,温馨甜蜜,她就像我的母亲在世。 被牛高马大的我拥住,田翠花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乖,我们都想你好。” 再说张铁嘴去了黄家大院,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来。 我跟矮冬瓜陪同田翠花去找。wWW.xszWω㈧.йêt 在半路遇到跌跌撞撞往回路赶回来的张铁嘴。 回到铺子我才看见他变脸变色的样子,哆嗦着嘴唇说道:“我要倒霉了,刚才看见一亮晃亮晃的东西在前面,就一脚踢了过去,结果那东西发出一声怪叫一闪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我暗自奇怪,却又听他继续对吓得面无人色的田翠花说道:“那东西是太岁。” 太岁,在科学上又称肉灵芝。 野生太岁有灵气,不小心触犯到之后人是要倒霉的这个传闻古来有之。 传闻不可信,但是张铁嘴偏偏就信了。他还是地道的阴阳师,也害怕这个,我暗自好笑,却没有想到的是,在后来的事件中,他还真的倒霉了。 黄家媳妇请张铁嘴去,还是为了蘑菇屯人们传闻婴儿按摩院的事。 黄家大儿子是回来了,可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眼窝深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在历史记载中,有过床头婴的传说故事;那是某一大人物,为了惩处徇私舞弊跟贪赃枉法的官员,私下里用了一种缩骨水跟忘过水,把一个个享受俸禄的蛀虫秘密处理掉。 这种处理不是光明正大的判刑,而是把他们变成婴儿;让他们记不住自己的真实身份谁,整日都跟婴儿似的,嘻嘻哈哈为别人服务按摩。 这个传说距离现在已经好几百年,床头婴再次重现江湖,还是七十年代末期;这样难免让人匪夷所思,床头婴按摩院里面的婴儿从何而来? 进出按摩院的人,会不会被邪恶妖术变成床头婴?让他们成为黑心老板的赚钱工具?这些都是我十分好奇,特想知道的答案。 第080章 半夜搭车的人 第080章半夜搭车的人 在平日没事我就摸索蘑菇屯跟县城的距离,蹬自行车需要多久时间到达。 我不想让张铁嘴跟田翠花知道将要冒险去探究事实真相。怕的是他们担心,所以就把动身时间选择在去夜校提前一个小时动身。那个时候路上没有什么人,矮冬瓜负责帮我打掩护,我一个人独自蹬的是张铁嘴平日里骑的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自行。 我打听来的,蘑菇屯面积不算宽,从张铁嘴丧葬店铺出发至东边五十里路的样子,只要路上不出岔子应该在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吴奶奶跟我讲述过破庙历史,她说在破四旧那会,张铁嘴可是当地出了名的积极分子;他大呼口号,首当其冲带入冲入庙子,把所有的泥菩萨都砸个稀巴烂。 吴奶奶还说在破四旧运动来之前,这里每一年的庙会上,都有戏班子在这里搭台唱戏;后来庙宇被砸,庙祝跟庙里的人有些还俗,有些跑路另择大的庙子继续修行去了。 如此,这座庙宇就那么一直空置着,庙宇黑漆大门上有两个铜环,只要天气变化,在风的吹动下会发出有节奏的拍打声,就像门口有人在叩击庙门。 清儿就是戏台子上的花旦,她跟张晗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相约在这里见面。 她等见面的那一天等得够久,日子来临时,那天恰好是庙会,还刮大风。 清儿去唱戏、风把她的巨幅牌匾刮下来,端端正正砸在她的脖子上。 当时就被切下半拉脖子,她死亡的样子很恐怖,颈部被牌匾削掉半拉,留下半边脸;血糊糊的样子,一根维系颈部跟脑袋的神经在不停的冒血,她在挣扎中死亡。 自行车在我的蹬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它就跟一位年迈的老人,不堪重负那样子行动迟缓;迟缓得让人急,独自一个人蹬车在马路上,快要接近那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黄果树时,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似乎泛起阵阵凉意,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稍微紧了紧领口,视线随意的一瞥…… 这一瞥,我吓住了,戏台再次出现,在戏台下,密密麻麻的坐了好多人。凄怨、如歌如泣的戏文,随着花旦阿娜移动的身影、顺风送进我的耳朵里。 呆看着戏台的我,一袭冷风钻进衣服,哆嗦一下,我竟然忘记了蹬车,自行车龙头把握不住,歪歪斜斜差点连车带人摔倒。wWW.xszWω㈧.йêt 从侧面看戏台下,看不出问题来,但是只要找对了方位,乍一看,你就得提着小心别吓死过去。我看见了一排排座位上坐的全部是一个个毫无生气,面孔煞白的‘人’。 我暗自惊疑,顺着戏台下观众的视线看去。巧的是,那唱戏文的花旦,也在拿眼看我……还冲我惨然一笑,得!我咽咽口水,赶紧大力一蹬,快速离开鬼戏台。 看得出清儿还不死心,她还痴痴地等待相约的人儿出现。 我急蹬车,冷不防后座一沉,接着一抹阴冷气息来自后背。 “那么急着赶路要去哪儿?” 苦逼的我,不想引起张铁嘴跟田翠花的怀疑,这次出门没有带桃木剑。 “去县城。”特么的一只女鬼怎么那么沉,搞得我蹬了一头汗,还是觉得车轮子老是在原地滚动没有前进一步似的。 “你想知道我跟张晗的故事吗?” 我呸,鬼大爷才想知道哪些破事,但是现在我不敢这么骂她,她可坐在我的后车座上的,如是惹急了,露出那一副吓死人的鬼脸来,我不定会不会给吓掉魂。 不能用剑诀咒来对付她,也不能掉以轻心无视她,我只能把腰躬得就像虾米,卖力得蹬车。 “沐风是吧?”清儿轻轻移动一下,后座一轻,我以为她是离开了。微微侧头一看,她怪模怪样的冲我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除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人世间的什么事能难得住我?”清儿惨淡一笑,又道“你不想听我跟他的故事?” 我没有回头,无奈的低声道:“你讲我听。” “嗯。”她答应着,我能感觉后座更轻,好似她根本就没有在的那样。 就在这时,一袭冰冷轻轻搭在我的头上,随之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画面中出现一个半大的梳妆间,一面梳妆台前坐着的就是清儿本人,她正在小歇,待会还得上台唱完那段跟杨宗保在穆珂寨兵戎相见的戏文。 后台虽然是灯火通明的样子,我却能感觉到有无数幻觉般的影像穿梭在其中;无处不凸显出一种阴沉沉的氛围,清儿在等待一个人。 外面起风了,风把悬挂在戏台上面的牌匾吹得摇摇欲坠。 我想要是有人提前跟清儿发出警告,也许就不会发生惨事,那么她心里的怨恨也不至于那么深。 这样,我就靠近她,从侧面看见她脸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油彩,身着武官戏服,足蹬官靴;乍一看,还真的是英姿飒爽、颇具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姿跟不同凡响的气质。 “清儿……”我轻轻呼喊。 可她却没有听见我的喊声,依然故我的在描眉。 这时,另一幅奇怪的画面出现在脑海。 清儿等待的人原来是一位有钱有势财主家的少爷。 少爷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她是一刚刚走红年纪轻轻唱花旦的戏子,一次邂逅的偶遇他们俩认识了。 名字还是叫张晗,一个充满对列强侵我中华愤慨的热血青年。 他从小受到家族封建制度的熏陶,但是本质却还是那么纯洁;在金钱、权利面前,他选择了以正义来拯救弱势群体。 张晗把家里的钱用来救助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贫民,资助学生会上街游行以示抗拒列强欺凌中国人民的正义呼声,所花费的所有花销。 由此,作为戏子的清儿听闻其人的事迹,更是偷偷喜欢上了他。 她屡屡趴在楼台,就会看见高举五星红旗在大街上振臂高呼:打倒列强、列强们你们给我滚出中国土地的张晗少爷。 她就如痴如迷般的盯着他那稳健步伐,跟充满正能量的背影;更是、佩服他斗志昂扬的英雄气概和百折不挠的勇毅精神。 在后来张晗被家里软禁起来。 清儿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满心失落中,总是独自一人站在临街窗口失神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出神。 一天班主来找清儿,说是有一位豪富要求她去唱堂会;订单已经笃定,是霸王别姬、高难度的唱腔,只有她才能胜任。 起初清儿是拒绝的,但是班主告诉她;这位富豪就是她清儿朝思暮想张晗少爷的爹,她动摇了,最后咬咬牙答应了去唱堂会。 她去唱堂会的目的就是想见到他。 张晗的祖爷曾经清朝官府当差的,正五品;知府。 传承到张晗爹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继续在官场中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是当地响当当的的富贵人家。 清儿从班主跟其他伙伴中听说,张晗爹脾气暴虐,这次的堂会只要稍稍不如意就有可能砸牌子。 因此她是小心翼翼,竭尽全力的把霸王别姬这出戏唱得满堂喝彩;深深博得张晗爹的欢喜,还亲自接见她在书房。 没想到的是,这位土豪劣绅是满肚子坏水,一看清儿就想占有她。 第081章 父子情仇 第081章父子情仇 老家伙话没有说几句,就动手动脚的,口里说是想学片戏让她带着他转一圈,过把瘾、尝试一下做霸王的感觉;他是霸王,清儿是虞姬,多次咸猪手骚扰对她不尊重。 由此清儿大怒,甩开对方的纠缠不休,秀眉一瞪就怒冲冲拂袖而去。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在男人眼里越是显得珍贵;张晗老爹以为戏子身份卑贱,在金钱、权势面前会跪舔,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顺理成章的好事,却落得过鸡飞蛋打一场空。 恼羞成怒的张晗爹,岂肯轻易放过到口的羔羊逃脱? 清儿负气离开,张晗爹暗地里,偷偷找人去摸清楚她的底细跟出生地。 而清儿这次的探视失败,心急如焚中,同一个戏班子唱戏的师姐告诉她一个消息;那就是张晗被软禁在他们家的后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护的人都要休息的,那个时候去最合适不过。 清儿真的去看张晗,她静静的躲避在一颗树影下,强制安耐激动不已的心情,踮起脚看向窗口,果真看见失去自由备受时间流逝之苦,煎熬在一分一秒中难以淡定下来,焦躁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张晗。 由于她太过专注盯着窗口里在原地徘徊的人,没有提防背后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靠近她,呼地,一股风从头遭下,清儿的世界迅疾沉入一片黑暗中。接着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把被套住头部的她拦腰抱起,往肩头上一送,慌慌张张消失在暗黑中。 不过,窗外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在屋里的张晗,心知有异,大跨一步到窗口查看时;只看见外面黑漆漆一片,树影斑驳、清冷的夜光,没有其他。 张晗有一个贴身侍从叫李笑,专门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在来张晗这里时,跟一个扛麻袋的人对闯而过;扛麻袋的人叫麻五,獐头鼠目、一看就是不是好东西。 他微微让开对方,顺势看向麻袋,麻袋里传来唔唔的低叫声,还有挣扎的动静,麻袋有问题?他暗自一惊,急忙跑步到张晗的窗口前,把自己的质疑告诉给他。 张晗受各方面的影响,一直对戏子没有好感。 大多数戏子在大红大紫前,都跟多个有身份与地位均等的男人睡觉的,所以他是打心眼里厌恶戏子出身的女人。 有一个叫清儿的戏子爱慕他,喜欢他。 对此,张晗是毫不知情,但是也偶尔听到人提起,就像上次来家里唱戏被父亲邀请进书房一事他还是从李笑口里得知的。尐説φ呅蛧 他听说清儿拂袖而去,没有因为父亲的钱财、权势而动心,心里就对她有一丝儿好感。 此时听李笑提到说管家麻五扛的麻袋里有人,还是一个人女人时,他大吃一惊,猜测麻袋里的女人是谁?会不会是上次离开的那名戏子,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戏子平白无故来这里干嘛? 还是李笑提醒他道:“会不会是来看你的。” “看我?”张晗的心不能平静了,要真的是来看自己,那么就更应该把她解救出去。 张晗知道老爹好色,家里已经是三妻四妾的,可他还是为老不尊;仗着自己的势力,时不时的搞出一些令人不齿的恶事,家里的众丫鬟没有几个不是他给糟蹋了的。 天下没有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流传极广,现在也还经常有人引用。 父母真的没有错?他们的一生就真的没有瑕疵完美无缺的! 民国早期,有父母去衙门控告自己的子女,让子女得到不孝之名;还被施以各种刑罚,当然得以其情节轻重来判定罪行。 而大多数人们注重以忠孝礼仪、道德为准,来约束子女越界行为;但是却忽略了子女心理跟生理的叛逆期限,他们年轻气盛、特别荷尔蒙旺盛期,最终在父母振振有词、棍棒威逼之下做出违背常理大逆不道之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在公堂上,礼孝、道德混淆、黑白颠倒,最终还是判子女们的错。 所以在旧社会,有很多作为子女的他们;以道德礼孝这块为一小部分人们专用的遮羞布下,成为了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张晗打心眼里憎恨父亲的专制、克格勃行为,也厌恶他那副资本家嘴脸;以剥削为主,欺压穷苦人民,作为儿子的他,屡屡面对那些苦巴巴、无奈、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的人们,心里愧疚得无地自容。 张晗想,不管他怎么大义凛然,还是因为父亲的恶行让他生存在阴影中难以自拔。 为了民众的期待,看法,他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跟父亲不是同一路的,才能减轻心理的负罪感。 张晗授意李笑去找母亲。 在母亲的帮助下,张晗从软禁的囚室里出来,直奔他父亲书房。 父亲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儿,翘起二郎腿搁置在书桌上,正在思忖如何征服占有已经成为囊中物的清儿。 书房门,砰!被一股大力毫不客气的踢开,进来怒气冲冲,热血沸腾的张晗。 张晗老爹无视儿子的怒视,老脸一沉,倏地站起身指着他怒斥道:“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哼!我来去自由,你以为一间小小的囚室就可以囚禁我?”张晗不畏惧父亲的呵斥,自打懂事起,各自观点不同,对当今局势的看法与之见解分歧等诸多原因导致他从没有跟父亲好好谈话,也没有血浓于水的父子情感。 “你这个不孝子,看我明天不送你去衙门……” 父亲在威胁张晗,他是父亲唯一的独子,要是说送他去衙门;都不知道送了多少次,这一次是父亲听说有上头要大力清剿捣乱分子,才故意把儿子软禁起来的,其目的是想保护他,但他习惯于俯瞰的姿态,唯我独尊、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癖习,他不愿意把人之常情的慈爱显露出来。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可不想断了自己的香火。 虽然父子俩没有明火执仗的大干一场,但是彼此心里却在悄悄埋伏下仇恨的隐患。 父子俩最终在书房里爆发有史以来最为激烈非理性的唇色之战,初始他们就事论事;麻袋里的女人是引发这次战争的引线,从当今局势动荡,到他父亲的暴虐、还有乱搞男女关系等,到深夜麻五扛麻袋一事,剑拔弩张中,父子俩互不相让,直至父亲拔出贴身防御武器,一把毛瑟手枪抵住近在咫尺张晗的脑袋。 张晗不畏惧,继续逼视到:“麻袋里是什么?” 父亲狰狞一笑道:“女人。” “她是谁?” “一个微不足道的的戏子,值得你跟老子翻脸?” 男人占有欲,不止是权力,还有美色;父亲势在必得清儿,逼迫张晗放手成其好事,他名下的财产分他一半。 张晗不为所动,只要清儿,其他的免谈。 门口传来咳嗽声跟细碎也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口出现了瘦小的母亲“你们不能这样。” 因为母亲的介入,父亲分神看向门口……张晗趁机夺取手枪,抵住在父亲的太阳穴位置。 母亲进屋,看这一幕,吓得浑身颤抖,手足冰冷……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丈夫是他的一片天。 第082章 尊严 第082章尊严 儒家礼教束博旧社会女人们一生一世的枷锁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 所谓的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张晗母亲逆来顺受,明知道丈夫花心,到处猎色,无奈于有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枷锁套住她,不能有半点抗争的想法。 无论丈夫有多坏,这家还是得靠他支撑。 不能失去丈夫,也不能失去怀胎十月如今长大成人的儿子。 她哭喊中,求他们俩都后退一步。 父亲却瞪了一眼她,怒骂道:“都是你惯的。”然后又咬牙切齿、顿足怒骂张晗道:“你……你这个不肖子孙,当真为了一个下贱的戏子跟你父亲翻脸?” 母亲没有理会丈夫的瞪视跟狠斥,她以哀求的口吻,眼泪隐忍在眼眶里望着张晗道:“孩子,你冷静、千万别冲动,把那玩意移开吧!” 张晗不忍心看母亲这样,他果真听话,忙把手枪移开…… 就在这时,父亲反守为攻、试图夺走紧握住在张晗手里的武器;两父子在母亲面前发生了武力搏斗,那把枪成为他们争夺的目标。 翻滚、扭打中,砰一声清脆的响,母亲应声倒地,唇角流淌出血线时,那眼睛还死死的看纠缠一起的父子俩。 父亲手指勾住的扳机还没有挪开,枪口冒出一缕淡色的烟雾。 张晗泪流满面,冲向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可是,父亲没有理会饮弹身亡的妻子,而是举起手枪气急败坏指着张晗道:“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结吧!” 张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说的了结是什么含义,他觉得母亲出事了,应该想办法送她去医院急救才是。 无暇顾及其他的张晗,抱起母亲就往外面跑。 却没有想到父亲拿枪抵住他的脑袋道:“孽种,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 张晗对已经失去理智疯狗似的父亲不予理会,抹去母亲唇角的血线,抱起她一步步走向门口。 “站住。”父亲怒吼一声,一字一句道:“你敢再走一步,别怪我狠。” 张晗看看怀里的面颊已经苍白如纸的母亲,毅然大步前进。 清脆的扳机勾动声,张晗闭眼,大滴大滴的汗珠就像雨水从脸上,发梢滴落下来。他在等待来自身后的重击,没有了母亲,他也不想活了。 就在关键时刻,一抹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接着是嗖地一声破空的轻响;一刀滑动的弧光从张晗眼前以凌厉的去势飘向后面…… 咻……砰!金属相撞的脆裂声。 张晗没有回头,一心求死的他,浑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木讷的抬头看向来者……却见他再次一扬手,一把亮晃亮晃的东西儿去势更猛……几乎是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吧!接着听见来自身后噗通一声重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地…… 出现在面前的这位,是李笑。 也是他从一群地痞流氓手中棍棒下救出来的流浪子,他的真实身份不明、无人知晓,包括张晗也不知道的飞刀绝技。 李笑偿还了张晗帮助的人情债,却杀死了他的亲人。 那一刻张晗木头人似的愣住…… 李笑局促、不安、惶惶然看向倒地气绝身亡张晗的父亲,呐呐道:“我……是为了救你,所以……” “你不该发第二次飞刀的。”张晗呐呐念道。眼神呆滞,无比痛心的看向父亲,再看怀里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母亲,她死不瞑目,是担心自己,还是在责怪他的不孝道? 老东家去世,新东家继承财产。 在李笑精心设计打点下,以张晗父母死于突发性心脏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出于对少东家人品跟各种事迹,以及名气跟威望,没有谁对他父母的死亡起疑心。 张晗父亲本来就有心脏病,这是李笑在后来找人做了他私人医生的工作。 张晗埋葬了父母,放出来清儿。 清儿成为他们家的座上宾,她经常来教授他唱戏;唱的是穆桂英挂帅跟杨宗保那一片段,在后来战争形势紧张,他们所在的区域被岛国倭寇侵占后,不得已搬迁离开原来的城市去了很远很远一个偏僻的山村。 其实张晗身边的异性不少,他却不为之所动。 心系国家安危却有心无力的他有抱负,有理想,他觉得作为炎黄子孙就应该做一些对国家对民族有意义的事,不应该纠缠在儿女私情上。小說中文網 而清儿却不同,自从跟张晗有过数次花前月下的相依相偎之后,就形影不离跟随在他身边。 她依赖他,习惯了嗅闻他身上的那种充满热血、英雄气概的味道。 在他们那座城市沦陷后,在离开前清儿跟张晗约定,到了暂住地,她要跟他唱完穆桂英跟杨宗保的戏份。 可惜的是,在她看来那么简单的要求,他也没有满足。 兵荒马乱的年代,却不知道张晗最终流落在何方。 清儿的最后一次看见张晗已经转世,就是张铁嘴的儿子。 可自从她看见那一次之后,幼年的张晗就像人间蒸发失踪了。 人有尊严,鬼也要尊严。 清儿无非就是想要在张晗那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只要找到张晗,让他把为什么失约的理由说出来,清儿的怨恨会自动瓦解。 可人海茫茫,我到哪去找张晗这么一个人!再说了相似的名字多了去,谁知道哪一个才是清儿要找的人? 我要去的方向是县城,清儿不舍离去。 只好让她白天躲进我的衣兜里,晚上出来做她的鬼。 这是我走出大山所到的第一座像模像样的县城。 县城的总府是市,市总人口六百八十万,所管辖六县三区。 我要去的地方叫安龙县,是一座历经文革浩劫与盲目现代化大潮洗礼的古城。 古城留下了太多的老建筑。破旧不堪的建筑历经无数次的修修补补,没有改变以前的风格构造,之所以宁可修补,也不愿意以新盖旧,那是这些古建筑也是一份价值不菲的文化遗产,拆掉老房子也就意味着拆毁了历史财富。 第083章 游魂 第083章游魂 越是古老的建筑,越是有很多传奇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这座叫做安龙县的古城,除了风景秀丽,也有很多传奇诡秘的故事;这里地处三不管地带,交通也不是很便利,地区经济还在保守阶段。 基于上述原因,有关部门相应上面的政策和号召;利用地理环境的优势,想方设法引进外资,首先是对外进行招商、出租地皮,然后是着手修缮交通,以期能更好的发展经济。 此项目一出,果然起到好的效应;不但吸引来了大批量的本地农民来古城打工,还吸引来一部分看好旅游事业的商家来这里投资修建农家乐、旅游景区的项目。 蘑菇屯人们谈论中提到的那家婴儿按摩院,就修建在一比较僻静也清幽的河岸边,一条幽静的林荫小道直达门口。 门口有一座圆弧形的喷水池,池中有一石头塑像娃娃,撅起屁股上翘那玩意;那清亮如甘泉的水液从小孔里喷射出来,乍一看很是惹眼。 从正门口进入,绿意掩映中,大门口正中制高点挂了一方墨绿色匾上写了“休闲度假庄园”闪瞎眼镀金金碧辉煌的几个大字。 这次之所以能顺利找到按摩院,全靠清儿的帮忙。 她说这里曾经是一座大戏院。 戏院是后来修建的,跟古建筑不搭调,才会几经转折被按摩院老板买进;在一年半载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一座休闲度假别院。 我负手而立,凝望这座充满邪气的建筑。 清儿则按照我的吩咐进入别院内部探看一番,里面的确有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比如那些封闭没有开放的门,还有就是真的有婴儿那样子的人在帮人按摩。 清儿说那些婴儿身高差不多的侏儒人,手脚皮肤细嫩,唯独一张脸颇显苍老;其按摩手法娴熟,就像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感觉。 听清儿查来的线索跟蘑菇屯人们议论的话题合拍,那么这里的确有问题了。 我久看休闲庄园上空,黑气翻卷蹭蹭的涌动;要不是门口这一方水池可以起到化煞之妙用,不定这座张开大口的邪恶之地已经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从大山出来的我,不知道有一种叫做摄像头的东西,可以把我摄进一个跟电视差不多大小的屏幕里。 有俩身着制服的保安,探头探脑出来,他们是从屏幕上看见我在门口张望,出来问话的。 一高一矮俩保安,高个子问道:“你干嘛的?” 我扭转身想离开,解释道:“没干嘛,就是好奇来看看。” “看看,这里是你土包子来看的?”矮个子看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土拉吧唧乡巴佬的装束,就气势汹汹吆喝道。小說中文網 清儿站在矮个子身后,想要吓唬他,我使眼色制止了她的举动。 我这次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摸清楚状况,然后再回到蘑菇屯仔细斟酌,做出相应的对策带上家伙来个亲身体验。 俩保安骂骂咧咧带着他们渐长渐短的影子重新回到值班室去了。 我跟清儿也顺原路返回。 自行车铃铛声在夜里传扬得很远很远。 两车道的林荫公路,我单调的身影混淆自行车斜靠的影子,在路灯映照下诡异的跳动。 一人一鬼一辆车,在夜风中就像穿越到另一个渺无人迹的空间,孤寂中唯有冷风相伴。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行走迟缓也机械的人,此人面色晦暗,头发干枯,眼窝深陷,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簌簌着抖;我近前一看,他还打赤脚,眼神呆滞,目视前方,我在他跟前,跟没有看见似的样子一直朝前走。 我架好自行车,伸出双臂拦阻……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他居然从我的手臂穿越而过。 此人是魂魄?惊讶的我急忙改变方式,手打剑诀口念锁魂咒。 此魂魄的本体一定在重病之中,如是无视他,不管这份闲事,此人必在三日之内暴毙而亡。作为阴阳师的我,不能无视,必须把这件事管下来。 “你干什么?”清儿见我控制了这一缕前往休闲别院的游魂,颇为惊讶的问道。 “嘘!”我打手势让她安静,别把此游魂惊走了。然后再打剑诀,口念意念咒,完事对清儿说道:“你速度跟他去,看他的家在什么地方。” “你呢?” “我跟在后面就好。” “他能有那么听话回转吗?” “能的,我用了意念咒,他虽为一缕魂体,但是意念依然存在。这是记忆意念,在他的记忆意念中,有家的意识。” “你真行,要不帮我用这个方法找到张晗?” “这怎么能行,我没有看见张晗的魂体。” “好吧,你这是从那学来的?” “易经八卦。” “听不懂。”清儿走到游魂身边,伸出指头顽皮的戳了一下对方。 游魂低头,身子在清儿的戳动下,晃了晃。 “没趣,跟木头似的。” “看好。”我手打剑诀冲游魂顿足断喝道:“起。” 游魂就像蓦然惊醒那般,抬起头、空洞的眼落在清儿脸上,仿佛有那么一丝触动;然后嗖地扭转身子,顺原路而去。 “哎,你看见没?他看我。” “看见了,你是美女,他是男人,这是正常的反应。” “你真坏。”清儿丢下这句话,急忙去追游魂。 我跟在清儿后面,急蹬自行车。 游魂跟幽魂的区别在于,前者没有阴冷气息跟死气,具备一定的意念。后者无意念,却浑身死气,阴冷气息还会伤人。 幽魂也称之为刚性魂灵,那是刚刚死亡不到24小时的魂体,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是漫无目的在曾经走过的路上游荡徘徊,或者是去认识人的环境中,试图想跟对方说话,结果对方看不见,也听不到他的话。 此刻的县城,人和城都沉睡了。 拿我们怖寒镇来说,沉睡中的县城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坟墓中的人跟中了某一种奇怪的诅咒,在夜晚来临时,会产生想要睡觉的欲望。 然后有人在睡觉中离开人世,那是他无法逃脱诅咒的魔力,最终把魂魄丢在了梦境中无法醒来。 还有一部分人,在深夜时分,纸醉金迷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他们的过度消耗体力,还有人之根本的精气神,会产生怎么样子的后果,那是未知数。 未知的东西最可怕,要不然在大千世界中,怎么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有人在驾驶车子时,直端端的冲进集装箱大卡车的肚皮下?车上的人无一幸免被黑白无常带走,拷问时自然要提到某一天某一晚的风流均事。 这些都是血的教训,可惜没有人去理会,去深思。 当然上面所述都在我稍有名气之后,去到了理想中大都市所发生的案列。 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终于随同清儿跟游魂来到一栋7、80年代的老建筑筒子楼前。 第084章 云娃子 第084章云娃子 这里有三排裸露红砖的筒子楼建筑,其中还夹杂一些职工宿舍,伙食团的低矮建筑,反正在黑夜里看什么都黑黢黢一片。 把自行车顺进楼梯下边,里面还有别的自行车,想必不会有人对我这俩破自行车感兴趣。 这种筒子楼不像现在的居民小区,还派专人把守。 这里除了坑坑洼洼用青石板铺垫的路面,跟几颗看不太清楚的树枝外,偶尔遇到一张脸,陌生的,彼此也只是淡淡的一瞥,擦肩而过那一刹我有感觉,那张脸回头看了我一下。 常人看来我就是一个人踽踽独行,并且很有目的性的走到二楼029号门口敲门。 “咚……咚”敲门声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敲门之后,我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暗自在猜测开门的会是男还是女?更或者不会给我开门,因为我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碰到第二个人;寂静中的筒子楼就像一座无人居住的空楼,在夜深人静时,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中还真的别胡思乱想,就像我现在想到这座楼有可能是空楼时,忍不住悄悄打了一个冷战。 清儿作势要进去,我阻止,淡定的等待,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问话:“谁呀?” 有人答话,那么肯定是要给我开门的。 我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等、仰望、侧望、沙沙,过道好像有老鼠在找吃;沙沙、更像是有人悄悄走几步,躲避在暗处窥看我这个在深夜出现在人家门口的愣头青。 是的,没有人给我开门,我固执的再次举起手,心里说;明明听见有人的,怎么就不给开门?食指再次敲击房门“咚……咚”又是几秒钟过去。 就在我等得心焦时,门吱呀一声响,还来不及看清楚开门得人是谁;一团黑带着一股腥臭的风,就冲我扑打而来。 猝不及防的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吃了一口灰。 倒霉,目测打我的人,是把我李沐风当偷儿了?我一边连口呸掉灰尘,一边后退看向打人的东西是什么。 一把扫帚捏握在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妈手上。 我只是在怖寒镇见识过泼妇骂街,没想到在这里再次看见凶悍的大妈,最为真实的一面。 她打了我,还叉腰、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谁?黑漆麻拱的来我家干啥子?” 大妈一口正宗的椒盐普通话,把我问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对方不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自然是要挨打的。等有朝一日,我稍有名气,就想法把自己的名字,印在一张纸片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李沐风是干嘛的。 我挨打了,清儿在一旁干着急。要不是我阻挡,她不定就上前去掐死人大妈了。 脸上还有沙尘,怕大妈把门关了,脏兮兮的我,急忙苦笑一下,手还在脸上抹灰尘。一脸苦相的样子道:“大妈,我是为了一个离魂的人来的。” 大妈手里的扫帚还照旧摆好架势,随时可以冲我打来。见我这么一说,就着昏黄的灯光,老眼流露出她狐疑的神色,上上下下的看我。 “你是骗子吧!这里没有离魂的人。”大妈说话间,人往里一缩,就想关门。 她这是不相信我,因为我太年轻,哪有这么年轻的阴阳先生?看她要关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大妈,你家里有重病之人,他魂飞魄散,如果三日之内没有招回魂魄,必死无疑。” 大妈乍一听我这话,惊疑的神态在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显露无疑。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重病之人?”房门在她手的掌握下,晃动一下开了一条缝。她那张脸,那对眼睛,都充满质疑跟惊讶的神态问道。 “我是阴阳师,李淳风是我祖师爷。”我自作聪明,以为把李淳风提出来,大妈准相信我的话,没想到说出来才知道,简直是白痴样的自找麻烦。 大妈难以置信的口吻道:“你,还李淳风,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诸葛亮的后代?”说话间,大妈狠狠一推,砰!彻底的把我给关在外面了。 “唉,爷爷,你看我已经尽力了,别说我见死不救的。”我自言自语叹息一声,扭头就走。 没有走几步,身后吱呀一声响“你真是阴阳师?” 我回头,看大妈,肯定的点头道:“是的。” 看来刚才无心无意一句话,比提祖师爷李淳风还有效,大妈关门并没有离开,而是贴在门背后偷听动静。 我跟大妈进屋,一股子刺鼻的中草药味道扑鼻而来。在大妈的带引下进入一间稍大一点的卧室,卧室有一张双人床,五抽柜、大衣柜,其他的我没有注意看。 因为我看见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尸体好些。 人生自古谁无死,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妈的儿子叫云娃子,是搞绿化的。 不知道怎么就一病不起,在他生病期间大妈四处去寻医问药,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他;可谁知,吃了几十包中草药,看西医,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更加严重了,眼看一年轻轻的人,就要灯枯油尽,大妈的眼泪都哭干了。 大妈是慈眉善目,自认为在平日里没有少做好事,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会得这种莫名其妙得怪病。 “大妈,我有办法帮你搭救云娃子。” “不瞒你说,之前我也有找问米仙姑,跟瘸腿张……他们提出的要求,我都办到了,可是云娃子还是这样没有一点起色。”大妈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大妈,别哭,我帮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封一角二的月月红就好。” “真的?”大妈吃惊,一把抹干眼泪“行,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来试试了。” 我坚毅,果敢的目光投向大妈已经放弃希望的儿子身上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大妈知道丢魂,也知道招魂。 都是一些乡村土法子。比如,招魂者必须胆大心细,一手握一枚鸡蛋,是煮熟的那种,鸡蛋上写丢魂人的名字,然后招魂的人坐在三岔口路上,闭眼,口里大喊丢魂人的名字。 还有一招:就是把丢魂人平素穿的衣物,送进蒸锅里蒸。 上面所述均是针对一些普通的丢魂人,但是云娃子丢魂不是普通那种,所以必须要来一次正儿八经的招魂仪式。 所谓的三魂七魄;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人死以后;七魄散去,三魂一归于墓,一归于神主,第三魂赴阴曹受审,乃至于转世为人。 我断定,大妈的儿子已经失去天魂、命魂、还有三魄,一为气、二为精、三为灵慧。 可以那么说吧!大妈的儿子在苟延残喘中,仅靠体内的地魂、魄为天冲、为力魄、中枢魄、英魄支撑着,但也时日不多。 大妈在一旁愁眉苦脸不住的唉声叹气。 我不想分神,就对她说道:“大妈我需要你在外面等,在我没有出声喊你进来,不要随便进入行吗?” 大妈看看浑身贴满各种符咒气息奄奄的云娃子,再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黯然点头答应着出去顺带把房门拉上。 我把可以透光的窗帘,拉下来、把前后门都锁死,这才度步走到大床边。 房间里没有了光线,凸显出一种阴森氛围,加上那股子刺鼻的体臭味道,令人想作呕。 我隐忍那股刺鼻味道,我对空喊道:“清儿出来。” 清儿应声出现,喜不自胜的样子,满眼放光点头答应道:“嗯,你说吧!” 我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床上是久卧病人,你不得靠近一步,因为你身上的寒气太重,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你只需贴在门上,守护煞口范围,我要进入他的梦境中去查看原因所在,但是不能让人惊扰我的元神,否则我有可能会陷在此人的梦境中出不来。”尐説φ呅蛧 看我说得那么严重,清儿表情复杂起来,迟迟疑疑试图靠近病人。 我急忙狠狠瞪她一眼道:“刚刚才跟你说了,别靠近他,一靠近,他那点仅存的元神也会消失。” 第085章 树妖 第085章树妖 我闭眼暗自口念真诀,元神脱壳,嗖地施施然躺下并排在云娃子身边。 我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初次使用易经八卦中的元神脱壳咒,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吧! 心下忐忑,如此我顺利的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中。 在我看来,一般人的梦境都是单调的灰色,可是我进入的梦境中,却满眼看见的是,诡异的绿色。 这些绿色是烟雾,这些绿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凝而不散,充满灵气般成卷状。在我闯入之后,绿色烟雾就像带粘性,随我动而动。 它就像有触角,有感觉的精灵。 我在的进入,绿色烟雾能感觉得到,它灵活缩回,然后变成一种类似蟒的形体出来;细看,还能看出有头,有嘴、鳞甲,只要我稍稍伸出手去触碰一下,噗!它瞬间土崩瓦解重新恢复团状形体。 倏然我在团状形体中发现一虚幻,不太真实的影子。 我也是影子,更像是缕无家可归的孤魂。 对,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这些出现在绿色烟雾中你的影子,正是人的魂魄。 他们要去哪!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云娃子的梦境中。 行走在如此诡异的行列中,我有那么一瞬间迷失了方向感;几乎颠倒黑白,混淆了时间观念,错觉以为这是现实中的情景。 这些绿色物体,无色无味、与其说它是绿色烟雾,还不如称之为是绿色幽灵来得贴切些。 它们变幻莫测,隐藏的触角在灵活卷缩,随着行走的影子而动;我觉得绿色幽灵很不简单,它就像一精灵监控器,在监视行走在团雾中的影子。 不用说,我一进入这里,也成为被监视的一份子。所以得谨慎小心得前进,最好不要引起大得骚乱。 把这里比作是冻库一点也不为过,这里的空气异常稀薄,很冷。 绿色是大自然的宠儿,凡是在地球上生存的人,都离不开它。 在此时此地,我却如此厌恶这种不正常的绿,它好似受到某一种化学物质的腐蚀之后,变异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一个疑问:它吃人吗? 或许不吃人,但却可以迷惑人。 步履蹒跚行走在雾霭中的影子,像极了一具具没有知觉,没有意识,任人摆布的傀儡。 傀儡也俗称:鬼奴。 这种鬼奴跟爷爷养的鬼奴性质不一样。 一种是看家护院的,在他日之后,还有机会轮回转世。 但是在梦境中看见的这些鬼奴,我还不知道是冲什么去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有觉得,后面的影子就像涨潮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推动前面的影子前进。 我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看,老天!后面一望无涯全部是人形体鬼奴。 正如奶奶说,现实跟另一个世界只隔了一层纸。 我看见云娃子的魂魄是在那条通往休闲别院的林荫小道上。 未必这些绿色雾霭是那一颗颗柳树散发出来的? 如真的是那样,那么那些柳树一定有问题,要么就是成为恶灵的附着物,要么就是吸收了某一种化学成分变异了。 不是说现在的空气质量指数一度下降,污染源无处不在吗?这个猜测不是不可能,而且还是有根有据的。 前面行走的队伍好像在慢下来。 我跟前面的影子在拉近距离,我能感触到来自他们身上的阴寒气息,还有死气。 我从队列中,快速探头看向前面。 前面依旧是厚重的雾霭。 在雾霭中好似有千万个探头,在检测什么。 我暗自疑问:这些绿色幽灵为什么要如此谨慎的检查!难道说快要接近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了吗? 果真,我猜测得没错,在距离队伍前面不远处,无数颗人形体植物舞动,形同爪子的枝桠,抓住被检测过的鬼奴,往树杆上一个大口里送。 大口里面好像有一排排尖细的牙齿,跟锯齿样的来回咀嚼。 咀嚼中挤出,从大口边角流淌出来的汁液有绿色,血红色、还有白色。 我猜想,绿色是植物的唾沫,血红色是人的血,白色是人的大脑。 这个猜想呆太可怕,这颗树妖在吸食人的同时,也吸收了人类的智慧。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这无比恐怖的一幕,任凭我脑瓜有多灵动,也没有猜想到植物也吃人的。 人与植物混杂一起,并且被后者无情吞噬,在这个属于梦的空间里,命若垃圾。 恐惧,害怕,紧张,震撼!像一把尖刀直刺入我的心脏!真实很疼的感觉几乎要令我窒息。 怎么办?如果在这里消灭绿色幽灵主体,那么势必会伤害到也同样在这个梦境空间徘徊的云娃子。 我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从后面一个一个的后退。 在后撤中,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在监视鬼奴的绿色幽灵。 它变形了,卷状形体,嗖地变得尖细,如同蛇头那么灵活席卷而来,然后高傲昂起,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凝视许久。 眼看就要被发现,我一颗心砰砰狂跳,却努力念叨静心咒。 凉丝丝,滑腻的东西儿,跟动物舌头那样在我脸上探测。 那探测的触角,忽然停住,少顷一声尖锐的嘶吼发出,我的心,咯噔一跳,心知要坏事。 抽身就跑的我,眼角瞥见那棵吃人植物暴涨那千万只爪子的枝桠,延伸直奔我而来。 我被成功的抓住,接着听见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声。 我被拉拽住送到,吃人植物的大口下。 近距离我可以看见,植物的大口下面,好似一个人的心脏部位,在心脏部位以下是肚腹;然后有一个形同女人三角的形状的分肢,再下面就是有俩人腿形态的巨大树根跟人类脚掌差不多吧! 别忘了我还有血玉的,就在吃人植物把我送进大口时。 血玉绽放出千万道绚丽的光芒,就像一道道锋利的芒刺,刺入吃人植物的树干中,浑身一松,我跌落在吃人植物的根部。仰头看吃人植物满身都在流淌红色的汁液。 我从地上翻爬起来,默咒:“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梦境,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小說中文網 霎时梦境空间中,一道金光符咒,绽放出绚丽刺目的光芒,刺向众绿色幽灵。 绿色雾霭瞬间变成一片粉红,在一片凄厉吠叫中,我趁机开跑寻找云娃子。 我边退,边仔细观察那些畏缩不前,呆头呆脑的鬼奴……蓦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那不正是在那条林荫小道看见的魂魄之一吗? 不容分说,我上前一把拉住他大喝一声道:“出。” 第086章 招魂 第086章招魂 我元神从病人身上起来,带回来的是病人的气魄:气魄融合进体内,病人脸色稍稍好看一点。 门口大妈等不及,早就忧心如焚、心焦似火。侧耳听屋里,好像没有大的动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在不久前发生的一件行骗案。 一位晨练的大爷,遇到一自称可以驱邪除病的神棍。 神棍有迷魂散捏在手掌心,轻轻一拍大爷肩膀。 大爷中招,一下子失去判断力,神志迷糊、在神棍的言语诱导下,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听神棍的话再放进衣柜里,然后神棍说可以化解那些纠缠他们家人的恶鬼等骗人的鬼话。 大爷在门口等,神棍在屋里倒腾许久,说是在超度冤魂,其实是在掉包,用一包碎石包裹的东西换取了大爷放在衣柜里面的钱包。 大妈想到这儿害怕了,家里可没有什么钱,要是再被这些招摇撞骗的神棍给骗了,那岂不是要她的老命? 这样一想,她就使劲的敲门…… 屋里的我刚刚归位元神,正在稍作休息。 听到急促的擂门声,就赶紧的让清儿隐身。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嘈杂的闹嚷声,还有起起落落的叫骂声。 这夜,除了我贸贸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谁闲的蛋疼来找没趣? 暗自奇怪的我,怕大妈出什么事,稍稍休息一下,就去拉开门……打开门瞬间,我头大了。 早知道门口有这么多人,我就不要拉开了,怎么着也得在门里面给他们谈判好了再说。 从门蜂拥进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进来,就横眉瞪目,如临大敌般把我团团围住。 这楼道还有这么多闲得无聊的人!刚才我敲门,这些人在干嘛?不用猜,他们一定是在偷窥。 “哟呵,还有这么年轻就当神棍的?”尖酸刻薄的讥讽话,是从一个大波浪头的女人口里说出来,那毫不客气,指指咄咄样子,非常不礼貌。 我眉头一皱,没注意,大妈已经冲进卧室里。 大妈就是去看看屋里的木柜有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仔细检查完了,这才正眼看一下大床上的人。 大床上的人,因为被我寻回一魄,气色已经大好。因为其他魂魄还没有归位,虽然是醒来了,但是神智还是不清醒中;他木冷冷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大妈。 条件反射吧!大妈被这么盯着,还吓坏了了。 稍作镇定,她急急忙忙扑到云娃子面前,大声喊道:“你能看见妈?” 屋外的人,包括我也听到大妈的喊声。 闹嚷声瞬间平息,几秒钟的鸦雀无声之后,那位大波浪头再次叫嚣道:“把神棍带到派出所……”我在百口莫辩下,几个人摩拳擦掌预备上前来擒我。 一声苍老的大喝,“慢着。”大妈从卧室走了出来。 大妈泪流满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满脸愧疚,挺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错怪你了,这么久以来,云娃子一直都是昏睡不醒,从没有正眼看过我,现在他居然睁开眼看着我……”说着话,大妈转身看向那些张牙舞爪想要闹事,跟看热闹的始怂恿者们道:“街坊邻居们,你们说这是不是奇迹?这位小兄弟他果真救了我的云娃子。” 进来闹事,想抓我的人,霎时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趣的安慰大妈几句就打算离开了。 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大波女人,满脸堆着媚笑,讨好卖乖的样子对大妈说道:“大姐,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好在这里打搅你们,你看……” 大妈没有理会大波浪头,径直伸出满是老茧有些糙的手,忘乎所以的握住我的手道:“孩子,你下一步预备怎么做,大妈一定支持你。” 大妈的话一出,预备走的人也停下脚步,看我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刚才在梦境里险遭一着。 元气还没有恢复,又出被莫名其妙的围攻,只差没有拳脚相加了;我叹息一声,苦笑一下对大妈说道:“现在我只想大睡一觉。” 也许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可以移魂大法的;刚才冒险移动精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现在才觉得浑身疲惫,连说话都很吃力的感觉。 大妈爱怜的看着我,很是虚弱的样子,脸色也没有之前看着耐看,悔青色……就忙不失迭点头道:“去靠里间那屋子里休息,大妈给你做夜宵去。” 云娃子气色好转,空气里那股腐烂的气味也在减少。 在后来,大妈告诉我,那些来抓神棍的人,都住在筒子楼里,也是大妈平日里用醪糟米粉换来的人情;他们在听到大妈说屋里有神棍时,都纷纷跑来想要一睹骗子神棍是什么样子,顺道抓住扭送派出所。 特别是那位大波浪头。 原本大妈是心存疑虑,还没有完全肯定屋里的我就是传说中骗子神棍的。 但是大波浪头振振有词的一席话,很有把握肯定的口吻,让她不得不相信屋里的我就是神棍来的。 鉴于此,就发生了以上的情景,我虽是休息大脑却没有停止思考,一直在想绿色幽灵的出处,跟床头婴有没有关联?更或者是大妈的儿子去过休闲度假庄园,招惹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来的? 大妈孤苦伶仃一个人抚养云娃子不易,遇到我,也许是她平日里做好事积功累德的善报吧! 为了能顺利找回云娃子的其他魂魄,我必须做到平声静气,安定心神,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招魂,一盏素白色引魂灯。 慈母的呼喊尤为重要。 既然我在休闲庄别院看见云娃子的一缕魂魄,那么其他的魂魄也定是在那无疑。 每一个人在死亡前,都会看见自己的引魂灯。 我手提一盏素白色的引魂灯,跟大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筒子楼。 我现在提的引魂灯不是去索命引魂,而是去招魂,让飘零在外大妈儿子的魂魄跟随引魂灯回到家来。 之所以那么肯定云娃子的魂魄在休闲庄别院,那是因为我在休息时,有授意让大妈连夜去打听儿子在生病前,接触到关于那些人和事。 大妈去打听了,她儿子在生病前跟一个叫周老幺的小工头在休闲度假庄园做绿化。 周老幺说休闲度假庄园新进了一批名贵植物,他带人去培植,云娃子也在其中;据说,那些名贵植物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栽培嫁接得来的,所以非常之珍贵。 不过在去的时候,有休闲度假庄园管事的出面,样子很神秘的说;在移动这些名贵植物时,切记不要伸手去摸,否则后果自负。 是什么植物那么宝贝,不能让人摸的?不光是云娃子有疑问,我也是有疑问的。 周老幺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拒绝讲其他的。 招魂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跟大妈出去时,夜已很深了,路上再难见到人。 没有遇到夜归者,即使遇到,也是他运气不好,搞不好还会吓死人。 大妈在我的授意下,连连呼喊云娃子的名字;那一声长,一声短、在黑夜中凸显出一种特别渗人的感觉。 路上沙沙的脚步声,俩单调的影子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在白色纸灯笼的引带下,摸黑朝休闲度假庄园走去。 不幸的事还是遇到了,一盏孤零零的白纸灯笼,在路上飘忽着,把一位喝醉酒晚归的汉子吓得尿裤子,蹲在一篷野草中不敢动弹;直到看见有是俩活生生的人,提着灯笼走过去,这才大喝一声道:“你们是谁?吓死老子了。” 我不能理睬此人,也不能说话。 我就那么笔直的前进,身边的大妈也是如此。 醉酒汉子迷糊了,要是这俩是人,他那么骂怎么没有还口?如果不是人,他们怎么会在纸灯笼的映照下有影子? 醉酒汉子东张西望,这儿除了提灯笼人拉长的影子外就只有他。尛說Φ紋網 远去的素白色纸灯笼,把周遭氛围衬托得阴森森得,外加一袭冷风吹来,醉酒汉子浑身一激灵头皮一炸,脑海冒出一个可怕的字眼,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连连打了几个冷战,酒醒一半、大气不敢出,撒丫子就不要命的狂奔而去。 第087章 一饱眼福 第087章一饱眼福 在夜晚赶路挺快,没有好一会就抵达休闲庄别院那条林荫小道。 大妈属于唠叨型,好几次想要给我说点别的什么,都被我及时阻止。 冷风萧萧中,树影摇曳,斑驳碎裂的倒影活脱脱就像我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一幕。 此情此景,我不经意间联想到梦境,悄悄的打了一个冷战。 幽长的林荫小道彷如一条通往地狱之门的鬼道,一路延伸蜿蜒远去,没有尽头;静的可怕,落叶可闻,黑漆漆中,一个模糊的亮点在跳跃着前进。 我最担心的是,别再遇到夜行者。 周遭太过安静的氛围,加上白色纸灯笼那忽闪忽闪的蜡烛灯,更是把此地的环境衬托得阴森诡异。 我在出发去就告诉大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要保持淡定,冷静的状态。所以一路上,她虽是战战兢兢地,但也能坚持走到狭长小道的尽头。 走出林荫小道,眼前视野一下子开阔,看见了休闲庄别院门庭前的小型广场。 小型广场四周一盏盏装饰灯,散射出橙色的光芒;那道亮晶晶的射水线发出细微形同人嘘声的“嘘……嘘……嘘”声,正源源不断射出一线水注,注入水池时冒出若干细碎大小不均的水泡,同时发出叮咚之声。 守夜的保安已经被清儿搞定,四周空荡荡的,但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看我们。 大妈有些紧张,不停的揉眼睛,不住的东张西望。 如果云娃子的魂魄在,我应该不难看见,可要不是他的魂魄,那么会是谁在暗地里窥看我们? 我倏地来了一个大弧度的旋转,没有看到云娃子,倒是觉得那一束阴森的注视来自橙色灯光照不到的暗黑处。 周老幺说从左侧面进入绿化带,可以看到那些名贵的植物。 他说的那些名贵植物,就在那阴暗处。 我叮嘱大妈两句,把白色纸灯笼隐藏在一簇铁甲松下,让她在那呆一会,我逐步走了过去。 这里植物太多,恕我无能,一时间加上是夜晚的关系,我分不清楚那些是名贵植物,那些是普通植物。 不过为了提防意外,我用默咒做了结界,即使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想伤害大妈,也要有本事冲破我的结界才能办到。 按照周老幺指定的路线,必须要从一扇窗口翻了进去。 要想进入那扇窗口,就得在培植植物的土壤踩进去。 松软,湿漉漉的泥土,只要稍稍那么一踩,就会黏在鞋底还有可能留下鞋印。 如此,我在安顿好大妈之后,壁虎式贴在墙壁上,沿着墙根的方块形大理石砖走到那扇窗口。 周老幺说这扇窗里面的插销是被保安故意破坏了,那样他们可以从这扇窗口进出去到别的地方乐呵乐呵。 而且这扇窗口也是摄像头摄不到的死角,一般不容易被人发现。 从这扇窗口进去,经过守卫休息室,还有一条不算长的过道,之后就是一个微型的冷饮吧台,这个吧台是供应进入庄园里客人们的冷饮。 继续朝前走,就看见米色的墙壁,无数只小的装饰灯,跟外面广场不同的是,这些小装饰灯都一个漂亮的罩子。 能顺道前进,还会看见不同的吧台。 有茶吧、接待吧、酒吧、再直走穿过一圆弧形的小休息厅,就可以到达休闲度假庄园大堂。 至于其他地方,想要不引起注意潜入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这里到处都安装了摄像头,从各个角度都可以摄像,据说还是从国外进口来的设备。 在之前不清楚庄园内部装饰境况,看周老幺声色并茂的描述貌似很高大上的样子;现在看来他不是吹牛逼的,而是真的金碧辉煌,无处不尽显奢华不俗的高贵风格。 听周老幺说,他在这里做绿化,还是熟人介绍来的;来签订合同时没有看见老板,而是一妖媚的女人接待并且签订了合同的。 我听周老幺提到一个在休闲度假庄园守卫监控室值班,凭关系来休闲度假庄园的保安。 这名保安,眼睛有问题,是对对眼。 今天他跟另一位趴伏在桌子上已经呼呼大睡的伙伴今晚上值班。 清儿打前战,利用她的能力,障眼法遮盖住监控室的所有屏幕。 这样我可以自由进出。 而在监控室屏幕上出现的那么些画面,是不堪入目,让对对眼看得是热血喷张,恨不得把屏幕里的泳装美女拥入怀里。 对对眼看屏幕,一个泳装美女,在他那特殊的视线里,变成了一排,或者是一双美女。 三点式泳装,该露的露,该凸的凸,看得对对眼两眼发直,一线哈喇子不知不觉从嘴角流出来,也顾不得抹一下,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化姿势,冲他媚笑的美女。 趴着睡觉的大块头,也被曼妙的音乐声惊醒。 他抹一把梦口水,一眼看见屏幕“嗨,你小子,想死?敢私自播放秽录像?” 对对眼莫名其妙道:“不是你播放的吗?” “老子播放的,你一个人看有意思?” 为了想摆脱大块头的纠缠不休,能专注在屏幕上看美女;对对眼陪笑道:“没意思,咱哥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人看真没意思。”大块头骂骂咧咧一阵子,也被屏幕上搔首弄姿的美女搞得难以把控,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就在这时,泳装美女转身背对着他们俩,伸手拉动韧性极好的弹性泳装,有想要全部褪掉的举动……咕嘟!对对眼大口吞咽唾沫,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他在期待美女露出最后的那点秘密。 大块头也专注的看,他们俩的注意力跟视线都定格在美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去。 突然,美女扭转身看向他们俩,哇啊!明明是美女的,怎么变成了惨白、瞪着血红色眼珠子的撕裂了半张面皮血糊糊的脸…… 对对眼大张嘴,能感觉心跳在急速加快、腿肚子也在这一刻莫名其妙抽筋,连手都不听使唤,一直在那抖抖的;他大口的喘息着,由于害怕,嗓子瞬间失声,喊出来的声音是:“呀……呀……呀……呀!” 看得兴致勃勃的大块头,被对对眼的呀呀呀叫声搞得不爽,他老大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怒吼道:“泥马、你叫春呢?” 对对眼指着监控屏幕,口里还是神经质的喊道:“呀呀呀。” “呀你妹啊。”大块头心里暗骂真他娘的扫兴,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监控屏幕的美女正在表演各种让人无法抵御的露体绝技,并且带着她那招牌式的微笑,脉脉含情看着他…… 大块头只管贪婪、两眼放光、直愣愣的盯着屏幕上绕首弄姿的美女,看得他火焚身;口里嚷嚷道:“妈妈的、这身材太他娘的火了。” 对对眼看见的是不一样的,他看见的是无比狰狞可怖的脸,呼之欲出般要从监控屏幕上穿越出来的感觉……他害怕了!得得抖得跟筛糠似的,一个劲后退。 他想喊,喊不出声来,跟半哑人似的,只能呀呀呀呀的叫。 第088章 怪离乱 第088章怪离乱 目不转睛盯着监控屏幕上泳装美女的大块头,特烦对对眼在旁边碍手碍脚的搅扰不休,他一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一边春心荡漾的大笑道:“边儿去,别扫了老子的雅兴。” 对对眼就不明白了,这哥们怎么就喜欢看那屏幕上的女鬼? 他是不敢继续留在这里,得想办法离开才是;这样一想,就鼓足劲,扶住墙壁慢慢的蹭…… 死盯着监控屏幕的大块头,看都没有看一眼对对眼,一直死盯着屏幕,屏幕里的美女频繁冲他勾手指:“来啊……你来啊!”她娇滴滴地说完,一双含情目便妩媚地抛了一下,睫毛轻轻抖动,真是风情无限,直看得他骨头都酥了,脑海中臆想出一副不能见光的画面,屏幕上的美女好似一根美好火腿肠谗得他直流口水。 在之前我有叮嘱清儿是不可以害人的,所以她很有分寸,只是一味地挑逗,没有闹出大的事来。 我从过道直达大堂,得挨个的查看那该死的命魂是不是在这里享受按摩服务,更或者是在某一个角落呆着呢。 按摩院在当时还不是十分流行,像县城这种小地方,在按摩院还没有被广大人众认可和肯定的情况下,有如此热火的业绩跟场面,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起初在听到这个传说时,只认为是讹传。 有了清儿的查证,跟我现在所看见的,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想法。 像我们这一类还处于青涩时代不醒事的,对一些发生在现实里的事,不是很了解;只是无端的猜测,揣摩、所以我一直自认为要想诱惑男人进这个地方来,让他们流连忘返的除了女人没有别的东西儿可以办到。 可没想到还真的是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也不是说按摩院就不好,但是有一类刚刚还在萌芽的新一类群体在悄悄诞生,他们是盲人。 随着时代进步跟科技化的迅猛发展,咱们的盲人也不甘落后。 他们勤勤恳恳学技术,之后集资开了一家盲人按摩院,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我也亲眼所见才能说出来。 盲人按摩院,才是正儿八经的按摩中心,里边除了老板娘以外,一水的大老爷们,而且按摩大师们几乎个个都是瞎子,没有小姐…… 现在我看见的,跟上面所述基本雷同。 前边的大厅放着好几张按摩床,后边是三十二个隔断起来的单间,每个单间有一张按摩床,磨砂的玻璃门一关就成了半封闭的空间。 想平日里生活中,上按摩院的顾客,多半是闲来没事,想永葆青春、长命百岁的半老徐娘们。真正是那种给人眼前一亮,风韵犹存的少之又少,能让人眼神放光一下的年轻妹子更是凤毛麟角。 在通往灯火通明,装饰豪华的大堂时,四周都静悄悄的。 这座装饰豪华,生意兴隆的按摩院到了深夜时分也是异常的冷清,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当然他们是看不见他的,他有看见一可爱婴儿搂抱的广告牌上标有按摩类型:其中有中式、韩式、欧式、日式……标准式、贵妃式、帝王式等。 我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进按摩院,此行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寻找失散的魂魄。 幸亏的是清儿有作为,挡住摄像头,要是他日被人看见我也来这里,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是是非非。 刚才进来这里之前,我有观察到停车棚里,不下十几辆车;各种品牌都有,而现如今目前谁能拥有这些车?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有,那么这些车辆的主人都是谁?我不想去猜测跟本文无关的事,所以不用细致描述。 虽然清儿把控监控室,但我还是特别警惕的穿行在灯光暗淡的过道里。 在经过一些小间门口时,偶尔有虚掩的门内部情景我有瞥看到。 这里处处都有一种沁人肺腑的香味,这种香味就像是从墙壁里渗透出来的,更像是头顶那些花花绿绿,形态各异的装饰灯光中影射出来的。 原来这里面的人,没有睡觉的,听那从门缝隙传来的舒爽大笑和稚嫩起起落落的私语声就不难判断出,这些人还在享乐中。 一间、一间的查看,我觉得太繁琐也太冒险;每一次轻轻推开门,门里面的人,包括在床头给人按摩的婴儿都像是受惊一般,倏地欠身认真的盯着门口看。 果然,正如清儿所述,床头婴有着跟肢体极不协调的娃娃脸,面目沧桑,手指粗短白嫩白嫩的,小腿胖乎乎的像藕节,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揉一下的冲动感。 他们那柔和,灵巧、娴熟的手法简直是绝了。 趴伏在按摩床上的客人半眯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些床头婴在按摩的的时候,都会附耳在跟客人说着什么话;客人听得陶醉在其中,慵懒的姿势瘫软在按摩床上、好像想一辈子都不愿意起来的那糗样。 我这次偷窥的时间有点长,差点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 一股对流风把虚掩的门呼地吹开,我来不及躲闪,差点就被屋里的人看见了。 房门吱吱呀呀的响声惊动了按摩的婴儿跟那八号单间里的客人,婴儿那沧桑的眼稍纵即逝一闪,麻溜的起身,从床上顺下去,哧溜下地撒腿就跑,就像是门口有机关,在我跟前跑得没影了。 留恋在床上的客人慵懒的姿势,撑头倚靠在床上等了好一会才起来。 起来之后,腰部围了一大块方巾,赤脚四处查看。 我就躲避在一柱头后面,我可以看见包间门口的情况,对方是没法看见我的。 客人好像是没有看见下地跑路的婴儿,脸上略带恼怒之色;再贪恋不舍的瞥看一眼按摩床,从衣挂上取下自己的衣服套好,再掏出皮夹看看里面所剩无几的几个钱,摇头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客人走了,婴儿跑路了。 我还得继续寻找,云娃子的魂魄。 我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一个没有号牌的单间门口,刚刚站定,我仰头看号牌,感觉不对吧!心听清儿说了,这里只有三十二个单间的,这会怎么多出来一个? 心下疑虑,却没有停止举动,我就那么轻轻握住门把手,一点点、一点点的推开来。 眼前出现的一幕,哑然失笑的同时,简直让我无言以对。 第089章 丑时之女 第089章丑时之女 里面跟其他按摩包间差不多,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个形同影子的家伙躺卧在床上,挺舒服的样子,还翘起二郎腿,悠哉乐哉的在摇晃着脚丫子。 这不就是云娃子的一缕魂魄吗?丫的老子到处找,他倒好在这里享受。 房门缓缓开启,我进去。魂魄惊惧本能一蹦、条件反射弹跳起来,忙忙慌慌的就想跑出去。 “别怕,我是来找你的人。” “找我,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干嘛?” “不是明文规定,打杂工的不能随随便便进来这里吗?”魂魄看我没有做声,貌似不是来抓他的,又狐疑道:“难道你不是这里的员工?” 我一愣,莫非他是把我当成便衣保安来抓他的? 都变成一缕游魂了,还惦记这里的好处,我是无语了。 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说明白,那就是无论是命魂,还是天魂,在他们个人认知中;也就是在脱离本体那一刻,就像梦游那样,随心所欲到处游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会不会在其中遇到危险等。 就如一个刚刚咽气的人,他的魂魄在离开本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已经离开了人类的世界,而是到了一个透明可以看见自己亲人,朋友的另一个世界,苦逼的是,他们只能看见,却不能彼此沟通亲人、朋友。 这种感觉要在他们死亡后第七天,看到有亲人送的挽联跟花圈,在雨滴湿之后在阴间绽放,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阳间了。 而云娃子不是死亡,是离魂,是所有的魂魄,不知不觉间离开了他。 没有了三魂七魄的云娃子,形同木头,终究有一天会腐朽。 时间紧,我懒得跟他罗嗦,想吓他一吓,就断然大喝一声道:“乃是地府鬼捕,特奉旨前来捉拿于你。” 丫的一听,大惊失色道:“我没有死,你如何来捉拿我?” 我冷笑道:“没有死。你在这里干嘛?还不速度的跟我走。” 云娃子的魂魄。惨淡一笑道:“可惜了,没有享受到那种感觉。”他虽然是从床上起来,还频频回头看。 我一本正经,严肃正言道:“随我来,不得擅自离开。” 怕去地府受苦,还不得对捉拿鬼差言听计从。 他只能唯唯诺诺点头,连连应允道“是……是。”尛說Φ紋網 在我们要出去时,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入梦境中看见的那些,很有可能要在这里看到。 当时在梦境中,没有看清楚树妖的样子,但是那股特别刺鼻的腥臭气息,却是深刻印记在脑海中的。 所以当我带着云娃子的天魂走到周老幺说的那些名贵植物前面时。 那股特殊的气息,让我不得不停下来观察,我身上有火柴的,划燃一根火柴,对树身照过去一晃,看见一颗树上悬挂了一个牌子。 我再划燃一根火柴凑近去看牌子:树小姐。 这棵树的名字叫树小姐?我围绕树枝走一圈,察觉到还有好几颗叫树小姐的树枝。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钟,在风的拂动下,一根粗壮的树丫真的就像梦境中看见的爪子那样,肆意舞动,活脱脱要来抓我那样很立体的摇曳中。 就在我躲避跳跃开去时,瞥看到在茂密枝桠下,伫立在一个人。 不是人,他的样子跟刚刚从里面带出来的天魂一模一样。 老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把这一缕命魂带回去,云娃子定会转危为安。 我尽可能的不搞出大动静来,不动声色上前。 面对面看命魂,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命魂木讷的瞥了我一眼,没有做声,就那么专注的样子盯着树丫枝;因为太过专注,才没有注意到我在刻意靠近他。 一把想要拉住他,我出口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跟我走,我带你去看比这个更好看的玩意。” “她不让我走。”影子苦笑一下指了指树枝道。 “为什么?” “因为我摸了她。” 是的,周老幺说过云娃子伸手摸了一棵树,就变得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 命魂乍一听我这样说,怒道:“她不是一棵树,是一个有灵性的精灵。” 看命魂振振有词的说,我不信邪,刻意把手掌轻放在植物的枝干上……哇靠,一股奇异的力量,随着手掌心纹路侵入肌肤;同一时刻,一种呢喃鬼语侵入五脏六腑。奔腾在我的血管中嘶叫。 这一股奇异的力量,酷似千万个替代人体细胞的细胞,从侵入我身体之后,逐渐演变成一股潜在的恶煞之气;恶煞之气,在试图改变我的意识,迷惑我的神智。 并且在肆意麻痹掠夺我身体里的一切可以侵占的元素。 顿时、我有感到瞬间的迷惘,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全无、心灰意冷,很无助、很想依赖什么。 我对自己说;必须抵御。 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着恶煞之气一再的侵入。 把手大力的从树杆上挪开,才稍稍可以调整气息,蹲下、大口大口喘息中,把涌入肺腑的恶煞之气强自压在喉前庭处,大力吐了出来。 我张口吐出来的可不是唾沫,也不是肚子里的残渣食物,而是一滩有着淤泥气味的乌黑色粘稠物。 一番狂吐好之后,喉咙那股奇怪的味道依然存在,直吐到肚子里咕咕叫吐空了为止。 命魂影子始终是一言不发,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而是以漠视的神态遥望着树小姐。 由此我断定,这就是我进入云娃子的梦境中看见的树妖。 凝望树小姐,我灵光一闪,联想到一个充满邪恶,也古老的传说。 这个传说跟植物有关。 植物它有此能力,全赖于一个疾恨如仇,心怀歹念、报复心重的幽灵。 此女在没有变成幽灵之前。脾性多为心胸狭窄,孤僻、与人不能相处;加上要是不小心被异性抛弃,心生恶念,就会用此法老报复天底下所有的男子。 此女会在深夜丑时三刻,选择一个阴暗无月的夜晚,在胸前挂上一面镜子,头上点了三根白色蜡烛在土地庙或者是佛陀庙均可,找一棵大树将诅咒的草人钉在上头施以诅咒来作法。 但是做这种事,是不能够被人看见;一旦被看到,做法之人会被反噬;即使不反噬,也有可能会威力大大地减弱。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两败俱伤的邪恶诅咒术,据说、施咒之人,侥幸没有被反噬,也可能容易疯掉。 我是很小的时候奶奶讲过这个故事。 大妈等我等得心急,竟然来植物丛中找我。 我需要她用母性的慈爱,唤醒命魂。 第090章 恶鬼差 第090章恶鬼差 话说:对对眼吓得不轻,手足不听使唤,只能扶住墙壁慢慢的蹭蹭地离开监控室。 那死盯着屏幕的大块头,看得眼睛都直了,吭哧吭哧的好一会,突然膀胱膨胀,想尿尿、又不想出去;东瞅瞅、西看看,看对对眼的茶杯在那,就阴笑一下,拿起茶杯把里面的茶水茶末都倒掉。 再得瑟的嘘声,把满满一泡尿,嘘……进对对眼的茶杯里;完事细细的盖好,再看向屏幕上时,屏幕上的美女不见了,显示满屏雪花点点…… 就在这丫的把眼睛定格在屏幕上时,在一旁的清儿掩嘴窃笑……偷偷的调换了茶杯里面的东西儿。 咦!美女不见了?他自言自语,拿起鼠标不停的调试;却不知道清儿去看对对眼,任凭他怎么调试,屏幕上还是嗤嗤的闪雪花点点。 再说对对眼一出去,就能说话了。 他看见保卫科组长,就结结巴巴,把刚才在监控室看见女鬼的事说了出来。 保卫科组长怎么能相信这丫的一派胡言?他不予理会,掉头就走。 没想到对对眼却不肯就此罢休,一直跟随在身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惹急了保卫科组长,就答应跟对对眼来监控室看看。 保卫科组长最近休息少,忙里忙外,累得跟狗似的连茶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好不容易逮一空闲休息一下的,偏偏那对对眼就纠缠不休,让他很生气,却不得顾忌这家伙的后台关系,敷衍式的去看看再说。 对对眼谨遵某让的叮嘱,要把上下关系搞好,看组长答应来监控室时,有看见他嘴唇干得起一层白色的硬皮,就巴巴儿的讨好说:“今天我泡了一杯好茶,待会组长先尝尝。” 保卫科组长正口干舌燥,见对对眼也比较识趣,就点头客气道:“谢谢了。” 俩人一前一后朝监控室走来,在监控室里的大块头还在东按西搞,想找出刚才的画面。 全神贯注找美女的大块头,被突然进来的有对对眼跟保卫科组长,吓了一跳。 组长领导架子摆足。乜了一眼大块头,背起手,度步走到黑屏的屏幕前厉声质问道:“你在睡觉?” “没有,怎么没有开启监控视频?” “开了,刚刚刚……才不知道怎么就停了。” 组长走过去,按动按键,嗤拉一下,就像一道弧线,屏幕恢复功能。 组长掉头看向对对眼:“女鬼在哪?” 对对眼进来就傻眼了,没有女鬼,连屏幕都黑屏了,还怎么看?慌乱中他急忙端起自己的茶杯递给组长道:“这是老家送来的好茶,我可是一口也没有喝,组长你尝尝鲜。” 大块头的见对对眼装有尿的茶杯递给组长,心里急……原本是想捉弄一下对对眼的,没想到丫的居然喊组长喝茶。 “组长你别喝他的,还是喝我的稳当。”大块头双手递给茶杯,冲对对眼挤挤眼,心里说:哼,想讨好卖乖,门都没有。 可对对眼的手递在大块头的前面,只要组长伸手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接过来。 可人家组长看监控室没有对对眼说的什么女鬼,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赌气接过大块头的茶杯,仰脖咕噜咕噜的吞好几口……大块头正得瑟呢,保卫科组长把含在口里的‘茶水’,噗!全部喷吐在他脸上,霎时、空气中迅疾弥漫了一股怪味,那味道要好难闻就好难闻。 对对眼惊讶了。 大块头脑袋轰然一炸,该他傻眼了。 看组长,脸都气绿了,火大,丢下一句话:“你们俩明天别来上班了,给老子滚!” 清儿是笑得前仰后合把对对眼更大块头的事讲给我听的。 只是大妈看不见而已。 大妈一路呼喊,顺利的把云娃子的魂魄招回一起,我们顺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林中阴风乍起,唰……唰,好似有数之不清的精灵在植物林中蠢蠢欲动伺机扑来。 我急喊大妈赶紧走。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 一普通大妈,她能有本事招回自己儿子的双重魂魄? 这些问题我早就有考虑到,我有给大妈算过;大妈骨重,八字中命带魁罡,阳气很猛,加上她慈眉善目,心地善良、三分邪气,七分正气,所谓的亦正亦邪百毒不侵也就是这个道理。 树小姐要发威,我得马上带着大妈跟云娃子的魂魄离开这里,偏偏这个时候瞥看到有俩鬼鬼祟祟的玩意蹲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头上长角,唇角露出弯钩似的牙齿,在跟另一个说道:“咱就在这里坐等渔翁之利,有那四处去寻的功夫,不如玩一会。” 另一个呵呵一笑道:“哥子说得太对了。” 我隐在暗处,定睛一看,这俩家伙不就是山门庙中大殿上神武大王侧面的恶鬼差吗? 是人假扮,还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使劲揉揉眼,他们还在,我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我;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俩恶鬼差,那浑身鬼气,眼睛绿莹莹的特吓人。 爷爷曾经有提到过,所谓的恶鬼差大都是在人世间做了恶事,不能轮回为人,在地狱受酷刑之后,安分守己博得阎王谅解之后,被派遣成为地府恶鬼差。 话说;本性难改,跟黑白无常不同的是,他们专门恶作剧,找体弱多病,意志力薄弱者下手,带走其魂魄去到地府做苦力。 我们从狭长的小径迅速离开,扑面的阴风声势虽不猛烈,但却绵绵无尽,十分诡异! 幸亏有先见之明布置了护体结界,要不然大妈跟云娃子都有危险。 再怎么着,我也没有料到恶鬼差会现真身出现在这里。 他们虽然不是冲云娃子魂魄来的,是守株待兔在这里等待其他魂体,相对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白色纸灯笼又开始移动了,夜深沉、那一声声带着慈爱的呼喊,响彻在漫无边际的暗黑中,显得孤寂、单调也薄凉。 就在这时,我看到清儿衣抉飘飘出现在前方…… 我协助大妈带回天魂,经她沿途召唤,她儿子丢的魂魄,都悄然回归跟随在天魂后面往家里赶。 没有桃木剑协助,我只能使用的是默咒招魂术来招魂。 我凝神定气,默默念道:“香烟通法界、拜请四方神圣降云来。” 接下来,我继续念叨:“焚化纸钱烧钱烧化江湖海、急咒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蓦然一顿足大喝一声道:“去、魂魄归位,各行其是。” 大妈惶然四望……围绕在云娃子身边的魂魄嗖……嗖……齐刷刷飞扑向躺卧在大床上几乎要灯尽油枯的本体。 少顷我才松口气,顿感浑身无力,苦笑一下对大妈抱歉说要休息一下。 大妈急“云娃子什么时候醒来?” “一切都妥妥的,一炷香的功夫必定醒来。” 大妈好紧张的看了看儿子,那眼神还是多少有些不相信我就这么随便搞整一下,就可以拉回一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人。 我知道大妈不相信,但是他没有那个闲工夫来解释,黯然离开卧室的他,必须要尽快返回蘑菇屯。 蘑菇屯也有事发生。 第091章 血眼泪 第091章血眼泪 我知道云娃子虽然回魂了,但是要想不出意外就必须找到一种回魂草给他煎水服用。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加上此刻也是凌晨时分,我取不来生长在大山中的回魂草。 如此只能再次劳烦清儿去试试。 清儿开始嘟起嘴,不愿意去,但是禁不住我的再三央求,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去看看。 我在焦躁等待中,去看云娃子。 气色已经恢复如常,呼吸也均匀,整个人就像是沉睡中。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清儿返回,我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电影,白蛇传。 电影中的白素贞,不就是去采摘林芝救下许仙吗? 我用电影里的故事来玩笑清儿,她恨得牙痒痒的,要想撕我的嘴。 我把一把碧绿色的回魂草给大妈。 她很惊奇的样子道:“你是神仙吗?一会儿的功夫就采摘到这么金贵的回魂草药?” “大妈,不是我采摘的,是……我养的一个鬼丫头采摘的,你给她多多焚烧冥币感谢就好。” “那行,啊!太神奇了。”大妈乐得是眉开眼笑,赶忙拿起回魂草去去煎水。 在本草纲目上好像没有回魂草的记载,但是知道这种草药的人不多。 回魂草熬制的汤汁有一种奇特的清香,回魂草可以救人,亦可以杀人。 救人的方法:回魂草数十克,清水煎大约四五十分钟,每日服之,保证一月复元。 大妈对我的话,似懂非懂,打心眼里感激我倒是真的。她把后半截话记得牢牢的,我说:“切记复原之后千万不能去休闲度假庄园,哪怕是看一眼都不行。” 有人要问了,回魂草怎么可能杀人? 其实古代有人识得回魂草,也懂得它的用途。 以回魂草杀人的江湖术士,比比皆是。 我想怖寒镇有一个叫做龙垭子的山坳,那里遍地都是墨绿色的植物。 爷爷不但让我识得很多草药,还授意用此药救人的方法。 爷爷还说,药师其实和杀手没什么两样,因为他手中的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同理,杀手也一样。 回魂草其实是一种剧毒,它的形状酷似爬山虎葛藤。 此植物喜好潮湿地带,且对温热有特别的情愫,它不仅山坡上到处蔓延,而且那些日晒雨淋的石屋房顶,窗棂上都是它们的身影。 它那绿幽幽的叶子,在你接触的时候不用担心中毒,只有将它们摘下来捣成浆汁,再用慢火熬上一两个时辰,待它凉透后凝结成膏状,稍稍沾上一丁点在肌肤上,全身会顷刻变成青紫色,毒性散发开来,让人防不胜防。 回蘑菇屯的路上,我想到了怖寒镇。 想灵儿了,真的很想很想那种。 清儿姐姐貌似看穿我心里的想法,一直不停的想乐子来逗我,我都没有笑。 下一步我打算跟休闲庄别院里的东西挑战。 一边想着事,蹬车的速度加快。 清儿见我蹬车疾奔,忽地飘来,对我嚷嚷道:“嗨,你等一等我。” 有实力就是牛!自行车已经远离她丈余元,她只用飘的就追到我。 “变成鬼挺好玩?”我戏谑她道。 “要不,你不作任何反抗,让我把你掐死试试?” 我无语。 清儿姐再次发难问我道:“你知道孩子是从那来的吗?” “怎么来的?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呗。” 我憨厚的神答复,惹得清儿好一阵捧腹大笑。 安静的路上,不再安静、欢笑伴随自行车咯吱咯吱的怪声,我这一路虽然也寂寞,至少有清儿姐陪伴好了许多。 不知道那一句话招惹了清儿,她突然发飙,我猛然觉得自行车后座好似运载了一块巨石那般沉得轮子都不能运转了。 明知道是清儿在搞鬼,我佯装不知,下车来对她说道:“你还是飘吧!要是遇到路上看见不好。” “嫌我烦?”清儿没有飘,仰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惊喜道:“我看见星星了。” “看见星星有什么好稀奇的?” “在你们看来星星不稀奇,但是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太阳,真的很不好。” 话题变得压抑起来,我无声的蹬车,清儿好似在回忆某一种美好的东西,忽然对我说道:“你想听我童年的故事吗?” 从县城出来,还距离蘑菇屯好远,听听清儿讲故事也不错。 我答应道:“你讲,我听。” 清儿的家,在很远很远的一座小山村。 有一天清儿跟妈妈去坡地干活,风在原野轻柔的吹着,散布着青草红花的芬芳。 这里是村东山口的一处菜地,旁边全是高大笔直的白杨,树叶哗啦啦的脆响着,白杨林里是村里的墓地,密匝匝的堆着几十个坟头,间隙里偶尔看到卷起的枯叶飞舞,透露出一丝丝荒凉。 菜地是村里地主家的,为了驱赶山野的雀鸟过来啄食地理的菜叶和种子,种地的佃户用稻草扎了两个稻草人;表面上围着一圈破烂的红色衣物,佃户当时是从白杨林的坟堆里找来的,究竟谁丢的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清儿才七岁,屁颠屁颠的跟着妈妈一个人在地里整理新栽的菜苗。 幼小的她帮不了忙,就一个人在旁边用小树枝逗着一只癞蛤蟆玩。 而清儿的妈妈只要小孩子不过来捣乱,所以也就由着她。 拨弄了癞蛤蟆一会之后,她有跑到五米外的稻草人边上,好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冲着稻草人“咯……咯”的一阵大笑,接着又像说悄悄话一样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回来找刚才逗弄的癞蛤蟆;但是这时候这只癞蛤蟆好像被清儿妈妈的动作惊吓到了,居然朝白杨林那边慢慢的蹦了过去。 清儿一时间童心大起,一路跟着追了过去。 癞蛤蟆原本就是个行动迟缓的动物,而她的小脚丫似乎也走的不快,一前一后的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清儿的妈妈好像觉察出自己的孩子走出了自己拟定的安全范围,抬起头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不过这地方视野比较开阔,她不管走到哪妈妈都能看的到,加上这里也没什么足够对人造成威胁的动物,她也就放心的继续弯腰干活。 清儿已经走进了白杨林接近墓地了,而那只癞蛤蟆在一颗老的掉皮的白杨树前蹦了一下之后就突然凭空消失了;小清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围着这棵白杨树找了起来,但是在转了两圈之后,她的身影也突然消失了这树后面。 那边清儿的妈妈似乎这时候心脏突然强烈的跳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她紧张的再次抬起头来查看自己的孩子,只是仅仅这一分钟左右,清儿居然就没了踪影。 “清儿……”着急的妈妈扔掉手中的小锄头大叫起来。 喊了一阵之后,这个被她认为一直乖巧的孩子居然没有回答,她慌神了,大步朝清儿刚才走的方向寻了过去。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道:“无脑的小姑娘,可怜那么小就被鬼迷。” 清儿挺认真的说:“才不是鬼迷,她是跟那位身穿火红色衣服的阿姨说话,忘记了时间……”仦說Ф忟網 我纳闷:“你刚才不是说那菜地周围除了你们娘俩就是墓地吗?怎么来的阿姨?” 话说到这儿,清儿忽然安静下来。 安静中,唯有那破自行车还孜孜不倦的转动轮子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我忽然出口打破沉寂道:“你家里人就是因为你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把你卖了的?” 清儿说:“不是,是因家里穷,老爸抽大烟……”她的声音硬咽好似在啜泣。 “是啊,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活下来就是人,没有活下来就是鬼。”我说到这儿挺伤感的,不由得苦笑一下道:“过去的事,咱别提了,伤心……” 清儿在后面说:“我哭了,怎么有眼泪,只是眼泪不是你们那种,是红色的?” 她这样再正常不过,无论人、还是鬼,都有宣泄情感的权利“哭吧!哭吧不是罪!”我说着话,叹息一声,“雾更重了。” 第092章 半夜敲窗 第092章半夜敲窗 白茫茫的雾霭就像一道天然屏障,把我们俩跟外界阻隔开,此种景酷似游走在梦境中那般。 有些事,有些话,不用刻意去点破,不觉得有什么惊秫的,走了一会。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她忽然没来由的冒一句道:“你看我们俩像不像是在梦境中?” 此话一出,我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我不怕鬼,就怕在梦境中,看见黑白无常手提铁链锁魂的情景。说到黑白无常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次在杉树林河边看见的无头垂钓人,就是他们俩其中一个。 清儿好像在想其他事,也许在想智鹏。 我在想清儿刚才讲的故事。 稻草人到处可以看见,可跟清儿说的这个稻草人有点离谱,难道她童年遇到的这个稻草人,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吗? “你还记得那个稻草人身上被套的什么衣服,还有就是,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清儿收回漫游的思绪道:“我记得是一件紫红色的对襟布卦,起初娘不相信我的话,在后来发现我打赤脚,在半夜三更时梦游去了稻草人那里,才被吓住。”ωww.xSZWω㈧.NēΤ “那你是怎么去的?” 清儿摇摇头道:“记不清了,不过每一次都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我听清儿讲述到这儿,突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暗自道;稻草人套的是紫红色衣服,那么附在稻草人身上的应该是厉鬼。 清儿继续道:“每一次梦游出去,都是娘把我背回来,后来她悄悄去找了一个懂法术的游走僧侣,去看了那个稻草人,之后他们就用一种黄色的符纸把稻草人焚烧了,我娘说焚烧稻草人时,还听到奇怪的叫声。” 我点头道:“是的,稻草人里面住进了不好的东西,但是她不能长期住在稻草人里面,所以就得寻找宿主……” “你是说?那个稻草人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阿姨?” 我点头道:“应该是的……”原本还想补充,那个红衣女鬼一直就没有放过她,直到她出事死亡为止。 我不想说这件事,记得话题太过沉重。 我跟清儿彼此心照不宣,安静了好一会,终于看见蘑菇屯的小镇出现在雾霭中。 清儿拍手欢笑道:“到了,到了。” 唰……唰……唰,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扫地声中,隐约出现了一位扫落叶的大爷。 大爷姓马,我是在田翠花阿姨口里得知的。 马大爷是单身,年轻时是走街串巷的磨刀匠,上了年纪之后,自愿承担起蘑菇屯小镇四条街道的清洁任务。 我不想吓到老人家,特意嘱咐清儿别说话。可能她之前的笑声,究竟还是被马大爷听见,他停住扫地的举动,伸长脖子,直愣愣的盯着我蹬车从他面前经过,可以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直白的盯着我。 我抱著侥幸的心理,觉得有雾霭,马大爷应该看不见我的,没想到在后来这事还是被张铁嘴知道了。 看马大爷再次舞动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其实那视线一直尾随我的背影移动,一直送到我到很远很远被雾霭淹没为止。 话说;矮冬瓜记住我的叮嘱,万一张铁嘴有发现我不在,就撒谎说有事给留校了。 没想到丫的倒床上就呼呼大睡。 睡梦中有觉得什么东西响动,还有东西在一下一下的舔他的脸,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觉得湿漉漉黏糊糊的,蓦然惊醒,却看见一只手出现在后窗。 “笃……笃”的响声原来是从后窗传来的?矮冬瓜揉揉眼,再看,看清楚了。这应该是一只女人的手,因为指甲是涂了猩红色的指甲油。手指洁白如玉,但是没有血色那种。 看见如此一只纤巧的手指,矮冬瓜大脑混沌了,傻愣愣的坐起来,走到窗口……他还没有来得及开窗,那只手敲得更急。 矮冬瓜一下子拉开窗口,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一下子回过神来的他实在是吓得不轻,顿时,脊梁骨一凉,浑身冒了一层鸡皮疙瘩。妈呀一声大叫,扭头就跑,上床拉被子遮盖住全身,一个劲的得得得的抖。 当我回到铺子时,愣是喊不答应矮冬瓜,我暗自心惊,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跳上去。 因为我的紧张,导致清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注意隐身,就那么直笔笔跟我一起冲上阁楼。 进到阁楼,无论怎么敲门,矮冬瓜都置之不理。 我三两下撞开房门,其实那个时候的种门锁很好对付,我没有用多少力气就把门锁给撞开了。 撞开房门屋里黑漆漆的,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我拉开电灯一看,没有看见矮冬瓜,只看见床上的被子拱起就像小山;被子下面有东西在动,我喊“潘树根,你在跟谁捉迷藏?” 矮冬瓜乍一听是我的声音,呼地掀开被子,惶恐不安的样子到处看,最后看向我的身后,抬起手……“她她她……就就就是她……吓死我了。”哆嗦着说完,再次把头钻进被子里,打死都不愿意再露头出来跟我说话。 我扭头一看,嗨!是清儿她怎么可以让矮冬瓜看见,我冲清儿挤挤眼。 清儿会意,急忙玩凭空消失的把戏。 “矮冬瓜,你怎么了?”我伸出手去拉被子。 矮冬瓜一个劲的扯住不放,口里自顾的大声嚷嚷道:“鬼啊,沐风救我。” 我噗一声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好了,你是看花眼了,哪有什么鬼?” 矮冬瓜躲避在被子里继续嗷嗷大叫道:“沐风,她她真的是鬼,刚才变成一根指头在窗口敲,我去看,就看见一截指头,她就站在你身后。” “嗨,别过分,你说我是干啥吃的?特么的鬼敢站在我身后,她不想活了,是吧!” 我在矮冬瓜眼里还算有那么点本事,他听我这话在理,只好磨磨蹭蹭的掀开被子再重新看看四周,确信没有问题了才真正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抹一把冷汗道:“吓死我了,刚才看见那只鬼,就在你身后。” “别瞎说,你让我休息一下。”我打着哈欠,也没有把矮冬瓜说的话放在心里,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觉。 矮冬瓜下床来,把地铺搞定,卷缩着身子,却没有了睡意。 我实在是太困了,身子一挨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够沉,直到矮冬瓜把看见女鬼的事,跟张铁嘴说了。 张铁嘴掐指一算,糟糕,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是一只女鬼,就是出现在破庙唱戏的花旦。 张铁嘴悄悄告诉田翠花,他有法子收拾这只女鬼,还叮嘱矮冬瓜对我保密。 丫的矮冬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张铁嘴说的。 反正张铁嘴他们去了蘑菇屯的乱坟岗。 张铁嘴做法事,罗盘定位埋葬死人;当然也卜卦,帮人算命什么的,也驱邪、凡是有村民跟小镇上的人,家里出现不好的事,必定请他去。 田翠花听矮冬瓜说我一晚上没有回家,是被一只穿戏服的女鬼缠住,她超紧张,巴不得张铁嘴去干掉那种女鬼。 而最要命的是,这只女鬼不是别人,正是清儿。 第093章 奇怪的舞队 第093章奇怪的舞队 我还在沉睡中,清儿扭动腰肢,跳的是不伦不类的舞蹈。伸出冷冰冰的手,使劲的拉开我的上下眼皮道:“沐风,帮帮我。” “别闹,我还想睡觉。” “别睡觉了,求求你,帮帮我。” 我眯缝眼,努力睁开,尽管眼睛还是很沉,当我看见清儿就像是疯癫那般舞动身子。顿时觉得有蹊跷,我忙忙慌慌撑起身子,再定睛看她,我心知她一定是着谁的道了。 清儿初始是蹦擦擦很有节奏的跳,之后就转变成为猛甩头……跟吃了迷幻药那种样子,很诡异,吓人那种。 为了制止她继续这样下去,我不顾一切上前拉住清儿。 这下不得了,随着清儿的大动作,我也觉得不受控制的跟她一起发疯起来。 跳啊跳、蹦啊蹦、两人就像着魔那般疯狂甩头,蹦擦擦。 我决定下去,幸亏的是昨晚上回来没有脱衣服,就那么受到清儿的牵制,蹦擦擦大跳。 有感觉跟神棍跳大神差不多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跳。 我努力控制,一步一走一跳的下楼,不见了矮冬瓜。却看见吴奶奶站在柜台前,她看见我,笑哈哈的冲我喊道:“智鹏,你帮奶奶去看看电视插座怎么坏了?” 我点头,也摇头,完全不是出自本意那种。 但是吴奶奶看见我这个样子,以为是玩耍的,她没有看见我还牵住清儿的。小說中文網 吴奶奶看我跳的欢脱,也伸出一双满是裂纹,因为风湿导致骨节扭曲变得畸形的手拉住我道:“奶奶陪你跳。” 就这么着,我是来不及制止吴奶奶加入这种莫名其妙的街舞行列中来的。反正,我是受到清儿的牵制,而现在吴奶奶是受到我的牵制,也不受控制的蹦擦擦起来。 这一幕被路过的行人看见,这下好了,大清早,门可罗雀的张铁嘴铺面启开了热闹喧哗的一幕。 人们看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跳蹦擦擦,还有张铁嘴失而复得的我,在蹦擦擦。 看热闹的人,好一阵子叽叽喳喳的议论,指指咄咄、偷笑、各种猜测油然而生。 有人奇怪道:“这张铁嘴搞家庭舞会?” 还有人说道:“家庭舞会也不应该把吴奶奶拉进来吧!老胳膊老腿的受得了吗?” 还有一名戴红领巾的小学生看着看着心痒痒起来,也想加入这疯狂的舞蹈中来;就不由自主,慢慢挤开围观看热闹的人,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急啊,满头大汗的中,害怕有什么闪失把吴奶奶伤到就不好了。 再一看丫的小学生你凑什么热闹啊!我不停的给小学生眨眼睛,意思喊他离开远点。 没想到小学生没有理解,搞懂我的暗示,嘻嘻一笑搭手就去拉吴奶奶。 这下糟糕了,不大的店铺加上清儿就四个在一起蹦擦擦。 当然在别人眼睛看见的是活生生的三人。 吴奶奶满眼惊恐,心脏更是剧烈跳动,她很想摆脱我的牵制,却是不能…… 别忘记,没有满十二岁的孩子能看见清儿。 戴红领巾的孩子,在拉住吴奶奶时,浑身一震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同时也看见那位我身边还有一个女子,而这个姐姐是他刚才在柜台外面是没有看见的。 外面爆发一阵阵的哄堂大笑,把气氛推到高潮。 戴红领巾的孩子,却没有那个心情笑,他害怕了;害怕加上恐惧,他要哭要哭的样子,却控制不住自己,还得跟着我们一起蹦擦擦。 小学生跟吴奶奶奇怪的表情多少还是引起看热闹的人们注意。 有人说:“不对吧!他们好像不是家庭舞会,你看吴奶奶的样子……” 小学生几经疯狂的摇晃,再也忍不住居然哇哇大哭起来;看他那样真的滑稽,一边哭,一边还继续蹦擦擦跳舞。 随便这些人怎么猜测,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对劲;有人跃跃欲试冲进来,试图去拉住小学生,这下好了,进来的人跟小学生一样,开始发狂,不受意识控制跳…… 逐渐增多的蹦擦擦队伍,把外面的人吓住了。 有人开始自发起来去找张铁嘴。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说:“前一个小时,看见他丫的去乱坟岗了。” 这话我听得是一清二楚,张铁嘴去乱坟岗?他想干什么? “乱坟岗啊!”想去寻找的人,迟疑了。 乱坟岗冤魂多,据说在明末清初,在四川发生了大屠杀;在蘑菇屯这块地,可是血流成河啊!之后就有了湖广人填四川的传闻,还别说这里多半居民都是来自湖广。 那座乱坟岗曾经有一座死人坑,里面全是白骨;在民国时期,有人发动起来做善事,才把那些白骨拾叨起来按照斩穴人的推算,把一具具散碎的白骨勉强拼凑起来做了一个个无主孤坟。 所以在阴雨天跟天黑之前,没有谁敢去乱坟岗。据说到大冬天那个时候,寒风呼啸穿过扭曲交缠的树影,就会听到呜呜咽咽的奇怪的响声;还有那鬼火点点飘飘悠悠的,加上乱坟岗多是那种黑羽毛的老鸹,发出呜啊呜啊的怪叫声,更为那片乱葬岗添了几分诡秘恐惧的氛围。 可要是没有人去乱坟岗看张铁嘴是不是在那,那么谁知道丧葬店里面这一幕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不一会,小镇最是德高望重的耿老,也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丧葬店铺。 今年已经八十四岁高龄的耿老先生,银发须眉,长长的华须,硬板的身体、神采奕奕。 他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再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店铺里的情形,果断说道:“事不宜迟,赶紧去找张铁嘴。” 张铁嘴得意洋洋,他和老婆用火烤、在装清儿的尸骨瓦罐上捆绑起收录机,再放上那么一段蹦擦擦的音乐。 两口子在那得瑟,田翠花还特意的从家里带来葵瓜子,一边欣赏张铁嘴整清儿的好戏,一边津津有味品尝葵瓜子咯嘣脆的口感。 不屑一会的功夫,地面上一堆葵瓜子壳;张铁嘴也搞得是满身臭汗,好几次想停下来休息一下,老婆却一味地嚷嚷道:“给我整,把她搞整的魂飞魄散最好。” 这样张铁嘴没有停顿下来,加大音量、搞得乱坟岗是乌烟瘴气;他们的心里却没有因此平衡下来,反而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就在这时打老远就看见几个年轻人跑颠颠的来,口里大喊道:“张叔、你家里出事了。” 呐喊声是顺风给吹走了,张铁嘴看见几个小年轻走来,以为是来凑一份子玩闹的;他自持在蘑菇屯小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名气来的,自然也没忘了摆谱。 看小年轻已经跑拢来,故意板起脸;不停的往装尸骨的瓦罐下添柴火,对这些小年轻的闹嚷不予理会。 嗑瓜子的田翠花,却奇怪了。 她好像听到喊声:你们家什么什么的。见几个人走过来,她就笑嘻嘻的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跑在最前面也是耿老先生的孙子,见到张铁嘴跟田翠花,耿平气喘如牛道:“快……你们家出事了。” 第094章 诡异死亡 第094章诡异死亡 张铁嘴跟田翠花乍一听他们这么一说,哪还敢继续捉弄清儿,还不赶紧撤了。撤了法坛,铺子里的我们,一个个浑身骨头散架般,就像没有脊梁骨似的几乎瘫倒在地,特别是吴奶奶,一个趔趄身子失衡就要栽倒,幸亏我距离她近一些,一把搂住她,但也不太妙。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吗,吴奶奶年事已高,经过这么一折腾,老命注定要交代在这件事上了。 张铁嘴惹的事,自然还得由他来平息。 他把清儿尸骨挖出来,还百般的的捉弄,她很生气;要不是我一再阻拦,以尽快找到智鹏为交换条件,她不定怎么收拾张铁嘴。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张铁嘴不得不再次给与清儿启用浓重的安魂仪式,把她的尸骨重新安葬。 “本生咒,来既有形,去亦有踪,上天入地,来生祈福。” 张铁嘴煞有介事念叨完毕,苦巴着脸朝我走过去,愧着一张老脸道:“你看这样行么?” 我看着重新修缮一新清儿的墓地,点点头,想清儿孤苦一生,我终于为她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说来、还得感谢张铁嘴,要不是他们俩胡闹用火烤等烂点子搞她,真实的不知道她的墓穴原来在乱坟岗。 一炷香插在香炉里,点香的人是田翠花;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点,那香都没有接上火……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不是来自清儿,而是另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我挨个的想,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头天下午,几个小年轻去乱坟岗没有把话说清楚,吓得田翠花拼了命的往家里赶,张铁嘴也在撤了法坛随后赶到家,诅咒般的蹦擦擦已经不解自破。 在当时我就像脚踩棉花,扶起吴奶奶,其他人都倒在地上起不来。 外面看热闹的人散去,唯独见多识广的耿老先生留步没有马上离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耿老先生在离开时,特别多看了一眼我,然后让张铁嘴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我仔细的把前后事宜细细的筛选一遍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接下来的几天,因为那件事的原因,我冷淡了矮冬瓜。 他丫的挺知趣,也不敢厚起脸皮来找我说话,只是一味地做事,吃饭,该干嘛干嘛。 不过吴奶奶却是真的出事了,就像是在印证我心里那种不祥之感似的,首先是她因为这件事病倒了。 对于她的病倒,好像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理由是老人家,身子骨怎么能禁得起那般折腾?接下来她连日高烧不退,说胡话,说得最多好像是看见老伴来接她了。 之后几天小镇貌似安静下来,可是安静中似乎预示着大的事件要发生。 我心系县城休闲度假庄园的事,这头吴奶奶生病无人照看;不得已只好把行程拖延几天,为了避嫌,清儿暂时不能露面。 只是那个被吓哭了的小学生,没事就往丧葬店跑;他一来老是纠结一个话题,那就是问我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不见了。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学生,我不能灌输他那些神鬼传说,就敷衍他说那天因为摇晃得厉害,看见的都是幻觉而已。 关于丧葬店蹦擦擦的跳舞风波,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新鲜事替代旧事,就像报纸,新版新闻总比旧版的新闻更引人瞩目。 忽然间,小镇人们淡漠了丧葬店蹦擦擦的事件,却在悄悄谈论另外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说这是张铁嘴惹出来的祸事,还有人说小镇遭到诅咒了;各种猜测,闹得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不过在之前,小镇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讨口子,三番五次来张铁嘴铺面说一句话:“嘻嘻,生意马上就好了。”我跟矮冬瓜轮番赶他都不走,赶走了又来,总是重复那句话道:“嘻嘻,生意马上来了。”我隐隐从讨口子眼里看出一抹邪魅的色彩,却无凭无据,不好说什么。 讨口子还有一点特烦人,那就是最喜偷水果贩子的水果。 有一天,他招惹了小镇一名叫梁波的水果贩子。 梁波是火冒三丈,拿起扁担就打讨口子。 好一个讨口子,也没有要跑的动向,而是两手抱着后脑,胳膊肘护住太阳穴,两条腿剪子股一拧,夹好肾囊;就像一乌龟似的在原地打转转,愣是没有让梁波的扁担碰一下。 围观的人这一看,都哄堂大笑,同时暗地里竖起大拇指称赞讨口子这一招用得妙。也佩服讨口子的聪明睿智,他双手盖头护住了太阳穴,两腿一夹护住了命子,这样就不会让人家失手把他打死。 看梁波是气得咬牙切齿,上蹿下跳,搞得浑身是汗冒,却未曾伤到瘸腿乞丐半根汗毛。 梁波跟讨口子的笑料还没有过去,他突然出事了。 出事的原因是车祸。 车祸肇事者是一颗大树无巧不巧的是,那个闯入丧葬店戴红领巾的小学生就是梁波的孩子。 邪门的说法是,梁波蹬三轮车去县城进货,一早出门,到下午太阳西斜才返回;结果三轮车链条脱扣,他下车上链条,然后继续蹬车时,看见一个非常妖媚浑身火红色衣服的女人在他前面那棵树边跳鬼步舞。 之后,那车龙头不受控制直端端的撞到路旁的一颗大树上。 车龙头撞到大树,歪斜一弹,车龙头直抵梁波的肚子;车把戳穿他的衣服,继而直接戳进肚皮里;当120、以及路政人员跟警察赶来,取出还穿透进肚子里的车把时,那血糊糊的肠子哧溜一下从戳穿的位置流了出来,他当场死亡。小說中文網 世事无常,生命无永恒,可以说很脆弱。 梁波家里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氛围中,家人很是百思不得其解;按往常他的购货时间来算,怎么着也应该是中午一点钟就返回的,为毛在外面耽搁那么久,以至于才会在路上出事? 那么,梁波中途那么久的时间去哪了?在县城他没有朋友,也不可能拉着一车水果去逛街吧? 没有第二者知道梁波的行踪,那么他死亡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无从得知。 总之梁波的突然死亡,给小镇人们一种不好的阴影。 有人不经意间想到讨口子,可是讨口子就像是遁地飞天了,在短短的几天里没有人看见他在小镇露面。 第095章 黑白无常 第095章黑白无常 梁波的老婆,一位憨厚,长相平常的家庭妇女;她去现场看见丈夫的死相时,差点昏厥过去。 当时有一位记不清长相的目击者告诉她,说梁波当时蹬车好像看见什么;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那样子不像是蹬车,倒像是在欣赏什么东西,那眼睛痴迷的盯着路旁的树,车子就那么邪门的直接撞了过去。 梁波的死是一个谜! 吴奶奶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因为张铁嘴使坏,才惹出这许多事端,我跟张铁嘴有那么点扯不清的联系,心里十分愧疚,执意要守候在床边尽孝;田翠花自然得进进出出的端茶送水,尽挑好听的话说,却也无法换回吴奶奶的生命。 就在梁波要出殡的头一天,吴奶奶忽然不能说话了,她眼睛里的光有些怕人。Www.XSZWω8.ΝΕt 我知道吴奶奶就这几天了,越是这样,越是寸步不离守候在她床边。 没日没夜的守候,如此下来,我憔悴不堪,精神倦怠…… 田翠花再怎么心疼我,也不能拂了我替代张智鹏尽的这一份理所当然的孝心。 吴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那咕噜噜的吼痰声在门外都听得见。特别是空气中一股难闻的气味,更是说明她的时日不多。 我从没有这么体贴的对自己的家人,却在这里面对一个不相干的老人,如此细心的照料,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一天,我很困,在吴奶奶喝一口汤之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然是趴在吴奶奶床边睡着的,很快我入梦,梦境中,雾茫茫一片。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一阵哗哗的响声,惊得我猛然抬头看过去。 在雾霭中走来两人……黑一白,他们一人手拿铁链,一人手拿勾魂笔,阴笑阴笑的冲我走来。 在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讲述黑白无常勾魂的故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也恐惧;但是在后来,跟他多见几次,也说了话的,虽然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畏惧,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我以为他们是来捉拿吴奶奶的魂魄的,急忙出口道:“别,吴奶奶够可怜的,你们就不能宽限些日子?” “小兄弟,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你的善心感动了阎王,他决定不会为难吴奶奶,会尽快给他们夫妻俩轮回的名额。” “哦。那谢谢了。” “你赶紧回去吧!好好伺候她最后的时日。” 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我的好奇心不是一般重,所以对黑白无常他们要去捉拿谁特别感兴趣。 “你们哥俩要去哪?” 白无常狠狠瞪我一眼,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那对血红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一下,没好气道:“管你什么事?” 我没有跟白无常打过交道,对他不太了解;对不太了解的鬼差,心里多少有点忌惮,见他对我不客气,我不敢多话,就想离开。 黑无常却嘻嘻阴笑一下道:“你是不是很想跟我们走一趟?” 去地狱?我把头摇得就像拨浪鼓道:“不不不,不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黑无常却不放过我,见我要走,伸出爪子一把抓住……顿时一股股滔天的冰寒之气便席卷而来,就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住了,四周空气中也是出现一层层寒气逼人。 “老黑,你快放开他,小心把他给冻成冰棍了。” 好在白无常说了一句还算中听的话,黑无常才阴悄悄的松开手,把铁锁链哗啦啦一甩,大喝一声道:“前面带路,我们去捉拿那只厉鬼。” 是捉拿厉鬼的?我心中暗喜,只要不是来提吴奶奶魂魄,那就好。 在黑无常的胁迫下,我勉为其难的走在他们俩的后面,自然是保持距离,不敢靠的太近。 能随同黑白无常捉拿厉鬼,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之事;我也不知道是黑白无常入我的梦境,还是我巧合在梦境中遇到他们,我就这样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去到破庙前,鬼戏台那里。 看见鬼戏台,我蓦然一惊,他们不会是来拿清儿的吧! 戏台上空荡荡的,清儿自从受到张铁嘴的捉弄之后,就变得乖巧了许多,在没有我的同意下,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黑白无常巡回在戏台四周,我独自一人站在戏台侧面,往下观看。 清儿没有在这里,那么戏台是谁搞的? 倏然、我看见在坐席下有一张异常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被黑黝黝的发丝遮盖住,一时间看不清楚她整个容貌,不过她那身火红色的衣服说明了一切。 她就是扼杀清儿的凶手,也是红衣女鬼! 更是附在清儿尸骨里的恶灵;张铁嘴的自作聪明,不但陷清儿跟如干人等不利,还间接唤醒了红衣女鬼的恶灵。 我凝眼看红衣女鬼,惊觉她眼中好似有闪动的东西儿。 是泪水?黑无常抖动手中铁链,慢慢靠近红衣女鬼的他稍稍愣住,暗自道:难不成她心里也有苦?一直纠缠不休清儿缘由何在? 就在我看见黑无常铁链预备上前擒住红衣女鬼时,斜刺刺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来一只手……蓦然把我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我抬头一看,手臂被吴奶奶抓住……她噏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话。 “吴奶奶,你是要喝水?” 吴奶奶松开手,摇摇头,无神空洞的眼眶看着我,无边艰难吃力道:“帮她……她的仇人是……是前世……” 我把耳朵凑近吴奶奶已经萎缩的唇角边,可还是听不太清楚她说的话是什么内容,就在这时,吴奶奶再次鼓足劲,一把抓住我的手……想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怎么也如此大的劲,她把我的手抓得好疼。 实话;吴奶奶这样的举动,还真的是把我小小的吓一跳……她说不出话来来,死死的拽着我,是想在临终之前告诉我什么。 那一瞬间,眼前一晃我有觉得周遭环境瞬秒间移位,冥冥之中,好似再次回到丧葬店蹦擦擦疯狂跳舞的现场,只不过是在张铁嘴夫妇俩赶回来之前,跳舞的我们齐刷刷倒地的那一瞬间。 第096章 人鬼恋 第096章人鬼恋 意识中我有看见那名小学生,也就是死于意外事故梁波的儿子;梁志远在从地上爬起来时,背上俨然多一个诡异的东西。那东西就像是他身体的一份子,又像是一件血红色短褂紧紧的附贴在他背上。 就在我想要看清楚那一抹血红色是什么东西时,吴奶奶肃然松开手,眼神呆滞,目视前方…… 在吴奶奶松开手瞬间,出现在我意识中的画面,凭空消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满心纳闷顺着吴奶奶目视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在吴奶奶的门口,也就是进卧室的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站着一位笑吟吟看着她的男子。 我的角度看,该男子浑身好似透明,浑身泛着一层淡淡的荧光,他也冲我颔首点头;我不认识他是谁,但是从吴奶奶那知足,微笑的面孔上看,此人应该就是她口里念叨的老伴。 吴奶奶含笑离开人世,所幸的是有老伴陪伴,这一路她不会孤单。 死者已矣,一切烦恼将会随着她入土为安,她也许在那个世界跟老伴一起无忧无虑过着他们向往的好生活。 吴奶奶去了,丢下一件恼人的事给我。 那断断续续听不太真的话,以及跟她的暗示,都在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红衣女鬼不是没有来由纠缠清儿,她趴伏在梁志远身上是什么意思? 遇到瓶颈,我得求助于清儿。 我让清儿去接触红衣女鬼,并且搞清楚她的来由跟在生之前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 另一边,我仔细询问张铁嘴在起清儿尸骨时有发生异常的事没有。 张铁嘴起初支支吾吾不愿意跟我说这件事,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心里发虚,害怕我会把这件不光彩的事捅出去。之后,在我一再的追问下,他才遮遮掩掩答复道:“起清儿尸骨时,在瓦罐里露出一角画有符咒的丝巾。当时觉得邪门,就把丝巾拉出来,一把火烧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沉,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其实你把镇压恶灵的符纸烧毁了,难怪会接踵出事。” “吓!别瞎说,别忘记我是干什么吃的,未必还没有你见识多?”张铁心里发虚,面子上还是嘴硬强词夺理道。在他眼里,就像别人看我一样,毛孩子一个。 一旁的田翠花,早已经不耐烦丈夫那一副倚老卖老的臭脾性;她一口接过去大嗓门嚷嚷道:“还老资格呢?你处理得干净,吴奶奶跟梁波怎么会出事?” 这句话把张铁嘴呛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好没面子的感觉,他蹲那,吭哧半天才爆发性的火冒三丈,一边跳脚破口大骂,一边脱下鞋子就追打田翠花道:“爷们说话,你婆娘家家的插哪门子嘴?人的胳膊肘都往里拐,你特么的往外拐,什么都赖我,你个死婆娘看老子不打掉你两颗门牙,不知道你老爷们我的厉害。” 田翠花也不依;唾沫星子满天飞还口道:“你个老不死的,都是你屁本事没有,整天就吹牛,结果连一个小鬼都没有本事收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唧唧歪歪的。” 矮冬瓜缩头缩脑来看,被我轰走。 这家伙,心里愧对于我,不敢跟我说话,也不敢看我。 张铁嘴骂完不解气,再加上田翠花遇事冲劲大,激怒了他;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气得脸通红,两二筒鼓起很吓人,挥舞鞋左一下,右一下,就围绕田翠花狠抽…… 我的天,他这是打田翠花还是打我?怎么一下一下全部打在我身上,田翠花躲避在我周围,丫的灵活得跟泥鳅似的,完全不像是几十岁的老女人。 一声一声的闷响都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挨打了还不敢吭声,看他们俩纠缠不清,我都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在耿老先生出现得及时,在柜台前大喝一声道:“看你们这一家子,乱成一锅粥了。”在后来我才知道,是矮冬瓜屁颠屁颠去请来的。 矮冬瓜这一点够机灵,他知道耿老先生才是唯一可以收拾张铁嘴的克星,所以就好说歹说把人给请来了。 张铁嘴跟田翠花纵然犯浑,也不敢在德高望重的耿老先生面前出丑。 当下两口儿讪笑着,打趣道:“我们一家子闹着玩呢,你老有什么事?” 我喘息着,抹一把汗,看他们俩停止战争,才一脸苦相捂住挨打的胳膊去后面抹药油。 矮冬瓜瞅准大献殷勤的时候来了,就紧巴巴的跟了来,抢先一步拿到放在神笼下的药油对我说道:“沐风,咱还是哥们好吧!别跟我怄气了。” 我没有理睬他,隐忍疼痛,把药油倒在手掌心往伤处扑。 “我觉得这是张铁嘴故意报复你的。”矮冬瓜见我疼得龇牙咧嘴,不失时机的补上那么一句道。 “要你多嘴。”我这一辈子最恨出卖朋友的人,矮冬瓜好歹不分,居然跑去告诉张铁嘴我玩人鬼恋。 我李沐风能人鬼恋吗?真他娘的亏他想得出。 矮冬瓜继续卖弄三寸不烂之舌,想化解我对他的帮忙看法道:“沐风,咱俩可是同舟共济的好兄弟,你别这样对我。” “哼,同舟共济?你出卖我也叫同舟共济!”我被他这句话气得牙痒痒的。 “你……你跟清儿的事,我也是不知情,当时被那只手指吓傻了,所以就害怕,想去找张师傅把女鬼从你身边赶走,怕的是你跟她继续发展,会真的跟她有扯不清的人鬼恋关系。” “我多谢了,潘树根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李沐风这辈子即使没有女人,也不可能玩人鬼恋。” “嗨嗨,那就好,那就好。” 我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手指,对,那次没有注意听他说,现在听见就急忙问道:“你说的女人手指敲窗?” 矮冬瓜惊讶道:“不是你让清儿来吓唬我的?” 我火大,矮冬瓜就是一猪脑子,怎么好这样想我的。想想就来气,我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打去“我敢赌咒发誓,那只出现在窗口的手指绝对不是清儿你相信么?” 矮冬瓜见我这么一说,点头就像鸡啄米道:“我信,可要不是清儿,那么会是谁?” 我冷笑一声道:“除了喂不饱还能有谁半夜三更来这里吓唬人?” wWW.xszWω㈧.йêt 第097章 喂不饱遇鬼 第097章喂不饱遇鬼 心里猜测是喂不饱搞鬼想吓唬我跟矮冬瓜,却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他,这样我就必须去破庙前看看,完事后还得带上家伙,看怎么才能顺理成章把张铁嘴哄骗到县城去帮我对付休闲庄的树妖。 蘑菇屯小镇是双号赶集,这一天会有很多附近,稍远一点的贩子们赶来这里齐聚一堂,卖力的推销自己的商品。所以我断定,要是不出意外,喂不饱一定早早的就在那颗黄果树下恭候愿者上钩的把戏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充彻着生活中的各种气息;有卖旧衣服的,说得唾沫星子飞溅,眼睛闪烁不定,手拿一件旧兮兮的衣服,对天发誓、说这是一件存货,贱卖了贱卖了,只剩下这么一件,不买别后悔什么的话。 胡子巴扎的老头,穿一件前衣襟已经油腻的衣服,一只胳膊抱住一插满糖葫芦的架子,一只手夹住烟头,露出满口烟牙大喝道:“糖葫芦,糖葫芦。” 咚……咚……咚拨浪鼓的声音沉闷也有节奏,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才挤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黄果树下走去。 大热的天,想要躲避酷热的人们,暂时忘记了传说有鬼戏台的传言,手里捏一把蒲扇,挨个坐在黄果树围子边,在家长里短的议论什么。 我没有看见喂不饱,奇怪,这么热闹的场面,他怎么没有来。 一大妈正在绘声绘色讲述着一个充满神秘的故事,蓦然看见我在张望喂不饱曾经给人算命,固定坐的那个地方,她一闪眼,脸上的笑意还在,冲我问道:“你想算命?” 目测她刚才不是在讲故事,在给人算命?我暗自猜测,淡淡一笑道:“我找哪位瘦不拉几的老头,他今天怎么没有来赶集?” “哦,你是说喂不饱?” “嗯。”看来喂不饱这个人在蘑菇屯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我点头期待大妈能告知一二。 “他昨天就没有来了,我正在跟他们说这事呢。” “你们?” “我们也是来找他看看的。” 原来都是喂不饱的粉丝?我暗自诧异,又问道:“死人街不是有很多算命的吗?你们怎么不去那边看看。” 大妈说道;“只有家里死了人才去死人街,没事谁愿意去讨晦气。” 果然是的,喂不饱也是瞅准这个点,才在黄果树下摆摊算命;看这些等候他的婆婆妈妈们,丫的,还混得不错,至少有粉了。我看张铁嘴也不过如此,说不定还没喂不饱吃香呢。 “大妈,你知道喂不饱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出了西口子直走要到竹篮村,那就是他的家了。” “哦。”我头大,蘑菇屯虽然不大,但是要我去不熟悉的地方,还是觉得有压力。 大妈身边有人提示道:“你去了也没用,他很少在家,不过我知道他在镇子上帮人看屋子。”小說中文網 我喜出望外,急问“在哪?” 大妈询问旁边一位较年轻的女人道:“是杨寡妇吧。” 有人附和道:“是的。” “杨寡妇在哪?” 大妈抬手给我指点道:“你直走,看见一小巷子,右拐进去敲第一家的门就是。” “谢谢大妈。” 我再次融入进闹哄哄的氛围中,耳畔塞满各种叫嚷声,呵斥声,还有小食店飘来的油盐酱醋的味道跟油香;蘑菇屯在平日里就像一潭死水,现在就像一锅沸水,人挤人,汗臭味、体臭、应有尽有。 我终于从人堆中挤出来,置身在小巷子前,仔细看第一道门;鲜艳得跟血似的血红色大门上一边一个挂了一个铜环,这是除了耿老先生第二家家境殷实的有钱人。 我拾步上前,伸出手轻叩铜环。 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暗自猜测也许喂不饱根本就没有在这里,凭他那样,谁愿意让他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莫不是黄果树下那群女人们把我当猴子玩,故意忽悠我的? 就在这时,那抱住糖葫芦架子的老头经过这里,他乜了的我一眼,紧紧抱住糖葫芦架子然后紧张的看了一下血红色大门道:“这屋里闹鬼你敢去?” “闹鬼?”我下意识的再看了看大门,回头时老头已经挤入人群中不见身影。 如果是闹鬼,那就可以说得通喂不饱为毛会帮人守屋子了。 我不甘心的上前,再次重重的叩击一下铜环。 门里终于有鞋子拖沓在地很沉重的声音,接着铜环一动,大门开了;从门缝中挤送来一对眼珠子,这是喂不饱的眼睛,他在门缝中看我。 “嗨,你看我是不是扁的?”我抱肘戏谑一笑道。 喂不饱见是我,懒洋洋的把大门拉开一点,再拉开一点,他每拉一下,门轴就吱嘎一声;我郁闷,敢情喂不饱没有劲,拉不开大门? 就在我想从外面推动一下大门时,喂不饱忽然冲我大叫道:“你快走,别进来。” “怎么了?”我吃惊认真的看向他。 几日不见,喂不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糗样。 他这是撞邪的征兆,我不由分说推开门,冲的,进入里面,直瞪眼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喂不饱怪模怪样的眨眼,痛苦的样子道:“帮帮我,我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真的假的?看喂不饱的样子,不像是糊弄我。我东看看,西瞧瞧,蓦然看见大门后面靠了一铁树扎的扫帚;就不由分说一把捏住在手里。 喂不饱还有几分神智,他在极力跟上身的鬼争夺身体,看我捏铁扫帚在手,急巴巴的问道:“你想干嘛?” 我阴笑一下道:“帮你驱鬼。”话毕,就劈头盖脑的朝他身上,胯下挥舞铁扫帚。 故意打他胯下,是想惩戒他好色假借木骨看相搞女人,打他的嘴,是惩戒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欺哄骗了太多的人,打他身是惩戒他妄自尊大,披了一张人皮就想称王霸道。 铁驱邪,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爷爷曾经用铁沙子帮人驱邪;铁扫帚也是可以打鬼,不比柳树枝差多少。我打打打,上打、下打,打得喂不饱抱起脚跳,打得他身上的鬼不能遁形,跟他的身体生生剥离开去,打得喂不饱一个劲的求饶,不住口的说道:“以后不敢了,我也是气不过被你们俩毛头小子欺负才想出一个损招吓唬吓唬你们,那只是一障眼法的伎俩,不会害人的。” 我停住铁扫帚,冷笑一下看着抱头蹲在地上浑身打抖的喂不饱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本小爷得去忙了。” 第098章 负荆请罪 第098章负荆请罪 张铁嘴跟田翠华来铺面看见铺面前跪着一个人,跪着的人背上倒插了一根荆条。 呀嗨!这是玩的负荆请罪的把戏?张铁嘴不动声色走过去,正面一瞧“这不是喂不饱,算命大仙吗?今天是大晴天好像没有吹风吧。” 我早就看见喂不饱在那,就叮嘱矮冬瓜别搭理,该干嘛就干嘛。 听见张铁嘴跟田翠华在问话我们俩才探头看。 喂不饱没有做声,只是一味地低头,垂头丧气的样子。 田翠华正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骂道:“嗨,喂不饱,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又来我铺子装神弄鬼想干嘛?” 喂不饱双手搁在膝盖上,垂头丧气道:“师父、师娘、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呸,谁他娘的是你师父,你打哪来滚哪去。”张铁嘴气呼呼的进铺子,看我们也在观望那个喂不饱,就大手一挥道:“别搭理。” 矮冬瓜大叫道:“张师傅你看。” 我接过张铁嘴的褡裢袋还没有挂上,听矮冬瓜这么一喊,急忙扭身看去。 田翠华是跟在张铁嘴身边的,她在离开时,却冷不防被喂不饱给搂抱住小腿走不脱。 张铁嘴见状那是火冒三丈,阴沉着脸,狠瞪着喂不饱满脸汗珠子的走了过去骂道:“日你仙人板板,你他娘的想在我张铁嘴这里撒野也太不厚道了。”说着话,抡起巴掌就想冲喂不饱打去。 田翠华是火爆脾气,也急得浑身冒汗,这喂不饱是看准了她嘴硬心软来的,才会再一次玩死乞白赖的把戏。 开始她跟我们的想法差不多吧!总以为这是喂不饱玩的老套把戏,可是后来他还真哭了。 声泪俱下的哭喊道:“师父,我喂不饱有眼不识金镶玉,该死,只求师父给我将功赎过的机会,我将来会好好做人的。” 话说;一次被蛇咬,十年都怕草绳。 他喂不饱当初在张铁嘴铺面学的那些皮毛,都是耍赖得来的,还自以为是去破庙前摆摊做算命营生,这会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再次玩起了老套把戏想来再认张铁嘴做师父。 大清早的没有生意,喂不饱负荆请罪跪倒在张铁嘴铺面前的一幕,已经曝光在死人街众目睽睽下;一时间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这样子没法做生意啊!偶尔也那么一个把张铁嘴的老主顾来,看见这一阵势,人家也没有心购货了,干脆挤那看热闹。 张铁嘴一头黑线,一脸阴霾,把田翠华从喂不饱的手臂下解救出来,就气冲冲的回到铺子里,再也不愿意出去一步。 火辣辣的太阳,从东边晒到西边,看热闹的人群早就被炙热的太阳嗮得没影了,唯独喂不饱一直就那么死磕,跪在那不起。 有人担心喂不饱会不会中暑,却也是担心而已,没有谁敢没事去招惹这个人品差到没有级的人物。 “老头子,你看这厮葫芦里买的哪一味药?” 张铁嘴吧嗒吧嗒一口烟,恨恨的盯了一眼喂不饱道:“谁他娘的知道他想干嘛?再说老子也不是他狗东西肚子里的蛔虫,懒得猜测。” 我跟矮冬瓜在一旁,心里发虚,真怕喂不饱把我们整他的事说破。 喂不饱在那跪了足足有四个小时,看不出他还真有能耐,能坚持如此之久。 怕喂不饱戳穿我之前打他的事,所以一直心里忐忑不敢出去,原本计划是要去县城的,看来得往后推一下。 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想什么就真的会应验什么。 张铁嘴忽然看向我问道:“沐风,你是不是招惹他了?” 吓!这句话问得,我的脸腾地一红;局促中不敢看他,低声道:“没有。”声音很小,很小,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上的什么话。 “你大声点。”张铁嘴从我脸上看出问题来,他逼近一步追问道。 “不是沐风,是我……我骂他了。”矮冬瓜这头猪,真实的,他以为他谁啊!什么事都想往自己身上扛,他扛得住吗? 看张铁嘴跟田翠华听此话后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前者斩钉切铁的口吻道:“盘树根,你去收拾收拾给我滚蛋吧!” “别,不是他,是我……我打了喂不饱。” 张铁嘴疑问的眼看看我,再看看矮冬瓜“怎么回事。” “沐风,你好好说别怕。”田翠花鼓励我,又看了一眼在太阳暴晒下的喂不饱道:“死东西,想赖我?” 我瞥看一眼张铁嘴道:“喂不饱施法吓唬我们,我……我就去找他,结果发现他被鬼上身,我不知道这么办,就随便抓住一把扫帚打他。” 张铁嘴支楞起半拉耳朵,故意伸手使劲的掏了一下,淡淡的看一眼手指,眼皮也没有抬问道:“你把鬼打走了?” “不知道。” 张铁嘴加重口味,几乎是怒吼的骂道:“他是谁?一蘑菇屯人人避而远之的无赖,你倒好,还去帮他打鬼,这下好了,鬼没有打下来,是鬼怂恿来赖我了。” 张铁嘴吝啬,这是我在吴奶奶去世之后从哪些婆婆妈妈议论中听来的。他这是怕喂不饱诬赖他打人,带着满身伤痕跪倒在这,想讹诈他的棺材本的。 要真是这样,我就头大了。 太阳整个倾注在喂不饱身上似的,他身上热气腾腾的冒,那脸都嗮成紫色的了;一看就是要中暑的前兆,怎么办? 我摸着脑袋,紧皱眉头。 矮冬瓜在田翠华的逼视下,借故去茅坑暂时避开这股潜在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敢作敢当,我去看看喂不饱究竟想干嘛。”说着话我沉沉地走了出去。 “站住。”张铁嘴一声断喝道:“你别去,让阿姨去看看。”然后他又对田翠花说道:“你拿几张票子去,让他滚。” 田翠华深深看我一眼,眼里充满关爱的神采道:“沐风,听你叔叔的。”小說中文網 “嗯。”我点头,退回铺面里,再看喂不饱,他就早上那会抬头看铺面,现在一直都低垂头,活像是一条癞皮狗那般颓废样没了神气。 田翠华捏了几张票子手打扇走了到喂不饱的面前,递过去钱……没想到,喂不饱拒绝接收钱,唯一的条件就是想重新拜在张铁嘴门下继续学本事。 第099章 不开之间 第099章不开之间 可以说是我逼喂不饱来负荆请罪的吗? 他不吃不喝跪倒在张铁嘴的铺面前,为的就是能重新拜他为师,他不甘心败在我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手里,所以就得重新拜师学能力,有朝一日才有底气跟能力跟我抗衡。 还有就是,重新拜师成功,可以当一回我的师哥。不但如此,他还把发生在很多年前的秘密说了出来,这个秘密跟我有关系。 喂不饱曾经亲眼目睹张铁嘴的儿子,张晗被一个剃头的带走了。 剃头的不是本地人,好像专程冲张铁嘴儿子来的。 看喂不饱说得是头头是道,还发毒誓说;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看他这个毒誓够呛,这辈子玩完了,还得下辈子继续玩完。 不过,听喂不饱提到剃头匠,我怎么觉得跟苟老实有关?他也是剃头匠,而且年轻时在外面流浪。 可仔细想想又不对,苟老实拐带张晗干嘛? 张铁嘴在众人的劝导下,加上喂不饱这一次足够的诚心,真的有打动了他的铁石心肠。 有了喂不饱的证实,我忽然间变成了来历不明的人。 我有名有姓,李沐风是我,我是李沐风,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张晗,事情就这么简单。 喂不饱留在张铁嘴铺面,我没有喊他师哥,而是预备跟矮冬瓜一起告辞离开张铁嘴他们家。 可田翠花乍一听我们要离开,就是不答应。 这样我跟矮冬瓜离开计划暂时以失败而告终。 之后耿老先生来过一次,跟张铁嘴在屋里说了一些不是我们能听懂的话,就离开了。 我对耿老先生很好奇,从侧面打听来他的故事。 有传闻说他的老爹是国民党义军,还有说是潜伏在国民党里的地下党,后来被捉住严刑逼供死在囚室。 新中国诞生,因为其父亲光荣牺牲,他们家得到了一笔抚恤金。 耿老先生用这笔抚恤金购买了天地,可惜的是在土改运动那一会,他名下的天地全部充公,还受到各种质疑和批判;他戴过尖尖帽、被泼过洗脚水,还被游街示众…… 耿老先生最终挺过来了,可怜他的老母亲却在运动中,受不了各种非人折磨最终悬梁自尽。土改过后,又是文化大潮流,一波又一波的批斗高潮;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造成了一大批冤假错案。 在三中全会后,这些冤假错案得以平反昭雪,耿老先生也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小镇上老一辈大多数人曾经有参加批斗耿老先生的,在后来都感到愧对于他,见面不好意思啊,愣是不敢抬头直视他。 但是耿老先生大人大量,对谁都笑眯眯的,还把钱拿出来接济那些家庭条件不好,不能正常入学的孩子。 不过我看耿老先生大劫难逃,这一劫却是命劫! 接下来的几天,黄家有媳妇儿来求张铁嘴帮忙去县城找人。 找的是黄家三儿子,黄家媳妇很肯定的是,他们家的人去了什么休闲庄园就变成神经兮兮的。 有黄家人出面,我不用多费口舌就能的和张铁嘴去一趟县城,还得佯装没有去过的样子,对什么事都很新鲜很好奇的呆瓜样,才能让所有人认为我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一只菜鸟。 我们出发去县城时,自然是要带矮冬瓜的。 当时田翠花没有在,好像是去她好姐妹那摆闲龙门阵去了。 我跟张铁嘴已经出发去了县城,给她留一写得歪歪斜斜字体的纸条;纸条是张铁嘴写的几个歪歪斜斜不入眼的字,老婆,我带沐风去县城看看。 张铁嘴说田翠花嘴碎,还没有做的事,一旦经过她的嘴,整个蘑菇屯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这次出门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我惦记云娃子,惦记那位朴实和蔼的县城大妈,巴不得快点去县城,上车刚刚坐下,张铁嘴在车上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我坐在临窗的位置,心里在想清儿,最近都没有看见她出现,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张铁嘴打喷嚏惊得回头率百分百,只是都很厌恶的哪一种,他接下来还骂人:“好人说我好心肠,坏人说我烂牙腔。”看他这话骂得,更是惹来车众怒,跟轻视的眼神。 看他骂骂咧咧,翘起二郎腿,“张叔叔咱低调不行么?”我低声制止张铁嘴的进一步的粗鲁行为道。 张铁嘴却不依,粗声大气道:“咋滴、你小子有能耐看不惯?” 旁边的矮冬瓜挺机灵,见状急忙把矿泉水递上,口里甜腻腻的喊道:“张师傅喝水。” 张铁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过矿泉水,仰脖咕嘟咕嘟大喝几口,伸手一抹嘴唇道:“节约点,我可是只带了三瓶水的。”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张师傅你刚才喝了那么多,已经去了一小半,余下的是不是我跟沐风平分?” 我在一旁偷笑。 张铁嘴瞪大眼,动动嘴,却又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迟疑一下,看向我道:“沐风,你读夜校怎么样?” “还不错。” “有没有在学校听到什么,或者是看见不好的东西?” 一时间我没有反应过来张铁嘴话里的意思,不过在去读夜校时还真的遇到邪门的事。 在学校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总是有一间长期挂锁的房子。 有一个教授夜校的廖老师,家庭贫困,子女又多,距离家很远,不能随时返回,在教学期间只能在学校过夜。 学校校长也是照顾他,还给他守夜的工资,这样他教授白天,还得教授夜校课程。 这位老师瘦得跟灯杆似的,皮包骨头,但是精神蛮不错。 当时大家聊到这栋宿舍有间传言中的“不开之间”之时,廖老师很紧张,百般阻止不让人继续谈论。 我对这个不开之间特别好奇,就想要去看看。 我跟矮冬瓜是等人走光了,才蹑手蹑脚潜伏进去的,躲避在那间长期挂锁的门口隐蔽处,直等到廖老师熄灯我才走出来。 我们趴在窗口看,哇靠!房间的中央有一条绳索,绳索下端系成一个圆圈,不停的左右摆动。 我暗自一惊,再看旁边矮冬瓜,问道:“是上吊用的绳索!” “什么上吊的绳子,我怎么没有看见。” 矮冬瓜怎么会没有看见?我郁闷中再看屋里,晃荡的一双脚进入我的视线,吓得我妈呀一声叫跑得比兔子还快。 矮冬瓜没有看见我所看见的,他自然没有那种恐惧心理,不过看我跑,心里还是害怕的,不过我在奇怪,他怎么没有看见?想了许久,我靠,矮冬瓜没有鬼眼,怎么能看见? 第100章 小偷 第100章小偷 售票员报站打断了我的思绪:“七里庄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注意携带好自己的包裹。”说着就拨拉站在车厢过道没有座位的乘客道:“往里挤、不要站在门口。” 哐啷一声,车门打开,下车、上车的人不少。 矮冬瓜身子是塞进座椅里的,但是脖颈伸的老长,在使劲看上下车的乘客…… 我在抗拒脑海中晃荡的那双脚,就想别的事,比如杨灵儿,还有清儿姐。 那张铁嘴一袋烟下来,整个车厢都弥漫了一层淡蓝色也呛人的烟雾。车里有人在咳嗽,有人在骂娘,还有人在挤,咸猪手趁机出动,间接有女人尖声恐惧的叫声。 售票员大声嚷嚷道:“往里靠,别挤在门口。”却无视女人们的尖叫声,一个劲的拨拉堵住在门口的乘客。 矮冬瓜就像着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刚刚上车一位衣着光鲜,东张西望的男子身上。 车上明明好几处空座位,那丫的一直没有落坐,就那么攀住车杠那眼贼溜溜的东瞅瞅细看看。 忽然、矮冬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喝一声道:“抓贼。”人已经嗖地冲到那个人面前,并且出手想要一招制胜抓住那只伸进一女人挎包里的手。 就在矮冬瓜自不量力出招想要擒住偷儿时,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偷儿早就有准备的;加上高出他一头,两人近身对搏之时,对方一把尖刀已经抵住他。 矮冬瓜的一声喊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人人自危,对愿意没事找事?万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就是要命的事,目前、包括那位差点失窃的女乘客,也悄悄溜之大吉。 人家在矮冬瓜求助的目光下,歉然掩面的换座位了。 矮冬瓜苦逼了,动不能动,走不能走,那把刀可就冷冰冰的抵住一层衣服;稍稍刺进一点,就直达肚皮……他可不想死,想学捉鬼,想学本事、想只要有了本事,回到怖寒镇时头可以高高昂起,在众星捧月下回家。 偷儿狰狞的笑意看着矮冬瓜,就像俩个很要好的朋友那般,凑近耳边说道:“胖子猪,聪明的,就不会坏老子的好事,我这把刀子可是嗜血成性,好久没有尝到新鲜的血液了。” 这个时候矮冬瓜那能多嘴,只希望偷儿大发慈悲挪开匕首,放自己一条生路。他不但不敢动,甚至于连侧脸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一张脸憋得通红。 在民间有一个说法,凡是遇到扒手偷窃,千万不要去招惹;否则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报复,这个说法矮冬瓜在读书时也有听说,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害怕。 怕死?他不怕,怕的是那刀子刺进肌肤的痛感:想想就心悸,恐惧来自心里……矮冬瓜也是为了争口气,不让张铁嘴看扁他,才迫不得已想在一车人面前逞能做一回英雄。 就在这时车子轻微的摇晃一下,我看似是不经意间前扑……人却已经倏然对着偷儿跟矮冬瓜而来。 我快如闪电的出招,狠劈偷儿手腕,再轻轻一带矮冬瓜,借力用力中;偷儿手中匕首哐啷一声掉在车厢里,矮冬瓜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被托住往前一送,他惊讶自己怎么就已经到张铁嘴坐的位置上。 我犀利的眼凝视偷儿。 刚才还鸦雀无声的车厢顿时热闹起来。 见到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地,车上的乘客好一阵唏嘘,有人说把偷儿送去派出所,还有一位叫嚷说道直接打死算了。霎时,我倒成了全车人议论跟关注的焦点。 偷儿此刻就像一头癞皮狗,浑身无力,除了还能勉强的站在那接受众人唾沫星子的指责外,就只有哭丧着脸哀求我放过他。 矮冬瓜丧气、特么的刚才这些人装聋作哑的,这会一个个跟斗牛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偷儿的样子,只差那指头没有戳到他身上了。 特别是那位叫嚷得最凶的男子,一边大力挤开围堵在过道的乘客,一边作势靠近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哎呀呀”的惨叫;人们惊讶的发现,靠近我的男子已经被反剪胳膊,在一个前扑硬生生的跪倒在车厢里。 “呀!他是同伙?”终于有人发现这名男子其实就是偷儿的同伙,他手中的匕首被我夺过来顺带生擒了他。 有人大赞:“好样的。”那个人的话音刚落,一阵“啪……啪……啪”的巴巴掌响声,骤然响起。 偷儿跟他的同伙被扭送派出所,我跟矮冬瓜还有张铁嘴提前下车。 张铁嘴眼里一闪复杂的色彩,背起手悄声问道:“沐风,你是真人不露相,还有没有别的本事,没有露出来的?” 我矢口否认道:“没有,这个擒拿手法还是一位道长爷爷教授给我的,其他本事真没有了。” “哦。”听张铁嘴的口吻,他意味深长的一瞥,我有些不安。他又问道:“你是怎么识破偷儿的?” 我含笑点头道:“嗯,我也在看上车的乘客,其中有两人东张西望没有像其他乘客那样上车就抢座位,而是一个劲的盯着那些挎包看。”尐説φ呅蛧 矮冬瓜跑几步跟我们并排走,红扑扑的脸挂满汗珠问道:“沐风,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有危险的?” 张铁嘴插嘴,伸手一拍矮冬瓜的头道:“怎么看出来的,你傻吧!好端端的位置不坐,跑去跟一陌生人勾搭,换做是我也感到奇怪啊!你这位身怀绝技都哥们是绝顶聪明得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只有讪笑的份,也不知道张铁嘴这话是褒免,还是讽刺。不过,刚才矮冬瓜的举动,的确欠妥,要是偷儿强势过我,他的小命就休矣。 “头大无脑的,以后做事多考虑,别犯冲。” “嗯,知道了。”矮冬瓜挠挠头继续好奇的问道:“沐风,要不我拜你做师父。” “滚粗。”我看张铁嘴一直背起手没有吭声,那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就知道他在疑心我了,刚才那一招可不是靠三脚猫功夫才能获胜的。 矮冬瓜不知进退,还在喋喋不休的问道:“你刚才用的什么绝招,怎么一下子就把那厮给撂倒了?” “擒拿手的点穴法,我点了他的肩胛穴位,待会儿可以自动解开。” “哇!”矮冬瓜夸张大叫,冲张铁嘴坏笑一下道:“真不愧是……”他余下的话,被我给狠狠瞪了回去,丫的一得意就忘形,要是把我身份戳穿,还有毛线意思。 第101章 好人难做 第101章好人难做 张铁嘴可能很少进县城来,乍一看县城那些四层楼的建筑,就愣住在原地手搭凉棚细细的看。并且从各个角度仰视着这个伟大的建筑,蓝天白云,好一个晴朗的天,阳光温和的洒向大地,沐浴着万物,沐浴着这栋大楼,他还想继续看,咕咕!只是五脏庙开始闹革命了。 我简简单单的吃了点东西,让矮冬瓜陪伴张铁嘴去县城逛逛,得去拜访一下县城大妈。 “醪糟粉子蛋勒!”抑扬顿挫的叫卖声是那么熟悉,一张充满慈爱的面孔随着叫卖声的传来,浮现在我的脑海。 县城大妈就是卖醪糟粉子的。她一定就在附近,如此,我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追随叫卖声跑去。 路过有卖白果的,一边炒,一边叫;“白果白果炒白果。”炉中的火舌晃悠悠的,映红了他的脸,漫不经心的一瞥间看到在他的脸上那一道道,好似刀刻得深深的皱纹。 大妈两鬓斑白,迈动稳健的步伐,一边走一边推车一边亮起嗓门吆喝道:“醪糟粉子蛋勒!” 我站定,有些激动,抬眼直视大妈那微微佝偻的背影喊道:“大妈……” “你要醪糟粉子蛋?”大妈这是习惯性的询问,但凡认识熟悉的买主都喜欢喊她大妈。 我跨前一步,走到距离大妈一尺远的位置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大妈道:“大妈不记得我了吗?” 大妈定睛一看,乐了,笑得老眉毛弯弯的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好孩子你来看大妈?” 我点头,走过去帮大妈推车,随口问道:“云娃子怎么样了?” 大妈笑眯眯的点头道:“唉,多亏你,他醒来吐啊,吐了很多污物,那味道熏死个人。” “嗯,吐了好,吐了好,我就是想看看他,然后问点事。” 大妈点点头,“他没有去搞绿化了,我托人给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是在刀具厂上班,单位很近中午要回来的。” 我心疼大妈,这么大岁数还在做小买卖,就善意的劝阻道:“大妈,既然云娃子都上班了,你老也该歇息,跟那其他老人们一样去打打太极,去散散步不好吗?” “好孩子,大妈这是在等你来,要是我退休不做这个了,你今天去哪找人?” “这有什么,我可以去你们家。”大妈精神奕奕,比起最初看见的样子好很多。 “我们家那算是危楼,国家政策下来,危楼不能住人,所以我们都搬家了。” “哦。”我停顿一下问道:“现在住那?” “团结村。”说着话,大妈抹一把汗水,冲我歉意道:“看看,你一来就帮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说道:“没有什么,举手之劳。” 团结村是一个什么地方?我没有继续问大妈。 小县城虽小,但是、有历史、有底蕴。从来来往往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流,可以感觉得到这正是新政策下达所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艳阳高照下忽然起风了,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旋而来的冥纸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停住推车,目视冥纸骨碌碌飞旋在半空,风歇缓缓落下,就落在他的脚下。 刹那间,我之前的好心情毁在这张冥纸上。 “大妈,最近县城还有出什么异常现象吗?” 大妈不知道我所指的含义,眯缝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一下脚下的那张冥纸,颇有深意的答复道:“是啊,随时都在死人,每一天都有人出生,这个好像不属于异常现象吧?” “嗯。”大妈的话颇有道理。我继续推车,只是没有了先前的好兴致,沉甸甸的感觉,心情挺不好就连脚步也变得沉重而缓慢。 走走停停,经过团结村菜市,大妈执意要去买一条鱼割肉来招待我。我拒绝,并且悄悄告知;此次来有重大事情要办,并不是来一饱口福的。 大妈的盛情难却,我也不好固执下去,她最终还是去市场买了一条大草鱼。 我们一起去他们家,大妈一直脸上的笑意不断,合不拢嘴的样子,沿途逢人就说我是他们家的亲戚。 新居挺不错,宽敞也没有那种烟熏火燎的环境。但是屋里的摆设依旧简单,也整洁。 云娃子在刀具厂下班回家,他这还是第一次清醒白醒认真的看昔日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我。 他有些不相信母亲的话,迟疑的凝望我,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道:“你是怎么想起救我的?” 看这话问得太过直白也充满质疑,我暗自嘀咕,看他的眼神,这是瞧不起农村来的人么?Www.XSZWω8.ΝΕt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时候人县城居民就是好,无论怎么样就是比你泥腿子的强。 我一直保持谦逊的微笑,见对方既没有让座,满脸狐疑,只管拿眼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的看。 看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抬手抹了一把脸,貌似没有特别的地方吧!早起时,可是洗了一把的。 云娃子的迟钝,让我不舒服;看人也是那种挺白痴的眼神,呆板系的。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直白的盯着他;活脱脱就像俩只斗鸡那样,过了好一会,在大妈的催促下,他才勉勉强强拿了一个缺口的茶杯来泡茶。 “谢了,茶就免了,我就是简单问几句,看望一下云哥,完事还得去办事。”我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来直去把话说完就想掉头走人。 云娃子手里在抖茶末,看母亲因为他的不礼貌气得脸都变色了;逐强压浮躁张狂的情绪,走过去提起暖瓶敷衍式的倒点开水,叮!重重的放在我身旁那张茶几上,头也没抬,话里带气说道:“人也看了,你走吧!” 大妈本来是要到厨房忙活午饭的,见儿子这样没有气度,没有礼貌,心里越发来气;人气冲冲的走来,横站在云娃子面前颤着声骂道:“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你懂吧!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你怎么就这么不通情理?” 云娃子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对我出言不逊道:“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救我?你不看看他几岁,我几岁,说起来惹人笑话。” 听云娃子的一席话,我是哭笑不得。看来我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特么的没事找事,避开矮冬瓜跟张铁嘴来这里是找气受的。我憋闷,心里也有气,暗自摇头叹息道:人啊!就是这样,要死要活的时候,那样子看着可怜,一旦恢复以后什么都忘记了,恩情、孝道、全他娘的边去。 看云娃子头脑发热,跟自己的老娘也是横眉瞪目的蛮不讲理;自己继续留下来只会让他们矛盾加深,母子俩的感情白热化,自己的罪孽就深重了,这样一想,就抱歉对大妈苦笑一下道:“大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妈拦住我不让走。 云娃子气哼哼道:“你是要他做你儿子,还是要我?” 我摇头叹息,拉开门走了出去,刚刚走出去,身后的房门‘砰在’关闭一刹听到云娃子逼问大妈的骂声:“上次的事,你给他多少钱?” 第102章 街头舌战 第102章街头舌战 话说;矮冬瓜受我之命特意陪伴张铁嘴在县城逛街。 县城好啊,怖寒镇没有的,这里都有。 一路上那些男的,女的,不论走路,还是干什么一个个都很有气派。 矮冬瓜是看得两眼放光,走走停停的来到一卖衣服的铺子前,张铁嘴看上一件女人家穿的衣服,包里带有钱的,可就是不敢下口问衣服价钱。他就像一截木头人似的,戳在衣服面前挪不动脚。 衣服料子是当今最为流行的确良,款式也很新颖,至少在蘑菇屯那个小地方是没得卖的;张铁嘴想要买这件衣服,不单单是惦记老婆的好处,而是为了面子,想要争口气。 现如今蘑菇屯有俩钱的不止是他一个,看人家老婆穿得那是花枝招展,要多洋气就多洋气,他也想买下这件衣服给田翠花。 看着衣服,就像看见田翠花已经把衣服穿上身了,张铁嘴忍不住伸手去摸…… “嗨,你干什么?”服装店一位浓妆艳抹的美眉尖声大叫走了出来,继续尖声嚷嚷道:“你知道这件衣服值多少钱吗?你摸脏了赔得起吗?”ωww.xSZWω㈧.NēΤ 张铁嘴在蘑菇屯大小也算个人物,可从没有被人怎么厉声呵斥过。 他眉头一皱,粗声大气道:“摸了咋滴,摸了还能少一块肉么?”说着话,一双老眼使劲的往对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上瞅。 售货员看这老头,懒得搭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美女吗?” 张铁嘴嗨嗨一笑道:“闺女长得真俊,要是我儿子在,做我媳妇差不多。” “你……”售货员一直在忍耐,倏地被他这句话激怒,不由得加重语气道:“老头你请自便。” 张铁嘴看准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被对方的逐客令轰走,而是再次把注意力看向那件衣服问道:“拽什么拽,这件衣服多少钱,老子买了。” 乍一听来者是一位大买主,原本、售货员是冷冰冰气势凌人的;瞬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道:“不贵,这件衣服两百多点点。” 张铁嘴暗自一惊,两百多点点在这丫头的口里说出来好轻巧,可是对于蘑菇屯小镇的人来说,这可是人均一年的花费。 即使他张铁嘴会赚俩小钱,但也不能把钱当冥币使吧! 张铁嘴撇撇嘴,细细的看,特么的薄得透明跟纱一样的一件衣服就要两大两百块,会不会是自己听岔了?他竖起俩指头,再次看向售货员求证道:“你说的是这个数?” 售货员趁他沉默没有出声时,就从上倒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张铁嘴;此人一身土气,除了下巴光洁溜溜外,脸上好像都没有洗干净的,黑黢黢脏兮兮的样子。 其实张铁嘴不是脏,是他吃蛇搞出来的油汗;冬天温度低好点,到了夏天温度高,那汗水一个劲的冒,随便怎么抹都油腻腻的。 售货员才不管你是真的脏,还是出的油汗,她只认钱不认人。 见这位土拉吧唧的买主老头一个劲的抹汗,一脸惶惶然的样子,貌似根本就没有钱买这件衣服,不由得火冒三丈道:“老娘没有时间跟你瞎墨迹,没钱走远点,别把衣服整脏了,招惹了姑奶奶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售货员耻高气扬的样子,让旁边佯装也在看衣服的矮冬瓜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衣服摆在这里不是卖的?”他认真的看着对方问道。 售货员小妞一愣,眼前这位胖乎乎,看着也不怎么样,还敢来挑衅。 矮冬瓜也是不怕事的,他横挑眉上上下下打量售货员,似笑非笑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姐姐看够没有?看够了我是不是该把这件衣服取走了。” 人怕的就是恶人,售货员小妞,原本是不怕矮冬瓜的,但是看他不可一世的口吻跟架势,心里不由得打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她想要从矮冬瓜脸上看出什么来,却是不能。 别看矮冬瓜一副憨厚相貌,他真正的优点是口才、跟临危不惧,以及强大的心理耐力。 售货员小妞心里有想法,她在县城买衣服也有些年头了,对于地痞流氓见得多,但是这位却不似那些市井之流,不过像这种不明来历的二杆子还是少招惹为妙。 想到这儿,她急忙陪笑道:“衣服摆在这里是准备要卖的。” “要卖的,为毛不能摸?不能看?没有看好怎么买?如果换作是你,你愿不愿意买一件没有看好的衣服?” “这……” 看售货员被自己振振有词的大道理给震住,矮冬瓜暗自得意中,又说道:“依我说,姐姐,你还是跟这位老辈子道歉完事,要不然我吼一声你欺负老年人,看你怎么办?” 售货员小姐怔了怔,动动嘴,想说的话终究不敢说出来,她苦着脸,冲还在看衣服的张铁嘴道:“我看道歉就不必了吧!以后欢迎你们常来我给你们打折。” 矮冬瓜看张铁嘴刚才的确是想要这件衣服的,看售货员小姐也不想道歉,眉头一皱想出了一条妙计。 矮冬瓜不紧不慢度步走到那件挂着衣服的塑料模特前,伸出手轻轻弹了弹衣料道:“这件衣服不咋地,不过我想给家里娘亲添置新衣,姐姐不如就把这件衣服半价折算给我行么?”话毕,他倏然转身直视售货员,眼神中满满的是挑衅,吊儿郎当的神态。 售货员小姐乍一看对方的神态,跟那半带威胁的话,心慌慌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明知道对方是不会花一分钱买衣服,却不能拒绝。 这下该她急得满头大汗,慌张之际,看张铁嘴的眼睛还定在衣服上,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孝心,这位老辈子不是看好了这件衣服吗?不如我打折卖给他,你看行么?” 矮冬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刚才是故意吓唬,让她自动往张铁嘴这边靠;他故作为难的样子,皱眉头,但是却悄悄冲张铁嘴挤挤眼。 张铁嘴会意,立马点头道:“你打折看看,如果可以我就豁出去把这件衣服买了。” 售货员小姐听张铁嘴答应买衣服,心里稍稍松口气;虽然不能卖到原价,但是也好过白白送给这二杆子的强。 她进到柜台里,拿起计算器,装模作样按动键盘;然后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道:“老辈子,这件衣服我给你打五折,算下来是一百二十三块。” 张铁嘴习惯性的掐指一算,摇头道:“不行太贵。” 售货员小姐面色一暗,却不好发作,只好再装模作样的按动键盘,许久抬起头道:“这次不能少了,要的发,不离八,九十八。” 张铁嘴看矮冬瓜。 矮冬瓜不动声色点头。 “好,九十八就九十八,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张铁嘴还是觉得一件没有分量,薄沙似的衣服,九十八块钱买下会不会亏了? 矮冬瓜没好气道:“亏的是那售货员小姐,这件衣服是时装精品,喊出的原价一分也不会少的。” “哦。” 张铁嘴紧紧抓住衣服袋子,跟矮冬瓜走到一处闹市区,他那也不去紧皱眉头走大街;他这是怕花钱,怕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 前面一行色鬼祟,东张西望的时髦女穿梭在人群中;好似跟谁都认识,见人就眉眼带笑的上前去,一边说一边好像在塞给人家手里东西。 要钱的东西,张铁嘴不要,不要钱的东西,他来者不拒。 时髦女郎出现在他跟矮冬瓜面前。 看时髦女郎那张勾魂的眼,火辣的身材,张铁嘴看得是眼睛都直了;暗自道:乖乖,目测老婆不让自己来外面,就是怕我被这些尤物勾搭去了吗? 淡而不腻的香味,扑鼻而来,随着一脆生生甜腻腻的喊声把张铁嘴的骨头都喊酥了。 “叔叔,你们好,休闲庄园反馈社会,搞优惠活动,这里有免费按摩卡一张,你们去可以免费享受按摩服务。” 第103章 张铁嘴奇遇 第103章张铁嘴奇遇 我回到约定地点,见到矮冬瓜在躬身系鞋带。 “他呢?”问的当然是张铁嘴。 矮冬瓜气呼呼的口吻道:“去休闲庄享受按摩体验去了。” 我坐下,把张铁嘴的包裹打开,一个个拿出来仔细检查,听矮冬瓜说什么按摩;就像触及到某一根敏感神经那么惊诧道:“按摩体验!什么来路?” 矮冬瓜坐正身子,就把时髦女免费送卡片给他们的事讲述了一遍。 矮冬瓜古灵精怪,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就对时髦女多问了几句,没想到丫的……讲到这儿,他老大不高兴瞪眼,撇嘴道:“说我人胖不适合去那按摩,其实就是不想要我去,张师傅故意支开我的。” 我一听,哪还有心思收拾行李,原本是想在今天正午时分用张铁嘴的墨斗线收服树小姐;现在他居然独自一个人跑去休闲度假庄园,这算什么事? 当下我急忙吩咐矮冬瓜如此这般,然后我们俩就忙忙慌慌出门拦住一辆人力三轮车直奔休闲度假庄园。 坐在人力三轮车上,暗自庆幸中;矮冬瓜没有去休闲度假庄园应该算是好事,要是一起去了,他还不知道咋整。 矮冬瓜想到要干大事,他兴奋得不知所云,好似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触动感。 人力三轮车车主应该是本地人,熟知县城的地形,七弯九倒拐好一阵颠簸;我远远的就看见那条狭长而幽暗的林荫道,隐约可见门口人来人往,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师父,就停这里……”为了慎重起见,我想人力三轮车师傅不要接近休闲度假庄园的好,所以才会提前喊下车。 可没想到的是,人三轮车师傅稍稍刹住车,扭转身正面看着我。 一张黑红色的脸膛,一头黑亮黑亮的头发下,宽阔的额头,微微泛红的鼻头上挂着汗珠儿,他随意拿起一根半新不旧的毛巾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从车兜里亮出来一张优惠券,憨厚一笑道:“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我盯着那张优惠券,认真、严肃的对人力三轮车师傅劝阻道:“你还是别去,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去了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收场的。” “啥?这是他们回馈社会搞活动,要不俺没有钱怎么敢来这种地方?家里一大帮子人等我拿钱吃饭哩。” “既然是这样,你听我一句劝,最好别去……” 三轮车师傅那眼睛冲我跟矮冬瓜细细的打量……完事,满脸狐疑的质问道:“你们喊我别去,那你们去干嘛?”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此去的目的?迟疑间隙,矮冬瓜冲口而发对三轮车师傅冲口而出道:“我们去抓鬼。” 三轮车师傅一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伸出手对我说道:“把车钱给我。” 我以为三轮车师傅听进去他的话了,更或许是矮冬瓜贸贸然冲口而出的这句话起到作用了,就下车把车钱一分不少给了三轮车师傅。 给了车钱,矮冬瓜扛家伙,我威风凛凛的样子走在前面。这是一条单行道,三轮车师傅不能返回,而必须朝前走到小广场转右拐顺原路返回出发地。 今天是休闲庄园搞反馈活动,来的人和车自然不会少,我们身后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 风揉碎了树影,在阳光的折射下投在地面,撒在过往的车辆跟行人身上。 当我跟矮冬瓜一前一后朝休闲度假庄园靠近时,丫的三轮车师傅呼地从他们身边疾奔而过,他是拱起脊背狠命的蹬车,其目的是不想多跟他们说话吧! “真不知好歹。”矮冬瓜愤愤不平道。 我摇头看着三轮车师傅已经跑远的背影道:“他不能回返,只能直走到右拐才能出去。” “哦。”矮冬瓜手搭凉棚看向前方“好多人。” “嗯。”我忧心忡忡,要是能有一个万全之策,可以让小广场的人都自觉自愿的离开是最好。要是我们的进入,打草惊蛇,会不会危及无辜人士的性命? “沐风,你说张师傅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他这是想深入虎穴去探看。” 张铁嘴在后来告诉我,他在得到优惠卡时,是故意支走矮冬瓜的;真心是想独自前去打探一番,当他来到休闲庄门口时,看见了门口的风水池。 风水说法其一:阳宅的屋前,池塘称为风水池。 风水池的形态对住宅的吉凶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池塘在屋前或屋后,其距离形状均影响住宅的吉凶。 张铁嘴一看休闲度假庄园门口这一假山水池,暗觉不妙;他想再往深里看,却倍感吃力,对方设置这么一个大凶大邪的假山水池其目的就是广纳魂灵,吸收天地精华所在。 他凑近去看那撒尿的孩童,此孩童栩栩如生,眼睛好似有东西在动?踮起脚继续看,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从石头孩子的眼眶里流下来。Www.XSZWω8.ΝΕt 张铁嘴趁四下无人,撩起裤腿就想踏进水池。 “嗨!老头你想干什么?”从门口出现一对对眼保安队长,他背起手,气势汹汹的对张铁嘴吼道:“没事滚远点。” “嗨嗨,我是来体验按摩的,你看看这是优惠券。”张铁嘴笑哈哈的递给对方优惠卡。 对对眼保安接过张铁嘴递给的优惠券,再把一对眼珠子定在中心点……他眼里立马出现俩老头,对对眼大力摇头,使劲眨巴眼睛,那对定在一起的眼珠子稍稍分开一点距离。 看清楚眼前老头只有一个,对对眼还给他优惠券,再上上下下的打量张铁嘴,然后大手一挥道:“你该不会是从那偷来的优惠卡吧?” “不是,是一位很漂亮的美女给我的。” 对对眼打心眼里不相信张铁嘴也会有这么一张优惠卡,他拿眼睛使劲的看对方。 张铁嘴含笑,一副老实巴交老农民样子。首先款款的整理一下衣服,紧紧捏住优惠券,没有要求马上进去,而是跟对对眼说了一句大跌眼镜的话道:“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对对眼听眼前这个糟老头子说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谁啊,想见老板,我来这里上班都快一年了,还从没有看见过老板呢。” 张铁嘴没有因为对方的奚落而气馁,他就像在跟对对眼谈判生意那样子道:“这样,不能见老板,见见管事的也行吧?” 对对眼重新背起手,嘲讽的眼神,鄙夷的语气道:“管事的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她晚上才会出现。” 张铁嘴没辙了,看那张开大口的大门,他心里没底,要是就这么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嗨,你到底进不进去?”对对眼保安队长有些不耐烦起来,语调恢复了之前的粗暴,那眼睛老是对在一起,越看老头越是觉得有问题。 第104章 买大必赢 第104章买大必赢 对对眼半带威胁半带逼的,让张铁嘴随着涌来的人流大军,进入休闲庄内堂,豁然一亮有点突然的感觉,猛地置身华丽殿堂之中顿感手足无措。 好在张铁嘴除了包裹里的墨斗线、桃木剑,还有一个秘密武器,跟从不离身随身携带的八卦镜。 这个八卦镜可不是一般的,一般经历了年代,风水的八卦镜化煞是一等一的厉害;但是居家阳宅悬挂八卦镜必须要留意有三:1、中午12点整悬挂;2、开光;3、反射出去的方向不可射到别人房屋,不可将自己居家的煞转向别人居家。 八卦镜对人无害,对那些邪恶的东西儿,他们就得小心了。 张铁嘴小心翼翼前进,他身穿一件宽大双面两用衣,足蹬一双土拉吧唧解放鞋每走一步都是轻放轻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坏了跟镜面那般光的地砖。 四周冷风簌簌,他却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神态慌张,举止局促,想走,又停下,匆匆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盒火柴,再掏,一只黑乎乎的烟卷出现在手里。 习惯在抽烟来淡化紧张感,张铁嘴点燃烟卷,还没有来得及抽一口;一位彬彬有礼,满脸带笑的女士,迈动优雅的步伐对他走来。 “大叔,这里不能抽烟的。” “抽一口,不碍事。”张铁嘴想尽快适应这里,刻意把这里联想成为自己家丧葬店铺面,继而离谱的板起脸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 刚才有保安就把张铁嘴的情况跟这位大堂管理说了,如今这老头再次提到老板,她笑脸一僵,沉声问道:“你真想见老板?” “嗯,必须的。” “我看看你的优惠券。”女经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微笑,谨慎的样子,那笑让人看着毛毛的感觉,就像事先设定的程序定格在她脸上那般,笑得不自然有些莫名其妙。 张铁嘴递给女士优惠券。 女士礼貌的带引他到一小隔间,“大叔,你就在这里体验服务。” 张铁嘴进入这个小隔间,一股淡淡好闻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他使劲、贪婪的嗅闻,看那张仅能躺下一个人的小床。 嗅闻到那股扑鼻异香,张铁嘴大脑空白,完全忘记了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他在欣赏床,小床小是小了点,但是干净整洁,比自己家里的床舒适;看着就想情不自禁的躺上去,这样,张铁嘴随意的躺上小床。 当他躺上去时,好像有一种暗示;那小隔间的门就缓缓、很轻很轻的一点点开启,接着从门口进来一个三尺高的婴儿。 婴儿胖乎乎的手,肉嘟嘟的脚,那脸…… 张铁嘴看见有婴儿的脸,就联想到自己的脸,沧桑憔悴、跟他的四肢完全不协调。 既然是来享受几分钟免费服务,张铁嘴得抓紧时间,按照门口介绍说明;在躺上小床之后,就开始计算时间,几分钟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 所以张铁嘴不想把时间浪费掉。 婴儿开始按摩,手轻柔、好似一根带电的传输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随着婴孩的按摩手法传遍周身血脉,霎时通体舒畅此次来县城的奔波疲劳,真的就一扫而光。 奇怪的是,好几次张铁嘴想跟婴儿说话。 婴儿只管按摩,不时的凑近他的耳畔说:“买大必赢。” 这是赌场的行话,难不成休闲度假庄园还有赌场?张铁嘴心里纳闷,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婴儿跳下床走到门口一闪不见了。 张铁嘴慵懒的半倚靠在床头上,在暗自琢磨婴儿说的买大必赢的话;想到赌博,贪念占据了仅存的理智,他真的有一种心痒痒的感觉,在家里有泼辣货看管,别人赌博他看都不敢看。 现在泼辣货在家里,我跟矮冬瓜也不在,何不去赌一把试试?如果果然如同婴儿所说买大必赢的话,那自己这一趟太值了。 这样一想,张铁嘴翻身爬起,自我感觉神清气爽的他,自信满满走出小隔间。 买大必赢的意念,就像一颗毒瘤牢固的滋生在张铁嘴的大脑里。 那位接待张铁嘴的大堂管理好像一直在等关注他,当他出现在门口时,女士优雅一笑,迈动小碎步走了过来。 “大叔接下来想好去什么地方没有?” “你安排。”张铁嘴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言不由衷的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 女士那充满魅力的微笑,让他有些把持不住,竟情不自禁的跟了去。 张铁嘴感觉这里面跟迷宫似的,在这位阿娜多姿,走路轻飘飘没有声音女士的带领下,有些眼花缭乱分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感觉。 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来到一闪血红色的门前。 那血红色跟鲜血那么红,安静的血红色门背后有什么?张铁嘴看着血红色的门,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是来自内心的害怕!究竟害怕什么?他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没有能力去分析去查找原因了。 他侧目偷窥女士,她还是那么笑的…… 血红色的门,无声开启,从里面飘出一两声夸张、也兴奋的大叫:“嗨,老子发达了。” 果然是赌场?张铁嘴听到那诱惑的喊声,双腿已经迈了进去…… 各种赌具、花花绿绿的转盘,嘀嘀嘀响个不停的游戏赌具,搞得张铁嘴神魂颠倒的不知所云。 最终他站在大转盘前,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转盘上标注的大、小…… 接着有人送来筹码,有人告诉张铁嘴这是酬宾活动期间,赠送客人的;如果你运气好,赢了就拿走,即使输了也不会让你留下什么。 这里果然是人间天堂,绝顶的好地方。 张铁嘴颤抖着手,接过筹码……脑海中想到婴儿说的买大必赢,就果断下注在大上面。 转盘哗哗的转动,围绕在转盘旁边的赌客们都在高昂的大喝自己下注的番号:大、小、大、小…… 转盘在他们焦躁、迫不及待的神态中终于停止不动。尐説φ呅蛧 张铁嘴难以置信的看到,买大必赢果然是真的,他中头彩、赢了一大笔;这一辈子、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钱。 哇!发达了!这一刻张铁嘴想了很多。 可以给老婆买金银首饰,可以给我娶妻生子,还可以把丧葬店重新修缮一番……最后他不知道怎么就联想到黄家二媳妇身上去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嗨嗨!一声干笑,他浮想联翩起来…… 第105章 潜伏 第105章潜伏 我安静的伫立在休闲度假庄园门口,在建筑物上空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那薄雾链接于植物培植园。 薄雾用肉眼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置身在此的他神识灵觉受到极大的干扰,如果仔细看,更是可以看到薄雾里面弥散着一丝丝的黑气。 矮冬瓜在我的秘密授意下,独自一个人避开保安的监控角度,蹑手蹑脚绕到植物培植区,预备在午时三刻用法器把树小姐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了。 此刻临近正午,门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休闲度假庄园所有的礼仪接待都齐聚在门口,谁也没有注意到人堆里的我。 我也被雕塑娃娃眼里留下来的东西儿所吸引,雕塑娃娃眼睛里流出来的是有两行已经凝固的血痕,好似两行血眼泪。 对对眼此刻夹杂在来客中间,耻高气扬地迈动方步,全无一丝急躁之意,犹如慕名而来要享受那几分钟免费服务的客人;倏然间一只眼角聚焦……瞄准!在人堆后面若隐若现中好似有一个人在凝望那尊石头塑像娃娃。 对对眼心里嘀咕开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那尊石头塑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毛他们会对他好奇?对对眼一边走一边靠近那位负手而立的人。 “喂!你在那搞什么鬼?” 对对眼一声大喝,耀武扬威走过去,面对面看向那人。 刹那间,他愣住,没想到此人年纪不大,个头出奇的高,古铜色的肌肤,双眼炯炯有神,脸上神情肃然,眉宇间带着一抹肃杀之气,虽然不言不语却给人一股极其强大的威慑之力。 对对眼看见得这个超级大帅哥就是鄙人李沐风是也。 这家伙口里貌似还有半拉骂人的话没有冒出口,他对我来一番全方位的扫描怔了怔,咕嘟把那一截话茬吞进肚子里;就那么傻不愣登的站在我对面,而在我的后面还有俩人。 站在我身后的就是大妈跟云娃子。 我离开后,大妈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教育方式,让云娃子幡然醒悟才急忙跑来助阵的。 对对眼愣神间隙,来不及眨眼的功夫,有觉得面颊有什么东西很快轻拂而过。接着,头嗡地一下轻响,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倏然间天地万物都变了样,身边的事、眼前的事、变得飘忽迷离。 我搞定对对眼,让大妈凭她那吆喝技巧现身说法,疏散还在源源不断进入休闲度假庄园的客人。 云娃子跟我则在休闲度假庄园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忙乱得不可开交之际,趁机混入大堂。 休闲度假庄园,各种对大妈起不到迷惑作用,这里只是针对男性,特别是年纪在20—40岁阶段的男性。 我担心张铁嘴把持不住已经中招,我跟云娃子在一起,俨然就像俩兄弟。 哥俩来休闲度假庄园享受人生,这不是新鲜事。 刚刚在大堂露面,有一位大约三十出头的女人,戴的是波浪头大卷假发,上身穿着是紧身露脐装,下身穿一条黑底红花纹的喇叭裤,不伦不类跟人学香港妹。 看那女的,如此厚重的妆也没有掩盖住眼角鱼尾纹,搞得跟鬼似的越看越难看:瞧她那样,走路扭扭捏捏,一步三摇,杜撰来世界名模的猫步有毛用,不但不能颠倒众生,反而让众生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二位哥哥来这里玩?我看看你们的优惠券编号。” 我掩饰性的用手揉揉鼻头,递给对方优惠券,对云娃子说道:“哥,这里好玩吗?” 他佯装一副涉世未深的娇憨状,嗨嗨一笑道:“好玩。” 当下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我们‘哥俩’去了小隔间。 云娃子按照我的叮嘱,没敢在小隔间多逗留,而是趁女人离开后,翻身爬起寻找张铁嘴去了。 张铁嘴他不认识怎么找? 我说了,张铁嘴身穿与众不同的两面穿衣服,一双解放鞋,下巴光溜溜的。 在这种休闲度假庄园来的,不是文人骚客,就是大腹便便的钻石王老五;还有就是在苦难中挣扎,包里有俩钱的打工人群。 所以对我描述的这么一个人,云娃子有信心找得到的。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小心谨慎,做什么,想什么都要经过仔细斟酌再下手。 我没有跟云娃子离开,那是真心想见识一下床头婴究竟是哪路鬼神。 刚刚躺下,门口徐徐开启,从门口跑咚咚进来一三尺高的婴儿。 婴儿果然是胖嘟嘟,白嫩嫩的,只是那眼睛跟脸实在是不怎么样。 我只管闭眼享受那一寸寸,把握有度的娴熟的按摩手法,按摩之后通体舒畅是不假;婴儿附耳告诉他:买小必赢,那声音像是呢喃,更像是鬼祟充满蛊惑力的诅咒。 我坐起,本想一把抓住婴儿问过明白,没想到就在坐起时,婴儿跳下床跑到门口一时间没影了。 遁地?我起来,手指轻轻一弹解开封闭的迎香穴,耳畔的内关穴,走到门口细细的摸……地上光洁溜溜的,没有缝隙,没有裂痕。 再看昏暗幽深,阴气很重的过道,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我故作迷离不清醒的样子,走出门口,东张西望中,那位接待他们的女人,摇摆着肥硕的屁股,咯吱咯吱的走了过来。 “小哥哥,想要去哪里玩吗?”听那是嗲声嗲气的声音,我有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再次冒出来,来自心底的触动冷不丁的倏然惊悸一下。 “我第一次来这里,麻烦姐姐帮我安排。”看我丫的伪装得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相信我李沐风就是第一次出门,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愣头青。 我这么说是在继续伪装;却不知道,咱外在的气质跟英俊,以及那与生俱来的不俗气魄,让这个老女人心里很矛盾,她犹疑片刻,咬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眼色复杂也古怪深深瞥了我一眼,左右看看一把拉住我就往更加幽暗的过道跑去。 跑一阵,停下、我不明就里,满眼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女人只是不说话,怪模怪样的笑盯着我看是,少顷张口露出一整排雪白的牙齿在两片血色唇角张合下说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话。 第106章 开阴眼 第106章开阴眼 看得出,面对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美少年的我,这位心里开始不安分起来;她那染了风尘味儿很浓的面颊泛起了异想天开的浅笑,“小老弟,如果姐今天救了你一命,那么你打算怎么答谢姐?” 我装不懂左顾右盼而言其他,一脸傻乎乎的表情道:“救我?看姐姐这话说得,我还没有玩够呢。”说话间,我刻意错开彼此的位置,故意把自己暴露在摄像头下面打手势道:“我哥呢?”小說中文網 女人觉得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小子,不由得摇头叹息,却不敢把自己暴露在摄像头下。她面色一变,笑容消失,冷哼一声道:“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我一副循规蹈矩老实样,停住脚步,等女人在前面带路,才慢吞吞跟随在后面;顺带悄悄冲她扮了一个鬼脸,阴笑阴笑的跟着走。 话说;云娃子一路去找张铁嘴,说起来没有人相信,他凭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七弯八拐的找。他一直很纳闷,自己没有进来过,怎么那么熟悉里面的路线走向? 当然除了我知道云娃子的魂魄进来,就连大妈她也是不知情的。 外面来客有大妈阻扰规劝,涌入量逐渐减少;这种异常的状况,自然是要引起休闲度假庄园保安的注意,可惜的是,他们的保安队长已经被我搞得神志不清醒,一个人傻兮兮的走进了距离休闲度假庄园五十米远的一处小型广场绿化带中,正坐在那看着地上玩蚂蚁,看在地上爬的蚂蚁傻笑呢。 没有了保安队长,那几名值班的保安如同失去的主心骨,队伍涣散,人心涣散,组织涣散,思想涣散,开小差,整个值班小组就像一盘散沙,东一个而立,西一个游荡,还有趁机在监控室看情片的,反正混满一天就是一个圈圈。 没有了保安的巡视,云娃子在休闲度假庄园那里面,只要稍微注意摄像头,那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那般。 这头矮冬瓜也没有闲着,墨斗绕的八卦阵,把树小姐严严实实控制住;再逐个贴上镇邪符咒,看时间刚刚好,完事还得赶快去协助云娃子把那些摄像头搞定。 他一边走,一边从衣兜里摸出一包泡泡糖,视线看着转动的摄像头,嗨嗨干笑一下,扬起手指一记响亮的指哨道:“小沐风我来了。” 按照约定地点,云娃子跟矮冬瓜在一条阴暗狭窄的过道汇合,这里是一个死角,恰好没有安装监控线路;顺延路线继续走,看见一摄像头,前者从口里撸出一块含了许久的泡泡糖,弹腿一跳,那黏糊糊的泡泡糖稳稳当当粘贴在摄像头上。搞定,他潇洒的拍拍手。 矮冬瓜惊讶,夸张的竖起拇指道:“看不出你还是练家子。” 云娃子说道:“毛线练家子,我还想跟你那哥们学点本事。” 矮冬瓜张大嘴,鼓起一对二筒道:“你?” 云娃子喜出望外,凑近来忙不失迭点头道:“是我。” 矮冬瓜倚墙而立道:“要收,他也只收女徒弟。” 云娃子扑哧一笑,没好气道:“又不是你收徒弟,跟你说毛线,赶紧干活。” 矮冬瓜打手势:“”各自走开,各行其是。 云娃子按照矮冬瓜行走的路线尾随其后,把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都找一遍;在楼梯下,堆了很多黑乎乎的什么东西,苦于没有照明,他只能躬身摸索去查看一下。 靠近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腐烂的衣物,更像是一堆臭烘烘的破棉絮。 云娃子尖起指头,从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最上面挑了一件东西儿;东西儿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是衣服之类的。 他就着窗口射进了的光,把衣服凑近的看……这一看有点问题,这件衣服好奇怪,它一面是橘红色道士做法事穿的那种道袍,一面是平常人穿的蓝底粗布中长衫。 没有找到张铁嘴,云娃子心里急,只好来找我。 我在那位的带领下,到了血红色的门前。 还距离血红色的门一米远,我就嗅闻到一股来自空间中一股令人窒息的超浓血腥气息。 不用说,血红色门里面一定有我要找的东西。 我淡定,眸子依旧死寂的不起波澜,明知道后面那女人一定不高兴,对我有惋惜,也有失落感。 赌博!对我而言虽陌生但不难领会,想要的数据,还不是一念之间!道长爷爷传授的秘诀没想到在这里排上用场。 三两下的功夫,我博得全彩,玩遍了整个赌场的游戏,搞得赌场里的庄家一个个目瞪口呆,那瞪圆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坦然面对看着我的庄家们,他们面皮抽搐,眼睛木呆呆的,手却在动……不难想象,在他们站立的位置下端,有一个隐形的按钮。 我这是根据电视里演出的场面假设的。 在后来我从张铁嘴口里得知,一般进入这间血红色生死门的赌客,只有一个字:死、或者选择性的填一张卡,叫做卖身卡。 我拒绝填卡,只是简单一句话:进来就没有想出去。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用把命丢在这偿还赌债,凭我手里这么多钱,还可以赎很多条人命。 我有仔细观察,在这座地下赌场里大概有四五十个人,要是挨个的警告,让他们撤退显然是不科学的。 当下看着那些因为发了一笔小横财的贪婪人们,在喜笑颜开中沾沾自喜。我皱着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心里的担忧……嗖地一下,赌场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大家靠近我。”我大叫。 赌场里黑灯瞎火,刚刚还忘乎所以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顿时惊慌失措,鬼哭狼嚎般大叫,还乱跑、乱转、有些人还横冲直撞想跑出去。 接着从暗黑的空间传来惨叫声,我暗叫不好:有人中招。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许多,急开阴眼,拜請随风十二路过往神來扶身,口念真经化陰陽,清风自明開法界,看透陰陽皆現身,勒急神兵急急如律令!之后大喝一声道:“开……” 我蓦然张开眼,骇然看见,之前光洁溜溜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鬼魁。 他们的样子狰狞可怖,伸出老长扭曲变形的脖颈,张开血盆大口抓住谁都往口里送。 第107章 重逢 第107章重逢 话说:云娃子抖了一阵子那件奇怪的衣服,有想到我提到张铁嘴身穿两用衣,却没有说明是这种道袍,就随手丢弃在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上,急急忙忙去跟我汇合。 他走一阵,蓦然停下,好似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扭头看却又没有人;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他不由得害怕起来,都说休闲度假庄园有蹊跷,却不知道是源自什么因素,现在看来这里面一定有鬼。 妈呀!这里如是真的有鬼,那么身后的脚步声,跟鬼祟的声应该是……他不敢继续想,整个人神经绷紧,身子如离弦的箭弹射状嗖地拔腿就跑…… 长长窄窄的过道中传来零碎也杂乱的脚步声,突然,过道的灯莫名其妙的忽闪忽闪起来。 就在这时,奔跑中的云娃子来一个紧急刹车吱……僵住身形,他惊恐万状盯着前方,距离两米远左右,一拦路虎似的,出现一抹看着特别不舒服的身影。 身影双臂垂直,披散的发丝把整个脸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那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皮肤,乍一看就会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停尸房的冻尸,白也僵硬。 得!云娃子有感觉到牙齿打冷颤磕碰一起的响声,一股寒气突然从脚跟乃至胸部串起,蔓延全身、浑身发冷,手心出汗……他下意识的后退,一点点后退,扭转身,憋足了劲跑! 沐风、矮冬瓜你们在哪?云娃子来自心底的呐喊,瞬间迷失了方向,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出这片黑暗,无论他怎么跑,身边的那一缕形同冤魂的鬼影都如影随形,总是出现在他前面两米远左右。 慌神了的他,忘记了我在手掌心画的辟邪咒,因为恐惧,害怕地就势抱住头蹲在原地;他忽然十分讨厌自己的懦弱跟无法接受的事实,更讨厌眼球看见的这些。 刹那间,云娃子说不出来的绝顶秃废,沮丧,心底那种注定无法被破解的宿命感,都让他体会到近乎尖锐的疼痛和绝望到底的无助,没有切身经历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此种苦楚,他自言自语对自己说。 忽然,云娃子就像着魔,慢慢地伸出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球戳来…… 就在这时,阴风阵阵,轻盈的身影飘飘而至;倏然间,云娃子有感觉到手腕掠过一抹冷意,惊疑之际抬头一瞥,不由得骇然睁大眼睛看到,一只雪白没有温度的手握住他的手,一双冰冷冷入骨髓的眸光,近在咫尺的距离盯着他…… “带我去找一个人。”她一字一句的话,没有呼吸,只是能清晰感觉到那凉丝丝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娃子惊颤的指了指自己,声音走调道:“你要找谁?” “李沐风。” 他惊讶了,他在找是鬼,鬼现在要主动找他,这算什么事? 不错,出现在云娃子面前的正是清儿。 再说矮冬瓜误打误撞跑到一座奇怪的楼梯前,楼梯标志有上、下的箭头,就是没有注明层次。 是先上还是下?他踟躇不前…… 一种声音好似在耳畔,又像是捉摸不定远在天涯。矮冬瓜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并且靠近墙壁,霎那间,凄惨的哭声,尖锐的叫声,怜悯的呼救声嘈杂在一起,穿透墙体呼之欲出般送进耳膜,顿时混沌了他的听力。 由此,他果断选择下…… 在血红色门里,我凝聚真气在丹田,口念默咒,一道道金光闪耀中,如同霹雳砸向从墙壁上衍生出来的鬼怪。 随着那如雨点般的默咒出招,霹雳无处不在,来自四面八方如同燃放烟花爆竹一般的爆炸声跟鬼们鬼哭狼嚎惨烈的哀叫声混淆充彻整个空间。 那些吓得战战惶惶、汗出如浆蹲地的人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觉得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跟天雷滚滚那般震天动地。小說中文網 血红色生死门被我劈开来,里面的鬼魅都被默咒霹雳击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为人,只能成为一缕飘忽在三度空间中的一偶无形魂灵,再也不能助纣为虐作怪害人。 我一拳头砸开血红色门,带着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的人们走出来;庆幸刚才出击默咒之时,没伤及无辜的同时,却因为没有如期看见矮冬瓜,我的心倏然再次揪紧,感到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一声声来自地狱般的纤柔的呼喊,从过道尽头传来:“沐风……沐风……” 听声音,我惊异停住脚步,平声静气的聆听,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清儿! 我一边期待的看着清儿是以飘的飞来,一边安抚住吓得瑟瑟发抖刚刚从死门逃生出来的人们道:“别怕,那是我朋友。” 在清儿后面是紧紧跟随的云娃子。 能够跟清儿在吃重逢,不得不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接下来我就疑问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有开口问,清儿却主动告诉我一件关于张铁嘴被邪魅蛊惑掐前后的过程。 其实清儿那也没有去,是被张铁嘴封压在那件阴阳八卦道袍上;在云娃子提起道袍一抖时,把她给从符咒中抖了下来,才得以脱身。 张铁嘴真够阴险的,表面上对我说仁慈,大仁大义,暗地里却再次搞清儿。 清儿却在看见他被残害时,很想出手救他,却有心无力被镇压在符咒上无法脱逃出来。 张铁嘴跟清儿无冤无仇的干嘛总是跟她过不去? 其实原因很简单,张铁嘴压根就没有相信喂不饱的话,说他儿子智鹏被人掳走一事,而是真真切切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来加以保护。 张铁嘴不想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鬼谈什么人鬼恋,把她镇压在那件由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道袍上,其目的是想带着来休闲度假庄园,必要时用恶鬼对付恶鬼。 张铁嘴怎么有没有想到,精于算计的他,由于对手太过强大,才百密一疏,会栽在恶鬼设定的蛊惑妖术上。 清儿告诉我,张铁嘴已经被强制签订了卖身契约,喝下缩骨水变成了婴儿。 而那件道袍是被丢弃在那,不日就会被集体焚烧掉。 我急,矮冬瓜的情况还不明,余下的人不能再出事,我斟酌考虑之后,作了以下安排。 云娃子带着逃生的人们冲出去,清儿随我去救张铁嘴,并在所有人撤离之后销毁这栋害人不浅的休闲庄。 第108章 五毒 第108章五毒 在清儿断断续续的讲述下,我大概知道了张铁嘴为什么会被强制签订下卖身契的细节。 有人要问了,张铁嘴不是赢了一大笔钱吗?怎么可能被强制签订卖身契的? 不执著于人生之乐,不绝望于人生的苦,是先哲的智慧。 其实没有谁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去或克制贪、嗔、痴、慢、疑、的魔念……这就是所谓的佛家五毒! 张铁嘴赢钱没有假。他在想;今天运气这么爆棚,不如趁手红打灯笼。 如此、张铁嘴没有打算要离开这里想想法,而是像其他人那样,继续逗留在这里用赌场得来的第一桶金想要赚取更多的钱。 张铁嘴如痴如迷盯着转盘,再次的小小获胜让他忘乎所以,大手一挥把全部筹码都下注在大上。 狭长的赌场空间充彻着各种叫骂声,这一切他都充耳不闻,只管死死的盯着旋转的转盘……那上面有他的梦想,他的渴望…… 庄家眼睛一眯,露出阴笑的表情,忽然开口道:“你想好了,还继续下注吗?”那声音慢悠悠,像是在哭,又好像充满痛苦、寂寞,尾音拖很沉重很长,酷似垂死的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感觉。 任凭张铁嘴怎么横贯了,也被此种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甚至于他不相信声音是从一脸严肃状,一直紧抿唇角,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这位庄家口里说出来的。 他稍稍镇定一下,前后左右的看,赌场里乌烟瘴气,好像每一个人都在为明天而忙碌…… 张铁嘴凝望庄家瞬秒,试探的问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庄家依旧一成不变木呆呆的表情,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丫的,这里面的人都有病;张铁嘴低声嘟哝,收回视线专注的盯着骤然停止的转盘;噗通噗通,心脏剧烈跳动,好像这一刻的时间都停滞,他真的有一种,心底呐喊买大必赢呼之欲出的感觉。 希求、渴望,挥拳头,没有出声,无数次的重复喊道:大……大……大!因为他害怕失败,没有自信,所以这种呐喊转变成为要命的压抑,堵塞在喉咙里面,让他感到窒息,感到憋闷…… 最后,期待变成彻底的失败,张铁嘴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输掉了希望,跟设定的梦想;他从一个平凡普通的风水丧葬师,倏忽间蜕变成一输红了眼的赌徒。 咬咬牙,在庄家出具的一张什么卡片上,看也没看就果断签名;他牢记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的输,意味着下一次的赢! 只是一次,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张铁嘴再一次输了,他还想继续搏!已经是不可能了,从门口进来四个浑身黑衣服的蒙面人,齐刷刷来到他的身后,不由分说就像捆一头不甘心失败,失声嚎叫的野兽那样把他扛的,扛出血红色门…… “我要见你们老板,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此时此刻张铁嘴都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处置自己,他就像是对四个木头上人大吼大叫,没有谁搭理他。 这些人扛着他穿过无数道黑色的小门,最后出现在一个有水,有数之不清的婴儿坑洞中。 张铁嘴看见洞顶有很多不同形态的钟乳石,还有不绝于耳的叮咚水声;这是什么地方?他被扛在四个黑衣人的肩头上,很被动,无法看清楚这里的环境跟情况。 四个黑衣人忽然不走了,就那么扛着他立在原地。 一堵墙,忽然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妖媚女人。 女人同样也是蒙面,“你一定要见我?”女人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问话声。ωww.xSZWω㈧.NēΤ 张铁嘴心想太好了,这位一定是老板,就大力挣扎喊道:“你是老板?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师,你的大门口有妖气,我可以帮你破解……” “哈哈哈,是吗?”女人夸张大笑,背对四个黑衣人,挥手示意他们把张铁嘴放下来。 就在四个黑衣人离开时,女人再一次挥手,从另一个入口蜂拥进来一大群,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婴儿。 这些婴儿身高皆不足三尺,但个个手如白玉,隐现光泽均是光滑无比。 婴儿们团团围住张铁嘴,缠住他讲故事。 张铁嘴一门心思的想办法脱身,那样心思讲故事;他极力在突围婴儿们的包围圈,想靠近那个神秘的女老板。 女人好似对他的举动有所察觉,蓦然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该死,不过,我还不想让你们那么容易死掉,得帮我一个忙。” 张铁嘴从此女人的口吻中,听得出她憎恨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如此憎恨;但是他不是那种陈世美类型,即使有非分之想,也没有付诸行动吧! “我……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风水师,能帮你祈福,化解灾难……” 女人狞笑,也没有正面看张铁嘴,而是对那些纠缠不休的婴儿们喊道:“孩儿们,你们的新朋友来了,给我好好招待。” 话毕,婴儿们每一个人都力大如牛般使劲举起张铁嘴,把他抛入了中央一冒着热气的水池里。 张铁嘴在四个黑衣人的肩膀上就注意到这个水池的,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池,他猜测水一定是温泉,而且滚烫。 可是当他真的被婴儿们丢进水池时,能感觉到水虽然烫,但却让人十分舒服。 水里没毒,能清晰的感到一股惬意直冲七神六脉,浑身自然是舒畅无比。 张铁嘴泡在温泉里,暗自好笑,目测这就是输钱的惩罚?如果是这样,他宁可多来几次岂不是更好。 张铁嘴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还有没想到的好事在后头;就在他泡够了爬上岸边的时候,那名黑衣女人已经脱下面罩,露出一张姣好妩媚的面孔。 女人嘤咛一笑看着他,就像在看自己的亲人那般,情意绵绵的样子递给张铁嘴一杯什么汤,那声音、那体态阿娜的姿态,简直让人无法抗拒的想靠近她。 张铁嘴眼里只剩下这张绝世美人的脸,只听得她一人的声音说道:“先喝杯姜汤吧,你再讲讲大门口什么妖气,还有你想知道的秘密,我会如实的告诉你。” 张铁嘴没有推辞,也没有多考虑,接过姜汤一饮而尽,然后,就坐了下来,等着听这位绝世美人跟他人讲床头婴的来历了。 第109章 厉鬼 第109章厉鬼 女人一脸诡笑,张铁嘴忽然发现女人的脸好白;看着对方的脸,脑海中跳跃式的闪现出躺卧在堂屋中刚刚离世死者的遗体。 他突然害怕了,连连后退…… 女人逼近一步,用躬身的姿势看着他说道:“我想,不用告诉你那些床头婴的秘密了,因为你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了。” 张铁嘴骇然一惊,霎时觉得浑身酸痛,继而发展成为筋络、骨骼移位般的巨痛,他抬起手指试图去抓女人,却是无力回天,眼前一黑、一晃、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女人吩咐人把缩退下在原地的破衣烂衫丢进楼梯间,到了晚上一起焚烧;就把预备好的编号,挂在还昏睡不醒中的婴儿身上。 编号:9。 在之后张铁嘴大难不死,被我搭救,但是始终留下侏儒般的后遗症,腿杆弯曲不能站直;因为他在休闲度假庄园的编号是9,后来有人喊他九叔,反而把他的绰号给忘记了,当然这是后话。 我在清儿的带动下,去找到那件至关重要的传家之宝,阴阳八卦衣。阴阳八卦衣是有来历的,它一面背附八卦图案,橘象征太阳和平为主色,一面蓝底素色,蓝色是永恒的象征。 两衣兜里,一边是八卦镜,一边就是镇压清儿的符咒囊。 我无意间掏出符咒囊,清儿面现惊惧之色,往一旁躲闪。 “别怕。”我说着把符咒囊重新装回衣兜,认真的盯着清儿道:“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张铁嘴把你囚禁在衣兜里,都是这件八卦衣的永恒之能量,跟符咒遮掩了你的鬼气,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清儿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碍事,我们赶紧去找张铁嘴。”尛說Φ紋網 我感激清儿的大度,逐点头附和道:“嗯,我们分头行动,我找到矮冬瓜就来跟你汇合怎么样?” 清儿对我的安排无异议,看看天色不早,须得在夜晚来临前,搞定休闲度假庄园内部妖孽,否则黑夜来临,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如此:我跟清儿分头行动,一个去找矮冬瓜,一个去找张铁嘴。 清儿轻车熟路,也知道那些床头婴集中的地方,我说一旦找到矮冬瓜就一并来跟她汇合。 我深知休闲度假庄园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一定有更为可怕,凶残的家伙隐藏在暗处;有桃木剑在手,八卦衣在身,没有必要小心翼翼前进;我是开跑的,一路看,摄像头上都黏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是泡泡糖?矮冬瓜喜欢吃泡泡糖,这一定是他的杰作。 想到矮冬瓜,我鼻子酸酸的感觉,忽而觉察到一束异样的目光来自侧面;我一定心神,看过去,见到在过道的尽头,一抹模糊不清的身影,伫立在过道中央。 会是谁?嗅闻不到鬼气,也看不清楚,我心里一跳,眉头一皱,走几步开口喊道:“矮冬瓜,是你吗?” 在我喊出矮冬瓜的名字时,那身影动了动似乎在对着我走来。 一尺远,两尺远,三尺远,越来越近了;我惊喜的发现,他果然是矮冬瓜。 矮冬瓜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态,只是那眼神死气沉沉的,跟以往判如两人;我看到他平安无事,没有特别注意他的不对劲,而是上前一把拉住他就飞跑去找清儿。 飞跑中,矮冬瓜眼眸一闪一抹奇异的精光,斜刺刺伸出手臂直捣我面门;猝不及防的中,我觉得面部一阵刺痛,接着也粘湿的液体从眼角处流淌下来,摸一把是血! 矮冬瓜用我给他的匕首刺伤我,险些伤到眼睛。 我大喝一声道:“矮冬瓜你干什么?” 矮冬瓜无视我的喝问,眉头一横,唇角勾着一抹冷冷的弧度正视着我,突然出招,而且招招狠毒,步步为营。他这是打哪来的功夫,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心下诧异,急急后退,不想伤害矮冬瓜,疑窦丛生的同时,差点方寸大乱……呲!一声轻响,衣服被矮冬瓜的手抓破一块。 “矮冬瓜……”我继续大叫,后退,拿眼不住的打量,审视矮冬瓜眉心……果不其然,一道深重的晦暗之色印记在眉心处。 矮冬瓜被邪灵附体,这还不是一般的邪灵,居然可以躲避开我的阴眼。我快速反击,接招、拆招之际,我再注视他的眸孔,眸孔冰冷!是那种没有人性的冰冷,由此断定,推测没错。 我暗聚力量在手掌心,默念驱邪咒一招出击……击重拳击打在矮冬瓜胸口,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的同时,从他身体剥离开来一抹鬼影。 鬼影倒地,转眼间已经飘忽飞升起来,浑身泛起一股强大的戾气;如同席卷一地旋风,狭窄的过道霎时乱成一片,霹雳啪嗒的响声随处可闻。 强大的戾气变化成为一股风暴,搂抱着矮冬瓜的我凝视那踏着风暴的身影,我的眼瞳也是陡然一缩,旋即浑身泛起一股寒意。 这就是躲避在暗处的厉鬼,一只被镇压千百年被人为破除镇压符咒的恶鬼;她厉声大喝,四方八面都鬼影重重,空间中整得是一片萧杀之气。 我轻轻放下矮冬瓜,握拳、面部的血痕已经凝固,在这一刻好似戴了一个可怖的肉皮面具以泰山压顶之势,凌厉之眸光直视厉鬼。 厉鬼张牙舞爪,露出恐怖的真面目,怒吼发狂般对着我飞扑而来…… 矮冬瓜吃力的睁开眼,他看见那只附体在身上的厉鬼,扑向我……不由得吃惊大叫道:“沐风小心。” 我知道矮冬瓜醒来,欣慰一笑,却是没有回头;面对此厉鬼他不敢掉以轻心,说起来奇怪,这只厉鬼不是身着红衣…… 厉鬼发狂,那紫武乌色的唇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无视厉鬼的癫狂,而是一直在暗自凝聚力量,刚才出招逼出附体在矮冬瓜体内的厉鬼,是留了三分余力,即使这样我也担心会无意间伤害了矮冬瓜。 现如今矮冬瓜已经醒了,看来他并无大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大可以竭尽全力消灭这只作恶多端的邪灵厉鬼。 古往今来都是以红色来注明厉鬼的标志,但是眼前这只鬼,绝不是红衣女鬼来的,那么她只有一个可能会在没有红衣的情况下成为厉鬼。 那就是火烧死亡后变成的厉鬼,火也是红色的;我的推断没有错,此厉鬼不但是火烧厉鬼,她身上还有七道火练。 第110章 大战 第110章大战 我把符咒囊塞进矮冬瓜手掌心,匆忙说道:“此鬼厉害,这个可以保护你。” 矮冬瓜“哦”了一声,貌似很懊恼之前被蛊惑一事,现如今是非常时刻,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来安慰他,很快就投入到跟火烧女鬼的战斗中去了。 同时在想;休闲度假庄园有此鬼作恶,掠人性命,难怪会有恶鬼差再次等候,想必那些守株待兔的家伙们,不知道趁火打劫带了多少贪婪鬼、无脑鬼、贪色鬼下地狱去做苦力。 而此时的地狱不用说也是怨声载道,叫苦连天。我口念真诀手指滑动,一记无雷令符咒出击,一道闪电,移动速度之快,啪啦一声击中火烧女鬼。 火烧厉鬼嚎叫一声,露出獠牙,狰狞面孔,越加猛烈的扑来。 我泰然自若,潇洒状摇头叹息道:“好好的变什么?搞得小爷都没有心思给你打斗了。”说着话,我麻溜的一抖阴阳道袍百家衣,双臂伸直,那阴阳道袍具备灵性,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悠悠醒来的矮冬瓜,只觉得唰唰风声波动,眼前一片光影,再定睛看;看得他是目瞪口呆,儿时的李沐风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蜕变成一威风凛凛,一身正气的捉鬼法师。 我身着阴阳道袍百家衣,右手手执照八卦镜、左手指诀一记五雷符咒带着凌厉气势,呼地闪烁一道金光,刺拉拉击向女鬼。 八卦镜可收火烧女鬼,五雷符咒足可以令女鬼粉身粹骨。 倏、一道闪亮之戟,宛如一条游龙,昂首、雄赳赳气昂昂直扑火烧女鬼;那龙腾虎跃般的气势,把个气势汹汹扑来的火烧女鬼,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得。 火烧女鬼垂死挣扎,倏然、变换身形,从她眼眶中喷射出一团团燃烧的火球;火球带着火焰,滴溜溜转动直奔我而来。 我唇角一扯,冷笑一下道:“来得好。”脚步移动,八卦阵形设定,双手一划,口念真诀,大喝一声道:“斩妖除魔,无形剑出。” 听我这么一吼,矮冬瓜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到一柄闪烁异彩的无形剑出现,无形剑颤动爆射出铮铮剑芒,直笔笔刺向火球靶心。 啊……又是一声凄厉嚎叫,火球消失,火烧女鬼趴伏在地。 我手指一松,大喝一声道:“收……”八卦镜舞动,绽放出万道光芒,笼罩住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火烧女鬼,嗖……火烧女鬼不甘心的嘶叫中,被八卦镜收了。 矮冬瓜眼里是佩服,心里是道:太特么赞了,满满的正能量! 在我的搀扶下,矮冬瓜一瘸一拐站起来,眼睛到处看。 “看什么?” “那把剑呢?”他在找无形剑。 “剑本无剑,剑在我心。” “啊?什么意思啊?” “慢慢领悟。”我神气活现的样子,眉头一展,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就在这时,前面雾气腾腾,噼里啪啦声不断,接着地面猛地一颤,仿佛炸药爆炸一般,炽热的气浪席卷地层,铺天盖地冲我跟矮冬瓜砸来。 从没有经历过如此骇人一幕的矮冬瓜,口里发出本能且恐惧的低叫;“呃……呃……呃”并且在大叫中一把抓住我;“怕毛线。这是地层塌陷的征兆。” 在地层塌陷中,从破损的墙壁上钻出一颗颗奇形怪状的脑袋,他们都是死在这座坑人庄园里的人,他们的魂体无法出去,须得超度才能解开火烧女鬼施放在他们身上的诅咒。 一颗颗畸形扭曲的脑袋在墙壁上挤压嚎叫,吓得矮冬瓜一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 “被困阻在这里的幽灵。” “他们……他们要吃我们吗?”在他们俩前面,一大片雾蒙蒙看不清酷似雾霭的东西儿在干扰他们的视线,试图阻断他们前进的路。 “有可能吧!”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幽灵受到邪恶力量的侵蚀,成为火烧女鬼的一份子。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无名小卒,你以为姑奶奶的那么好对付的?”幽怨,且充满戾气跟仇恨的笑声从雾霾中传来。 “平声静气,平声静气。”我念叨,又叮嘱矮冬瓜道:“这是幻听,幻象、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休闲度假庄园,这一切都是幽灵制造出来的。” “嗯。”在矮冬瓜看来,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建筑,没有休闲度假庄园,只是一处空旷满身雾气的地方。他迷离,困惑,神智不清醒,现实跟梦境交替那般,让他不知所云。 我道:“你闭眼,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 “嗯。” 我口念真诀,无形剑再次出现,这是道士爷爷传授的秘诀,他说我不能成为他的正式徒弟,但是却也可以得到他的真传。 无形剑是用心灵打造,用心灵控制,此心灵必是刚直不阿,铮铮硬骨、不畏惧邪恶势力的正义之士方可拥有,否则此无形剑诀就会助纣为虐,成为杀生的邪恶精灵。 无形剑以排山倒海之势,又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哗然照亮被邪恶力量制造出来的虚幻空间;我带着矮冬瓜冲了出去,在我们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的垮塌声。 烟雾滚滚中,一缕缕虚无缥缈的灵体颔首频频点头含笑致谢离开了休闲庄园邪恶之地。 我看见门口,清儿带着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正常的婴儿们,翘首以待中,终于看见我跟矮冬瓜能从垮塌的休闲度假庄园里跑出来。 “哈……” 清儿见我们没事,唏嘘不已,轻叹一声,吩咐云娃子看好这些婴儿,别让他们离开;就径直飘向植物培植园林去,她的离开,跟要去的方向,我都很清楚,她这是去干什么?我大叫:“清儿。” 清儿这是去跟树小姐同归于尽的。在植物培植园中矮冬瓜用墨斗线绕的八卦阵,此刻正当阳气鼎盛时期,要是清儿去了还能全身而退吗? 在植物培植园,浑身伤痕的树小姐,在做垂死挣扎,想要挣脱墨斗线八卦阵的束博。 清儿出现,她远远的看着,一步步靠近…… 后面跑来我跟矮冬瓜。 “够了,你做这一切不就是想报复他们吗?”清儿一字一句,每走一步说一句话道:“你是我前世,我是你后生,我们都放手吧!” 树小姐狰狞扭曲的脸孔在树枝上挤动,一声声充满憎恨的话语,从树枝上飘出来:“让你去杀他,只有他死,或者跟你成就夫妻之实,你才能脱离三度空间,才能有轮回为人的机会;没想到你却背叛我,你该死、该死,活该被滞留在三度空间,求死不能,求生不能。” 清儿流泪,“我要的结果不是你说的这样,他不是智鹏,智鹏不见了……” 我冲过去,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智鹏在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是苟老实带走智鹏借命,才有我李沐风的今天。”可惜这话说迟了,清儿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已经跟树小姐同归于尽了。 第111章 梦中人 第111章梦中人 清儿离开了吗?没有,其实她听见了我的解释,一天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讲述了一个她跟稻草人的故事。 童年的清儿孤单、寂寞、喜欢听故事。 父母都是苦逼的种田人,为了一日三餐的生计忙碌,没有时间陪她玩。 清儿跟稻草人交上朋友,稻草人跟她讲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故事中有一位绝世佳人,可惜她是一名歌姬,歌姬也是人,有有七情六欲,她爱上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少年郎却在花销掉她所有积蓄之后,逃之夭夭了,她含恨投湖自尽;投湖时,她身着盛装,头戴珠翠,死后却是一缕红衣孤魂。 清儿能看见大人们看不见的东西,自然成为当地人们口里谈论的怪物。 这样,父母受不了别人歧视的眼,那些流言蜚语就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他们心里。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加上清儿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存在,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狠心的父亲背着母亲把她卖给了戏班子。 红衣女鬼不是要害清儿,而是同情她的命运跟自己相似,就尾随她一起出现在戏班。 她在台上唱戏,红衣女鬼在台下看戏。 智鹏的失约、跟原本存在对清儿不利的因素,导致她心灰意冷,有一种想死的欲望……红衣女鬼不是凶手,而是助力让那颗铁钉骤然腐朽,牌匾砸下削掉她半拉脖子。 这是清儿没有完结的故事结局。 那么休闲度假庄园树小姐跟她的关系,又是怎么一回事? 死亡的清儿支离破碎的遗体被埋葬在鸦鹊林乱坟岗,魂魄却飘回到那座古老的县城。 在古县城休闲庄园的原址,曾经也是一座戏台。 清儿之所以来这里,怕的是智鹏搞错地方,在亡命天涯逃亡来到县城时,班主说这里是古县城,很远可能成为列强掠夺的区域,所以没有稍作停留就马不停蹄地往更为偏僻的蘑菇屯奔去。 最终满心的期待变成失望,清儿来到这里时,却没有看见什么戏台。 却发现一座好似青楼的房子。 房子屋檐下,挂俩灯笼,面前伫立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清儿上前行礼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她,然后客客气气的请她进去,却刻意避开她的问话,东拉十八扯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进到屋里,清儿才发现这里不是什么青楼,而是一座大宅院那种建筑,里面什么人都有。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川流不息行走在屋里;互不相扰,各自在干自己的事。清儿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明白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她问门口接待的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浓妆艳抹的女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清儿反问道。 清儿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里是阴曹地府一个孤魂野鬼收容所,你跟他们一样,是死亡后,没有地方去的孤魂野鬼。” 清儿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她惊讶问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来阴曹地府?” 浓妆艳抹的女人看清儿满腹狐疑的样子东张西望好像在求证,就冷笑一声道:“好了,你已经死了,别以为还是戏班子的顶梁柱?死了就废物,留下一副臭皮囊来我这里报道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好似看猎物一般虎视眈眈盯着清儿,忽然爆发出一阵可怕的大笑道:“妙哉,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人’。” 清儿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警惕问道:“你想干什么?” 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抬起清儿的下巴道:“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那么你年轻轻的为什么要寻死?” 清儿倔强的昂起头道:“不为什么。” “哈哈哈。”浓妆艳抹的女人再次爆发夸张大笑,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还不就是为了男人?你敢说不是?” “你是谁?” 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直接回答清儿,而是扭转身……咔……一声脆响,她惊愕的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扭转身,而是直接扭动脖子。 刚刚还浓妆艳抹的脸,现在正面对面看着她,而且这张吓死人的脸,就在背部正中位置…… 噢……清儿眼前一黑,吓死过去…… 她是鬼怎么可能吓死过去?这只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不消片刻功夫,她悠悠苏醒过来,却发现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不见了,身边蹲了一个三尺高的婴儿。 婴儿能说话。 婴儿是那个可怕女‘人’差遣来守候清儿的。 她睁开眼,盲目视线乱扫一通,看见一整排酷似人形的植物;这才奇怪的问道:“我在什么地方?” “你在休闲度假庄园。” “什么休闲度假庄园?” “你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在阴曹地府是几年,在人世间是几十年。” 清儿懵了,几十年,那么我呢?他现在不是已经成了老头了吗?不行,我得去找他。 她翻爬起来,就想离开。 “嘘!你知道咱们的主人是谁吗?”婴儿阻止她道。 “是谁?”在清儿的心目里,班主就是她的主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婴儿有所顾忌的样子,东张西望许久才嗫嚅说道:“是……火烧娘子,也是是休闲度假庄园的幕后老板。” 接下来的几天,清儿才明白,这里如同魔窟;地层坑洞是阴曹地府,大批量的幽灵集聚在这里,那名浓妆艳抹的女人生前死于一场莫名火灾。 好像是被负心郎用大火烧死在屋里,伪装是意外失火死亡;因为她心存怨恨,死后成为火烧厉鬼,聚集一群无主孤魂在此准备报复世间男人。 清儿也对我的失约感到失望,却没有那么憎恨,所以她不想留在这里。 好几次伺机逃跑都被火烧厉鬼抓回。 最后一次逃跑,红衣女鬼出来帮了她。 火烧厉鬼是要清儿附身于树,成为树精灵,协助她杀戮人世间所有负心郎。 清儿怎能答应,不答应就得遭到火烧厉鬼的报复,就得灰飞烟灭被厉鬼吸食走鬼气,那就很危险了。 如此;一直陪伴在清儿身边的红衣女鬼自愿替代她附身成为树小姐。 但是前提必须答应,在找到智鹏时一定要杀之,或者是成就夫妻之实,那样她们俩才能脱离三度空间去轮回为人。 可当清儿真的看见已经转世的智鹏时,她心软了下不了手。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我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红衣女鬼是清儿前世不灭的怨魂。 清儿很好奇我是怎么带走张铁嘴的,我告诉她,当时很乱,警察都来了,我只能用那件阴阳道袍百家衣包住张铁嘴,悄悄撤离现场。 不过在撤离中有人惊叫,说垮塌的休闲度假庄园地下层,有好多白骨。 第112章 弥留之际 第112章弥留之际 县城休闲庄事件告一段落,黄家丢了两儿子,多了两寡妇;老大不是去休闲庄,而是日嫖夜赌坏了身子骨,余下的俩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也许在那一大堆白骨里面有黄家两儿子的遗骨。 我选了一个吉日良辰,当空叩拜,好生祭奠了在休闲庄丢失了性命的他们,谁不是大张旗鼓的超度,却也略尽了作为一个为世人排忧为灵体解困一个阴阳师应尽的本分。 死人街还是死人街,不同的是一些铺面开始关门大吉,实在不是他们经营有问题,而是蘑菇屯成规划区域,有可能要拆迁搬走。 所幸的是张铁嘴铺面还在,田翠花是天塌下来也笑得出来得人,所以看张铁嘴那样,心里难受,面子上却还是老样子,该说的说,该吃就吃,没有因为张铁嘴的异常而变化多少。 这一天,她在清扫卫生从马路对面急匆匆跑来一个人。 田翠花淡淡的瞄了对方一眼,可不是黄家大儿子黄波是谁?懒得招呼、冷着脸,自顾自的干活,对他的到来没有表示多大的热忱。 黄家大儿子虽然经过一番努力改邪归正,但依旧给人一种迟眉钝眼的样子。 “婶,我……我求你个事。” “听说你在县城发财了,会有什么事求我这个吃闲饭的人?”田翠花冷嘲热讽,一张嘴巴不饶人,尖酸刻薄的搞得黄家大儿子下不来台。 一张脸绯红,东张西望中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就那么干瘪瘪的戳在那,脚不脚,手不手的嗫嚅许久,才再次重申道:“那些都是没影的事,婶、我求你的事,是关于我老妈,她……她可能不行了。” “哦,那好啊,走了干净,免得让你们操心。”田翠花冷哼一声,扭转身预备去清洗抹布。 过了好一会,田翠花从后面过来,挺意外黄波居然还在。 她这才把话挑明来问道:“是想买纸钱,还是想给你老妈准备老衣?” “这些都要的,只是她……老也不能落气,呼噜呼噜的吼痰。”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送她去看医生了吗?” “我妈是岁数大了,医生也不会医的吧!” “瞎说,你老妈人中长,她的岁数会到九十九呢!别墨迹,赶紧送她去医院看看。”麻溜的清点好黄波所需的物品,就用一塑料袋装好,转眼看喂不饱来了,就吩咐道:“你给我看好点我去去就来。” 喂不饱跟田翠花一般大的年纪,还不得尊称一声师娘,他笑嘻嘻答复道:“师娘尽管去,这里我看着呢。” 黄波把塑料袋提起,田翠花袖子一挽“那,走、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的刚刚走到街上,老远就有人招呼田翠花“挨千刀的你终于露头了。”喊她的是那位孙姐,孙姐是卖卤鸭子的。 田翠花跟孙姐的交情颇深,所以她招呼,就要停下来说几句才行。 孙姐走过来,眼睛无视黄波的存在,直接挨近田翠花,惊乍乍道:“你听说死人街有变动没有?要拆迁了啊。” “看把你乐呵得,时代不一样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要退化了。” “这有什么,你们家那儿子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孙姐避开提到张铁嘴的事,故意把我提出来说道。 提到我,田翠花一张脸笑开了“那是,唉、他不愿意认祖归宗,只答应留下来。” “这有什么,迟早的事,只要人在,你怕他跑了?” “得,我还有事,得去看看。”田翠花急于脱身,就指了指旁边等得有些焦躁的黄波道。 “别介,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听说咱蘑菇屯变化大了,乱坟岗全部要占来修什么幼稚园还有医院。” “呸!你就吹吧!”田翠花觉得孙姐是吹牛的,谁都知道乱坟岗不干净,要是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孙姐笑笑,继续卖弄两片嘴皮子八卦道:“你信那些鬼神,人家可是有科学道理的,看那地,空置着挺宽敞还长草,土堆铲平就是一好位置,人家这是珍惜土地明白吗?” 田翠花心急,没有那个闲工夫来八卦,她说:“真不好意思你继续吹,我还得去黄波家看看。” 真要是把乱坟岗修建成为中心小学,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田翠花心里有事,懒得跟黄波说话,只管蹭蹭的往前走。 一到黄家乍一看,黄家老太太果然不好了,屋里死气沉沉,人还没有进屋,那呼噜呼噜的吼痰声,这是在等人呢!她不能一下子落气,难受着。 走进去,屋子里好大一股臭味;田翠花眉头紧皱,闷声问道:“你们多久没有给她清理了?” 黄波,巴巴儿的跟着后面,愣是不敢上前道:“不知道有多久。” “唉!老人这是不甘心呢!你赶紧的喊来她们。” “哦。” 黄波答应着,一溜儿小跑去喊几个媳妇来。 这头田翠花拉起老人的手看…… 老人的手指甲很长,指甲里面藏了不少脏东西,得剪去指甲才能清理;田翠花轻轻拉开覆盖在老人身上的被子,那股冲天臭气源自她被窝里。她干枯的身体上没有二两肉,一股股尿臭味非常刺鼻。 田翠花摇头,颇为伤感道:“真是俗话说得好,艺多不养家,儿多不养妈!” 黄老太一共有三儿子,黄波老大、黄亮老二、黄刚老三。 黄老头年轻时好一口,在外做工回家,醉酒跌下岷江支流那座桥淹死了;丢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多亏了黄老太,又是当妈又是当爹,四处去拾垃圾,徒步走到县城去拾玉米粒,捡煤块来卖,才能勉勉强强维持。尛說Φ紋網 在后来三中全会帮扶政策落实,他们家才得到贫困救助,黄老太才稍好一点。 黄波带着三媳妇来了,田翠花明白其他俩儿子不能见老娘了,她等的就是那俩儿子。 “看看你们,三个孝道的儿媳妇,老人弥留之际想要什么?她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身子,之所以一直苦苦吼痰不能落气,是不想自己脏兮兮的去地府报道,去见她的老公。你们……难不成让我这个局外人来做孝子贤孙?给她清洗身上的脏污?” 田翠花一番声色俱厉的怒斥,黄家儿子、媳妇面带愧色,只是低头,不敢出声。 “你们,赶紧的去搞一大木盆洗澡水,挨个的用肥皂把她身上的脏污清洗干净,把床上挨个的换了,把头发给她洗干净梳理好。” “是……我们这就做。”黄波给她们使眼色,三媳妇急急忙忙开始行动起来。 田翠花临走时发了狠话道:“好好的尽你们最后的孝心,老人要是就这么走了,别怪她变成厉鬼来找你们算账。” 我跟矮冬瓜从外面回到铺子时,黄家又来人了,说老太太已经闭眼离开了人世。 第113章 疯子 第113章疯子 有些事不得不信,有些事避不开。 在两年之后,那座新建在中心小学旁边相邻的幼稚园,突发大火,转眼之间全部烧毁;记得当时幼稚园孩子们在午睡,大火悄无声息、火借风势蔓延燃烧,附近的人们发现时拼命的泼水,大喊救人…… 我那个时候刚刚好路过幼稚园,乍一看大火蔓延,心咚咚的跳,因为火是我的克星,可是人命关天,我顾不得那么多,不由分说跟矮踹开门冲进去,总共救了九个孩子。 烈日炎炎下,熊熊燃烧的大火,热浪滚滚、火焰蹿腾,把呼救的人们那张充满愤怒的脸膛映照得通红通红的。 在一般人看来,这一切似乎很平常;但是在我看来,其中别有蹊跷。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跟不久前发生的另一件人为的纵火事件有关。 在不久前,有一个疯子人,在一个雷雨之夜,给堵住在一废弃的建筑工地库房里给烧死了。 疯子在之前,总是爱徘徊在幼稚园门口。 并且看见孩子就嘻嘻傻笑,还跟踪年纪小,独自回家的小学生跟五至六岁的学前班儿童。 不久之后有孩子丢失,这是蘑菇屯小镇除了多年前张铁嘴家孩子失踪之后第二次再次失踪的孩子。 小镇不大,但是要想找一个失踪的孩子,却不是一件易事。 请参照张铁嘴,现在小镇人们都喊他九叔:为毛要喊他九叔?莫非是这个绰号比张铁嘴还牛逼?个中缘由他知、我知、你知、嘘!别追根问底。 话题别扯远了,还是来说说疯子跟失踪的孩子是否有直接关联? 有人猜测,失踪的孩子会不会跟张铁嘴的儿子那样,被拐带走了。 说到这件事,我还没有把秘密告诉给张铁嘴跟田翠花,继续留下来也不是我的意愿,其实我一直很想跟矮冬瓜去闯一番看看。总之蘑菇屯再次平白无故丢失孩子,人们各种猜测是必然的。 猜测归猜测,可事实发展趋向又是怎么样呢?一天,有人在河渠里发现了丢失,但是已经死亡的孩子;孩子明显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为掐死的,他脖子上有两道手指掐痕。 还有人说在之前,这个孩子曾经跟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扔石头、吐唾沫追逐那个疯子玩儿;提到疯子,人们就不由自主想到孩子一定是疯子掐死的。 不过在没有证据前,对方是一个神智不清醒的疯子,即使报警也是枉然。 大不了把疯子抓起来,去问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不久之后又把他放掉;因为法律明文规定,有神经病史的,在发病期间所犯下的罪孽都不足以判死刑。 疯子有家人吗? 人们都知道疯子原来是有家的,他是补鞋匠的儿子,他母亲也是有神经病,好像是因为情感的事气疯的。 补鞋匠的女人很年轻,他一大把年纪怎么可能还有儿子?有人一度怀疑这个儿子是别人的。 因为这位疯癫女有梦游症,半夜三更经常出走,补鞋匠到处找,找很久才找回来。 神经病女人每一次出走都是打赤脚,还有就是她虽然有病但却有几分姿色;在生孩子前后,她穿着补鞋匠讨要来的宽大衣服,连什么时候怀孕的都不知道,直到孩子临盆出生,补鞋匠才知道这个哈婆娘有孩子了。 补鞋匠六十挂零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十分喜爱。 可惜的是,孩子还没有满周岁,补鞋匠就得了一场急病撒手人寰丢下这对母子离世。 那神经病女人也在一天夜里梦游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是人看着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都不忍心不管吧!孩子得到了小镇女人们的照料,一天天长大,越看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孩子不会说话,老流口水、盯人死死的盯着,除了吃,什么都不懂。 有人说这是遗传了神经病女人,孩子也是神经病。 这下好了,不大的蘑菇屯小镇因为补鞋匠的过错,走了一神经病,平添了一个土生土长的神经病。 神经病孩子没有名字,人们都叫他疯子。疯子是在人们轻视、嫌弃、在同龄人嬉笑、讥讽、追打的环境中长大。 你注意看,他眼里的色彩充满邪恶的憎恨。 也就是这样,人们怀疑丢失导致最终死亡在河渠里的孩子就是疯子所为。 记得那一晚特别闷热,雷雨轰隆隆来临,可是谁也不知道在那间被遗弃的旧建筑工地库房里,正在发生一起绞杀疯子的恐怖行动。 疯子死了,因为雨的关系,无法取证。 疯子死得蹊跷,他的死换来小镇人们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人们背地里悄悄议论;这下好了,疯子除掉了,再也不能威胁到孩子们的安全。尛說Φ紋網 可是,蘑菇屯的人们却没有忘记疯子,孩子们偶尔调皮,他们就会以疯子来告诫:“你再顽皮,小心疯子来抓你。” 接下来真的有了疯子的传说,有人说,疯子没有死,他会在半夜三更游荡在小镇的角角落落。 然后就是幼稚园出事。人们不再提起疯子,都在默默的祷告这次事件中死亡孩子的灵魂能早日轮回再世为人。 但是,我屡屡经过那一片残垣断壁的幼稚园,却有一种不祥预感,在我看来,幼稚园焚烧事件是噩梦的开始…… 一大早,矮冬瓜帮忙清理铺子里的存货,死人街还是死人街,因为幼稚园事件,没有拆迁这条街。 不过,我成为死人街的另类人物,不但做白天的生意,也做晚上的生意。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帮人帮鬼的没有什么区别。 “九叔你好。” 有人招呼张铁嘴,他脸上还是油光光,没有了那份盛气凌人的神态,多了几分微笑。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尽力使劲的想站直身子,可是有心无力却还佝偻着腰身,走路左摇右摆,活脱脱又一个内八字的癞皮三。 眼看七月要来了;七月鬼门大开,我得大批量的做出车马人来。 有顾客在柜台前喊:“买一只蓝灯笼。” 我走过来,随意瞥了顾客一眼,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114章 相似她 第114章相似她 我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一个模样清秀的初三女生站在柜台前,清澈温柔的正凝望着我;一瞥间隙,我从她眼神中看到一丝儿熟悉也久远的神采,这丝儿熟悉的神采曾经在杨灵儿眼里看见过。 小女生还在等待我给她拿出蓝灯笼,我急忙抱歉道:“小妹妹,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卖蓝灯笼……” 女孩伸手葱白纤长的手指,从柜台上抬起略显窘迫、稍稍有些紧张的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眼里那一刹的温柔,瞬间转换成满满的期待,好像在努力克制某一种情绪,颇为急迫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看向女孩笑盈盈的星眸,犹如碧湖清泉,清凉、舒适;心下一暖,是觉得眼前这张面孔似曾相识,却老也想不起她是谁。 矮冬瓜手里拿一叠冥币,笑嘻嘻的凝望了一眼女孩,冲我说道:“她就是你在幼稚园救出来其中一位小孩子的姐姐。” 正处于荷尔蒙旺盛期的矮冬瓜,见女的眼睛就发直,现在有我在,也是如此;他公然把我挤开,想跟这位套近乎“嗨,你不知道李沐风就是一傻子,他……” “滚,我低吼。” “唉!”矮冬瓜叹息一声,掉头离开,去帮九叔拿货架上的大捆草纸;离开时冲我坏笑一下道:“说话,多说话。” “你妹妹现在好吗?”我一边整理柜台里面的存货,一边随意问道。 “好。你很讨厌我吗?”一初中生,正是情窦初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段,我也是从初中生那段走过来的。所以看女孩的眼睛就知道,她这是喜欢上我了,也许想要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一下,满足虚荣心罢了。 “没。” “那,你为什么没有问我的名字?”女孩貌似有些委屈的样子扁扁嘴道。 我抬头正眼看她:“那,你叫什么名字?” “刘雅丽。” “嗯。不错的名字,人如其名。” 刘雅丽在原地转了一圈,自信满满的一笑问道:“我漂亮吗?” “漂亮。” 刘雅丽退后一步,躬身好像从地上提起什么东西来;果然,她含笑看着我,把放在脚下的礼物双手提起来,端端正正放在柜台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大惑不解看着用精美包装的纸盒子,疑问道。 “这是我妈妈亲自托人买来的,要感谢你救了我妹妹。”刘雅丽恬静的笑脸,几乎让我错觉以为她就是杨灵儿;我失神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脆生生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思念情愫,我讪讪一笑,摇摇头拒绝接受她的礼物。 我推出去,她推进来,如此反复好几次,搞得我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我正跟刘雅丽僵持不下的时候,矮冬瓜及时来解了围。 “刘雅丽我给你倒杯水。” 刘雅丽正口渴呢,一笑露出俩酒窝道:“谢谢。”脆生生的声音,真好听。矮冬瓜心里一喜,屁颠屁颠的跑去倒水。 有了矮冬瓜的介入,我趁机开溜去了后面。 这头刘雅丽探头从后面细细打量这个,已经扩建得就像小型超市的丧葬店;现在更名为:百事安乐店。 百事安乐店只要世间有的,这里都有得卖;汽车、金元宝、男女式唐装到现今流行的精品名牌,手表、收录机、各式各样的灯笼,最后她把视线定格在那些身穿五颜六色衣服的车马人身上。 刘雅丽蓦然看到一只车马人对她眨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汗毛直竖!急忙挪开视线,不敢再看车马人。 矮冬瓜端来水,看刘雅丽脸色惨白,惊讶问道:“你不舒服?” 刘雅丽嘴唇颤动,想说什么,又摇头,点头、眼神慌乱,继而干脆低着头,手指缠着衣角,看上去十分拘谨,又略显局促不安。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你怕看这些东西?” 赵心低垂头,连连后退,眼里充满惊恐,水也没有喝掉头就走。 我从后面过来,刘雅丽留下一抹背影给我,一辆车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收回视线看矮冬瓜问道:“她怎么走了?” “不知道,她好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都变了。” “哦。”我扭头看铺子里摆放的那些玩意,白森森的,要是不注意看到,的确有点吓人。 孙阿姨来找田翠花,我指了指后面厨房。 矮冬瓜最近神经兮兮的,愣是说孙阿姨貌似在跟田翠花谈事,这事是为我谈的。 这样,他就很想去听一下她们俩谈论的是不是我要看对象的事。小說中文網 结果他去一听,说的却是那座破庙的事。 孙阿姨在跟田翠花说庙子的前身好像是什么假洋教士来修建的。 而现在蘑菇屯来了几个假洋教士,据说要重新开那座不伦不类的破庙。 破庙不能开,就因为破庙前出现鬼戏台的传闻跟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我曾经去仔细看过。 破庙正门方位属于三煞;三煞是由劫煞、灾煞、岁煞三者组成的。 三煞位,也就是和每年之三合五行局相冲的方位;我掐指一算,今年的三煞位宜静不宜动,更要忌修造动土、立柱上梁、进人口等。 听见沉重拖沓地面的声音,不用猜也是张铁嘴来了,他一定是听到关于破庙要重新开张的事,才来找我商量的。 矮冬瓜大叫:“九叔帮忙。” 张铁嘴收回视线看向矮冬瓜,丫的在攀爬梯子取货,梯子不堪重负摇摇晃晃的。 他刹住走向我的脚,扭身在慢悠悠的走向梯子。 梯子摇晃得更厉害,矮冬瓜不能抽出手来扶住梯子,眼看就要从梯子上跌落下来。 “你个憨包,丢东西。”我仰头对矮冬瓜大喝道。 矮冬瓜嘻嘻一笑“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把东西丢了,保护好自己不要从梯子上掉下来?” 张铁嘴扁扁嘴,背起手老于世故的神态,迈动罗圈腿走几步,鄙夷道:“憨货。” 矮冬瓜丢了那些纸质物品,纸质物品轻飘飘的‘砰’落地,他对九叔吐舌头,扮鬼脸道:“喏……喏!” “孙阿姨还在跟田翠花唠嗑,俩个老娘们的话题好像从教堂转移到,乱坟岗幼稚园事件中去。” 第115章 真相的背后 第115章真相的背后 田翠花说道:“你别说,那个地方真吓人,在以前吧,接送孩子的时间还热闹一阵子,在发生大火之后,那地就冷冷清清的;听说遇到下雨天跟晚上,还听见有孩子哭的声音,反正一到下午,那条路基本断人,中心小学已经好多学生转校的。” “是的,你们家沐风阻挡修建幼稚园还差点坐班房。”孙阿姨附和道。 我这头无心做事,也对俩老娘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想要去看看教堂的情况。 教堂门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好像全镇子的人都涌来了。 我意外的看到吴老师。 吴老师精精瘦瘦的,高个子,站在人堆里就像鹤立鸡群一样。 我递给吴老师一支烟,后者摆摆手,指了指咽喉,哑着嗓子道:“喉咙痛,暂时放一放。” “哦,好、好。”我把烟卷收回,我自己不抽烟的,这是田翠花一再叮嘱,在外面烟开道,茶铺路,也就是这个道理。无论抽烟还是不抽烟,但凡出现在外面,都得准备一包来应酬。 吴老师已经快要到退休的年龄,两鬓斑白的他,对教堂的事好像不那么热衷;不但如此,眉宇间还充满厌恶的表情。 我挤身在人堆里,看见最前面一位身着黑色教士服的男人,手里高举一本足足有五寸厚的什么圣经在讲话。 “他手里拿的什么书?”我问吴老师。 “圣经。” “神经?”我不明白,神经也可以著书名的?“神经有什么好宣传的?”我这话也不全是说来给吴老师听的,而是对这件事感到不太明白,现如今、到处都在拆迁,修建,为毛这座破庙还保存在这里,给这些假洋教士回来的机会。 “你是不知道吧!”吴老师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在破四旧那会,这座破教堂是想拆的。那天带入来拆迁的还是你张铁嘴,白晃晃的天,说下雨就下雨,雷公火闪的吓死人……”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好像没有把话说完,就刹住话头,扶了扶眼镜道:“你在这里看,我得回去了。” 我是觉得吴老师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目送吴老师远去的背影,再看向在台上讲话的人。 此人身材修长,手指跟脸上的皮肤好白,一看就是没有晒过太阳来的。 他振振有词、一副高高在上的糗样。 我越听越反胃,人家是吃坏东西反胃,我这是听这些所谓的上帝是平等的,世人都得受到上帝保佑的鬼话而反胃。 我拨拉开围观的人群,有人避让,也有人拿眼瞪我;管他的,老子不看他,他把眼珠子瞪爆跟我没有关系;我蹭蹭的走到最前面,最佳位置才停下,必须停下啊,再走就走到讲台上去了。 看那假洋教士讲得头头是道,我忍不住忽然出声打断对方那口若悬河的谬论道:“请问这位先生是中国人还是洋人?” 此人被我打断话,眉头一皱,却隐忍着没有生气,佯装大气的样子走到我面前道:“鄙人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你有何高见?” 我冷笑道:“好说、好说,请问先生这是什么年代?以为还有列强做你后盾,有洋老子给你撑腰的时代?”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被洗脑的人群,因为我的插话,打断了假洋教士的话,在蠢蠢欲动想要来揍我。却顾忌这里还有其他跟我站在一条线上,厌恶假洋教士的人们。 我背起手,不置可否一笑。沉着淡定,犀利的眸光,扫视一下那些暗地里想要动手的人朗声道:“没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西方洋人的上帝,怎么可能会让你东方面孔的人死后去天堂呢!生前歧视你,死后就平等了?” 我的话,犹如旱地惊雷,骚动之声瞬间消失,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我在想,凡是有良心的中国人都应该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台上那位急了,长腿蹦跶起老高,一边抹汗,一边乜眼看我。 他的同伙急急忙忙跑到台上,几个人围成一圈低声私语几句。 那位在台上讲话的,忽然对着我走来,并且伸出那双太白没有血色的手道:“咱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的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一介草民,不敢高攀。” 重新想开张破庙的假洋教士恨透了我,因为蘑菇屯人们团结一致的举措,破庙最终拆除;在半年之后,拔地而起一农贸批发菜蔬基地。 在蘑菇屯有一座有名的村庄叫白鹤村。 白鹤村,素以白鹤出名。 一条岷江支流蜿蜒而下抵达一座小村庄,村庄河边浅滩区域比其他地方宽阔,野草也多;一到夏天,成双成对的白鹤就会从很远的地方飞来这里;茎为食,也吃少量的蚌、鱼、螺等,它们要在这个地方度过夏天,然后到秋天和春天时集成大群迁徙。 我一早接了一单生意,来人是白鹤村的,叫杨婆婆。 杨婆婆来找我,说家里最近不太平,先是儿子两口子吵架,之后媳妇赌气一走了之;然后是孙女哭哭啼啼老是说胡话,再就是儿子后脖颈疼痛加剧,她怀疑是隔壁邻居使坏,把一面镜子对着他们家后窗的原因。小說中文網 这种事,不需要我出去,喊喂不饱瓜去处理一下,看情况再做定夺。 这样喂不饱跟矮冬瓜就背起田翠花给预备的褡裢包,包里有各种辟邪法器,他们俩是骑二手摩托往白鹤村赶。 老娘们心思细腻,在矮冬瓜跟喂不饱离开铺面之后,田翠花走来询问关于之前有一个女孩儿受到惊吓离开的事。 她也没有直接问,先是对着柜台玻璃斜看一眼,绕过正在摆弄车马人架子的我。抓住挂在后面的抹布,款款的到柜台前随意抹几下,貌似在欣赏我新设计新款纸扎类型,就随口问道:“沐风,阿姨问你件事。” “嗯。”我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的盯着用篾条扎成的框架,左右看看摆弄着。 “那个叫刘雅丽的是不是被矮冬瓜欺负了?为毛好端端的来闷闷不乐的走了。” “没有吧!” “矮冬瓜这臭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你看他那眼睛,那一副吊样;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孩,整个眼睛都掉在人家身上去了。” 我知道这是田翠花想法儿挤兑矮冬瓜的。 他丫的能吃能喝,让田翠花很是头疼,要不是顾忌我的情面,说不定早就把他轰出门了。 我正在想怎么来应对田翠花的刁难,从后面传来张铁嘴的叫嚷声“翠花给我拿一张狗皮膏药来。” 我听张铁嘴要狗皮膏药,就知道他的腿病又犯了,就随口问道:“张叔又开始疼了?” “嗯。没事,贴一贴膏药就好。” “要不去针灸试试?”听得见田翠花心疼的语调,跟凑近用嘴给他哈气的声音。 田翠花去市场买菜,铺子里就我跟张铁嘴。 他突然动情的伸手拉住我道:“孩子,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个家都完了。” “张叔,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千万别告诉阿姨,我不希望她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张铁嘴,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是张晗借命换来的。 七星借命术是一种非常残酷的借命妖术,爷爷掐算我一出生必死无疑,因为在杉树林回水沱那个地方乃是大凶之地;所以他掐算到远在千里的张张晗跟我的生辰八字相符,为了李家能有传承的香火,他不惜一切代价,发毒誓赔上李家几口子的命,也要借命把我救活。 我的左手七绝手,右手没有指纹。 第116章 阴魂不散 第116章阴魂不散 喂不饱跟矮冬瓜去了白鹤村回来,他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后面那家人的镜子已经被成功说服给取掉了。 矮冬瓜却又告诉我,他很奇怪杨婆婆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家里唯一主事的脖颈疼痛位置,不红不肿的,去看医生也不知道病根在哪,整天哼哼唧唧搞得杨婆婆心上心下,加上小孙女说当时的话,让人有一种惊秫的感觉从心底掠过。 “她说的什么话?”我急忙问道。 “不大的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说她妈妈骑跨在她爸爸脖子上。”矮冬瓜看喂不饱一声不吭放下褡裢袋,去了后面,然后又看我道:“喂不饱说是一只鬼骑在那男的脖子上的。” “你怎么说?”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我骂他故弄玄虚。” 我眯眼道:“你仔细用罗盘查看了他们家里的情况吗?” 矮冬瓜撇撇嘴,大大咧咧道:“没有什么好查的,杨家媳妇去外地打工,那小女孩是想妈妈想的,才会胡言乱语。” 喂不饱过来,我毕恭毕敬喊一声:“师兄,你把刚才的情况告诉我。” 喂不饱卖关子,挖鼻孔,在我的期待中懒散的样子看了一下挖鼻孔的手指,然后放下在裤腿上蹭了俩下道:“以后喊我去,就别带上矮冬瓜。” 矮冬瓜急“你。” “你什么你,废物一个,一天到晚就是吃吃吃,哼!”喂不饱挺拿架子的,大师兄派头摆起,很多时候都不把我放眼里;要不是想矮冬瓜实在是太笨,我真特么的卷起包袱走人算了。 听矮冬瓜断断续续的描述,喂不饱一副拿不起的样子,我最后跟张铁嘴请示一下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 黄昏来临前,天空乌暗暗的,很沉重的样子压在蘑菇屯上空;烂摩托,破碎拉风箱似的声音,鼓噪也烦人,矮冬瓜带着我急匆匆赶往杨婆婆家。 一条不算宽的机耕道从马路左拐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家就在中途有一大片毛竹林的位置,那条机耕道从毛竹林中间穿过。 杨婆婆的儿子缩着脖子在晒太阳,杨婆婆在晾晒被子衣服等。 小孙女一个人在那手里捏一条木头棍子拨弄蚂蚁,她一口唾沫阻断蚂蚁的去路,看蚂蚁掉头重新退回就乐呵呵的拍手欢笑。 我坐在摩托车后面,视线一直定格在杨婆婆儿子的肩头上…… 矮冬瓜、杨婆婆是看不见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披头散发的女人,低垂头、贴附的姿势在杨婆婆儿子的脖子上。 我们进院子,那小女孩暂时丢开蚂蚁,直笔笔的跑到爸爸身边,大声喊道:“爸爸妈妈,有人来了。” 杨婆婆纠正孙女的话道:“傻孩子,你爸爸脖子疼别去纠缠,奶奶给你倒水去。”老人家说着话,对我跟矮冬瓜点点头道:“你们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做声,度步走到杨婆婆儿子面前,手指剑诀随时出击,出口道:“有话好好说,别骑在人身上。” 女人一头黑发遮盖住整个面孔,稍微动一下,露出一线白得怕人的脸;一双溃烂粘满泥土跟腐尸虫的胳膊死死圈住那男的脖子。 杨婆婆跟她儿子乍一听我的话,俩个人同时吓住,后者更是脸都变绿了,浑身颤抖,脖子好像更疼,颈椎骨都弯曲的样子直不起身来。 杨婆婆很紧张,她使劲看……儿子脖子上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吧!看完又望着我道:“你是九叔铺子上的李沐风吧!” “是的?”我点头,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脖子上的女鬼道。 “我儿子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一只阴魂不散的女鬼。” 她儿子乍一听我这话,突然抓狂一般,喉咙发出听不太清楚的哀叫声,猛然站起,整个人发癫团团转、伸手使劲的往脖颈处挠。 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女儿哇哇大哭起来,死死拽住奶奶衣角,往她背后躲避。 矮冬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惶然无措中,我吩咐他赶紧拿出罗盘来。 果然,罗盘长短针都在他的注视下,飞旋般嘀嘀嘀的转动,而且就在杨婆婆儿子身边距离不到三尺远的位置。 矮冬瓜知道这是验证鬼魂的罗盘,他吓呆了,手捧着罗盘不敢出声。 “如果你再不下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倏然抽出桃木剑,手指一划,嗖地一下,桃木剑金光一闪带着杀气严阵以待中。 转动圈圈杨婆婆的儿子,忽然停住,如释重负般伸直了脖子……就好像转眼间,他脖子上的千斤重压一下子没了,人轻松了,脸上却显露出一种恐惧,愧疚、心虚的表情。 我安抚住那一缕魂魄,喊来杨婆婆跟她儿子细细的询问一番个中情由。 原来杨婆婆的儿子疑心重,在出外打工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发现老婆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厮混,俩个人在床上鱼水之欢,全然无视他的存在;一觉醒来,才知道是南柯一梦,虽然是梦,但是情景却出奇的真实,好像真的有发生过这件事。 因此,他大老远的巴巴儿往家里赶,倒霉的是,在路上又被一辆三轮车给撞了一下;小腿部位硬生生拉下一块皮,血淋淋的他也顾不得去包扎一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来。 家里正在双枪季节,麦子割了还得赶紧插秧。 妻子的一个人,还得照顾老小,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请了邻村几个人来帮工相互拉扯一下;其中有一位就是妻子的老同学,因为都是熟人,在忙活间隙偶尔说说笑笑玩闹一下。 这一幕恰好被匆忙赶回来的杨婆婆儿子看见,他妒火中烧,当晚就跟妻子大吵大闹。 之后他懒得出去,就呆家里,附近有活做就去,没有就呆在家里干点农活,守住妻子免得她红杏出墙。 这样的日子平淡无奇倒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但是呆在家里久了,就容易产生矛盾;两个人没有唇齿相济,反而再次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他是恶语相伤,她是反唇相讥,一来二去的俩个人发生了抓扯。 就这样,妻子赌气收拾包裹愤愤然离家出走。 我沉吟不语,度步在杨婆婆家的院子里走几步,看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瞥看了一眼她儿子道:“你妻子真的是离家出走了?” “是的。” “嗯,那好,我们有点事,先走一步。”我跟矮冬瓜使眼色暗示,后者会意,两个人就一前一后预备离开杨婆婆家。 杨婆婆跟儿子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那女鬼怎么办?” 我回身避开女鬼不谈,而是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们最好去报案,你妻子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杨婆婆一听,面色惊变,儿媳妇虽然嘴巴零碎,但是对她还不错,要是真的出事那就不好了。转念一想,不对,儿子脖子上的女鬼是谁? 她老眼中含疑问看向我。 我冲她点点头。 老人身子晃了晃,我急忙一把扶住。她慢慢慢地看向儿子一字一句道:“孩子,你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 脖子不疼了,也没有千斤重的压力感,杨婆婆的儿子自然是矢口否认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可他狡辩的话,刚刚说完,脖子针刺般的疼痛,痛得他是嗷嗷的叫;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更甚,疼得他在地上打滚,整个人萎缩般就像一个小老头。 杨婆婆的孙女拍手欢呼道:“妈妈骑爸爸的脖子。” “你救救他。”杨婆婆颤巍巍的走来,求的口吻道。 “杀人偿命,报警吧!”我沉声道。 “我没有杀人,你们胡说八道。”在地上翻滚的他,一口咬定,否决自己的错误,拼死狡辩。 第117章 心事 第117章心事 我们从杨婆婆家出来,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他们家附近从村里转悠了一圈暗访了一回。 人们都说杨婆婆的儿媳妇勤劳,对老人没得说,对孩子更是疼爱有加。 矮冬瓜问我“是否报案?” “报!” 在隔天中午时分,蘑菇屯小镇爆发出一条惊天大新闻。 白鹤村的某人,居然误杀了自己的老婆,把老婆尸体丢弃在白鹤河滩一淤泥浅滩处;他还残忍的在其脖子上坠了一块大石头坠这样做是不让涨潮的水把尸体冲浮起来。 儿子媳妇吵架,杨婆婆是知道的,后来小孙女闹一阵子就睡着了。 在第二天太阳日上三竿,儿子都没有起来,说是想睡觉;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夜里度干了什么好事。 儿子起来,一句话说妻子赌气离家出走,杨婆婆还口不择言骂媳妇狠心,居然赌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因为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俗话,没有谁对杨婆婆家里发生的事,产生过多的好奇心;所以杨婆婆媳妇死亡事件,在她儿子看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秘密,等时间久了,人们淡忘掉那个狠心的妈妈之后,他就可以轻松卸下心理包袱了。殊不知的阴魂不散,纠缠上他,才不得已来张铁嘴铺面找我们看看。 自从跟云娃子在县城分别之后,还是在白鹤村事件后的一天中午,他按照我留下的地址找来,已经是一位为人父、为人丈夫的三好男人。 久别重逢自然又是一番情感动天的寒暄热忱,特别注意彼此容颜的变化,人事沧桑之感和对今昔情景的联想。 云娃子惊叹我没有多大变化,而自己已经是胡子拉渣的大叔了。 这次云娃子来给我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那就是关于休闲度假庄园缩骨水的来历。 云娃子说在距离市相邻的市,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地有成片成片的墓地。 那个地方很穷,听老人们说还是南方和北方必经之地;所以在几千年里的古代,都驻扎着不少边防军人。小說中文網 这些坟墓均属于的古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古墓多,就出了不少的盗墓贼。 有一座古墓不久前被人光顾了,里面有一副大型石棺,棺材里的遗体着清朝时期的官服,留着长长的辫子,更令人称奇的是,他旁边那两口棺材里只剩下了白骨。 按照石棺记载来辨认,认出了这具保存完好的尸身是清朝著名御医某某某;也是首次传说床头婴事件中最主要的人物之一,他受命于帝令,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研制出一种可以让人缩骨变成畸形形态的药水。 经过他三番五次的调试成功,之后用来惩处贪官污吏,把他们变成一个个婴儿服务于劳苦大众。 这些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在他们变成婴儿之后,均被没收所有财产充库;待必需之用,后来据说是赈济灾民了。 可惜的是,在这位御医离世之后,他说研制的药水一度失传;在后来有人盗墓,撬开了他的石棺,发现某某某的背部有图形,就割下来查看,结果就是研制的药水记载资料。 云娃子说盗墓贼已经被抓,他交代说那块人皮已经卖掉了。 有关部门根据线索顺藤摸瓜找到那名收购干尸人皮的人,没想到的是,此人已经暴死在家中…… 关于缩骨水的线索再次中断,究竟是谁把此人杀死无从得知,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证据。 有人猜测可能是干尸杀死此人,还有人猜测可能就是休闲度假庄园那只女鬼杀死收购者。 我跟云娃子聊得正酣,矮冬瓜忙活一阵,抽空到柜台前帮田翠花招呼顾客;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外面,蓦然看见刘雅丽东张西望在对面马路徘徊。 矮冬瓜注意到刘雅丽,田翠花也有注意到。 她瞪了一眼矮冬瓜道:“人家一小姑娘,你别打坏主意。” “阿姨,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不地道?我……” “好了、好了,别跟我解释,她在跟你招手呢?”田翠花打断矮冬瓜的话道。 矮冬瓜抬头一看,可不是吗,刘雅丽正在对自己招手,看她好像十万火急的样子,一定有什么急事。 上次看见刘雅丽感觉脸颊要大一些,这次看她明显瘦了,还有黑眼圈…… “矮冬瓜哥哥,我……”刘雅丽说着话,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惹人怜。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事了?”这是习惯的沟通方式,但凡来张铁嘴铺面的都是家里有事才会来;要不然看他矮矮胖胖的,谁会没事来找他? 还别说,刘雅丽好像真的有事,看她紧张的样子,东张西望后悄悄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矮冬瓜挠挠头,到处看看,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那座破庙也就是现在的农贸市场后面那片紫竹林。紫竹林是最清幽的地方,也是避暑的好去处,胆小的人是不会去的,蘑菇屯女人们八卦说紫竹林有鬼出没,阴风阵阵,阴森森的。 起初,刘雅丽犹疑不决,可能是顾忌蘑菇屯的传说,只是除了那地,好像没有地方可去。无奈之下她答应道:“嗯。” 这样、矮冬瓜跟刘雅丽一前一后朝那片紫竹林走去。 有了矮冬瓜的陪伴,刘雅丽脸色灰了灰,片刻重新打点起精神来;他们俩是从侧面小道不引人注意巡回去了那片紫竹林。 一踏足进紫竹林,一股凉气直窜脑后,刘雅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抬眼到看四周黑黝黝、阴森森的。 “矮冬瓜哥这里好可怕……” “有什么好可怕的,别怕,有我在呢。”矮冬瓜也不是忒想占便宜,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在身边,凸显出自己有一种男子汉保护弱者的气势。 他半拥住吓得浑身哆嗦的刘雅丽,快步走了进去。 这里的确太过安静,矮冬瓜跟刘雅丽越是往里走,彼此心里都滋生出毛毛的感觉。 可是外面尼玛的那么多熟人,矮冬瓜怕人看见自己跟一初三学生在一起不太好,唯独这里没有人敢进来,所以才选择到这里来说话的。 地皮上铺垫了一层紫竹叶,矮冬瓜做作的鼓起腮帮子吹;吹毛线,再怎么吹,那紫竹叶上的泥巴还不是照样在。 刘雅丽只是淡淡看了一下对方鼓起跟癞蛤蟆那样的腮帮子,没有做声,她好像意识到这里除了自己跟矮冬瓜外,没有别人心里忐忑吧!举止瞬间也变得木讷,眼神慌乱不知所措起来。 矮冬瓜摸了一把有些疼痛的腮帮子,笑呵呵道:“别怕。我不会吃了你。” 为了不让对方误会,矮冬瓜特意选择一张间隔开的一张椅子坐下问道:“说吧!这里随便说,咱也不用顾忌谁。” 刘雅丽起初还是迟迟疑疑,低头揉搓衣角许久,在矮冬瓜的期待目光中,缓缓抬头认真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李沐风吗?” 实在话、刘雅丽提到的这件事,矮冬瓜也很想知道。 他觉得我跟刘雅丽一面之缘,怎么可能就结下不解之缘?可没想到的是,刘雅丽说她曾经在梦境中看见我。 当然、以上所述都是矮冬瓜在刘雅丽出事之后告诉我的。 第118章 挨打的矮冬瓜 第118章挨打的矮冬瓜 此地、树木成荫、落叶足足有半尺厚;蝉鸣声一长一短的叫得人心烦,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困倦。 刘雅丽告诉矮冬瓜,在不久前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境中好像有一个人手握一把有豁口的菜刀在追杀她,之后这个噩梦就像她脑海中一部分记忆,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现在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前天晚上,她梦见了李沐风进入梦境救她。 做梦对每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还有一些好处。活跃脑细胞,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这些科学逻辑,矮冬瓜是不懂,他只觉得人都要做梦,只是连续不断的做同一个噩梦,那就奇怪了。 “还记得梦境中那个要砍你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吗?” 近距离看刘雅丽眼皮抽搐了一下,紧张答复道:“是疯子。” “疯子,就是蘑菇屯传说中的那个疯子?” “嗯,说起来疯子比我们大一岁,曾经追逐,扔泥巴也有我的份。” “别害怕,疯子已经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依我说你这是心理作用,想多了。”一片活脱脱像一只落叶翩翩起舞的蝴蝶,旋着滴溜溜的飘下来,偏偏就飘向刘雅丽的头上。 矮冬瓜见状,急忙一跳想拦截落叶;可刘雅丽却误解了他的用意,以为他是来抱她的,吓得撒腿就跑…… 完蛋了,好心好意的没有一丝儿杂念,没想到自己毛毛躁躁的举动,把人给吓跑了。矮冬瓜急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喊:“心怡等等我。” 刘雅丽在前面跑,后面的矮冬瓜一个劲猛追,她忽然把梦境跟现实混淆,这种感觉和那个噩梦极其相似,她吓住了越发拼命的狂奔。 刘雅丽树林中跑出,一头撞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不用问,我知道在她后面追来的人必须是矮冬瓜,我不动声色躲避在一颗树后面,等待丫的跑出来,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拳砸去。 ‘砰!’一声响,接着是哎哟惨叫,矮冬瓜受伤倒地。 把矮冬瓜打倒在地,躲避在树林外的刘雅丽吓得双手捂住眼睛不敢靠近。 矮冬瓜卷缩在地,疼得是汗如雨下,他抬起一只手指着我“沐风,你怎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看看,把小姑娘吓得的。” “我是被冤枉的,对她根本没有那心思。”我正在气头上,怎么也听不见矮冬瓜的辩解,用拖了把他拖回铺子。 喂不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田翠花是火上浇油,添油加醋的加瓤子,唯恐天下不乱那种样子。 刘雅丽已经跑回家去了,她觉得矮冬瓜挨打,多少跟她有那么点关系,觉得愧对他。 我之所以首次出重手打矮冬瓜,那是因为田翠花的原因:三寸不烂之舌,真的是一个罪恶的东西,人间的很多罪恶,均由舌头引起。 捕风捉影的是舌头,造谣生事的是舌头,搬弄是非的是舌头,煽风点火的是舌头,挑拨离间的是舌头。 田翠花凭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想象出矮冬瓜带刘雅丽去干那些大人玩的游戏,他这是诱拐未成年少女。 矮冬瓜带走刘雅丽,没有地方可去,那残垣断壁的幼稚园,他去了乱坟岗中心小学,甚至于连那已经是残垣断壁、野草丛生的幼稚园也去查看来的,他们俩没有在那。 这样,他就联想到破庙。 在鸦鹊林这个地方,地面不宽,一条新修的街道,加上另一条老街,一眼看穿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人。 按照我的推测,那么有俩个地方矮冬瓜有可能会去。谅他们也是不敢去的,这样我就想到农贸市场后面那座树林。 我拿出田翠花特制的草药,给矮冬瓜敷在受伤部位,他丫的硬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问“疼吗?” 矮冬瓜没有做声,只是那眼泪无声争先恐后的从眼眶流了出来。 我伸手抹了一把矮冬瓜的眼泪,叹口气道:“好好的去那干嘛?” 矮冬瓜眼里冒火,怒气冲冲瞪着我,带着哭腔,吼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是刘雅丽说做噩梦了,害怕而已,简单的事,你们想那么复杂干嘛?”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肥嘟嘟的脸上眼泪不断,我不由得一阵心酸,也感到好笑……噗!“好了啦,别哭,咱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矮冬瓜也理解我的难处,他呜咽着道:“以后我当吃三碗饭,改成吃两碗,这样他们就不会嫌弃我了。”尛說Φ紋網 老大不小了的人。怎么跟一孩子似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好了,休息吧!” 死人街一整条街安静下来,没有猫叫,也没有狗吠,更没有那家孩子因为习惯夜哭而哭闹不止的声音。 今晚上的夜很黑,我老习惯站在柜台前,一袭冷风卷来缩去,知道有客来,我头也没抬,手拿一份过期的报纸假意浏览中。 悉悉率率的声音,接着看见吴奶奶依旧是那种笑眯眯的样子,手里牵着一个女娃娃,径直对我走来。 很难得,吴奶奶没有以那种鬼们天生的狰狞面孔出现在我面前,而是保持生前的样子来的。 我问吴奶奶这是牵的谁家的女娃。 吴奶奶说这是她一老姐姐的孙女,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白鹤村杨婆婆的孙女吗? 杨婆婆还在,吴奶奶把人孙女牵来我这里,一定有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的是,吴奶奶说:“孩子,老姐姐要随我去了,这女娃你就帮看待一下。” “嗯,行。”我答应着,吴奶奶满意的点点头,悄然离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这是受鬼之托忠鬼之事,决定明儿去看看杨婆婆,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不知道矮冬瓜怎么样了。 矮冬瓜睡在铺面新搭建的存货库上面,一张钢丝床,一个枕头一床被褥简简单单度过难捱的漫漫长夜。 其实我下手还是有分寸,要真是用尽全力的打他,不定把他打得只能摊到在床上起不来了。 那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下手这么狠对待他。 听到铺垫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就料定矮冬瓜一定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尽可能的在蹬动梯子时,不要发出大的声音,但也免不了弄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我看见他时,他好似在沉睡中,眼皮却在悄悄眨动。 第119章 负气 第119章负气 我看他眨动的眼皮,偷偷一笑,轻轻退回一步。 矮冬瓜察觉我要离开,突然睁开眼问道:“沐风,你是不是喜欢刘雅丽?” 看这傻子都问的什么屁话,刘雅丽一个丫头片子能是我李沐风的菜?我故作生气怒道:“你在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矮冬瓜见我发怒,把被褥拉来蒙住头不敢再多说话。 今晚上除了吴奶奶来一趟,没有其他鬼魅来找我,迷迷糊糊地休息一会。 天还没有亮,从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人大喊:“老板开门有急事。”然后敲门声变成了擂门声,咚咚咚、砰砰砰。 奇怪,矮冬瓜怎么还没有开门?我翻身起来去开门。 喊门的是一络腮胡庄稼汉子,急火火的样子道:“杨婆婆走了,急需你们前去,顺便给准备一下后事需要的所有物品。” “好咧。”我答应着,眉头紧皱,想起杨婆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不由得联想到昨夜吴奶奶托付一事;豁然顿悟,这事源于此!看来一切都有定数的。不过,也挺奇怪,杨婆婆好端端的怎么说去就去了呢?心里这么想,已经用嘴说了出来:“杨婆婆不是好好儿的,怎么就去了?” “唉!作孽,杨婆婆没有病,是生生气死的。”庄稼汉子吧嗒一口烟,一口唾沫呸随意的吐在地上,见我正在拿眼看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只脚使劲在地上蹭了一下道:“杨婆婆那不孝子在班房里割脖子自杀了。” 我手一抖,惊讶道:“怎么回事?” “细节我也真不知道,可能是想到终究要死,干脆自己了断吧!”庄稼汉子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安静的等待我给拿出老钱来就要走人。 临走时,丢一句话道:“记账,咱队长会来跟你结账的。” 天还没有亮,外面黑黢黢的,但是我得抓紧时间跟在庄稼汉子的背后去一趟杨婆婆家。 人走时,放炮仗、烧老钱,蹬脚鸡一应具备。这些都是家属必须做的,但是杨婆婆家里除了那个幼小的女孩儿好像没有别人。 如此,我更加是急得火上房,幸亏的是矮冬瓜在;我朝头顶库房喊几声:“矮冬瓜起来了,有事做。” 接连喊几声矮冬瓜都没有答应,我急爬上梯子去看,借助铺子里的电灯光线看,这才发现矮冬瓜根本就没有在床铺上。 那被褥卷在一起,枕头丢在地板上,人没影了。 矮冬瓜连夜跑了,去哪都不知道;我气哼哼骂道:“混账。”还得去杨婆婆家,打点一切善后事宜。 没有了矮冬瓜打帮手,我只能一个人去,等打理好一切再回到铺子,那个时候张铁嘴跟田翠花已经来了。 到杨婆婆家时,邻居们好几个都围拢在门口,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 看我来了,就簇拥着我进了杨婆婆的屋里。 老人还卷缩在椅子上,面色死白,身子已然僵硬,眯眼状,歪头、双臂垂直在一旁。 “谁给穿戴一下老衣,然后在手掌心塞俩饭团,四个得力的男人来抬进堂屋用一块木板门放好。”我大声吆喝,接二连三有人进来,照章办事。 饭团是用来去阴间打狗的,在刚刚离开人世间时,那些阴间的狗欺生,会狂咬他们,所以必须准备饭团。 在邻居老人们的帮助下,老人已经穿戴好老衣放置在堂屋中。 在农村,遇丧事;丧家请来庄邻、族人公推‘主事’一般都是由生产队长来主事,何况杨婆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罗盘定位墓穴,由主事安排人挖掘墓坑,采购物品,收礼记帐,接待吊丧客人。 我念经超度,择定孝期。埋葬、三日后全家可去坟地祭奠,称‘攒三’;服丧朝三七、五七、七七、等。 安顿好一切,我惦记矮冬瓜,急火火的赶回铺面;张铁嘴跟田翠花还有喂不饱已经来了,我当即安排喂不饱继续去跟杨婆婆的丧事,我得去找矮冬瓜。 怕的就是这丫的负气回怖寒镇,那样我一个人呆在外面,特孤单。 之后我还是在岷江支流那桥墩下找到矮冬瓜的,邪门的是,他当时处于神志不清醒很相似离魂梦游那种症状。 在后来矮冬瓜告诉了我离开铺面的所有细节。 矮冬瓜还是记恨我打他,所以越想越气,就赌气起来跑了。 他一路走,一路骂,骂李沐风不知好歹,骂李沐风不仗义,总之骂很多很多我李沐风的坏话。 骂着骂着,矮冬瓜忽然憎恨这些路灯,真憎恨有光的环境;这样、他就一直走,一直走到没有路灯,没有光的地方。 其实小镇不大,一条路没有几盏路灯,之后就连绵不断的树枝;在过去一点点就是那座岷江支流。 在岷江支流那座桥下曾经有淹死过人,淹死的这个人是一个醉汉;矮冬瓜不怕这个,他跟随我这么多年,好歹也学了一点皮毛功夫,所以他继续朝前走。 憎恨有光的地方,没有了路灯,眼前一片黑;哗哗的流水声,伴随着风吹刮树枝的飒飒响声,原本觉得没有什么的矮冬瓜,突然感觉这一切似乎有些诡异起来。 借助夜色,肉眼看到些许残影从一边掠向另一边;不过也有例外,一抹佝偻的身影坐的姿势在桥墩旁边纹风不动。 这么晚了,是谁坐在这里?矮冬瓜走过去,凑近的看;看他双腿并拢,手肘并放在膝盖上,头埋在手肘上…… 要是在大白天看见这个,倒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因为有人走路累了,席地而坐在草坪上,姿势大都是这样的。 可是在漆黑的夜看见这个,矮冬瓜愣住、心里毛毛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手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他记得口袋里好像有一张符纸的。 可能是听到动静,埋伏头的人缓缓动了起来,慢慢抬起头,忽然出口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帮我吗?” 妈呀!这一下,矮冬瓜真心的害怕,说话的不就是很久以前酒醉淹死在桥下的那个男人吗?一害怕,他就跑……不要命的跑,那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畔久久回荡;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帮我吗? 矮冬瓜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他看见一道门才停下来。 当他停下来时,忽然觉得不对劲,刚才慌乱中怎么跑到乱坟岗幼稚园来了;他看见幼稚园好好的矗立在那,没有火烧过的痕迹,没有杂草、没有焦糊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进退维谷不知道怎么办时,从幼稚园门口传来一声大叫:“矮冬瓜哥哥……”听得出来是刘雅丽的声音。 又是她?矮冬瓜心里毛躁起来,赌气不予理会;可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牵扯住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幼稚园。 矮冬瓜扪心自问,这是怎么了?我是要离开的啊! 第二声:“矮冬瓜哥哥救命……” 矮冬瓜看见幼稚园灯火通明,一扇窗口一闪而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就不是刘雅丽吗?我这是在做梦?他使劲的摇头,想要自己清醒过来。 脚不受控制的继续前进,就像是着魔那般,来到幼稚园的门口,一袭冷风,倏然惊醒,猛然后退…… 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开大门,无形中好像从大门伸出一双手,吸的方式把来不及跑的矮冬瓜,吸了进去,接着只听见从身后传来砰一声响,震动得心房都猛烈一跳那种感觉,他知道房门已经自动关闭。 矮冬瓜转身本能的拍打关闭的大门,大叫:“放我出去。”拍打许久,没有人应声,也没有听到喊声,这一刻屋里很安静、安静得听得见自己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的心。 第120章 矮冬瓜的梦 第120章矮冬瓜的梦 房门好像从外面锁死,矮冬瓜害怕了,他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朝里面走,走一步心咯噔跳一下,频频回头,步步惊心。 “矮冬瓜哥哥救我。”这一次他听得真切,就在前面。 矮冬瓜开跑起来,骇然一声巨响在他跑离开的位置,燃起看熊熊大火。 火势凶猛、迅疾蔓延一路尾随矮冬瓜跑的路线追来。 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矮冬瓜的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他在流泪,在狂奔,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是梦,但是不知道怎么就闯入这个梦境里来的,而且这个梦境中不止他一个人,梦境中还有刘雅丽。 在刘雅丽的身后,一抹晃动在墙壁上的影子,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狠狠对着她扑来。 终于矮冬瓜看见了刘雅丽。 “心怡妹妹。”矮冬瓜大叫。 刘雅丽看见矮冬瓜,又惊又喜;没想到因为上次事件,心里愧疚一直念念不忘矮冬瓜,这一次脱口喊出他来,他果然来救自己了。 矮冬瓜拉住刘雅丽一路狂奔,那火势就像故意跟他们作对,紧紧尾随追来。 前面是一堵墙,一个死胡同……矮冬瓜跟刘雅丽扭转身看向后面,是凶猛的大火,前面一抹暗影张牙舞爪慢慢移动而来。 矮冬瓜很想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可是他站在阴暗处,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他的脸。 “怎么办?”刘雅丽带着哭腔道:“矮冬瓜哥哥,上次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矮冬瓜大脑一片空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刘雅丽提到的上次事件不就是挨打的那件事吗? 刘雅丽意识清醒,她是怎么陷入这个奇怪的空间来的。 在矮冬瓜的意识中,幼稚园是一片残垣断壁,怎么可能还存在? 看那举刀之人在慢慢靠近他们俩,矮冬瓜沉声问刘雅丽这是怎么回事。 刘雅丽哭哭啼啼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第二次梦见这个地方。” “你第一次是怎么看见李沐风的?” “我念叨他的名字。” “啊!”矮冬瓜把刘雅丽拉到背后,怒目而视那个高举菜刀的人道:“你是什么鬼东西,我不怕你。” 说话间,他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战前面这个可怕的家伙。 刘雅丽不停的回身遥望火势,紧张极了……要哭要哭的样子道:“矮冬瓜哥哥,我们会不会被烧死在这里?” 举刀的那个人并没有攻击矮冬瓜跟刘雅丽,而是发出可怕的笑声;嘿……嘿嘿嘿!然后用刀自残,伸出黑乎乎的舌头,用刀在上面割,一刀一刀仿佛不是割在他的舌头上,而是割在刘雅丽跟矮冬瓜的舌头上。 割在疯子舌头上,疼的感觉却在他们俩自己的舌头上,同一时间,他们俩觉得舌头变得麻木起来,矮冬瓜痛苦,怒吼道:“你究竟是什么怪东西?”可是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哑哑的;看身后熊熊燃烧的大火,即使被被眼前这个疯子搞死,也会被股股热浪给融化掉。 疯子的舌头是烧焦的,刀刃割开的口子流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乌黑色的液体;还特别恶臭,远远了嗅闻到这股臭气,让矮冬瓜跟刘雅丽想抓狂的感觉。 但愿一切都是幻象,矮冬瓜这么想的,他要赌一把。 继而转身面对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字一句问刘雅丽道:“你害怕吗?” “怕。”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根本不存在,你还害怕吗?” “不怕。” “不怕就跟我跑。” 刘雅丽看着跳跃的火焰,吃惊的往后退道;“矮冬瓜哥哥,别……”身后传来疯子嗨嗨嗨的诡异笑声。 就在矮冬瓜跟刘雅丽被困阻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时,我在岷江支流桥洞下找到他。 “嗨,醒醒。”摇动下的矮冬瓜睡得真够沉的,要是在以往就那么一喊,无论睡得怎么沉都会立即醒来。 我觉得奇怪,在凑近看他面部的表情,也是怪异;眉头紧蹙,表情好象在刻意隐忍害怕而在颤抖。 我凝目一扫,口里念念有词,手指在矮冬瓜眉心处划动。 一道闪亮倏然嵌入矮冬瓜的眉心,瞬间,他耳清目明,眼前的火焰消失;身后那个疯子卷缩在地,在他周围到处都是火焰。 跑……矮冬瓜拉住刘雅丽如同离弦的箭以百米冲刺跑向来路,在他们俩面前一道刺目的白光出现。 “这是什么?”刘雅丽害怕的问道。 “不管是什么,也许是出路。”矮冬瓜拉住刘雅丽冲向白光。 矮冬瓜浑身一震,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我;他张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已经吧嗒吧嗒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哭毛线。”我骂道。 “对不起,沐风,我不该胡思乱想。” 我扶起矮冬瓜,钻出桥洞,说道:“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矮冬瓜讪笑一下说道:“做噩梦了。”他不好意思提到跟刘雅丽在一起,就敷衍道:“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噩梦,就是梦见一个醉酒的人,说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十余米外便已经是目不视物,唯有不时飞过的萤火虫还能在黑夜中带来一丝昏暗的光亮。我停下,低吟一声“哦。”目光灼灼,认真盯着矮冬瓜郑重其事道:“如果让你在梦境里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魔力,你想要那种?” “我喜欢飞刀,用飞刀钉死那些噩梦中的坏蛋。” 我淡然一笑道:“那么你为什么在梦境中,不使用飞刀?” “可以吗?” 我甩开大步朗声道:“当然可以。” “噢耶。”兴奋的大叫一声之后,矮冬瓜暗自捏紧拳头道:“下一次,我一定要那鬼东西不得好死。” 我听得清楚,停下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 我仰头看墨黑色的夜空道:“在很久以前我有一个老朋友,叫李笑,他擅长飞刀。”这个故事是清儿讲述给我的,但是我总觉得矮冬瓜跟我的渊源不是那么简单来的。 我是张张晗借命来的,那么矮冬瓜说不定就是李笑转世。 “李笑?飞刀?”矮冬瓜好奇心特别重,很想知道这个李笑的故事。 我没有理会他,蹭蹭的朝前走;东方天边出现鱼肚白,杨婆婆家里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矮冬瓜没有告诉我刚才在梦境中的真实情况,几乎误了大事,也因此害得几个人丧生,这是后话。 天蒙蒙亮,蘑菇屯小镇就开始骚动了,早起的大爷大妈扫地;上县城拿货的的,鸟枪换大炮,人力三轮车换成了电动三轮车。 张铁嘴在焦急的等待我跟矮冬瓜,探头探脑的他,远远看见我跟矮冬瓜手里提了豆浆油条回来,干巴巴的一笑道:“小子,昨晚上去那野了?” 矮冬瓜冲张铁嘴扮了吐吐舌头道:“九叔早。” “早个屁。”张铁嘴背起手,狠狠瞪一眼矮冬瓜道:“不许喊我九叔。” 第121章 欣儿 第121章欣儿 细看平躺在木板门上的杨婆婆面部表情不是祥和,也不是生气、而是凸显出一种恐惧害怕的表情。 我微微一顿,深深凝视遗体面容几分钟,从心底发出疑问道:你在生前看见了什么? 我没有注意到杨婆婆的孙女一直没有出来,一个人躲在屋里哭;这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她瞪大眼睛看见我在跟她奶奶说话。 硬挺躺卧在篾席上的杨婆婆,突然欠身起来张开嘴对我说:噩梦! 哇……一声大哭,惊得我急忙回头,一看是杨婆婆的孙女,暗自一惊;急忙喊人来把她抱走,入殓开始,杨婆婆死于六月,凡是相冲的属相都得回避,只听他朗声喊道:“牛、龙、羊、狗等属相人回避。” 这里说明一下,说得好是给一个心理安慰,说得不好是封建迷信。 其实,入殓、破土、发引、下葬都是根据丧家的经济条件来择定的;如果不犯大忌,做我他们这一行的都不得改动日期。 所以在笃定这些日期时,须得小心谨慎,只要不犯大忌,就无碍;一旦推测犯大忌,就得在时辰上稍稍改动。 所谓的犯大忌,也就是以下葬之日算起;这方圆附近跟亲属,白日之类不能死人,死人就是犯重丧;还有就是犯火期,死者遗体自动焚烧,一般这两种情况都很少出现,也免不了一个巧字。 有了阴阳先生的推测,也就是给人们心理一个安慰罢了,总之信则有不信则无。 话说;杨婆婆的孙女叫欣儿。 有不知情的以为欣儿哭泣是奶奶离开她的原因,一个劲的啧啧称奇说欣儿懂事,知道心疼奶奶,舍不得奶奶的话。 田翠花却从欣儿那惊恐的神态中看出问题来,她放下唢呐从口袋里抠出来一颗糖,对欣儿招招手道:“小妹妹来、给你糖。” 欣儿乌溜溜的大眼睛,停留在那颗糖上面,怯意的望了一眼田翠花;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毅然放弃了糖果,将食指含在嘴里,原本清澈见底像是秋日下湖泊澄澈沁人心脾的大眼睛;竟然不知不觉雾蒙蒙起来,最后无助的看了一眼堂屋门口那些围观在奶奶身边的人,扭转身慢吞吞的穿过来来往往在院坝里的人走了出去。 我做好分内之事,田翠花给我使眼色,去门口看看。 我去到门口,看见小女孩呆呆的站在那;手指伸进嘴里不停吸允,我上前随意拉下欣儿的手,动情、放低声音道:“手有细菌,不能吃的。” 欣儿乌黑眼睛定住在他脸上,稚嫩的声音突然问道:“叔叔,你是神仙吗?” 我苦笑,刮了一下欣儿的小鼻头道:“叔叔不是神仙,但是可以帮助你。” 欣儿沉默中无声凝视我;从她那雾蒙蒙的眼睛中,不难看出小女孩非常懂事。 据邻居们说;他们就是听见欣儿大哭的声音跑来看,才知道杨婆婆去世了。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亲眼目睹最亲的人离世,现实真的是太残酷;唯一的亲人,瞬间就跟她阴阳相隔,这个阴影将要伴随她一生一世。 我拉过欣儿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打她单薄的后背道:“欣儿,以后叔叔就是你的亲人。” 欣儿一直好奇奶奶都死了,怎么还能跟我说话。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给欣儿解释这件事,不过矮冬瓜跟田翠花倒是挺喜欢欣儿的,有了欣儿,冷清清的铺面,平添了几分热闹温馨的气氛。 “欣儿!好小。”矮冬瓜凑近欣儿,拉住她的小手道:“快喊哥哥。” 欣儿扑闪扑闪一双大眼睛,抽出被握住在矮冬瓜手掌心的小手道:“我找神仙叔叔。” “神仙叔叔是谁啊?”矮冬瓜不解道。 “噗,是比你好看的那个叔叔。”矮冬瓜语塞,心里恨恨骂我道:“妈蛋,李沐风你这是老少通吃啊。” 张铁嘴不阴不阳的冷眼旁观;心里老大不乐意道:尼玛的老子这成了收容所了,收了大的,还得收小的? 余下的时间,我觉得应该去看看欣儿父亲死亡的真相,也应该等他日欣儿长大了也好有一个合理的说辞。 这样我就特意的去了一趟县城,可惜的是去迟了一步,遗体已经在头天下午火化了;家属代表人一栏,签署的是白鹤村,村长的大名。 我想要从羁押看守人员口里打探关于杨婆婆儿子死亡前的细节,人家说我有什么资格来查看这些属于死者私密的问题。 如此,我只能无功而返。 回到蘑菇屯时,天已经黑了,欣儿跟田翠花在门口。 田翠花手拿蒲扇在驱赶叮咬欣儿的蚊虫,看见我回来,欣儿撒腿就跑去迎接他;口里兀自叫嚷道:“神仙叔叔、神仙叔叔。”wWW.xszWω㈧.йêt 矮冬瓜捧腹大笑后戏谑道:“喊你神仙叔叔帮你找回奶奶。” 田翠花用蒲扇伞柄拍了他丫的一下才稍微收敛一些,没有继续油嘴滑舌。 我抱住拦住在面前的欣儿进屋,一直没有出声,冷眼旁观的张铁嘴把烟袋往鞋底子上磕了一下,吧砸吧砸嘴说了一句话道:“这下好了,家里多了一口子,你得努力别让他们挨饿。” 张铁嘴这是给我施加压力呢!我心里的事,可比他这些小肚心肠的想法大了去。 对张铁嘴的冷嘲热讽,我无视,在欣儿额头上亲吻一下道:“好孩子,去睡觉觉行吗?” 欣儿摇头,撒娇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怕。” 田翠花预伸手来接过欣儿口里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小屁孩,走婆婆带你去睡觉。” “不要。”欣儿舞动小手拒绝,嚷嚷道:“怕……我怕。” 一趟下来加上接连几天忙杨婆婆的后事,实在是累坏了,我很想很想大睡一觉。 欣儿是田翠花跟张铁嘴带到他们老屋里睡觉,在我的叮嘱下,矮冬瓜得守在柜台前,哪怕是没有生意,还不得要守到深夜10点钟。 劣质蚊香飘出一缕缕难闻刺鼻的气味,熏死了蚊虫,也把守候在柜台前的矮冬瓜搞得够呛。 夏天纳凉的特别多,但是在死人街却是没有这种现象,天黑前,死人街就绝了人迹。 第122章 钓鱼人 第122章钓鱼人 万籁俱静,矮冬瓜独自一人面对死寂般的氛围,心慌慌的感觉,他不停的找事做,刻意搞出那么点声音来;可越是这样,哪怕是极细小的声音,在这种太过安静的氛围中,也特别的刺耳。 矮冬瓜被自己搞出来的杂音吓住,停住那一刻,他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然后下意识的举动,环顾一下铺子里,一个个呆立,木讷、面无表情的纸扎人看着特不舒服,刚刚想扭动脖子极力不去看时,哒……哒……是什么声音?他惊炸慢慢慢地顺着声音来源扭头看向柜台。 吓……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身着黑衣,面色惨白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来到柜台边。 “你你你……需要买什么?”矮冬瓜舌头打结,本能的举动,倏地从板凳上笨拙的站起来。他觉得此人带来一股阴森的寒气,有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意,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男子阴阳怪气的瞥看了他一眼,看得矮冬瓜心蓦然一紧,之后听到来者慢悠悠的说道:“我找人,不买东西。” 矮冬瓜面对此人,顿觉寒气逼人,刺入肌骨,浑身打着颤的他,心知有异,哆嗦着问道:“你你找找找……谁?” 来人眼皮也没有抬,纤细、白得没有血色的指关节一下一下叩击在柜台上,一字一句道:“李沐风。”刚才那哒哒的声音,就是他指关节叩击柜台发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给他说?” “很简单,你告诉他钓鱼人来了。” 钓鱼人的故事我在离开怖寒镇时就告诉过矮冬瓜的,所以他对这个故事里那位神秘的钓鱼人印象很深刻,此刻听见钓鱼人,他有些神经质,不敢怠慢,也不敢看对方,一哆嗦急急忙忙就跑来找我。 我梦见了灵儿,她责怪我偷偷离开,都没有跟她道别,我不停的解释,可是她就是不听,还越哭越伤心了:我正在罗织好听的语言想安慰一下灵儿,丫的矮冬瓜一下子把我从梦境中摇醒过来。 “什么事?” “沐风,不得了了,那那个钓鱼人来了。” “去去,半夜三更钓鱼?你赶紧睡觉吧!别钓鱼了。”我打哈欠转身背对矮冬瓜,侧头向里面继续睡觉。 “沐风,不是我要钓鱼,是你曾经告诉我的那个钓鱼人来了。” 钓鱼人来了,我一个激灵翻爬起来,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他是人还是鬼?在那?” “哎哟,你一惊一乍的,没有被那个钓鱼人吓死,倒是被你给吓得我一愣一愣的。”矮冬瓜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经噔噔的下楼直奔柜台前。 来人不是黑无常是谁?他这一副样子出现在矮冬瓜面前算是最正常不过的,要是以平素的那模样出现,特定把他丫的吓得半死。 我跟黑无常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走了出去;身后的矮冬瓜大叫道:“我真的要睡觉了。” 我回身扬手答应了他的要求,该来的人来了,以后他不用替我深夜守候了。 “你在等我?”黑无常跟我保持距离,霎时间,天阴沉沉的,鹅毛般的雪花飘飘而下,这是黑无常带来的寒气,他所到之处没有留下一丝儿痕迹,倒是我,走一路,一串清晰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很远。 “谢谢你那次的提示,要不然阿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清冤屈。” “你小子也够聪明,知道是我。” “没有瞎猜,有根有据来的辨别。” “何以见得?” “你在学校问我讨要擦屁股的纸,又屡次出现给我提示,所以我只能猜测是你。” “去喝一杯?” “跟谁?” “如果我告诉你是阎罗王,你敢去吗?” “有什么不敢的。”我毫无畏惧答复道,可是这心里还是打鼓,阎罗王是那么好见的吗?他们这次来找我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心里的想法,还是被黑无常看穿,他半带威胁,半带玩笑道:“你小子的半条命还在我们手里,要想你的命,那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就能办到的事。” 雪花随风飞舞,黑无常走到那,雪花飘到那;这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果是大白天,被人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我们走了很久,我频频回头看那一串孤单的脚印,冥冥之中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跟一个好像根本不存在的人在说鬼话。渐渐地我那串单调的脚印也消失了,我跟黑无常来到了一阴森森、黑沉沉、没有光亮的空间。 这里到处都是湿漉漉就像刚刚下雨之后,到处都是水涵涵,倒影在空间在那种情景。 一个个佝偻的,或是纤细的影子如风一般从我眼前飘过,我有一种奇怪,也不好的感觉,那就是黑无常把我带到了阴间。我们过了一个无人守候的关卡,黑无常说并不是没有人守候,而是这些守候的鬼差看见他就害怕,躲起来了。 过了鬼门关便看见一条路,路牌标示黄泉路。 黑无常无时不刻在观察我的神态跟看见这些之后的反应,我看见了路旁开满一种奇怪的花,花没有叶子,我问黑无常这是什么花。 黑无常嘻嘻一笑道:“彼岸花。” 在路的尽头有一条河,河的名字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我停住脚步,不再继续前进。 “怕了?前面就是奈何桥。”黑无常一脸坏笑看着我道。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嘻嘻,不是要带你来,这里是每个人在离开尘世后必须经过的地方,除非他死于异常,不能按照程序出牌,就只能徘徊在不上不下的空间变成邪灵。” 看来黑无常带我走这么一遭,是别有用意,想提示我? 走过奈何桥我看见了一个土台,我问那是什么台。 黑无常答:“望乡台。” 我放眼看去,在望乡台边有个亭子,亭子里面坐了两人。 不来这种地方的都应该不是人,我跟黑无常走近了看,亭子里一位是两鬓斑白,面容枯槁却精神抖擞的婆婆,另一位则是短脸阔口,头戴冠,身着长袍,左手持笏,他的神态慈祥而不失威严,让我不得不肃然起敬。 黑无常给我介绍这位就是阎罗王。 第123章 噩梦 第123章噩梦 我被黑无常带着去阴间转了一圈,还跟某一阎罗王对饮畅谈,谈论的话在我醒来瞬间记不住了。 不过黑无常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告诉我,有事要发生了,这事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闹事的凶恶之徒乃是一只充满怨气,游荡在三界之外的邪灵。 邪灵侵入报复之人的梦境中,肆意掠夺他人的灵魂据为己有。 首先遇到伤害的是刘雅丽,她连日来的噩梦,弄得浑身疲惫,筋疲力尽。 不过,她屡屡被噩梦惊醒时,就会联想到在梦境中看见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 刘雅丽没有来张铁嘴铺面,却在日记中记叙下她做噩梦的前后细节。 她在梦境中看见我,却不能确定梦境中的我,是不是就像人们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也许正如自己母亲说的那样,那只不过是一个青涩也奇怪的梦。 开始她也质疑,梦境太多相似的地方,为什么每一次的梦境都在幼稚园里? 那一天的早餐是她特别喜欢吃的葱油饼,还是母亲一早起来揉面现赶制出来的。 父亲发动他那辆老掉牙的母猪嘉陵好一阵子了,还没有成功。 听到母亲在对父亲说是不是发动机坏了。 父亲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继续狠踩油门……呜呜呜的噪音让人心烦……尛說Φ紋網 刘雅丽把葱油饼重力放在碗里,气呼呼冲到门口,看着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父亲嚷嚷道:“你还有完没完,吵死人了。” 父亲跟母亲相互对视一眼,后者叹息一声道:“看吧!你偏要惹她生气了才会停息。” “那我蹬自行车去好了。”父亲无奈的去杂物间推出轮圈都生满锈的自行车,握住笼头提起前轮圈,使劲的抖了抖,也没有把锈抖下来,走几步歪歪斜斜蹬上车子丢一句话给老婆:“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礼拜天,是刘雅丽最开心的一天。 可是她今天没法开心起来,头昏昏沉沉的,总是觉得疲倦不堪,很想睡觉;她有一种预感,睡觉就会梦见那个可怕的东西。 因为心里害怕,恐惧和抑郁导致她心情特别不好。 父亲很辛苦,全家人的开销都靠他一匹砖一匹砖码出来的,烈日炎炎下,背上被晒得脱下一层的皮。 “乖女,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妹妹怔怔了的盯着她看,母亲伸手来摸一下她的额头,满眼都是关切的目光。 葱油饼的味道,莫名其妙的让刘雅丽反胃。她推开葱油饼,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窗外一眼道:“妈,我听同学说如果有一天,一个男人闯进属于个人的梦境,那他就是梦境主人终生等候的人。” 母亲挨着女儿坐下。 在她眼里女儿已经长大了,能有大人的这种思维跟想法,属于青涩懵懂期。 “孩子,同学的话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妈书读的少。你们现在的想法,跟我们完全是两码事,别怪爸妈肤浅。在你们这个年龄段,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是正常的,但这不是爱情,是一种依赖产生的错觉。” “妈,我做噩梦了。”刘雅丽避开刚刚谈论的话题,瞥看到妹妹离开饭桌,乖乖去玩儿去了。她很少跟母亲如此近距离的沟通,长久以来都是冷眼相对;无论父母怎么想尽办法对她好,她都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母亲见女儿主动对自己吐露心声跟恐惧,她动情雾蒙蒙的眼凝望女儿,轻轻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应该放开心结,去外面玩玩,找你的好朋友逛逛街……” 情绪波动的刘雅丽火大,甩开母亲的手,怒气冲冲道:“你知道什么是噩梦吗?你们只知道整天是钱钱钱的,就不晓得我心里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说完,刘雅丽离开饭桌,赌气跑回自己的卧室;最近家里父母都在忙活,听说沙窝村要被全部搬迁。 沙窝村的村民就像疯了一般,拿出所有的积蓄,大肆修房造屋;在原老宅基的前后左右都修了很多临时房舍,属于危房那种。 没有混泥土基础,没有地圈梁就肆意搭建,还盖预制板,三层四层的盖上去。 在以前看沙窝村,到处都是树木成荫,绿意盎然;现在看,满眼都是房子,大大小小,鳞次栉比,铺天盖地的房子,不但阻断的视线,还让空间越来越狭窄。 有的甚至于把那些属于死人的地方都占据了,他们把楼房盖住坟茔,想的是等不了多久房子拆迁,坟茔迁移一切都过去了。 刘雅丽觉得就是因为村子里有了这种大肆修建临时危房的邪风,她才开始做噩梦的。 趴伏在床上,无心做作业,虽然已经临近升学高考,可就是没法打起精神来复习功课。 特别让她感到懊恼的是,每一次跟母亲沟通,都失败!总是以长辈的语气来试图遂服自己相信她的鬼话,什么叫做代沟,这就是代沟。 刘雅丽觉得她跟父母之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需要朋友,有了朋友才有力量,比如就像矮冬瓜哥哥那种朋友。 想到梦境中出现的我,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在铺子里看见我的背影,想到我的背影,她的心就砰砰砰狂跳。 恹恹欲睡中,刘雅丽看到母亲脸色阴沉,砰然推开她的房间门,气势汹汹骂道:“你个死丫头,要死不活的,养你有什么用,只知道吃、穿、玩还能做什么?” “你、”刘雅丽惊讶,母亲可从没有这么恶毒的骂过她。 “嗨……嗨……嗨”熟悉也恐怖的狰狞笑声,母亲的脸一下子变了,变成一张疤痕交错丑陋无比的面孔。 见到此人,刘雅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是疯子,是那个被很多人追逐扔石头砸的丑八怪。 在很多年前,这个疯子死了,死于一场火灾。 刘雅丽记得那一晚父亲浑身湿淋淋的回来,跟母亲在卧室议论许久,都不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 被轰隆隆雷声吓住的她,哭泣跑到父母的卧室,耍赖,赖在他们俩的床上不肯下来。 疯子嗨嗨嗨的笑,一步步逼近…… 去!好端端的怎么又做梦了?刘雅丽大叫,翻身爬起,不顾一切冲向门口。 似梦非梦、刘雅丽发狂般拉开房门大喊:“妈……妈……”一边喊,一边冲出去,就在冲出去一刹,她发现这里不是家,而是幼稚园里面。 幼稚园里面好多小朋友,他们在欢笑,在嬉闹、还有人温驯的坐在那眨巴眼睛看着窗口飞过去的蝴蝶。 刘雅丽对他们大喊道:“快跑……疯子来了。” 可是眼前的这些小朋友,都无视她得大吼大叫…… 浑身冒汗的刘雅丽扭头看门口,墙壁上狰狞可怖的倒影,能清晰看见那面孔侧面带着一抹诡笑;长长的手臂高举菜刀,慢慢慢的走过来。 吓!刘雅丽再次投入到狂奔中,口不择语、妈妈爸爸的狂叫救命。 第124章 舒小雅 第124章舒小雅 最近我也精神恍惚起来,躺在床上,能听得见来自周围的响声,说话声、还听得见张铁嘴吸烟拉风箱似的咳嗽的声。似睡非睡的感觉,我站起来有觉得走出了房间,拉开门,一道刺目的红突兀映入眼帘,惊悸中我看见看见一道血痕,一路延伸。 我大口大口喘息,非常之紧张、脑海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各种未知的猜测,让我不能淡定,以冲刺的速度寻觅血痕而去。穿破限定的空间范围,我冲进了一个充满邪气的空间中,同时看见了两狂奔的身影。 其中一个觉得应该是刘雅丽,另外一缕背影显得落寞,孤单、她好像能感觉到被人注视,倏然回头看。 这是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鼻子十分标致,上面架上一副眼镜;她的眼神像极了杨灵儿,她好像看不见我,扭头一瞥之后,再次拉住刘雅丽继续奔跑。 她们在害怕什么?大脑一闪念头,我一个激灵,立马从梦境中醒来。 醒来之后,微微定神,回想刚才梦境里出现的情景;暗自觉得奇怪,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闹钟已经停止走动。 闹钟无故停止,梦境中出现邪气的地方,不祥之兆沉甸甸的压在我心头。尐説φ呅蛧 我翻身爬起,走到门口,手指伸出,联想到刚才梦境中看见的血红;手指颤抖伸出间隙,我凝神中一滴水泡很立体也逼真飘忽状从眼前经过,这是窗玻璃上的雾气,我慢动作扭动脖子看床上,再看看门口。 我靠!还是在梦境中?我低骂一声,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门把手拉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就像在印证预兆那样,我果然看见门口蜿蜒延伸的血痕,同时发现房门上出现一道向下滑动的血手印。 来不及多想,急忙顺着血痕颇为紧张的寻找而去。 路上景物模糊不清,都呈现静物状,我置身在此跟虚拟的空间相似,不久之后,在我眼前出现一座熟悉的建筑物,我熟悉这栋非常特别的建筑物,乱坟岗幼稚园。 诡异的是,在记忆中已经焚烧成焦土的幼稚园里,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在门口玩耍,那血痕就在他们跳跃的脚下经过一路延伸直通大门口。 我知道这个是恶鬼设定的圈套,无论是谁,都不会对孩子产生质疑;他利用孩子做诱饵,再制造出恐怖的情景,血痕可以让人产生恐惧。 黑无常给我的命令,是无论如何要捕捉到这种残害生灵,掠夺人灵魂寄宿在暗黑界的邪灵。 我看着血痕,毫不犹疑大步流星的前进,就在我预备进入大门时,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嘀铃铃……嘀铃铃闹钟声音。 嗖地!一股奇异的力量,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里。 矮冬瓜一脸坏坏的表情,背起手在后面,看我睁开眼,就急忙喊道:“沐风你醒了?” “把手拿出来。”我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起来,伸手问矮冬瓜道。 “没什么。”矮冬瓜躲躲闪闪不敢正视我。 “快点。”我阴着脸,断喝道。 矮冬瓜嘟起嘴,把背后的闹钟拿了出来。 我接过闹钟,沉思片刻,刚才闹钟明明是停止了;怎么会!放下闹钟,我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在门缝隙下好似有一道血痕。 “那是怎么回事?”我走了过去,蹲下用手指捻了一点血迹送到鼻子下嗅闻。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是一只黑猫,在你房间里逮住一条大老鼠咬死的血在这。” “猫逮住老鼠不能一下子咬死的吧!再怎么着也要玩一下才会咬死吃掉。” 矮冬瓜道:“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听见老鼠吱吱的叫,才跑来看的,结果看见房门是虚掩着,从门缝里看见你在睡觉,所以我就进来了。” “所以你就上好发条把闹钟放到我的耳朵边上闹?”我没好气的怒斥道。 “阿姨跟钟叔叔都去县城了,欣儿小屁孩一个,帮不上忙我就来喊你咯。”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气呼呼道:“忙不过来,你在这里磨叽啥?还不快去?” “哦。”矮冬瓜答应着退出房间,听得见他下楼传来的咚咚咚重响;有那么一闪的念头,这该不会还是梦吧?我下楼看见欣儿,她是被矮冬瓜给吓唬住,哪也不敢去呆在柜台前看铺子。 欣儿认识钞票的面额不会比矮冬瓜差,即使她不懂得怎么买卖,但偶尔有买主来,知道价钱,把钱丢在哪拿起欣儿递给的东西就走。 一般来这种地方买东西的,都不会占老板的便宜;据张铁嘴说,在以前,很多时候铺子上空无一人,守铺子的田翠花跑老远去摆龙门阵也不会被小偷光顾。 我正在逗欣儿,忽然看见一辆救护车呜啊呜哇的从我们店铺经过,驶向沙窝村方向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不安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矮冬瓜挤出柜台,去外面看了看又回来道:“不清楚。”他看着我,又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我随手刮了一下欣儿的小鼻头,问了一句:“吃饭没有?” 欣儿抿嘴一笑:“吃了。”然后伸出手掌心,眉毛都笑弯弯的样子道:“神仙叔叔这个可以抹干净吗?” 在欣儿的手掌心,我用朱砂笔给画了一个安神符;有了安神符之后,欣儿没有闹害怕,一个人独自睡觉好几天了。 “矮冬瓜去给欣儿洗洗。”我手在磨蹭下巴,感觉毛刺刺的,貌似有东西儿想穿破皮层钻出来。 一抹娇小的身影,推着自行车从马路对面笔直的走了过来。 我无意抬头,跟走过来的人对视一眼,好熟悉的眼眸。 她一边走,一边抹汗,好像走了很远的路来的显得有些辛苦,很累的样子。 此女,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沾染一丝尘俗气,举止投足之间给人以清新雅致的感觉。 近了,她一步一步靠近我,柔和的目光像一潭深邃的湖水,仿佛隔了千年,恒久不变地穿过那些空气中氤氲的阳光与浮尘,透过一张镜片凝望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颇显局促的我,心莫名其妙的忐忑起来。她跟一个人太相似,我在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是她来了? 我心里的她,自然是杨灵儿? 可是当此女靠近柜台时,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只能低头呐呐的道:“报上贵庚、姓氏、几时去世、男、还是女、老还是少、胖还是瘦、足、尺码有多长,新近有冰棺出租……” 她很生气的样子,没有耐心继续听我的生意经,打断我的话,连珠炮似的质问道:“你说的什么啊,这些我不需要,难道来你这里,一定就是家里死人了吗?” 我被抢白,暗自怪自己自乱阵脚,怎么逢人就说这些,极快的举动,迅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还是没有抬头看他歉意道:“那你来有什么事吗?” 此女口才了得,声音也好听“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的,你们这里谁叫李沐风的?” 特么的老子这辈子连恶鬼都不怕,未必怕眼前这个女人?我暗自给自己打气,逐抬起头做出一副拉风超酷的模样来直视对方答复道:“找他有什么事?” “不见李沐风,我不会说。”看来她不是杨灵儿,我侥幸的同时,也隐隐感到失落。 矮冬瓜过来,快嘴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 此女有些不悦,脸色一沉道:“我叫舒小雅,刘雅丽是我的学生,她出事了。” 第125章 危在旦夕 第125章危在旦夕 刘雅丽出什么事了? 我联想到刚才的梦境,暗觉不妙,让矮冬瓜看好店铺,就跟舒小雅往县城医院赶去。 我们俩乘坐的是公交车,公交车走走停停,大概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一路上,舒小雅把刘雅丽最近的异常情况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刘雅丽是舒小雅比较看重的学生,她也是班干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情绪极不稳定,上自习课总是瞌睡。 舒小雅每一次连喊几声,喊不答应,之后靠近时刘雅丽就像是突然惊醒,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近乎抓狂的症状。 对于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眼看要升学高中,这是最关键也是最紧张的时刻,不能出任何岔子;学生的心理压力肯定是有的,因此、舒小雅认为她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她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就让刘雅丽去做心理辅导。 起初刘雅丽吞吞吐吐,有所顾忌,不想谈及关于她上课出状况的原因,在舒小雅细致耐心的疏导下;她说出了实情,之所以出现各种状况,是因为一种奇怪的噩梦,她说在梦境中有一个可怕的人举刀追逐她,想要伤害她。 每一个人都要做梦,这是人之常情极为平常的事,可看刘雅丽因为噩梦整个人都变得憔悴,精神不集中。鉴于这种情况,舒小雅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只能安慰,除了安慰给各方面的关心外,别无他法。 可是刘雅丽好像不太满意,也感觉特失望舒小雅的这种态度,他悲观绝望,就跟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很无助的样子,萎靡不振的离开了学校。 舒小雅说,礼拜天原本是约好来学校学习补课的,她没有来。 想到种种,这样舒小雅就到刘雅丽家里去看看;让她郁闷的是,原本很好找的地方,来了之后傻眼了到处都是新修的房子,几乎没有出路跟进出的通道。 舒小雅之后折回,幸亏从一毛竹林掩映下的房子里走来一个老头;经过老头的指点,她才从另一个地方才找到进去的路。 这条路也是狭窄,还得从一片被新修房子盖住的毛竹林跟坟堆中穿过;毛竹林被乱七八糟的削断,地上踩踏得七零八落的花斑竹到处都是。 舒小雅记得刘雅丽屡屡在夏天,都会拿这种花斑竹到教室,用刀子划开花斑竹茎秆,一截一截的放在水里,之后这些经过细心划开的茎秆会自动卷曲跟绽开的菊花形态差不多很好看。 凝望那些,高高矗立在毛竹林里的空房子,黑洞洞的窗口,紧闭的房门。无不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置身在这种地方,从不相信鬼神的舒小雅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后脖颈更是蹭蹭的钻进一股子冷风。 她加快脚步一阵风似的从毛竹林跑出去,终于看见掩映在一颗颗柚子树下的平房。 刘雅丽的父母都出去了,家里很安静,房门半开。 舒小雅在门口喊几声没有人答应,就径直走了进去。 进入屋里的舒小雅看见刘雅丽在床上滚动,额头大汗淋漓,面部凸显出扭曲恐惧的表情。 刘雅丽这是在做噩梦?舒小雅不敢贸贸然去喊醒她,而是靠近,伸出手搭在她身上…… 就在她把手搭在刘雅丽的身上时,出现了戏剧性也难以置信的一幕。 舒小雅看见刘雅丽在狂奔中,而她已经没有在刘雅丽的家里,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尛說Φ紋網 这个地方她很熟悉,不就是已经毁于一旦的幼稚园吗? 刘雅丽有看见舒小雅,大叫:“老师救救我。” 讲述到这儿,舒小雅神情有些激动,也稍稍紧张了一下道:“我跟她跑啊跑……”说到这儿她倏然停下,面色一红望了一眼我道:“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看见你也在刘雅丽的梦境里面。” “我?”我凝目一顿,恍然大悟暗自道:之前做的那个梦? 舒小雅狐疑的目光投向我:“你也梦见了?” “我?没有……”我极力否认,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太多事。岔开话题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吗?” 舒小雅淡然一笑道:“你说的是鬼吧?” “也可以这么说。” 说到鬼,舒小雅笑容一闪即逝,视线在车窗口一扫,没有看我、冷漠的口吻道:“这个世界要是有鬼,为什么我没有看见?” “你想看吗?”我没有玩笑,我觉得舒小雅之所以能进入刘雅丽的梦境,是有一种天赋异能,只是她本人不知道而已。 “你别吓唬我,我是从小吓大的。”舒小雅对我的话,不以为然道。 我坏笑一下,伸出捏紧的拳头到舒小雅的眼前道:“你全神贯注盯着我的手,我放开了……” 舒小雅真的紧盯着我的拳头,看着对方拳头一开,嗖!好似从我拳头飞来什么东西钻进眼眶里…… 我偷偷指了指前面。 舒小雅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前车门旁边位置上,坐着一佝头,披散头发的女人。 舒小雅在看那个女人。 女人好像有感觉到,慢慢抬头……刹间,舒小雅看见了女人的脸好白,女人的嘴没有血色,是青的。我能感觉到她浑身一颤,身子僵了僵。 “别看了。”我再次伸出手在舒小雅眼睛前一晃,低声道:“人不犯鬼,鬼是不会害人的,你久看她,她就会看见你。” 舒小雅恢复之前的视线,看前面那张位置,本来就坐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在三伏天,身穿夹衣貌似很冷的样子。 也许这个人有病吧!身体不好的人都这样。这样一想,舒小雅对我的话,故作没事人一般嗤之以鼻道:“你故弄玄虚吓唬人好吧!” 在众目睽睽下,加上公路坑坑洼洼,不停的颠簸我不好跟舒小雅争辩什么。 公交车到达一招呼站,舒小雅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位置上的女人下车;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跟之前看见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真奇怪?她暗自瞥看一眼我,欲言又止,却是没有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我知道她想问的话,不由得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人是看不见鬼的,刚才那个人是坐在那只鬼身上,所以她才会感到冷。”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那只鬼去哪了?” “当然是跟那个女人回家咯!”我探头看向车窗外,车窗外一人一鬼在晦暗的天空下慢慢移动走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我们到医院时,在观察室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刘雅丽;此刻的她情绪失控,胳膊上有新鲜偶有血迹的割痕,她父母跟医生一致认为她这是自残。 经过一番细致的处理,她胳膊上的伤口缝了十二针意识不太清醒,情绪烦躁、极度不稳定。 医生说要给她注射镇静剂,刘雅丽越发的挣扎大叫,相当的不配合。 她惊恐万状盯着护士慢慢推动注射器排出空气,手轻轻弹了一下针管就要给她注射,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叫:“不要、求求你们。” 在几个人合力的控制下,镇静剂成功的注入刘雅丽的血管里。 她想努力睁开眼却是不能,嘴唇还在动,呢喃道:“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说着说着声音就像是梦呓般越来越小,最后眼皮慢慢垂下,嗑上、整个人陷入深睡眠中。 第126章 最终死亡 第126章最终死亡 刘雅丽能感觉到自己还躺卧在病床上,能亲眼所见护士、医生以及父母观望她的神态;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她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目光,大力挣扎。 而身着白大褂的他们无视她的挣扎,跟求助的目光,把家属喊出去关了病房门。 就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刘雅丽有觉得自己一直在下沉,就像沉入到无底深渊那种恐惧感。忽然从床垫下伸出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脖子,这双手有如枯死的树干那样纠结干裂,但又异常冰冷,沉重也坚硬,仿佛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执意要把她拖拽起走。 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是紫褐色的,有一点干裂还隐约有红血丝,就像抓出的血痕。 嗖地!刘雅丽觉得自己被拉进深不见底的暗黑中。 知道要出事,我在病房外急得团团转,好几次要冲进病房里,均被刘雅丽的父母蛮跟医护人员横拦住。 焦躁不安中,我只好求助舒小雅。 舒小雅是刘雅丽的老师,她虽然不相信我说的什么鬼神入侵梦的话,可是看我那么着急的样子,也想去看看刘雅丽的情况。 如果情况安好,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可怕,她也就不用那么担心恐惧了。 说真的,刘雅丽的父母多少对她还算尊重,居然答应了让舒小雅以家属的名义进去探看她。 我在病房窗口查看舒小雅的神情变化,从她神情变化中获悉刘雅丽的情况;从舒小雅的神态中,我彷如看见刘雅丽看似深睡眠中,眉宇间凸显出疲惫、担忧、排斥、恐惧。 就在舒小雅聚精会神看着刘雅丽时,忽然、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剧烈挣扎中,身子莫名凭空盘旋而起,随之她身上衣服碎裂,好似被刀割开。小說中文網 接着出现一道道很真实的血珠子从零碎破烂的衣服上冒出来,瞬间鲜血渗透点点滴滴飞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也有滴在舒小雅跟刘雅丽的母亲身上,脸上。 无比诡异的一幕吓住了刘雅丽的母亲跟舒小雅。 她们以扑的姿势、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盘旋在半空流淌血液的刘雅丽;够不着,急了、她们语无伦次的大叫道:“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舒小雅捂嘴,无比惊恐的看着刘雅丽在做无谓也无力的挣扎,浑身犹如鞭抽般,大肆颤抖,惨叫连连中,活脱脱的她就像一块案板上的肉,任凭看不见的鬼东西肆意屠宰。 我第一时间听见呼救,不顾一切冲到病房口,一脚踢开病房门;屋里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吓住了我。 随即从门口争先恐后夺门而入来医生护士,走廊更是一片混乱;我口念真诀,迅疾从挎包中拿出八卦镜,对着刘雅丽照去。 就在这时,饱受折磨的刘雅丽,啪嗒就像一块失去脊梁骨的傀儡,重重摔在床上;她就像一块血人,染红了洁白的被单,身上数之不清的血窟窿还在涓涓冒出来。 在忙乱的急救室中,我倒成了另类人物,人家医生拿听诊器,急救包,抢救病人,我呢拿一八卦镜在那白痴样的照邪灵。 最后,我被无情的撵了出来。 我跟舒小雅在外面,她紧张极了,哭兮兮的样傻愣愣的看着我;又看向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在病床上的血人刘雅丽,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事实上,任凭刘雅丽父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也挽回不了女儿的命。 刘雅丽失血过多,手足韧带切口齐整断裂,身上多处出血,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不可思议,活生生的花季少女,就这么匪夷所思的夭折了! 医生、护士、对眼前发生的情况,都保持沉默。 面对家属的质疑跟怒斥,他们除了装聋作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解释这种超自然有史以来属于首次发生在病房里的问题。 我沉重叹息,默默无语的离开。 舒小雅悄悄尾随在后面,她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鬼鬼祟祟的跟来;不过,蹩脚的跟踪,很快被我发现。 我最终站定在原地,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而是含在嘴上“想知道什么?”我知道舒小雅就藏在柱子后面,故意慢半拍等她出来说话。 舒小雅尴尬的红了脸,慢吞吞走出来,掩饰性的想要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倏然伸出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舒小雅挣扎,越是挣扎,越是钳得牢牢的。她大叫“你想干什么,弄疼我的手了。” 舒小雅的大叫,引来很多人注目的眼。 我把烟卷从嘴上拿下来,对那些看他们的人吼道:“怎么?没有看过两口子吵架?” 人家是两口子,清官难断家务事;想看热闹的人,顿觉没趣,一哄而散。 舒小雅瞪了一眼我:“你胡说八道,谁跟你是两口子?” “要我别用劲,就乖乖的听话。”我眼神一凛,严肃的口吻道。 舒小雅不敢在挣扎,随我的大手钳住,之后感觉钳住的力道一松,赶忙抽出来自己的手,仔细一看,呀!手腕上都捏红了;她气得不行,眉头轻皱,柔嫩的唇角一撇泛着怒气道:“你不能轻点吗?” 我心里有事,没有跟她多说话,就那么径直朝前走。沉重的叹息一声,深吸一口烟,随着缭绕的烟雾在头顶散去,我的思虑也悄然展开;直至今日,我一直怀疑杨婆婆的死、以及她儿子的死,都不正常;他们跟刘雅丽的死,有着某一种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么刘雅丽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继续朝前走,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她倒知趣从医院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吭声;我微微侧头瞥看一眼舒小雅,心微微一动,好似看见了灵儿。 我冰冷的心悄然起了波澜;此种波澜,就像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心里有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我曾经很想很想忘记灵儿,可越是想忘记,她的样子越是牢牢的占据了我的心。 “嗨!车子来了。”舒小雅刻意大声提醒我,我却无动于衷她的表现;冷眼扫了一下滑动而来的公交车,没有做声;装出冷酷的样子来,是想保持跟舒小雅的距离,让她别对自己抱有任何幻想,因为我心里装不下其他人了。 第127章 车途见闻 第127章车途见闻 我一般在外面很少去注意别人,知道别人特别注意我。 我自信自己与众不同,我可以热情似火,也可以冷酷叛逆无情;秒杀是我的特长,不怕恶鬼惹上门,就怕邪灵遁地无门。是不是有点厚颜无耻的自吹自擂? 在舒小雅面前,我的酷是无可挑剔的,且看哥们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致命的笑意,也是温柔残忍的毒;迷死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不想给她有机可乘的机会。 上车时,按照座次,我们俩很自然地坐到了一处。 舒小雅觉得我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无法抗拒似的很想靠近来。 这个想法让她多少有些羞涩,自个涨红了脸,低下头看向鞋子;鞋子是一双洁白的休闲鞋,走了不少路,沾了些许污渍,是那种徒手拍打不掉的污渍,好像是污水飞溅在鞋尖上的。 身边的人心里想什么,看什么,懂得起不去深究;我在想刘雅丽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舒小雅从鞋子上移动视线抬起头,看向拥挤的车厢,不经意间想起之前我让她看见的那个女人。 “你之前让我看见的是假的,用的障眼法吗?” 我坐在座位上支起下巴发愣,没想到舒小雅还在惦记那事,不想多做解释,也不想让冷落她就随口敷衍道:“你觉得是障眼法就是障眼法,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心随心动。”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知道刚才进医院有多少人看你吗?”我没有正式回答她的问题,舒小雅觉得很没有面子。 我朗笑一声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是你太过古怪,跟许多人格格不入。” “是吗?你认为我是这样的?”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舒小雅道。 被我帅气得逼人得气势,跟犀利眼神逼得低垂头的舒小雅,再一次涨红了脸;正襟危坐中,再次无聊起来,低头看鞋子。 没有了莫名其妙争论,坐在车子里闭着眼睛,我有感觉到车子一阵颠簸;头磕碰在车厢上,蓦然睁开眼睛,偏过脑袋朝车窗外看去;此刻车窗外映入眼帘的早已经不是拥挤人潮的县城,而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禾苗。 出了县城,我才想起应该去看看云娃子跟大妈的,上一次云娃子来,因为矮冬瓜跟刘雅丽的事,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想起云娃子,我还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盗墓事件。 盗墓事件是云娃子从多方面的打听来的,据说除了丢失了某某某御医背上一块人皮外,还丢失了一样东西。 好像这样东西比缩骨水还厉害,据说是一柄什么剑。 车子左摇右摆的颠簸得厉害,有人高声大骂:泥马,这条破路什么时候才修?尼玛的有钱养小三,修别墅,就是没有钱修马路。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要想富先修路,一唱一和,原本就不是很宁静的车厢再次热闹起来。 我回头……跟舒小雅的目光对视,她急忙别开去。 “有事?”我这次的口吻稍稍平和了些,不带笑的问道。 舒小雅摇头没有答应,也没有应声,依旧赌气扭头看向别处。 “请你帮我一个忙。”我郑重其事道。 一头黑线的舒小雅,没有看我,傲气的冷哼一声道:“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刘雅丽所接触的人中,有没有跟她一样做了那个噩梦的。” “怎么可能,梦也有一样的?”舒小雅反感我无数次的提到梦,每一次提到梦,我都能感觉到她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对舒小雅的不满,我没有生气,一笑了之;但还是多此一举解释道:“刚才是因为刘雅丽的事,有些着急,你别往心里去。” 舒小雅故作淡定的样子瞥看我一眼道:“没什么,刘雅丽的出事,我也非常难过。” 我理解舒小雅现在的心情,谁说不是呢?失去一个好学生,她心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没有人可以体会得到的;我在想发生在病房里诡异的一幕,也许会成为伴随她后半生的噩梦始源。 “对了,你说我有什么能力,能告诉我是什么吗?”舒小雅总是在我思绪遨游之际出言打断,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让我猝不及防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我看看车里的人,再看看外面,“马上到家了,车上说这些多有不便,还是待会说吧!” “哦。”舒小雅答应着,闭口不谈了。 车厢拥挤,车厢里的人们,不住的拿眼往我们俩身上扫。也许在别人眼里,像她这么出众的女人,坐在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的我身边,让人不得不滋生出各种猜测来。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舒小雅开始不安起来,她不经意间主动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有所察觉,热闹喧腾的车厢很热,各种气味蹭蹭的往上冒,有无孔不入的钻进呼吸系统中;真的热,我能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汗,舒小雅移动,我也本能的靠里一点。 不能再往里靠了,车暴晒在太阳下的车子,就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虫子满载它的五脏六腑爬坡在马路上。 我这样坐着很难受,不能动,手足都不知道怎么放的好;稍稍不注意就碰到舒小雅,热天穿的衣服都很薄,她身穿一身纯白的曳地长裙,长裙上如同鞋子有沾了些许污渍。 车厢就像一个大蒸笼,要把五脏六腑的我们,蒸熟了。 我在近距离挨近舒小雅那丰盈的臂膀,透过衣服的柔软且充满诱惑的弹性,能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心跳,这叫做肌肤之亲的感触,加上一股股热气从衣服下面钻出来,搞得我真他娘的是如坐针毡坐卧不安起来。 我咽咽口水,滚烫的热度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是低声,就像一个羞怯犯错的孩子,对舒小雅说道:“你往外移一点。” 舒小雅也挺不好意思,尴尬之余赶紧往外挪了挪屁股,有了移动的空间,这才让我感到舒服一些,轻轻松了口气,伸出手拉拉衣领口,想要把憋在胸膛里的热气都释放出来。 车子终于停靠在百事安乐店门口,我还没有下车,就看见矮冬瓜使劲的踮起脚看车子窗口。 欣儿抱住田翠花用手工缝制的布娃娃,也在看停靠的车子。 我跟舒小雅一前一后下车,一股风热风也没有吹散身上的热气,下车之后才看见天更加阴沉好像要下大雨了。 欣儿一眼看见我,抱住布娃娃笑嘻嘻的叫嚷道:“神仙叔叔。” 我上前拂动一下她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对舒小雅道:“欣儿,你知道吧?” 欣儿的故事,舒小雅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奇怪为什么喊我神仙叔叔。 第128章 陋室闲话 第128章陋室闲话 天气闷热闷热的,使人烦躁,黑沉沉的天,像是被顽皮的小儿打翻了墨汁瓶。 雷雨来临前夕,我带着舒小雅在矮冬瓜,张铁嘴跟田翠花的密切注视下,风风火火的上了阁楼。尔后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跟矮冬瓜那厮的调侃声音。 他嬉笑道:“李沐风真乃神人也,简直是兵贵神速,呆在一起半天时间就搞定。” 张铁嘴黑着脸,一口一口的抽闷烟,见矮冬瓜一副嘻皮涎脸的,将就烟杆敲了他脑袋一下道:“别在这里饶舌,该干嘛干嘛去。” 田翠花哭着脸,从背后拿出一摞相片,叹气道:“看来老娘又白费心机了,待会可怎么好去回人家的话?” 矮冬瓜在一边嬉笑道:“我知道一句话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田翠花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再多话,仔细你的皮。”矮冬瓜惧怕她,也不敢继续多嘴,各自去整理货架,盘点看需要填充些什么货。 张铁嘴吧嗒一口烟,张口一股淡蓝色的烟雾绕着圈儿一圈一圈的融合进空气中;他乜了一眼老婆道:“顺其自然,这姑娘吧!挺不错。”他口里虽然那么说,可是眉宇间却拧成一股无法解开的疙瘩。 因为天暗,光线不是很好。我开灯坐下,屋里那不知疲倦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动,两双眼睛对视一下,彼此相互躲避开来。 舒小雅选择一个最佳位置坐下,这个最佳位置就是门口。 这是一种本能的预防措施,她在预防我的图谋不轨;一旦事发,她可以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我毫不费力就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倚靠在床边的我,隐忍不住噗一声笑了。 舒小雅面色一红,只是抬起屁股稍稍挪动一下小板凳道:“笑什么笑?赶紧说事吧!” 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声音低沉而又明亮的说:“既来之则安之,你不配合,我怎么为你解答心中的疑问?” 舒小雅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只好再进去一点,然后看着我把房门关上;惴惴不安中,双手中规中矩地摆在双膝上不明就里道:“配合什么?” 我看舒小雅真不愧是教学生的,在平日里也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如此坐姿;我稍作迟疑,开门见山道:“你都看见的,我在这里,田翠花是想方设法的给我找对象,想要挽留我一辈子呆这。” 舒小雅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之后“噗。”她貌似很喜欢笑,笑得很灿烂,跟刚才在车上愁云惨雾的样子判如两人。 我凝视看着她的笑,忽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要不,你做我临时女朋友,跟我一起演戏。” “呀,你在占便宜?”这句话搞得舒小雅有些手忙脚乱,蹭地站起身就要走。 我说道:“别介,即使你不愿意,也别急着走,怎么着也得在这里呆几分钟,就算是帮我忙吧!” 舒小雅似信非信的看着我道:“外面传言你是张铁嘴的儿子,目测是假的?看田翠花可是一番好心,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毛线,我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为儿女情长误了事。” “噗,哈哈,你倒是说说要做什么大事?”笑过之后,还没有等我说话,她又戏谑道:“卖这些纸扎品也算是大事的话,那我们这些穷教师又算什么?” 见她不相信我的话,我轻叹一声道:“我也是想静下心来,早点查出刘雅丽的死亡原因,揪出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才想到这个缓兵之计。” 舒小雅冷笑一声,避而不谈我的要求,再次旧话重提刚才的事道:“你还没有答复我刚才的问题,还有就是,在车上那个女鬼是真是假?为什么你不去帮那个人驱赶那只鬼?” “因为她的霉运到头了,那只鬼对她没有害处,会自动离开。” “为什么?” “因为那只鬼是她母亲。” “哦。”舒小雅沉默,想一下又问道:“霉运是什么?” “一个人的运道。” “不明白。” “不明白最好,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我起身到窗口,俯瞰的姿势遥望了一下越来越多的乌云。 “你说我身上有什么能力?” 我回身瞥看一眼她答复道:“只要有磁场相吸你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梦境。” “有危险吗?”舒小雅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她不知道这个是算是什么能力。 “有,得看梦境中的环境因素是否存在危险而定。”我把窗户全部的打开,任凭微风送进来,驱赶走满屋子的暑热。 “要下雨了吗?”舒小雅终于移动一下手,随意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看得出她不是很喜欢夏天,夏天容易流汗,把刘海粘在额头上湿哒哒的没型,看着特别邋遢。 我答应道:“嗯。”看舒小雅对自己的话好像没有在意,加追一句道:“我说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必急着回答。” 舒小雅无声的点头。 我继续道:“以后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还有就是你记得刘雅丽梦境里看见的那个人吗?如果记得,就想法画一张他的素描肖像给我。” 舒小雅是业余画家,这一点我是不知道的,只是赶巧说到这个点上了;我记忆中,杨灵儿也酷爱画画,舒小雅的一颦一笑都有她的影子。 蓦然惊觉她在看我,我浅笑试探道:“怎么?还在质疑我的诚意?” “你该不会是想收我做女徒弟吧?” 对于舒小雅心里有这种奇葩的想法,我哑然失笑摇头道:“惭愧,我还没真没有徒弟。” “不会真动了心思吧?”舒小雅含蓄,有些害羞道。说这话时,一张脸绯红,粉面桃腮的她真的很漂亮。 我不是六根清净之人,但是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个人问题,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跟舒小雅玩笑。我在想,跟刘雅丽同年的人都有些谁。 疯子是针对性,还是选择性来伤害他们!更或者是逐个杀之,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第129章 邪灵猖狂 第129章邪灵猖狂 雷雨究竟还是如期而至,一道道赤练以横扫千军之势喀嚓一声在天际滚动,接着就是一阵震天动地的雷声隆隆伴随而来。 我送走舒小雅,希望她能尽快的把素描图完成。 舒小雅在后来告诉我,她回去之后就着手画素描,在苦思冥想梦境中出现的那张可憎面孔时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在当时,她完全没有头绪大脑一片空白,印象中那张面孔模糊不清,勾勒几笔下来,总不能刻画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叹息一声,把素描笔放下,托腮凝望窗口,雷雨停息之后她还得去一趟沙窝村。 舒小雅喜欢我跟她出现在田翠花夫妇俩面前演戏那段情节,过程虽然虚假,但是蛮享受温馨的;特别是我随口假戏真做亲昵的喊声,让她回味无穷。 她的视线看向一堆五颜六色各种类型的素描笔旁边,那是一张普通的纸片;纸片上记载了我跟疯子同年人的名字其中有刘雅丽、叶天龙、伍兹、赵旭、韩小雨、李茂天、牛腩、胡帅、周思敏。 舒小雅去过沙窝村,也知道沙窝村近期的状况。 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沙窝村拆迁搁浅,沙窝村的村民叫苦不迭;田还得照样种,在之前村民大肆修建临时房舍,大批量的从外面拉进来机耕道无法承受,超负荷的各种废旧建材,那条机耕道已经被碾压得不成型。 被碾压得沟沟壑壑的路面,就像老人额头的皱纹,一道一道的深浅不一。一到下雨天,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泥泞不堪;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真的置身在沙窝村的村口。 看着烂糟糟,泥泞的路面,舒小雅只好挽起裤腿。 挽起的裤腿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小腿上已经不小心沾了很多小黑点,乍一看特别刺眼;小黑点是稀泥,还是那种踩得稀烂有点黏糊糊的稀泥;看路旁的草们也是被稀泥搞得面目全非,进进出出的人们是踩在它们的身上才能不被摔倒。 她皱着眉头,暗自骂一个人;她骂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是我喊她去查看跟刘雅丽同龄的人有几个。 舒小雅走了好一会,很是奇怪这条路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走。周围的景象也是昏蒙蒙一片,那些新修的建筑,跟老房子就像是在一幅没有色彩的素描画轴中,显得陈旧、斑驳、腐朽要碎裂那般。 我是在做梦?舒小雅躬身试图抹干净溅在小腿上的泥点……胡乱的抹,越抹越多、这让她感到恐惧,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几个小黑点,为毛越抹越多? 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在眼皮下看,血!满手都是血,血从什么地方来的?她再看看小腿上的黑点,却不是黑点,而是血窟窿。 “啊!”一声从喉咙爆发出来的尖叫,舒小雅浑身一颤蓦然醒来,胸口还兀自砰砰直跳。 她惶惶然四下看看,不由得暗自道:晕倒!刚才在素描,竟然做梦了?还丢人地流了口水在那张有名字的纸片上。 舒小雅使劲的用桌子上一块毛巾抹去纸片上的口水,一种奇怪,也轻微的吱吱嘎嘎响声传来。她停住动作,仔细侧耳聆听,不错声音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这栋房子是二层楼套间房,是父母给她的财产。 在平日里有同事建议她把房子租出来一半,就是担心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害怕;可是舒小雅摇头说,这是她自己的房子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就是在经历了刘雅丽的梦境后,她时不时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小說中文網 就好像冥冥之中,屋里住进了另外一个隐形的客人;这个隐形的客人,总是会不小心搞出一点声响来让她害怕。 舒小雅的爷爷那一辈到父母这辈都是医者。 父母在另一座城市开了一家小医馆,听说生意还不错。 偏偏到了舒小雅这一辈,她选择了做一名教师,也嗜好画画。 父母曾经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看到她的选择,多少让他们失望和无奈。 舒小雅有晕血的毛病,她在很小的时候,有看到伤者、或者是骨头碎裂,头破血流、来找父母医治,看见母亲拿起那细长细长的针头给人注射她就害怕。 因为家族史是行医,所以舒小雅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特别一些。 在父母的熏陶下,舒小雅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除了人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存在。 我的神秘,加上我说的那些话,也让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坚持己见是否存在弊端?听着奇怪的声音,她慢慢起身,寻觅声音来源处走去。 字型木楼梯最上端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小间,中部有两间大小卧室,其中有一间是父母的,另一间长期锁住没有开。 在舒小雅很小的时候,她就记得这间屋子里好像隐藏了什么秘密,父亲很紧张不让她靠近。 杂物间也是锁好的,至少在之前她进去过,并且清清楚楚记得锁好才下来的。 可当她寻觅声音走上去时,那间屋子的门却是半开的,半开的门缝露出一道狭窄的黑缝;那道黑缝充满诡异感,也诱惑着她一步步的靠近。 舒小雅舔了舔嘴唇,极力隐忍恐惧,使劲看那道黑色的缝隙,很想看穿它。 “锦清……”从那道黑暗中传来呓语般的呼喊,舒小雅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那扇门在她的注视下,嘎……嘎……再次很真实的一点点开启。 舒小雅就那么瞪眼看着,她不相信眼前看见的是真实的,甚至于怀疑自己再一次陷入梦境中;她使劲的掐了一下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很疼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张脸用挤的方式从门缝中挤压出来,冲她嗨嗨一笑:“你来了。” 呀!舒小雅再次大叫,这次是真的醒来了吗?她看纸片上有口水痕迹,分明刚才是抹过的,再看素描笔,还是摆放在那个位置,素描纸上勾勒的几笔还在。 想到刚才看见的那张脸,灵感爆发,舒小雅坐正身子,唰唰几笔下来;一个模糊不清的面孔轮廓,在她的灵感爆发下,渐渐展现出来。 在舒小雅的背后,一抹暗影悄然而立,一双手、一根根指头、颤抖着伸向她的肩头,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侵扰而来,颇为紧张的她蓦然一个回身;身后除了空旷跟对流风,没有其他。但是那种奇怪的声音,却难以抵御的再次钻进她的耳膜。 诡异的声音呢喃道:你帮我杀人。 第130章 毛毛雨下 第130章毛毛雨下 雷雨过后没有看见彩虹,反而让人感觉天依旧灰蒙蒙随时也可能还要下雨。 路面上积水还没有干,在第二天清晨时,果然又下起来毛毛雨。 民间有一句俗话:毛毛雨打湿衣裳杯杯酒吃垮家当。 毛毛雨形成雨雾,雨雾笼罩下的蘑菇屯小镇变得潮湿模糊,房舍也若隐若现;人们轻视毛毛雨,却被毛毛雨打湿了衣裳。 有路人乙抱怨,该死的雨雾搞得后背衣服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很是不爽。 路人甲遥望前方、只手遮挡在前额,却不能感觉到雨的撞击力;无奈叹息之余,只好摇头作罢,继续赶路。 一阵突兀的噼里啪啦炮仗响在雨雾中显得唐突,让人猝不及防。 大清早的,蘑菇屯怎么会有炮仗响? 人们翘首张望,猜测,不知道是谁走了;还有人戏谑说百事安乐店又要忙几天了,这一笔又不知道赚多少银子进腰包。 可又有人说了:也不一定,上次杨婆婆那事,张铁嘴亏得把裤腰带都勒紧了的勒,还得多供一张吃饭的嘴。 小镇人不多,新鲜事不少;这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习惯,没有了这些新鲜事,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混过一年365天的日日夜夜。 一撑伞的人,神色匆忙,风卷来雨,打湿了头发,手中的雨伞瑟瑟发抖;来到百事安乐店张口就喊:“管事的在吗?”尐説φ呅蛧 我一早出去,到县城有事。 店铺里就田翠花跟矮冬瓜。 来人是耿老先生的邻居,屠夫老幺。 大致情况如下:耿老先生无疾而终。 蘑菇屯小镇无论多大的事,都大不过耿老先生离世这件事。 耿老先生走得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平日里也没见他生病啥的。 有一种女人、能把男人榨成行尸走肉,有一种女人能把男人滋润的意气风发;人们把耿老先生的死归根于他目前新娶的女人身上,说此女人是狐狸精,吸干了老先生的精血,才会导致他无疾而终的。 田翠花知道,耿老先生的后事不能马虎,也不是三两天就完事的。她瞥看了一眼这位尖嘴猴腮来报信的老幺问道:“老幺,耿老怎么这么快?不会是搞错了吧!”她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张铁嘴时代,他们也经历过有死人复活的事,在医学上这种情况称之为假死症。 假死的人跟真实死亡的人没有区别,家属也就把假死的人当成是真实死亡来对待,八方报信,宾客来吊唁;阴阳敲定下葬日期,然后就是成孝,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跪倒一大片在堂屋门口,哭哭啼啼好不凄凉。 这会,那假死的人,好像在深睡眠中,被哭哭啼啼的声音惊醒,翻身爬起,不会吓死几个人,都会吓瘫一大片。 屠夫老幺面上带笑,打趣道:“去、这种事好闹着玩的?” 在蘑菇屯小镇,对于屠夫老幺的评价均是差评;甚至于连小学生都知道他玩得一手黑秤,短斤少两、卖猪肉还得看人说话;人不对,那肥瞟肉还得给你搭那么一块肚囊皮,肚囊皮上有猪奶。人对了,在小镇有名望的,他都得陪着小心儿,问了又问,掂量了又掂量,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人。 他的为人处世跟怖寒镇的黄三刀极其相似。 田翠花是厉害角色,屠夫老幺自然得陪着小心说话。 “嫂子,耿老先生的后事,你跟小李先生就多操心了,我还得去报信。” “嗯。”田翠花刚刚想问他今儿为毛没有去卖猪肉,还跟人四处报信,屠夫老幺已经撑伞走远了;她撇撇嘴,随口骂道:“呸,屁大的雨,还装模作样假斯文人打伞充洋盘。” 因为是雨天,张铁嘴的腿杆越发弯曲;痛入骨髓的痛,根本就不能走动,此刻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田翠花把耿老先生后事所需物品全部准备起,就翘首以盼、巴望着我快点回来。 我是去汇合舒小雅的。基于各种原因,刘雅丽的死亡暂时成为不能公开的秘密。我也没有把刘雅丽的事告诉矮冬瓜跟其他人,因为她是在县城医院发生的情况,遗体至今还被留存在殡仪馆。 刘雅丽事件恐怖血腥,有关部门在深入研究;既然是想要查出问题的关键,那么关于她死亡的细节,有关部门特别叮嘱当事人不能外传。 当然,有关部门把刘雅丽的遗体作为临床研究对象,补偿金是必不可少的;刘雅丽父母痛失爱女,悲悲戚戚哭闹不休,呆在遗体旁边守候,最后还是被理性劝导离开了殡仪馆。 舒小雅在县城有所收获,她从刘雅丽母亲那打听到其他八个跟刘雅丽还有疯子同龄的其中一个就在县城,所以紧赶慢赶跑去查清楚现如今他的真实状况。 我在跟舒小雅汇合前,她去找了周思敏,还发生了一件至今让她后怕的事。 因为临近高考,周思敏被父母关在屋里复习功课。 舒小雅看见周思敏时,她眼圈发黑,整个人没有精神,病怏怏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可是她的父母,望女成凤,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还把探望的舒小雅给赶走。 舒小雅是从蘑菇屯小镇赶车来的,现今的县城今非昔比;交通虽然还没有达到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但也好过前几年四方路的强。 四方路;就是东西南北,中、中是中心点,十字街头都称之为中心点。 但是现在的路,有点让舒小雅辨不清方位。 这是一条新修的路,可以搭车去县城中心站转车回蘑菇屯。好不容易搞清楚路线,她在毛毛雨中走向公交车站;后面一辆自行车远远的,不紧不慢地跟来,起初她以为是下雨的原因导致蹬车人不方便。 在后来舒小雅试探几次,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她走,后面的自行车也蹬几下;她停下,后面的蹬车人就慢悠悠,在路上歪歪斜斜的走。 新修路,行走的路人几乎没有,偶尔有一个蹬车的经过连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急匆匆的远去了。 不祥之感,让舒小雅明白是被人跟踪了,心里忐忑,不住的回头张望;她这一张望,后面蹬车的人就下车,推起走。 车站就在前面,舒小雅几乎是用跑的,喘息着冲到车站前,就紧巴巴的往公交车来的方向看…… 就在这时,从肩膀上蓦然伸出一只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去拉扯她的挎包,挎包里有查找幸存者的名字跟资料,舒小雅跟抢劫人一起争夺那只挎包。 两人在雨雾中拉拉扯扯,抢劫人也不出声,只是一味地抢包。 舒小雅气得脸色绯红,口里大叫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包。” 抢劫人戴了一面罩,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眼睛,任凭舒小雅怎么骂、怒斥、他愣是不松手,也不还口。 情况紧急,舒小雅抱住挎包的一半,提起脚对着抢劫人狠踩一脚。 第131章 沉重 第131章沉重 舒小雅提脚猛踩蒙面人,挨踩的蒙面人护痛,痛得他是呲牙咧嘴,抱起一只脚在原地跳;她趁机撒腿就跑,跑几步,觉得高跟鞋不利于跑步,就麻溜的脱下鞋子,顺带扭头看蒙面人已经追来,脱了鞋子提起在手上直笔笔的冲对面几米远开外,居民住宅区站在远处凉亭下的保安跑去。 “抢包……抢包……”舒小雅大叫。 见舒小雅已经跑到保安亭下,那蒙面人悻悻然停下来,三纵两跳退回到人行道,跨上自行车就跑。 舒小雅一颗心还砰砰直跳,保安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东张西望中。 是因为一大簇高大的虞美人植物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只看见一赤脚美女从绿色植物中走来,他眼前一亮,背起手,笑嘻嘻的问道:“美女、你有什么吩咐?” 舒小雅走上前,看着保安质问道:“你是近视眼?” 保安心虚,手指竖起在唇角上道:“嘘!别让咱头听见。” 我倒!这家伙真的是近视眼?舒小雅不乐意了,特么的刚才大呼小叫目测这丫的没有听见?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搞毛线。 舒小雅扶住一棵树,把鞋子穿好。 保安刚才是有听见的,只是装聋作哑安全。 再说了,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人人自危,绕道而行,避之不及也不是他一个人。 现在看这位,楚楚动人、白皙的皮肤,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亮得让人感到刺目、异常灵动有神的眼睛,漂亮到心悸。 保安脸上挂满殷勤的微笑,邀请舒小雅到凉亭来休息一下。 舒小雅看这里,乃是一栋富人区住宅,只是还没有入驻住户,保安守的只是一栋无人住宅区。看保安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她心里隐隐涌起一股厌恶。 “嗨嗨、美女进来坐一会。”保安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舒小雅不动声色走进凉亭,这次仔细看四周;发现这边均是这种唯独富人才能居住的建筑物,葱葱郁郁的绿化带掩映下,有一岗哨凉亭,都站着有那么一两个保安。 不用说,刚才发生在马路上那一幕,这些保安的看到的;他们见惯不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现在来讨好…… 舒小雅冷哼一声,佯装一副涉世未深、尽显萝莉本色,看上去颇为可爱的样子道:“谢谢保安哥哥。” 保安听舒小雅这样一说,眉开眼笑道:“哥哥喜欢你这样的。”说着就对舒小雅动手动脚起来。 舒小雅反手一挥、啪!结结实实、漂漂亮亮一巴掌打在保安的脸上。 保安捂住脸,怒目而视道:“你打人?” “打的就是你。”舒小雅笑吟吟的拍拍手,提起断了带子的挎包,扭转身就走。 刚刚走到马路上,我看见了她。 舒小雅一看见我,面色阴沉,要哭要哭的样子苦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对于县城,我不太熟悉,所以在约定跟舒小雅汇合的地点后,顺道去看大妈,并且让她带路来找舒小雅。 在当时,大妈听我说舒小雅会来这条新修的路,就很惊讶,说县城新修这条路,一直没有通车,那些建筑多半都是空置的富人住宅区。 也就是这个原因,这段路成为人们闻之色变的恐怖地段,经常发生一些抢劫女人提包,跟恫吓老人的恶性事件。有巡警来巡逻,也是例行公事那样走过程,根本就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乍听大妈这么一说,我当时就急了,来不及歇口气,就急急忙忙搭出租车赶来这里,果不其然舒小雅真的有差点出大事。 大妈听舒小雅把前后经过讲出来,惊得她冒了一头的冷汗;她说舒小雅的胆够大,一般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身上都带有匕首之类的;一个包不打紧,要是惹急了那那个混蛋,不定就抽出匕首来刺杀她的。 大妈的一席话,听得舒小雅跟我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才真的好悬。 舒小雅简短的把周思敏的情况给我讲述一遍,我们一边走一边急匆匆的往她家赶去。 这里没有通车,我们还不得是靠徒步穿过这段空置富人住宅区,然后一大片棚户区映入眼帘,这些棚户区多半都是预备拆迁跟外来人口租住地。 棚户区后面有一栋简陋的筒子楼,筒子楼一共有三层,周思敏的家就在筒子楼第二层。 筒子楼跟现在的建筑构架完全是两码事。 一通的门,连着三间卧室。过道的另一端,就是三五家人共用的厨房。 周思敏的家房门紧闭,舒小雅知道她在家,只是被父母锁住在屋里用功读书。 我们在门口敲门“笃笃”筒子楼的建筑牢固,房门也不赖,厚实、还隔音。 所以,任凭我他们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听不见。 没有敲开周思敏的家,反而惊动了隔壁邻居,也不是惊动,只是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刚刚好提了一个垃圾袋子出来扔垃圾。 她先是无声的观察了我们好几分钟才开口道:“他们家没有人吧!” 女人跟女人好沟通,我不便于出面,舒小雅含笑上前,轻柔的口吻说道:“老人家,我们是周思敏的老师,今天来家访看看她的。” “哦,他们爸妈都去上班了,她应该在家,这个女女很乖的。”老人听舒小雅说是老师,就客气的答复道。完事,提起垃圾袋,佝偻着挺不直的腰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我跟舒小雅使眼色,让她从侧面去了解周思敏家人的情况。 筒子楼、共用厕所处有一个十平方米的空间;空间排了一溜儿的垃圾桶,都是贴有住户名字的。老人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看舒小雅跟来。 舒小雅上前一步伸手搀扶老人。 老人拒绝,含笑道:“不用,我还走得动的。” 舒小雅缩回手,轻轻的跟在老人身边,伺机寻找突破口来跟她沟通;老人慢吞吞的走几步,从窗格子空中漏进的穿堂风,掀动了老人一头银丝,在光的折射下,灿灿抖动。 老人一直固执己见的走,没有回头,却好似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苍老的声音道:“说吧!闺女你想打听什么?” “太婆,我想知道周思敏家里的情况。” “唉!两口子最近老吵架,听说他们家的女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舒小雅惊讶,快几步走到老人前面,瞪大眼睛道:“什么病?” “不能睡觉的病,两口子轮换送她去医院检查,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唉!都是他们逼的,这女女很乖的,就是要高考了,两口子把全部希望放在她身上,太沉重、怕孩子承受不起啊!” 老人的话在理,但是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样的。 舒小雅知道周思敏正在走刘雅丽的老路。 现在应该怎么办?舒小雅跟老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我视线里,前者一脸的焦虑,眉头紧锁;单看她的神态,我不用猜,就知道周思敏一定有事发生。 第132章 吴小兰的故事 第132章吴小兰的故事 自从那诡异的噩梦出现后,吴小兰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 第一次出现那个噩梦是早自习那天。 吴小兰的个子较高,理所当然的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刚刚好对着教室后门那扇门,门口时不时有低年级的同学跟老师以及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经过。 高考在即,每一个预备进入高考阶段的同学都绷紧了神经;课桌上,堆积得跟小山似的书籍都是同学们将要复习的课题跟资料。 没有了往日的朗朗读书声,安静的氛围中,传来沙沙翻书跟搁笔磕碰在课桌上的细小响声。 吴小兰最后一瞥是看见那扇对着自己位置一条线的门是关好的,这也是班长怕她复习时分神故意给关上的,可就在她翻开书页时、眼角瞥看到那扇门缓缓、一点点、慢慢、无声的开启;她扭头的姿势,伸出手想试试是否有对流风。 就在这时,那扇半开的门外面,突兀站着一个孤零零、僵直状的女孩。 吴小兰紧张的舔了舔舌头,看教室里的同学们,每一个都全神贯注的在看书;没有谁注意后面发生的事,瞬间,她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吴小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不像是现实中发生的时,那么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那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是谁? 她不想继续看,刻意扭头,妄图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书上。 倏然、一抹阴冷的气息扑来,那个原本双手垂直状,伫立在外面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挨近她身边。 女孩白得吓人的面孔,空洞无神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一刻,吴小兰觉得时间停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不真实,冥冥之中她好像来到一个不知名的空间。小說中文網 这个太过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浑身泛着一股子死气、那白色得透明的面孔,毫无表情。 吴小兰骇地站起来,惊恐万状的想要避开女孩。 女孩阴冷的微笑看着她,伸出那僵硬垂直的手臂,机械状、撩开额头刘海,露出一道浅显的疤痕。 看见这道疤痕,吴小兰蓦然想起她就是刘雅丽。 刘雅丽额头的这道疤痕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充满幻想,天真烂漫的童年故事;刘雅丽跟吴小兰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她们俩最喜欢玩的就是幼稚园那个简陋的跷跷板。 一个坐一头,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玩,她们俩的笑声感染了幼稚园其他小朋友。 小朋友开始往跷跷板这边集中,一个个争先恐后想挤上跷跷板来玩。 刘雅丽比较瘦小,她被挤下跷跷板,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恰巧碰到一块尖突冒出地面的鹅卵石上,顿时鲜血从额头涌出来。 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哭的刘雅丽伸出手,求救还在跷跷板上没有下来的吴小兰。 坐在跷跷板上玩得正开心的吴小兰,无视刘雅丽的求救,咯咯咯笑得合不拢嘴。 闻讯赶来的幼稚园老师急忙抱起刘雅丽急送医疗室,额头伤口缝了五针、加上一系列的预防措施用药,花费了几十块。 几十块在那个时候还是一笔比较可观的数目,因此刘雅丽的父母跟吴小兰的父母相互推卸,都不想付账。 不但不付账,还在幼稚园大吵大闹,赌咒发誓说谁把刘雅丽推倒在地,谁不得好死。 大人太较真,孩子与孩子之间是没有距离的,他们需要玩伴,所以吴小兰跟刘雅丽很快就和好如初,还一起去追打游荡在校门外的疯子。 吴小兰的叔叔去外地工作,县城的房子空置下来,就邀请哥哥嫂子带上侄女去家里住。 从此以后,吴小兰跟刘雅丽两个特别要好的玩伴,各奔东西、数年不见。 如今、刘雅丽就像一缕幽灵般,突然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吴小兰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跟害怕;她鼓起勇气问道:“刘雅丽,是你吗?”在问出这句话时,她感到浑身寒冷,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可无论她怎么问,刘雅丽只是那么盯着,仿佛从来就不会说话;吴小兰能从对方那黑黝黝如同镜片似的的瞳孔中,清晰看见自己惊恐万状的神态。 吴小兰想喊其他同学,可是无论她怎么大喊,没有谁理睬。 明明看见同学就在自己周围,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样子,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这个情景太诡异了,有那么瞬间,她有想要抓狂的感觉。 忽然、紧盯着她的刘雅丽,就像儿时耳语那样贴近她的耳畔,悄声道:“快跑,他来了。”说完,又自住的错开身形,慢慢的消失在空间中。 吴小兰害怕了,下意识的抱住头,歇斯底里狂叫;“啊……啊……啊!” 在同学们的眼里,吴小兰是一个有上进心,很独特、漂亮的女孩;可现在她居然趴在课桌上瞌睡,还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 大叫出声,加上有同学来推搡吴小兰;蓦然醒来的她,懵懵懂懂、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向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里没有刘雅丽,没有鲜血,刚才是做梦了? 在同学们的关切询问下,吴小兰呐呐道:“没有什么,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女同学跟吴小兰要好的,就安慰她;个别男生却在她所谓的这个奇怪的梦上面做文章,有人挤眉弄眼暗示;吴小兰是不是做了梦之类的。 从那以后,吴小兰不想睡觉,也无心复习功课,她没日没夜的看书,没日没夜的看电视。就是要把所有时间消耗掉,也不能睡觉。 犯困了,她就用冷水洗脸。 可是,困意却屡次毫无预兆的出现,一次比一次浓也沉重。 吴小兰拿起牙签,使劲戳胳膊,让疼痛驱赶困意。 这些都是我们从吴小兰日记本上看见的,她曾经有告诉妈妈自己做的噩梦,却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他们对她的梦不感兴趣,对她的学习跟考试分数感兴趣。 母亲离开时,严肃认真的对她说:“你只需要复习、在复习,其他都别管。” 是的,家里人为了让她能更好的学习,吴小兰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的一切杂活母亲大包大揽,包括她换下来的内衣裤都是母亲给洗好折叠整齐放在衣柜里。 在吴小兰没有出事前,我跟舒小雅在外面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可还是没有保住她。 第133章 生死边缘 第133章生死边缘 记得那天我们出现在吴小兰家门口后,我们分工行动,由我跟舒小雅楼上楼下的跑,去阳台,去大街上。 县老表大妈一直坚持不懈的敲门,进进出出的邻居一时间不知道吴小兰家里发生什么事,有漠视路过一声不吭的,也有好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在人群中找熟悉吴小兰父母工作地点的人。 有一位身穿工作服的男子,对我们很是质疑,幸亏舒小雅急中生智说我是吴小兰的体育老师才蒙混过关。 老师?围观的人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啧啧称赞道:“为人师表就要像他们这样,关心学生,还亲自到家里来看。” 这样下来,有人主动答应起去找吴小兰父母,还有人替代了县老表大妈继续敲门。 接连敲了足足有半小时,屋里依旧没有动静;加上那隔壁的白头发太婆,以肯定的语气说吴小兰就在家里。 一时间,敲门的,看热闹的,几个人、几张嘴、顿时躁动不休,闹嚷嚷的说什么的都有;场面如滚烫的油锅里滴下一滴冷水,哗啦哗啦的炸成一片响。 白头发太婆说吴小兰的父母在一家家具厂打工,在县城东门那边,蹬车起码要半小时才能到。 不能撞开门吗?人们说不能,因为我们不是巡警,也不能惊动巡警,说出这些话谁也不会相信。 有人提醒我,这栋楼层是临街的,也就是说吴小兰家至少有两扇窗户是临街的。 如此,我必须去看看窗口的情况。wWW.xszWω㈧.йêt 在屋里的吴小兰不住的点头,利用古人的悬梁刺股,来阻止自己睡觉;却不能阻止思维涣散,也不能阻止因为太过疲劳产生的幻觉,在她身后很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本能的反应扭头去看。 她愕然看见一个迎风而立的女孩,就站在她们家窗口,跃跃欲跳的样子,即使风吹乱了女孩的头发,女孩还是那样保持一触即跳的姿势不变。 我仰望的姿势看着迎风而立站在窗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小兰。 这一刻的吴小兰就像在跟谁负气,不曾有一言片语,抉择决绝、就那么俯瞰的样子,站在那好似梦游那般充满憧憬的神态凝视下面。 下面是街道的全景,来来往往的人流;汽车喇叭声、叫卖声、还有宣传车高音喇叭的吼叫声,吵闹不休混淆一片。 街道上,人们指指点点,在议论,我急得满头大汗,只恨没有飞檐走壁得绝技上去搭救被迷惑心智的吴小兰。 她秃废状,僵直木讷的样子,保持不变的姿势是眯眼的面对街道;那随风拂动的发丝遮盖住了半边脸,偶尔在风的带动下露出一刹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庞。 有人惊呼,有人在跑、还有人拿起电话在拨打派出所的电话。 我默念驱赶咒,手打剑诀,还没有出招,就看见从吴小兰的背后,慢慢伸出一双手来;一双黑乎乎,形同焦炭干枯得跟树枝那样子的手。 我出口轻呵,想阻止惨案发生;一声尖锐的警笛,突兀出现,惊扰了我的精气神,吴小兰在警车鸣叫声中以扑的姿势纵身一跳;我本能前扑,想要接住她。 街道上的喧闹停息,时间仿佛也停滞不前,鸦雀无声中,只看见好似一片落叶飘零而下的吴小兰直端端的坠落下来;我飞奔,争分夺秒的间隙,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我狂奔扑向坠落而下的吴小兰。 我在吴小兰的生死边缘赛跑,我自信,如果不出意外,她不会死,我有信心能接住她。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我奔向吴小兰,并且准确无误的接住她时,却发现接住的只是一个套了她衣服的布娃娃,而真正的吴小兰却砰一声,跌落在我身后一尺远的距离,血四溅,人们惶恐逃散,我呆愣住,怀里的布娃娃无声滑落在地,再看吴小兰,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在责怪我为什么没有识破邪灵的掉包计。 是的,我笨,半跪的姿势,凝望着唇角流淌血线的吴小兰,无言以对中。 同时觉得愧对爷爷的教诲,跟道长爷爷临走时说的话:救天下苍生为本,消灭妖魔鬼怪为准。 我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吴小兰死亡那一刻责怪的眼神;我是怎么离开县城的,一丁点都不记得了,总之在离开时,吴小兰的父母把她的日记本给了舒小雅。 刚刚回到蘑菇屯,田翠花就告诉我,耿老先生死得突然。 因为我在外面,好几年没有出山的张铁嘴这次亲自去主持耿老先生的后事。 矮冬瓜驻守店铺,喂不饱协助前往,他得鼓足劲吹唢呐。 耿老先生的一对儿女已经赶回来,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一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父亲会悄然离世。 田翠花亲自给耿老先生更换老衣,却发现他骨瘦如柴,这种瘦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干枯的柴禾。 耿老先生虽然年逾古稀,但是他平日里精神矍铄,说话铿锵有力、中气十足;面庞也是红光满面,虽然精瘦却也不能是这个样子吧! 田翠花快人快语惯了,握住耿老先生小得可怜,干枯得跟得了脉管炎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突出皮肤表面,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疙疙瘩瘩疙、更像是被抽干了精血的手腕那般,随意嘟哝一句道:“耿老这是被狐狸精吸干了精血?” 屋里就耿老先生一对儿女跪倒在地,恭敬的等候田翠花给父亲穿戴老衣,却听到她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感到很是困惑。 他们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寿终正寝,民间称之为“喜丧”,这是有史以来传承下来恒久不变的观念,凡是享有50岁以上因老、病而死的,都算寿终,称之为“喜丧”,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白喜事”。 所以他们俩对田翠花说的话,不以为然,也觉得她这句话有玷污父亲名节的嫌疑。 耿平声色俱厉制止田翠花的言谈道:“张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父亲这许多年来都是洁身自爱,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田翠花一愣,没想到自己无心无意的一句话,居然引起耿老先生的长子耿平这么大的反应;作为主事的内当家,她不好继续多嘴,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口不谈。 如此,耿老先生在我赶回来时,已经入殓单等下葬。 那个服侍耿老先生身边的女人是唯一送终的人,在民间还有一个说法;一般正常生老病死的老人在临终之前,家人早有准备,儿女子孙都要在死者临终前日夜守候,称为“送终”。 所以在人死时,子女谁守在身边送了终,谁才是真儿。 如今这个无名无分替人送终的女人,得到了一大笔钱,钱是耿平打赏她,感激她的。 我对耿老先生的死也表示怀疑,不是因为田翠花的话引起我的质疑,而是发现耿老先生屋里有异常气息。 第134章 异常 第134章异常 我来到耿老先生的灵柩前,一炷香祝愿耿老先生一路顺风走好;却无意间嗅闻到一股奇特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普通人才有的,也不属于灵异那种鬼气,而是一种充满诱惑带着妖异的味道就像一缕残存在空间的空气清新剂那般很快随风消失掉。 我不敢肯定这股气味出自谁身上来的,但是却深知它来者不善。 因为吴小兰的出事,我心里沉甸甸的,无暇顾及其他;根本就没有在耿老先生家里多做停留,就急急忙忙返回百事安乐店。 回到死人街,老远就看见舒小雅很急的样子翘首以盼中。 带着舒小雅进店铺,喂不饱在耿老先生家吹唢呐,因为要下葬了,矮冬瓜也得去帮忙。所以店铺里没有人,舒小雅才会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但是张铁嘴铺面没有人,几乎整个死人街的人加上其他蘑菇屯人们都齐聚耿老先生家打丧火去了。 这是民间一种不好的风俗习惯,名曰打丧火,其实就是大吃大喝;不吃垮你,不算人。 这个不是报复,也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真的从古老年代传统下来的歪风邪俗;但凡有丧事,附近的村民家里都会熄了火的去丧家吃他过几天几夜。尐説φ呅蛧 有些条件不好的人家,在经历一场丧事之后,倾家荡产的都有。 话题扯远了,单说我看铺面上有水没水,冷锅冷灶的就想要带舒小雅去外面看看。 舒小雅却提出去她家里。 如此我们一前一后去她家里,她的家距离死人街有几条巷子,临近是乡村田野。 舒小雅的父母是买地盘,在这里修建的房舍。 我在舒小雅热情招呼下,坐在客厅沙发上,这是我第一次来舒小雅的家,显得有些拘谨不自然,不敢直视她,总是把眼睛时不时的朝厨房看;厨房里的煤炭炉子在烧开水,水壶发出嗤嗤的响声。 舒小雅手还是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这种姿势让人产生距离跟自我保护意识的感觉;面对她,在这个地方,反而失去了那种畅所欲言,无拘无束的自在感。 还是我主动打破沉寂道:“你好像有心事。” 舒小雅抿嘴,少顷点点头,手刻意的移动一下,还是放在膝盖上道:“嗯,还记得我给你讲述的那个梦境吗?” “记得。” “喊我帮他杀人。”舒小雅幽幽的说出这几句话,把我愣住,水壶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惊得我们俩同时一跳,前者急忙去提水壶,我还在想她刚才说的话。 视线移动,我看见客厅窗台上一抹绿,下意识的起身去看,是一精致盆景,而且还跟我住的阁楼上,摆放的盆景差不多品种。 矜持的舒小雅像小家碧玉,她的话语、她的笑容从来都是那样的优雅、端庄;“你听得见声音吗?”她突然出现在身后,没头没脑问一句道。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得见。”怎么可能听不见,这么近的距离!我觉得她是没话找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隐形杀手吗?”舒小雅貌似很想表达什么,却又有所顾忌而左顾右盼而言其他道。 我以为舒小雅暗示的是噩梦这件事,就阴差阳错的问道:“你曾经出现在刘雅丽的梦境中,还能回忆起当时发生的细节吗?” 舒小雅在书房去拿素描好的头像来给我看,听我问话,回头答复道:“待会说。”就去了书房。 我坐在客厅里,手指头一下一下的点在沙发扶手上,视线漫无目的的看。 屋里布置很有特点,空间较小但是都是木质结构组合而成。家具简单,摆放恰到好处……啊……一声尖叫好像是从书房传来的,声音是舒小雅的。 乍一听声音,我屁股下如同安放了一根弹簧,倏然弹跳飞也似的冲出客厅跑去书房;一阵风冲进书房里的我,看舒小雅清面色惨白跌倒在地,惶恐的眼失神的盯着书桌上,我不由分说去扶起她、顺着她张望的视线看去;看见了被挖去两个眼睛的素描图。 素描图挖去的眼睛,留下两个狰狞的空洞,不经意间给人一种怵然惊心之感。 “谁干的?”我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舒小雅依旧满眼惶恐,由于害怕,浑身颤抖的她摇头,也点头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我拿起素描图,看挖去眼睛的部位,手法粗糙,分明就是用手指抠的;我上上下下的看,前后左右的瞧。 舒小雅问:“你在找什么?” “你的废纸篓呢?” “什么意思?” “挖去的眼睛应该有纸屑吧!”我提醒她道。 “对,我看看。”舒小雅躬身从书桌下拉出废纸篓,里面是她临去县城时,换的新垃圾袋,垃圾袋里什么都没有。 素描图的眼睛被抠,我无法辨认出他的本来面目。眼睛是心灵窗口,也是面部五官最能体现出人性的重要部位。 看来有人不希望他看到这张素描图。 舒小雅稍微休息一下好一些,脸色也恢复如常。 对于素描图被毁,舒小雅也同样带着疑惑,她嗫嚅道:“会不会是小偷进屋里来……”这个说法太过牵强,小偷大费周章进屋来,怎么可能单单是为了毁掉一张素描图? “家里的钥匙除了你有,还有谁拥有?” “你是怀疑我家里人?他们很远的,不可能回来毁一张图。”舒小雅气呼呼的样子,加重语气辩驳道。 “我不是怀疑你的家人,是……” “哼,是怀疑我作风有问题?有男人私自进屋了?”舒小雅为我刚才那句话气得不行,一张白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赌气不理睬他,胡乱的收拾一下书桌上的蜡笔跟素描笔。 我不好去安慰她;特视情况,只能特殊处理。 如果舒小雅没有强大的承受力,是一颗玻璃心,任凭我怎么解释也是多余,倒不如给她时间安静一下。 “你慢慢想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帮我画一幅素描,画好尽快给我。”我对舒小雅的后背说道。看她没有转身,就悄然离开她的家。 第135章 幻象 第135章幻象 在后来得知,我前脚走,后脚舒小雅就趴在书桌上大哭特哭。 咔嚓咔嚓是什么东西在响?趴伏在书桌上的舒小雅蓦然抬头;看见了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在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脸颊上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粗糙,凸眼、塌鼻梁、略显得歪斜的五官聚集在他那张狭长的脸庞上,看起来十分不和谐;特别之丑陋,再加上那横七竖八的疤痕,层层叠叠堆积在面部,凸显出一种狰狞可怕的样子。 刚才听见的响声是他在咀嚼什么,舒小雅满头冷汗,大惊失色道:“你是谁?怎么来到我家里的?”她紧张的看看门口,质疑是我出去忘记关门,放了一个疯子进屋里来。 丑陋男人阴笑一下,停止咀嚼伸出口里的舌头,乌黑色的舌头上是素描图上挖去的眼睛纸屑…… 呕!舒小雅想吐,此人果真是疯子来的,他吃素描图的眼睛。 “嗨……嗨……嗨!”笑声好熟悉,原来是你?舒小雅认得他;他不就是出现在刘雅丽梦境里的怪胎吗? 可是我怎么可以面对面跟他说话?舒小雅奇怪的张望四周,拔腿想跑、却是不能,浑身酸软无力。 疯子瞪着白眼球过剩的眼珠子,一双疙疙瘩瘩的爪子一把圈住舒小雅的脖子,那张丑陋无比的面孔凑近她的耳畔呼出一股腐烂气息跟冰寒道:“你帮我杀人。” 舒小雅挣扎,抗拒、哭泣、呐喊、怒骂都无济于事。她泪流满面,想要挣脱某一种邪恶的束博,却能清楚感觉到这种来自外界的邪恶力量在挤入她的身体里。 舒小雅竭尽全力挣扎,发自内心的呐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我。 当时我正在跟矮冬瓜讲述刘雅丽的事,话说,没有秘密不可能是永远的秘密,纸是包不住火的,吴小兰出事,连带把刘雅丽的事都捅了出来。 吴小兰的父母把女儿送回沙窝村,遇到刘雅丽的父母;他们同病相怜,作为老爷们的父亲不轻易把悲痛显现出来,唯只有慈母才会是最心碎的人,俩女人,悲从中来,情不自禁的抱头痛哭,彼此把失女之痛倾吐出来。尐説φ呅蛧 在蘑菇屯不大,耿老先生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 他走了,蘑菇屯很多人都来吊唁耿老先生,有人就在当场把刘雅丽跟吴小兰的事当成闲龙门阵摆了出来。 矮冬瓜这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只能闷声不吭回到店铺,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出神,那地方就是刘雅丽第一次出现的位置。 起初,矮冬瓜觉得是我刻意隐瞒刘雅丽出事的真相,其实他这样认为是有根据的;那天我跟舒小雅一起去县城,回来之后,只字不提关于刘雅丽的所有事。 当时矮冬瓜就觉得奇怪,现在听我解释,才知道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有关部门打了招呼的。 “你是说刘雅丽有拉你入梦的能力?” “嗯。” 我大怒道:“你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些?” “我有跟你提到刘雅丽的,可是你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听。” “好了,这样咱俩赶紧去一个地方。” “哪里?” “吕老师的家。”我好好的说出这句话,猛然觉得头晕,跌跌撞撞之际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眼前一晃,梦幻似的感觉,再次定睛看时已经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其实这是舒小雅在挣扎中喊我的名字,把我拉进邪灵设置的幻象中。也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想起跟刘雅丽在一起的最后时刻。 噩梦本来就可怕,是人都不愿意回忆噩梦,但是为了查出真相,舒小雅不得已必须再次回忆噩梦。 记得在进入刘雅丽的梦境时,令她迷惘也困惑,一个人能进入别人的梦境,这个简直是闻所未闻从没有发生过的稀罕事。 不过梦境里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她们俩手牵手奔跑中,就像是两只待宰的羔羊,被一只凶恶、没有人性、嗜血恶魔肆意追逐孽杀。 在奔跑中,舒小雅记得刘雅丽告诉她一件事。 “吕老师,我记得第一次被这个恶魔追赶时,他的力量没有这么强大。”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可怕的?” “我也不知道……”刘雅丽哆嗦着,双腿罐铅一般很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不但是刘雅丽如此,就是舒小雅也是有同样的感觉;不对,问题好像是来自脚下,她们俩几乎同时看向脚下;脚下,看似平坦的地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粘稠物,这种粘稠物有一股酸腐味道跟粘性;就像胶水,把她们俩的鞋子牢牢的粘住,用力提起来还拉出晶亮的丝…… 疯子嗨嗨的笑声,跟倒影出现,她们俩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刘雅丽喊了一声什么名字,梦境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舒小雅看到一张脸,一张英俊看一眼就无法忘记的脸。 在看见这张脸的同时发现脚下的粘稠物消失不见,也就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舒小雅蓦然醒来。 醒来之后发现她趴在刘雅丽的床边。 刘雅丽没有醒来,她在苦苦挣扎。 舒小雅使劲摇晃刘雅丽,口里不住声的大喊。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举起刘雅丽床头柜上的闹钟,放在她耳畔……嘀铃铃……嘀铃铃…… 刘雅丽筋疲力尽的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吕老师,那眼泪哗哗的流淌。 在被父母送去医院时,刘雅丽在舒小雅手掌心里划了几下。 此刻,舒小雅再次被邪灵带入噩梦中,她置身在一个暗黑的空间里,她漫无目的跑,所到之处都是砖头瓦块、一级级阶梯延伸到最黑暗看不见底的地方。 我尝试放慢脚步,用嗅闻,寻找,视觉、感应舒小雅的确切位置。 “谁?”从一隐蔽处传来舒小雅颤抖的询问时,我小小的惊喜一下。 “别动,我马上来找你。”安慰舒小雅,我警惕四周一切的动静;我有预感,在暗处,凭我能力感触不到的地方,有一双充满邪恶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吧!舒小雅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喊,居然真的拉进来我;她又惊又喜,激动得要哭了那样冲我扑了过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暧昧浓浓罩住,慌得手忙脚乱也很被动、僵硬的站在原地。 舒小雅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松开手、本能的退后一步,凝目仰望……眼里早已经潮湿、变得雾蒙蒙起来。 我僵直的挺了挺脊背,动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舒小雅背过身想走,我一把拉住,嘘声道:“别,这里太危险,小心点的好。” 我能说,她在扑来之际,我的一颗心就像一只小鹿在碰撞胸膛,沉淀在心底的情感与欲望交织,炙热也激烈、很想很想狠狠拥住她不松手。 第136章 陀螺缘 第136章陀螺缘 舒小雅对我的话,无动于衷,就那么背对而立;我知道她在生气,但在异性面前不善于表达言辞的我,又能怎么办?迟疑一会,笨拙的伸手去拉她的手。 快得来不及眨眼的功夫,舒小雅的头一昂动,回身、倏然出手、一股刺痛来自毫无防备的我腹部;我看她面罩黑气,一脸邪恶,眼冒凶光。 “你。”刺痛令我不得不卷缩腰身,吃惊之余,深知舒小雅被邪灵附体,至于是什么时候附体的我不太清楚。只是我那一刻完全失去了意识,貌似整个人都在下沉下沉,沉到无底深渊的感觉。wWW.xszWω㈧.йêt 在舒小雅找到我时,哭泣着把所发生在我们俩身上的故事讲述了出来。 在那一刻,是梦境中,她看见血,蓦然惊醒,就像刚刚做了一场无比恐惧的噩梦,人还浑浑噩噩的,她的手指上却真真切切全是血丝。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舒小雅从床上爬起来,急急的穿鞋子,想要冲出去到店铺来找我。 可就在这时,一抹鬼魅的身影出现,接着一声来自地狱般的提示道:“嗨……嗨……你忘记带这个。”她寻觅声音看过去,声音来自那道暗门,好似看见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丑八怪疯子,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满脸都是狰狞的笑意盯着她。 舒小雅惊恐万状用被单蒙住头,抗拒、躲避、宁可把眼前看见的这一切都当做是幻象,也不愿意真实的相信刚才在梦境中发生的事。 疯子,扬手一下一下的把带血的尖刀抛在半空,又很有水准的接住,再伸出黑色如同蜥蜴那般的舌头舔舐一下尖刀上的血浆道:“味道真不错。” “你是什么怪物,你不是真的。”舒小雅惊恐的盯着疯子,浑身颤抖大叫道。 “哈哈,宝贝咱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难道你不恨他吗?想想他抛下你一走了之的日子,你有多痛苦。” 舒小雅抱住头,抗拒、也恐惧的拼命摇头道:“你……想利用我带进更多的人入梦,然后实施你的屠杀计划逐个杀之?” “太聪明不好,你看看我,在人们记忆里我就是一个无脑疯子,谁会对一个无脑疯子起疑心?” 舒小雅看着疯子手上的尖刀,停住无用的哭泣,强作欢颜道:“我答应你的要求,是不是就肯放过我?” 丑陋的疯子狞笑中伸出可怕的爪子,抬起舒小雅的下巴,那双闪烁凶光的眼,如刀刺一般盯着她道:“你有什么资本给我讲条件?你的小命都捏握在我的手心里,不光是你,乃至这个小镇也属于我的。” 舒小雅故作温驯状,木讷、呆傻的样子,对疯子的话不再辩驳;却在疯子得意忘形之际,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尖刀,找准胸口部位狠狠刺了进去。 “你真的……想我死?”疯子趔趔趄趄,捂住被刺中的位置,扭曲变形的面部更加可怕道:“好痛……好痛啊!”疯子竖起弯曲变形的指头在疙瘩般的唇角边,再慢慢抽出尖刀,尖刀上没有血,对舒小雅说道:“你不知道我是不死之身?” 舒小雅初始见疯子踉踉跄跄站不稳要摔倒的样子,暗自高兴,还以为自己真的得手,亲自手刃了恶魔;现在看他几乎是得意忘形的高声呐喊,还如此嚣张的称自己是不死之身,她的一颗心绝望至极。 在张铁嘴店铺里,矮冬瓜因为刘雅丽的事,心绪烦躁;一早上没有看见我,却眼见那高脚凳在那碍眼,就想起九叔曾经骑坐在高脚凳上用烟杆敲他脑袋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蹬翻高脚凳,高脚凳后倒幸亏倒在货柜上,田翠花看见倾倒的凳子,对矮冬瓜横眉瞪眼道:“凳子招惹你了?你干啥拿凳子撒气?” 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矮冬瓜不想跟田翠花发生任何冲突,他佯装没有听见她的质问,擦身而过丢一句话给她道:“我去看看沐风。” 田翠花也正在找我。 见矮冬瓜去找,也没有阻挡,径直走过去扶起高脚凳,把它移到角落还没有搞定,有人来买香烛,对方拿的是大票子,不知道怎么找零的欣儿一个劲的喊婆婆。 田翠花在找零。 矮冬瓜来阁楼,发现我浑身是血,可以说已经气息奄奄,呼吸微弱;任凭矮冬瓜怎么喊,都没有反应;他把闹钟放在我的耳边,也不能唤醒我,这才着急了。 田翠花看着血人一般的我,天旋地转中急忙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我?你醒醒……打120……打120啊!我……” 对、打120矮冬瓜急忙跑咚咚的下楼,预备去孙姐杂货店打电话。 刚刚跑下楼,还没有出门的矮冬瓜,看见柜台前来了一位手持拂尘的道士。 道士蛮横的阻挡在出门的位置,执意要见我一面。 “嗨,麻烦你让一让。”矮冬瓜没法出去啊。他走左边,道士拦住左边,他走右边,道士拦住右边,如此让他特烦,忍不住冒火道:“你神经兮兮的,有多远滚多远,别阻碍小爷办事。” 道士嘻皮涎脸看着矮冬瓜,伸出长指甲的手指头差一点就戳到他的眉心道:“小东西,你爷爷我还有事呢?” “你一个道士有什么事能大得过救人一命的事?” 一旁的欣儿不知道矮冬瓜哥哥为什么要跟道士过不去,看他们俩拉拉扯扯的纠缠不清,要打架的样子,不由得扁扁嘴要哭要哭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如果你不想他死,赶紧带我去看看。”道士怪模怪样、嘟嘟哝哝的说些模糊不清的话,让矮冬瓜不由自主的想到活佛济公。可那是电影,现实中怎么可能有济公活佛? 看道士愣是不让道,矮冬瓜真的是火冒三丈,他撸起衣袖想要把道士挤开。 没想到丫的道士身子一顿,稳如磐石,任凭矮冬瓜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有把对方移动分毫。 矮冬瓜在平日里有从我口里听说关于道士爷爷的故事,见此情景,一顿,质疑道:“你莫不是沐风口里提到的道士爷爷?” “哦,醒了?”道士意味深长的话,摇摇头道:“赶紧带我去,迟了命就休矣。” 矮冬瓜拉开屏栏,让道士进来,却被田翠花拦住“你是什么人,进我铺子里想做什么?” 道士嗨嗨一笑道:“不买车马人,就是想来看看李沐风这屁孩子。” “他不是屁孩子,你别阻挡我们做事。” 道士手提一个陀螺,冲急匆匆从后面一瘸一拐过来的张铁嘴挤挤眼道:“你们可认识这个玩意?” 张铁嘴一看陀螺,觉得好眼熟;陀螺是张智鹏打小玩的玩具之一,他丢失那天手里拿的就是陀螺。 其实陀螺是苟老实给道士爷爷的,他说怕以后用得着。 苟老实早就掐算我一生中有两大劫,其中一劫就是学校那件事,这一劫则是跟女色有关,在梦境中我忽略了邪灵利用情感来袭击我。 苟老实把陀螺给道士爷爷,也不是让他来道歉当年掳走小智鹏借命的事实,而是假借陀螺情愫来救我。 那么多年过去了,陀螺上面的雕刻纹路依然还在,陀螺尖头那端是一颗铁钉不是钢珠,这个还是张铁嘴亲自给儿子用刀削的。 能掐会算的张铁嘴,也感觉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这位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的出现定有端倪;手捧陀螺,张铁嘴激动不已,急忙让道士进屋见我。 第137章 地府一游 第137章地府一游 阁楼上,田翠花哭得死去活来,鼻涕眼泪的,一口一口的白沫吐得一地;她真实是把我当成智鹏了,我在后来听说,心里也有那么一闪的触动,她要真是我娘就好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道长爷爷走上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没有死,你哭什么?” 田翠花一愣,是啊,人还没有死透呢!自己哭毛啊!想想怪难为情的急忙退了出去。 道长爷爷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李沐风你啊你,上次是苟老实,现在是我,再出现这种状况,我看你就该去找你那个老东西爷爷了。” 道长爷爷一边给我念咒,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一边把发生在智鹏身上的故事讲了出来。 当时,苟老实奉命查找跟我命理相似的孩童,却无意间发现智鹏骨骼清奇,有做灵媒的能力,可惜的是命中带劫,不能近女色,如此他就更坚定的把智鹏带走借命与我。 我有两大劫,智鹏有一劫,就成了三大劫;已经发生两大劫,还有一劫是什么?道长爷爷好像有所顾忌没有言明,不过这一劫马上就灵验了。 阁楼上发生的事,张铁嘴跟田翠花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在店铺前的欣儿,闲得无聊突然对一只蝴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看蝴蝶就落在店铺门口那颗小树上,就有想要捉住它的念头。 欣儿的视线追逐蝴蝶一起停住在还没有一米高的树枝上,她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蝴蝶,撅起屁股慢慢起身,抿着嘴、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它。 走几步,觉得不妥,回身端起刚才坐的凳子,放在树枝下,然后爬上去,伸出手、靠近了,靠近了;还是觉得没有把握捉住,停了停,想了想,然后、悄悄地将右手伸向蝴蝶,张开的两个手指一合…… “猫唔……”一声猫叫惊扰了欣儿捕蝶的雅兴,她顺着站在凳子上的高度抬头一看,一只大黑猫躬身抻懒腰。 奇怪的是,欣儿看见猫只有三只脚;它乌溜溜的眼珠子,透射出一束绿莹莹的光,直笔笔的盯着她看,忽然诡异的一幕出现,猫唇上翘它笑了。 猫竟然会笑?这一幕吓住了欣儿。一片安宁的氛围中,哇……她似扯破了喉咙般的大哭,惊得矮冬瓜跟张铁嘴心惊胆战的。 田翠花跑了看,欣儿手指瓦屋最上端……“猫。” 张铁嘴跟矮冬瓜也跑来看,哪里有猫?wWW.xszWω㈧.йêt 田翠花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欣儿那不断涌出来的眼泪水才问明白,原来她是看见一只硕大的黑猫在我阁楼窗口,而且冲她笑。 这孩子,撒谎编故事很有一套。 田翠花不相信欣儿的话,暗自嘀咕一句,也懒得跟张铁嘴他们说这件事,就折身到阁楼上来。 道长爷爷用障眼法离开,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现在田翠花到阁楼来,那是欣儿的话有点让她心里不安,所以想上来看看。 我能看见张铁嘴出现在门口,还看见田翠花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去到我的衣柜前;知道他们在找道长爷爷,我没有做声,继续假装睡熟的样子。 “你干什么?”问话的是张铁嘴。 出其不意的一句话,吓得田翠花浑身一颤,妈呀一声惊叫,拍打胸口道:“要死,你老娘一跳。” “咦!那个人呢?”张铁嘴也进屋,首先是看我,然后惊讶道:“好了。” 一惊一乍搞得拉开衣柜门的田翠花,浑身跟遭电戳了一下,一颤、嘴里问道:“又怎么啦?”匆忙扫一眼衣柜里面,除了简简单单的衣物外,根本就不能藏住人的。 张铁嘴激动不已,脸都笑烂了,指着我道:“他……你看看。” 田翠花一拍自己的脑袋,暗自骂道;刚才脑壳有病,进屋也没有注意看孩子,还找什么道士,听丈夫的话,奇奇怪怪的,不由得挨过去一看,也惊得嘴型0字型,一对二筒鼓起吓人。 这是我真实的感觉,睡觉中悄然离开,我看见了一张不似人的脸,阴森森苍白得可怕;他不是黑白无常,也不是恶鬼差,总之是来者不善。 我所行走的路,永无止境,黑漆漆一片。这里酷似地府,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生的气息,那些佝偻头飘忽不定的暗影,都是来地府报道的幽魂。 有一种感觉告诉我,来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拒绝前进,停止脚步问道:“你是谁?” 此人阴冷一笑,转身递给来一张名片,名片上注明:幽冥太子。 我早就从黑白无常那里听说关于幽冥太子的事,他此次前来迫不及待地带走我,无非就是拉拢我来做事。 地府最近修建、扩展宫殿,需要大量的苦力;单单是把那些在人世间作恶的坏蛋幽魂拨来做苦力,也是不够的,恶鬼差最近做投机倒把的生意,把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倒卖给三度空间的另一个恶鬼,所以地府苦力大大的亏缺。 恶鬼差伏法,就更需要我的加入。 三界之幽冥,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 幽冥太子统管地府建筑工程,阴阳界……望乡台……黄泉路……枉死路……奈何桥……鬼门关……枉死城……阎王殿……孽镜台……翠云宫—地府路线图地府路线图—引魂司……祭天坛体察司……幽冥背阴山……十八层地狱……血水河……冤魂谷……孟婆栈……轮回司。这些地府建筑都需要修缮重建,所以他私自把我羁押在府邸,带着他参观了幽冥炼狱;之后、好酒好菜款待。 我心系余下的几个孩子,一日不除掉梦魔,他的心一日不得安宁。 幽冥太子高高在上,俯瞰的姿势凝望我。 自打被强制掳来这里,我就如同死了一回那般心灰意冷,无法振作起来。 幽冥太子的亲随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行礼算是跟我招呼,然后走到太子侧面附耳如此这般又说又比划着什么东东。 幽冥太子冷哼一声道:“你道长爷爷老狸猫来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道长爷爷的真身是老狸猫。 第138章 阳寿未尽 第138章阳寿未尽 说话间,我看见道长爷爷跟随另一名长相凶恶,红眉毛,绿眼睛的恶鬼叉进来。 我大喜过望,看向道长爷爷。 道长爷爷真有能耐,他居然手持阎王公文,躬身行礼口称道:“太子金身万福。” 称之为金身,乃是顺应民间供奉的塑像之身;每一个地府的阎罗在民间都有金身受人祭拜,到了鬼节等节气,更是香火鼎盛期,他们的金身乃是地府阎罗的根本,地府阎罗们也希望自己的金身长期保存完好,受之的香火连连不断。 “老狸猫,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屎必去蹲茅坑,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 道长爷爷呵呵一笑道:“不才是来看我那不听话的侄儿的,没想到被太子殿下请来这里做客了,害得我去阎王那讨要公文,查看生死薄……” “你……”幽冥太子对老狸猫的举动,很是生气,大手一挥,命鬼叉撤去宴席,屏退左右、包括我也随着众鬼叉退了出来。 我不敢言语,单等道长爷爷跟幽冥太子交涉,也不知道这次交涉情况怎么样,我在焦虑不安中等结果。 所幸的是,道长爷爷曾经吃过幽冥太子的亏;这次学乖了,没有跟他发生正面冲突,而是直接托人去找了阎王。 我不用猜,也知道道长爷爷一定是托黑白无常二鬼差办的事。 少顷,道长爷爷出来,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径直飞跃踏一符咒上到了蘑菇屯地界才停下道:“幽冥太子还不醒事,老子就怕他反悔。” 幽冥太子亲自勾魂,这不是小事。道长爷爷去见了阎王,讨要了我的阳寿薄,对照我的阳寿未尽,还长着呢!不过对方是幽冥太子,得罪不得,如此、我回到阳间还得搭上诸多祭品奉上,以此消消幽冥太子的憎恨和怨气。 祭品乃是:猪头一枚、纸扎奔驰车一辆、美女如干、童男童女各一只。 这头、矮冬瓜见我老是没有醒来,心里急,用湿毛巾一个劲的擦抹我的身上跟手指,只差没有擦掉一层皮那样,蓦然看见我手指微微一动。 矮冬瓜疑心是自己眼花,使劲的揉揉眼睛再定睛细看;师父的手再次动了动,他的一颗心也随之动了一下,不由得欣喜若狂大喊道:“沐风醒了,沐风醒了。”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听见欣儿说吕姐姐来了,她这是心里愧疚,早早的来到店铺想要见我一面。 田翠花很在乎舒小雅的,她想要舒小雅牵绊住我,这样我就不会离开张铁嘴的店铺,阻挡她进来,是怕舒小雅看见我到死不活的样子,从而离开我。 我醒来,床边围好几个人。 有田翠花,张铁嘴,矮冬瓜,欣儿,最后看见了泪流满面的舒小雅;我冲她苦笑一下,想要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 田翠花带着哭腔的口吻道:“孩子,你都睡了三天三夜,那里有力气起来?” 矮冬瓜急忙凑上去问道:“沐风你饿了吗?我给你拿吃的去。” 舒小雅阻止矮冬瓜道:“还是别先给他拿硬性食物,首先给他饮水润一下肠胃再说。” “小雅姑娘说得是。”张铁嘴附和道。 欣儿踮起脚,一口一个神仙叔叔的喊,小嘴吧唧吧唧的把看见三脚猫的事说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神仙叔叔是去幽会小雅姐了吗?” 我噗一声笑了,勉强支起半个身子,抬手刮了一下欣儿的小鼻头道:“瞎说,神仙叔叔是去跟周公喝酒对弈去了。” “真的吗?”欣儿天真的咧嘴一笑,眨巴一下大眼睛,看着我道:“周公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脸上有很多疤痕,很吓人,很凶的样子。” 得!欣儿的话,把舒小雅跟我震住了。 她描述的人,不就是出现在噩梦中的疯子形象吗?欣儿做噩梦了,还是听旁边的人谈到疯子?我疑问的看向田翠花。 田翠花充满母性的上前来帮我拉动枕头垫在背后说:“昨晚上小东西做噩梦了,吓得哇哇大哭,不过没事的,小孩子做梦在正常不过了。” “不、这个不是一般的噩梦,你要多关心欣儿……”我不想告诉她,欣儿将会是她下半辈子的依托,我终究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 田翠花见我这么一说,急了,忙表白道:“我怎么就不关心她了?她吃的、穿的都是我一手操持的。” 张铁嘴见老婆噼里啪啦的跟连珠炮,怕惊扰我休息急忙阻止道:“好了,这个家里就属你最辛苦。” 我看看屋里的人,很想要单独跟舒小雅呆一会,就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有她在就好。” 矮冬瓜端来温开水,作势要离开,被我喊住:“你留下。” 屋里留下舒小雅、矮冬瓜二人。前者一直默默注视我,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那般,略显局促不安状。 我问:“最这几天家里有什么异常动静没?” 矮冬瓜答:“要说异常动静,就是前天来了一个道士。”说着,他冲我挤挤眼道:“是不是你说的道长爷爷?” 道长爷爷能在地府畅通无阻的行走,我怀疑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不是这样,任凭一个人他的法术再高,也不可能通过地界去见阎王。 舒小雅在跟矮子哥争论道长爷爷离奇消失的事。 矮冬瓜振振有词道:“他是从沐风屋里消失的,下楼只有一道门,我觉得欣儿看见的三脚猫,跟道士有关系。” 舒小雅接话道:“猫很常见,不过我可从没有看见过三脚猫的?再说了,哪有三脚猫的可以到处跑的?” “咳咳,你们别谈猫好吧!”我打断二人的争执,岔开话题继续道:“我想,那个噩梦纠缠上欣儿了,看来他是大小通吃!” “疯子会瞄上欣儿?”舒小雅惊讶,表情有些严肃,眼里充满了恐惧道。 看得出,舒小雅怕极了疯子,她为什么那么害怕疯子,一时间我也不太明白。 矮冬瓜见没有自己什么事,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屋里就我跟舒小雅,奇怪的是,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我的注视。 第139章 心里有鬼 第139章心里有鬼 我从没有想到过人与人的二人空间会如此压抑难捱,短短的几分钟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她闪避开我的注视,我怀疑欣儿做噩梦的原因跟舒小雅有关系。 欣儿还小,怎么能经得起那些可怕的事?一想到欣儿那天真无邪的乖巧模样,心里就莫名的难受中。一定要在疯子残害欣儿之前找到他的尸骸,然后用最为人道的方式埋葬他,以期化解他心中的怨恨。 舒小雅忽然开口道:“沐风,雅丽在梦里对我说,疯子的能力在逐渐加强。” “嗯,他是靠吸收灵魂来增强能量,是恐惧制造了他的存在。” “我的恐惧?”舒小雅手指在水波边缘划动,吃惊的口吻道。 “不是你的恐惧,是所有被他残害人的恐惧助长了他的能力。”舒小雅心不在焉的摆弄手指,不一会就声称有事需要去处理。 送走舒小雅,我来到欣儿的小卧室;欣儿在睡觉,小眉头微蹙。 我伸出手,轻放在欣儿的额头上,瞬间一股奇异的信息如同电流般争先恐后涌入我的意识中。 幻象,还是如梦,一时间分辨不清。只是置身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中,却感觉到一种让人秃废,无法振作的孤独感。 孤独让人没有安全感,我的童年好过欣儿,我看见她孤零零的抱住洋娃娃站在一栋破旧、有铁栅栏的幼稚园前。 幼稚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在跳舞唱歌。 欣儿很听话,没有进去,在睡觉之前,我有就叮嘱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轻信眼睛看见的一切。 她一只手抱住洋娃娃,一只手攥铁栅栏往里看,其实很想很想跟那些跳橡皮筋的小朋友一起玩。 幼稚园里忽然安静下来,刚刚还唱歌跳舞的孩子,都木头人似的被定住在原地;他们低垂头一动不动的姿势,欣儿看了有点害怕。 这个也是孩子们喜欢玩的游戏之一,喊不许动的人,是划拳赢家;每一个人一动不动在原地,如果谁违规动了一下,那么就得受罚。 欣儿看着木头人呆在原地的小朋友,开始有点害怕,之后觉得挺好玩的。 就在这时,孩子们动了,简直的姿势,垂直手臂,一个个惊恐万状的冲欣儿大喊:“他来了,快跑。” 呀……欣儿吓得捂住眼睛,我有在她手掌心画过静心咒;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要受到静心咒的影响,即使遇到危急时刻也是如此。 这次我是有备而来的,在看见欣儿进入梦境后,急忙取来桃木剑在手。 我默念叨金刚咒,驱赶欣儿梦境中的邪恶,再把桃木剑放置在她的床头。 欣儿没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我问她什么,她都摇头是不记得了。 与此同时,舒小雅找到了叶天龙、伍兹、赵旭、韩小雨、李茂天、牛腩、单单跟胡帅错过。 即使这样,他们的父母觉得这位年轻的老师是以讹传讹吓唬人的,一个不存在的疯子怎么可能杀人?没有谁相信,他们也不答应孩子们跟舒小雅去蘑菇屯小镇。 舒小雅惦记错过的胡帅,但愿他不要出事才好…… 胡帅在市十四中读书。 十四中是市重点高中,高考完毕还得在焦躁不安中等待录取通知书;如火如荼的三年苦读,就看今朝。 胡帅最近心神不宁,父母觉得是因为高考紧张导致的综合症,就建议他陪伴自己去老家散散心。 胡帅老妈是外地人,老家在一座很远很远但是条件不错的县城。 临动身那天,胡帅的鼻子突然没来由的出血。 此种情况就像是印证噩梦那般,头晕目眩中胡帅感到恐惧,他跑到水龙头下,按照老妈说的把冷水浇到后脖颈,试图止血却是不能。 最后还是他爸爸用青蒿堵住鼻子才止住血。 胡帅不想跟父母讲述自己最近做的噩梦,他觉得自己是大男孩了,不想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弱小无助的一面。 因为一门心思的高考,预备高考,总想超越同龄人的胡帅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去姥姥家,胡帅也不是很情愿,但是不去姥姥家,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蘑菇屯小镇在他看来,就是中国地图上那只雄赳赳引颈长鸣公鸡的脚趾部位:没有记载贫穷落后,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山村,小镇人在他眼里跟记忆里就是迂腐守旧的蠢人。 胡帅这是第二次去姥姥家,皮肤白皙、个子渐长的他,完完全全就像一个大城市来的酷儿。 所以去到姥姥家那种小地方,很是受到关注跟爱慕。 胡帅跟老妈是坐火车去姥姥家的,坐在火车上呆呆看着车窗口一闪而过的景色,他脑海中想到噩梦出现的情景。 噩梦中,胡帅在一座黑土山上狂奔,狂奔中地下忽然摇晃起来,并且四周发出悉率轰隆的声音;这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要从地上冒出来一样,就在他惊魂未定时,从背后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之大,当时他就被震到耳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看到背后远处那座黑土山顿时塌陷。 接着一只可怕的大虫,从黑土里冒了出来,大虫有一张狰狞可怖的人脸;胡帅看见这张脸,吓坏了,一动不敢动,随之一股恶臭也从地缝中冒了出来。 那只怪虫扭了一下它的头,粗苯的身子蠕动一下,那张人脸诡笑一下又钻下地去了。 结果,胡帅跟老妈到达姥姥家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地震袭击了姥姥家。 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坏了,跑出屋外,来到空旷的场坝和野地空地上;空地坝子里的人都听见地下传来一阵轰隆悉率的声音,加上地上的摇晃,夜晚的漆黑,让人们都有一种作呕晕厥的感觉,身体不好的当时就吐了,胡帅也吐了,小一点的孩子们吓得哇哇乱哭,一些大人在在低声啜泣。 地震发生了3分零五秒的时间,大半房屋和墙体已经随之倒塌;来不及逃跑的人们被塌陷的墙体淹埋在下面,胡帅惊呆了,他狂奔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瞳孔在放大,不受控制的摇着头;忽然木头人似的站立在原地,十分诡异的望着老妈跟其余人说道:“他来了。” 随着胡帅的一声惨叫,他的身体一块块的崩裂,成了一具具惨不忍睹的碎尸。 胡帅老妈泪流满面对舒小雅讲述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切,有了胡帅的例子,其余的人终于相信她不是危言耸听来唬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