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情深》 第11章 慈善晚宴 过了半晌，傅司夜这边才回过神，沉声说道：“你做好汤后让司机送去公司吧。” 中午喝？ 那也行。 程明月声音柔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啊，我以后再研究一下药膳，你工作辛苦，很伤身体。” 傅司夜牵住她放在膝上的手，面容温和：“辛苦你了。” 王妈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这一幕，满意地笑了。 先生和太太能够重修旧好，这是她最愿意看见的场面。 下午三点半。 穿着黑色西装的傅司夜牵起程明月的手，走上红毯，慢条斯理地进入会场。 他们夫妇一登场，瞬间所有记者的目光都齐刷刷看过来，摄影师手中的机子全部整齐划一对准他们这边。 “快快！快拍！是傅家夫妇！” “天之骄子和千金名媛，男帅女美，这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哎？可是我怎么听说这位赫赫有名的傅总偏宠当红小花白露啊？” “嘘！你不要命了啊？你又不是狗仔，这种话可别放在今天说，不然万一不小心被傅总听见了，他发起火来，你这个饭碗可就难保了。” 随着程明月和傅司夜的入场，宴会内的气氛瞬间拔高，被带入了高潮。 人群中叽叽喳喳。 “哎对了，苏家那位继承人没来吗？怎么来的人是苏誉？” “这你还不知道啊？苏家那位继承人和老苏总多年不和，十八岁那年还特意改母姓，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可是那位毕竟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个苏誉只是老苏总的继子，和老苏总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总不至于这么大的一个苏氏集团以后给了苏誉吧？” “苏家和傅家都是帝都数一数二，并列的顶级豪门，豪门是非很多的，咱们这些小人物看看热闹就行了，管他会发生什么事。” 程明月一身水蓝色长裙，路过之处，周围所有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 有名媛惊叹：“哇塞！傅太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啊，这简直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美上很多。” 身旁的富家千金立刻附和道：“对啊对啊，傅太太貌似不太上镜，网上那些照片明明已经很漂亮了，可是现在看到真人，哇……那个气质，以前那些摄影师们简直连她十分之一的美貌都没有拍出来。” 程明月纤细的手腕轻轻搭在男人的臂弯内，到了上台阶时，他朝她自然摊开宽厚的掌心。 她也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干净洁白的手，纤纤玉手轻轻放在那只大掌中。 他的掌心温暖，而她手指微凉，就和她本人的性子一样，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清冷。 傅司夜下意识收紧手指，侧身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冷吗？” 自从他们之间横亘了一个白露之后，他就鲜少关心她。 看着男人眸子中的担忧和关怀，程明月居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冷峻英俊，穿着黑色的正装更显得高大，举手投足之间全是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的那个毛躁阳光少年，已经渐渐蜕变成了一个沉稳冷峻，遇事不慌，值得依靠和崇拜的商业精英，傅家的主宰者。 她抬起头，转过脸轻轻摇头，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几分。 “你答应我，待会进去之后，先把手机静音好不好？”程明月垂着眸，语气轻柔。 傅司夜困惑不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你答应吗？”程明月没有直面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直接定定地望着他。 明明语气依然是轻柔沉静，甚至脸上还带着清浅的笑意，但傅司夜偏偏就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态度的强硬。 “好。”傅司夜是个守诺的人，答应她过后，立刻当着她的面打开手机。 程明月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手机屏幕上。 一连串的红点。 那是未读信息。 自然是白露发过来的。 傅司夜下意识抬起眸看了她一眼，手指微顿，终究还是没有去看白露发来的信息，直接把手机静音。 静音后，他将手机息屏，从容地放进口袋。 手机静音，就算白露那边再怎么打电话发短信，他不会知道。 至少在慈善晚宴结束之前，他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一个电话，一句话就再次抛弃她，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慈善晚宴进行的很顺利，程明月虽然性子沉闷一些，但面对这些社交场合游刃有余，从不会怯场，更不会出半点差错。 毕竟程家好歹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只不过在帝都的权势以及财富达不到傅苏两家的高度而已。 “傅太太，久仰大名。”苏家的继子苏誉走过来，礼貌一笑，冲她举起手中的红酒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程明月顿时扬起社交场合惯用的礼仪微笑，“苏总你好。” 老苏总身体不好，唯一的亲生儿子苏沉陵又叛离了苏家，不承认他这个父亲。 还改母姓，从此叫季沉陵。 如今偌大的苏氏集团是暂时交给继子苏誉打理。 豪门秘辛不为外人道也，因此对于苏家内部那些弯弯绕绕，程明月不知道，也完全不感兴趣。 苏家和傅家在某些范围上算是竞争者，又在某些地方算是友好的合作关系。 商场就是这样，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先不论这个小苏总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友好比敌意强。 晚宴结束的很顺利。 司机平稳开着车，路过一处公园时，程明月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忽然开口：“停车。” “太太怎么了？”司机踩下刹车，扭过头问道。 程明月微笑道：“我想出去走走，剩下的路不远，我走回去吧。” 临近傍晚，加上已经入秋外面有点冷，这个时间点的公园路人并不多。 秋风本来寂寥，人烟稀少，更显得清清冷冷。 “我陪你一起吧。”傅司夜沉默半晌，忽然又开口说道。 程明月这边先是诧异，倒也没拒绝。 一男一女，高大与纤瘦，冷峻与温和，并肩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 远处夕阳还有最后一次橘色的光亮，他们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明月试探地伸手塞进男人宽厚的大掌内，他也顺势握紧。 “小伙子。”一道声音倏然从身后响起。 二人一起转身，看见公园的躺椅旁坐着一个老头。 他似乎双目失明，一双浑浊的眼睛内空荡失焦，面前还摆着卜卦算命的东西。 那是一张四四方方的布，上面画着程明月看不懂的图案。 “走吧，是神棍。”傅司夜蹙眉，拉起程明月的手准备离开。 第12章 春花烂漫处，正缘相见 他拉了一下，没拉动程明月。 傅司夜不解地看过去，只见她定定望着那个算命的老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相信这个？”傅司夜一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程明月一双眼睛里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仰起小脸，眼巴巴望着男人，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算过命，有点好奇。” 傅司夜：“……” “我可以试一试吗？”她眼中跃跃欲试。 傅司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算命老头，还是妥协道：“随你。” 程明月扬起灿烂笑容，小跑着走过去，蹲下来与那老者平视。 “老人家您好，我想算一算自己。” 老头笑了笑，“我这里是摸骨，小姑娘请伸手吧。” 程明月立刻把手伸过去。 身后站立着的男人见状有些不悦，不过见到她显得有些兴奋激动，还是按捺住那股不耐和烦躁。 她的性子傅司夜是最清楚的。 永远像白水一样，寡淡沉静到不起一丝波澜，和露露那种活泼开朗的性格完全相反，倒是很少能看见她表现出这种小女生的活泼灵动。 难得这么开心，就随她去吧。 也幸亏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被有心人拍到传上互联网，傅太太相信神棍在街边算命？ 傅司夜丢不起那个脸。 双目失明的老头摸完骨，慈祥地“看”向程明月的方向。 “姑娘，待到春花烂漫处，正缘相见。”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程明月问：“什么意思？正缘相见？老爷爷我已经结婚了啊。” “明月，走吧。”傅司夜长腿迈过来，一把拉起她，居高临下冷睨着那算命老头，不屑道：“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你这种江湖骗子。” 话音刚落，傅司夜就冷着脸直接拉走程明月。 程明月被他大力拉着往前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但傅司夜这边并没有注意到。 他正值气头上。 刚刚那个神棍分明就是在说他不是明月的正缘。 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是夫妻，明月是他的妻子，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不是正缘？那谁才是正缘。 “现在的骗子越来越多了，你以后别跟这些货色打交道。”他冷冷发话。 程明月抿了抿唇，“我只是……” “程明月！”傅司夜冷着脸直接打断她，脚步顿住，抬眸盯着她：“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傅司夜表情严肃，眸子深处隐隐有怒火在翻涌，“你是傅太太，不是马路上随随便便的一个普通女生。” 看着男人冷硬的轮廓，程明月有一瞬间的错愕。 “小姑娘！记住了，气温骤降，很快就会天寒地冻，只有熬得住漫长的冬天，才能迎来春暖花开。” “闭嘴！”傅司夜转身呵斥道。 “回去吧。”她平静地看着他。 俩人因为一个算命老头闹得很不愉快，这公园自然也是再也逛不下去。 于是一前一后，直接快步往前走。 傅司夜个高腿长，走一步，程明月要两步才能跟得上。 何况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疾步迈着长腿，越走越快…… 丝毫没有要顾忌程明月的意思。 程明月跟在男人身后尤其吃力，到最后甚至要靠小跑着才能勉强追得上他。 就这样等终于走回别墅门口时，程明月已经满头大汗，脸颊通红，不停喘着气。 “哎呦！太太您这是怎么了？”王妈看见这样的程明月被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扶住她。 程明月大口大口喘着气，“王……王妈，水，我要……喝水。” “哎哎好，好的，太太您先坐下休息一下。” 王妈扶着她来到客厅沙发，然后赶紧转身去给她倒水。 至于傅司夜，早就头也不回径直上楼。 留她一个人在楼下。 王妈端来水杯，看着程明月一口气饮干净，心疼得为她轻轻顺着气。 “太太，您和先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满头大汗回来的？” 王妈一颗心再次揪起来，明明这对璧人好不容易有重新和好的趋势，怎么好端端的又变成这个样子？ 再者，傅先生简直太不绅士了。 先不说太太是他的妻子，太太好歹是个女生。 放任一个女生跟在自己身后一路跌跌撞撞，全程都不知道等一下。 看着程明月一张精致小脸上红彤彤，王妈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 “我没事，谢谢王妈的关心，我想先上楼洗个澡。”程明月这边喝了点水，气息也顺了下来，现在平稳不少。 她缓缓走上楼梯，在路过主卧时脚步停顿住。 程明月看着紧闭的房门，伸手准备去敲门。 就在指尖关节距离房门还有最后一厘米时，她的右手又突然停下。 手肘就这样悬空在半空，停顿了很久。 她在犹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程明月还是缩回了手。 看来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啊。 她低着头往客房走去。 这段感情岌岌可危，她洗好澡后，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毛巾擦头发，给自己发梢上抹上护发精油。 动作缓慢，眼神呆滞，明显心不在焉。 程明月在想今天傍晚那个算命老头说的话。 什么叫做待到春花烂漫处，正缘相见？ 何为正缘？ 春花烂漫，这个很好理解。 春暖花开，那肯定就是春天了。 程明月打开柜子，从最里面拿出一沓文件。 那是已经被傅司夜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只要她想，这个婚随时都能离。 可是她答应过傅爷爷，至少在爷爷病故之前，她和傅司夜之间哪怕是装，也要在老人家面前装出一副十分恩爱的样子。 这是傅爷爷如今唯一的愿望。 傅爷爷对她犹如亲孙女，程明月自然不想看见他气急攻心，以及难过的样子。 哪怕只是为了报恩。 同时她自己其实也有些私心。 程明月拉开窗帘，仰头看着窗外夜空。 外面根本看不见月亮，连星星也很少。 天空阴沉，乌云大片大片压过来。 晚宴上忙着应付那些商业伙伴，程明月只喝了点红酒，并没有吃多少食物。 再加上晚上一路小跑着回来，很耗体力。 现在的程明月感觉有点饿。 她打开房门，准备下楼。 这么晚了，她不打算去麻烦王妈。 自己煮点面，简单吃点算了。 刚出去就发现一楼的灯亮着，傅司夜在厨房。 原来他也饿了。 程明月眉眼间浮现一丝清浅的笑意。 那刚刚好，她下面的手艺不咋地，好吃与难吃并存，也就是好难吃。 她偏偏又有胃病，原本是打算勉强吃点不让自己饿肚子就行了。 现在看来，她不用再面前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以前每每傅司夜开会太晚回来亲自下厨，只要她还没有休息，都会叫她一起吃点。 “司夜哥哥，你坏蛋！我今天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都不接。” 厨房内传来白露骄纵的声音。 第13章 心有不甘 程明月嘴角的笑容僵住，手指攥紧。 他们在打视频。 “司夜哥哥好过分，隔着手机煮面，我只能眼巴巴看着，又吃不到。”白露的声音娇滴滴，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厨房内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程明月瞳孔骤缩。 那个女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他开怀大笑，而她是他的妻子，却很少看见他发自真心的笑容。 她简直觉得自己可笑，可怜。 程明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厨房门口的，她手脚冰凉，映入眼帘的是手机屏幕上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司夜哥哥，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剧组继续拍戏啦。”白露脸上的笑容敛了几分，通过手机看到那端出现在画面中的女人。 白露年纪比程明月要小上许多，还没有完全褪去少女的青春洋溢，笑起来眉眼飞扬，仿佛整个世界都更加光亮明艳起来。 她可魅，可骄纵灵动，也可张扬艳丽。 这样的风格刚好是娱乐圈所稀缺的，在娱乐圈这种美人如云，帅哥扎堆的世界中，白露的长相是绝对有辨识度，独一无二的类型。 这也是为什么傅司夜刚开始捧她，她就立刻一炮而红。 从新人到当红小花，前前后后几乎只是一夜之间。 这在娱乐圈内可不多见，毕竟资本的力量再强大，人不行，那些真金白银也是砸个响，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捧不红的一些演员大有人在。 傅司夜背对着厨房的门，自然是没看见程明月，根本不知道她过来了。 “明天上午处理完公司的事，下午去找你好不好？”傅司夜勾唇笑了笑，语气温柔。 程明月手指攥紧，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灌入口腔内。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傅司夜刚好转身，与站在厨房门口的程明月对视上视线。 “这么晚了还没睡？”傅司夜皱了皱眉，脸上的温柔笑容缓缓褪去，神色有些不自然。 至于为什么不自然，程明月也清楚。 无非就是和白露视频聊天，还如此亲昵，导致被突然撞破后，有些尴尬。 因为她和他是夫妻，而他刚刚在和另外一个女人视频聊天。 “我……”程明月这边才刚刚开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傅司夜给打断了。 傅司夜不悦：“懂事点，别耍脾气，我和露露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什么。” 程明月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是吗？你怎么突然和我解释这些？我可什么都没问啊。” 傅司夜一愣，表情僵了僵，说道：“还不是怕你误会。” 程明月收紧手指，抿唇笑了笑，“你们继续聊吧，是我打扰你们了。” 话音刚落，她直接转身离开，不给男人半点再次开口的机会。 “司夜哥哥，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还是赶紧去哄她吧，我这里不要紧的。”白露的声音又软又甜，尾音微微上扬隐约透着一股勾人的迷人味道。 “她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姑娘，哄什么哄！”傅司夜心中窝火，拿起手机，“没事，露露你不用管这件事。” 是他一直以来都太惯着程明月了，这么多年的傅太太身份难道还不够吗？ 动不动就争风吃醋，还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小事就和自己闹脾气。 和善解人意又娇俏可人的露露一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另一边的程明月回到房间，俨然感受不到半点饥饿感。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一旦不高兴，郁郁寡欢时，就会什么都吃不下，基本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胃口。 她倒在床上，长舒一口气，盯着天花板上的精致吊灯，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即便是这样，她在傅司夜的眼中也是无理取闹。 程明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时常做梦。 梦里总是有傅司夜的存在，有现在的他，还有过去的他。 甚至还有未来的傅司夜。 她梦见未来很多年后，傅司夜和白露恩恩爱爱，而她只是一个黄脸婆。 她看见自己站在西湖的断桥上，桥头是少年时期的傅司夜，桥尾是未来的傅司夜。 未来的傅司夜搂着年轻貌美，青春活力的白露，满脸厌弃地看着她，指责道：“如果没有你就好了，程明月你简直就是横亘在我和露露之间的拦路石，狗皮膏药，黏着不放开。” 而少年时期的傅司夜站在桥头冲她微笑，眼角却在泣着血珠，哀求她：“明月，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翌日。 天光大亮。 到了中午时分，王妈过来找她，“太太，中午要去给先生送汤吗？” 经过昨晚那一遭，程明月的一颗心又陷入了纠结中。 她本来想着傅爷爷的话，动过和傅司夜重新开始的念头。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程明月其实打心底是不想彻底画上句号。 她之前狠过一次心，决心离婚。 后来这个念头其实一直都不曾动摇过，直到傅爷爷求她，请求她再给傅司夜一次机会。 才出现了一次动摇。 这一次动摇，也算是最后一次的动摇。 不过与其说是动摇，倒更像是心有不甘。 她说过，会给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不能如愿，破镜无法重圆，那便从此失我者永失。 中午的滋补汤照常送去了公司，程明月拎着食盒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内的数字一个个在变化。 终于，到达顶楼。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傅司夜的助理已经恭恭敬敬站在门口。 “傅太太，傅总说让我这边把汤拿走给他送过去就可以了。”林安朝着程明月的方向浅浅鞠躬，伸手去接她的食盒。 “没事，我亲自送过去吧。”程明月微笑道。 林安的表情有些古怪，“那个……傅总现在还在开会，您过去的话恐怕有点不合适。” 程明月讶异，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疑惑道：“现在都已经是饭点了，他还在开会？” 林安欲言又止。 她也不为难他，索性说道：“没事，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会议，我去他办公室等一下好了。” 话音刚落，程明月这边就要抬脚跨出电梯。 却不料林安直接伸手拦住她。 第14章 给她喝了 “太太，傅总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我实在是不敢违背他的指令啊。”林安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程明月愣了一秒，林安说的没错。 傅司夜自从失忆再康复后，脾气就变得有些古怪。 或者说，一切都是在遇到白露之后才发生的改变。 林安这边也知道程明月不会让自己为难。 无它，仅仅只是因为傅太太性格温软，特别好说话，几乎没有脾气可言。 可偏偏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却…… 林安想起现在办公室的那个人，不由得在内心叹息。 他突然有些可怜眼前的纤瘦美人。 “好吧，有劳。”程明月果然不再勉强，伸手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林安，然后重新退回电梯内。 总裁办公室内。 白露盘腿坐在黑色皮椅上，侧着头仰望傅司夜，笑得眉眼弯弯，眼尾透着一丝魅惑。 明明已经是入秋的季节，她穿得仍然清凉无比。 傅司夜放下手中的文件，一抬头刚好与她的视线撞上。 他轻笑一声，站起身走过来，顺手拿起一旁的毛毯为白露盖上裸露在外的双腿。 “这都什么季节了，还穿得这么少，也不怕冻感冒。”傅司夜语气中满是关切和埋怨。 白露红唇勾起，顺势将手搭上他的胳膊，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缓缓下滑，最终成功落入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内。 “没办法的呀，我是演员嘛。”白露嘟嘟嘴，眉眼含情，“刚拍好的杂志大片，衣服来不及换了。” 她这几天可忙了，每天都要去剧组拍戏，时不时还需要和导演请假去参加其他活动。 总之，工作一大堆。 “这么忙，还跑来找我干什么？”傅司夜蹙眉，明显不太赞同她今天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公司这种行为。 白露冲他撒娇：“人家想你了嘛，司夜哥哥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好吧，那我走啦。” 话音刚落，白露娇嗔瞪了男人一眼，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下一秒，男人大掌一握，扶住她洁白光滑裸露的双肩，将她按回椅子上。 “来都来了，好好待着，等下我送你回去。”傅司夜说道。 “是哥哥喊助理送我吗？”白露眨眨眼，笑吟吟地看着他。 傅司夜垂眸，淡淡道：“你想怎么回去？” 白露笑着说道：“我要司夜哥哥亲自送人家回去，好不好嘛。” 傅司夜看着她可爱骄纵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好，哥哥亲自送你回去。” “这还差不多。”白露开心了，于是老老实实坐在皮椅上，晃动着脚尖，低头玩起手机来。 傅司夜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处理文件。 “咚咚。” 助理林安敲门进来，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前，“傅总，这是太太送过来的汤。” “嗯。”傅司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平静：“放那吧。” 白露这边一听到是程明月送来的汤，猛然抬起头，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娇滴滴地开口：“司夜哥哥，这汤是家里保姆熬的吗？” 面对别人傅司夜或许会有不耐烦和冷淡的一面，但面对白露时，他永远都有用不完的耐心。 傅司夜抬头应道：“不是，这是明月自己熬的滋补汤。” 里面还添加了几味名贵的药材。 中草药熬汤大多数味道都不太好喝，可程明月为了让傅司夜能够喝得惯，为了让汤里没有难闻的气味，为了让这碗补汤不那么的难以下咽，她可谓是花费了好长时间，以及数不尽的心血。 白露眼珠转了转，“这样啊……” “司夜哥哥，我想喝这汤。”白露脆生生地开口，“我还没有喝过明月姐姐亲手熬的汤。” “嗯，想喝就喝去吧。”傅司夜一点也不在意，挥挥手示意林安给她端过去。 林安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 白露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眉开眼笑：“味道还不错嘛。” “你喜欢？”傅司夜笑起来，“那哥哥让她以后每天都给你熬这个汤好不好？” “真的吗？”白露眼中迸发出惊喜。 傅司夜眉眼温柔，眸光宠溺：“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俩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林安识趣地退出办公室。 总裁的办公室，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 除了两个助理，也就白露这个大明星可以随意进出。 其他人都需要提前通知，征求了傅总的同意才行。 就连作为傅太太的程明月也是一样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傅总最厌恶有人触及他的底线。 可在当红小花白露这里，傅总没有底线。 作为他的干妹妹，白露自从来到帝都，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傅司夜十分宠爱她，事事纵容着她。 夸张一点说，哪怕白露要天上的星星，傅司夜也会想尽办法为她寻到。 要不是明确知道傅总已经有了老婆，林安甚至怀疑傅太太会是白露。 另一边的程明月收到了来自傅司夜的信息。 他说汤的味道不错，让她以后每天都做。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行字，程明月脸上浮现出笑容。 于是一连十几天，程明月都是早早起床，然后一头钻进厨房，专心为傅司夜熬汤。 这段时间他没有回家。 程明月知道他白天在公司忙着工作，空闲的时候又要去剧组附近的酒店。 他担心白露。 小姑娘胆子小，明明很怕鬼，拍的还是恐怖片。 王妈走过来，“太太，剩下的我来弄吧，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程明月刚好有些累了，这一连十几天都起床那么早，还要看各种食谱和药草古籍，刻苦钻研这些。 说实话也挺费脑细胞的。 “好，辛苦王妈了。”程明月微笑道，语气温温柔柔的，透着一股沉静。 她洗手过后，抽了两张纸轻轻擦拭着洁白指尖。 纤纤玉指在光照下显得如玉如月，美丽至极。 程明月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准备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她低头伸手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 是白露发来的好友申请。 程明月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点击了同意。 她之前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一直心存芥蒂，每次看见她总是心里不舒服。 后来多次因为白露和傅司夜发生争执，再后来她一气之下直接删除了白露。 可她现在既然有意要和傅司夜一切回到从前，某些东西就不能再逃避。 傅司夜总是说他和白露之间没什么，既然这样，她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于是这一次的程明月不打算逃避了。 白露这个小妹妹实在是在男女关系上没有什么边界感，听说娱乐圈的明星大多数都是这样。 毕竟是演员，工作上面一些亲密戏，甚至是吻戏，那都是实打实要真的去接触。 久而久之，演员这个行业就会导致男女之间的边界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第15 章 汤有点咸，我喝不惯 在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程明月唇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白露给程明月发来了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她的自拍，以及图片右下角出镜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夫妻多年，程明月怎么可能认不出那只手的主人。 那是傅司夜的手。 第二张照片则是熟悉的饭盒。 程明月看着照片中的饭盒，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那是她亲手为他熬的汤。 因为傅司夜的一句喜欢，她就天天做好营养汤送去公司，亲自交到助理林安的手中。 今天的汤却给了白露。 程明月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指甲抠进手心内。 就在这时，白露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这一次不再是图片，而是文字。 “明月姐姐，谢谢你呀，我喝了大半个月的营养汤，身体果然好多了呢。以前拍大夜戏连轴转总是觉得吃不消，经过这段时间的食补，我感觉气血很足，就算熬夜拍戏也没有头晕眼花的症状了。” “不过明月姐姐，今天的汤貌似有点咸了，你下次少放点盐吧，我喝不惯呢。” 程明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长时间，一言不发。 这半个多月的努力，到头来居然都被傅司夜全部给了他这位“好妹妹”。 也难怪他要她每天都准备营养汤，她甚至以为是他喜欢喝，是对自己手艺的认可。 没想到只是因为心疼白露身体虚弱，作为大明星要节食减肥导致气血亏损。 王妈端着东西路过，本来准备去干活的她看见太太是这个模样，于是有些疑惑：“太太，您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王妈见程明月没有回答，依然是一副定定的样子，眼神恍惚，于是难免担忧关怀。 程明月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朝王妈笑了笑，“我没事，王妈先去忙吧。” 王妈放下心来，点点头，说道：“太太，之前的中药材快用完了，我这边马上登记好进货单让人再去采购一些回来。” “不用了。”程明月面容平静，语气淡淡：“既然药材用完了，那以后就不熬汤了。” 王妈诧异。 这段时间瞧见太太一直对这件事积极的不得了，满怀兴致，现在怎么说不弄就不弄了呢？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主人家的事情，她一个保姆没有资格去议论这些事。 所以王妈也没详细去问。 她点点头：“好的，太太。” 王妈走后，程明月仰头叹息，一行眼泪从微红的眼角缓缓滑落，砸在地面。 她纤瘦的肩膀在忍不住颤抖。 程明月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气得发抖，还是恨得打颤。 这段时间天天早起，每天都待在厨房内研究如何将营养汤做得更加美味，就为了让傅司夜可以喝得习惯。 现在却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真是个小丑，她竟然还妄想和傅司夜重修旧好，破镜重圆。 她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坚持和执着，一次次放弃后又重塑希望。 满怀希冀，最后彻底破碎。 现在这个社会，生活的速度太快，人们的节奏也很快，仿佛一个个都开启了八倍速来迎接这个世界。 偏偏有人会一直停留在过去。 程明月就是那个人。 但她现在清醒了，彻底清醒。 曾经的程明月认为愧疚不能被当作爱意，现在想想或许傅司夜对那个女人的压根就不是单纯的愧意。 是爱而不自知，是愧意与爱意相互交织。 无论是父母还是傅爷爷，无论其他人怎么去劝，怎么开导，程明月都知道……这一次，她再也不要走回头路。 那个男人不配！ 他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爱！ 海难活着回来的傅司夜，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怀揣着炽热爱意的少年了。 傅司夜不能明白她，也不能理解她。 他不明白她的付出，也不能理解她所缺乏的安全感，更看不见她的心累和委屈。 程明月明白一件事，如果画地为牢，会永远困在孤岛，这一辈子都出不来。 一颗心，彻底死去。 过去美好的回忆就像是一幅画卷，历历在目，却再也没有可以勾勒的机会。 分道扬镳才是对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想明白一切之后的程明月仿佛卸下一身的重负，爱不爱的都是虚妄，从此她只要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回到房间内，把离婚协议从柜子的角落里又重新拿了出来。 还好，这签好名字的文件当初没有因为傅爷爷的劝导而扔掉。 至少不用再去找傅司夜签字。 程明月给闺蜜丹丹打电话，“丹丹，我准备等傅爷爷离世后就搬出去住。” “你现在真的打算离婚了？”丹丹问道。 程明月轻轻“嗯”了一声，“爷爷现在身体不好，加上还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他接受不了我和傅司夜分开，所以我准备先瞒着爷爷，等到爷爷去世我就走完最后的程序。” 这段时间她先把离婚该准备的事情都全部准备妥当。 娘家是不能回去的了。 她爸是很标准的商人思维，对于他来说家族利益大于一切。 如果被她爸知道俩人要离婚这件事，只会一万个不同意，甚至会直接逼迫她。 程明月婚后当了七年的富太太，没有工作，也没有自己的产业。 当初和傅司夜结婚时，刚好恰逢程家经济上出现了大问题，程母给她的嫁妆全部搭回了家族产业上。 现在离开傅家，她爸肯定会把她扫地出门。 女人要独立，不仅仅是精神独立，更要经济独立。 “明月，我马上就来找你。”闺蜜丹丹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以前的程明月就是一个恋爱脑，现在突然认清一切现实，决绝得太突然，让丹丹有些担心。 以她对明月的了解，明月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口，丹丹下了车疾步朝着里面奔跑过来。 见到程明月后，丹丹冲上来一把抱住她。 “丹丹，我没事的。”程明月神色沉静，眼尾已经不红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为了傅爷爷继续和他过这种虚伪的夫妻关系？”丹丹问道。 程明月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说道：“我要钱。” “我可以……”丹丹刚准备说自己可以把小金库给她，因为她以为明月是因为缺钱。 没想到程明月摇摇头，“不是字面上的钱。” 而是事业。 程家并不是她的助力和依靠。 和傅司夜一旦彻底结束夫妻关系，她连傅太太所拥有的一切红利也都会消失。 经济独立的前提是，她得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以前的程明月是程氏的大小姐，是程家的独生女。 从一出生就不愁吃穿。 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嫁给傅司夜之前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生了。 丹丹灵机一动，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她牵着程明月来到梳妆镜面前。 程明月深吸一口气，走到镜子面前，看见里面的姣好容颜。 “你有没有想过进娱乐圈？” 第16章 封心锁爱 论颜值，程明月其实不比白露差。 白露比她唯一有优势的就是年轻。 但娱乐圈这种地方，谁说得准呢。 没有地位和靠山的小明星进入娱乐圈，只会被资本财阀潜规则。 可如果本身就是资本，别人只会送来源源不断的资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家再怎么样，也依然在帝都占据一席地位。 她是程家的大小姐，加上现在在外人眼里还有一个傅家夫人的身份，别人不敢随便得罪她。 既然下定决心只认利益不求真情，那么傅家可以利用的，她为什么要白白浪费？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恋爱脑程明月，只有封心锁爱的她。 周丹丹家里是做投资的，同时也开了一家传媒公司，里面也签了一些小演员和网红。 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和傅氏集团旗下的传媒公司比起来，还是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 不过这没有关系，就论目前的娱乐圈内，传媒公司倒是一大箩筐。 不过拔尖的除了傅氏旗下和周家的两个企业，其他都不咋地。 丹丹上前拥抱了一下程明月，说：“那我回去先去准备一下，明月，欢迎你加入橙瑞传媒。” 到了晚上，白露那边又给程明月发来了消息。 照常是图片。 她和傅司夜的合照。 程明月什么都没说，默默将照片保存下来。 时间也被刻意截图保存。 做完这一切后的程明月，关掉手机，没有理会对面。 另一边的白露靠在傅司夜的肩膀上，盯着手机勾唇扬起得意的笑容。 这个老女人，还真是能忍啊。 她都这样挑衅了，她居然也能忍得住不发火。 也没有杀过来找茬。 白露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她这边巴不得程明月过来刁难自己，因为程明月那边反应越激烈，她这边的优势就会越强。 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泼妇。 温柔小意，娇俏可爱，会撒娇，时不时满足一下男人的大男子主义，让会让男人对她欲罢不能。 “怎么了？”傅司夜这边终于处理完文件，伸手捏了捏眉心，转头看着她，“在和谁聊天？” “圈内朋友啦。”白露重新将下巴搭回男人的肩膀上，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司夜哥哥，你今晚还不回家吗？” “你不是害怕？”傅司夜笑了笑，伸手轻轻掐住白露的脸颊，“你一句害怕，我就立刻来陪着你，就连公司文件都特意带到车上处理。” 白露眉眼弯弯，一双手不安分地攀上他的脖颈，凑过去轻启红唇：“人家毕竟在拍恐怖片嘛，那些场景布置地非常吓人，如果哥哥不来陪我，我肯定会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的。” 傅司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说道：“谁让你接这个本子的？缺资源就跟我说，以后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子都接。” 明明胆子小，还非得拍这种恐怖片。 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白露故作可怜巴巴的模样，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娇滴滴地开口：“司夜哥哥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难道这话现在不算数了吗？” 傅司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就是作。” “实在害怕的话，就去和导演说不拍了。”傅司夜仍然担忧她。 “不要。”白露摇摇头，“违约金好贵的。” 傅司夜轻笑道：“又不用你来支付违约金，哥哥给你解决。” 白露在车内嬉笑一片，倒在他的怀里，漫不经心地玩着他西装上的精致纽扣。 “这样一点也不好，别人会误会你是我的金主爸爸。”白露眼珠转了转，娇着嗓音开口：“万一外人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可怎么办呀？” “不正当？”傅司夜蹙了蹙眉，似乎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见到这一幕后的白露眼神暗了暗，眸中划过一丝不满。 他总是这样。 非要这么正人君子干什么？ 明明之前失忆的时候，他们俩甚至差点就发生了实质性关系。 傅司夜本来就该属于她白露的，他们两个人在小渔村相识相爱，她家里长辈对他也十分满意。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傅家找上门后，一切就都毁了。 对于这件事白露一直耿耿于怀，是她心里的痛。 傅家那个死老头，凭什么下令强行绑走傅司夜？ 凭什么毁了她跟傅司夜之间的爱情？ 其实起初得知傅司夜是傅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时，白露内心是欣喜若狂的。 她当时还做着嫁进豪门，当光鲜亮丽傅太太的白日梦。 结果在得知傅司夜早就有妻子的那一刻，这个愿望轰然破碎。 她气得一整晚都没睡，房间里的家具被她砸了个遍。 这么好的男人，居然名花有主了。 这让白露根本就无法接受。 不过好在傅司夜后来即便是恢复记忆了，也依然觉得对她有愧疚，所以方方面面都关照着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白家接受了傅家给的巨额财富，摇身一变成为当地的暴发户。 她自己也成为了傅司夜的干妹妹。 白露不想只当妹妹，她要让面前的男人明白，自己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可以……发生关系的女人。 傅司夜是爱过自己的，白露坚信还能让他爱自己第二次。 第二天，程明月没有再送汤过去。 助理林安在公司大楼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再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奇了怪。”林安挠了挠后脑勺，满眼疑惑，“平时这个时间段太太应该过来了啊。” 这段时间的补汤，其实傅司夜一次也没尝过。 那些汤都给白小姐送去了，就连傅总口中的喜欢和好喝，也都是为了让傅太太再继续每天熬下去，送过来。 然后全部由林安拎着保温桶送到白小姐跟前去。 这些种种，林安作为一个助理看着都心有不忍。 傅总这么辜负一颗真心，难道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林安。”罗绫走过来，“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傅司夜身边有两个助理，一个是林安，另一个便是罗绫。 罗绫与白露之间的私交更为要好。 “又在等程明月啊？”罗绫问。 林安皱眉，忍不住纠正她的称呼，“她是傅太太。” 罗绫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说道：“就她这样的还想坐稳傅太太的位置？林安你难道就没发现吗？” “什么？”林安不解。 罗绫：“傅总明明对露露更在乎，他的办公室露露想进就能进，但是程明月作为傅总的夫人，连自由出入丈夫办公室的资格都没有，还必须得提前征求傅总的同意，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再怎么样，法律承认的傅太太也不是白小姐。”林安不认同罗绫的观点，下意识为程明月说话。 罗绫讥笑：“她算哪门子的傅太太？得不到男人的爱，也就占据个空壳子的身份，有什么意思？” 自从白露出现后，每次来公司找傅司夜，都会遇见罗绫。 一来二去，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被拉近了许多。 更何况白露对罗绫一向出手比较大方。 各种奢侈品，罗绫拿得几乎手软。 所以罗绫无论是从私心还是其他方面，她都更支持白露。 “再说了，林安你也是男人，你难道分不清这两个女人哪个更好？虽然都很美，各有千秋吧，但是露露更年轻啊。” “男人不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吗？” 罗绫的一顿输出，让林安顿时哑口无言。 他只能默默为傅太太感到可惜。 第17章 开锁 程明月这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熬汤送到公司来，这件事傅司夜起初并不知道。 还是白露那边给他发消息问，为什么喝不到补汤了？ 傅司夜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程明月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公司了。 连续半个多月都在送汤，现在突然不送了，让傅司夜莫名心中涌出了一股落差感。 以及一种奇怪的……恐慌。 就好像心口突然变得空荡荡，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 深夜十二点，照常陪在白露身边的傅司夜突然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大半夜赶回去。 白露拍恐怖片的这段时间，傅司夜白天负责处理公司的事务，一旦结束就立刻让司机开车送他去白露那边。 剧组附近的五星级酒店他直接包下了总统套房，一共包了三个多月。 等这三个月结束，白露也该到杀青的时候。 傅司夜准备等白露杀青后，再回别墅多陪一陪自己的妻子。 他这半夜突然要走，动静惊醒了隔壁房间的白露。 白露穿着低胸吊带睡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司夜哥哥，这么晚了，你是要回公司吗？” 傅司夜沉声：“不是，我回家一趟。” 回家？ 那个“家”字一出口就瞬间刺激到了白露。 她不甘心地攥紧拳头。 他和那个贱人的住处居然也能被他称做为家？ 一时间内嫉妒，怨恨，以及愤怒充斥着白露整个大脑。 傅司夜面无表情，周身气势凌厉。 白露了解他，他这个样子肯定是决定好了回去。 这个时候自己再多说什么，也都是无用功。 白露最擅长察言观色这一套，她最懂示弱和适可而止。 毕竟自己可不是程明月那个蠢货，在傅司夜态度强硬，以及心情不好的时候硬碰硬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那好吧，司夜哥哥等一下哦，我有东西想让你帮忙带给明月姐姐。”白露甜甜一笑，转身回房间拿起包。 她翻翻找找，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粉色手链。 “诺，就是这个钻石手链，我其实准备很久了，不过这段时间我拍戏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亲自送给明月姐姐，哥哥你帮我拿过去吧。” 白露故作踌躇，语气担忧：“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喜欢，这个可是我挑选了好久呢。” “她会喜欢的。”傅司夜微笑，伸手揉了揉白露的头发，“你这么可爱，你送的东西没有人会不喜欢。” “真的吗？”白露眼前一亮，默默地在心底问，那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享受，你会喜欢吗？ 夜晚路灯明亮，两旁的绿化显得颜色极深，夜里下了点濛濛细雨，还起了雾。 远远看过去，周围一片朦胧，仿佛车辆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找不到方向。 司机平稳地开着汽车，坐在后排的傅司夜看着窗外，突然莫名有点烦躁。 终于到了别墅门口，缓缓驶进院子内。 等司机将车停稳，立刻有人恭恭敬敬过来给他开门。 由于傅司夜这几天都是忙好工作事务就立刻去陪白露，导致没时间换日常的服装。 他穿着一身名贵西服从车上下来。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明月应该还在熟睡中。 傅司夜客厅里杵了很久，他仰头看向楼梯上方。 二楼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大概过了半分钟，傅司夜才抬脚上楼。 他没有直接回主卧，而是伫立在程明月现在住的那间客房门口。 又过了几秒，他才伸手搭在门把上，准备开门。 门把转动了一下，没能打开。 程明月将门反锁了。 他心里那股无名之火愈演愈烈。 大半夜的，傅司夜就跟疯了一样，下楼去通知王妈把客房钥匙找到送过来。 王妈顶着鸡窝头，急匆匆过来给他找钥匙。 客房的备用钥匙有好几把，找这个并不费劲。 只不过王妈很诧异，先生大半夜不睡觉，从外面赶回家居然只是为了撬开太太的房门？ 这简直太离谱了吧。 “好了，后面没你的事，王妈先去休息吧。”傅司夜拿到钥匙径直上楼。 这一次，他刚把钥匙插进门锁内，还没等他打开，房门就率先被打开。 开门是程明月。 她穿着一件淡蓝长裙睡衣，披着一头秀美的黑发，肌肤白皙，容貌美丽，气质清冷沉静如水。 让傅司夜看得愣了两秒。 “你醒了？”傅司夜脱口而出。 程明月表情淡漠：“嗯，被吵醒的。” “抱歉。”傅司夜说。 程明月摇摇头，手握住门把手准备重新关好门：“我先回去继续睡了。” 傅司夜：“回主卧吧。” 程明月没吭声，四周空气静悄悄的。 “这段时间露露要在剧组拍戏，来不了，你搬回来吧。”傅司夜继续说道。 什么叫白露回不来，她就能搬回来？ 这话听在程明月的耳畔，显得尤为可笑讽刺。 她勾了勾唇，扬起一抹略带讥诮的笑容，语气依然淡淡的：“不用了，这个房间我已经睡习惯了。” “程明月。”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喊她，“别闹了行不行？我们是夫妻，哪有夫妻总是分房睡的？这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倘若这件事传出去，让那些狗仔知道了又不知道会怎么乱造谣。”傅司夜满脸不悦。 程明月抬眸重新看向他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傅司夜，狗仔是在我们家安装了监控吗？” 傅司夜愣住，“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没有安装监控，那你在担心什么？”程明月嘴角勾起嘲讽，“别墅附近的安保做得很到位，外人根本进不来，家里的保姆都是傅家的老员工，也是全部信得过。”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哪家狗仔这么厉害会知道这件事？”程明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男人沉默。 程明月这边继续说道：“哦对了，你记得跟你那个好妹妹说一声去，让她把嘴巴闭好，可不要和剧组演员到处说这件事，只要她不说，你我之间分房睡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再有外人知晓。” “我说过多少遍了？露露她只是妹妹，你至于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的吗？” 一提到白露，傅司夜就容易炸毛。 程明月冷笑，再也不想说其他话，直接伸手把房门重重关上。 紧接着迅速反锁。 傅司夜在她这里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想再继续，黑着脸转身回主卧。 主卧内好久没有人居住，里面冷冷清清。 平时几乎堆满的梳妆台，此时此刻干净空荡，上面只有白露前段时间遗漏下来的化妆品。 傅司夜越想越烦躁，走过去打开衣柜的门，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他自己的衣服。 衣柜的另外一半空空如也。 傅司夜薄唇紧紧抿着，无名之火愈演愈烈，冷着一张脸在里面翻翻找找。 终于。 他动作顿住，在自己的白色衬衫中发现了一件属于女人的衣服。 薄薄的一小片，触手柔软。 傅司夜用手指夹住拿出来，发现那是一件纯黑的丁字裤，还是个蕾丝款。 他先是愣了愣，结婚七年，他从来没见过明月穿这么性感的内衣。 第18章 不是她的内衣 第二天，程明月洗漱好来到餐桌前。 傅司夜罕见没有早早地去公司，而是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早餐也没动弹。 看那架势，应该是专门等着她过来一起用餐。 王妈为她拉开座椅，程明月落座后，开始用餐。 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傅司夜打招呼。 “昨晚……睡得还好吗？”傅司夜突然开口询问。 程明月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红唇轻轻上扬，漫不经心地回答：“还行吧。” 没有争吵，也没有指责，甚至都不会再因为吃醋而翻旧账，这让傅司夜一时间很不适应。 他看着她日渐消瘦的侧脸，忍不住说：“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多穿点，注意保暖。” 程明月：“嗯。” 沉默了两秒，她又补充道：“谢谢关心。” 傅司夜一噎，“我们是夫妻，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程明月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专心吃着早饭。 “你要不还是回主卧看一眼吧，你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傅司夜看着她。 “什么东西？直接让王妈收拾送我房间就好。” “或许不太方便。” 傅司夜顿了顿，继续说：“是衣服。” 程明月一点就明白，“是内衣？” 男人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程明月这边吃得也差不多了，索性放下刀叉，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嘴。 她站起身，准备上楼去拿遗漏的衣服。 这边一口早饭都没吃的傅司夜也立刻起身追上去。 程明月没有搭理他。 傅司夜跟在她身后，男人的一双腿修长，两三步就追平步伐。 走到主卧门口，他还主动伸手打开门让她先进去。 程明月一进主卧，就看见大床上那件黑色的性感蕾丝丁字裤。 她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方向。 傅司夜这边并没有注意到她表情不太对劲，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要不你还是搬回来住吧，这么多年我都习惯身边有个人一起睡觉……” “不是我的。” 傅司夜骤然被打断，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程明月走到衣柜旁，打开衣柜在里面随手拿了一个衣架。 然后再走到大床旁，用那个衣架的一角轻轻挑起那件性感无比的丁字裤，转身递到傅司夜面前。 “我说，这件内裤不是我的，我从来不穿这种衣服，或许你应该打个电话问一问你的好妹妹白露。对了，这貌似还是件原味，上面还有穿过的痕迹，看来穿过后就没洗。”她的声音清冷平静，仿佛在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傅司夜愕然。 程明月深吸一口气，明明已经彻底死心了，遇到这种事情仍然心中升起一股怄气。 她懒得再和他多说什么，转头就走。 傅司夜反应过来，转身伸手下意识就想去拉她。 却只能碰到她的衣角，指尖滑落。 他没能抓住她。 傅司夜皱眉，她又在跟自己闹脾气。 二楼主卧除了他们夫妻俩，就只有露露住过。 虽然不知道露露的内衣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跑到他的衬衫中去了。 傅司夜伸手捏了捏眉心，他觉得头有点痛。 内衣继续留在他这里也不行，还是拿过去还给露露吧。 露露天真单纯，这件事一定不是故意的。 如果换作其他的女人，傅司夜这边或许会怀疑对方居心不纯，耍心机。 但对方是白露时，一切的推算都被傅司夜给否决掉。 在他心里，露露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机和计谋。 但显然，明月不信他。 而他这边……也懒得去解释。 以他对明月的了解，说再多的话到头来还是无休止的争吵。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平时公司忙得要死，他闲暇之余还要去陪着露露。 露露来帝都也有一年多了，却始终缺乏安全感。 她出身卑微贫穷，繁华大都市内的一切她都十分不适应。 娱乐圈内又是个出了名的大染缸，他怕她不适应，更怕她跟娱乐圈内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明星学坏，走了歧路。 于是他才会时不时就陪伴在白露身侧，还会利用起整个傅氏的力量来支持她的演绎事业。 她出道晚，但已经算半个顶流。 圈内一众前辈见了白露都得客客气气，没有人敢刁难她，更没有人敢去欺负她。 这一切都是傅司夜的功劳。 他恢复记忆后并不代表就忘记了小渔村的那两年，他心里是有她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 陷入两难境地，傅司夜只能去选择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那一方。 他和程明月青梅竹马，年少情深，一路相伴至今。 她占据了自己整个青春，两家也算是世交。 更何况，程明月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结婚证上另一半的名字。 选了程明月，就意味着从此要愧对另一个女人。 白露很听话，也很乖巧。 在得知他没有选自己之后，不吵不闹，只是站在他面前，默默流着两行泪水。 这让傅司夜对她的愧疚如同一个雪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滚越大…… 愧疚越深，他对白露也就越好。 傅司夜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补偿给这个善良单纯，还有点胆怯懦弱的小姑娘。 第19章 傅太太想进娱乐圈发展？ 程明月去了丹丹组的局。 她一出场，就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程明月第一次与演艺圈的大咖们接触，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不过她的脸上看不见半点怯场。 在极短的三四秒内，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每一个人。 知名导演，编剧，以及剧组的一些重要人员。 与他们点头，微笑，打招呼。 不卑不亢的同时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周家也算名门，作为周家的大小姐周丹丹亲自邀请，圈内人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 几场交流下来，大家也都对这个气质脱俗的傅太太好感倍增。 都说演员就是古代的戏子，在老一辈的人眼中或许还会有一小部分的偏见，认为这个是下九流的玩意。 傅太太出身程家，是程家的大小姐，后来嫁进帝都勋贵金字塔顶端的傅家，论身价早就甩了他们这些人几条街。 哪怕今天程明月今天趾高气昂地出现在大众面前，对着他们这些人颐指气使，他们也不会感到意外。 可偏偏程明月从始至终都是温温柔柔，如水如月，娴静平和。 “傅太太想进圈发展？”陆导很意外。 作为一线大导演，他入行早，也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 自然看见过那些一线小花挤破脑袋也想嫁进豪门，甚至不惜放弃自尊去给富商大佬们当小三，做那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这还是第一个作为富太太却跑来想当演员的。 程明月弯唇笑了笑，平静地回答道：“在我看来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只分兴趣与否。” “我对表演很感兴趣，做演员可以体验无数个角色的一生，去触摸属于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塑造角色，同时也被角色所成就。” 陆导点点头，态度十分客气：“那您想演哪种角色？要不咱们为您量身定做一个剧本出来？” 眼前这位毕竟和白露不同。 白露那种属于有强硬的后台，但程明月的身份地位明晃晃地摆在这里。 打个比方，白露有资本当靠山，那程明月就完全不同，她自己就是资本本身，不需要依靠任何外在的资本再镀金。 在座的众人都以为傅太太一定会立刻答应，或者再提几个意见，毕竟量身定做的剧本还是差了点什么。 须得是大制作，最好的班底才行。 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程明月这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陆导的提议。 她看着导演说道：“还请麻烦您了，我想先从配角演起，无论多少的戏份都可以，只要是感兴趣且喜欢的角色，我都想尝试去塑造。” 陆导讶异，“可是您没必要的啊，无论是周氏集团还是傅氏集团，都投资了不少电影和影视产业，其实只要傅太太您一句话，女一号就是您的囊中之物。” 就譬如那个新晋小花白露，刚出道时不也是什么都不会，哪怕至今演技方面都平平无奇，但是傅总捧着她，就愿意给她源源不断地去砸资源。 所以就导致了白露出道至今才短短一年多，却一个配角都没有演过。 一年半的时间里，白露演了一部电影，两部电视剧，还都是女一号。 甚至这其中轧戏也没人敢说一句不好。 娱乐圈内纸醉金迷，资本就是最大的。 程明月却只是笑笑，摇头道：“我于这个行业来说只是个新人，不能以权压人，更不能以势开后门，这对其他的演员不公平。” 她准备先从小角色开始，一点点积攒表演的经验，以及提高演技。 何况小角色也有独属于自己的魅力。 不仅如此，她还准备涉及编剧相关的知识。 不过一个人毫不出名，写出来的剧本估计也不会被人看重。 就算有人愿意来买她的剧本，那也不是真的赏识，而是因为她的身份。 为了巴结而赏识，这种不是程明月想要的反馈。 所以她打算先从写小说开始。 小说写得好，故事足够吸引读者，网络上也会积攒出一部分的粉丝。 这样一来，如果有庞大的粉丝作为基础，小说影视化的可能性也会被大大提高。 到时候只要做好原著小说的选角，影视化成功圆满结束。 这样一来，程明月关于编剧的计划也就开了一个好头。 这些事情暂时还急不来，索性她也要暂时瞒着傅爷爷，至少让爷爷晚年不要因为他们这对小夫妻分开而伤心欲绝。 这段时间刚好可以让自己忙碌起来，省得和那对狗男女继续纠缠浪费自己的心情，陷入内耗。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当程明月从包厢内走出来时，天空已经飘下了几片小雪花。 她仰头看那灰蒙蒙的天，裹紧身上的大衣。 出门前被傅司夜气了一回，她走得急，没注意看天气，王妈的穿搭建议也没时间告知她。 这下倒是还有些冷。 “明月，我送你回去吧。”周丹丹撑伞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车钥匙，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也不多穿一点啊？来，我把我的围巾给你。” “丹丹。”程明月抬手拒绝了她脱围巾的动作，并说道：“我不冷的，你每天那么忙，我还麻烦你亲自陪我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程明月，你要说这种话那可就见外了哦！”周丹丹故作生气，双手叉腰，满脸严肃：“你我之间是什么交情？那可是自打娘胎里就认识的关系了。” 就在这时，周丹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周家产业多，虽然谈不上是顶级的豪门，但是大大小小的事务也挺多。 周氏集团涉猎的范畴比较广泛，她哥哥嫂嫂负责打理国外的事务。 至于国内的工作也就全部交给了周家二老，但周丹丹只要一回国，就必须要接手一段时间。 这可偷不得半点懒。 “你快回去吧，等一下我让司机来接我回去。”程明月笑着跟她挥挥手。 周丹丹皱眉犹豫了一下，把伞塞到她的手里，说道：“那好吧，明月你一定要注意保暖，可不要冻着自己了，还有你胃不好，一定要按时吃饭，没事多吃点养胃的东西，可别再让胃病犯了。” 程明月眉目间满是温柔的笑意，笑而不语，点点头。 丹丹走后，程明月这边并没有去打电话喊司机过来接自己。 她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忽然间萌生了走一走的念头。 雪景下漫步，这是她很多年前的记忆了。 那是一年圣诞节，鹅毛大雪洋洋洒洒落下，盖在大地上，就连街道一眼望去都全是干净纯洁的白色。 第20章 季沉陵 少年牵着她的手，笑嘻嘻地同她打闹。 他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伸手拂开她睫毛上的雪花，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热切：“明月，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此生共白头！” 此生共白头…… 程明月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小雪花触手即融化。 爱她一辈子？ 她嗤笑一声。 爱是什么？在她这段看不到半点希望的婚姻中，爱是蘸水写诗，边写边消失，是雪地作画，边画边融化。 是权衡利弊之下，她永远是二者选其一当中那个被放弃的人。 程明月眼底慢慢弥漫起浓重雾霭，眨了一下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就从眼角滑落，砸在地面上。 明明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可只要一想到过去数年间的美好和幸福，她就感觉一阵抽皮剥骨的疼痛在折磨着自己。 她呆呆地往前走，眼神恍惚。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从一开始的小雪花，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转变为鹅毛大雪。 程明月走到手脚冰凉，忽然，头顶出现一把伞。 她愣住，转过头看向身后，满眼茫然。 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 程明月能感到对方在和自己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也怔愣了一秒。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僵滞。 男人精致的面容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明明拥有一双惑人的桃花眼，却没有半点不羁放浪。 有的只有温柔和儒雅。 程明月恍惚片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让自己惊艳到愣住的男人。 此时此刻，在程明月的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面前的男人。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程小姐，雪大路滑，为什么不带伞？”男人的嗓音温润如玉，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听一百倍。 “你认识我？”程明月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她向来心思比旁人要细腻的多，所以在看见男人的第一眼时，就从他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眸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他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了。 程明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和迷之自信，但直觉使然。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程家大小姐，帝都无人不知。你好，我叫季沉陵。” 程明月骤然抬眼。 季沉陵？ 苏家那个断绝关系的唯一继承者？ “程小姐，当心着凉。”季沉陵话音刚落，将手中的伞柄塞进她的手里，又摘下自己的围巾递给了程明月。 他一口一个“程小姐”，似乎全然没有把她当做“傅太太”。 程明月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受欢迎，给她献殷勤的男生前赴后继，数不尽数。 按照惯有的套路，眼前的男人应该接下来就会提出送她回去的念头。 但是他没有。 这让程明月倒是没有那么讨厌，毕竟她现在毕竟是已婚人士，如果真的被陌生男性亲自送回家，那才是不正常。 傅司夜可以不在意男女之间的边界感，随随便便接纳别的女人。 但她程明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她没有接过围巾，而是拿着手里的伞，朝他点头致谢。 “季先生，谢谢你的伞，我转钱给你吧，就当这把伞我买下了。” 借伞再还伞，这样一来一回就会产生交集，然而程明月是个怕麻烦的人。 她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一把伞而已，对于季沉陵来说价格便宜到几乎可以不计，但是她如果不还，倒显得自己有点理直气壮，一点也不懂感激。 至于拒绝…… 她抬眼看了看天边这越下越大的雪花，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不想在回到别墅之前就被雪给埋掉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撑着伞回家比较好。 “程小姐还真是商人思维啊。”季沉陵弯唇笑了笑，“伞不用还，也不要钱。” “程小姐，冬季天黑的早，早点回家吧。”季沉陵眉眼温柔，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有缘分下次见面的话，程小姐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程明月很懵：“什么？” “加个联系方式。” 如果有下次见面机会的话…… 还没等程明月反应过来，季沉陵就已经转身踏入寒风中。 别墅内。 傅司夜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连续很多天公司和剧组两头跑，还要陪着白露哄她开心，一时间精力有些跟不上也正常。 只不过今天右眼皮跳了几下，傅司夜索性下午没去剧组探班。 白露有些不开心，嘟囔抱怨了几句。 傅司夜这边也派助理去购买了最新款的包包，让助理给白露送过去。 小姑娘就喜欢这些东西，什么珠宝包包啊，高端护肤品什么的，以及各种高定裙子。 傅司夜最不缺的就是钱财，这些可以让白露开开心心，多买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回到别墅内的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腕表发呆。 外面这么大的雪，司机也没出去。 明月到底在外头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 傅司夜眉宇间浮现一层烦躁，拽起外套披上，直接出门。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我去通知一下司机。”王妈来不及摘围裙，手忙脚乱地跑出来。 “不用，我自己去找她。”傅司夜蹙眉，面容冰冷如霜。 傅司夜从车库取出车，一脚油门直接驶出别墅大院。 开车的路上，他还给她打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 傅司夜心中愈发烦躁。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玩离家出走那一招……” 忽然，他一个急刹车。 只见路边坐着一个老头，是上次那个给他和明月算命的神棍。 傅司夜轻嗤，这种骗子他从来不相信，也只有明月好糊弄。 明月…… 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把车停在了路边，朝着那个瞎眼老头走过去。 “喂，老头。”傅司夜走到对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开口问道：“之前找你算过命的那个女人，今天有没有再找过你？” 算命老头抬起头，一双空洞的“眼睛”准确无误地定位在男人方向，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小伙子，莫要辜负真心人呐，我观你情缘红线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失去此生挚爱，落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第21章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天边雪花纷飞，漫天寒风凛冽，低头见一地清白。 傅司夜被气笑了。 “你这种人，先想好怎么解决温饱吧。”他嫌恶鄙夷地睨了对方一眼，转身回到车上。 “骗子神棍。”临走前，他还不屑地撂下一句话。 傅司夜重新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 内心里还在回想刚刚的事情。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低级的神棍。 这种货色也就只能去骗骗程明月那个傻子。 一想到程明月，傅司夜内心那股烦躁就重新涌上来。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相信这种小孩子都不相信的江湖骗子。 真不知道该夸她单纯，还是说她愚蠢。 傅司夜是在半路找到程明月的，彼时她穿得单薄，手里只撑着一把伞，就连围巾和棉袄这些都没有穿。 “上来。”傅司夜将车停到她身侧，车窗缓缓下移，露出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程明月倒也没再继续为难自己，乖乖地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 “你把我当司机啊？”傅司夜冷冷的目光透过后视镜去看她，语气也很恶劣。 不难看出，此刻的他在生气。 程明月缓缓抬起头，忽然很平静地开口说道：“傅司夜，你为什么要把我辛辛苦苦熬的汤全部给别人？” 一个急刹车，让她控制不住身形往前一栽，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座椅。 程明月手指死死扣紧，因为用力导致指尖泛着白。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望着男人的侧脸。 傅司夜只是短暂地怔愣了一下，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以及被拆穿的窘迫，就仿佛这本该如此。 “露露身体娇弱，我听王妈说，你准备的那些汤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傅司夜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些拿去给露露补身体是最好的。” 他的态度和反应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 程明月勾起自嘲的笑，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看见他后悔吗？ 不，他永远都不会后悔。 他对白露爱而不自知，对自己七年之痒不愿承认罢了。 程明月看着他，视线沉沉，半晌没说话。 傅司夜往后看了一眼，语气淡漠：“明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闹脾气。” 程明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良久，她终于眨了下眼睛，大概又过了十来秒，她扯唇笑了一下：“傅司夜，我骂你了吗？我怪你了吗？我有对着你哭闹不休吗？” 傅司夜愣住：“……” 他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这么说话。 “所以啊，你为什么要说我在闹脾气呢？”程明月眉眼弯弯，对着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有时候，心碎之后便是释然，是彻底的重生。 原来决心不再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地艰难，同时也是如此地简单。 傅司夜握紧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开口：“抱歉。” 程明月的长睫颤了一下，还真是罕见啊，竟然还能从他的口中听到一声歉意。 傅司夜没有重新启动车辆，就这样任由车静静停在路边。 车窗外雪花簌簌，车内一片压抑。 “傅司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程明月扯了一下嘴角，眼中笑出晶莹的泪水，“一个很俗套的问题，或许还有点可笑。” “什么？”傅司夜下意识侧过脸。 程明月：“假如有一天，我和白露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傅司夜皱了一下眉，“你一天天的是不是太闲了？富家太太的生活如果觉得太无趣，你就去公司帮帮忙……” 忽然想到她很多年不上班，现在如果再重新回到职场，恐怕连实习生都比她强。 于是傅司夜又说道：“你如果觉得无聊，我让林安给你安排一个闲职，免得你一天到晚……” 程明月打断他，“你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不是合法夫妻吗？” “在这个问题上，你难道不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妻子吗？” 傅司夜紧紧蹙着眉，眉宇间尽是不耐烦，声音低沉：“够了！” “不想告诉我正确答案是吗？”程明月笑了。 她的嘴角在笑，眼睛却在哭。 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代替你回答这个问题。” “选白露。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遇到二选一的情况下，都要第一时间去选白露。” 傅司夜恼怒：“程明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是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 她依然在笑，声音却有些哽咽：“可我说对了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反驳呀，反驳她的回答不对，告诉她自己会选她…… 可是并没有。 在他的心里，白露就是比她这个结婚七年的妻子要更加重要。 傅司夜唇紧抿着，没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 就在这时，傅司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深呼吸，直接接通。 开了免提。 刚一接通，白露娇滴滴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司夜哥哥，我脚扭了，怎么办呀……好痛。” 程明月垂下眸子，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抬手拂干净泪水。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想要剥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得到。 堪比拆骨剥筋。 和程明月预想中的一样，傅司夜在听到对方脚扭的那一刻，面色大变，眼里满是焦急。 “好端端怎么脚扭了？你在剧组受得伤吗？等我，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那好吧，哥哥你要快一点啊，我快痛死了，助理喷药的手法根本就不对，越按摩越疼。” 傅司夜眸上浮了一层担忧和心疼，那急切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瞬移去白露身边。 这一幕都被程明月尽收眼底。 挂完电话，傅司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 别墅和剧组不顺路，甚至是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 如果现在开车回去，就会耽误去剧组的时间。 露露娇气，又那么怕疼，肯定是一刻也耽误不了。 可要是直接去剧组的方向，那就…… “你去看看白小姐吧。”程明月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的发生，不慌不忙地打开车门，撑起伞，直接下车。 看，嘴上说着她是他的妻子，可结果在二选一的局面下，他永远都不会选她。 哪怕只有一次。 也不会。 第22章 心如止水 程明月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仰头看天，最终化为长叹一声。 十几岁的时候，她以为只要两个人足够相爱，就能永远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真爱可抵万难，结果现实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告诉她一个现实。 童话故事中为什么得到爱情的永远都是公主，而不是王后？ 或许每一个王后的曾经，都是受尽宠爱的公主。 只是王子变成了国王，连带着那一颗炽热的心也发生了改变。 刻骨铭心的那些甜蜜回忆，如今带给她只有冰凉入骨。 就像校园小说的结局，永远都是男女主幸福的在一起，然后结婚。 但结婚之后呢？ 结婚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乃至半生过去，曾经的真情当真还有多少个校园情侣能继续维持下去？ 她记得傅司夜一年前刚回来时，他不顾反对要给白露在帝都买下一栋价值不菲的别墅，还为了怕她没有安全感，第一个月特意搬过去陪她一起住。 可她胃病刚犯，疼得双眼模糊，求着他不要走，至少先陪一陪自己。 结果傅司夜依然选择前往那栋专属于白露的别墅，选择陪着没有“安全感”的白露。 那个时候的她，一口吃下一大把的止疼药，直接杀过去在别墅内发了一通火。 她把能砸的都砸了，一地碎片。 白露捂着脑袋瑟缩在角落里不断尖叫哭喊，而她披头散发地立在原地，手心里在滴着血，心口更是痛彻心扉。 她像个魔鬼，也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急匆匆赶过来的傅司夜，在见到脸色苍白的白露，满脸心疼地抱起她，转头冲程明月怒吼：“你疯了是不是？你好好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傅太太的样子？” “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程明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如果让那些记者拍了照传到网上，届时闹得沸沸扬扬……” “我真后悔娶了你！” 虽然知道那是他气头上的话，程明月依然被这句话伤得遍体鳞伤，加上一口气吃了很多止疼药，过度服药带来的伤害和精神上的摧残…… 下一秒，她就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当再次醒来时，傅司夜双目赤红，坐在她的病床旁，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的语气哀求又悔恨，看着她哽咽：“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程明月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晕倒后被送去了急诊，随后就立刻被推进了抢救室。 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她才重新醒过来。 傅司夜足够悔恨，也跟她保证了无数回。 于是，两人冰释前嫌，程明月选择原谅了他。 现在看来，当初就该快刀斩乱麻，也不至于到最后越来越折磨人心。 程明月打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手机上的新闻软件会自动推送各种社会新闻以及八卦新闻，但凡是有些热度的，都会自动推送给用户。 于是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顶流小花白露疑似恋爱，在社交媒体动态疯狂秀恩爱。】 点进去后，直接跳转去了当下最火的社交软件。 就在十分钟之前，白露发了一个九宫格动态。 配文是：某个人总是觉得我身体娇弱，连续喝了半个月的滋补养生汤，感觉脸都圆润了一圈，呜呜呜……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减肥了。 九宫格图片中除去中间那张是养生汤，其他八张都是白露的自拍美图。 各种角度，各种风格的日常照。 程明月注意到，最后一张图片里有一只手出镜了。 那只手，骨节分明，很明显是个男人的手。 程明月呼吸一顿，那是傅司夜的手。 夫妻多年，她不会认错。 看袖口，傅司夜当时拍下那张照片时，身上还穿着睡衣。 这样的情况已经在她面前发生过无数回，这一次，程明月终于开始觉得心口处麻木起来。 她平静淡然地继续翻着那条动态。 评论区内全部都是羡慕惊讶，以及祝福的评论。 这其中还掺杂了几条来自唯粉的恨铁不成钢。 ‘哇塞，是官宣吗？我家姐姐要有男朋友了，祝福祝福！’ ‘露露不要减肥啊啊啊，哪里胖了？明明是身材火辣，凹凸有致，露珠们永远爱你。’ 白露的粉丝们自称“小露珠”。 ‘那只手好好看啊，是姐姐男朋友吗？首先声明，我是个手控，根据这只手就能判断出主人一定也是个帅到惨绝人寰的美男子！’ ‘楼上那位，你不是废话嘛，咱们露露人美心善，男朋友肯定也要长相俊美，条件顶级才能配得上咱们露露啊。’ ‘抱走我们家露露，露露正值事业上升期，拒绝一切无厘头的绯闻。’ 程明月继续看下去，发现其中居然还有几条黑粉的评论掺杂在其中。 ‘互联网还真是没有记忆哈，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前段时间轰轰烈烈的绯闻吗？当红小花白露深夜幽会傅氏集团的掌权人傅司夜。’ ‘就是就是，白露人前风光，说不定背地里跪舔自己的金主爸爸求包养呢。’ 下面立刻就有白露的粉丝反驳。 ‘胡说八道！傅司夜的夫人明明已经在记者面前澄清了这件事，什么出轨不都是那些无良狗仔胡乱编造出来的吗？都是为了热度在瞎扯。’ ‘切，说不定是因为人家傅太太嫌这种豪门丑闻丢人现眼，没办法才出面选择将真相隐瞒下去，配合傅总解释的。’ ‘哪个男人不偷腥？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又怎么样？那也是我们家姐姐魅力大！’ 程明月合上手机，没再看了。 白露那边还在锲而不舍地给她发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明月姐姐，我这边没什么事的，你要不劝劝司夜哥哥吧，快让他回家去，不用总是待在这里陪着我的。” “明月姐姐你都不知道，司夜哥哥好夸张啊，我说我想吃小龙虾，他居然给我剥了一大盘子，我最近要减肥保持身材，根本就吃不下嘛。” “姐姐，司夜哥哥说今晚不回家了，他要留在我这边陪着我，姐姐你放心，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什么的。” “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主动和你报备一下，你不要怪司夜哥哥，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隔阂。” 她懂白露的心思，无非就是打着分享生活的理由故意刺激她。 傅司夜对白露越好，越在意她，她的生活越幸福，就会同时对比出程明月的可怜。 你看，你的丈夫除了名义上是属于你的，其他方方面面都更加在乎另一个女人呢。 这就是白露想要告诉程明月的事情。 白露握着手机，远在另一边，看着屏幕嘴角得意地勾起来。 她就不信了，天底下难道还有女人忍耐心这么好？ 她一条又一条短信发过去，想必此刻的程明月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吧？ 说不定已经嫉妒愤恨地在家里胡乱砸家具，像个疯婆子哈哈哈。 白露很兴奋。 不然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她发了那么多条短信，而程明月一条都没回？ 一定是在独自生闷气。 白露也不怕程明月会恼羞成怒将那些聊天内容拿去给傅司夜看，毕竟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无非就是打着感激的由头秀着优越感而已。 司夜根本不会怪她，甚至还会觉得是程明月在小题大做，而她白露是可爱至极。 “明月姐姐，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啊？你是不是生气了？” “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生哥哥的气呀，虽然司夜哥哥对我真的很好，但那都是因为把我当亲妹妹看待，明月姐姐你别多想哈。” 程明月看着手机屏幕上一条接着一条的信息，嗤笑一声。 亲妹妹？ 那可不见得。 估计是情妹妹才对啊。 程明月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她任由白露一条接着一条信息发送过来。 选择无视。 她不要的人，白露想捡就捡吧。 第23章 生米煮成熟饭 酒店房间内，傅司夜正在耐心温柔地给白露抹着红花油。 他掌心温热，紧贴着白露的脚踝。 她穿着短裙，裙角在膝盖之上，几乎整个大腿都裸露在外。 年轻小姑娘，肌肤洁白滑嫩。 白露自从攀附上傅家这一层关系过后，平时用的护肤品都是专线定制，一瓶面霜都要三十多万。 而这种面霜，她囤了十几箱。 拿来当身体乳用，抹身体。 至于脸上用的，则是更贵更好的护肤品。 她每个月在美容上面花费的钱，都超过了五百万。 当然，都是花傅司夜的钱。 “司夜哥哥，我好痛啊……”白露委屈巴巴地看着傅司夜，眼眶内水光乍现，已经在打着转。 她本来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加上年轻，身上一股青春洋溢的灵动气质，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勾人。 果然，傅司夜顿时心口一软。 “下次拍戏要小心，我再给你多安排几个助理，能让助理去做的事情就不要自己动手，你向来没心没肺，受伤了也不知道，等疼起来发现伤口。”傅司夜嘴上说着责备的话，看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宠溺。 白露笑弯了双眸，眼底星光点点，身体向前微微探过去，伸手推搡了一下男人。 “司夜哥哥干嘛对我这么凶？一点都不温柔。”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像极了调情。 由于穿着略微紧身的衬衫，胸前的第一个纽扣没扣上，松松垮垮的。 下面的几个纽扣偏偏扣得又比较紧，再这么一弯腰，在傅司夜这个方向简直就是一览无余。 饱满的白色弧度……映入男人眼帘，傅司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白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很满意男人的这种反应。 程明月，你终究还是争不过我！ 屋内燃着熏香，浓郁中透着一丝甜腻，让人莫名有些燥热。 “好香啊，你点的什么香？”傅司夜转头看向那个巴掌大的小香炉。 那个香炉是个两百年前的老物件，之前一场拍卖会上他瞧明月喜欢，就买了回来。 后来白露也见到了那小香炉，和明月一样对这个老物件心生喜爱。 于是傅司夜就自作主张把小香炉拿去送给了白露。 毕竟十几万的东西，对于傅司夜而言不算贵，露露喜欢，自然是要依着她的。 明月是他的妻子，作为傅太太，钱多到花不完，实在不应该和露露抢这么一个小物件。 他的手还搭在白露的小腿处，酒店内的灯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显着温润光泽。 白露伸手优雅地将发丝轻轻撩到耳后，一颦一笑都十分动人，媚眼如丝，“是哥哥上个月送我的鹅梨帐中香啊，还是那位会古法制香的老师傅亲手制作的。” “哥哥，这个味道好闻吗？”她娇滴滴地开口。 香炉内燃烧的当然是古法制作的香，但却又不是她口中的“鹅梨帐中香”。 而是更加“美妙”的东西。 傅司夜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他心中莫名有股躁动。 偏偏这个时候，白露还继续撒着娇：“你别停嘛，继续啊，人家脚踝还很痛的啦。” 白露往前挪了挪，整个身体都快要紧紧贴在傅司夜的胳膊。 女人身上的馨香和房间里的那股异香交织在一起，涌入傅司夜的鼻腔，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灼热。 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主动了，总之一张大床上，两个人交织在一起。 曾经在小渔村的那两年内没做完的事，现在完成了。 深夜，白露突然睁开双眼，侧身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傅司夜，唇角勾起满意嘚瑟的笑容。 然后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他们接连拍下了无数张照片。 各种角度的都有。 然后，把那些照片全部打包好，再匿名全部发给程明月。 程明月，发疯吧，像个泼妇一样过来捉奸啊。 白露巴不得程明月疯疯癫癫过来大闹一场。 反正她现在和司夜哥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下一步，就该是程明月识趣地给她让位。 白露很讨厌程明月，在她看来，自己和傅司夜之间那才叫真爱。 傅司夜跟程明月之间那不过就是商业联姻，白露以前没有接触这种勋贵圈子时，就没少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些商业联姻的新闻。 以及一些富商的花边新闻。 白露知道，商业联姻都是利益至上，根本就没有真情实意可言。 况且，即便是商业联姻，程明月这个傅太太做得也一点不称职。 结婚都好几年了，居然还没有为傅家生下个一儿半女。 信息发送过去后，对面依然是静悄悄的，和之前一样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她也不在意。 白露轻嗤，程明月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等着吧，就算程明月继续跟自己耗也没有用。 程明月不能生，但她可不一样。 白露之前去医院检查过，她身体好得很，没有半点问题。 她比程明月更胜在年轻，她一定能为傅家生出长孙来。 这样的话，恐怕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自己的傅爷爷也会看在肚子的份上，直接欢迎她进门。 翌日。 别墅内。 程明月听见外面传来的汽车声，一时间还有些讶异。 这一大清早的，傅司夜怎么又回来了？ 第24章 夜不归宿的人是你 惊讶过后，就是平静。 昨天半夜里，白露莫名其妙给她发了一连串的视频和照片，已经验证了他们之间发生过关系。 换作以前的程明月，或许会震惊愤怒，会不敢置信，会痛苦绝望。 但现在的她早已不在乎这些了。 原来所谓伤害，其实都是源自在乎对方，深爱着对方的前提下。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当她不再继续爱着他，选择彻底放弃这段感情后，小三的挑衅再过分，再露骨，似乎都起不了一丝波澜。 傅司夜回来后的第一眼，便是看见程明月在客厅安静地插花。 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裙，一头及腰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 简单的装饰在她身上，不仅仅半点不显老气，还衬托出几分清冷仙气与娴静。 “明月，早安。”傅司夜手捧着鲜花，几步跑到她跟前来，举起手里的红色玫瑰，微笑道：“这花送你。” 做错事的男人，总会因为愧疚而对发妻格外的热情。 例如送礼物，又或者是摆出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来。 但其实这都是在自我欺骗，自我感动，是为了减少男人心中那些罪恶感。 似乎和小三亲热过后，回来给老婆大买特买，态度温柔得不像话，就能抵消出轨的愧疚与罪恶。 就能欺骗自己其实一切都没发生过。 很多男人都喜欢这么做。 程明月目光落在那捧玫瑰上。 大红色，颜色太过鲜艳耀眼，包装也格外的夸张华丽，是白露会喜欢的款式。 但……对程明月来说，这捧夸张到不像话的玫瑰花，实在是有些俗气了。 程明月浅笑，满眼疏离，“谢谢。” “今晚我留下来睡。”傅司夜说道，“明月……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懂的都懂。 “我今晚不在家。”程明月简单明了直接打断他。 她今晚和丹丹约好了，要去一趟橙瑞传媒，相关的手续流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合约就差最后一步的签署。 今晚主要是和公司的几位高层见个面吃个饭。 因为程明月所谓的进入娱乐圈并不是单纯地去演戏，也并不是要和白露互相攀比雌竞什么。 她同时也入股了橙瑞。 程明月从前当过一段时间的珠宝设计师，她的设计稿当年也曾经被多方争抢竞选过。 只不过自从成为了傅太太，过去的那些事业和辉煌都被一键清除。 傅家不需要事业女强人，傅家只需要一个温婉大气，能够撑得起这个豪门门楣的女主人。 傅司夜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他认为男强女弱，认为女人结婚后就该相夫教子。 从前的程明月爱他，所以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事业，乖乖当个“合格”的富家太太。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插插花，品品茶，代表傅氏集团去出席一些重大场合。 在诸多的应酬场合下，豪门家族的宴会中，绝对不丢傅家的脸。 这么多年没碰设计，程明月的灵感也不及当年。 索性将文件夹中当年剩余的设计稿卖了出去，然后拿着那些钱入股了橙瑞。 “不回来？你什么意思？”傅司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眸光处处都透着不悦，语气也变得生硬：“你要夜不归宿？你别忘了你是傅太太！” 程明月的神色有几分冷淡，“夜不归宿？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你要不数一数一个月内，你有几次是回这里睡的？” 她并没有撕心裂肺，反而态度很平静，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普通事情。 傅司夜哑然。 她说话总是能抓住重点，然后再一针见血。 导致傅司夜连反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那是公司事务太多，我很忙。”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恼羞成怒。 程明月语气淡淡的：“嗯，知道了，我最近也很忙。” 言下之意就是，互相体谅吧。 他们之间是夫妻，之前他经常夜不归宿，一连很多天都去陪着白露，她都没说什么。 现在她也忙，他也应该来体谅不是吗？ 她不想跟他吵，没意思。 离婚该准备的东西她早就准备妥当，只剩下最后一步的流程。 现在拖着不离婚，不过是因为看在傅爷爷的面子上。 傅爷爷心脏不好，如今身体上一大堆的毛病，医生也说就一两年的时光可活了。 她不想让傅爷爷临死前都心有不甘，为了他们这群小辈而难受悲伤。 “忙？”傅司夜说道，“你有什么好忙的？”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轻蔑。 以前的程明月天天待在家里，不用上班，更不用工作，他原来是看不起她的。 程明月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原来一直都是这样。 他原来……看不起自己。 果然呐，女人还是得独立。 要精神独立，更要经济独立。 只可惜她为什么这么迟才看清这一切真相？ 程明月冷淡地说道：“天天待在家里也很无聊，总要找点事情做做。” 傅司夜点头，说道：“你要不来公司吧，我给你安排个闲职。” “不用了。”她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她拒绝得太干脆，傅司夜这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索性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有个东西送给你。” 说完这话，傅司夜把那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来。 这是露露之前拜托他转送给明月的礼物。 他一直都忘了给她。 程明月接过盒子打开，脸色登时就变了。 她不会忘记这个钻石手链。 当初那场珠宝展上，她和白露同时看上了这个手链。 傅司夜毫不犹豫就选择把这个钻石手链给了白露。 他一个大男人，对于女人喜欢的这些珠宝首饰压根就没多在意。 因为傅家有钱，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什么时候送出去的，又是送给了谁？ 这些傅司夜自己估计都记不清。 因为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两个女人。 程明月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寒冷，冻得人身心冰寒彻骨。 女人之间的直觉向来很准，在看见盒内手链的第一秒开始，程明月就明白了对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白露这是在羞辱她。 她在告诉程明月，看呐，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我玩腻了，我不要了才能赏赐给你！ 你只配捡我不要的东西！ 傅司夜垂眸目光落在盒子内的手链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还在那自顾自地说道：“露露其实一直都把你当亲姐姐看待，她也十分喜欢你，你们之前的误会越来越深，露露心肠善良软弱，她内心很苦恼你对她的冷漠。” “这个手链是她特意挑选送给你的。” 她低头：“嗯，知道了。” 她拿过那个盒子，不悲不喜地转身离开。 看着程明月的背影，傅司夜蹙眉。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明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好像变得沉默寡言，不太爱和自己说话交流，和以前那个喜欢黏在自己身边，甚至会因为露露的存在而吃醋的明月完全不一样了。 第25章 开辟新赛道 整个冬天，傅司夜都没有再见到程明月。 她变得格外忙碌，很多时候不是睡在周丹丹家里，就是直接睡在橙瑞传媒公司内。 “明月这段时间都没有回来吗？”傅司夜搂着白露刚踏进别墅的大门，就问迎面走过来的王妈。 王妈看见白露腰间的那只手，愣了愣。 先生以前就算和这个小明星再怎么暧昧，也不会过分到这个程度。 居然都丝毫不避讳了。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如果被太太知道，指不定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王妈。”傅司夜沉声又喊了一遍，一对眉紧紧蹙着，眉宇间隐隐不耐。 白露鄙夷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妈，靠在傅司夜的怀里娇笑道：“司夜哥哥，王妈做事有点不认真啊，看来明月姐姐平时对下人的管理很松懈呢。” 王妈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太太这段时间都忙着工作，期间只回来了一次，把一些私人物品都带走了，说是住在公司会更方便一点。” “公司？是说橙瑞吗？这貌似是周家的产业，姐姐什么时候对娱乐圈感兴趣了？”白露眸底深处划过一丝不屑，压根没把程明月当回事。 她继续说道：“姐姐是想当明星经纪人还是助理啊？司夜哥哥你说……明月姐姐该不会是想和我一样，当个演员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太好了，我在圈内从今往后也能有个伴！”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白露的心里压根就不以为然。 她瞧不上程明月这个老女人。 程明月二十八岁了，在白露看来都是一个奔三的老女人了，哪里能和她一个正直青春貌美的年轻小姑娘相比？ 傅司夜面无表情，“不用管她，这个家她爱回不回。” 他搂着白露直接上了二楼。 王妈看着他们二人毫不避讳地直接进了主卧，然后没过一会儿，呻吟声就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王妈瞳孔骤缩，身体僵在了原地，如同被雷给劈过一样。 傅先生怎么能这个样子？ 王妈下意识就想着把这件事传回老宅，告诉傅老爷子。 她不忍看见太太伤心难过，所以这件事暂时没有打算告诉程明月。 或许让傅老爷子出面，才能彻底解决掉白露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三！ 不知过了多久，让王妈一大把年纪都觉得羞耻的声音才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内。 看着满地随手乱扔的衣服，白露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 她的手指慢慢往下滑，然后停留一会，轻轻打着圈。 “你又撩拨我。”傅司夜低眸浅笑，大掌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然后极其温柔地落下了一个吻。 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第一次或许是大脑犯浑，稀里糊涂地就和白露发生了关系。 但那之后，他们几乎撕开了那薄弱的窗户纸，一切都变了。 傅司夜不得不承认，在小渔村的那两年，对他来说是刻骨铭心。 白露是上天赐予他此生最美好的礼物。 橙瑞传媒。 程明月坐在办公室内，把手头的资料全部看了一遍。 然后再重新整理了一遍，同时也对娱乐圈有了大致的了解。 商人重利，她既然要开始搞事业，在不违反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钱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初步的了解，程明月这边发现橙瑞传媒内有一些过气明星以及小糊星，可能是真的没有大火的命吧，公司前些年砸了不少资源进去，也依然没有成功捧红这批人。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他们也不容易，之前公司高层开会决议要将他们放弃，但是大小姐没同意，所以这些年只能上一些综艺刷刷脸。” 橙瑞和其他的影视传媒公司不同，其他公司旗下艺人多多少少要参与各种应酬，陪着富婆富商卖笑。 甚至个别演员还要接受潜规则。 但橙瑞不会弄这些，更不会为了利益来逼迫旗下艺人做不情愿的事情。 这些都是周氏大小姐周丹丹的意思。 这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中算是一股清流。 程明月打开电脑，扫了一眼里面的资料详情，沉思片刻突然说：“他们当中有些毫无演技，有些则是年龄长相不好挑本子，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打工赚钱，既然演员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局限，不如换一条道路。” “您的意思是说……让他们改行？”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愣了愣。 橙瑞是传媒公司，专门搞影视的，如果不当演员，那去当什么？ “当网红，直播卖货。”程明月说道。 工作人员震惊，“网红还能直播卖货？” 当前的大环境中电商行业确实做得还可以，周氏旗下也有不少品牌商家。 线上线下两端集体发力，时不时请个顶流明星来代言，产品卖得也还不错。 网红们有时候接到报价也会在自己的作品中插入软广，引导粉丝群体来购买。 但直播带货……貌似并不是很热门。 程明月看出他的质疑和犹豫，当前的市场上确实直播带货比较少见，大部分是漂亮靓丽的网红直播施展才艺，等着被打赏。 “就是因为少见，所以这是一片蓝海，未被真正完全开发，我们先下手为强，就能赚取大头。” 程明月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未来的商场局面一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旦直播带货开辟出了新赛道，取得还不错的成绩。 说不定一个头部带货主播，比那些二三线的明星演员赚得还要多得多。 况且即便一个明星的咖位再小，也终归是有点粉丝基础和大众的熟悉度。 正因为目前的市场中并没有明星愿意去接触直播带货，他们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掉价，抹不开脸面。 所以这样一旦开始，网友们对此的新鲜度也会很高。 当然，她也不强求公司内的那些不温不火的小演员们。 程明月把具体的策划案做好后，直接拿去给了周丹丹。 周丹丹不懂这方面，只觉得明月的这个想法确实很有意思，也很新颖。 于是橙瑞就此直接开了一个会议，最终会议拍板确定此方案可行。 公司内部决定好之后，就把那些捧了很久也捧不红的糊咖们喊到了程明月的办公室。 程明月先是简单地和大家叙述了一下这件事。 然后看着大家说道：“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对这些其实是有鄙视链的，就像圈内都以咖位定大小，不论前后辈。网红这个身份也一直被认为低了明星一大截，很多颜值网红挤破脑袋也想进演艺圈分一杯羹。” “而我却要你们脱离现有的身份，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大家不解或者不满都是正常的。” 第26章 大明星的腰软不软啊 直播带货？ 这是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网红虽然多，但大家直播赚钱的方式都是通过表演各种才艺，又或者是一些擦边舞蹈来换取广大网友们的打赏。 基本上每个月收入的上限取决于榜一大哥的远程投喂上限。 程明月说道：“我不强求你们，公司更不会逼迫你们去直播带货，这些全看大家的意愿。” “毕竟现在公司对于这个项目也是试行阶段，当前市场上也没有这样的成功先例，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所以无论你们愿不愿意去接触新的选择，朝着新的方向去发展，只要合约一天没到期，公司都会给你们最基本的保障。” 和橙瑞传媒签约后的艺人，即便一年到头接不到几部戏，也依然会有保底工资。 橙瑞签约的艺人不多，不是那种靠着旗下艺人巨额违约金赚钱的黑心公司。 “那我们如果改换赛道去直播带货，以后还想回来继续拍戏，还能回来吗？” 提出这个疑问的女生叫杨雪依，她早些年是选秀出道，曾经也算小火过一阵子。 只可惜圈内的大环境下，这些年男团女团越来越不景气，再加上这个行业新面孔永远是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冒出来。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新人。 杨雪依在演戏方面没有天赋，甚至是空有漂亮的皮囊，毫无演技可言。 源源不断的后浪拍前浪，直接让大众渐渐把杨雪依给淡忘了。 程明月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况且你们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改行，有合适的戏份依然会尽最大努力留给大家，同时带货直播这一条线也进行着，多一个方向，也多一条财路不是吗？” 没有人会和赚钱过不去。 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赚钱嘛，不丢人的。 丹丹心软，橙瑞有那么多糊咖，不能推出去给公司赚钱，换作其他公司估计早就沦为了棋子。 甚至有些会送出去陪圈内大佬，被一些导演编剧……潜规则。 拼死不从的，也会干脆任由自生自灭去，等合约一旦到期，直接沦为素人。 这一类的小明星也挺惨，钱没赚到，大好的青春年华也被耗尽，又多年没有踏入普通人的职场环境，只能重新找工作，一切归零后再重新开始。 “这件事不着急。”程明月说道，“大家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下周一给我答复即可。” 众人离开办公室后，丹丹推门走进来。 “你这一天天的可真够忙的，干嘛那么辛苦？”丹丹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周丹丹说道：“你都连续好几天加班了，还帮橙瑞揪出了不少问题，明月你都不知道，我老爹训了我好几回。” “他老人家把我喷得一无是处，说之前我管理的一塌糊涂，而你一来，橙瑞立刻就跟清洁大扫除一样，顿时干干净净，光鲜亮丽。” 这简直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老爹恨不得把明月带回家当女儿供起来。 自从程明月入股了橙瑞过后，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找出了不少问题，大大小小一大堆现在全部在她的手中完美解决。 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有商业头脑。 至少在公司的管理和经营上，并不比那些公司高层差。 程明月起初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做得如此水到渠成，一切毫无阻碍。 她甚至比想象中的自己还要优秀，潜力无限。 作为程氏的独生女，程明月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精英教育。 虽然大部分都是教她如何当一个名媛，但商学院内也不仅仅只有这些。 那些年里，程明月也和其他的豪门子女学过一样的课程，看过一样的书。 她私下对一些东西感兴趣，也会自己去争取，去努力学习。 只不过后来嫁给了傅司夜，他不喜欢女人太强，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当个商业精英，他喜欢温柔顺从，所以她也从未想过要涉猎那些东西。 曾经的她是个恋爱脑，觉得只需要做好这个傅太太就可以了。 现在想想，女人果然不仅仅要经济独立，更要精神独立才行。 二者不可缺其一。 程明月忙好之后，和丹丹一起去了家西餐厅吃晚餐。 “这家店的风格挺不错，听说还是最近刚开业的。”程明月坐下说道。 周丹丹笑而不语。 程明月顿时反应过来，“这店是你开的？” 周丹丹：“嗯呐。” 难怪从装修风格，到一些细节全部都是她喜欢的样子，程明月笑了笑。 “怎么突然间有了开餐饮店的兴趣？”程明月随意问道。 周丹丹笑着说：“我想让你心情好一点，这家店就在橙瑞对面，中间就隔了一条马路，你过来用餐也方便，而且只要是你，就免单。” “对了，你看那边。”周丹丹伸手指了一下窗外。 不远处还有一家门面在装修。 “那个我也包下来了，差不多下个月就能开业。”周丹丹说道，“是个书店，而且由我全程设计，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毕竟是清新淡雅的风格。 在周丹丹看来，和明月的气质也很般配。 “你这几天不是还在写稿子吗？书店里面有一间自习办公区域，旁边是咖啡馆，我觉得你待在那里面敲键盘或许灵感会更好哦。”周丹丹狡黠一笑。 程明月弯唇一笑，眼眶有些湿润。 作为多年的好友，丹丹一直把她放在心上，也十分在乎她的一切。 就在这时，煞风景的惊呼声忽然在程明月的耳畔响起。 “明月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程明月扭头望去，发现是傅司夜和白露。 傅司夜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里遇到她。 她神色平静，淡声道：“嗯，好巧。”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导致傅司夜有些没反应过来。 按照他对明月的了解，这么晚看见他和露露约会，一定会同他起争执。 可是并没有。 她不吵不闹，不纠缠，也没有质问。 而是如此的淡定，仿佛和其他女人出来吃完饭的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呦呦呦，这是谁啊？大明星白露？”周丹丹故作夸张的表情，然后转头冲着傅司夜笑眯眯地说道：“傅总，大明星的腰软不软啊？” 傅司夜的脸登时就黑了。 从他们出现到现在，傅司夜的右手就一直搂着白露的腰身。 白露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这大冬天的为了苗条好看，依然穿着秋装。 她被傅司夜护在怀里，显得十分小鸟依人。 穿得这么少，简直完全无视窗外那飘下来的大片雪花。 周丹丹：“啧啧，还搂着呢。” 傅司夜身体僵了僵，人还是要脸的。 他迅速把手收回来，仿佛触电了一样。 第27章 赌誓 白露眼中划过一丝厌烦。 这个周丹丹闲得慌是吗？ “今晚回家吗？”傅司夜沉声道，面容依旧冷冽。 他的柔情如今只会面对一个人，那便是白露。 程明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语气淡漠：“不回去。” 那个别墅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再也不是了。 得到这个回答后，傅司夜收回视线，准备拉着白露转身离开。 他并不在意她回不回去。 其实不回去反而是件好事，别墅内的那群下人们已经被他警告过，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不该说。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周丹丹讥讽道：“回去干什么？你们家的床有那么大吗？挤得下三个成年人？” 她的嘴向来很毒。 “周丹丹！”傅司夜厉声道，语气中颇有几分警告。 程明月当即就站了起来，挡在丹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话不知道好好说吗？吼什么吼？” 周丹丹冷笑一声，“傅总，你那一套对我没用，我周大小姐可不是吓大的。” 白露一双眼珠转了转，眼底深处迅速划过一丝不易被抓到的得意，随后娇软着嗓音，满脸焦急愧疚地开口：“明月姐姐你不要误会，虽然这几天我的确住在主卧内，但我和司夜哥哥之间清清白白，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搬出来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来，白露就低头开始抽泣，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红着眼眶继续说道：“明月姐姐，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和司夜哥哥好好的，做一对幸福美满的夫妻，如果你觉得我是你们之间的阻碍，我可以离开的。” “那你倒是离开啊。”周丹丹鄙夷道：“上下嘴皮一碰的事，谁还不会啊？假惺惺，老绿茶成精。” “周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白露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眼泪流得更多了。 傅司夜额前青筋暴起，转头冷冷地看着程明月，带着怒气开口：“这就是你的朋友？你别忘了自己是傅太太，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交往。” 程明月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丹丹怎么了？她说错什么话了吗？傅司夜，你昨晚和谁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前天的枕边人又是谁？” “你敢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一个人入睡的吗？”程明月扬起一抹带着嘲意的笑，语气平静得并不像是在与人争执，反而像是在叙述一件平淡的小事。 傅司夜内心震了震，“当然……” 他刚开了个口，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明月给打断。 “如果你撒谎，那么就英年早逝，死无全尸。”程明月的笑容灿烂，眸光星星点点，嘴角的笑却像是掺了毒药，“你敢发誓吗？” “程明月！你在诅咒我？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傅司夜又惊又怒，眼中浮现出嫌恶之色。 程明月：“你如果没有撒谎，根本就不用怕这些话应验啊，难道不是吗？” 傅司夜顿时哑然。 “明月姐姐，你好过分啊，司夜哥哥可是你的丈夫啊。”白露不满地开口。 程明月转头看向她，并不与她争锋辩论，而是继续微笑着说道：“白小姐说的很对，这样的话的确不太吉利，那就改一下吧。” “假如这些天有女人和我的丈夫偷情了，那么那个女人这辈子不得善终，厄运缠身，下身溃烂，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白露的脸色瞬间大变，先是苍白，随后越来越红，看起来像是气愤到了极点。 “哎呀，大明星你的脸怎么了？咱们又没有骂你，在骂小三呢。当小三的都是贱人，哦不对，这种东西连人都不算，算杂种。”周丹丹眉眼弯弯，笑容甜美：“所以呀，小三该骂，白小姐你说对不对呀？” 白露气得发抖，她万万没想到事态会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去。 她明明早就把那些照片和视频全部打包发给了程明月这个蠢女人，为什么她一直到现在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为什么不发作？为什么不和傅司夜争吵？为什么不直接撕破脸皮？ 但凡她这个原配闹起来，傅司夜都只会更加厌恶。 到时候自己再哭一哭，实在不行扮柔弱晕倒，处于下风就能最大限度激发出傅司夜的保护欲和愧疚怜悯。 傅司夜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程明月只要一天装疯卖傻，白露这边都得继续演下去。 这中间的弦，必须先由程明月扯断。 她需要愤怒，需要发疯，对于第三者来说，原配越泼妇越好。 这样一来，白露才能更好地去扮演一个弱势者，一举抓住傅司夜的心。 面对周丹丹的问话，白露咬牙切齿地回答：“当然了。” 周丹丹你给我等着！一旦我成功上位，成为了傅氏的女主人，你周家就等着倒闭吧！ 程明月坐回椅子上，开始优雅地用起晚餐来。 一旁的周丹丹朝着这俩人嗤笑一声，也重新坐下，不再搭理他们。 傅司夜蹙眉，脸色很难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妻子了。 是，他确实在这件事上对不起她，可他更亏欠的人是露露。 小渔村的那段时光他永远不会忘记。 白露也是他内心深处所深爱的女人，她什么都没做错，就莫名其妙被自己抛弃。 而程明月呢？他已经给了她正室的地位，给了她一切体面和下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她却半点体谅都不会，只知道一味地和自己闹脾气。 而且她已经不年轻了，早就不是青春洋溢的年轻姑娘。 傅司夜顿时觉得心情很烦躁。 这段时间他确实和露露发生了关系，几乎是每晚。 随着次数的增多，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压抑着对露露的喜欢。 因为愧疚大于那些喜爱，于是就被他所掩盖和忽略。 他心里自然也是有明月的，但露露也同样重要。 露露比她年轻，肌肤吹弹可破，柔韧度也比她要强很多倍。 虽然单论身材，露露肯定是比不过她。 但是露露在这些事情上面格外胆大开放，总是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些激情，是他和明月结婚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感受过的。 露露还会为了讨好他，每天都准备款式不同的内衣。 那些款式大胆到让人血脉喷张，让人脸红心跳。 傅司夜记得刚和程明月结婚的那两年，他也曾经买过一套送给她。 可是程明月羞红了脸，说什么都不肯穿上身给他看。 作为一个男人，傅司夜从来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毕竟他们是夫妻，这些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曾经哪怕是再好再深的感情，也架不住年复一年地平淡，总要有些改变不是吗？ 两个女人一对比，傅司夜就愈发觉得程明月美则美，却实在是木讷无趣至极。 但凡她在床笫之间能有露露的三分生动也能让他感到满意。 可是这件事压根就不可能。 明月的性格太清冷沉静，像天上明月，也像仙侠剧里面的神女，对什么都温柔，撕开温柔的表层，就会发现里面全是无聊的底色。 第28章 双标 傅司夜冷冽着一张脸，拉着白露直接离开。 “露露不是要去买包吗？”男人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化。 程明月嘴角轻轻扯了扯，带着些许嘲意。 看，多么的双标。 面对她只有冷眼和寒意，可面对年轻漂亮的白露，是永远都用不完的耐心与温柔。 程明月没有将注意力分半点给那对男女。 用完晚餐，她还要回去洗澡，然后今晚早点睡觉，好好休息一场。 人一旦被工作填满之后，分给情感的时间和区域就会大大缩减。 从浴室出来，程明月一手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一边在找吹风机。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两下。 是短信。 她没理会。 这个时间点，公司不会找她，丹丹和她共住同一个屋檐下，如果有事找她早就说了。 这样的情况，她过去经历了无数次。 不出意外，一定就是白露发来的挑衅信息。 程明月慢条斯理地把头发吹干，又不疾不徐地抹好护发精油，轻轻拨弄了几下发尾，顿时一阵好闻的清香在空气中幽幽荡开。 做完一切后，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才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 果不其然，和她事先猜测的一模一样。 是白露发来的挑衅信息。 程明月这一次没有再选择无视，而是回复了一条信息。 “你最近发消息的频率低了不少，不如多发点过来，让我看着乐呵乐呵。” 手机另一端的白露直接气炸了，抬手就把手机砸向了墙面。 白露咬牙切齿，这个老女人在说什么？觉得她是动物园内的猴子？专门为了给她取乐？ 巨大的声音在房间内响彻后，傅司夜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怎么了？一脸怒气，是谁招惹我们家露露了？”傅司夜含着笑意靠近过来，弯腰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白露扬起精致的小脸，唇角凑了过去，双手揽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中。 “一个不值一提的人而已，见到哥哥这张帅气的俊脸，什么气都消了。”她被他的鼻息弄得脖子发痒，一时间娇笑连连。 俩人又缠绵在了一起。 刚刚的不愉快似乎又烟消云散，白露余光瞥见角落里已经屏幕碎裂的手机，勾了勾唇。 程明月，小丑明明是你。一段感情中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傅司夜心里只有她，傅太太的位置迟早也会是她白露的。 一夜过后。 “司夜哥哥。”白露看着他，“快过年了，我妈说很想念你。” 言下之意就是今年过年能不能陪她回小渔村内。 傅司夜愣了一秒，蹙眉道：“抱歉，露露。” 过年他需要带着自己的夫人回老宅。 露露再如何乖巧懂事，也终究不是他的妻子。 有时候傅司夜自己也觉得苦恼，倘若他能一分为二就好了。 一半陪着明月，另一半陪着露露。 这样一来，两边都不会伤害，更不会忽略。 他爱明月，更爱露露，这两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是同等的重要，他谁也不想放弃。 以前傅司夜谈生意的时候，见过太多的企业家老板们家里住着一个，身边又陪着一个。 年轻时候的傅司夜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男人心中会同时存在两个女人。 现在的他明白了。 原来感情这种东西就是如此的毫无掌控之力，凭心而动，情生难抑。 于是他只能努力地去平衡着这一切。 给了明月傅太太的身份，就只能多在时间上陪一陪露露，给她资源，给她金钱来弥补身份上的缺失。 “那好吧，我知道了。”白露垂下脑袋，眼神中透着些许受伤。 适当地示弱，总会更让男人心疼，白露很懂这一套。 果然，看见她明明伤心失落却强撑着的坚强模样，傅司夜心中一软。 “吃完年夜饭，我就去找你。” 大年初一，他会去小渔村。 白露懂得见好就收，上前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司夜哥哥，我爱你。” ＊＊＊ 往年快到年底时，程明月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 虽然要回老宅过年，别墅内也是要装扮一下的，免得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 同时还要给别墅内的佣人们配好红包。 程明月一向出手大方，为了奖励他们这一年间的辛苦，年终奖会很高，同时新年红包也是厚厚的一沓。 然而今年，她一直没有回去，这件事便全权交给了傅司夜。 临近过年，傅司夜也看出来别墅内的佣人们激动雀跃的心情，早晨一起来就看见他们充满希冀的目光。 “明月姐姐既然不在，要不然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安排吧？”白露上前揽住男人的胳膊，笑容甜美。 傅司夜想了想，觉得也可以，于是点点头。 毕竟家里的这些琐碎的小事，还是交给女主人安排比较好，他平时负责公司的各种事务，家里的事情向来不用自己操心的。 明月既然不在，交给露露也是一样的。 剧组已经杀青，这段时间白露比较清闲，索性天天住在别墅内。 虽然傅司夜早些年也给她全款买了一栋价格不菲的豪华别墅，但那终究无法代表“傅家”。 白露喜欢住在这里，主卧内的婚纱照已经被她“不小心”损坏，反而在床旁的柜子上放上自己和傅司夜之间的合影。 除去别墅内的佣人都唤她一声“白小姐”之外，无论从哪里看，她如今都比程明月那个老女人更像傅太太。 傅司夜用过早餐后，就去了公司。 客厅内。 白露坐在沙发上，王妈低着头站在她面前。 “王妈，你来这里也工作很多年了吧？”白露勾起红唇笑了笑。 王妈双手交叉在腹前，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太太和先生还没有结婚时，我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 听到“太太”这两个字眼，白露的脸色变了变，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白露继续说道：“人呐，最好还是需要有点自知之明，有时候一段感情并不能代表一辈子，毕竟上天注定的正缘说不定会比较迟才出现。” 王妈眸底深处划过一丝鄙夷，完全不想继续理会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太太今年工作繁忙，先生说过年的事务就暂时麻烦白小姐帮忙安排一下了，毕竟您是先生的干妹妹，先生对您很是信任。” 王妈特意咬重了“干妹妹”，听到白露耳朵内，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知道了，年终奖是由公司直接发放，红包我来安排。”白露不耐烦地说道，“王妈，你去准备一些红包壳子，每个里面塞一百元。” “一百元？”王妈倏然抬起头，脸上震惊意外。 以前过年太太都是在给过年终奖的基础上，再给每个人两万元的红包，外加一大堆的新年礼物，出手格外大方。 毕竟那可是帝都顶级豪门傅家，整个帝都内唯一能够和苏家齐名的世家大族。 “怎么了？”白露翻了个白眼，“王妈你这是在嫌少？” 她小时候家里贫穷，过年连压岁钱都没有呢。 现在愿意给这群下人们发新年红包，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给她在这里挑三拣四？ “王妈，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呢，就直接去找司夜哥哥告状去，我白露虽然是个演员，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怕你去告状！” 区区一个下人，她愿意赏赐点钱，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摆谱。 果然，都是程明月这个窝囊废惯出来的。 第29章 除夕夜 另一边，程明月刚处理完一堆工作，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站在落地窗旁，欣赏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雪花，心中一片平静。 冬天，快要过去了。 往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的一切事务。 今年的她，选择了放手。 程明月知道，白露一定会借此机会彰显自己的“地位”。 果然，没过多久，王妈便打来了电话。 “太太，白小姐说今年的红包每个人只给一百元，现在下边的人都颇有微词。”王妈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其实王妈没说真实情况，那些辛苦劳作一整年的佣人们对白露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厌恶憎恨至极，一个个都想喷口唾沫淹死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如今底下人的不满已经凝结成一个雪球，越滚越大了。 “红包我待会和管家说，重新给大家补一份。”程明月听完后说道。 “太太，这并不是这件事的重点，而是这个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家里很多东西都被她擅作主张改了，墙上那些您很喜欢的壁画，她全让人给换了，就连后花园都让人拆了重建。” 程明月轻笑一声，语气淡然：“随她去吧。” 王妈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太太，您真的不管了吗？” 程明月没有回答，王妈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妈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太太，无论往后您有什么打算，我都希望您能开心快乐，幸福平安。” 她不是傻子，无声回答其实有时候就是最坚决的决定。 任何人都无法让其改变。 可若真到了那一天，先生，您会后悔吗？ 王妈叹息。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无用了。 王妈了解程明月，看起来温婉似水，脾气好到没话说，但一旦内心决定好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改变。 “王妈，谢谢你。”程明月弯了弯唇角，她站在窗前看着院中的红梅，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白露以为自己赢了，以为这一切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会气急败坏，怒火攻心。 可程明月早已不在乎。 傅司夜的爱，已经不再是她的执念。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除夕那天，关于豪门傅氏的花边新闻满天飞，直接一路过关闯进了第一名的热搜。 各大媒体的版图都被这件事刷屏。 彼时的程明月正在老宅陪着傅老爷子。 天色渐晚，一桌子的佳肴看得人眼花缭乱。 助理走进来附在傅司夜的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男人的脸色瞬间大变，蹙起眉。 他迅速掏出手机在桌下打开屏幕。 程明月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瞥了一眼，其实他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必要。 因为自从傅司夜失忆后回归，就给自己贴上了防窥膜。 只能说，有时候下意识的改变和隐藏，都是因为心里有鬼。 她移开目光，转头去看窗外的夜景。 傅司夜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程明月，却发现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的红梅上，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见状，他这才安心低头去看屏幕，随后眉头微微皱起。 是白露发来的短信。 “司夜哥哥，我在厨房不小心切到手了，好疼……” 傅司夜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大概是心虚吧，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程明月，发现她正专注地为傅老爷子夹菜，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爷爷，我出去接个电话。”傅司夜站起身，语气平静。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程明月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明月啊，你最近和司夜怎么样了？”傅爷爷慈祥地看向她。 程明月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爷爷，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之间从小一起长大，不会有隔阂的。” 傅爷爷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人老了，也就这么一个心愿。 儿子儿媳都去世了，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孙子和孙媳妇。 只要他们这对小夫妻一切好好的，他死也能瞑目了。 傅司夜快步走到走廊，拨通了白露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白露带着哭腔的声音：“司夜哥哥，我的手好疼……” 傅司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露露乖，我现在走不开。你先用纱布包扎一下，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马上过去看你，好吗？” 白露委屈巴巴：“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想你了……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今天是除夕，你本来就该和明月姐姐待在一起的，说到底你们才是真夫妻，而我……仅仅是个小三而已，人人喊打，就像过街老鼠一样。” 她的语气中带着哭腔，隐隐还能听见抽噎声。 傅司夜皱了皱眉，心中已经软成一塌糊涂，语气依旧温柔：“别胡思乱想，她只是傅太太，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其实这个回答有很明显的歧义。 程明月是傅太太，那么在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但凡和他有过亲密关系，那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与此同时，餐厅里的程明月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白露的短信：“你老公在和我打电话哦，他真的很关心我呢。” 程明月的目光在短信上停留了几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走廊。 傅司夜正背对着她，低声安慰着电话那头的白露。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傅司夜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刻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时，他的面容上还迅速划过了一丝慌乱。 “怎么了？”程明月明知故问。 傅司夜冷着脸，“没什么，工作上有些事要处理一下。” 程明月唇角扬了扬，带着些许嘲意。 男人撒起谎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丝毫不用打草稿。 索性她如今也不在意这些欺骗。 今晚陪傅爷爷吃年夜饭，她察觉到爷爷的身子骨简直是越来越差了。 时间看来不多了，她想让老人平平静静地离开，至少不会有什么事情烦心或不如意。 然而一旦傅爷爷去世，她就立刻和他摊牌。 这段时间里，傅司夜出轨的实证她已经收集了一大箩筐。 原本的程明月心想，当初自己干干净净地过来，离开时也什么都不带。 但后来她重新步入职场后，才转变了想法。 凭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出轨，是他包养小三，也是他对不起他们之间的年少情深，是他薄情寡义辜负了她的真情，所以凭什么她要狼狈地给白露让位？ 夫妻共同财产必须按照法律来分割，该属于她的东西，半点也不能少。 何况他是过错方。 第30章 把股份给白露 程明月笑意浅浅，却未达眼底，“哦，原来如此。” 她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你反应如此激烈，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傅司夜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语气冰冷：“程明月，你别无理取闹。露露只是我的妹妹，她受伤了，我关心她一下怎么了？” 程明月歪着头，眉眼间带着一丝困惑，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一字一顿地问：“白小姐？你刚才不是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吗？怎么又扯到白小姐身上去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傅司夜一时语塞，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我……” 程明月却不再给他机会，她语气平静地打断他：“你继续。我来只是想提醒你，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老人家的心愿无非是希望孙儿们好好的。你那些花边新闻，别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就行。” “你都知道了？”傅司夜眉头紧锁。 程明月淡淡回应：“我没瞎，那些新闻都上热搜了，屠榜的存在。” 跨年夜，比迎接新年还热闹的居然是傅总和当红小花的桃色绯闻。 傅司夜见她不哭不闹，也不和自己争执，一时间被噎的无话可说。 “傅氏的公关很厉害，但这件事目前还在热搜上，热搜前十其中八条都是你的花边新闻。”她言尽于此，剩下的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具体的意思。 因为心已死，唯余失望，于是她选择点到为止，剩下的意思不言自明。 这其中，要说没有一只手去推波助澜，简直就是个笑话。 程明月看他怔愣在原地，攥着手机一动不动，也没再作声。 她转身回了屋，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爷爷……” 两分钟后，傅司夜也回来了。 在傅老爷子面前，哪怕是装，也得装成一对恩爱夫妻。 吃完年夜饭后，俩人又陪着傅爷爷去大院内看了烟花。 老宅内张灯结彩，一时间欢声笑语齐声，气氛其乐融融。 傅爷爷身体不好，守夜的任务也就交给了他们夫妻俩。 午夜时分，一楼客厅内灯火通明。 傅司夜和程明月坐在彼此的对面，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低头看着书。 相顾无言。 就在这时，傅司夜的手机突然响起。 客厅内太过安静，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傅司夜扫了眼屏幕上白露的来电提醒，刚想挂断，就听到程明月沉静淡漠的声音：“是白小姐吧？为什么不接？” 傅司夜诧异抬头，与妻子四目相对。 他忽然意识到，程明月已经很久没有因为白露而和他撕心裂肺地闹腾过了。 他曾经希望她能懂事些，不要无理取闹，可当她真的变得冷静时，他却感到一阵异样。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在悄然离去。 傅司夜关了手机，没接电话。 “明月，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傅司夜伸手倒了杯热茶，然后把手里的热茶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程明月垂眸看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清茶，似笑非笑地接过，并开口道：“谢谢。” 傅司夜抿了抿唇，“我们是夫妻，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她轻轻抿了一口清茶，有些烫，将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回茶几上，抬眸冲他扬起一抹清浅沉静的笑，语气淡然：“都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你说吧，是什么事？”她说道。 能让他主动找她要用“商量”两个字的，无非就是关乎到彼此的利益，而那个利益现在要被他给予另一个人。 或许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所以才会过来和她这个傅太太进行“商量”。 她也不是傻子，有些东西心里透彻明白得很。 与其说是商量，更像是变相的一种通知，要在她这里走个过场。 她如果答应，那么皆大欢喜。 如果拒绝或反对，那么……这样的情形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不是吗？ 永无休止的争吵，互相指责，她被当作无理取闹的泼妇，亦或是自私自利，心肠冷硬的女人。 纵然程明月早有心理建设，也被傅司夜接下来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傅司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准备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送给露露，她一个人在娱乐圈打拼实在太辛苦，这个行业如同一个大染缸，都是资本的游戏在其中运作，她如果自己不成为资本，以后离开了我的保护，迟早会出事。” 准备。 他说的是“准备”。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压根就不是来和她商量的。 就是单方面的通知。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程明月声音略微升高。 要知道整个傅氏，傅爷爷拥有50％的股份，而傅司夜目前只拥有20％，剩下的都是其他五个股东的。 那些股东都是跟着傅老爷子当年一起闯荡打拼的伙伴，后来也曾和傅司夜的父亲一起将整个傅氏进一步做大做强。 这些人还有一个身份，他们是傅家旁系的子孙。 傅氏的的确确是百年世家，可这么大的一个豪门大家族，自然不可能是靠着几代单传一点点支撑下来的。 一个人的力量，哪里能成为一个偌大的傅氏？ 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至关重要。 他还真是舍得给。 程明月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激动，激动过后便是冷静。 她坐在沙发上，重新拿起一旁的书，语气平静：“随你。” 傅司夜意外她的平静，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解释道：“爷爷那边的股份以后也是给我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完全够了，露露在帝都人生地不熟……” “她已经在帝都住了一年多了。”程明月忍不住打断他。 每次提到白露，他总爱拿这样的话来搪塞，却完全不考虑实际情况。 帝都虽然很大，但如果住了一年多仍然是“地不熟”，那恐怕是个呆子。 傅司夜拧眉，不悦道：“你不同意？” 程明月笑了，“没有啊，我为什么要不同意？那是你的东西，你爱给谁就给谁。” 反正她这里有傅爷爷的那些股份。 傅爷爷已经将遗嘱立好，日后全部交给她。 如果她选择不离婚，那50％的股份就将由他们夫妻俩共同继承，倘若她最终选择离婚，按照傅爷爷的遗嘱内容，将会全部交给她来继承。 傅爷爷对她的好，程明月一直都记在心底。 这也是她一直都不肯现在就和傅司夜撕破脸皮的最主要原因。 “明月，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终归是我对不住露露。”傅司夜面上划过一丝愧疚。 她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对于程明月来说，她只后悔一件事。 后悔没有早些看清他。 真爱，是这个世上最难的赌注。 第31章 连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 见程明月不持反对态度，傅司夜就立刻安排助理林安着手去准备股份转让事宜。 而他自己，也在第二天清晨拿公司有急事为理由先离开了傅家老宅。 “这孩子……”傅老爷子敲了敲拐杖，满脸无奈：“大过年的还一心扑在工作上。” “爷爷，就让司夜去忙吧，我来陪您好不好？”程明月言笑晏晏，拿着中药小锤帮傅爷爷捶了捶肩膀。 “明月丫头，还是你好……”傅老爷子笑起来，满脸慈祥，伸手去拍了拍她的手。 另一边，林安早早开着车等在路边。 “走吧。”傅司夜坐好后，沉声开口道。 “傅总……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林安脸上神情犹犹豫豫。 傅司夜掀开眼皮，语气冷冰冰的：“说。” 林安深吸一口气，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傅司夜那张冰山似的俊脸。 “这件事如果被太太知道了……” 他没敢继续说下去。 傅司夜目光冷若寒霜，睨着林安：“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助理林安瞬间闭嘴。 看着男人冷硬的侧脸，林安在心底叹了口气。 傅总难道不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吗？ 如果真的到了难以收场的那一天，傅总……你会后悔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吗？ 傅司夜坐在后座皮椅上，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垂眸不语。 出轨又如何，只要不让明月知道就行。 再多的绯闻那也是捕风捉影，算不得实际证据。 况且以明月的性子，若是真的相信了八卦狗仔的那些新闻，她根本就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淡然的反应。 这一切只能说明明月压根就没去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 新年还不算完全结束，按照往常的习俗，程明月需要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回娘家送礼。 可她已经三年多没有这样做过了。 过去是因为傅司夜失踪，没办法陪同自己一起。 今年按理说是要一起走的，但此时此刻……傅司夜在小渔村内。 他没有告诉程明月自己的去处，也下令不准任何人透露这个风声。 但她就是知道。 看着林安欲言又止的表情，程明月选择装傻，选择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自己挑选好礼物，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回了程家。 车子缓缓地驶进程家大院，入目的是鲜艳的红梅。 花瓣落在地上，走近后去看像洒了一地沾血的胭脂。 程明月从车上下来。 ＂小姐回来了。＂管家躬身。 程明月拢了拢外套，天气还有些冷。 母亲面带笑容疾步走出来迎接她。 “明月，怎么就你一个人？司夜没过来吗？”程母左右看了看，确认只有程明月一个人回来后，顿觉得有些诧异。 程明月深吸一口气，“他去小渔村陪白小姐了。” “啊？”程母震惊过后是无可奈何，以及满眼的心疼。 客厅里水晶吊灯亮得刺眼。 程父坐在客厅主座上，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听到了刚刚她们母女之间的对话。 程父冷着脸，语气严肃：＂结婚这么多年还拴不住男人的心，你是废物吗？＂ 程明月的呼吸一窒，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爱人的背叛，至亲的责备，亲情和爱情居然没有一个站在她这边。 有时候程明月真想好好问一问上天，她究竟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 竟然要这样惩罚她。 程明月自嘲一笑，说道：“他要出轨，我能怎么办？腿长在他身上，我难道要去打断不成？” “啪！” 瓷片碎裂的声音清脆响亮，程明月面无表情垂下眸，看向衣角。 上面有溅飞出的茶水。 “你干嘛啊？好端端对女儿发什么火！”程母过来劝架，满脸急切。 程母拉了拉程父的袖子，不满道：“有什么话好好和闺女说，砸东西干什么？这还是开水，万一刚刚一个不小心砸到她身上可怎么办？” “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是吧？”程父一脸怒气，站起来指着程明月的鼻子就骂道：“还敢跟我顶嘴！” “顶嘴？”程明月突然笑了，抬眸直直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在您眼中，我究竟算是一个女儿，还是你巩固家族利益的工具呢？” 作为一个父亲，不关心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在夫家受委屈，不责备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女婿，反而将女婿出轨的原因全部怪在她身上。 她有那么多力气吗？居然能背得动这么一口大锅！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俩都少说两句行不行？”程母拦在他们面前，“大过年的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司夜……这孩子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总归女儿才是咱们亲生的。” 程父重新坐回沙发上，脸上却依然是吹胡子瞪眼的，看来气得不轻。 等冷静了一会之后，程父才重新开口说道：“你现在还想着离婚？” 程明月浓密如小扇的漆黑长睫微微颤了一下，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回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您不用操心。” “砰！”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的程父怒火又重新燃起，猛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具都因为震动在微微发颤。 程明月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爸，傅司夜是我老公，又不是你老公，我跟他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都是我们自己的私事。” “我是你爸！”程父气得整张脸通红，额头青筋直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程明月的声线也拔高了几度，“我是成年人，我也早就嫁人了，爸，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您就非要插手？” “明月别和你爸争吵，你爸也是为了程家考虑啊，程家只有你一个闺女，以后注定也是要靠着傅氏来扶持维护。”程母依然在劝架。 不知道是不是程明月的错觉。 她总感觉刚刚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自然。 是在母亲说那句“程家只有你一个闺女”的时候。 程明月看似清冷淡漠，对什么事情都温温柔柔，也毫不在意，但实际上却是个极其敏感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面性，她也一样。 父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虽然转瞬即逝，快到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场幻觉，程明月还是默默记在了心底。 她眸光微闪，看样子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去查一下。 第32章 是不是觉得她很好骗 程父发完一通火后，也在妻子的劝解下渐渐冷静下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要不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程家但凡有第二个闺女，傅家这高门大户也轮不到你这个不成器的嫁进去！”程父冷冷睨着程明月，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程明月：“……”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鼻子猛地泛酸，眼睛像是被强光刺激。 她抬起头看着客厅上空无比耀眼的水晶吊灯，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大概是这个灯光太刺眼了吧。 “你少说两句！”程母面容焦急，看着女儿摇摇欲坠的身形，不满地瞪了一眼程父。 程父的目光将程明月上下扫视了一遍，眼底略带了几分嫌恶，“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离婚？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宝贝？离开了傅司夜，脱离了这个傅太太的名头，在这偌大的帝都还能有高高在上的位置？多大的人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信不信你前脚刚离，就会有一大堆的女人前赴后继扑过去抢夺傅太太的位置？” “如果不是司夜这孩子还在帮着咱们家，程家早就破产倒闭了。”程父越说越来火，抬起手指着程明月的鼻子就骂道：“一天到晚过着富家太太的惬意生活，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着闹着要离婚？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出轨？你去大街上转一圈去，看看一天下来遇见多少个男人，那些男人当中又有多少个是从始至终都对伴侣一心一意的？” “当着孩子面胡说八道什么呢？”程母一向温和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面上神情有些难看。 程明月纤瘦的背脊在这一刻僵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程明月压根就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自己的父亲口中说出来的。 原来在男人眼里，男人出轨是这么一件轻描淡写，且十分正常的事情。 程明月觉得无法接受。 这一刻，她倒是宁愿父亲是因为怕失去了傅家这个靠山才对她训斥，而不是因为三观本身就如此崩塌。 父亲这个身份的光辉，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程明月忽然间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和傅司夜之间的一次争吵。 那一天是傅司夜的生日。 他失踪两年，她都没能亲自陪在他身边为他过生日，于是那天特意精心准备好礼物，以及在家中安排了烛光晚餐。 傅司夜那天在公司忙碌了一整日，回来十分疲惫，不过在见到她准备的礼物和满桌的惊喜后，还是一扫眉宇间的疲惫，大步跨过来拥住她。 “明月，谢谢你。”他把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吸着她身上的清香。 两人相拥了很久，他才缓缓放开她，骨节分明的大掌抬起她的下巴。 这是俩人之间的默契。 她踮起脚，他弯腰垂下头，两人唇齿相触。 他一手深深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温柔地搂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身。 一吻结束后，傅司夜放开她，“忙碌了一天，我先去洗个澡。” 程明月眉眼弯弯，那个时候的双眸亮晶晶的，仿佛里面盛满了灿烂的星光，美得不可方物。 然后，他进了浴室。 而百无聊赖的程明月坐回餐桌前，静静等着他出来。 就在这时，他本来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内忽然响了一声。 是他的手机。 程明月本来没有多在意，毕竟公司事务繁忙，即便是出了公司，也经常有事情需要找他处理。 她没有理会，继续红着脸颊等他出来。 刚刚那……她的气有些喘不过来，脸颊依然通红滚烫。 手机信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程明月于是站起来，走过去从昂贵的定制西服口袋内掏出了傅司夜的手机。 然而仅仅只是简单的一眼，就叫她浑身血液温度骤降，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 是白露发来的短信。 原来今天傅司夜压根就没去公司，而是在游乐场陪白露玩了一整天。 她用傅司夜的手机账号点进白露的朋友圈，才发现还有更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今天是傅司夜的生日，她那么在意，那么重视，在家里用心准备了很久，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等待他回家。 她看着天花板无聊到数数，一边数，一边想：她的老公怎么还不回家？ 彼时的程明月还不知道，她的丈夫此时此刻正满眼宠溺地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她在家里满眼希冀等待，他在和白露共同品尝一个草莓冰淇淋。 她在调整着花瓶内的插花，他在牵着白露的手，陪她刷一个接着一个游乐项目。 她在一次又一次埋怨公司今天为什么如此忙碌时，他在揽着白露腰身一起去玩鬼屋。 看白露发来的聊天记录，她在感谢他。 因为今天那个鬼屋还十分可怕，白露后期被吓到双腿发软，是他将她公主抱一路抱出了游乐场。 她在发信息询问他还有多久到家的时候，他在亲自开车送白露回那栋独属于白露的别墅，转手就给她发了“在加班”的信息。 全是欺骗，全是谎言。 程明月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压住，窒息的痛，让她就连呼吸之间都是钻心的疼痛。 当傅司夜擦着湿发走出来时，她还全身僵硬握着他的手机，立在餐桌旁一动不动。 而脸上……早就泪流满面。 傅司夜一愣，随即大步迈过来，长臂一伸直接夺走她手里的手机。 他皱了皱眉，语气不悦：“你怎么偷看我的手机？” 程明月讥诮地笑了笑：“偷看？傅司夜，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你的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傅司夜的脸色阴沉下来，语气冰冷：“你说话非得阴阳怪气是吗？” “阴阳怪气？”程明月冷笑一声，“傅司夜，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你不是说过她只是你的好妹妹吗？不是说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吗？现在呢？我在家里等了你一整天，你一直告诉我在公司，在加班，实际上却陪着她去游乐场畅玩了一整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