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从一枚储物戒开始》 第1章 初到贵地，爹娘祭天 孙志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感觉不对，睁开眼睛一看，他正身处一处狭小的空间中，对面木质的面板上面还有很多小孔透进光线。 感觉怀里抱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家伙，他就着缝隙中透进来的一点光线，看到一双惊恐的小眼睛，正嘴巴撇起，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破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闯了进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就在身边不远响起，连续响了几十响，直到双方似乎都打空了弹夹。因为孙志伟听到了撞针空击的声音。 接着就有脚步声从外面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都死了，进来吧，呸，还害死我两个兄弟。” “砰”“砰”刚才说话的那人，泄愤似的又开了几枪。 “好了，老二跟老五没了，是他们运气不好。老三老四别愣着了，赶紧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孙志伟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紧张起来，怀里的孩子也一下子绷紧了身体。他已经听到孩子吸气的声音，感觉她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他似慢实快的将孩子的脑袋掰过来，轻轻搂进怀里，没一会，僵硬的小身体就放松下来，他感觉到一双小手从两边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这时他也不敢动，听着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静静的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啊，大哥，你看这个。” “嘶，是发报机，该死的，这两个人不会是红党吧。” “大哥，怎么办，听说红党的部队马上就要进北平了，这节骨眼上，被人知道了我们杀了红党，那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该死的，老三，有什么收获。” “就十几块鹰洋，这男的身上还有一块怀表，女的有个镯子。” “等下，三哥，这两样东西那么明显，拿出去卖，会不会暴露我们。” “不管了，先拿着，实在不行，我们出城去津门卖，那边遗老遗少多，这两样东西就不显眼了。” “滴滴~，滴滴滴滴~”，这时，大街上远远传来警哨声。 “不找了，巡警快过来了，我们赶紧走。” 孙志伟听到几人要跑，他立刻将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柜子的缝隙比较宽，他一眼就看到了三人的样貌，都是一色的灰色军服。 那个老大尖下巴，三角眼，倒吊眉，嘴角有个一寸的刀疤，正站在门口不时的看向外张望； 老三是个矮墩墩，背对着看不到脸，但是他的右边耳朵缺了一角； 老四正从厨房出来向外走，孙志伟只看到一双漆黑的手，不确定是皮肤黑，还是弄脏了，这不能作为明显的识别标志。 他又定睛仔细再看，就见那老四左手拇指末端有一个痦子，上面还有几根长毛。 行了，这三人都有明显的特征，以后肯定可以找到。 从刚才三人的对话中他已经搞明白了现在的时间地点，这里很明显是黑暗的前夜，解放前夕的北平城。 听说，现在正是这座城里最乱的时候，到处都有乱兵抢劫杀人，地痞流氓也在趁乱劫掠乡里，他们家就不幸的遇到了这种情况。 那三人很快走出屋子，快速消失在外面。 孙志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耐住性子又等了一会，直到外面还是有人声，才确认三人真的走了。 他正要起身推开柜子门出去，右手突然蹭到左手的中指，被一个坚硬的东西刮了一下，火辣辣的似乎流血了。 还没等他叫疼，一个空荡荡的空间展开在眼前，这个半透明的空间只有一个立方大小，没有灯光，但是里面却不黑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孙志伟惊住了，这是空间？哪来的？ 稍一思索，他就摸向了左手的中指，那里原本戴着一个黄铜指环，但是现在，他却什么也没摸到。 石锤了，那个黄铜指环应该是一个储物戒指，需要血液激活或者绑定，刚才自己擦到指环估计流了一点血在上面，这才让空间显现出来。 这时候也不是测试的时候，他依照原计划，推开了木门，就看到房间里被翻的乱糟糟的，他所在的位置是客厅一角的碗柜下半层。 估计是上面镂空柜子里的碗筷，让三个歹徒下意识的觉得，下面也是放碗筷的，才没有搜这里。 他小心的抱着小娃娃从柜子里出来，这才发现，自己也没多高，不过10来岁年纪，怀里的小女孩更小，看着只有三四岁。 看到小女孩依然闭着眼睛，他也没让她睁开，而是快速巡视全场，发现里屋有血迹流淌出来。 他走过去在房门口查看，发现里面地上躺着一男一女，应该是这两个孩子的父母。 在里屋的墙角，一个抽屉样的暗格已经被打开，露出一台小型发报机和一个密码本。 他走过去查看，又发现了发报机下面的户口本，房契和一叠纸张。 现在也不是仔细分辨的时候，他干脆试着用手按在上面，接着这些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一股脑的都被他收进了空间里。 这个戒指很好用啊，也没出现传说中的头昏脑涨的情况，他意识到这次捡到宝了。 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详细思考，只是立刻开始在屋内扫荡。 刚才那三个歹徒已经搜过屋子了，还说里面没有好东西，这就说明这里明面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算还有什么暗格之类的，连那些惯犯一时都没找到，他肯定也找不到，也就不用费神了。 他现在准备带着妹妹出去避难几天，等大军进城了就有人做主了。所以要带的都是生活用品。 现在已经年初了，他记得大军进城时间就在月底，在那之前一周就有调查组提前进来。 看墙上的日历，今天已经是20号了，只要躲几天就行了。现在这个时候找谁都不安全，他只想到去不远处的东方饭店住几天。 他记得这时候东方饭店的普通单间三天1块大洋，他只要有两块大洋就能呆到调查组进城，那时候他自然是找上门去求包养了。 第2章 当铺卖枪 吃饭这些更好安排，家里有不少吃的，带上一些熟食顶住前几顿，他自然有办法搞到钱，更别说他现在还有一个储物戒指。 将自己和妹妹两人的衣服收拾一堆放在床上，又抽出床下的藤箱，这个箱子是孩子们的父亲常用的。 他打开箱子将衣服塞进箱子里，又去厨房找了一些腊肉香肠松花蛋，还将桌上没吃完的半碗酱牛肉用油纸裹好塞进箱子。 看着已经满了的藤箱，他又从母亲的梳妆台上找到一面小镜子，一把檀木梳子和一把皮筋发卡，全部压进衣服里。 就在他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怀里的妹妹睁开了眼睛，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和鲜血，立即吓的面无土色。 感觉怀里的小小身躯再次颤抖起来，他赶紧查看情况。看到妹妹苍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睛，他赶紧将妹妹抱紧，“不怕不怕，有哥哥在。”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赶紧逃。 别看附近的邻居日常看着老实巴交，说话和颜悦色，那是平时，家里有两个大人。 如今他们家里大人都死了，只剩两个娃娃，很快吃绝户的人就会接踵而来，第一波应该就是那些巡警。 那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孙志伟要是敢带着妹妹跟他们走，当天就会被报个悲痛过度不幸离世，第二天就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过来继承房产。 不仅仅是巡警，今天只要消息传出去，晚上这座房子就肯定会有无数的人来光顾。 他们兄妹俩要是敢住在里面，明天就可以叫人来收尸了。 将妹妹抱好，箱子关紧，一手提起就走到卧室门口，刚要走，他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医药箱，里面是母亲在医院上班攒下来的不少药品。 这个应该有用，他赶紧打开衣柜，取出里面的大药箱，收进空间里。 再回头看到父母尸体旁的两把没有子弹的手枪，他想了想还是收进了空间。就算没有子弹，也可以拿出来吓人。有枪不用和没有枪是两个概念。 最后看了地上的父母一眼，把两人的样貌深深的记在脑海中，他抱着妹妹拖着藤箱，就出了大门。 这是一个独门小院，院子不大，外面就是阡儿胡同。 刚才那么一阵枪响，肯定有人报了巡警，虽然外面的人不一定知道枪声从哪家传出来的，但只要巡警一排查肯定能找到这里。 出了半掩的院门，他发现外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趁现在邻居们都被吓的不敢出门，正是他们走的时候。 他转头轻轻掩上院门，出门右拐，直接就上了珠市口西大街，那里是大路，比小巷子安全的多。 上了大路后，孙志伟紧张的神情才轻松下来。 下面就是去搞启动资金了，原本他准备去找母亲医院的同事借一个大洋，但现在他手里有刚刚从地上捡来的两把花口撸子，那就不必麻烦了。 带着妹妹前进了几百米，他就看到大街边上开着一家当铺，大大的“当”字占了整个墙面，一面‘当’字招牌在风中摇摆。 孙志伟走到当铺门前，看到里面现在很冷清，他就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的掌柜看到是两个小孩进来，也没在意，习惯的问了一句：“客人是要救急？” “不错，怎么个规矩？”孙志伟也不废话，神情自然的抬头问话。 这当铺的高柜台高四尺五到五尺，当东西的人只能仰视里面的先生，当东西也要把手举起，才能放到柜台上。 这个却是全国一样，古今不变。为什么呢？怕挨打。 凡是当东西的人，都是遇事缺钱的人，心里大都不大痛快，再加上当铺“先生”故意贬低货物成色，估价甚低，自是心里有火。 一旦言语不合，这穷火一上来，或饱以老拳，或抓当铺先生的衣服，这可不新鲜。 所以，开当铺的人学精明了，他们把柜台砌的高高的，当东西的想打人，揪人，您够不着啊！有气您也白搭。 里面的当铺先生见这孩子穿着整齐，说话自然，没有一丝胆怯，高大的门楣和柜台也没让他变得紧张。 现在的掌柜们惯于察言观色，见此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按规矩，讲明条件。 “''活当''，月息八厘，当期十八个月，期满赎当，本息交齐，两不相欠。如期满未赎，所当东西归当铺所有。” “‘死当’，当面作价，钱货两清，所当东西归当铺所有，当主不可按原价计息赎回。” “小先生要当什么？” 孙志伟没有再说话，而是放下右手藤箱，从背后拿出一把花口撸子，在掌柜惊恐的眼神中，将枪扔上了柜台。 然后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江南制造局仿制花口撸子一把，估价吧。” 掌柜的见他没有开枪，赶紧把刚才吓出的冷汗擦干净，然后才开始检查柜台上的枪支。 这是一把八九成新的手枪，里面没有子弹，但是摸着枪管感觉还有点发热，他敢肯定这把枪刚才还打过子弹。 “小先生是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多少。” “半旧生锈国产花口撸子一把，枪口歪斜，膛线磨损，估价1个大洋。” “不当了，拿来吧。”孙志伟知道这些当铺掌柜，都习惯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前面的评价他就当放屁，但是1个大洋肯定不行。 这时，里面的掌柜反而拿捏了起来。 “小先生这把枪来路不正吧，前面不远可就是巡防大队，他们张队长跟我们大掌柜可是很熟的。” “要不，您再考虑下？”掌柜的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孩子，觉得已经拿住了两人，不无得意的笑着。 孙志伟却不慌张，而是又将手伸到背后，拿出了第二把花口撸子。 这次，他不紧不慢的给枪上膛，然后抬头对掌柜的说道：“要不，您也再考虑一下？” 他的枪口都没有抬起对着柜台，掌柜的就又吓出一身冷汗。 “小先生想当多少？”掌柜的吞了一口口水才问道。 第3章 入住东方饭店 “全新江南花口撸子30个大洋，刚才那把8成新，我只要10个大洋，一口价。” “成交。”掌柜的忙不迭的一口答应，就要去写当票。 “我不要票，赶紧的。”说着，他还不耐烦的甩了甩手里的枪。 掌柜的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依着他，赶紧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卷大洋，从柜台递了过去。 孙志伟现在一手抱着妹妹，一手拿着枪，可不好接这大洋。但他毫不在意，而是对掌柜的说：“放手。” 掌柜依言放手，孙志伟在大洋离手的一刹那，抬枪点在银元纸包上，这卷大洋打着旋儿就飞进他的右边上衣口袋里。 然后他才将手里的花口撸子打个枪花收进空间。 而柜台上的掌柜看到的就是，下面的孩子在转眼间就藏起了手枪，而他还没看出来枪是怎么没的。 孙志伟重新拎起藤箱，冲掌柜的点点头，就转身出了店门。 这个掌柜的也算见多识广，知道这种熟练藏枪的人都是亡命徒。 别看他长得像个孩子，看那言行举止又哪里像个孩子，指不定就是个侏儒假扮的，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看着孙志伟走了出去，掌柜的才终于放心下来。 其实他刚才也可以喊人，柜台这么高，他应该可以躲的开。而后院就住着几个打手，这边一有动静，后面的人很快就能过来。 但是真没必要，为了几个大洋闹出大动静可不是好事。大掌柜的说是跟巡警大队那边有熟人，但是其实也就是面儿上熟，办事还是要花费的。 这个花费就不是几块大洋能打发的了的。总而言之就是不值当。 而且这笔交易他们肯定是能挣钱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武器全部都在涨价，花口撸子在这当口可不是30个大洋能买的到的。 最少50，急用的80、100也有人出的起价。 10个大洋收来，最少能挣5倍，这就可以了，太过贪心容易出事，刚才他就是贪了一下，才差点出问题。 人一贪心，心就不定，那个孩子的言行举止跟大人没什么两样，这么明显的异常，刚才为什么没有警惕，反而生出贪念，不该啊。 当铺掌柜的在里面自我检讨，孙志伟出门后就转道向南，从万明路向朱雀门方向走去。 向前行进了两百米，就到了香厂路口，东方饭店就在这里了。 这是中国人1918年最早自建的大饭店，当时的很多名人只要有点自尊的，都愿意入住这里，而不是去外国人开的饭店居住。 所以，这里的治安相对较好，这也是孙志伟选择这家饭店的原因。 他带着妹妹走进饭店大厅，来到柜台前。 “麻烦下，我们要一个双人间。” 柜台里的服务员见是两个小孩，十分奇怪，她不敢接待这个奇怪的客人，就赶紧喊来大堂经理。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从后面过来，他来到兄妹两个旁边开始轻声询问情况。 “这位小先生，你们是要住店么？可有大人在后面？” “大人不在，我们要住一周，需要什么手续？” “额，需要身份证明。” 孙志伟没说话，而是放下藤箱，手伸进上衣口袋，从里面摸出家里的户口本递给了经理。 经理简单翻看了一下，确认了这是真的，而且登记的住址还就在不远处，顿时放下心来。 他把户口本交给服务员，让她登记开房，他自己却蹲了下来。 “孙先生，可以到旁边先坐一会，登记需要一点时间。” “麻烦将房间开在一楼，我妹妹年纪小，上下楼梯不安全。” “好的先生，您请放心。”经理答应了下来，就立即吩咐了柜台的服务员。 孙志伟点点头，提起行李箱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时候他才有空查看妹妹的情况。 就见怀中的小女孩双眼紧闭，眼眸红肿，眉头紧锁，嘴巴抿成一团，两只小手攥成拳头紧紧抓着孙志伟的衣服，脸颊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皱了皱眉，试探的喊了几声：“囡囡，囡囡？” 小姑娘没有应答，只是又缩了缩身体。 孙志伟用手探了探妹妹的额头，有点发烫，他立即回头看向大厅经理。 “经理，你们这里有医生么？” “有的，小先生，这位小姐是生病了么，我马上喊医生来。” “小赵，快去后楼喊一下冯医生，说有一个小病人发烧，让他马上过来看一下。” “是，经理。”大厅一角有人应声而去。 两分钟不到，就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孙志伟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身穿白大褂，背着药箱就从大厅后方的门洞冲了进来。 医生进到大厅，眼睛在厅内扫过，就停留在孙志伟兄妹俩身上。 他快速走过来，一边卸下肩上的药箱，一边询问：“哪位是病人？” 虽然他的眼睛已经盯住囡囡，但还是要问话确认一下。 “我妹妹病了，冯医生麻烦您给看一下。” 冯医生将药箱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打开后，从里面拿出听诊器和温度计。 看着兄妹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他轻轻的对孙志伟说：“你需要把小姑娘放平，不然，我不好探诊。” 孙志伟试着把囡囡放在沙发上，结果小家伙立即把衣服揪住，抓的更紧了。他只好对医生说：“放不下来，我妹妹刚才受到惊吓，现在离不开我，温度计给我，我来放吧。” 冯医生对于这个男孩会不会放温度计十分怀疑，但是看到孙志伟坚定的眼神，还是将温度计递给了他。 孙志伟拿到温度计后，轻轻的在囡囡的耳边说：“囡囡，我们让医生检查一下，哥哥不会离开。” 然后他才解开丫头棉袄上面的两颗扣子，轻轻的将温度计塞进囡囡的腋下压紧。这时，他点头示意冯医生听诊。 冯医生凑过来，先用双手捂住冰冷的听诊器一小会，等不那么凉了，才将听头放到丫头的肺部静听。 不一会，听诊结束，冯医生又在孙志伟的配合下，看了看丫头的喉咙，然后就收回了器具。 第4章 急病 “肺部咽喉都没有问题，应该是初发，等会看看温度我再来开药。”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示意孙志伟取出温度计。 “39，需要马上退烧，小先生，是吃药还是打针，打针要贵一些，但是见效快，孩子这烧来的突然，还是保险一些。” “那就打针。”他话音未落，怀里的丫头就缩成一团，然后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好，我们不打针，不打针。医生，改吃药吧。”孙志伟早就听说小孩子怕打针，囡囡这么明显的表现，他立即反应过来，赶忙改口。 这话一改，效果明显，丫头就松弛了下来，也不哭了，只是还是不睁眼。 冯医生把刚才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对于孩子怕打针这事，他也是门清。 刚才他只是试探的说了一下，结果还是不行，也就打消了打针的想法，在药箱里找出一瓶要吃的药物递给孙志伟。 孙志伟一看标签，正是阿司匹林。这时候这种药还不能国产，是进口药啊，再加上战乱时候，运输不畅通，应该是很贵的。 “多少钱？” “一瓶20颗，4块大洋。”旁边站着的大堂经理欲言又止。 孙志伟刚才查看了一下储物戒指里的药箱，发现里面也有一瓶阿司匹林，还是医院里面用的那种超大瓶的。 所以，他可不会随便挨宰。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大洋放在茶几上：“拿5颗。” 冯医生撇撇嘴，从瓶子里倒出5颗，放在茶几上，又收了大洋。 等收拾好医药箱后，冯医生才留了句话：“如果明天还不退烧，你再来找我。”然后就掉头走了。 这时候，房间也开好了，孙志伟交了房钱两块大洋，定了6天，然后抱着丫头进了1楼108房间。 这时天色将晚，孙志伟给丫头喂了药，就让服务员送了晚饭到房间来。 小丫头现在被他埋在被子里发汗，小手还拽着他的袖子不放，他想出门都没办法。 东方饭店一直以来就是华人饭店的标杆，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暖气，所以房间里面很暖和。 简单的带着丫头吃了点东西，他也没心思外出了，直接脱了外套把丫头抱在怀里，哄她睡觉。 看着小丫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由的轻轻哼起了儿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地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滴怀抱，幸福享不了~！” 虽然没有听过这首歌，丫头还是觉得这歌很好听，里面还有妈妈。 想到妈妈，她就又回想起白天看到妈妈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不由得啜泣起来，嘴里还喃喃的念着“妈妈，妈妈。” 孙志伟听到妹妹喊妈妈，也是头疼，这种情况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过去的，后面肯定还要反复。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真是犯贱，唱什么不好，唱妈妈，这不是自找的么。 可他正唱着呢，现在要是马上停止，小丫头肯定要醒过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没办法，他只能尽量不吐字眼，只哼曲调，慢慢的小丫头终于睡着了，而他也终于有了时间理清现在的情况。 他本是后世网络音乐公司的一名编辑，名字不说也罢。平常上班，休息的时候就爱野外运动。 这次上一个小山，因为大意坠崖，睁开眼就到了49年的四九城。 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估计是因为惊惧而死，他来的迟了点，导致接收的记忆很少。 只知道他们全家几年前从外地搬来，母亲蒋爱萍在协和医院当护士，父亲孙华年是汇文第一小学的语文老师。 他自己叫孙志伟37年10月1日生，今年12岁，妹妹叫孙爱来45年6月1日生，小名囡囡，虚岁4岁。 原身一个小孩子，并不知道多少大人的事情，但根据今天家里被发现的电台和武器就知道，原身父母是有组织的。 而45年到49年之间的北平秘密组织，不是小日就是红党。 从记忆中的日常看，小日的可能很小，更像是红党，所以他才笃定一周后就能得到帮助。 原身手上那个铜指环他并没有找到对应的记忆，应该是遗失了。 他试着再次打开储物戒指，一块立方体的虚影立即就显示在眼前。里面所有东西的详细信息，都清清楚楚的被他的大脑接收到。 这跟他记忆里小说中的储物戒指可不太一样，首先这个空间并不是固定的立方体，而是可以变形，只是总体积还是不变。 其次，戒指空间自带分析功能，只要进入到戒指里的东西，戒指就能分析尺寸材质年份等信息。 其三，封闭在盒子里的物品，不打开盒子也能看到，就像里面可以透视一样。就像现在，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发报机里的每一个零件。 其四，戒指收取物品，并不需要直接接触，只要在1米范围内，不超过体积的物体都可以瞬间收进去，甚至包括活物。 从第四条他又分析出两个相关的功能： 第一个是关于活物收取的，戒指里面那么狭小，又没有空气，活物进去了估计也活不成了，他准备有机会试试； 第二个关于远程收纳的，只要在他一米范围内，他都能看到物品的情况，哪怕隔着一堵墙。 这个可以马上试验，他现在就能看到背后隔壁房间的一点情况，墙对面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抽屉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着实有些神奇。 玩了半天戒指，他终于困了，将怀里的小丫头又紧了紧才闭眼睡下。 这一晚，孙志伟睡觉很警醒，半夜去摸丫头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可怜的丫头，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又亲眼看到父母倒在血泊里，以后肯定会有心理阴影。 特别是前面几天，离不开熟悉的人，如果再跟哥哥分开，估计又要闹病。 看这样子，这几天是没法外出了，不过，不出去也好，外面兵荒马乱的，他也不放心留妹妹一个人在酒店里。 第5章 豆浆油条油饼焦圈 至于原主父母的尸身，现在也顾不得了。 而且以现在那帮巡警的尿性，一周时间估计都不一定能立案，父母的尸身大概率会运到附近某个医院冷冻起来。 他准备一周后找到组织，让组织帮忙找回父母的尸身。 昨天他当枪得了10块大洋，住宿花了2块，买药花了1块，还剩7块，7块大洋作为这几天的他们兄妹的伙食费肯定够了。 他父亲孙华年是小学教师，每月工资45块银元，按比例算算就知道了。 10块银元就相当于月薪4500时的1000元，普通人节俭过一个月稳够了。 如果不是现在物价暴涨，其购买力还要更强一些。就算是现在，银元作为硬通货，一块银元也能购买20斤大米。 即使不够，以他昨天分析出来的戒指的功能，他能做的也有很多，以此挣点小钱并不是问题。 他真正需要考虑的是以后的问题，如果任由上面安排，他们大概率会被某个干部家庭收养。 以后是好是坏那就看运气了，如果运气不好，他们兄妹俩还要遭二道罪。 而且寄人篱下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特别是囡囡还小，很容易被人欺负。 但是两个孩子单独过日子也不现实，组织上也绝对不会同意。 凭着以前的记忆，他还真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给囡囡办个幼儿园全托，然后自己争取三年内毕业，然后找到工作。 有了正式工作收入，他才能顺理成章的跟囡囡单独生活，大不了请个阿姨帮忙做点家务。 以他前世的经历，写几个故事写几首歌曲都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文人稿费高的很，挣钱并不是问题。 但是现在北平的幼儿园他完全没法相信，一些后世的好幼儿园，现在都还没成立，看来只能等后面再看了。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再次摸了摸囡囡的额头，没有再烧，很不错。为了巩固疗效，防止反复，他准备今天还要再给囡囡吃一片阿司匹林。 因为天已经大亮，房间中也明亮起来，被窝里的小丫头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就是哥哥微笑的脸。 “哥哥。”小丫头先是甜甜一笑，接着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很快就垮了下来，嘴巴一撇，就要哭出来。 孙志伟哪里敢让她哭，她这一开哭就不是半小时能哄好的。他赶紧转移话题：“囡囡饿了没，早上我们是喝豆浆还是喝豆汁啊。” 听到‘豆汁’这个词，本来要哭的小丫头赶紧摇头：“不要豆汁不要豆汁。” “那豆浆是配油条呢，还是配油饼呢，还是糖火烧或者焦圈呢？”小丫头在脑袋里努力回想这几样东西。 吃肯定是都吃过的，不过因为平常有妈妈在家，都是家里自己做早饭，很少去外面买早点，也没吃过几回。 “恩，焦圈好吃，油饼也好吃，油条长长的也好吃，火烧脆脆的好吃，哥，能不能都吃？”丫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孙志伟。 “都吃啊，那能吃的完么？”孙志伟假装皱着眉毛。 “能吃完，囡囡能吃完。”小丫头也不管许多，赶紧答应下来。 “那好吧，今天就四样一起吃。”说完他就按了床头的呼叫器喊服务员，他自己则开始帮丫头换衣服。 昨天匆匆闹半天，丫头又突然发烧，棉袄里面的毛衣什么的都没脱就睡了，现在起来当然是一通忙乱，外套该换的要都换掉。 服务员很快过来敲门，孙志伟就去把门打开，对服务员说：“麻烦帮我们买些早点来，豆浆、油条、油饼、焦圈、糖火烧，每样两份都端来房间里。” “好的先生。” 服务员接过孙志伟递过去的1块大洋，就要离开。 孙志伟又问道：“等下，你们这有洗衣服务么？” “有的，先生。您把需要清洗的衣服放在一边，我一会买了早点回来就拿走。衣服不多的话，晚上就能洗好吹干。” “那好，麻烦你了。”送走服务员，孙志伟就继续折腾小丫头，还好房间里暖气充足，也不怕着凉，两人就这么嬉闹着终于把衣服穿好。 然后，两人洗漱又是十几分钟，把洗漱间打的到处都是水。好不容易等全部弄完，服务员也带了早点回来了。 孙志伟等服务员拿着脏衣服离开，就关闭了房门，小丫头正站在满桌子的早点面前流口水。 他也饿了，先将囡囡抱到椅子上，发现不够高，又在她屁股下面垫了一床厚棉被，才刚刚好，然后就开吃。 吨吨吨，两人一顿造，把肚子都吃圆了才罢手。就这样，桌上的早点连一半都没有吃完。 两人的肚子太小了，而且现在的早点摊子都实诚，分量足的很，如果在现场吃，豆浆什么的还能免费续杯。 小丫头已经吃不下了，但是还是舍不得桌上的好吃的，她看向孙志伟说道：“哥哥，能存起来明天吃么？” 孙志伟假装为难的样子：“这样啊，但是这都是油，不好存放啊。” “我想想，恩，除非我变魔术把他们藏起来。” “啊，那哥哥你快变给我看。” “好吧，那你看好了，变，变变，变变变，biu~。” “哇~！！！！不见了，不见了！哥哥真厉害！”小丫头惊讶坏了，连声拍掌叫好。 “再来，再来，这个这个也变，那个那个也变。”不一会桌上剩余的早点，就全被他收进戒指里去了。 孙志伟接着就将碗筷垃圾收拾好放在门口，服务员一会会过来收走。他正忙着呢，结果小丫头拽了拽他的衣服。 “哥哥，焦圈儿还在么？我瞧一瞧好不好。”小丫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好家伙，这是担心焦圈被自己变到肚子里去了呀。 “哎呦，还不相信哥哥呀？” “相信，但我还是看一眼吧。”小丫头嘴里说相信，脸上是一点都不信啊，差点把他逗笑了。 “好吧好吧，来，变，变变，变变变，biu~”孙志伟的手从桌面拂过，一个焦圈就出现桌上。 第6章 巧识间谍 小丫头惊奇的凑近看了看，又闻了闻，确认了就是刚才的焦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哥哥，你快收了吧，别凉了明天就不好吃了。”说完，好像怕他难过，还补充了一句：“哥哥，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不一定要亲眼看见。” “恩，我想囡囡确实是这么想的，囡囡最喜欢哥哥了，对吧。” “对对，我最喜欢哥哥了。”小丫头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两人玩闹了半晌终于累了，孙志伟就从藤箱里找出梳子镜子开始给囡囡梳头。 囡囡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孙志伟在她身后用梳子给她顺头发。 这时，小丫头突然问他：“哥哥，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 孙志伟沉默了，不知道怎么给小丫头说。 想了一会他才回答道：“爸爸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每天看着我们，虽然我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他们能听到我们。” “以后，囡囡有高兴的事或者不高兴的事都可以对天上的爸爸妈妈说，他们一定会听到的。” “真的么？” “真的，跟哥哥的魔术一样，神奇不神奇？” “对对，真神奇，哥哥，我还要看一眼糖火烧。” 孙志伟无语的看着小丫头，但他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再来一次“变，变变，变变变，biu~”把糖火烧放到梳妆台上。 丫头凑近了嗅一嗅才赶紧说：“哥哥，我看到了，赶紧收起来。”孙志伟才又将糖火烧收起。 他现在感觉要糟，这丫头以后不会要将所有没吃完的好吃的，都让自己变魔术收起来吧？希望不会。 他利落的将小丫头的头发梳好，因为头发不算长，他还给她扎了个翘头小辫子。只是手法不熟练，毛刺有点多。 还好，丫头好像比较喜欢，还将脑袋上的辫子甩来甩去。 这时候已经有九十点了，外面虽然还是很冷，孙志伟还是决定要带囡囡出去转转。 东方饭店附近治安还算可以，只要不去小路就没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枪里没有子弹，他想去找找看。东方饭店就有自己的保安，那可都是配枪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花口撸子的.65毫米手枪弹。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倒了点热水将一颗阿司匹林给丫头喂下，然后拉着囡囡的小手来到酒店大堂。 大堂经理看到他们，笑着迎上来：“小先生，昨晚睡的好么？您妹妹病情有没有好转？” “还不错，我妹妹已经不发烧了，还要多谢你们这里的医生开的药。” “能帮上忙就好，您这是要出门？” “恩，天气好，带妹妹出门逛逛。” “额，小先生，最近外面不太平，最好只在大路上走动，不要进胡同巷子。” “我也是这么想，恩，你们这里有保安吧，我可以雇一个跟着吧，这样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可以，您稍等。”经理很快叫来两个保安，他们身穿笔挺的保安制服，衣服上还有东方饭店字样，每人都带着一把驳壳枪。 孙志伟想了想说：“换长枪吧，显眼点，免得有人眼神不好。” 经理一想，还真是，保安主要是把危险提前消弭，又不是去找人打仗，短枪好用，却不如长枪威慑力强大。 能提前想到这些细节，经理不由得对这个男孩刮目相看。 孙志伟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是想顺便看看保安的枪弹都放在哪个房间，后面好过去顺手牵羊。 “大祥，你们俩去换了长枪过来。”两个保安听了就去后面换了长枪过来，他也看到了枪支保管室的位置，就在后门走廊旁边。 经理还叮嘱道：“大祥，这一路听孙先生安排，知道没？” “哎，知道了，听孙先生的。” 这两个保安长的木木的，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搞的孙志伟有点忐忑，这两个家伙不会遇到事情掉头就跑吧。 经理好似看出孙志伟的担忧，信誓旦旦的道：“您放心，大祥他们俩厉害着呢，绝对能护您兄妹安全。” “行，那就走吧。” “那先生，中午要给您准备午饭么？” 孙志伟想了想道：“准备吧。”他不是很确定要逛多久，还是让他们准备着，即使回不来，他照给钱就是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宁可多准备用不上，也不能临时要用了却没准备。 两人正在柜台边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矮个子西服男子，手拎一个大手提箱来到柜台前登记。 孙志伟看到这个男人那走路的样子，再一思考，立即就起了怀疑。 他在前世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怎么鉴别一个人是不是小日子，有几个特征因为很好记，就被他记住了。 第一，身高，他们大部分都比较矮小，1.60就算高了 第二，走姿，因为长期穿木屐，大脚趾缝隙很大，且走路拖沓，女性则因为常穿和服，步伐小而紧张 第三，脸型，他们通常脸型较长较宽，五官分散，且眼角朝上，有大板牙 第四，手部，因为常用枪支，虎口有老茧 如果只对上一两条那还能说是巧合，这个男人四条全部对的上，这就很可疑了。 此时那个男子正在跟服务员对话，手上的箱子还紧紧抓着，距离孙志伟不到1米。 孙志伟立即来了兴趣，这边继续跟经理对话，说些外出注意事项，另一边就将储物空间召唤出来，又将形状压扁一些，罩住男子的手提箱。 顿时整个手提箱子里面的物品就显示在他脑海中，就好像地铁安检时看的透视屏幕一样。 一米多长的箱子里面一半是衣物，四分之一是一部电台。 衣物中间夹杂着很多东西，有王八盒子一支，8毫米子弹两盒，几个笔记本，两支金星钢笔，还有一个口琴，一本相册。 这个箱子底部还有夹层，里面藏着一排大黄鱼和两筒银元。 石锤了，这是个小日子间谍，正在转移或者刚到北平城，不然不会随身带着电台和经费，这样做风险是很大的。 干不干？ 第7章 一锅端 干。 他立刻就想清楚了，现在他就在旁边，大庭广众之下不会被怀疑。 如果错过机会，间谍开的房间未必就在一楼他的房间附近，如果房间在楼上，他再去接近反而会被怀疑。 这时，服务员正找男子要证件，男子将一直没离手的手提箱放在地上，准备拿证件。 趁此机会，孙志伟飞速的将箱子里的王八盒子，子弹，钢笔，口琴，大黄鱼和银元全部卷进戒指中。 “那我们就去逛逛了，最近的书店是在南新华街是吧？”孙志伟完成了操作，神色平静的继续跟经理说话。 “对，就在虎坊桥路口北面，您顺着珠市口西大街向西，看到湖广会馆就向右过街就到了。” “让大祥带您过去就行，他对这一片很熟。” “多谢你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您路上注意安全，中午见。” “中午见。” 在经理的目送下，孙志伟牵着妹妹的手出了酒店，大祥两个保安背着长枪跟在他们身后保护。 等他们走远，柜台那边的间谍才办完手续。等他重新提起手提箱时，立刻就觉得不对，这重量明显比刚才轻不少。 他立即警觉的扫视大厅，把所有人都映入眼中，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刚才的两个小孩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就被他略过。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线索，现在在大厅又不能立即打开查看箱子里的情况。 他再次扫视大厅一圈，记住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掉头去了4楼刚开的房间。 不一会，418房间紧闭的房门后就响起一声压抑的怒吼“八嘎”。 意识到自己的箱子被盗，他就立即上楼关门打开箱子检查，发现钱和枪都丢了，但万幸的是电台和密码本还在。 可他也知道这里不能呆了，已经有人看到了箱子里的电台，虽然小偷未必敢报警，但是他不会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一个贼的手上。 对于找回钱和枪，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任谁得到这一大笔钱，也会远遁千里，怎么可能还留在现场。 他重新关好箱子，立即下楼走出了酒店，并很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此时，孙志伟已经带着妹妹晒着温暖的阳光，一路闲逛到了珠市口西大街，囡囡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串糖葫芦和一块山楂糕。 他也不怕小丫头积食，正好两样都是山楂，可以用来消食。 一路走来，在不少巷口都看到不三不四的人聚集在那里，盯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似乎在寻找目标。 在孙志伟兄妹靠近的时候，有几个人眼睛一亮，就要靠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身边人用嘴巴努了努两个孩子身后，那是大祥两个保安，他们俩背着长枪，正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看呢。 几个佛爷浑身打了个激灵，冲着大祥两人讪讪的拱手赔笑。 大祥两人见他们识趣，没意思的撇了撇嘴从旁边走过，跟着孙志伟兄妹逐渐远去。 几个佛爷中有个年纪大点的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那个高个子的怎么这么眼熟呢？” 旁边一个‘嘿’了一声回道：“能不熟么，菜市口祥哥的凶名，咱们附近的谁没听过呀。” “啊，对，果然我没看错，但刚刚这是怎么？” “还能怎么，被收编了呗，吃公家饭了肯定。” “嗨，你看人家混的，以前耍刀，现在耍枪，那是越来越牛了，不像咱们，饥一餐饱一顿的。” 几人越说越没意思，眼看着没什么生意，一个个都逐渐散去。 前面，孙志伟带着囡囡已经到了湖广会馆路口，大祥立即上前引路，带着他们穿过大马路，来到南新华街。 再走几步，就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南新华街177号，俗称船楼的京华印书局。 这是个三层船形钢筋混凝土建筑，既是书店又是印刷厂，一楼门店卖书，楼上是书局负责排版印刷。 孙志伟要进书店，大祥两人看到书就头疼，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就愿在书店门口歇脚。 他也不勉强，甩给大祥一枚袁大头：“自己去买两包烟，我要等会才出来。” “谢少爷您赏~！”大祥接住银元，高兴的笑了笑。什么都没干，才走了几步路就得了一块大洋，这活儿舒服。 这栋建筑的形状有点奇特，有点像一只船从头到尾被左右分成两半，其中半个船的样子就是了。 孙志伟留两人在外面抽烟，自己带着妹妹从尾部大门进了一楼书店。在里面逛了一圈，找到儿童图书的位置。 现在已经有很多儿童图书发行了，国外的儿童书也有一些。 最出名的是1934年由商务印书馆发行的《幼童文库》，那是中国第一套具有现代意义的原创儿童绘本。 全书分故事类、社会类和自然类等12个类别，内含3500余幅手绘插图和封面画，共计200多本。 他在书架上一翻找，还真有，再一看价格：定价160块。 这个标价是当初的法币价格，现在法币贬值千万倍，书店可不会按这个价格卖书。他们基本上都是把单位换成银元。 这可真是一大笔钱。有多少呢？来算一算就知道了。 1927年1个银元在广州可以买到25斤大米，考虑到当时米贵，现在米便宜，换算一下，一块银元相当于现在的300-500块。 160银元就是4万8~8万之间，取个中间值，算6万6，这就是这套绘本的价格了。 看到这么离谱的价格，孙志伟也是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幸亏刚才在小日子那顺了点零花钱，不然今天的面子就要掉在地上踩了。 他是准备买这套书，但是还要看看丫头喜欢不喜欢，于是，他就先拿下来两本递给囡囡。 小丫头现在还不识字，但是已经能看懂图画了，这套书大部分都是图画，小娃娃不认识字也可以看的明白。 这里面有趣的内容一下子把丫头给吸引住了，看着看着，她还跟着故事内容笑了起来。 孙志伟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小丫头有这套书打发时间，就不会一直缠着他了，简直绝妙。 第8章 大黄鱼买书 “囡囡，好看么？”孙志伟笑眯眯的问小丫头。 “好看。”小丫头聚精会神的盯着书页，瞧都不瞧他一眼。 “那你想不想买回去看？” “啊？可以么？”这下小丫头来精神了，她立刻抬头，对着孙志伟就闪眼睛。 “当然可以，但是，这书有很多哟，咱们可能搬不动？” “那~~~，哥哥，你变个魔术把书装走不就行了么？” 孙志伟瞬间石化，真个是搬个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真是手贱，非要表演什么魔术，简直自讨苦吃，他狠狠的用左手拍了右手一下。 “嘶，好痛。” “囡囡啊，这个~魔术也变不了那么多呀，怎么办？” “恩...那我们就多跑几趟，每次少搬点，就能搬完了。” “不错，囡囡真聪明。”孙志伟给妹妹竖了根大拇指。 他把囡囡抱到旁边凳子上坐着看，自己则走到教学书籍区域，找到了初中三年的教材，他自己下半年就要上初中了，需要提前准备。 公民、体育、卫生、国文、英语、算术（数学）、植物、动物、化学、物理、历史、地理、劳作、图画、音乐。 一共十五门课，跟现代初中的课程设置差不太多。 跟现代课程区别最大的就是公民课了，这门课跟ZZ课有点像，但是内容要丰富的多。 这是因为民国期间要开启民智，目的是教授公民所必需的知识和道德，以塑造新国民。 以前这门课叫做修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修身在前，之后逐渐提高到公民。 如今用的公民课课本是浙江吴兴方先生编纂的《公民读本》（两册）。 上册有国家、国民、民族、国体、政体、国会、政府、法院、国民之权利义务、法律与道德、自治和选举等课文； 下册有军备、警察、户口、租税、国债、预算决算、货币、教育、生计、公众卫生、外交及欧战等课目。 开篇第一课，就说“君主专制，不足图治”，因而“起革命军于武昌，全国响应，清廷逊位，中，华民，国于是成立”。 读到这个，有没有一种强烈的历史即视感？ 让人遗憾的是，如今这种该有的知识，很多人走上社会也不懂，有些权利是咱们自己放弃了。 这门课应该很快就要废弃了，他记得下个学期初中语文和ZZ都用的新课本。虽然没用了，但他还是决定一起买回去看看。 他选好书后，看了看墙角的座钟，都快12点了，两人到达书店的时候不过9点多。 他赶紧喊来店员，让他给书本打包。店员过来后，看到几百本书也有点傻眼。 在孙志伟再三确认后，他才喊来几个同事一起帮忙，忙活半天才把200多本书分捆包扎好。 然后书被一起搬来柜台结账，书店的经理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这么多书，负责结账的女店员不知道怎么弄好，还好经理在，他仔细一看孙志伟所选的书籍，才发现，虽然书很多，其实就两套书。 一套《幼童文库》一套《初中教材》，这两套书都有套装定价的，不需要一本一本计算。他立即算出总额，然后报给孙志伟。 “小先生，一共166个大洋。” 孙志伟假装皱了皱眉道：“你们这能用黄鱼付账么？” “没问题先生，我们按市面最新兑换价给您兑换。” “行吧。”说着他就掏出一根大黄鱼递给经理，经理接到后赶紧取出工具检测称重。 孙志伟补了一句：“找零不要给我法币，银元或者美元都行。” “肯定的先生，您放心。” 很快结账完毕，经理用一个小木盒，装了找零的银元过来。 “先生，昨天的兑换价是420块大洋，这是找给您的254块大洋，您点一下。” 孙志伟打开盒子，随手拨弄一下，感觉大差不差，就关上盒子拎了起来。 就在盒盖关闭的时候，盒子里的银元就已经被他转移到储物戒指里，他拎起盒子自然不费力。 经理却不知道原委，还以为这个小男孩力气特别大，怪不得敢两个孩子出门。 在店员的帮助下，所有书籍被搬到大门口，门口的大祥两人已经迎了上来。经理看到还以为这两人来找事的，就要上前阻拦。 结果两个背枪的大汉冲着他身后喊了声“少爷”，经理恍然大悟，赶紧让开道路。 “大祥，喊几个黄包车，我们坐车回去，有点累了。” “哎，少爷，我现在就去。” “多喊两个，买的书有点多。” “好的少爷。” 不一会5辆黄包车就跑了过来，孙志伟带着囡囡坐上一辆，两个保安一人一辆，剩余两辆就负责拉书。 大祥两人一个在前引路，一个在后押车，一行5辆车就向东方饭店跑去。 赶在12点前回到东方饭店，孙志伟带着妹妹先下车，然后丢了5块大洋给大祥。 “大祥付账。”大祥咧开嘴巴都笑的合不拢。 这种短途拉车不过几角，付了车钱，剩下的自然就是他俩跑这一趟的打赏了，那至少还能每人得两块。 孙志伟没管他们，带着囡囡就进到大厅里，迎面大堂经理就迎了过来。 孙志伟见了就将房间的钥匙递给他：“让大祥他们帮忙把刚买的书都放进房间，我们先去吃饭。” “哎，早就准备好了，您跟我来。”经理接过钥匙后，就把兄妹俩引到餐厅的一个空座位上，桌子上已经上好了菜。 一个糖醋鱼，一个京酱肉丝，半只烤鸭，一个炒时鲜，一个丸子汤，菜刚上来没多久，还热气腾腾的。 两人在外面逛了一上午，都有点饿了，看到好菜哪里还管其他，直接开吃。 这个餐厅还不错，有儿童座椅，小丫头坐上去后，果然能够得着菜了。 孙志伟把几个菜都往妹妹那边靠了靠，又给她盛了一碗汤，才开始自己吃。丫头也不小了，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己吃饭。 经理看到他们吃的香甜，也高兴的去大厅盯着大祥做事。 这位经理叫王泽民，四九城人，家中有一妻一女，上面父母双亡就剩下一个姐姐，从小他就是姐姐带大，他也对姐姐十分敬重。 第9章 老舅教甥 前些年，姐夫意外去世，姐姐在他的帮衬下，独自将两个儿子拉扯大，小外甥叫陈家轩，还在念书； 大外甥叫陈家祥，小名大祥，前几年一直在外面鬼混。 年前，大祥被他老娘抓回来一顿好打，王泽民又给他找了这份工，才让他安分下来。 但王泽民也没放松管教，时时还要盯着，就怕他又犯了老毛病。 孙志伟带着囡囡正在餐厅中大快朵颐，大厅中，王泽民却把大祥堵在墙角训斥着： “人家孙先生给你，你就收了？出门3小时挣5个大洋，你打劫呐？”王泽民恨不得锤他一顿。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客人打赏给多了要推辞，别不管多少都往怀里揣。” “人家不在乎这点钱，但却能通过这点钱看清楚你的品性，贪小利而忘义，能成什么事？” 王泽民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这毕竟是亲外甥，也不能真不管了。 “那位孙小先生虽然穿着普通，但行事大气，心思缜密，是个能成大事的贵人。” “你我这种小民没有头羊的能耐，却能附为羽翼，如果能被贵人看重，你以后也能衣食无忧，切不可因小失大。” “舅舅，马上就要新社会了，听说那边讲究人人平等。”大祥还是不服气，窝在墙角里小声的嘟囔。 “狗屁，不过是一群人换成另一群人罢了，你以为换个天，你就能上天了？” “天真！”王泽民对大祥的话嗤之以鼻。 “上面就那么点位置，人家自己人还不够分呢。就算有多余的位置，为什么要给你我？人家没有心腹嫡系属下么，不给儿孙留点家底么？” “大祥啊，你舅舅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知道一条，跟准一个主家就一心一意，这在古时候叫做忠义，在现在叫做敬业。” “我帮你看准的这位孙小先生现在正是落魄的时候，如果能在这时候归在麾下，定能成为心腹，才有将来可言。” “舅舅，你怎么知道人家以后就是大人物了。”大祥很明显不太相信舅舅的眼光。 ‘你眼光要是好，怎么到今天才混个大堂经理？’这话他想说却不敢说，不然，舅舅回去给老娘一告状，自己怕是少不得一顿打。 王泽民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孙先生能不能成为最顶尖的那批人我不清楚，这要看运气，看机缘，但他将来一定是个风云人物。” “凭他对待亲妹妹，对待服务员，还有对待你们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他的行事风格和人品，你跟着他至少不会吃亏。” “舅舅，我们这不是干的好好的么，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给我找下家？” 大祥其实有点不乐意，自己一个人多自由，找个主家不就什么都要听别人的了么。 “大祥啊，我也不瞒你，东方饭店的东家们走的走藏的藏，现在就我一个人在明面上勉强支撑着。” “但我不是饭店的股东，这个不是我的家业，等新市府来了，这里肯定都要交出去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但是，如果跟对了一个能人，以后人家去哪里你就能跟到哪里，什么都不用费神，只要一心一意做事情就行了，这样好不好？” “这好啊，打打杀杀我还行，叫我想东想西太麻烦了。” “恩，那你就听我的，舅舅不会害你。”说到这里，王泽民声音也低了下来。 随即又转严厉：“但有一条，真要跟了人家，就要一心一意，我会把这个事情给你老娘说。” “舅舅，怎么还要找我妈？”一听要找老娘，大祥就有点慌了神。 “哼，我还不知道你，还想着以前混街面的日子呢吧，这次我非让你老娘给你打定性了不可。” 王泽民气呼呼的掉头就要走，大祥去扯老舅的袖子，但是怕扯坏了衣服，也不敢使劲，就这么被带着走。 “哎，老舅，我也没说不听你的啊，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妈前几天着凉了，你可别再惹她生气了。” 王泽民猛地停下，掉头冲他怒吼了一句：“是我要惹她生气么，还不是为了你？” 大祥无奈只能屈服：“老舅你说啥就是啥罗，跟就跟呗。” 王泽民脸上一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你要是事后反复，你就别再喊我舅舅了，我也惹不起你。” “老舅你且放心，我肯定一心一意，就怕那小先生不肯收我。” 这大祥性子虽然有点野，但也是因为前些年独自在外面，无人管束造成的。 如今在他舅舅跟老娘一文一武的严厉教导下，也逐渐被扳正回来。 “你听我的就行了，刚才先生买的书都放进房间没有？” “都放进去了，门也关好了。” “好，你现在就等在餐厅门口，一会先生吃完出来，你就上去交钥匙，再把多余的钱退回去。如果先生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准撒谎。” “哎，我知道了，老舅。”大祥听话的就去餐厅等候。 王泽民满意的点点头，去前厅忙自己的事去了。 餐厅中，孙志伟正在给囡囡挑鱼刺，丫头还小，吃鱼困难，但是她又很爱吃，只好劳累孙志伟伺候着。 半小时后，午餐吃完，小丫头看着桌上的半条糖醋鱼目光闪烁。 孙志伟哪里会让她开口，自己的储物戒就那么屁大点的地方，怎么可能给她放剩菜。 他上前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吃完罗，咱们回去房间看图画书哈。” “哥，鱼，鱼。”小丫头看那半条鱼越来越远急的不得了，两条小短腿在孙志伟怀里蹦跶。 “喜欢吃鱼啊？那我们明天还吃鱼。” “嗯嗯。”囡囡疯狂的点头，又指着剩菜。 “这个藏不了，会弄脏的，明天我们吃新的。” “哦，那好吧。”小丫头只好依依不舍的跟桌上的大鱼告别。 两人刚走到餐厅门口，等在那里的大祥看到后赶紧上前，奉上手里的物品。 “先生，这是房间钥匙，还有多余的车费。” 第10章 收了个跑腿的 孙志伟有点意外的接过钥匙和钱，然后问道：“给你的，有多余的怎么不自己收着？” “舅舅教我的，先生给的太多，不能收。”大祥不太会说谎，听到他问起缘由，不由自主的就把舅舅给曝了出来。 “你舅舅是？” “哦，我舅舅是大堂经理。” “明白了。你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孙志伟一边问话，一边向房间走去。 大祥小心的跟在身后，一五一十的介绍完自己和家里的情况。 到了房间中，孙志伟拆开《幼童文库》的扎封，给丫头拿了两本绘本，让她自己看书。 他则坐在沙发上跟大祥说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祥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点疑惑的看向孙志伟。 孙志伟知道他脑袋不灵光，也没再转圈子，直接问他：“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做事？” 这下大祥听懂了，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要，拜见先生。” 说完就要拜倒，孙志伟赶紧拦住：“就是跟着我跑跑腿而已，马上新社会了，不兴这个。” “哎，那先生，我现在就去把工辞了。”终于能脱离舅舅的魔爪了，他现在有点兴奋。 “不急，再等几日，等我重新安家。” “哦~”大祥听说还要在舅舅手下呆几天，顿时就蔫了。 孙志伟看到大祥打蔫的样子，就能知道，这孩子苦自家舅舅久矣，不由失笑。 “你既然决定跟随我做事，我也不能不管你，以后每月给你开50个大洋吧，若有功劳还有奖金。” “谢谢先生。”大祥这声谢，道的诚挚万分。 孙志伟知道他在东方饭店当保安，一个月才15个大洋，还要养家，每月生活就有点拮据，还要靠老娘接些浆洗的活计补贴家用。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如果能有50个大洋，那就完全不同了，孙志伟不可能让人效力还不给人吃饱饭。 敲定了一个属下，以后行事也能方便不少，孙志伟对以后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他以后不走官场之路，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先期能有一两个人调用也够了，不过大祥是不是最终人选，他还要观察几年。 后面大局变换不定，人心也不定，想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如今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外面不太平，那些牛鬼蛇神们正在作最后的挣扎，为免波及，他就安心呆在酒店中，每日看书写字，再给囡囡讲故事。 小家伙除了爱吃好吃的，现在又喜欢上了绘本，这是好现象。 孙志伟趁机还教了她几十个汉字，因为有图画对照，囡囡将新学的汉字记的牢牢的。 特别是她自己的名字“孙爱来”，现在她已经能正确读写。 如此过了三天，到了25号早上，孙志伟起了个大早，也把妹妹打扮的整整齐齐。 然后将需要交上去的东西全部放在藤箱中，包括一部电台，一本密码本，一把花口撸子，户口证明，房产证明。 当时在暗格中的文件资料里，他还找到两张存单，一张是盐业银行的存折，存有银元240块；一张是金城银行的定期存单，存有银元500块。 这些都是孙志伟父母多年的积蓄，合理合法，他想要继承就需要过了明路，所以也都放进箱子里，等待上级核查。 其他的现金之类的，只要不是大额就不必上报了。也确实没有大额的现金，有限的现金也被歹徒抢走了。 至于买书的金条，他也已经想好了说法。除了这几天的花费，剩余的约250块大洋都被他放在小木盒中。 一切准备就绪，吃完早饭，休息片刻，孙志伟就打电话给前台，喊了大祥过来。 不一会，大祥就跑来了，这几天孙志伟没出门，大祥也只能乖乖的呆在酒店，每天被自己舅舅看着做事，其痛苦无以言表。 刚才前台说孙先生喊他，他立即丢下正在训他的舅舅，冲到孙志伟的房间来。 “先生，我来了，您有什么吩咐。”他觉得孙先生就是他的救星，舅舅刚要训斥他，先生就来救他了。 孙志伟虽然觉得这大祥那激动的样子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我马上要出门，你去领一把长枪再过来。”这次是去见上面，无关人等就不带了，有一个大祥也够了。 稍后，大祥全副武装的过来，孙志伟才对他说：“提着箱子跟我走。” 说完他右手抱起囡囡，左手提着小木盒就向外走去。 三人在门口喊了两辆黄包车，孙志伟带着囡囡在前指路，大祥拿着藤箱在后压阵。 “师傅，去西单教育部街1号。”这个车夫年纪不小，看样子对京城很熟悉，听了孙志伟报的地址，就露出畏惧的神情。 孙志伟稍一想就明白了，宽慰了车夫一下道：“那边人该跑的早跑了，放心过去。” 车夫也不知道信不信，反正他还是低头开始赶路了。教育部街在西单南面一点，距离东方饭店足足有6、7里地。 教育部街1号以前是敬谨亲王府，后来成为国党分部所在地，如今人都跑光了，正空着，只有几个看门的。 不过，从今天起，那边又要热闹起来了，孙志伟等的人就在那边，他是上门去求援的。 他清楚的记得工作组是今天入城的，那边就是驻地，里面各个部门的人都有，他父母的所属单位应该也有人在那里。 两辆黄包车跑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宣武门内大街的教育部街路口。两个车夫有点害怕进那条街道，孙志伟也不勉强，付了车钱就打发了两人离开。 孙志伟确认了路牌，就抱着妹妹在前寻路，大祥背着长枪，拎着藤箱在后跟随。 三人进入教育部街，一路向前，很快来到1号院门口。此时，1号院已经人头攒动，很多穿便装的干部们在这里进进出出。 如果不是孙志伟确认今天是上面来人，他肯定要以为是分部的人又回来了。这些人头上也没个标志，谁知道是哪边的。 第11章 找到组织 孙志伟三人靠近时，门口的便衣警卫立即警觉起来，因为大祥身上背着长枪。 如果不是他还有一只手提着箱子，估计警卫已经抬枪警告了。 看到警卫们警惕的眼神和手上即将拔枪的姿势，大祥心里也有点打鼓，他可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结果他却看到孙志伟带着妹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眼看就要到了1号院大门口了，他无奈，也只能赶紧跟上。 到了1号院，孙志伟正要往里进，就被门口的警卫拦住。 “这位同学，这里军事重地，你不能进的。”几个警卫中一个好像是班长的出来说话。 “你好，同志，我来找人。” 听到这个称呼，班长立即知道，这是自己人，神色也热情了不少，他敬了个礼才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什么职务？我好去帮你喊人。” “我不知道找谁？”孙志伟有点沮丧的回答。 班长有点疑惑的说：“这样吧，你把情况说一下，我来帮你分辨。” “我的父母应该是红党，他们前几天被害，我是来求助的。” “什么？”附近的几个警卫听到后都激动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害红党，这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小同志，你说的情况我需要立即向上汇报，请跟我们进去等一下。” “好的，哦，后面那位是保护我过来的朋友家的外甥，那枪是从人家酒店保安处借的。” “我知道了，他可以先把枪寄存在这里，等离开的时候再拿走。”班长并没有强硬的收缴枪支，而是暂扣，还算通情达理。 “大祥，枪放这里，你跟我进去。” “哎，好的。”大祥答应了，就把枪递给一个警卫，然后提着箱子跟在孙志伟身后。 三人被带到二楼一个会议室等待，两个警卫一个在门口守卫，一个去找人汇报情况。 不一会，离开的警卫带着一中一青两个男子回到会议室。 两人先看向大祥，接触到大祥蠢萌蠢萌的眼神后，立即转头看向两个孩子中较大的孙志伟。 孙志伟见到两人，立即起身自我介绍，“我叫孙志伟，我妹妹孙爱来。” 还没等来人说话，孙志伟又转头对大祥说道：“大祥，你去找两个黄包车在大门口等我一会，我这边说完话还要回去。” “哎，好的。”大祥说完，放下箱子掉头就走。 那位青年惊讶的看向孙志伟，中年人眼里却只有欣赏。 “你好，小同志，我姓张，是城市工作组的，能把你的情况详细说说么？”中年人坐下后先自我介绍，然后才开始问话。 青年人则走到一旁，取出纸笔开始做记录。 孙志伟却没有马上开始介绍情况，而是将箱子放到桌上，然后打开了箱子盖。 箱子里的电台立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再看到电台旁边的密码本，两人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他们认出了密码本，那是跟他们内部常用密码本一样的纸张和大小。 “小杨，你抄下电台和密码本编号，速去核对。” “是。”小杨立即查看编号，迅速抄写下来，然后就出了会议室。 “小同志，现在我基本确定你的父母就是我们的人，现在可以说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恩，20号下午，我们一家人都在家中，我正在带妹妹，忽然父母说有危险，就将我们藏进碗柜下面。” “接着，没多久就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枪战结束后，屋内进来几个陌生人。” 中年人一边听，一边亲自记录，孙志伟也尽量将语速放缓。 “从他们对话里听说，老二和老五被我父母打死了。” “三人进屋后到处搜索，那位老大又开了两枪。”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警哨声，那几人就要离开，我从门缝中看到几人身上的特征。” “老大尖下巴，三角眼，倒吊眉，嘴角有个一寸的刀疤；” “老三是个矮墩墩，右边耳朵缺了一角；” “老四双手漆黑，左手拇指末端有一个痦子，上面有几根长毛。”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确认中年人已经完全记录下来后，才继续说道： “那三人走后，我收拾了些衣物用品，又从暗格中得到了这些东西。”孙志伟说着，用手指了指箱子。 “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有一根金条和地上我父母的两把枪。” “我将这些东西装箱后带着妹妹迅速离开了家。” 中年人突然打断他道：“为什么不等巡警来？” “等巡警？呵呵，那我跟妹妹恐怕当晚就要在警局暴毙。” “那你父母的尸身你就不管了？” “管不了，也不需要管，那帮巡警都是一个德性，现在兵荒马乱的他们头头哪有心思破案。” “案子难破，他们肯定会把尸体找个医院冷冻起来，等拖到不能拖了就找地方埋了，火化都不可能，化人场可是要收费的。” 中年人闻言也是无言以对，这孩子想的这么远的么？ “当时为什么离开家，家不要了？” “家里没大人，只有两个小孩，这家该多好抢劫呀，不走，只怕我跟妹妹活不过当晚。” 中年人沉默了，然后示意他继续说。 “两把枪中，有一把枪被我当给了珠市口西大街的当铺，当了10个银元。” “我们用这钱在东方饭店开了房间，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进城。” “因为担心钱不够，于是，我在第二天带着从酒店租来的保安，去了京华印书局，以买书的名义破开了金条。” “除了买书的钱和这几天的花费，其他的都在小木箱里。” 这时孙志伟的手指向了旁边的小木箱，他打开木箱，露出里面的几百个银元。 “你怎么不去银行取钱？”中年人不解道。 “我住东方酒店，是因为他们名声在外，我跟妹妹虽然年纪小，在酒店也不担心被害。” “酒店的保安跟我可不熟，不带他们我不敢出门，就算带着他们，我也不敢直接去银行取钱，财帛动人心啊。” “唉，你继续说。”中年人闻言叹了口气。 第12章 找到了 “前两天我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起过25号和你们这个地址，所以我今天来碰碰运气。” “如果找不到人，就只有先继续在东方酒店住下去，直到大部队进城。” “不过那里也住不长久，太久了别人就熟悉我们了，知道我们两个小孩身边没大人，那离祸事也就不远了。” “我讲完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全程囡囡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此时话已说完，孙志伟才轻轻的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中年人重新翻看了一遍记录，拿自己一对比，感觉自己就像个单纯的小年轻。如果他是这个小男孩，估计已经死了几回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孙志伟，想瞧瞧这个小娃娃，怎么就跟浑身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一样，能把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通透呢。 “事情我们都了解了，核实需要时间，但我基本可以确定你的父母都是我们自己人，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先提出来，我们会酌情帮你解决。” 孙志伟点点头：“确实有几件事情需要组织上帮忙解决。” “你说，我记一下。” “第一，我父母的遗体需要找到，然后妥善安葬。” “这是当然的，我们会尽快处理这个事情，你安心等待消息。” “第二，仇人需要找到，他们拿走了我父亲的怀表和母亲的手镯，那是他们的遗物。” “这个也没问题，为同志复仇本就是我们的义务，如果能找到丢失的物品也会原物交还给家属。” “第三，我需要组织上为我父母正名，他们是在战斗中牺牲，该有的荣誉不能就这么漂没了。 我跟妹妹还要继承父母的遗志，努力学习，健康成长，将来才能为建设祖国添砖加瓦。不能做一对不明不白的普通孤儿。” 这个就复杂了，中年人一时没敢马上答应，只是斟酌的说道：“这个我会跟上级反映，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第四，我与妹妹年纪幼小，已经不适合居住在原来的地方了，希望组织上能安排我们，去一个都是自己人的安全区域居住。” “这是正理，只是目前大部队都还没进城，城内并没有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你且莫急，我会尽快向上面申请，看有什么好办法。” “最后，我听说烈士孤儿都会安排人收养，如果上面要安排人收养我们，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他没继续说，如果他看不上所有的收养人，就准备自己带妹妹生活这话。 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估计很难，上面不会看着他们两个娃娃独自生活。 如果收养人合了他的眼缘也不是不行，毕竟有父母和没父母是不同的。 他自己无所谓，对妹妹的成长却有很大的影响。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这是肯定的，如果双方相处的不融洽，那不是好心办坏事了么，肯定要你们双方同意才行。” “那就谢谢您了，我的要求就这些。” “我看，查询这些需要不少时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我跟妹妹就先回酒店等消息？” “小同志，你先稍等一会，你父母的信息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到时候我们再决定去向如何？” “好吧，那就等一会。” 匆匆半小时过去，那位去查信息的年轻同志，就气喘吁吁的赶回会议室汇报情况。 “张老师，查到了，孙玉山，34岁，1939年加入组织，于5年前化名孙华年潜伏四九城，属于西区六组，一周前失去联系。” “还有蒋丽丽，31岁，1941年加入组织，于5年前化名蒋爱萍潜伏四九城，属于西区六组，也是一周前失去联系。” “两人是真夫妻，住址在阡儿胡同16号院，有一子孙志伟12岁，一女孙爱来4岁。” 说到这里，这位年轻同志还佩服的看了孙志伟一眼。 历史上，这种潜伏的同志突然被杀害或者被抓的情况，不止一次发生过，但是他们家中的遗孤最后能找回来的很少很少。 很多时候等找到线索寻过去，人都没了好久了。 像这种家长牺牲后能独自安全的生活一周，还能凭着模糊的记忆自己找回来的小孩子，简直万中无一，更别说他还带着一个4岁的妹妹，真是神奇的很。 中年男子看了资料后，郑重的向孙志伟敬了一礼才说话道：“你们的父母是党的好儿女，是GM英雄，组织会尽快找回他们的遗体。请家属放心。” “感谢组织。”孙志伟也起身，抱着囡囡给两人鞠了一躬。 两人的这次对话，一个是代表组织，一个是代表战友家属，自然要郑重其事。 对话完毕，这位张老师才继续说道：“志伟，我跟你父母是同事，你可以叫我张叔叔。” “张叔叔好！”“张叔叔好！”孙志伟和孙爱来一个清脆一个奶声奶气，两个声音齐齐喊人。 “哎，哎，好好，你们好。” “志伟啊，我们这次进城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完成任务后立马就要出城。” “城内现在还不安全，我建议过几天你带着妹妹跟我们一起出城。城外虽然环境要差一些，到底比城里要安全。你看怎么样？” “还是以安全为重，张叔叔，我们这就回酒店收拾行李，下午就能过来。” “对了张叔叔，您看能不能请一位警卫跟着我们，这样，我们回来的时候就不用带着酒店的保安了。” “没问题，我让刚才带你们进来的罗班长，派一个战士跟着你们跑一趟。” “谢谢张叔。” 孙志伟随后告别张叔，抱着囡囡出得门外，门口那位班长已经带着一个便衣战士在门口等待。 “班长，麻烦你了。” “应该的，就让刘三跟着你们跑一趟，沿途护着你们的安全。” “多谢。” “快去快回。” 刘三同志跟着孙志伟和囡囡出了教育街，来到宣武门路口，就看到大祥已经叫了两辆黄包车等在那里。 大祥看到他们出来，赶紧迎了上来，还未说话，孙志伟就说道：“这位是刘三，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大祥，你再去喊一辆车。” 第13章 回归 大祥赶紧应道：“哎，好嘞，你们先上车，我喊了车就跟过来。” 等大祥走远，孙志伟才对刘三说道：“刘三哥，那人不是我们的人，对外我就称呼你刘三哥，你就喊我的名字志伟就好。” “我明白志伟，就是这黄包车...” “我知道刘三哥你的意思，不好把群众当牛马，但是我们两个年纪小，地方又很远，如果不坐车，那来回花的时间就太长了。” “另一个，人家黄包车车夫是正经的工作，他们要靠拉车生活，只要车费给足，他们家人也能过个好年，这其实是好事情。”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以后自然有办法解决，却不是我们的职责了。” 刘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直接上了后面一辆黄包车。 孙志伟则带着妹妹上了前一辆，两车缓缓向东方饭店而去。中途又有一辆黄包车跟了上来，正是大祥坐在上面。 三车花了大半个小时回到东方饭店，孙志伟带着妹妹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半路上让大祥去喊了他舅舅一起过来说话，顺便带一个大行李箱过来，而刘三则站在门口不远处警戒着。 等王泽民跟着大祥带着行李箱过来时，看到门口警卫的刘三，他心中一惊，赶紧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东方饭店的大堂经理，大祥的舅舅”。 刘三听到了孙志伟刚才说的话，对他点点头，就没有阻拦。 王泽民跟着大祥进了房间，看到孙志伟正在收拾自己跟妹妹的行李，赶紧上前打开行李箱帮忙。 孙志伟一边装行李一边轻声道：“今天出门找到了一位老叔，这就要跟他们出城。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跟随大军再进城。” “那边是部队，大祥没法跟着我，等我重新回来安排好住处，就会让人来通知大祥，这期间就让大祥先跟着你，你多教教他。” 说着他就掏出两筒大洋，一共有200个袁大头，都递给大祥。 “大祥，这个给你，这是前几个月的薪水，安心跟着你舅舅，好好学，等我回来找你，不会超过3个月。” 大祥也没推辞，接过大洋后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他以前虽然有点恶习，但是答应的事情从来没有反悔过。他既然认了孙志伟，就是真把孙志伟当东家了。 东家给的工钱他收的心安理得，只是心里想着回去后就把老娘安顿好了，以后拼命也要保护好东家。 孙志伟却只当下了一步闲棋，以后能开花结果最好，没有也就损失点银子，问题不大。 “至于王叔，给你提个醒，有些事要主动些，不要等人家找上门来。你送过去跟人家过来找你要，这是两码事，切记。” 王泽民一时间没听明白孙志伟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时，孙志伟却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没多久，行李收拾好了，书店新买的大捆书籍又单独装了两个箱子才装完。 舅甥两人送孙志伟三人出了酒店，又喊了三辆黄包车，两辆驼人，一辆驼行李，等三人走了老远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王泽民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教导大外甥。这时的大祥特想追上孙志伟，让他带自己一起走。 之后的几个月里，大祥对孙志伟回来的期盼感越来越强烈。 以前他是没的选，现在既然已经预定了东家，那这天天被老舅絮叨的日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话分两头说，孙志伟带着妹妹从东方饭店出来，一路回到了教育部街的临时驻地。 张叔已经让人打扫了出了一间房间给兄妹两人住，他们就把行李和书都搬到准备好的房间安置。 早上他拿过来的一箱子银元和两个存折以及户口本，房产证等私人物品都提前摆在了房间里。 这里原来是北平党部，人虽然跑光了，里面设施却很齐全，装修也豪华，每个房间都铺有地毯，住宿条件不算差。 只是饮食方面估计不太行，这次进城的都是大老爷们儿，一个个糙汉子都是打仗出身，有个窝窝头就着井水啃都能过。 自己跟妹妹却不行，一冷一热不经意间就容易生病。这年月，娃娃生病可不光是遭罪的问题，那是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他立即就找到了张叔叔，把那张金城银行的500银元的存单递了过去。 “张叔叔，当时我看到这本存单是单独放在最上面的，应该是我父母最近想要取出来。” “我家最近没有要花大钱的地方，我想这应该是他们想要上交的资金。我现在遵循父母的遗愿，将它交还给组织，请您接收。” “这...” 老张也是久经考验的战士了，下面的同志有这种举动很正常。有很多同志在工作中积攒的多余工资，都会作为经费主动上交。 当时他看到存单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现在孙志伟这两个孩子已经是孤儿，以后的生活还没个着落，这钱他拿着烫手。 看到老张犹豫的样子，孙志伟稍一思考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于是，他郑重的再次递上存单： “请上级尊重我父母的遗愿。或者就当是我父母为这次行动准备的经费，如果能给叔叔们加个馒头、一碗热汤也是好的。” “另外，我跟妹妹还小，如果饮食方面太随便，可能会生病，那就会给上级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张也不再拒绝，他郑重的接过存单对孙志伟说：“感谢你父母做出的贡献，我会如实上报。” 孙志伟点点头就回房间去了。 这些叔叔们都忙的脚不沾地，到处都是机密文件，他还没正式通过审查，还是自觉一点避嫌比较好。 孙志伟回到房间，就让妹妹读她的故事绘本，自己则拿出初中教材开始阅读，并不时的还用钢笔在书上记录读书感想。 他是真的在读书，前世的教育书籍跟现在完全不同，数理化还好说，原理定理公式都差不多，他还能套用前世的知识加快学习进度。 文科内容就不行了，很多课文他都没见过，必须重新学习背诵。 第14章 处女作 似乎是穿越带来的福利，他现在的记忆力特别好，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只要一回想就历历在目，清晰的如同录制了视频。 读书之余他又找到一些废旧的报纸开始练字，现在用的可都是繁体字，他虽然都认识，但是写起来还是有点手生。 他那一手熟练的简体字暂时是不能用了，写出来别人都未必认得出来，肯定会以为他学习不认真，一段作文通篇错别字。 晚上的时候，楼里面的叔叔们吃上了热饭，孙志伟和妹妹被张叔带到饭厅跟大家一起吃饭。 此时，这些叔叔们全都知道了新来的两个孩子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不时的有陌生的叔叔过来看望他们。 他们或是拍拍孙志伟的肩膀，或是摸摸囡囡的小辫子，都没说多少话，但那深切的关怀都在一声声的鼓励中。 这一餐饭的功夫，他们收到了很多小礼物，或者是一支支铅笔或者是一个个小本子。 这时，门口负责警卫的罗班长给他找来一顶半新的军帽，啪的一下就盖在他的脑袋上。因为帽子偏大，把他的眼睛都盖住了，外面就露出个半个鼻子和一张嘴巴。 旁边的叔叔们都哄笑了起来，餐厅的气氛一时间也快乐了很多，囡囡看到哥哥的半个脑袋都被帽子遮的看不见了，也是乐不可支。 孙志伟无奈的自己调整了一下帽子，尽量往后面戴，露出眼睛和额头。然后起身给罗班长敬了个礼：“谢谢罗叔叔。” 旁边一个叔叔也凑上前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色的布条。他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根红领巾。 “红领巾！”孙志伟眼睛一亮。 这就很难得了，现在北平周边部队里，应该没有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少先队都在大后方，这里很难看到一条红领巾。 “谢谢叔叔。”他兴奋的接过红领巾，熟练的系在脖子上，这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时张叔叔也走了过来，看到孙志伟红领巾配八路军帽的打扮也是点点头：“恩，有那么点小八路的样子了，以后要做好接班人。” 囡囡看着飘荡的红领巾，眼睛里都是星星，她饭也不吃了，就想往孙志伟身上凑：“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孙志伟只好把她抱过来，小心的拆下脖子上的红领巾，然后重新系在妹妹的脖子上。 这下小家伙不闹了，她得意的摸着鲜艳的红领巾，小腿都高兴的抖了起来。 孙志伟这时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见他快速的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记录下两行字：我们是****接班人，继承****的光荣传统。 老张瞧见了，就拿起来看，并且轻声的读了一遍。 “我们是...，写的不错。” “恩，我觉得它应该是一首歌，这句是开头。” “哦？你还会写歌？”老张一下来了兴趣。 孙志伟假装害羞的摸了摸脑袋：“也不能说会，就是脑子里经常有一些词句和旋律，我想把他们都写下来。” “那现在有完成的么？” “就一首完成了，但是......是儿歌。” “儿歌也是歌嘛，来，现在就写，我帮你看看。” “啊，现在写啊？”孙志伟有点犹豫。 “对，男子汉大丈夫，干脆点，有本事要亮出来，不然谁能知道呢？” 老张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几句话又是鼓励，又是激将，搞的孙志伟不写都不行了，理论上他一个小P孩不应该能忍得住。 得，为了不破坏人设，写就写呗，提前露点锋芒也没什么不好，将来他总要展现自己的不同的。 以后的路他早就想好了，其他方面都不怎么安全，只有走儿童路线才不容易出事。今天就当是第一炮了。 想清楚了，他也不再墨迹，重新拿出一个厚一点的本子开始写简谱和歌词。 他的第一首歌就是对自己的风格定位，要好听，还要易传唱；要符合现在自己的阅历，还要没有远期风险。 种种桎梏让他不得不谨慎挑选歌曲。 思虑再三，他终于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数鸭子》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 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 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 小孩，小孩，快快上学校 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想定之后，孙志伟落笔如风，用稍显稚嫩的繁体字写下了这首《数鸭子》。 写完，他就把笔一撂，心中不无得意。 这么一首儿歌，童声演唱，歌词不涉H，不涉Z，没有敏感词。虽然原词出自80年代，没有经过那十年的检验，但他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这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就它了，我的处女作《数鸭子》。 老张刚才就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笔一笔写出这首儿歌来，孙志伟一边写，他一边看着简谱在心中默唱。 这时候队伍里的文化人可不仅仅是书生，那是能文能武，能唱能跳，既能鼓舞士气，又能扛枪战斗，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如今这是看个简谱，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孙志伟写完，他也将整首歌全部默唱了一遍，整首歌音符流畅，言语风趣，是一首难得的好歌。 “啪！” “真有你的，这首歌不错哟。真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的能写歌啊，好小子。” 老张一时高兴，就使劲拍了一下孙志伟的肩膀，这一拍，差点没把他拍到地上去。 “哎哟，小心，小心，我的错我的错，一时激动。” “老张，真那么好么，唱出来我们听听呗。” “就是，让大家也乐一乐。” “哎哎，不是我不唱，这歌是首儿歌，要小朋友来唱，才能唱出那个味道来，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唱出来就要闹笑话。” “哎，小朋友也没关系啊，今天咱们这正好有两个小朋友。” “对啊，志伟，你写的歌，你来唱。” 孙志伟早料到有这一出，他也没慌张，而是先安抚住众人。 第15章 小丫头的第一次表演 “各位叔叔莫急，这歌我唱也大了，只有我妹妹唱才合适，等我先把妹妹教会了，明天给大家唱哈。” 众人听了这个理由，才放过他，还要他保证明天就让囡囡唱。 孙志伟在一群彪形大汉的包围中，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答应明天让妹妹献唱。 吃完饭，孙志伟带着妹妹回到房间，众人又继续忙碌的收集和整理资料。 老张却来到他们的房间，把刚才的《数鸭子》的词谱都抄写了一份拿走了，也不知道他准备拿来干嘛。 屋子里，孙志伟开始教囡囡唱歌。 “囡囡啊，哥哥这里有一首好听的歌，哥哥教你唱，好不好。” “那哥哥你先唱一次，我看好不好听，不好听就算了。” 孙志伟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难搞啊，没法子，只能自己先唱一遍：‘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才唱几句，丫头的兴趣就来了：“哥哥，哥哥，这个好听，我要学，我要学。” 孙志伟赶紧停下，立即开始教囡囡，两人一句一句的学，不到一小时，丫头就会唱了。 孙志伟就开始让她自己唱，一开始囡囡还磕磕绊绊的，需要他提示歌词，越到后面越熟练，很快就能完整的唱出整首歌了。 这时候，孙志伟就拿出从小日子那里顺来的口琴给丫头伴奏，这下子丫头唱的更带劲了。 小丫头还有表演的天赋，一边唱一边加动作，把孙志伟都逗笑了。并且连说这个好，明天一表演，肯定大家都喜欢。 小丫头一旦招人喜欢，以后就不自觉的会被人照顾，这是好事。 其实在现代也是这样的，比如同小区的孩子，如果平常表现一般般的，那别人也不会特别喜欢你； 如果孩子有点特长，比如有礼貌，或者会唱歌跳舞，或者能说会道，只要有点突出就会被人记住，分糖果的时候都能多分两颗。 两人学唱歌学到晚上7、8点，孙志伟就安排丫头洗漱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还带着丫头复习了几遍，感觉良好。 中午就是约定的表演时间，厨房安排他们提前吃午饭，孙志伟头一回弄这个，有点小紧张，吃饭都不香了。 反而是小丫头一点不在乎，哼哧哼哧的刨饭菜。 等他们吃完，又休息了半小时，同志们才暂时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开始来食堂吃午饭。 等饭菜上桌，有人就问起：“对了，昨天不是说今天小丫头要表演么，人呐？” 就在这话音未落的时候，食堂门口传来了悠扬欢快的口琴声。紧接着，一个婉转清澈的童声跟着口琴的节奏在耳边响起。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 只见小丫头甩着两根小辫子从门口走进来，本来不紧张的丫头，忽然看到一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看她，声音也顿了半秒。 还好，这丫头估计是真有表演天赋，马上就回过神来，接着音乐继续唱。 走进食堂后，丫头不自觉的就开始带上了动作。 唱到鸭子的时候，她的两只小手就摆起来，像两只鸭子翅膀，还模仿鸭子走路一摇一摆的动作。 唱到数数的时候，就用手指在眼前的地面上点，点，点。 唱到白胡子老爷爷，她还用手捋了捋空荡荡的下巴，一直到最后，就见她双手环抱，像是在抱着一个大鸭蛋。 全场的叔叔们，看到小丫头各种好笑的动作，那是笑成一团，食堂里一片欢腾。 终于，表演结束了，小丫头还来了个鞠躬谢幕。 这下子连最严肃的几个领导都绷不住了，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起来。 四周围着小丫头的一个中年大叔，喜欢的不得了，把丫头一把抱了起来，对着脸蛋儿就亲了两口。 小丫头被大叔的胡子扎了一下，急的大叫：“哥哥，哥哥，快来救我，大老虎扎人啦。” 这一句把四周的同志们又逗笑了。 “嗨，老严，听到没有，你这个大老虎，赶紧放开，让我来。” “我呸，丫头跟我闺女差不多大，以后我要认做干闺女的。” 众人七嘴八舌围着不走，就想抱抱小丫头，这么乖的小姑娘，人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孙志伟在外面都挤不进去。 最后还是领导发话了：“都别围着了，别把小姑娘吓着了，赶紧吃饭，下午还要工作。”众人这才慢慢散开。 小丫头逃出魔爪，噔噔噔跑到孙志伟旁边，笑眯眯的问他：“哥哥，我唱的好听么？” “好听，好看，将来我们囡囡要当歌唱家。”孙志伟确实觉得丫头表演的好。 她学习这首歌才1天不到，现场表演声音流畅，动作自然，全程没有卡顿，完全不像是刚学会的样子。 这完全就是个演员的好胚子，可惜，他是不可能让妹妹去当演员的，文工团都不行，那都不是他们普通人能混的开的地方。 他已经给妹妹想好了，以后就朝保育员方向发展，福利好，工作也不累，不管外面什么风雨，也刮不到幼儿园去。 特别是一些特殊的幼儿园，那里才是真正的避风港，风吹不进，雨泼不进，不管谁当头头，都不可能拿那里开刀，最是安全不过。 经过这次表演，整个工作组的成员都认识了孙志伟和囡囡。当他们知道这是两个孩子已经是孤儿的时候，就更加怜惜了。 大家外出时如果有机会带点糖果什么的回来，总要给他们送一些，特别是给囡囡。 毕竟孙志伟已经大了，平常又很高冷，没有妹妹肉团团的那么招人爱。 说高冷也确实没错，他现在的实际年龄才12岁，但是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看书，很少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在外面活动，每天的也就早起跑步和打太极拳这两样运动。 这哪里像是个孩子，说是老年团成员都有人信。但知情人都心生怜悯，他们都以为他是因为亲眼目睹父母被害，才导致性格大变。 孙志伟从其他人的对话中隐约了解到了众人的想法，他反而很高兴，这样自己就不必装小孩了。 第16章 暂居 第五天，通过老张托人调查，孙志伟终于知道了他离开家后，整件事情的始末。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时巡警在找到他家之后，将孙玉山和蒋丽丽的遗体送到了外城官医院（也就是后来的一医院，后面就称一医院）冷冻了。 其后因为巡警队管理层走的走，逃的逃，管理一片混乱，居然连立案都没有立，直接就没人管了。 而他家里的房子在事情传开后，遭到多次洗劫，目前已经被搬空。 老张已经通知了一医院，要求他们暂时妥善保存遗体，等大军京城后会有人接管调查。 孙志伟听到父母的遗体已经找到，他就没有遗憾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他并不看重。 几天后，工作组的工作完成了，众人开始收拾行李和文件准备出城，向上面汇报情况总结。 跟来的时候保密进城不同，现在已经临近交接，对面哪里敢得罪他们，这次回去，直接就雇了两辆卡车，全部人员和物品随车出城。 孙志伟和囡囡就在其中一辆车上，他们的几百本书也一起装车运走。 这次的目的地是香山，接管干部们现在都在那里。卡车出了教育街就一路向西，再次从西直门出城。 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偶有行人也都脚步匆匆，现在马路上最多的人反而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偶尔也能看到衣衫不整的溃兵。 在各条道路上垃圾成堆，风一吹起，各种纸张垃圾就到处乱飞，一副乱世景象。 出城之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排排的战壕，战壕中有战士在执勤，穿过好几道防线后，汽车向右拐向香山方向。 这时的香山上没什么人，只有一家私人福利院-香山慈幼院，38年的时候香山慈幼院先后迁往桂林、重庆。 这几年才陆续回迁，但到现在人数也不是很多，目前仍有大批师生滞留在桂林和重庆的分院。 这次接管会暂时征用了这里的部分空房间办公，调查组也回到了这里。 到了地方后，老张抱着囡囡，把兄妹俩送到后院的家属区暂住，还特别委托了家属区的王大姐帮忙照顾。 王大姐50多岁，儿子以前是北平地下组织的骨干，几年前因公牺牲。 组织看她年纪大了又没了儿子，为了照顾她，干脆将她接到地委后勤部，负责后勤工作。 其实就是给工作忙的同志们带带孩子，好让她不觉得孤单。用后世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家属区幼儿园园长。 如今以孙志伟兄妹的身份，过来这里也正合适。 老张先将兄妹两人带到西楼211房间，将两人的行李放下，那一堆书也有人跟在后面一起送了过来。 然后他就跟孙志伟说了，白天的去处。 “白天的时候呢，就安排你们去一楼的王姨家里，她有个小院，咱们同志经常没时间照顾孩子，就都放到她那里照顾。” “你跟囡囡白天就在王姨家里，吃饭也在那里吃，晚上回这个房间睡觉。” “谢谢张叔叔。” “没事，应该的，我现在带你们去王姨那边。”说着，他就抱起了囡囡往外走。 孙志伟想了想，就去包裹那边拆了几本书带着，又从空间里摸了一把糖果放在口袋里，然后才跟着出了门。 下楼后向右拐，就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老张敲门喊了一声。 不一会就有个大娘过来开门，大娘穿着干净整齐，一头短发梳的干练，一点也不像五十多的人。 “小张啊，怎么了。” “是这样，这两个孩子今天刚过来，我们那最近事情多，实在没时间安排，只能先交到你这里帮忙带几天。” “可以，就放我这吧。” “那王大姐，这两个孩子我就先交给你了，他们白天在你这，晚上住西楼211房间。” “大的可以不用多管，这孩子自觉的很，平常就爱看书，小的您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你赶紧走吧，孩子在我手上有什么不放心的，跟你在一块才叫人不放心呢。”王大姐一把从他手里抢过囡囡，还白了他一眼。 王大姐比老张还大十几岁，别看老张在外面是个领导，在王大姐这里那是一点牌面都没有。 “嘿嘿，那成，听您安排。” 王大姐没理会他，而是直接带着孙志伟两人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面有很多孩子，大部分都是学龄前儿童，看到有新的小朋友过来，很多孩子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叽叽喳喳可热闹了。 囡囡别看她人小小一只，却很会说话，在这么多小朋友面前也不怯场，不一会就跟其他小朋友玩到了一起。 看到妹妹有了玩伴，孙志伟就放心了，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安静的看书。 王大姐看到孙志伟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奇怪，正要跟他搭话，问问情况，眼睛就瞟到门口的老张在朝她招手。 王大姐环顾四周，确认孩子们都没什么状况，就再次来到门口。 老张拉着她远离门口一段距离才小声的说起两个孩子的来历。 “王姐，那个大点的孩子，估计是受到父母身亡的刺激，现在性格大变。” “我们调查的时候，人家都说这孩子以前很活泼的，结果现在基本不怎么说话，每天就是看书，还是看的初中的课本。” “只有在照顾妹妹的时候，他才比较正常的有说有笑。我想您千万别再提起他们父母的事，让时间冲淡一切为好。” 王姐听了兄妹两的遭遇，既心疼又伤心，心疼是心疼两个娃娃这么小就没了父母，伤心是想起自己的儿子早早的就没了，连个后都没留下。 缓了缓情绪，王姐才回道：“行，我知道了，我平常就照顾好他们的生活就好，大的不管他，任他看书，主要照顾小的。” “哎~我就是这个意思，麻烦您了王姐。” “不用多说，我知道怎么应对，这孩子跟我那时候差不多。你去忙你的吧，他们交给我就行了，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好好的。” 老张这才没再多话，他又看了院子里一眼，然后掉头离开了后院。 第17章 育英育才 王姨回来后就关了院子门，也不再试图去打扰孙志伟看书。 很快就到了中午，公用厨房那边送来了今天的午饭，王姨才喊住所有的娃娃，一个个排队去洗手准备吃饭。 这里目前十几个娃娃基本上都是3岁以上学龄前儿童，都能够自己吃饭，只要给他们安排好了就行，不算很难带。 孙志伟来这里也是为了照看妹妹，顺便打发时间，看到有杂事，也主动上前帮忙。 比如现在吃饭，他就先帮孩子们打饭，自己最后才吃。 王姨观察到孙志伟的表现，心下暗暗点头，这孩子本质是好的，应该是父母教的好。 再看看队伍里，已经跟其他孩子混成一堆的囡囡，她正嘻嘻哈哈的，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划饭。 囡囡跟他哥哥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高冷似冰一个热情如火。 听老张的意思，这两个孩子还都有自己的特长，哥哥擅长写歌曲，妹妹擅长唱跳表演。 这在普遍农村出身的孩子们中间很拔群，即使是那些城里出身的孩子中，也没几个能跟这对兄妹比的。 但一想到两个孩子就这么成了孤儿，王姨心里更加难受了。 孙志伟却看不出这个带娃娃的阿姨心里的想法，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读书，马上进城后回到学校，争取立即跳到初中。 新教材还要等到下个学期，这个学期就跳级的话，可以节省1年的时间，这对他很重要。 从21号买到教材到今天30号，9天时间，他已经背下了9本教材。 对于一个大学毕业生来说，这批初中教材中数理化都比较浅显，他只要再次熟悉一下公式和定理。 但有些内容就要重新学习记忆，需要调整改错，恩，就是把对的知识改成错的知识，不然考试会不及格。 从这方面来说，文科知识反而更容易学习，只要背诵就好了。 理科的很多知识需要与记忆中的知识对比后做调整替换，就很麻烦，他正在啃的就是这些内容。 因为现在的教材跟以后的不一样，比如元素周期表，民国教材里面的各种元素标注就很奇葩，其中不乏使用神名、星名、国名和人名来命名的，他必须要重新记忆。 比如：养=（氧）、轻=（氢）、绿=（氯）、32号元素锗（Ge）=德国、113号人造元素鉨（Nh）=日本，元素用的名称还不是后世规范化的标注。 所以说，以前看到一些小说，里面写穿越者回到民国直接就考大学，这就有点YY了。 现代大学生在这时候来考初高中数理化，大部分都不会及格，因为你的知识跟现在的课本根本不对应。 就在孙志伟留在香山啃书的时候，大部队已经进城，老张他们大部分人，也跟着进城去接管各个要害部门去了。 而后勤家属全部暂时留在香山，而且人数每日都在增加，因为原本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家属们，都在向这里聚集。 整个2月和3月，城内都在肃清敌人，到处都是战斗，破坏份子抓了一大批，城内的环境也越来越好。 王姐这个小院子里的孩子也增加了一倍多，有点不堪负荷了，为此，上面还调来了另几名家属来院子里帮忙。 这期间，孙志伟注意到，有多批次的警卫来检查这片区域，在看到这个临时幼儿园逼仄的环境时，还特别做了记录。 时间很快来到3月底，孙志伟也有点着急了，再不回学校，这个学期就要过去了，自己跳级的计划估计要搁浅。 但是现在男同志们大部分都在城内肃敌，老张也一个多月没见人了，他不知道能找谁。 24号开始，家属区门口添加了一个警卫排，进出都开始检查证件。 孙志伟太小了，上面什么证件都没给他发，所以，他现在连家属区都出不去了，简直蛋疼。 唯一让他高兴的是，慈幼院搬走了，地方空出来不少，家属区的面积理论上扩大了。 现在每天早上他都要围着围墙跑圈，门口的警卫员也都认识了这个小大人似的小鬼。 4月初，在香山呆了3个月的孙志伟又一次见到了老张，趁此机会，他正式向老张提出了上学的要求。 这其实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如今香山这边的家属区已经人满为患。 很多家长在外工作，留下的娃娃们很多都到了入学年龄，达到中学年龄的也有十几个。 但是他们现在都没有入学，一个个都要玩野了。 老张很快把情况向上面反映了一下，几天后上面的答复来了。 1、学龄前儿童则等待北海幼儿园新园建成，全体入学北海幼儿园。 2、小学学龄儿童全部入学育英学校。育英学校刚从西柏坡搬过来，新校址在西城区万寿路。 3、中学年龄的孩子入学华北育才中学。 HOHO，一个个的给我收心上学吧。也就是没人知道是他起的头，不然，非合伙揍他不可。 两天后，大清早的来了两辆卡车，把一大群娃娃接上了车。 孙志伟在把囡囡送去王姨那里后，也上了车，不过他没去育英小学那辆车，而是上了育才中学那辆。 这两辆车分别驶向万寿路的育英小学校和南新华街的北师大附中。 育英小学就是历史上那个马背上的学校，一路跟随部队和机关到处跑，如今终于安顿了下来，明年开始学校会逐渐扩大。 华北育才中学也是名校，跟随部队辗转腾挪，如今临时安居在北师大附中。 等圆明园的新学校建好还要再搬家，那就是以后的101中学了。 现在的校址孙志伟还很熟悉，她就跟京华印书局在同一条街上，只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对于孙志伟来说，就读育才中学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方面，以后升学容易了，不好的方面是，育才中学跟北平这边的中学，用的不是同一套教材。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了，先入了学再说。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师大附中，几个老师过来带他们十几个新生去办理入学。 第18章 特批入学 在办公室做登记的时候，孙志伟故意落在最后，等所有人都登记完毕，轮到他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问到孙志伟原来的学校时，孙志伟就回答：“汇文一小”。 “？”男老师都懵了，什么情况，这里怎么有一个小学生？ 孙志伟一点都不慌，神色平静的说道：“初中的课本我已经全部背诵完毕，可以上中学了。” “嘶...，小同志，可不能吹这个牛，上学是很严肃的事情。” “不吹牛，是背完了。”说着，他就翻开带来的帆布书包，随意的抽出一本《国文》课本递给眼镜老师。 “一共十五门课，除了劳作、图画、音乐和体育，其他的都背完了，您可以抽查下。” 眼镜老师下意识的接过课本，随手翻阅，就看到基本上还是全新的书本里，已经记满了读后感和难点标注。 这其实很矛盾，有注释说明这本书确实被看过了，但书又很新，就表示书其实没被用多久。 老师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随手翻到第七课：“那你背一下第七课...”还没问完，孙志伟已经开始背诵。 “《国文》初一课本三十二页，第七课放鱼诗” “《放鱼》，唐，白居易，晓日提竹篮，......” 两分钟，一篇课文被全部背诵下来，课文、注释一个字都没错。 老师不敢相信的又翻了一篇：“第三课奈端轶事” “《国文》初一课本十六页，第三课述奈端轶事” “上九天下九渊，细至于莫能破，而大极于无所不包，脑之为用神矣......” 这下子眼镜老师不淡定了，他拿下了眼镜，盯着他仔细的瞧了瞧，想看看，是不是什么妖怪混进来了。 然而，孙志伟丝毫不慌，依旧淡然的看着他。 “你稍等一下。”如果这孩子没撒谎，那他们学校这次大概是来了个天才，这事必须要汇报给二部部长。 眼镜老师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向外走去，应该是去请领导去了。 孙志伟就一边在原地等待，一边观察这个办公室的环境。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教务处三个字，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办公桌，一个长条沙发，铁皮柜子倒是有很多。 他用储物戒覆盖查看了一下，里面装着很多牛皮纸文件袋，应该都是学生档案之类的东西。 不一会，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眼镜老师跟在一个中山装中年人身后进了办公室。 中年人一进来，就看向孙志伟，就见他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口中喊了一声：“老师好。” “我是育才中学的校长我姓袁，孙同学你好，坐吧，我们谈谈。”孙志伟听他的介绍就知道，这个袁校长 “是，袁校长。” “孙同学，你什么时候买的书？” “1月21号，就在这条街南头的京华印书局买的。” “你为什么想到自学中学课程呢。” “20号，我老爹老娘同一天死了，我当时就想到，我要尽快毕业找个工作，不然没法照顾妹妹。” 袁校长眉头紧皱的看向眼镜，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没跟我说，档案你都不看的么？ 眼镜老师苦着脸不敢跟袁校长对视。 “抱歉。” “没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你背诵完了全部的初中课本么？” “并没有，劳作、图画、音乐和体育四样靠背诵没用，我就没管。” “没事，那些副科不重要。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这可是中国文人梦寐以求的神级技能，中华历史上不止一次明文记载了拥有“过目不忘”技能的古人。 比如，东汉蔡文姬，东汉王充，天文学家张衡，三国张松，蜀汉费祎，唐代诗人魏奉古等等，这还是出名的，没出名但是有记载的更是不知凡几。 孙志伟现在虽然记忆很好，但是过目不忘还谈不上。 “算不上过目不忘吧，还是要看几遍，文学类的好记，数理化难记。” “那也很难得了，行，今天我做主让你入学。” “谢谢袁老师。” 终于成了，今天他就是故意带着书来摆显的，不然，遇到一个行事呆板的，非要给他送回去读6年级，他就要哭死。 至于跳级的事，这不急，等他再读几个月，在数理化上再表现的夸张点，就可以试试申请跳级了。 毕竟现在刚建国，很多制度还是沿用以前的，民国的时候跳级的大佬不要太多，各大学校对这种尖子也很宽容。 再过些年想跳级就难罗，所以说现在刚刚好。 袁校长确定了孙志伟的入学就匆匆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档案袋。 眼镜老师很想把他拦下来，因为他也想看看这孩子的档案啊。说不定就是大有来头的。 “来吧，我们做一下登记，先安排你上初一，看看你的学习进度，如果有需要调整年级，咱们后面再商量。” 哎？这都提前备着他跳级了？NICE。 他赶紧坐下填写资料，都是家庭信息这些基础资料，本来是不需要他手写的，档案里有，但是，这不是档案被袁校长带走了么，他只好自己手写。 刷刷刷，10分钟不到，填完十几张纸，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然后他就可以去上课了。 他从眼镜老师的签字上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教导主任：庞大牛。 哈，这真不像个老师的名字，怪不得眼镜老师一直不做自我介绍呢。 但是他不敢笑，瞟了一眼签字后，立即看向别处，等庞主任签字完毕，再把资料归档，然后就带着他去班级。 育才中学初一只有一个班，去了直接上课。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班级呆了一天上了几堂课，感觉跟没上一样，都是熟悉的内容，听着想睡觉。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杂粮馒头配咸菜和蛋花汤，虽然不是很美味，但是能吃饱，这就很不错了。 放学后，早上来送他们的军车又过来接他们了，住在香山的十几个学生一起上车回香山。 从香山过来也没公交，天天家长接送也不现实，看样子这个军车接送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第19章 遗物 回香山的路上，孙志伟想起一个问题，别人回去都有家长做饭，他怎么办？ 妹妹肯定在王姨那边吃过了，但是他已经在上中学了，还能在幼儿园那边吃么？ 算了，等会还是过去瞧瞧，肚子最要紧，脸皮不重要。 6点前卡车回到了香山家属区，车上的孩子们如鸟兽散，各奔各家，各找各妈。 门口的警卫看到孙志伟后给他带了个话：“志伟，张主任叫你晚上去他家吃饭。” “哎，知道了，谢谢叔。” 他有点奇怪，老张不是很忙么，前几天回来一趟，今天怎么又回来了。而且，他老婆孩子都在外地，他自己会做饭？ 他跟妹妹现在住在西楼211房间，老张住东楼303，想着一会可能有好吃的，再加上一天没见到囡囡了，怪想的。他就先掉头去王姨的院子接妹妹。 到了王姨这里，发现小朋友们正在吃饭，有一个肉菜，伙食还算不错。正在划饭的囡囡看到孙志伟，一下子蹦了起来“哥！” “哥，你今天去哪了？” “哥哥去上学啊，跟你一样。” “那你出去要注意哦，外面有拐子。” 估计小东西今天，也不知道听哪个小朋友说起拐子的话，就现学现卖来吓唬他。 可他知道，这是丫头潜意识里害怕失去哥哥，所以他也认真的安慰道：“不怕，路上有解放军叔叔保护小朋友。” “真哒~？”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子囡囡才露出笑容。 “好了，你先去吃饭吧。” “好啊，哥哥你吃不吃？” “我马上要去张叔家吃好吃的，你想不想去？” “哎呀，今天我们也有好吃的，怎么办？”小丫头有点舍不得碗里的肉，今天王姨还多给他盛了一些肉肉。 “那只好我去张叔家吃，再给你带一点回来，你就在这里吃肉肉，这样行不行？” “我看行。那你快去吧。”说完，她就噔噔噔又跑去划饭去了。 看她吃的那么香，孙志伟也没再管她，而是去了里间，跟王姨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出门转去东楼。 到了东楼，上到三楼，因为天色渐暗，他在楼道就看到远处303的灯光已经亮起。 他一翻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包酱牛肉。这还是当初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剩菜，一直放在戒指里也没机会拿出来吃。 可能是因为戒指里是真空的原因，食物只要放进去，就从来没有坏掉过。 他跟囡囡第一天在酒店吃早饭时，剩下的一个油饼和一个焦圈还在他戒指里呢。 上个月他还拿出来看过，咬一口照样酥脆，只是已经没有温度了。 有这一包酱牛肉就够了，主要是第一次上门，不带点什么有点不好，但是送礼人家肯定不收，干脆带一个菜，大家一起吃。 走到303门口，看到门虚掩着，他一边推门一边招呼了一声：“张叔，我来啦！” 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进来吧。” 孙志伟走进房间，看到里面是一个小间，被老张改成了小厨房，这结构就有点不合理了，也就是没炒带油的菜，不然肯定一屋子油烟。 老张家这个房子算2室1厅，两个大房间一个当卧室一个当客厅，小的这就只有当厨房。 孙志伟去厨房拿了个空碗，把带来的酱牛肉倒进碗里，算是一个菜，不一会老张也端着两个碗出来，一碗是拌黄瓜，一碗是炒鸡蛋。 “里面还有个汤，我去端汤，你去把馒头拿出来。” 汤是青菜汤，馒头是二合面馒头，这就很不错了，特别是青菜，这年月大冬天的京城也难弄到绿叶子菜。 两人也没多话，饭菜齐了就开吃，等吃到一半，肚子里有货了，才慢了下来。 “昨天部队把那三个人抓到了。” 孙志伟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他听明白了，是杀害他父母的那三个溃兵。 “怎么突然就抓到了？”孙志伟也就顿了顿，然后继续吃。 “几个月了也没消息出来，他们以为蒙混过去了，也不躲了。正好部队在收拢溃兵和枪支，那三人就想着去缴枪，好混进队伍。” “嘿嘿，主要是你对那三人的描述太详细，他们的特征又那么明显，咱们虽然没有对外明发通缉令，但是各个部队和部门也都收到了通知。” “那三个家伙一到收缴现场就被认出来了，然后自然是一网成擒。” “那个老大不太好对付，但是老三老四就容易对付多了，半小时就撂了。” 说到这里，老张反身从后面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帕子包裹。 “这是从他们身上收缴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 孙志伟停下筷子，轻轻的打开小包裹，帕子里是一块怀表和一个翡翠手镯。 他将两样东西拿在手里，轻轻抚摸，神色虽然平静，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的从脸上滑下来。 “就是这两样，谢谢张叔叔。” “应该的。”老张看到他的样子，也没劝，只是低头吃饭。 “他们什么时候枪毙？” “怎么，你要去看？”老张有点诧异的问他。 孙志伟点点头：“我要带妹妹去看，囡囡当时亲眼看到父母惨死。虽然她不说，但是已经有心里阴影了，不把这个结给她去了，以后会做噩梦。” “三天后在德胜门功德林打靶，你们要去的话我让人捎你们过去。” “恩，要去。” “对了张叔，现在队伍上有专门的烈士陵园么？” “没听说啊。” “那就麻烦您帮我去八宝山买一块小墓地存放骨灰。” “你准备火葬？” “对，唯物主义战士，不信鬼神，有个可以追悼的地方就够了。” “成，这个交给我。你什么时候带囡囡去见最后一面？” “就三天后吧，一天内办完，我和妹妹就要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说的好，孙玉山和蒋丽丽同志，肯定也希望你们能尽快开始正常生活。” 两人在沉默中吃完晚饭，孙志伟就先回到了西楼211。他从木盒中取出100个大洋，用一个布袋装上，提着又去了一次东303。 这是拜托老张购买殡葬用品的钱。 第20章 国仇家恨 “张叔叔，麻烦您帮我买两幅棺材一块墓地一个墓碑两套军服，请人提前给我父母做一次妆殓。” “还有麻衣、白布条、黑袖巾也准备两套。钱如果不够我再去拿。” “足够了，这些我都会帮你办好，三天后早上我带你们过去。” 孙志伟听了，深深的一鞠躬：“多谢张叔。” 这要是在古代，帮助收殓父母安排丧葬，那就是一辈子的恩情。也就是现在解放了，同志之间没那个说法，但他不能不记在心里。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昨天孙志伟已经跟王姨说过，今天要去安葬父母，妹妹囡囡也要一起过去。 清晨，孙志伟带着妹妹起了个大早，然后去食堂吃了早饭，8点的时候，老张就坐着一辆卡车带着四个战士过来接他们了。 车上已经装上了两具棺木，离开香山后第一站去的是中医院，那边，昨天已经给孙玉山夫妻俩做好了收殓状，现在就停放在地下冷库中。 到了中医院，下车后，孙志伟跟囡囡都披上了麻衣，额头系上白布，老张跟四个战士也各自带上一块黑袖巾。 这时的囡囡还是懵懂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要换这么奇怪的衣服。 等孙志伟带着她来到地下冷库，看到冷库中间两个穿着军装的熟悉的身影，她才喃喃自语的喊着：“妈妈，妈妈。” 孙志伟看到父母的遗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他们没死，只是睡着了。妹妹这时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 “妈妈，我想你了，你快起来。妈妈，妈妈，哇~！” 这么久没见到母亲，囡囡其实早就明白了，只是仇人没有找到，孙志伟一直拖着没有安葬，今天终于到时候了。 看着丫头撕心裂肺的痛哭，孙志伟也有点忍不住了，老张知道他们需要点时间，所以跟4个战士都没有进来。 现在这里没其他人，他终于释放了一回情绪。 随着他失声痛哭，身体里的灵魂也终于跟他融为一体，那枚隐身了的储物戒指也在这时发出一道闪光，又再次消失不见。 孙志伟感觉到了戒指发生了变化，但现在也不是查看的时候。 等囡囡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他才出门请几位战士帮忙入棺。 看着父母的遗体被封入棺木中，大家将棺木抬上了卡车，妹妹非要跟着棺材，孙志伟也只有跟妹妹一起坐在车斗中，两具棺木中间。 车子缓缓启动，向德胜门功德林开去，他要带着父母看着仇人下地狱，这才是复仇。 功德林监狱，警卫看到一辆卡车带着两具棺材开过来，就很奇怪。等他们知道这是两位牺牲的烈士家属来看犯人打靶，也十分理解的放行了。 这里是特殊监狱，孙志伟没打算给自己惹麻烦，他直接让卡车开到靶场等待。 10点半，三名犯人被带到了靶场，行刑官当场宣读判决书，三人听了连腿都软了，老三老四痛哭流涕，大喊饶命，只有那个老大还勉强镇定，只是也站不稳了。 孙志伟就带着妹妹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丑态。老张这时突然对他说：“志伟，要不要亲自毙了他们。” 却是老张想让孙志伟见见血，人可不是好杀的，上过战场跟没上过的完全是两码事。 没见过血的士兵，哪怕训练成绩再优秀，都只是个新兵蛋子。 孙志伟的想法却不一样，见血有很多机会，但是肯定不是现在：“这是国仇，自有国法处置。” 他不止一次的强调这是国仇，不是家恨。他要是上去毙了三人，那他父母的死就会被定义为家恨，说不定连烈，士都评不上，只能归为抢劫被害。 如果他们不是烈，士家属，那以后的成分，待遇就完全不同了。 在后面的成分评定中是有一种成分叫烈，属的，这种成分就代表了根正苗红，代表了是自己人。不管外面风吹雨打，都没人敢动他们。 当初他对老张提出的五点要求里，第三条就是为了这个，目前父母的牺牲还没有定性，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乱来，现在的一点点行差踏错，都会给后面的评定带来麻烦。 “砰”“砰”“砰” 三声枪响，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父母的在天之灵也将得到安息，妹妹看着仇人饮血，心中的恨意和恐惧也将随之消弭。 仇已报，下面就是安葬了，中午时父母的棺木化成了骨灰，两个骨灰盒被安放在八宝山的一个角落。 孙志伟带着妹妹对着墓碑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当场脱下麻衣白布，算是与过去做一个告别。 他们只在胳膊上留下黑袖巾，然后跟妹妹都戴上军帽和红领巾，以表示从此他们将开始新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他问起了父母牺牲的定性问题，老张说上面正在讨论，目前还没有答复下来。 孙志伟知道，不能再等了，之所以不能定性，就是因为这事情有反复，肯定有人反对有人赞成，意见不统一。 他必须做出点成绩，上面才会有所倾向，还必须是有用的成绩。 他记得先锋队是在开国大典后正式成立的，但是选的队歌是次年4月，《接班人》该出现了，传唱也需要时间。 他就在老张的面前拿出纸笔，开始歌词的撰写： 我们是共***接班人 继承革***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 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不怕** ......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我们是共***接班人 一首如同诗篇一样的歌曲就在颠簸的车斗中诞生了。 老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读着这首战斗的诗篇，心中汹涌澎湃。 “能唱么？”老张问他。 孙志伟站在车斗中，迎着春风和阳光，胸前的红领巾高高飘扬。 他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一边开始高声歌唱： 我们是共***接班人 继承..... 激昂的歌声在车上响起，一路回荡在行人的耳中。 人们纷纷看向歌声传来的方向，想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可惜车子很快远去。 他们也只记下零星的几句歌词，还有车斗中那跳跃的，如同烈火般鲜红的红领巾。 第21章 证书 事后，老张的报告中是这么写的： 三个月前，我亲眼看到第一句歌词的诞生，但是那时候，孙志伟的父母刚刚被害，敌人在逃，他们兄妹成了孤儿，后面的歌词就没了下文。 今天，在孙玉山和蒋丽丽同志的葬礼后，我看到他们兄妹抛下丧服，戴上军帽和红领巾，就好像看到两名战士接过了前辈的钢枪，踏上了新的征程。 就在回程的路上，孙志伟同志亲手写下了后续的诗篇，一首激昂的战歌就在我的眼前诞生了。 ...... 我郑重的请求上级重新审核，孙玉山同志和蒋丽丽同志牺牲的定性问题。 附：《我们都是****接班人》歌词歌曲原本 ----------------- 回到香山后，孙志伟收到了老张退回来的50个大洋，这时候的大洋真的很经用。 下午因为时间还早，孙志伟还是把囡囡送去王姨那，希望小朋友们人多，可以冲淡丫头的悲伤。 他自己则一个人回到了西楼211卧室。今天，空间戒指出现了变化，他需要仔细研究一下。 此时，戒指还在左手中指上，处于隐身状态，他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有什么不同，直到他把戒指贴在眉心才发现端倪。 原来，因为灵魂的成功融合，这枚戒指才算真正的认主成功，这枚戒指也对他开放了全部功能。 这是一枚储物戒，可也不仅仅是储物戒，因为这个戒指里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制造者还给这个空间做了一个可以开关的无形大门。 以前他只能用来储物，以后，他能控制大门了，能干的事情就多了，比如，关门。 这个空间是不大，但是认主之后已经灵魂绑定，不再需要戒指为媒介，并且可以在精神力范围内，随意移动这1个立方的空间。 比如，孙志伟现在的精神力，就可以支持这个空间，在身边10米范围内随意移动。 可以开关空间大门后，他只需要用这1米空间罩住任何一个地方，然后来个关门。 咔擦。 被罩住的部分进了空间，空间外面太大了进不去的，自然就落在外面了。这就有点像切雪茄，也是咔擦一下。 这也太残忍了，孙志伟只想了一下就不禁打了个寒噤，这种用法不到万不得已，以后还是少用。 他都没想过不用，可见他也是个矫情的，底线有，不高。 不过，光是有一个十米内可移动的空间，他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不一定非要用来打打杀杀。 把这个空间当成铲子用，是可以的对吧，10米内1立方的铲子，挖个洞是不是很简单，还可以用来砍树。 把空间门弄长不就是空间刃么，开口放小一点能当雕刻刀用，在他想来，只要这个大门就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只要是刀能做到的事情，他就能够做到。 也可以用来捞鱼，听说故宫旁边那一连串的海子里鱼很多。听说那里还有世界上唯一一种淡水海马，后来绝种了。 海马哦，淡水的哦，他现在是用不上，以后老了呢？趁现在还有机会，他准备找时间去看看，能不能抓到几对。 把空间新功能试验了几次，确认可以熟练使用了，时间也到了晚饭时间，他施施然又跑去王姨那边蹭晚饭去了。 晚饭吃完，把妹妹接回家，当晚他就开始教妹妹唱《接班人》，并且让她明天到王姨那边教给其他的小朋友。 第二天，他自己也在学校里教其他同学唱这首歌。很快，这首激昂的歌曲就在孩子们中间传播开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学校，音乐老师率先组织合唱队开始练习。 在4月底的一次多校联合汇演中，育才中学表演的合唱《接班人》在会场引起了轰动，各个学校纷纷派遣音乐老师过来学习。 广播电台在稍后向全国播放了这首歌曲，从此《接班人》开始在全国传唱。 5月底，孙玉山同志和蒋丽丽同志的牺牲被正式定性，老张给孙志伟兄妹送来了两人的烈、士证书。 看着眼前两本鲜红的证明书，孙志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幸亏他及时补救，不然这两个红本子就没了。 “谢谢张叔，多亏有您。”孙志伟郑重的给老张鞠了一躬。 虽然他不知道老张在上个月的汇报中的说辞，但他明白老张肯定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也确实是如此，当时三个犯人被打靶后，上面已经准备为事件定性了，结果老张的汇报又把事情拦了下来。 加上后面《接班人》的广泛传播，改变了不少人的态度，这就为后面的重新定性打下了基础，最后自然顺利通过。 可以说，如果没有老张的那份报告，事情一旦成为定局，再想更改可能就不大了。 晚上，囡囡看到两个红本本，又哭了一回，最后抱着孙志伟才睡过去。 第二天，小家伙又兴高采烈的去了王姨的院子。孙志伟心中感叹，也就是小孩子忘性大，再大一些可就不好哄了。 之后，他就开始按部就班的学习，这段时间除了学习外，学校还有很多其他事情，比如参加防空演习。 部队的战士被派到每个班级，先讲课，怎么发现，怎么躲避，怎么救火，全部都会细讲，讲完之后还要组织实战演习 时间很快来到5月份，上面发布命令，不再允许使用银元。 孙志伟就将身边的全部182块大洋，外加盐业银行存单里的240大洋，全都交给了老张，请他帮忙兑换成纸钞。 这样一是拥护政策，二是把钱过了明路，确定下来这是他继承父母的遗产。 这个数目并不少，一共422块大洋，可以兑换633万一套币，也就是后来的633块钱，事实上他是吃亏了的。 民国初年一个大洋可以买500个包子，一个家庭2个大洋就可以过一个月，现在虽然贬值了一些，但是那毕竟是银本位实物货币。 但他也不得不换，现在他宁可吃亏也要把钱摆到明面上。 至于他从小日子那里搞到的大黄鱼，现在还有19根，他决定暂时保留。 第22章 有错就改 这笔钱没有来路，拿出来了就说不清楚，如果不想暴露储物戒指的秘密，那就要编造更多的谎言来掩盖。 谎言堆谎言，总会有被戳穿的那一天，如此还不如不拿出来，留着当家底。而且大黄鱼是硬通货，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再说，他现在拥有了储物戒指的完整权限，以后可攻可防可辅助，想搞钱就太简单了。 所以，想通了，就都不是问题。以后真要是有人问他，他也可以直接对外面说：他是忠诚的战士，对钱没兴趣。 几天后，老张回来了一次，将十二张定额存单和一把零钱交给了他。 存单是不记名的，每张50万元，十二张正好600万，剩下33万兑换了33张万元纸钞。 图：52年的万元不记名存单，最高面额50万 孙志伟看到居然是定额存单，而不是存折，就有点郁闷，存单上面又没有名字，以后怎么证明这钱是他父母留下的？ 以后兑换二套纸币的时候肯定又要调查他，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看来，老张的ZZ嗅觉不够灵敏啊。没法子，他只能给老张摊开来说。 “张叔，过几年，有人说这钱是我偷的，我怎么解释？” “怎么会有这种事，没事，到时候我给你证明。” “你怎么证明？你不会是我的同伙吧？” “胡说八道，我证明不了，还能去找我的上级，上级也有上级。” “那这不就闹大了么？那么麻烦，我干脆全部捐给组织吧。不然，就是黄泥掉裤裆。” “哎，不是，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来这一出？” “张叔，以前有存折，上面是我母亲的名字，还能证明钱的来源。” “如今这十几张纸，我又没有工作收入，我该怎么证明这钱是我自己的，而不是我偷的呢？说不清啊。” “而且，这玩意又是不记名的，掉了都找不回来，我还是捐了吧。” 老张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气得使劲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你这小鬼，原来是为这个啊，就不能直说么？” “嘿嘿，这不是给您留了面子么。”孙志伟不得不揉了揉额头，这是真疼的。 “狗屁，我要个屁的面子。”老张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好吧，这事是叔叔办差了，你去把户口拿来，回头我去给你办成实名存折，再找上面出个证明。” “谢谢叔，您辛苦了。”孙志伟立即大声道谢，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孙志伟不尴尬，老张尴尬啊，他这么大个人，这么明显的隐患都没注意到，还需要一个孩子来提醒，确实不应该。 所以，拿到了孙志伟的户口本后，老张连茶都没喝，带着12张定额存单就赶紧跑了。 当天，他就去了上级那边，把情况一说明，上级就批评他。 “小张啊，你这次是好心办了糊涂事啊，如果人家小同志没有看出来，以后不是害了人家么？” “岭岛您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所以我才过来找您啊。” “您看，能不能给他开个证明，说明下这笔钱的来龙去脉，让银行给他办个存折，小孙年龄不够，没有证明开不了存折。” “这个应该办，人家两个烈属孤儿，我们要是还照顾不好，那就太不应该了。” “对了，孙玉山和蒋丽丽同志，还有什么留给孩子的么？干脆今天一起办了。” “当时他们夫妇牺牲后，家里被洗劫一空，现在只留了一套空空的小院子，再就是两把枪，一个怀表和一个手镯。” “怀表和手镯已经给孩子了，院子他们两个孩子没法住，还空在那里。” “两把枪，一把孩子已经上交，另一把当给当铺的已经赎回，也交上去了。” 岭岛听完稍作沉思道：“那套房子应该还在孙玉山同志名下，你去跑一趟，把名字改成孙志伟。” “还有，房子被洗劫了，丢失的东西呢？你们侦办的时候就没管了？” “额，岭岛，我们了解过当时的情况，除了上门抢劫的闲散人员外，还涉及到周边数十户邻居，牵扯人数上百人。” “这真要追究下去，整条街道都要被抓空，确实没法办啊。” 老张是亲自接手这个案子的，对情况一清二楚，事情一旦闹大就不好收拾，他也确实为难。 谁知道岭岛听了他的解释，更加愤怒了。 “你糊涂啊，咱们是依法依规惩治坏人。如今就因为坏人人数众多，你就不敢抓人了？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如果事情传了出去，让那些坏人以为只要人数够多，我们就不敢惩治，就会法不责众，那反而会让我们以后的工作更加被动。” 这下，老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心中惶恐不安。 “岭岛，是我们做错了，我们立即改正。”这个年代的军人勇于承担责任，有错就会认。 “这就对了，我看你们的表现。你今天就重点盯着这件事情办，人手不够就找调人，事情办好了，我还要给你们宣传出去。” “我们依法依规办案，绝不枉法也绝不宽纵。” “你要把事情办漂亮点，把这件案子做成一个标杆，以后其他单位也能够按照这个标准来办案。” “是，保证完成任务！” 当天下午，在老张的带领下，根据调查结果，抓了附近三十多户参与抢劫孙志伟家院子的一批人。 还好老张这次长了脑子，提前把事情通报了附近的街道。街道岭岛专门指派了一批工作人员跟随，准备为事情善后。 等车辆走后，就有街道工作人员逐街逐巷通报情况。把孙志伟这条街上，那些邻居们吃绝户的事情公之于众。 附近的居民这才恍然大悟，毕竟那起案子不是小案，附近都传遍了。 听说当时都听到了枪声，事后抬出4个人，连住户家里的孩子也不见了踪影，可以说是大案了。 第23章 遗产 事情当时传的沸沸扬扬，灭门惨案呐，他们还吃过几次瓜呢，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我就说嘛，上面不会随便抓人。” “那些天我们家还有人来问过情况呢。” “哎哟，这条胡同那么多人家都参与了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大家还是少跟这条胡同的人家来往。” “他们真是活该，吃绝户，结果吃到人家烈-士家了，这不是踢到铁板了么。该！” 经过同志们的解释，群众纷纷出言支持他们的工作，把那条胡同的人家给骂了个遍。 他们自身也更加警醒了，看来上面对这种事情不会容忍，会认真对待。 他们准备回去后就警告家里人，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可不能往上凑，小心吃不着猪肉反惹一身骚。 那些被抓的人，大部分都是小市民，真要他们犯什么大案子，他们还真没那个胆子。 这次也都是打着法不责众的主意，吃一吃绝户而已。在以前巡警办理这类案子的时候，都是巡警吃大头，邻居吃小头。 这次情况特殊，巡警们没顾得上，才被这些邻居们给占了大便宜。 别的不说，光是一屋子家具，置办一套就要一大笔钱，其他生活用品衣服鞋子也被他们拿的一件不剩，这可不是小钱，一般人家置办齐全这些至少也要个七八年。 如今这些人被一锅端了，胆小怕事的当场就撂了，后面又纷纷揭发互相举证，不到天黑事情就清楚了，连每家拿了哪些东西都登记的一清二楚。 后面就简单了，先追回赃物，登记后暂时放在街道仓库。犯案人员根据情节轻重，该罚该判都有理有据。 最后结案时，整个案件形成了一个案例卷宗被报了上去，并很快在日报上发表。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报纸上刊登一个典型案件的处理过程。 整个案件证据确凿充分，资料详实，判罚有理有据，成为了以后判案的标杆，这起案子也成为了实实在在的坚果第一案。 案件结束后，老张先去户籍处将孙志伟改为户主，又亲自去房管局更改了房产信息，将院子登记在孙志伟名下。 最后他才带着上级开的证明，给孙志伟开了一个银行账户，并将所有定额存单里的钱都改存在存折里面。 等所有事情办完，都已经是老张离开后的第5天，搞的孙志伟都快怀疑他卷款潜逃了。 老张再次出现在孙志伟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虽然因为后面及时改正，并没有对他造成不良影响，他本人反而因为办案有功，受到了嘉奖。 但是这改变不了他前面办了糊涂事，他对孙志伟兄妹也特别感到愧疚。这次来除了送新户口、新房产证和存折外，就是来道歉的。 孙志伟看到新户口和新房产证也是一阵诧异，本来他都准备以后慢慢办这些事情了，结果这次因为岭岛的提醒，一次都被办好了，这省了他很大的麻烦。 等他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岭岛的眼光和魄力。 这种吃绝户的事情绝对不是个例，不管哪里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也不会断绝。 如果这件案子真能成为这类案件的判罚标杆，相信以后会帮到很多人。 特别的是，老张居然把他父母的两把花口撸子给他带了过来，说这是他父母的遗物，上面开了证明，允许家属保留。 孙志伟也是有点呆，现在的政策这么开放的么，就算枪是遗物，那两盒100颗崭新的子弹是哪来的？ “这是岭岛特别吩咐的，烈-士家属遭到报复袭击的可能很大，所以特批了这两把武器给你们防身。”孙志伟这时都想给那位岭岛喊两声万岁了。 通过这次事件，孙志伟节约了时间精力，老张得到了成长。 孙志伟也看清楚了老一辈革-命战士的行事风格，那真的是眼里揉不进沙子，是非对错，黑白分明。 这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 时间很快来到7月，北海幼儿园建成了，香山家属区王姨的院子里，所有的学龄前儿童都将入托北海幼儿园。 孙志伟准备把家里的院子卖了，然后在北海附近买个小院子带妹妹居住。 等他把这个意思透露给老张后，老张表示坚决反对。 “志伟啊，你们毕竟年纪还小，出去单独住不够安全，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住，怎么样？” 老张的提议让孙志伟有点心动了，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对老张的为人也算了解，是这个正派人，跟老张一起生活应该不会太闹心。 原本他是准备在外面住，所以当时在东方饭店时笼络了大祥舅甥，还给了大祥200个大洋安家。 结果被困在香山4、5个月，现在还不知道大祥有没有另谋高就，如果要重新找手下，那就很麻烦。 但是他很担心老张家里人，老张是有老婆孩子的，只是一直在老家没有跟过来。 但是人家总要过来跟老张团聚的，他老婆孩子什么秉性，在没了解之前，他真不愿意趟进人家的生活里。而这个理由还不能直说。 “咱们要搬家了么？” “咦，你怎么知道的？”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了，搬到哪里？” “东长安街。那边收回了一些房子，正好分给我们部门。你父母跟我们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你们作为家属，有资格跟我们住在一起。” 孙志伟听了，摇摇头：“怎么可能，估计现在房子很少，正式人员家属都不够住，哪里可能给我们兄妹分房子。” “你是不是准备把分给你自己的房子，让给我们兄妹住？你老婆孩子呢？不管了？” “你这是准备把我们兄妹俩架在火上烤啊。” “别胡说，我哪有这种想法。” “算了，你老张就是一根筋，弯弯绕绕的你都想不明白。” 想到自己才初中，等到高中毕业参加工作，就算他年年跳级，也还需要三年时间，这三年他们兄妹想要在外面住，老张肯定不能同意。 第24章 搬家 而以现在城内的安全情况，还真不允许两个孩子单独生活。 但是他不是老张他们部门的人，只能挂在老张名下才能住进大院里，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张叔，你仔细跟我说说你老婆孩子的情况吧，不然我不好决定。” 现在老张早就不把他当孩子了，有什么事情都要找他商量着来。听到他问到自己老婆孩子的情况也不意外。 “那我就说说，我老婆在湖南农村务农，外加照顾我爹娘，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要说把老婆孩子接过来，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现在家里分了地，爹娘哪里舍得丢了地过来北平。” “老爹老娘不愿来，老婆孩子也就没法过来，而且，就算他们过来了，这一大家子也没法住，他们没有工作，靠我一个人也没法养活一大家子。”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家里人暂时过不来。所以，你们可以先住到我那，以后等你工作了再自己住。你看怎么样？” 意识到老张的家人目前确实过不来，孙志伟心里放心了不少。 他需要过渡的时间也就几年，等老张的家人过来京城，他也有能力带着妹妹去外面住了。 想清楚了后，孙志伟也不再矫情，他郑重的对老张说：“张叔，后面几年就麻烦您了。” “啰嗦个甚，以后遇到我做了糊涂事，记得直接提醒我一声就成，这次要不是你提前说，我这个篓子不知道会捅多大，更别说嘉奖了。” “既然决定了，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家，正好明天周日，你可以带囡囡在城里逛逛。” “不然，后天礼拜一囡囡正式入学，那可就是一个礼拜不见面了。” “成，反正我这里东西也简单，有辆小车就能搬走。我先收拾，您帮我接了妹妹回来吧。” “好，你收你的，我去接囡囡。” 孙志伟见老张出去了，就把家里的户口，房证，存折，枪支等重要东西都收进空间，然后将被褥书籍全都打包好，一共扎了6个大捆加一个箱子。 没多久，老张就带了两个勤务兵过来帮忙搬家。 他一手抱着囡囡，一手提着一捆被子走在最前面，孙志伟拎着箱子在中间，勤务兵一人两个大包裹走在最后。 一行5人出了家属区大门，门口等着的一辆卡车把他们接上，就直奔东长安街的安全大院而去。 老张现在的级别，按理说能分到最少三间房，只是大院初建，因为建筑有限，连办公的地方都分散在城内各个地方，用于住宿的房间自然更加有限。 老张现在分到的房间就是一个20平的大房间，他将一间大房隔成了两间。 里间放了两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和一个柜子就占满了，这是给孙志伟兄妹的；外间就一张大板床一个桌子，老张的衣服书籍都放在床脚。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了，当然了，小囡囡平常都在幼儿园，一个礼拜才回来一天。 他们兄妹的户口关系已经暂时落在老张那里，现在他们每天都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饭了。 所有的行李都被放进了里间，老张把他们送到就赶紧去忙工作去了，孙志伟则开始整理衣服、被褥和书籍，囡囡就在一旁笑嘻嘻的帮倒忙。 等被褥铺好，后面就没法弄了。得，干脆今天就出门逛街，不给这丫头安排好了，这房间就没法收拾。 要出门还要叫人跟着，不然，以现在外面的情况，还真不适合孩子单独出门。 不过他第一件事不是叫人，而是带了囡囡去了一趟后勤处，他要去领两套小军装，自己和妹妹一人一套。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军装都是万能服装，不管什么时候穿军装都不会出问题。 等到了后勤处，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笑眯眯的矮小胖子，他还没报名字，小胖子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你还别说，自从那次食堂表演后，囡囡现在比他还要出名，在安全大院内都可以刷脸了。 “囡囡啊，你今天跟哥哥来干啥啊？” “叔叔，我想买两套小军装，我跟妹妹一人一套，需要多少钱。” “是志伟吧，你们的关系已经调过来了，服装是有供应的，每年每季都有一套服装配给，你是要领军装么？” “对呀，叔叔，军装最好看了。我们能再买两套么？因为还需要换洗。小孩子衣服脏的快。” “你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钱，给你们再领两套吧，回头我找上面签个字就行了。” “谢谢叔叔，我想买两根武装带和一个枪套。” “武装带你们可没有配给罗，两根要1万块，不过，你要枪套干什么？” “带上了枪套，保护妹妹，震慑宵小。” “哈哈哈，有志气，好，卖一个给你，也是1万块。” 孙志伟高兴的交了钱，从小胖子手里拿到了四套衣服，然后兴冲冲的跑回屋子里。 兄妹俩穿上新军装，戴上新军帽，系上武装带，那感觉立刻就出来了。孙志伟显得英气勃发，囡囡甩着王姨给他扎的两个小辫子，感觉更可爱了。 孙志伟将枪套套在武装带上，在里面插上一把花口撸子，因为这种枪较小，插进枪套后不是很显眼。 准备完毕后，他背起一个帆布书包就带着妹妹出门了。两人来到门卫处，就说想要出门买东西。 值班的班长闻讯走了出来，嘿，还是熟人，居然就是当初进城小队中，负责警卫的那个罗班长，人家现在已经升为排长了。 “罗叔叔好。” “志伟啊，带着囡囡要去哪啊？” “罗叔叔，张叔事情忙，家里还空荡荡的呢，很多东西都要买的，我顺便带着妹妹出去逛逛。我们就在附近不走远，买好了东西就回来。” “确实，老张也不是个知道生活的，他过的就是一个单身汉的日子，。你们跟着他要受累罗。” “这样，我让一个战士跟着你们帮忙拿东西吧。”罗排长虽然升了，依然负责的是安保任务，家属外出护卫也在他的保卫范围。 第25章 东安市场 告别了罗排长，孙志伟带着妹妹，在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的带领下，向外走去。 出了平安大院向北穿过长安街，再向右一条街就是王府井大街，那边现在还没有王府井百货，只有东安市场。 这时的东安市场就是BJ最大的平民市场，真的什么都有的卖。 孙志伟和囡囡两人都穿着小军装，身后还跟着个背枪的战士，这个架势只要没疯，就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不过孙志伟从来不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保护上，现在他的1立方空间，可以在10米范围内操纵自如，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消耗。 这么好用的外挂，他又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呢。 所以，从大院出来后，他就将1立方空间打开，凡是靠近他们10米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会被他用空间笼罩住，然后透视检查一遍。 10米真的不短了，一个正常学校的教室只有8-9米长；普通人从静止到快速跑起来，跨越10米距离最少要3秒。 这一检查还真让他大吃一惊，这个东安市场简直藏龙卧虎，隐蔽持枪的人居然有那么多。 短短100米，他们还没走到东安市场大门，光两旁路边，身上有短枪的人就有12个。 还好，其中有几个人身上有便衣的证件，这说明咱们的人对此也有所警惕，他们的身份很有可能都不是秘密。 而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有效震慑了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孙志伟可没有什么顾忌，那些人持枪靠近他就是威胁，虽然不能直接将他们击杀，但是收缴他们的枪支却没什么负担。 所以，在孙志伟路过的这一路上，左右各10米范围内，凡是没有证件的持枪者，他们身上的枪支全部被孙志伟用空间收走了。 等孙志伟走后不久，大多数人都发现自己身上的枪支不见了。他们一个个脸色大变，左右观察未果后，都匆匆离开了现场。 这些人大部分都归属于不同的势力，消息之间不怎么互通，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把消息对的上。 真到那时候就好玩了，说不定会被他们炮制出一个，燕子李三那样的传奇故事人物。 孙志伟缴了他们的枪支，也没继续管这些地下人物的打手们，三人漫步进了东安市场。 东安市场不仅是一个购物场所，还是一个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大型娱乐场所。 里面还包括畅观楼、青霖阁、中华商场、丹桂商场、桂铭商场、霖记商场和东庆楼七个小商场。 知名戏院吉祥戏院也在这个市场里面，早年梅兰芳、马连良、姜妙香、谭鑫培、杨小楼、谭富英等名角都曾来此登台献艺。 京城的很多老字号，比如西德顺、稻香春、爆肚冯等都是从这里起家的。 市场内还有各种商铺和小摊位近千家，更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里面的持枪人员比外面还多，不少帮派在市场中都有据点。 孙志伟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持枪靠近他10米内，就必然被收走枪支。 他一边逛一边抓紧了妹妹的手，囡囡这时候已经完全被市场里，各式各样新奇的物品给迷住了。 如果不把她抓紧了，他敢肯定，只要离开视线3秒，囡囡人就会消失在旁边的某家店铺里。 为了防止意外，他放慢了脚步，在每个店铺门口都多停留一会，缩短了警卫员跟自己之间的距离。 这里人确实多，孙志伟和警卫员都不知道这里的店铺分布情况，只能一路逛过去。 遇到好吃的小吃摊位，他都会少少的买一些。 一开始，后面的小战士还很严肃的拒绝，不肯跟他们一起吃。到后面，因为买的实在太多，再不吃掉，他们的手都要拿不下了。 万般无奈之下，小战士拼着被排长训斥，帮他们吃了不少，才总算缓解了手上的压力。 等他们逛过了餐饮区，终于来到了日用品街区，这里都是各种家用商品，从服装鞋袜到梳子毛刷无所不包。 孙志伟这次出来主要就是为了购买一些日用品，家里除了小妹手里有一个小镜子，一个小梳子，连个梳头的地方都没有。 老张一个人的时候，过的就是军旅单身汉生活，完全没有生活质量可言，头发乱了都是一把凉水盖过去捋平了事。 孙志伟觉得，自己跟囡囡住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老张这个懒惰的单身汉的。 他先来到一个陶瓷杂货店，买了一个煤炉，一个炒锅一个炖锅，铲子汤勺菜刀砧板等等厨房一套炊具； 再加上10个碗10个盘子10只小勺子两把竹筷，三个脸盆一个澡盆一个浴桶等卫生用品； 毛巾不用买，这个有配给，但是牙刷牙膏还是要自备。 后面看着的小战士忍不住说道：“小弟，脸盆也给配的。” “小哥哟，你不懂，女孩子需要3个盆。”小战士一脸的不相信。 等东西买齐，孙志伟看着店家打包，然后帮忙喊了两个熟悉的板儿爷。 “两位大叔，这些东西送到正义路1号大院。你们直接跟门卫说，这是老张家的东西，你们在门口卸货下来，等着老张接货后给你们车费。” 叮嘱再三，让他们不要送错了地方，毕竟那一片现在已经有了不少大院了，别送到其他部门去了，别的部门肯定也有叫老张的。 如果真的送错，那可真成了肉包子打狗，再想要回来就有的扯皮了。 厨房卫生用品买完，孙志伟让老板送了他们一把铁戒尺和一个竹哨。戒尺是孙志伟要用的，他直接拿在手里，竹哨给了囡囡，让她吹着玩。 三人继续向前逛，刚才他们在杂货店大采购，已经被市场里的有心人看在眼里。 这里人流密集，常驻这边的佛爷可不老少，他们三个人，两个小孩一个大兵，虽然都穿着军装，震慑力还是不足，已经有佛爷盯上了他们。 孙志伟可是随时开着戒指空间的，旁边不远处有人盯着，他看的一清二楚。等其中两人一前一后向他们靠近时，他就明白了，这是要偷东西。 第26章 一群佛爷 只见，前面那人故意从正面走来，从小战士和孙志伟兄妹之间挤了过去。就这么将两边分开的几秒钟，后面的人已经靠近了孙志伟兄妹。 那人神色不动，手指已经插进孙志伟的口袋。 “啊~！！”一声惨叫从耳边响起。 小战士听到后，立即冲了过来，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孙志伟则后退一步，靠近小战士，手里的戒尺连续三尺，反手敲在已经插进口袋里的那只手上。 那佛爷也在三声惨叫声中，捂住手腕倒在地上。 四周佛爷的同伙见到变故立即围了上来，纷纷开始帮腔： “你们怎么打人？” “都看看啊，打人啦！” “老少爷们，都瞧着啦，外地人欺负咱们本地人了。” “小弟，我们赶紧走。”小战士此时已经一脸紧张，右手随时准备拔枪。孙志伟看到了，也是叹息，这孩子还是不够果断。 周围围上来的七八个人都是那佛爷的同伙，他应该在周围的人被鼓动起来之前，就拔枪控制住局面。 “不能让他们走，抓住他们。” “快去找谭爷，让谭爷给咱们做主。” 旁边就有人跑出去找人去了，孙志伟不可能看着他们鼓动人群。 他立即上前一步，左手戒尺重重的一把甩出，砸在其中一个叫嚣的最厉害的家伙黄毛的嘴巴上。 这家伙脑袋一歪，就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跟着昏倒在刚才那个佛爷旁边，现场顿时为之一静。 旁边一个长发小头目面露狰狞，抽出匕首，怒声吼道：“他们敢打我们兄弟，弟兄们给我杀。” 话音未落，四周的佛也们一个个抽出武器，有的是小刀，有的是木棍，有的是铁尺。 就在他们冲上来之前，小战士也抽出了手枪，将孙志伟兄妹护到身后，单身一人面对对面七八个持械歹徒。 孙志伟刚才已经要出击了，结果就被小战士给拉到后面，还挡住了他的进攻路线，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才好。 可毕竟人家小战士，也是为了护卫他们兄妹的安全。 几个歹徒面对小战士的枪口，虽然有些顾忌，但是并没有特别害怕，他们的靠山也有枪，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正在僵持的时候，几个佛爷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都住手。”佛也们似乎认识这个声音，听到这句住手，一个个都让开了道路。 一位手持铁胆一身短马褂的老头，从让开的道路走了过来，身后还有十来个打手。 老头满脸威严的沉声道：“几位来我市场为何要打我属下，这件事必须要给我们个交待。” 小战士正要辩解，却被孙志伟一把拉住，他将囡囡推到小战士的怀里，走到前面，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头，他不由得噗嗤一笑。 “你就是这帮佛爷的头头？”孙志伟一句话就让这老头心生怒火，但他毕竟年纪不小了，还是有点涵养，抱拳四周一揖，才开口道： “不才谭有义，蒙大家抬爱喊一声谭爷，头头倒说不上，只是在这东安市场还能说的上话。” “刚才你们打了市场的人，就判你们每人磕三个头，赔100个大洋当赔礼，你可心服？” 孙志伟听了立马笑出声来：“哈哈，真好玩，跟耍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法官在这说话呢。” 这一阵冷嘲热讽，不仅让谭爷怒火中烧，连边上的小弟们也受不了了，纷纷叫嚣起来。 几十人的声音一下子就响彻市场，气焰十分嚣张。 那谭爷虽然气恼，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准备退到后面再发动。 可他还没有行动，胸口就被孙志伟的枪口顶住了。 “我让你走了么？” 孙志伟现在也很生气，他就来买个厨具，逛个街，就搞的不得安生，可见现在城内的很多人还是不安分，需要打扫的地方还有不少。 只是可能上面还在调查，且一时没有现成的证据、把柄打开口子，才没有立即行动。 但是上面肯定已经有所准备，不然，市场外面不至于有那么多便衣，如今他就准备当个诱饵，把这个口子给上面打开。 没有雷霆扫穴，哪得万家安宁。早一天打掉这些毒瘤，他就能早一天带着囡囡安然逛街。 谭爷被枪口逼着，一动都不敢动，像他这种老江湖都惜命的很，也十分清楚年轻人都是什么德性，一言不合就开枪这几乎是肯定的。 那些小年轻可没什么顾忌，开枪前也不会想东想西，一旦开战往往不顾后果，都是头脑一热谁都敢杀，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这位小友，如果对在下的说法不满意，你们可以自行商量。我就是个中间人，对你们双方的误会也不是很清楚，你留我也没什么用啊。” “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敢站出来充大头，我看头脑不清醒的是你自己吧。” “囡囡，把口哨给大哥哥。” “哥，吹警哨，吹警哨你会的吧？” “会。”小战士这次可不含糊，拿着囡囡的竹哨就吹了起来。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竹笛吹警哨，声音会传的很远，这里距离大门不过几十米，门外的便衣肯定能听到。 这警哨一响，四周围着的歹徒们都急了，刚才领头的那个长发佛爷再也不管谭爷，焦急的喊道：“不能等他们人来，弟兄们...” “砰！”长发头目话还没说完，孙志伟就一枪送了他归西。 枪声一响，事情已经没法善了，围住他们的歹徒有的被吓的后退，有的恶狠狠的扑上来，孙志伟和小战士立即背靠背连续开枪。 “砰”“砰”“砰”“砰”，一阵枪响过后，所有冲过来的十几个歹徒，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哀嚎着，反而是后退的那几十个胆小的毫发无伤。 但是这些胆小的也不敢再跑，别给这两个杀神随手一枪给撂了。 市场上正在看热闹的众人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场热闹，突然就从吵架升级成了枪战，一个个慌忙往外跑。 第27章 一锅端 就在这时，外面也响起了警哨声，很多便衣从大门处冲了进来。 通过戒指，孙志伟已经看到这些人口袋里的证件，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手里的枪也没放下。 便衣们刚才听到囡囡的警哨声，就在向市场赶来，哪知道还没进来就又听到了枪战声。商场里面的顾客慌张的往外冲，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 结果枪战已经结束，他们看到的就是三个军装持枪向外，周围倒下了一群人，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管理大队三中队，你们是哪个部门。” “XX警卫连执行保卫任务。”这句话是小战士回答的，孙志伟乐得不再出面，一切交给警卫连处理。 “同志，这里是什么情况？”一个便衣上前询问道。 “一伙佛爷而已。”小战士就说了一句话，便衣就明白了。 “呵呵，这伙人一直都是这个德性，偷不成，就要抢，早就想办他们了，没抓到现行，今天正好给他们一锅端了。” 便衣这时看到了蹲在地上发抖的谭爷，嗤笑一声上前道：“哟，是谭爷呀，走吧，跟我们回去喝茶。” “都带走。”闻言，手下们一拥而上，把地上的谭爷和佛爷们，连拖带拽的带出了市场。 领头的这才对着小战士说道：“这位同志，你回去后记得写一份情况说明，我们也好交待。” “明白了，不会让你们为难。” 便衣走后，孙志伟和小战士也收起了武器，市场的扫地阿姨开始出来打扫战场，清洗地面。 看她熟练的动作，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以前是帮受害者清洗，今天是帮佛爷们，看她们的行动都积极了很多。 很快，市场就恢复了喧闹，该逛街的逛街，该做生意的做生意，大家都跟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可毕竟还是不一样了，谭爷一伙是市场里的一霸，如今被一锅端了，短时间里市场就会清净不少，摊位租客们连保护费都要少交一份，也没谁会不高兴。 孙志伟却还没放过这批佛爷，他走到旁边一间铺子里，一边假装看货，一边询问起了老板：“这个谭爷他们一伙人在市场的据点在哪里？” 老板立即警觉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看着这边，才小声道：“东二楼有个管理室。” 孙志伟收到消息十分满意，他看到这个铺子是卖糖果的，就让老板挑选三四种好看的水果糖，每样称了十斤。 老板还贴心的将各样花色分开，每半斤包成一个包裹。等孙志伟带着囡囡出门的时候，几十个小包裹就每样少了一半，另一半被他收进了空间。 门外，正在警戒的小战士看到他们出来，刚要说话，嘴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 经过刚才的并肩战斗，小战士明显跟他们熟络了不少，被塞糖也不拒绝了，嘿嘿一笑，就把糖果抿在嘴里。 三人一人嘴里一颗糖，慢悠悠的逛着市场。 孙志伟知道，市场里肯定不止佛爷这一股势力，现在看到周围这么干净，肯定是刚才的事情被传了出去，这些人都有些避着他们呢。 这样也好，起码清净。孙志伟就这么一路逛到东二楼，找到了角落里的管理室，这里的门虚掩着，里面现在空无一人。 他没有丝毫顾忌的带着囡囡和小战士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套桌椅一个柜子，椅子后面还有一个门帘。 他用戒指空间扫了一遍，只发现桌子和柜子里乱七八糟各种单据文件，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于是，直接来到门帘处，掀开一看，门帘后面还有一道木门，不过是从里面插起的。 看样子里面还有人留守，他给小战士打了个手势，就从枪套里拔出花口撸子。 一道门栓当然拦不住他，他直接用戒指的空间门缩小成一条线，从门缝里切下，门后的木栓丝滑的一刀两断，然后掉在地上。 刚才他已经挪动戒指的立方，确定了里面的人藏身的位置。门栓掉落后，里面人惊恐的叫了一声。 “出来。不然开枪了。” 半晌，才从里面房间里挪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 小战士上前，把人一把拽出来，他们这才看清，居然是一个孩子，看着还没孙志伟大，身上穿着补丁衣服，头发乱糟糟的。 “小佛爷？”孙志伟确定对方身上没有武器，就收起了枪。 “我不是。”这孩子硬邦邦的呛了一声。 “嚯，脾气还挺大，你在佛爷的老窝里，还能不是佛爷？” “他们叫我当佛爷，我才不干呢，害人的营生。” “恩，那帮佛爷被人一锅端了，你不想当佛爷就可以走了。” “啊！”小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才丧气的道：“我没地方可去。” 孙志伟可不管这些，这些在外面讨生活的娃娃们，没一个省油的灯，话里十句最多只能信一句。 真正正直老实的，也长不大，再看这孩子，虽然穿的破烂，手指甲缝里居然没有黑垢，这明显是在说谎。 “你既然没有去处，我就教你个去处。” “这窝佛爷被一锅端了，就在附近的局子里，你现在找过去就说举报，把他们的信息都说出来，最少能混一顿饱饭。” 这孩子明显心动了，估计也是很久都没吃饱过，听到能吃一顿饱饭，肚子里都咕噜咕噜起来。 “赶紧去吧，你去举报说不定还算立功，人家很有可能给你找份工作。过了这个节骨眼，你的消息就不值钱了，要抓紧。” 小孩听了，赶紧跑了出去。 小战士不解道：“怎么把他放了？” “不放怎么办，你带着啊？” “可以送去警局啊。” “嚯，没看出来，对一个小姑娘这么狠的么？” “啊，她是个女的？” “要不呢，不信你追上去仔细瞧瞧呗。” 小战士还腼腆了一下：“我没说不信，我就是有点担心，一个女娃娃单身一人在外，很危险。” 第28章 礼物 “呵呵，人家比你聪明，你们一起在外面，估计饿死的是你，人家肯定活的好好的。” “行了，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去里面看看有什么收获。” 三人就进到里间，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前后一路有三间房，外面两间看着是用来休息的，床铺等生活用品还很齐全。 最后一间上了锁，孙志伟先一步走过去，手在锁上一捏，缩成细线的空间门就切开了锁头。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有些昏暗的房间中，堆着一个箱子和很多藤筐等杂物。 他已经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了，箱子里都是赃款，有钱钞有银元有首饰，还有一个小盒子里装的是黄鱼，藤筐里面都是偷来的钱包手包。 他心中有点可惜，这些东西不好拿，佛爷们都被一锅端了，这地方迟早要被供出来。 里面有多少东西，应该不止一个人知道，要是短少了，跟口供对不上，他们几个先进来的肯定要被怀疑，那就不值当了。 弄钱的办法他有很多，这种能明显被查出来的，就没必要拿了。 这时，丫头和小战士也要进屋，结果在门口就被拦住。 “小哥，这里应该是藏的赃物，我们不好进去看了，趁现在还在门口没进去，干脆就不看了，以免说不清。” “哦，那是，那我们在外面守着？” “我们去外面喊个人去报案，等人来了，我们说明了情况再走。” 三人就走到屋子外面，喊了对门的老板，叫他派一个伙计去报案，他们就在门外守着大门。 这里是市场的角落，人流不大，靠近的人看到三个穿军装的，也不靠近就走开。 等了一会，过来了四五个人，其中刚好有前面说话的那个带头的便衣队长。队长见到他们就笑了：“又是你们呀，这回是怎么回事？” “杨队长，你们跟进来看吧。”小战士就带着几人进了屋子。 过了一会，他们都神情严肃的走了出来，队长先对孙志伟敬了个礼，然后才感谢道： “这是我们的疏忽，刚才就应该直接抄了他们的老窝，幸亏是你们先发现的，不然，东西要是被别人拿走了，我们就要遭处分了。” “感谢你们。” “客气了，一家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告别了杨队长，他们在市场上继续逛着，下一个板块都是卖衣服的，孙志伟给自己买了两套学生装，给丫头买了大小几套衣服裙子皮筋发卡。 路过玩具店，小丫头就走不动道了，在店门口逡巡不前。 孙志伟这才想起，明天丫头就要去北海幼儿园。那边什么都不缺，但是想要让囡囡顺利的融入新集体，还是要下点本钱。 “老板，你这里的小木枪多少钱一把？” “这个便宜，普通木头的没有刷漆200块1把，精致一些的用的红木，刷了黑漆，看着像真家伙，300块1把。” “那这些动物娃娃呢？” “3寸长的300块1个，5寸的500块，一尺的3000块，最大的那个三尺的要2万块。” “普通木枪200把，红木的20把，3寸布娃娃200个，5寸的20个” “你算下多少钱？” “得嘞客人稍等”，店员在柜台的算盘上一阵霹雳巴拉，“一共11万6千块。” “10万。” “客官，这种小玩具我们真不挣钱，要不这样，我每样多给您装1个。” “那不行，你要送，就送我那个三尺的娃娃。”孙志伟哪里看得上小的。 “客官，还是给您抹个零吧，11万。”店员也不挣扎，赶紧另辟蹊径。 “11万，再饶我一个1尺的兔子。” “得，您是真会买东西，送您了。”店员一脸肉疼的同意了交易。 孙志伟就先拿了一只1尺长的布偶兔子，塞到望眼欲穿的囡囡怀里。 然后付了钱，他这才对老板说：“你把东西都包好，喊个板儿爷给我送回去。到付。” 出了玩具店，他们又去逛了文具店，把孩子用的文具买了一套，自己用的纸笔也买了一套。 等再出来时，他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便带着囡囡和小战士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他问小战士，知不知道附近的煤厂在哪里，结果小战士也不知道。不过，他提了一句，食堂可能知道。 孙志伟一听也对，食堂每天开火，肯定知道哪里卖煤，他准备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去问问。 等他们慢悠悠的回到安全大院门口，刚好碰到急匆匆跑过来接货的老张。 等他付了车费给板儿爷，才看到在旁边看热闹的孙志伟三人。 老张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又买了什么？这么一大堆。” “啊，这是明天要送给幼儿园的礼物。”孙志伟回答道。 “那可是北海幼儿园，他们什么都不缺。” “知道啊，所以说是礼物不是援助。这些是给孩子们的礼物。” “行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后天去幼儿园报到的小孩子有二十几个，早上8点一起出发，由卡车送过去，不要让囡囡迟到。” “知道了。”几百个玩具不算太重，但也有几大包，门口的罗排长叫了两个战士帮忙把东西都搬到了家中。 回到住所，孙志伟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有点无力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老张和囡囡说：“先吃饭，吃完了回来一起收拾”。 囡囡本来还有点为难的样子，这下立即高兴起来，喊着：“吃饭！吃饭！” 接着就抓起桌子上的饭盒，带头向食堂跑去。 “你慢点，知道食堂在哪里么？” “知道，我问过小战士哥哥了。” 一眨眼，小人儿东拐西拐就不见了踪影。孙志伟倒是不急，在大院里面怎么都丢不了，小家伙聪明着呢，只要不出大院大门就没什么危险的。 他跟老张慢慢走着，也就3分钟就到了临时食堂，现在这个点吃饭的人还不多，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员的家属。 很多小孩子也在自己打饭，这里有一个专门的孩子打饭窗口，排队的都是小孩子，孙志伟已经在小孩子的队伍里找到了囡囡的身影。 第29章 安家 正式的供应标准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大家都是统一吃饭，不要钱也不要票，生活用品直接在后勤处领取，也没人多领，都是按需领取。 现在条件艰苦，物资也不足，想要好东西也没有，大家都先凑合着。至于津贴，还是有的，但是约等于没有。 现在的津贴标准是这样的，以银元计算，战士每月0.5元，连长0.6元，团长0.8元，在大城市如果没有供应，光靠津贴，那大家都活不下去。 还好，大家都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什么苦没吃过，现在有定时供应，已经很不错了。 听说南方还在战斗，大部队已经过江。眼看全国胜利在望，北平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大后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今天的晚饭还是比较丰盛，主食方面，大人是二合面窝窝头管够，小孩子有小米粥，菜有炒白菜、萝卜丝，一人还有一小块鱼肉，咸菜充足。 大厨师傅的手艺很不错，没什么油水也能把菜炒的比较好吃，特别是那咸菜，腌的很入味，没有十几年的手艺经验是不会这么好吃的。 “后勤干的不错，找了个好厨子”，老张虽然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了，还是忍不住要夸奖厨子。 同样简陋的食材，能把菜做的这么好吃，这是真本事。 享受完今天的晚餐，苦逼三人组开始回家整理物品，不然，今晚家里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把炉子放在门外，厨具和餐具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大小盆子堆叠在一起，新衣服叠好放进衣柜。 等所有东西都放好，他们已经出了一身汗，孙志伟让老张去水房打热水。 他们需要好好洗一洗，7月了，天气很热，今天新买的澡盆和洗澡桶都可以用上。 孙志伟先用矮澡盆给囡囡洗了澡，把小家伙哄上小床，然后自己也简单洗洗就去睡觉了。 留下老张一个人，用大浴桶装满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下午接货的时候他还抱怨这东西没什么用，又重又占地方，如今他什么也不说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孙志伟就起床了，他要去跑步，这边大院比香山上的家属区大一些，绕一圈顶两圈。 从西边围墙跑过时，他隐约听到墙后面有人在说英语，他仔细回想这一片的建筑群落信息，确定旁边是腐国的办事处。 不过，他们也呆不了多久了，新区正在建设，很快他们都要搬走。 搬走也好，这一片以前叫东交民巷，想要去除历史的印记，最好的办法就是连根拔起。 一圈下来，他已经搞清楚这里的情况，目前只有几栋原本的工人宿舍楼和几间平房，可用建筑很少。 为了把分散在全城的办公地点集合过来，正有好几栋办公楼正在修建，听说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大礼堂和一个超大的食堂。 连跑了5圈后，他就拿了饭盒去食堂打了早饭回来，再把赖床的小家伙闹醒。 洗漱之后吃了早饭就没事了。 今天放假，孙志伟原本没有什么安排，囡囡却把勺子一丢，拿了毛兔子和一本绘本就要出门。 “哎哎，你去哪儿啊？”孙志伟赶紧给她拦住，小家伙刚来就想到处乱跑。 “我昨天跟隔壁的小姐姐约好了一起看书，哥哥再见。”说完就蹭蹭的跑没影子了。 孙志伟不解的问老张：“小家伙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哪知道啊，恩，估计是昨天晚饭排队的时候吧。” “这就说的通了，真不错，说明囡囡正在融入这里的生活。”孙志伟很满意囡囡现在的状态。 “那么你呢？在香山那边就不见你跟同龄人一起玩，学校也没见你带同学回来。” 沉默了一会，孙志伟才说道：“张叔，我长大了，而且，也没时间玩耍。” 老张很想说，‘你这孩子心思太重’，但是又说不出口，只能叹息一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对了张叔，昨天在东安市场遇到一伙佛爷，当时开了枪，他们已经被管理大队三中队一锅端了。”在外面遇到了事，还是要汇报一下。 “你们没伤着吧？”老张知道他们没事，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会。 “没有，而且我发现，囡囡现在也不怕枪声了。”这是个好消息。 “行，我知道了，这个我会处理。我去上班了，今天你自己安排。” “叔，我们刚搬过来，要不要请同事们暖房？” “什么？乱什么？” “暖房，温锅，温居，湖南那边乔迁新居不请客么？” “哦哦，你说这个啊，我们老家那边搬家前要祭祖，搬家后放生鲤鱼，请客的倒不多。” “那也行，就按老家的习俗，我去找鲤鱼，下午抽时间去放生。”说完就要出发。 “哎哎，你去哪儿找鲤鱼啊？” “那你就甭管了，下午能抽出来时间么？我们去北海放生。” “等会，北海公园现在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不是个好去处。听说上面拨款正在维修，现在去那边怎么放生？” 孙志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叔，北海那么大，放个生，随便找个水边就成，而且北海不行不是还有前海么。” “哦，那成，那我下午请个假。”对于能办个家乡风俗的放生仪式，老张还是很有兴趣。 两人说定了下午放生的事，老张就去上班了。孙志伟想了想，先进屋取了半袋昨天买的糖果才出门。 出门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大榕树的树荫下摆了几张凉席，几个娃娃就在凉席上玩耍，囡囡也在里面，正跟一个大点点的小女孩并排趴着看书。 孙志伟就走过去喊了一声：“囡囡。” “哥。”囡囡抬头看到他，也没起来，就挥了挥手，又继续看书去了。 孙志伟走到她们面前，旁边的小姑娘也礼貌的喊了一声“哥哥好”。 看到这么礼貌的孩子，他自然要给奖励，于是，拿出糖果袋子，给两个孩子一人分了一把糖果。 第30章 人情世故 旁边的孩子，羡慕的看过来，却没有上前讨要，孙志伟自然不会看着他们流口水。 他将剩余的糖果递给了囡囡旁边，看起来最大的女孩子，然后问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哥哥，我叫路海棠。” “海棠你好，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这个袋子里的糖果平均分给这里的所有小朋友，能不能办到？” “保证完成任务。”嘿，现在的孩子就吃这一套。 半包水果糖大概有半斤，也就是三四十颗，刚才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小把，就出去了小半，剩余的至少还有20颗。 在场的娃娃还有五个，一人可以分到4、5颗的样子。 “这可不容易哦，如果出现多出几颗或者少了几颗不够，那可怎么办呢？你要好好想想了。” 然后就介绍囡囡道：“囡囡是我妹妹，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哥，你放心，我们关系可好了。” “那行，你们玩，哥哥上午要出门，中午如果赶不及回来，你就自己在屋里拿了饭盒去打饭，行不行？” “没问题，我昨天会打饭了。”囡囡把小胸脯拍的砰砰响。 海棠也在一边道：“孙大哥，你去忙你的，中午，我带囡囡去食堂打饭。” “好，那就谢谢你了，囡囡我走了。” “哥哥再见。” 孙志伟把囡囡交待好了就转身去了食堂，他要去借木桶和捞网。 捞网有点像扑蝴蝶的捕虫网，就是把布袋改成大孔的网兜，厨房里一般都会有。 到了厨房，找到大师傅老于，说了借木桶和捞网的事。于师傅问了他是哪家的，最后还是借了两个木桶给他。 孙志伟可不是真的小孩子，人家借你东西是人情，万一你弄丢弄坏了，人家也要担责任的。 所以，他趁别人没注意，掏了一把糖果，偷偷塞在大师傅的口袋里，嘴里说着：“谢谢您了，这个给您孙子甜个嘴。” 然后也没等老师傅回应，抓起木桶和捞网就溜了。 老师傅不知道他在口袋里放了什么，赶紧低头查看，嚯，是糖果，这个孙子肯定喜欢。 那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再一抬头，孙志伟人影子都没了。这下子不用纠结了，于师傅嘴里喊了声“小兔崽子”，脸上却挂起了笑容。 于师傅借桶是人情，孙志伟还糖果是世故，人情世故就在这一来一往里面了。 出了食堂，他就直奔保卫科找罗排长。 罗排长今天休假，正在宿舍里面缝补衣服，这是下面一个战士的衣服，破了个口子不知道，他看到了就帮忙缝一下。 部队里的班长排长那真是又当爹又当妈，事无巨细，什么都要管的。 找到罗排长后，他也没客气，上来就掏一把糖果放在桌上，他现在也就能拿出糖果，什么都是糖果开路。 但这就是好用，以后几十年里都好用，等他再大点还能散烟开路。 罗排长看到糖果就把眼睛眯起来：“无事献殷勤。” “叔，这可是我从囡囡那抠出来的，你不要，我可收走了。”说着，作势就要把桌上的糖果收回。 结果，他的手还没靠近桌子，就被针轻轻刺了一下。 “哎哟。”他赶紧揉了揉手背。 “哼，拿出来了还想拿回去，做梦呢。”罗排长单手打开抽屉，就把所有的糖果都扫进抽屉里。 “说吧，想干嘛？” “嘿嘿，叔，借个自行车，我去抓鱼。” “你还会抓鱼？” “那可不，多少不敢说，肯定能有，我还找食堂的于师傅借了俩木桶和一张捞网。” 罗排长已经收了糖果，这时候可不好反悔，但是自行车现在可是大件，他们保卫科也就7、8辆，都安排了执勤，随时要用，可不是好借的。 他稍一思索才说道：“有一辆刚修好的兵船牌，还没排班，就借你用一天。不许弄丢弄坏了，不然，我去找老张赔。” “叔，您放120个心，中午就回来，保证完璧归赵。”他下意识的就拍了拍胸口。 他忽然发现，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不是刚才囡囡做过的动作么，不会是前身教的吧？想到这个他就有点心虚。 “走吧，我带你去后勤，你自己去可拿不到。”罗班长放下针线，带着他去后勤就把车子领了回来。 宿舍门口，孙志伟支好车，就要往后座上绑木桶，罗排长看他笨拙的样子就好笑。 上前一把把他拉开，仔细看了看后座的长短，然后掉头回宿舍，找出两根S型的粗铁钩。 他将铁钩一端钩在后座，另一端挂上木桶，两边一样的步骤，再用麻绳一加固，木桶就顺利固定好了。 “谢谢叔，那我就去了。”这个办法好，用钩子的话，等会到了水边上下就方便了。 “别急，我给你开个证明，不然你出不去。” 对哦，门口的警卫虽然都认识他，他要是单身进出肯定不会拦着，但是带着东西出去，他们肯定要查问的。 拿到证明后，孙志伟跨上半新的兵船牌就跑了，到了大门处，他主动出示证明才顺利出门。 然后一路向北，直奔北海。其实城内的海子鱼都不多，要说捕鱼，最好还是去京郊，河里的鱼比海子里多。 海子里的鱼，大部分都是历年涨水的时候，从宫里的鱼塘游出来的，繁衍至今才有了点规模，但还是比不上天然水道里的鱼多。 不过，他又不是捕了去卖，海子里鱼再不多，也够他折腾的了。 现在路上车辆很少，汽车不能说没有，半天过去也见不着一辆。自行车也很少，大多是骑自行车的还是一个个工作人员。 像他一个半大孩子，能骑了辆兵船牌到处跑，还是有点拉风，沿途看到的人的视线，总要在他身上停留几秒。 现在街面上不算太平，他也没敢走小路，就怕被人给堵了。顺着北沿河街到达景山前街路口左拐，没多久就到了北海公园大门口。 这里的道路现在还没有拓宽，公园大门口搭了架子正在维修，他将车子直接往里面骑，刚进门就被拦了下来。 第31章 捕鱼 “站住，干什么的，没看这边维修了么，现在还没开放，下个月再来。”门口的大爷把他给拦了下来。 “大爷，我来钓个鱼。”孙志伟单腿支着车子，笑眯眯的回答道。 “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派你一个半大小子过来。”门卫大爷嘟囔着走了过来。 “大爷，这是证明，您看看。现在人手紧张，这种小事情，只能出我一个半大小子了。”. 门卫大爷认真的查看了证明，这才放心。 “你进去可以，就沿河走，不要靠近正在维修的建筑，上面随时可能掉东西下来，别给砸着了。” “哎，谢谢大爷，我会小心的。” 骑着车沿着河边一路向里走，沿途的道路基本上都打扫干净了，水面也被清理过，小岛四周的水域都很干净。 估摸着已经到了半中间，这里的水已经比较深，四周也没有人，他就找到一个临水的台阶把车停好。 然后先将木桶卸了下来，走到水边，给两个木桶都舀了小半桶水，就放在一旁备用。 最后他才提起网兜走下台阶靠近水面。 他先用戒指空间探查周围的水域，10米距离不算短，理论上可探查水域4000多立方。当然，北海公园这边最深处才10米深，岸边肯定没有。 他粗略的扫过一遍，发现了很多鱼，但是分布都很分散，特别是大鱼，距离岸边都很远，最近的一条也在5米开外。 至于鲤鱼就更少了，他只看到1条。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撒鱼饵，鲤鱼比较喜欢有甜味的东西，这不正好么，他有水果糖。 他立刻拆开一颗水果糖，将糖块放在水下的一级台阶上，收好糖纸，然后将网兜沉在更深的水中静静的等待。 几分钟后，附近的鱼群开始向这里聚集，其中一条两手长的红鲤鱼跑的最快，一下子就来到了台阶旁边。 孙志伟不再等后面的鱼群过来，抓一条是一条，他猛地提起网兜，那条红鲤鱼被一下子兜住。 手上的竹竿掂了掂，估摸着4斤多，这是今天的第一条收获。 （5斤重鲫鱼根据胖瘦不同约有40-50厘米，成人一只手长约20厘米） 他赶紧把鱼倒进木桶中，又小心的把装鱼的木桶拎到台阶上面，防止鱼跳出水桶逃到水里。 锦鲤开局，今天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不错不错。 他现在心情特别好，这种收获的喜悦让他难以言表。 刚才抓鱼的动静把水里的鱼赶远了一些，等水面平静后，远处的鱼又开始向甜味传来的方向聚集。 孙志伟环视了一圈，确认四周没人后，就开始用空间收鱼。他只收2斤以上的大鱼，而且是一条一条收，即收即放。 也就是收进空间后，立即在水桶上方放出来。这样短的时间，对鱼没有影响，出来后依然活蹦乱跳的。 大鱼也不是一直有，偶尔过来一条就被他收走，剩下的都是小鱼。其实也没多小，只是不满1公斤他懒得用空间抓，毕竟他就两个桶。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两只木桶都装满了大半，但是水里的鱼还是在不停的游过来。 他赶紧将水中才融化了一点点的水果糖收了起来，还剩不少，下回还能继续用，不能浪费。 抓到的鱼太多了，即使有水养着，这大夏天的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他得赶紧回去。 装了水的木桶，又装满了鱼，一桶的重量已经超过了100公斤，他一手一个，提起木桶挂到自行车后座的铁钩上。 两边重量差不多，自行车立即平衡住了。刚把桶扶正，他才有点惊觉，自己的力气怎么这么大？200斤都能搬得动了？还是单手？ 感觉年初刚来的时候自己是没这么大力气的，最近他也没有搬过重物测试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力气变大的。 正疑惑间，门卫的大爷从南边道上转了过来。大爷看到他后，还打了个招呼：“怎么样，小伙子，钓到鱼了没？” 孙志伟也没功夫细想了，先回了老爷子一句：“老人家，大收获啊，您那有没有盆，赶紧拿一个过来，我这里鱼多的装不下。” “是么？我瞧瞧，嘿，真不少，抓到了就赶紧回去，这天气鱼不禁放。” “老爷子，不开玩笑，我真带不走太多，台阶那还有几条，我都准备扔回去了，您赶紧拿盆来装。” “啊，地上还有？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能放回去呢，这是肉啊。” “那您还不赶紧的。”仿佛是跟孙志伟呼应一般，台阶那边一条鱼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蹦的老高，被老大爷看在眼里。 这是他刚从水里用戒指空间捞起来，然后丢在台阶那的，他也没管大小，随意捞了一把十来条全丢在台阶那里。 “哎呦，小伙子，你赶紧看着点，别给鱼跑了，我马上就去拿盆。” 老头子现在，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脚步飞快的往回跑。 “您慢点，小心摔着，我这看着呢，跑不了。”孙志伟真怕这老头子摔个大马趴。 三分钟不到，老爷子就带着两个小木盆跑了过来，那矫健的步伐，跟个运动员似的。 木盆被放到台阶旁边，孙志伟就赶紧拿了木盆去舀了些水，再跟老头一起，快速的将地上还蹦跶的十几条鱼都丢进盆里。 十几条鱼带上水，将将把两个小盆装满，再一看，一条都没死，孙志伟跟老爷子都笑了起来。 “老爷子你看，刚刚好，今天运气不错，见着有份，我就回去了，您这个自己能搬回去不？” “嗨，几十斤肉怎么会搬不动，挪我也给他挪回去，小伙子你就别管我了，赶紧走你的吧，你这桶里的鱼可坚持不了太久。” 孙志伟正要告辞，老爷子又把他拦住，然后从水边扯了两把水草，丢在他的两只桶里：“这样就不容易溅出来了”。 “哎，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您见多识广，这回路上就能骑快点了。”孙志伟给老爷子竖了个大拇哥。 “得嘞，我这就先回了，下回再来，再见了老爷子。”孙志伟先跨上车梁，两条腿一使劲，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第32章 温锅全鱼宴 “哎，再见。”老爷子送走孙志伟，再看向地上两个盆里的鱼，又是高兴又是忧愁，这可怎么弄的回去哟？ 幸好有维修的工人路过，帮他把鱼搬到门卫室，老头子付出了两条小鱼的代价，也算见者有份了。 出了北海公园的孙志伟一路风驰电掣，10分钟没到就冲到了安全大院门口，直到被门卫一把拦住。 “叔哟，您可别拦我啦，这鱼都快死啦，我要赶紧给厨房送过去。” 门口的警卫刚要训斥他，就被他的一句话给顶了回来。他却没有不高兴，因为孙志说有鱼。 可不是么，最近都没开荤，听到有鱼，周围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是鱼么，我瞧瞧，哎呦喂，可真够大的。” “这么多啊，志伟啊，都是你抓的？” “厉害厉害，今天中午能开荤了吧。” “各位叔，赶紧的，再迟点，晚上都吃不着了。” “哦，对对，大家都让开，让志伟赶紧送厨房。” “谢了叔，走了。”他见众人让开，赶紧又把车骑上，不一会到了厨房。 车还没停稳呢，就冲里面大喊：“大师傅，快来，鱼来啦。” 听到动静的大师傅立刻就从里面蹿了出来：“鱼在哪？哪来的鱼？” “大师傅，这儿呢。赶紧拿大盆装水，这鱼快憋死了。” “小赵，小杨，赶紧拿大盆装水，其他人来搬鱼。” 其实也没多重，一个桶二百来斤，里面正在弄午饭的帮厨和小工们一拥而上，很快就把鱼安置好了。 “志伟啊，你厉害啊，这才半天不到，弄到这么多鱼，回头我给岭岛说，给你奖励。” “嗨，小意思，这几天没什么油水，今晚能开荤了吧。” “没问题，晚上吃鱼，包你好吃。”只要有材料，大师傅手艺高着呢。 孙志伟也高兴啊，正要推车离开，突然想起来，下午还要放生呢。 他尴尬的小声对大师傅说：“这，大师傅，刚才忘记了，今天去抓鱼是要下午去放生的，能不能留两条小鲤鱼。” “放生？放什么生？”大师傅把眼睛一瞪：“谁敢把我的鱼放了，我就敢把他炖了晚上加餐。” 那神情就跟恶鬼似的，把孙志伟吓的一哆嗦，再也不敢提放生的事了。 看着鱼盆那边围着的一群人，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大师傅，他一把捂住脸，大意了，刚才应该先回屋留两条出来的。 就在他纠结怎么跟老张解释的时候，老张家小志伟抓了两大桶鱼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办公室。 门卫可是把这事当成大事汇报上去了，岭岛听了也很重视，最近食堂营养供应不上，岭岛也着急啊。 看看时间临近中午了，干脆提前下班过来看鱼。老张露了大脸，也笑嘻嘻的跟在后面一起来看鱼。 等孙志伟看到老张，就一脸纠结的走过去，小声解释道：“叔，这鱼放生不成了，都被大师傅扣下了。” “什么放生？你准备把这鱼放了？这么大的鱼不吃，你要放生？你是不是傻？”老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志伟，就像看个傻子。 孙志伟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张，温锅放生不是你老家的习俗么？我这是为了谁？ 老张看出来他的意思，脸都不红的回答道：“我还以为你去弄几条小鱼放生呢？哪知道你能弄到这么多大鱼啊？” “这么多大鱼都进厨房了，那还放什么生，直接吃了当‘温锅’了呗。” 岭岛那边听到‘温锅’两个字也是心中一动： “同志们，今天孙志伟小同志给我们来了个大惊喜，弄来这么多鱼，正好最近很多同志都刚搬过来，我就做主了，今晚吃鱼‘温锅’。” “好~！”“岭岛英明。”众人听到后立刻欢呼起来。 孙志伟听了，两手一摊，好吧，‘集体温锅’也是‘温锅’。 众人在兴奋中开始了午餐，午餐还跟昨天没什么两样，但是大家的心情明显不同了，因为晚上会有大餐，中午吃的再差，大家也高兴着。 午餐过后，大师傅居中指挥，大批家属都来参加义务劳动，帮助食堂杀鱼，洗鱼。二百多斤鱼呢，就食堂那么几个人，要弄一下午去了。 大师傅说了，今天要展示展示手艺，给大家来一顿全鱼宴。 他连菜单都拟好了，有红烧鲤鱼，松鼠桂鱼，西湖醋鱼，清蒸鲈鱼，剁椒鱼头，鱼籽豆腐，香辣炸鱼皮，酸辣鱼泡，鱼头豆腐汤，油炸鱼丸。 一共十个菜，光准备就要几个小时，4点多就开始烧菜，10个火头全部用上，中途还要蒸窝窝头和煮小米粥，将将到6点才把菜全部做好。 也幸好是夏天，不然，最早一批菜都凉了，如今倒是刚刚好。 6点一到，除了门口值班的，所有人都聚集到食堂来了，大人小孩乌泱泱一大片。 囡囡也混迹在一群丫头中间，叽叽喳喳的可闹腾了，看样子交到了不少朋友。 这样就很好，孙志伟一直担心丫头有点不合群，目前看来完全是他杞人忧天。 他其实不知道，一直不合群的其实是他自己，无论是前世的成年社畜，还是这一世的孤儿身份，都让他跟现在的同龄人格格不入。 老张倒是一早看出来了，但是他更了解这个孩子，孙志伟一直把抚养囡囡长大当成自己迫切的责任，他也没法劝啊。 在老张看来，有这么件事情寄托着，对孙志伟这孩子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可以让他没功夫想别的。 看着父母死在眼前，这对一个已经懂事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普通孩子怎么可能不崩溃，不哭闹，还能把妹妹照顾的那么好？ 这可能就是逆境中的快速成长吧，只是这个代价一般人承受不起。 能从这种程度的打击中坚持下来的人，未来的成长不可限量，但更多的人，可能在这种打击中一蹶不振，或者干脆情绪崩溃。 人群中，老张看着孙志伟带着妹妹吃了起来，才放心的开始跟战友们抢食。 第33章 吓死人的幼儿园 今天这一顿是入城以来大家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大家吃的风卷残云，酣畅淋漓，所有人都记下这一天，这一顿全鱼宴。 同时也顺带记下了带来全鱼宴的孙志伟和大师傅。 第二天是周一，一大早大院门口停了两辆卡车，一辆是去往育才中学的班车，一早一晚，一去一回，专门接送上中学的孩子们。 另一辆是送今天上学的学龄前孩子们去入读北海幼儿园的临时车，一周只送这一次。 下次就是周六晚上接他们回来了，北海幼儿园是全托幼儿园，孩子们只有周末才回家。 孙志伟已经提前请好了假，他现在是年级第一，只要是理由正当，请个假上面没有不准的。 于是，另一辆车上的同学们就看到孙志伟去上幼儿园的车。 有性急的已经在对他大喊了：“孙志伟，坐错啦，这边这辆才是去学校的车。” 孙志伟好笑的对他们挥挥手，也喊道：“没错，我就是去幼儿园。”说完，就带着囡囡上了车。 这句话一出，把那边一车的同学都惊呆了，一个个低头纷纷议论起来。 还是有聪明的同学猜到了：“都别乱猜了，孙志伟今天应该是送妹妹去幼儿园，第一天，怕娃娃哭闹，他只能去送一送。”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此时去往幼儿园的车里已经有十来个娃娃和4，5个家长，娃娃们自动汇聚成一圈在最里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在聊啥。 他们看到囡囡后，都喊她过去，囡囡见到熟悉的孩子，赶紧挣脱孙志伟，跑了过去。 不一会，中学的人到齐了，车子立即出发，不久就消失在远方。 幼儿园这边就热闹了，时间都快到了，人还没来齐，车上也有其他大人不放心，特意请假跟过去的。 等约定的时间过了，司机准备出发的时候，才从院子里冲出来一对父子。 那父亲穿着军装，把孩子夹在腋下，不管孩子哭闹，一个健步就上了车斗，然后就喊司机开车。 车斗上几个家长也都认识他，看到他是把孩子强绑过来的，一个个都调侃道：“柳团，你可不能逼上梁山啊。” “是啊，孩子真不愿意去，就丢在院子里玩呗，反正也丢不了。” “那可不成，这娃儿可皮着呢，我婆娘最近要出差，我一个人可带不了，只能把这孩子丢幼儿园了。” “也幸亏现在有全托幼儿园了，不然家里孩子怕是要玩野了。” “咱们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不在家，上面也是考虑到我们的难处，才弄的这个全托幼儿园。” “还是岭岛们考虑的周全，我们都没想到，他们都想在前面了。” “我们大家减轻了负担，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努力为人民群众服务嘛。” “对，就是这么说。”几位家长在车斗上摇摇晃晃的闲聊，孙志伟也插不上话，就静静的听着。 这时一位家长却跟他搭话道：“志伟，昨天你弄到那么多鱼，是从哪弄的啊？” “海子里啊，海子里有鱼，可能是很久没人钓了，洒一点饵料就引来一群，正好给咱们开荤了。” “那也是你本事，我以前也不是没钓过鱼，一天能上两三条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 “呵呵，用鱼竿当然慢，我是用的网兜，直接捞，只要鱼多，那样很快的。” “有道理哈，回头有空我也去试试。” “嘿，那我们就等着吃下一顿全鱼宴了哈。” 孙志伟听了，只是笑笑不语。他要是没有戒指空间，想短时间弄到那么多鱼，也是不可能的，当鱼真傻么？ 众人说说笑笑间就到了北海幼儿园，这里的位置就在北海北门的先蚕坛，原本是明、清两代后妃们祭祀先蚕神、行亲蚕典礼的场所。 几个月前，为了修建北海实验托儿所，对这里进行了修葺和改造，拆除了先蚕坛和观桑台，填平了浴蚕池，将旧式门窗改成新式玻璃门窗。 于是，就有了他们现在看到的‘北平北海幼儿园’，也就是后来的‘BJ市北海幼儿园’。 这个‘北平’改‘BJ’还要等几个月后的大会决议出来。 车辆到达幼儿园门口，司机和警卫先下车警戒，车斗的大人们也是先下车，确认安全了，才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下来。 幼儿园的老师们已经开门出来迎接，他们跟每个小朋友打招呼，然后引导他们进了朱漆大门。 这个幼儿园可不得了，占地面积达到了4000平，把整个先蚕坛占去了1/4，还是最精华的1/4，包括了先蚕坛和观桑台等重要场所。 建设的时候也是八方支援，由清华园那边出设计图；从东北那边要来了木材、水泥和油漆；华东支援了内部设备和生活用品； 蒙疆支援了几百只牛羊；西南支援了衣料、布料；铁路上还给免费运输，可以说一个小小的幼儿园的建设牵动了全国。 这也是当下的客观情况导致的，北平本地弄不到这些材料么？肯定不是，但那都是私人物资，不给钱就弄不到。 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幼儿园只能到处化缘，而各地战士们缴获了点什么有用的，都巴巴的千里迢迢运过来。 即使现在建成了，它的后续配置也不得了，里面的教师除了部分留任的外，还有很多来自燕京，清华等各个大学的毕业生。 这可是49年哦，49年的清北毕业生来幼儿园工作，这是什么待遇？ 听说很多短缺的物资，上面都是直接拨过来，药品也是直接从部队拿，幼儿园的专属医生居然来自小日子。 如今这里各方面的软硬件都是顶级配置，将来，上面的重视也会收到了超乎想象的回报。 而囡囡他们能第一时间入学北海幼儿园，也是运气好。等后面人满了，再想进这里，那个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幼儿园的老师们引着孩子们进了幼儿园，家长们另由老师带领，在园内参观。 他们在园内看到了专门的果园，蔬菜地，奶牛场，教室还分了美术教室，舞蹈教室和音乐教室，他们看到了钢琴，小提琴等各种乐器。 第34章 送礼 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小舞台，专门用来给娃娃们表演的。在食堂中，他们还看到了来自各地的水果。 参观完之后，家长们都放心了，这里的条件这么好，比家里都好，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于是纷纷告辞准备回去上班。 只有孙志伟走在最后，到了车旁，他先拿下了两个大包裹，然后才对他们说：“各位叔叔，我还有事要办，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孙志伟虽然只有12岁，但身高也已经有1米6，像个大人了，大家也都是很早就独立生活，对于孙志伟也不按孩子看待。 确认他真的有事后，其他家长就跟车回了大院。孙志伟则提着两个大袋子重新回到了幼儿园。 门口前来送行的老师还没有走，见他又过来了，就上前问道：“同志，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么？” “这位老师，我是刚才入学的孙爱来的哥哥，这次入学，囡囡跟我特别给同学们准备了一份礼物，我给送过来了。” 说着，他提了提手里的两个大包裹。 老师很好奇的问道：“可以问一下是什么礼物么，奢侈品不能收，食物也不能收，服装也不能收。” 见这老师还很谨慎，孙志伟也十分高兴，这就表示囡囡在这里会很安全，他是赞同的。 “您还是亲自检查看看吧。您看放哪里合适，别弄脏了。” “走，旁边的保卫室有一个大大的空桌子，正好可以放的下。”老师说这话的时候还看着他的表情。 孙志伟就想给她点个赞，就您这份警惕劲儿，一只陌生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老师跟警卫说了一声，就带着他进了旁边的空房间。孙志伟把包裹放在房间里的大桌子上，然后就把包裹打开。 其中一个包裹里掉出来一把黑色的手枪，老师立即惊呼了一声，门口不远的警卫听到声音就端着枪冲了进来，把孙志伟逼到墙角。 孙志伟能怎么办呢，乖乖的把手举起，等着他们自己发现问题。 “啊，木头的，同志，真对不起，不好意思，是我太紧张了。”老师最先发现问题，就赶紧过来道歉。 警卫也听到了‘木枪’两个字，没好气的瞪了年轻老师一眼，赶紧收起了枪，讪讪的退到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没事，看到你们这么警惕，我很高兴，这说明我妹妹在这里会很安全。我不仅不生气，反而特别高兴，特别有安全感，感谢你们。” 他一句话，把两人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来吧，看看我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男孩子的220把木制手枪，女孩子的是220个动物布偶。” “孙同志，东西真好，孩子们肯定特别喜欢，只是，为什么不买一样的，这枪里有20把黑色的，布偶也有20个大一号的。” “这位老师，我是这么想的，普通的木枪就像制式武器，一人一把，正常情况每个孩子都应该有。” “但是，总有表现特别好的孩子，或者需要特别奖励的情况出现，那这20个不同的就能派上用场了。” “普通木枪是柳木做的，白板重量较轻；黑色的木枪是红木做的，刷了黑色油漆，重量也重了不少，质量比柳木的要好一些。” “布偶就是大小区分了，质量都差不多，只是有12个动物种类，不过，我觉得孩子们肯定更喜欢大的。” “孙同志，真的太感谢您了，这些细节您都帮我们考虑好了。” “应该的，我没什么钱，也没开始工作，就只能支援这些小玩意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这位老师不熟悉新来的娃娃的家庭情况，幼儿园也不允许老师询问孩子家庭的情况。 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保密，还有就是防止孩子们之间的攀比。 家长们总有人职位高，有人职位低；家庭情况，总有人条件好些，总有人条件差些。 娃娃们之间一旦开始攀比，那就会严重影响学校中的秩序，老师一旦知道孩子们的家庭背景，不自觉的就会有所偏袒。 所以，园中干脆规定，所有老师都不得询问孩子的家庭情况。 孩子们进了幼儿园就穿同样的衣服，吃同样的食物，玩同样的玩具，所有娃娃一视同仁。 这个规定后来受到了所有家长的一致好评。 老师现在听到孙志伟说起家里的一点情况，就只是静听，没有说话。她们有规定，不能打听，即使听到了也要当做没听到。 “礼物已经交给你们了，我也该回去了，老师，我们周末再见了。” “孙同志，再见。” 孙志伟告别老师，从幼儿园出来向右，走不了几步就到了恭俭胡同口，他就转进胡同里一路向南。 今天他准备去打听一下大祥舅甥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把线给拉回来。 自己这几年都不方便外出直接办事，还是需要有个人能使唤才行。 行走在四米宽的胡同中，两边都是小型仿四合院建筑，面积狭小，以前这里是内官太监各种作坊的聚集地，逐渐就被叫做宫监胡同。 民国时因为太监名字不好听，改为了恭俭胡同。周边的一些小胡同也以所在的作坊为名，比如油漆作胡同，米粮库胡同等等。 如今这里住的都是平民之家，但是可以想得到这里面会有很多人家跟以前的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家底的不在少数。 因为恭俭胡同这一片岔路甚多，小巷如蛛网，也是一些不法人士喜爱的藏匿之地。 所以，孙志伟自进来之后就把戒指空间开启，将两边各10米内的房屋内外都探查了一遍。 他也没想过有什么收获，毕竟只能探查10米，连一套四合院的一半面积都看不完。 他边走边看，果然在两边的房子里发现了很多密室，有的是夹墙，有的是空柱子； 其中，隐蔽地窖也不少，甚至还有掏空了一截房梁藏东西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奇葩设计的，也不怕房子塌了把人砸死。 这些密室夹墙大部分都是空的，里面灰尘蛛网密布，一看就是很久没人用过的地方。 第35章 祥，事母至孝 只有一小部分地方有一些藏匿之物，还是以古玩之类的物品居多。 偶有一些少量金银，都是很久之前的旧币或者散碎银两，他也没功夫找来自己化开，麻烦还不安全，所以他一样都没取。 走过500多米长的恭俭胡同就转入景山西街，这里的道路就要宽敞不少了。 道路东边就是景山公园，一路都是围墙，没什么可看的。他直接靠着西边走，往前一路都是一排排的四合院。 这一片的院子比恭俭胡同就要大很多了，二三进四合院都有，也有不少精致的一进院子。 这一片其实是他理想中的居住地，附近的院子都比较大，户数不多，居住在附近的邻居素质比较高。 且大家都是独门独院，平时互不干扰，他跟妹妹单独住都不担心什么。 可惜这只是现在的情况，等房改开始后，规定了人均居住面积，多余的房间都必须交出来公租，到时候这一片就会变成大片的大杂院。 嘿，那时候可就热闹了，鸡毛蒜皮的零碎都要找上门来，天天吵嘴打架的让你一天都不得安宁。 想想那样的日子，他就不寒而栗。算了，惹不起，赶紧走。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景山西街，就来到南北长街。 这里东边就是故宫，不好细说。这一片安全倒是安全了，但这不是普通人家安居之地。 快速穿过南北长街，跨过西长安街就到了旗手卫胡同，后世已经没这个地名了。 过几年这一片都会被拆光，左边建了大会堂，右边建了大剧院。 大祥家的小院子就在跟旗手卫胡同相连的喜通胡同。还不清楚大祥家在胡同西边还是东边，如果是东边就保不住，西边的建筑后世还在。 来到喜通胡同北口，他就开始跟路人打听大祥家的位置，问了个年纪大点的老大妈，才终于问到。 怪不得后世有个朝阳大妈的梗呢，还真没他们不知道的消息。在热心老大妈的带领下，孙志伟找到了大祥家。 这是胡同西边的一个破旧小院，院墙半塌，连大门上都有个补丁，也不知道原来是怎么弄坏的。 地理位置倒是不错，百分百的市中心，他穿越过来之前，这一块房价已经冲到14万/平了。 可惜，大祥妈肯定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大祥也够呛，就看他能不能活够三位数了。 热心大妈带他来到院门前，隔着院子就开始喊：“大祥他妈，来客人啦，快出来。” 这话喊的，孙志伟都想冒汗，就差跟一个“接客了”，这不是招人恨么。 果然，大妈话音刚落，里面就隔着院墙飞出来一只烂布鞋，差点砸到孙志伟的脑袋上。 “哪个嘴巴没把门的在门口乱吠，找事儿是哇？”院子里传来一个彪悍的妇女呛声。 老大妈悻悻的往后退开，然后掉头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个街溜子家，有什么好神气的。” 孙志伟目送大妈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破旧大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瘦弱的大娘。 她虽然看着瘦小，却神情彪悍，刚一走出来就要开骂，结果看到了身穿军装的孙志伟，她才一口把话头咽了下去。 然后腰身微弯，谄媚一笑，神色惴惴的问道：“您是来找我家大祥子的么？他是不是又在外面犯了什么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大娘，我叫孙志伟，不知道大祥跟你提过我没有。” “啊，是您啊，哎哟，赶紧进屋，大祥出门了，一时没回来，您进屋坐一会，喝口水，我马上叫人去喊他回家。” “家轩，快去胡同口喊你大哥回来，就说有客人来了。”大祥妈一边招呼孙志伟在堂屋坐定，一边喊小儿子出门找人。 “哎，知道了，马上去。” 里屋，一个文质彬彬的半大小伙子应声走出来，看了孙志伟一眼，就出了门。 大祥妈给孙志伟端了一碗白水，就不知道干什么了，也不会搭话，就那么手足无措的在旁边站着搓手。 “大祥妈，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哎，您要问什么，我都给您说。”大祥妈听话的在一边长凳上坐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段时间一直在香山那边，不好出门，原定的3个月，结果耽搁到现在才过来。” “这次来就是看看大祥现在在做什么营生，还有没有空出来做事。” “哎，贵人，大祥现在没事情做，整天在家游手好闲，他力气大什么都能干。” “怎么回事？大祥原来不是在东方饭店么，怎么会没事做，他舅舅呢？” “唉，几个月前东方饭店就关了，后来住进去很多部队，现在他舅跟大祥都没事做，闲在家里呢。” 孙志伟一听就想起来了，东方饭店现在好像变成了指挥部。 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很长，等城市里该清理的杂碎都清理了，部队自然会回到城外军营。但这个却不是可以跟他们说的。 “恩，我知道了。” 然后他又问了一些他们家里的情况，大祥妈现在没正式工作，就是平常接点浆洗活计补贴家用。 大儿子在外面混着，有时候能带点钱回来，但是没个正式工作，还是被邻居喊成街溜子。 小儿子正在念中学，家里多出少进，大祥妈也是急了。 如今，听到这个大儿子说的贵人，消失了几个月又回来了，她都高兴坏了，这下子大儿子有着落了。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一会，就有脚步声跑进家门。 “东家，我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刚进门就喊了起来，正是大祥从外面回来。 他看到孙志伟也是激动坏了，当初孙志伟给他画的大饼，舅舅给他定的规划，让他在东方饭店都有点呆不住。 只是，时间越走越远，等3个月过后，孙志伟还没见回来，如果不是还有孙志伟提前给的200个大洋给他的信心，他几乎都要绝望了。 刚才他正在巷口跟以前的酒肉朋友闲聊，结果弟弟就找了过来，说家里来客人了，老娘喊他赶紧回去。 第36章 卖命 大祥听到弟弟的话，他心里就是一紧，想着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想来想去都没想出来，半路上才听到弟弟说，是个穿军装的。 他立刻就想起了孙志伟，当初舅舅就分析过，他很可能是那边的人，后来大祥给舅舅说了他们去的那个地方，舅舅就更肯定了。 他赶紧跑步回来，一进大门，就看到大堂中央坐定的小身影，正是他梦里都在想的孙志伟小东家。 孙志伟看到大祥那激动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把稳了。 于是，他让大祥坐好后先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现在我跟着父母的同事居住在大院里。但是那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以后总要搬出来的。” “现在我的年龄小，还不是做事的时候，平常就需要有个人帮我处理私人事务，大祥你觉得能不能干？” “能干，大祥什么都能干。”得老娘一锤定音，大祥都没法回嘴。 孙志伟心中偷笑，知道大祥是个孝顺的，那就好办了，以后只要拿捏住了大祥老娘陈大妈，这个帮闲的忠诚度就稳定了。 “那行，待遇就还按以前说的，不过，现在不准用银元了，回头我就给你纸币。” “另外一个，你对外只能说是我父母的朋友给我帮忙，这不是个正经营生，我会给你找个清闲点的正经工作，作为明面上的营生。” “真哒，那太好了，谢谢东家。”陈大妈刚才虽然激动，一口就帮大祥答应了下来，也是没法子。 这个家里不能没人挣钱，坐吃山空，虽然帮闲说出去不好听，但是起码东家是个面儿上的人，可以带来的隐形的好处就不会少。 如今听说跟着东家办事是暗中的，明面上还要再给一份工作，那真是让她喜出望外。 看着还是呆呆的大儿子，她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蠢货，还不谢谢东家。” “哦哦，谢谢东家。妈，你别打我了，东家在呢。”大祥要面子，东家在他就想支楞起来。陈大妈这时也惴惴了起来，怕东家不喜。 孙志伟一看，这可不行，他就指着陈家老娘威慑住大祥呢。 “恩？怎么跟你老娘说话呢？陈大妈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打你一巴掌怎么了？” “你就是七老八十了，这也是你亲妈，亲妈揍你，你就给我乖乖的受着，你老娘要是够不着，你就蹲着。” “大娘，孩子们在外面有自己的主意是不错，那表示他长大了。但是家里还得是您掌家。” “大祥是不错的，但是又容易受外面不三不四的坏人蛊惑，您可要给他把好关。” “什么人不能交，什么人不要来往，他自己是不清楚的，整天跟一群酒肉朋友混在一起有什么用？” 孙志伟这番话可是语重心长，就差没直说，把你儿子管好了。 陈大妈听了也是心中共鸣，觉得这个东家是个好人，原来自己一直没错，这个儿子还是要严加管教。 有着孙志伟撑腰，顿时她的心气就上来了，目光开始恶狠狠的看着好大儿，一副很想再揍一顿的样子。 大祥刚刚还想着跟着东家有钱了，怎么怎么花，准备以后过的潇洒点，结果就被孙志伟当头一棒。 再抬头，看到因为得到东家支持，已经狂躁起来的老娘，他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哀嚎，这日子怎么越来越难过了。 孙志伟这时又转头劝说大祥：“你别看那些狐朋狗友一天天的跟你讲义气，喝着小酒就恨不得说帮你上刀山下火海。”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那些人是会为你背债啊，还是会给你挡刀啊？都不可能。唯一对你好还不求回报的，只有你亲妈。” “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老娘真的愿意把自己卖了给你筹钱，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祥一直就是个孝顺的，平常虽然有点叛逆不服，可当初还是乖乖的听老娘的话，离了那些混混帮派。 如今孙志伟一番话也说进了他的心里，他自己也觉得自家老娘就是这样的，原本有点不甘心的话，也烟消云散了。 孙志伟看看火候已到，直接就开口道：“以后你要孝顺老娘，这样吧，以后明面上的工作工资你就自己花，我给你的那份就直接给陈大妈养家，免得你在外面又交许多狗肉朋友。” “大妈，你说我这样安排可好？”孙志伟把大祥的工资安排了，又转头微笑的对陈大妈说话。 “哎，东家，你安排的太好了，就是明面的那份工资都给他是不是太多了？”嚯，陈大妈比自己还狠，一点都不想给儿子留啊。 大祥刚听到自己两份工，其中一份的工资已经被安排了，心里还想反抗一下，结果他老娘居然准备一个子儿都不给他留，他都有点绝望了。 孙志伟虽然心里赞同陈大娘的话，但是事情还是不能这么干，别把这娃儿的心气给打没了。 “大娘，钱是男儿胆，男人口袋里没钱，说话都不硬气，还是给他留点，毕竟还要跟同事打交道。” “哎，东家你说的对。”大祥现在就跟个蹦床似的，被孙志伟和自己老娘提上按下，最后安排的明明白白，简直让他没脾气。 “您要是不放心，就尽快给大祥找个厉害的媳妇，到时候有媳妇把另一半也管上，您也省心不是？” “对啊，是该给大祥找个媳妇了，我这几天就给他张罗着。” 想到媳妇，本来还准备最后挣扎一下的大祥顿时就躺平了。 算了，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只要挣钱就好了，女人才想着花钱。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舒服了。 看到大局已定，孙志伟就直接掏出一根大黄鱼递给陈大妈。大妈看到大黄鱼，眼睛都直了，手哆嗦着都不敢收，只是用眼睛看向大儿子。 大祥也愣住了，他不是没见过黄鱼，小黄鱼他是见过的，大黄鱼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这个很值钱，卖了他都没这么多。 如今东家这是要他卖命啊，看到老娘看过来的眼神，他的心也平静了下来。给谁卖命不是卖，只要家里能过的好，其他的自己能扛。 第37章 奇怪增长的力量 心中决心一下，大祥就平静了下来，对着老娘点点头，这是卖命钱，收了不亏心，以后自己这条命就交给东家就是了。 陈大娘似乎是看出了大儿心中所想，见儿子点头，就安心的收下了这根大黄鱼。 这东西一收就是定了契约，以后就算刀山火海，大祥是真的得上了，陈大娘心中又有点苦涩。 孙志伟将两人的脸色动作都看在眼里，但他也没点破，虽然不会真要大祥卖命，但是这个分寸还是要把握住了，而且他也必须占据主动权。 以后他不能对人说的事情还多着呢，大祥是否可信，也需要他一点一点的确认。 “这块大黄鱼现在价值400个大洋，黑市最少能换450，找到特别需要的人，还能换到更多。” “大娘，如果家里不是急用钱，我的建议是，您将他留着压箱底，具体该怎么做，您自己考虑。” 接着，他又说出了让两人更加不安的话来。 “这是大祥一年的薪水，以后每年还有一根，只要大祥还在我这做，年年都有。” “啊！” “东家，大祥不值这个价，我们不能拿亏心钱。” “好了，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钱，我不在乎，但是有一句丑话我说在前面，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哪怕一次都不行。” “东家你放心，他敢胡来，我亲自打死他。” 陈大娘也是下了狠心了，大儿子就算卖了，1年一根大黄鱼，他全家的命都不值这个价钱。 “大祥明面上的工作，这个月我就会安排上，我私人的事情最近只有一桩。” “在阡儿胡同我有一个院子，因为现在我住在安全大院，暂时顾不上那边，我需要重新把房子安置在北海附近。” “老房子能换过去最好，换不了就卖掉，在北海周边重新买一个院子。我要的不急，只要三个月内把这件事情办成了就好。” “大祥，这是老房子的钥匙，你明天去看清楚地方就开始办这事。” “明白了，东家。”大祥现在也觉悟了，安心以新的身份开始跟孙志伟相处。 孙志伟确定了大祥这个帮手，也松了一口气，现在住在大院里是安全了，但要办点事情也麻烦的很。 告别了大祥一家，中午之前他又回到了学校。现在他学霸的人设还不能丢，做个好学生才能尽快跳级。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上学放学，中午的时候抽空在校园内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研究现在的力量。 经过几天的测试，他确定力量确实在每日增长，但是身体的肌肉骨骼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点都不像一个力量强大的人。 虽然没有测力仪器，他大概也能估算出来，现在每天的力量增量在1公斤左右，目前他可以举起250斤左右的石头。 原本他就能提起100斤左右的重物，这就表示力量增长了70-75公斤，大概用了70-75天。 算算起始时间，正好是4月中旬安葬了父母的时间，也就是戒指深度绑定的时间。 看来，是那个戒指给自己带来的福利，目前力量的增加还没有停止的迹象，也不知道有没有上限。 他记得前世有几个数据：奥运会抓举记录是212公斤，挺举记录263公斤，坐举记录505公斤，背负记录630公斤。 他也不求五六百公斤，有个200公斤力道，在这个无魔世界也够用了。 至于身体没有变化这事，他有个猜测，那就是他获得的力量，并不是肉身力量，而是戒指赋予的力量。 动用力量就相当于动用戒指空间的权限，他现在的力量增长不过是戒指在逐步给他开放权限而已。 他已经开始将那1立方空间，想象成一个锤子了，那样一个立方的空间砸下来，可以说完全没重量，也可以说重若千钧。 这些猜测一天得不到证实，也都是猜测，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戒指，这个戒指看来很神秘啊。 想不通，他就暂时放下不再去想，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考虑多了没有意义。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下午放学，孙志伟提前了两个小时离开了学校，明天周末，今天他要去接妹妹回家。 第一次离开自己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丫头在幼儿园里过的好不好？他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囡囡的面前，相信囡囡也是这么想的。 他从学校出来跨过和平门，顺着府右街一路北上。路过西安门大街时，闻到满街的香味，就在刘记卤煮买了卤舌头、心肺和一份豆筋。 这东西味道太招人，他拎着走到没人的地界就收进了戒指里。 可能是因为心情比较好，这10里路程居然没怎么觉得累，等到达幼儿园门口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时才放学。 他看到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军车，两个护卫的战士看着有点眼熟，应该是他们院子的警卫，于是就上前攀谈。 警卫战士还真认识他，见到他来，战士们就想起上个礼拜的全鱼宴，吞了个口水还念念不忘的道：“志伟啊，这个礼拜有没有鱼吃呀。” “那有何难，只要水里还有鱼，只要大家想吃，我就去弄呗。” “真哒，那太好了。”两个警卫和司机都高兴极了。 现在虽然占了京城，但因为是和平接收，所以还遗留了很多的瓶瓶罐罐，破砖烂瓦，导致现在只能保证小米的供应。 至于其他物资，不管哪个部门都比较匮乏，更别说肉食了。即使没有猪肉香，但是鱼肉也是肉啊。 再说，他们大院食堂的师傅，那手艺是真的好，一般人家也烧不出那种鲜香味道。 孙志伟虽然口头答应了他们，但是这事情他还是会先汇报给上面。偶尔有一餐还好说，但是如果要长久供应，那问题就多了。 你这里有了，是不是要分一些给上面？还有隔壁单位要不要给几条？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如果要的人多了，上面肯定要考虑他这里能不能供应的上。是不是还要专门拨人手去捕鱼？ 第38章 第一次接园 还有就是，要烧的好吃，还是要大料的，香料可贵的很，上次是大师傅自己出的调料，不可能无限量供应给食堂。 这些问题只要一摆出来，岭岛肯定要打退堂鼓，最好的结果也是间隔着少量供应几次，比如，一个月加餐一次？ 而且，孙志伟还是个学生，物资缺乏其实是个大问题，并不是靠他一个人能解决的。 问题要怎么解决？无非是对外采购呗，找谁采购，谁负责去跑？ 等岭岛们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再把大祥舅甥两人抛出来，这稳定的工作不就来了么。 后世八大员之一的‘采购员’即将提前诞生，这份工作可以不坐班，只看成果，还不把两人给乐坏了呀。 这样大祥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外出办事。嘿嘿，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6个赞。 孙志伟跟三人认识后，就在门口开始闲聊，幼儿园大门口逐渐过来很多人。 这里面有个别是家长亲自来接的，大部分是保姆或者勤务兵过来接，还有别的一些单位的几辆卡车，他们都是一些大院集体派车来接孩子的。 时间很快过去，5点刚过，幼儿园大门就打开了，几个老战士全副武装从中走出，领队看到外面围着这么多人，眉头微皱。 他转身对几个战士吩咐了什么，然后就见到几个来战士先来到停在旁边的几辆卡车边。 老战士们一一询问了卡车归属的单位，查看了他们的证件，然后才回到大门口汇报。 这时，园内的娃娃们已经排队在向外走，每个队前后都有老师带领。 警卫领队赶紧跑过去，对带队老师说了一下情况。因为是第一次开园，第一次接孩子，流程还不流畅，随时都在变化。 这次就是警卫那边提出的改动，让集体接送的单位先走，不然门口人太多了，不利于保卫工作。 几个老师快速分析情况，然后现场决定按警卫的提议行动。 娃娃们在幼儿园呆了一周，老师们对娃娃已经很熟悉，虽然不知道娃娃们家里的情况，但是他们属于哪个部门还是知道。 此时就由老师将归属于同一个部门的孩子集中到一起，重新整队，再由老师和警卫一同带领，开始出门登车。 很快，站在卡车旁的孙志伟，也看到了队伍里的囡囡，瞧她那兴奋劲，一点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他就松了一口气，但又有点小小的失落。 安全大院的娃娃队伍，被一个老师和一个警卫带到卡车边。 他们现场跟卡车的警卫交接，有多少个孩子，几男几女，对上之后，双方敬礼，然后就准备安排孩子们上车。 这时，孙志伟插话道：“咱们以后可以弄一个交接本子，双方约定好交接人。把孩子们的名字都写上，交接时对上一个就勾一个，最后签字确认，这样才不容易出错。” 带队的老师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便于他们幼儿园的管理，老警卫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有效减少安全隐患，但他没说话，沟通都交给老师。 老师高兴的对孙志伟说：“这位小同志说的很有道理，下次我们准备一下，试试这个办法，谢谢你的提议。” “不客气。” 孙志伟刚谦虚了一句，就听到队伍里囡囡发出兴奋的声音：“哥，哥，我在这儿。” 他转头看向娃娃的队伍，就在队伍中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里蹦跶，头发两边两个小辫子一甩一甩的特别可爱。 大家说完话就开始帮助娃娃们登车，等孙志伟抱起囡囡的时候，小丫头还偷偷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糖果，很甜很甜。 他假装成老虎，一口咬住囡囡的小指头，吓的丫头一缩，然后就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人逗笑间，十几个娃娃已经全部上车，在娃娃们集体跟老师的告别声中，卡车缓缓开动起来。 路上，娃娃中间有几个积极分子开始组织大家唱歌，快乐的歌声在车厢内回荡，挥洒一路。 孙志伟看到囡囡似乎跃跃欲试，有点羡慕那几个大孩子，但又克制住了，没有出头，心中十分高兴。 这说明他以前的各种叮嘱没有白费，咱们只当一个人民群众就好了，不用争当积极分子，积极分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讲究D员带头模范作用，讲究吃苦在前，积极分子和劳动模范这些荣誉一旦戴在头上，那可就生活在聚光灯下了。 他又不是没条件，他想在规则范围内，给囡囡尽量好的生活，而不是因为要争先进刻意吃苦。 他也知道他现在这种思想，在现在这个时代是落后的。 但是他只求平安喜乐，不求波澜壮阔，上一辈的牺牲不就是为了给后代更好的生活么。 让囡囡幸福的生活到21世纪，才是最重要的。 等卡车停到大院停车场，一群小家伙们下了车，立即就跟放了风的麻雀一样，嗡的一下就散开了。 小丫头也想跟着跑，最后还是被孙志伟一把给拽住。 “你这丫头，人家是跑回去找家长，我就站在这里，你准备往哪儿跑。”孙志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丫头尴尬的嘿嘿了几声，然后又高兴了起来。两人牵着手，丫头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拉着他往家里走去。 刚一到家，丫头就冲进里屋，把自己小床上的兔子抱起，又在书堆里抓了两本绘本，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玩一会就回来吃饭，今天在家里吃。”孙志伟见了在后面喊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丫头回答的声音传来时，已经在老远的地方了。 他也没再管，人只要在院子里就不怕丢。 趁现在没人，他从戒指里拿出刚才买的卤菜，把舌头、心肺和豆筋各装了一盘放在外屋桌上，盘子上又用碗盖住防止苍蝇。 然后他就提着一个小锅和一个篮子出了门，食堂现在应该已经开了，他要去打一小锅汤和一篮子二合面馒头回来，等会老张回来就能开吃了。 第39章 家宴 来到食堂的时候，食堂果然已经开了，菜虽然不好，但是主食能管饱。 孙志伟就打了10个馒头、一个白菜和一锅汤，然后要了一份咸菜。 里面的大师傅看到他后就过来跟他打招呼。 “志伟，有人过来跟我说明天还吃鱼？” 大师傅姓庄，以前是丰泽园的师傅，年初那边关了一段时间，庄师傅就出来了，然后经人介绍来这边主厨。 “庄师傅，这个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晚上我会报上去，看上面怎么说。这种事情我们不好推，也不好接，看上面的考虑。” “再有一个，你那里的调料还够么？” “嗨，哪里够，都是我私下存的，上次就用了大半。如果明天真要做，那我晚上就要去找师兄弟们张罗调料去，现在物资可不好搞啊。” “你看是吧，偶尔一次还好说，变成常例，那事情可就多了，光调料就不好找。总之，咱们不是决定因素，一切等上面拍板吧。” “成，那我就等消息了。”庄师傅想想也是，就没再纠缠。 孙志伟带着馒头和汤回到了屋子里，简单收拾收拾，老张就回来了。 看着满桌子的盘子大碗，他就来了兴趣：“哎，今天有好吃的啊。” “囡囡今天回家，晚上我们吃点好的，你要喝酒不？今天有好菜。” “成，那今晚就来点。”老张看着满桌子的好菜，酒虫子也翻腾了起来。 只见他转头爬到床脚，在床下抽出一个筐子，里面摆了不少酒瓶子，孙志伟居然还看到一瓶医用酒精。 这个老张不会是个隐藏的酒蒙子吧？孙志伟现在一脸怀疑的看着老张的背影。 老张正高兴的翻出一瓶洋河大曲，转头就看到孙志伟那奇怪的眼神。 他顺着孙志伟的眼光，看到了筐子里的那瓶医用酒精，顿时急了，赶紧回头解释。 “志伟，这可不是我的，是隔壁你钱叔拿来藏在我这儿的。你要相信我啊。” 孙志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才移开目光：“姑且算是吧。” “哎，什么叫姑且，你等着，我让老钱把这玩意拿走。”老张就急着出门要去找老钱。 孙志伟赶紧一把拉住，这不是扯么，现在去喊人，那他不是还要搭上一碗菜，没见过这么傻的。 “吃完再说。” 拉住老张后，他就走到门口，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囡囡，吃饭啦~！” 远远的就有一个童声回应着：“哎~！” 不错，原来这就是通讯基本靠吼，终于体验到了，孙志伟满意的回了屋子，开始打水沾湿毛巾。 等囡囡灰头土脸的进了屋，孙志伟已经，拿着搓好的毛巾将她堵住。 他先用干毛巾在丫头身上拍打浮尘，再用湿毛巾给她擦脸和手，如此两回才让她上桌。 因为怕她夹不到菜，老张还单独拿了一个碗，把各样菜都给夹了一些，放到丫头的手边，孙志伟就给她拿了一个馒头放在她手上。 把丫头安排好了，老张才给自己把酒斟上，孙志伟看了，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也斟上一杯。 老张诧异道：“你会喝酒？” 孙志伟浑不在意的回答：“不知道啊，所以要试试。” 老张无奈道：“就这一杯哈，下次用便宜的酒来试。” 孙志伟没答应，而是举起杯子跟老张碰了一个下，然后才轻轻掬了一口。 闻起来还行，入口也不辣，咽下不卡嗓子，喝下之后肚子里暖洋洋的，这是好酒。 前世他酒量还行，这一世却是第一次喝酒，他不急不缓的慢慢试着，想看看这一世的酒量如何。 现在身体还没成年，是试不出深浅的，但大致可以知道肝脏对酒精的分解能力，以后他心里就有数了。 囡囡在旁边大口吃肉，不时啃一口馒头，老张跟孙志伟就一边闲聊，一边慢慢的品酒吃菜，间或照顾一下小丫头。 “叔，今天有同志问明天有没有鱼。” “你这抓鱼的本事能不能弄到上次那么多？” “只要水里有鱼就能弄到，但是关键不是这个，而是不能形成习惯。” “为什么这么说？”老张不太明白。 “缺乏物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个单位的事，而且光靠吃鱼，这额外的耗费可也不少，比如油和调料，这比鱼贵的多。” “还有就是分配不均。我们有鱼吃，别的单位呢？上级部门呢？延伸开来，麻烦不少。” 老张听到孙志伟的说法，扶着酒杯陷入了沉思。 少顷，他放下筷子起身对孙志伟说：“我去喊岭岛过来一起吃个饭，顺便说说这个事。这个不好贸然在会上说，还是要提前私下里通个气。” “行，那我们就先暂停，你快去请人吧，别人家都吃过了。” “不会，岭岛这时候还在办公室呢。”说完他掉头就出了门去，孙志伟就先专心照顾丫头吃饭。 十来分钟后，两个脚步声传来，孙志伟起身到门口迎接。等把两人接进屋里，他在身后将门带好，三人上桌后先垫了几口才开始说话。 等孙志伟把事情简单一说，岭岛也开始重视起来。 “这确实不好弄，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兄弟单位，我们有多的，也不能光顾着自己。” “志伟，你要是发了力，一天能弄多少？” “一开始肯定不少，但是会越来越少，水里的鱼是有限的。而且，我们能弄到，别人也可以。事情传出去后，肯定会有很多单位派人去弄鱼。” “咱们队伍里藏龙卧虎，能耐人不要太多，抓个鱼而已，不是什么大本事，肯定有很多人有这个能力。” “整个京城六海八水，派足人手全力去抓，三天就能抓完，所以，抓鱼不是长久之计。” 岭岛眉头也皱了起来，说的是啊，这么多单位，水里的鱼不可能长期供应的上消耗，必须想其他办法。 但是这个问题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刚进城就是这个情况了，大家都在想办法，但是暂时还不能有效的解决。 ” 第40章 八大员之采购员 以前是灯下黑，大家都没意识到水里有鱼可以吃，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以后想敞开了吃鱼也不可能了。 “我有个建议。”孙志伟看向岭岛，岭岛不以为意道：“有办法你就说，成不成再说，这又不是上会。” “这其实还是供应问题，物资城里有，但是价钱贵，现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咱们不可能都在城里买。” “但是我们可以向外面找啊，周边很多村庄早年一直都在给城里供应物资，只是跟咱们不熟，所以我们没有这个渠道。” “我一个叔叔叫王泽民，他和他外甥以前在东方饭店工作，对这些渠道他们是门清，现在东方饭店被征用了，他们在家闲着没事情干。” “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可以给他们一个后勤采购人员的身份，让他们把这条线重新捡起来，既方便了我们获得物资，也让周边百姓多了一份收入。”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后面岭岛自然会了解情况，核查人员背景，成与不成都不在他这里了。 “你这主意听着还算靠谱，回头我找人了解一下，如果真能解决问题，志伟你就立了大功了。” “呵呵，功劳算不上，我就是给我亲戚介绍个工作而已。再等一段时间，农村改革完成，也就不需要他们了。” 岭岛却摇了摇头：“现在这种供应的方式不太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如果所有物资都采用供应的方式下发，那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这种额外采购的工作肯定不会少，你叔叔这种能力和关系还是有用的。” 孙志伟已经听出了话外音，岭岛心中已经认可了这是一种解决办法，准备尝试一下了。 那就妥了，他还是相信王泽民的能力的，能在大饭店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当上经理，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只要王泽民靠谱，随便带一带大祥，大祥也就稳了。 “至于明天，志伟，还要麻烦你去再打一次鱼，庄师傅那边我会派人打招呼，让他们提前准备明天的调料。” “成，明天一早我就去抓鱼。”事情商议定了三人就安心的吃喝起来，7点前就结束了战斗。 饭后，囡囡又跑出去玩了，孙志伟就搬了把凳子在门外纳凉，一直到8点过，他才把玩疯了的丫头给拽回来洗澡。 第二天周末，一大早他就起床了，安排好丫头的早饭，把洗脸水打好，牙膏挤在牙刷上，摆正，然后就先去保卫科借车。 因为领导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今天由罗排长带着另一个战士跟孙志伟一起出动，三个人三辆单车，在食堂拿了三套工具就出发。 半小时不到三人就进了北海公园的大门，这次守门的还是那位大爷。 看门大爷看到孙志伟，大爷眼睛都笑眯了，热情的把他们迎了进去。 孙志伟也客气的让大爷过一会带个盆过来。大爷听了脸上笑容更甚。 考虑到今天需要抓更多的鱼，孙志伟除了糖果，还带了一碗拌了白酒的小米，这是用来打窝子的。 他带着罗排长和另一个战士还是来到上次的位置，等东西归置完毕后，才将小米向四周的水面撒去。 撒完小米，他又拿出两颗硬糖，放在了水下台阶的位置，然后才开始静静等待。 罗排长他们什么都不懂，就端着捞网安静的在上面等着。 过了5分钟，孙志伟的空间已经发现有大批的鱼群开始向这里聚集，他赶紧向上面的罗排长招手。 “差不多了，都下来吧。” 罗排长他们下来后，看向水面，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志伟，鱼在哪儿呢？” “莫急，就在5米开外的水下，你们注意水面的鱼鳞纹。” 可惜，他们还是看不出来。孙志伟在心里吐槽，当然看不出来了，我自己也看不出来，但是戒指空间看的出来，就在那里。 “注意，不要碰水面，再等三分钟。” 结果1分钟还没到，就有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从1米外的水底蹿到了半空，直奔台阶而来。 罗排长身手敏捷，网兜一抄，就把还在空中的大鱼给兜住了。 “抓住了就赶紧送桶里，然后马上下来，鱼群要来了。” 罗排长听了也没二话，几个箭步就上了台阶，把网兜里的那条鱼丢进一只木桶里，然后就跳了下来。 等他回来后，果然看到有大片的鱼群已经围在了台阶附近。 “罗叔，你们两个一人一边，一个从左一个从右，一起往中间捞，网兜沉到水下一米，从远处兜过来，速度不要太快，保持稳定匀速就行。” 两人还是听话，按他的指示一把就兜住了十几条鱼。 孙志伟看到后及时喊话：“快，网到了就甩上来，不停的捞。” 他现在也开始一心二用，一边把两人甩上来的鱼丢进木桶，一边把水中远处的鱼挪移到台阶旁边。 罗排长两人手上不停，结果台阶处的鱼群没有一点减少的意思。 5分钟后他们就装满了4个大桶，但是水中的鱼还有很多。小战士在那里直后悔桶带少了。 就在他后悔的当口，因为孙志伟停止了向台阶处挪移远处的鱼，附近的鱼群开始明显减少，再捞几网，剩余的鱼也都跑了。 孙志伟立即收回水中的硬糖，然后就开始跟罗排长两人一起整理鱼获。 这次收获很大，6个桶全部装满了，地上还有不少鱼装不下。看的罗排长跟小战士一脸的纠结。 孙志伟就给他们出主意：“你们可以把桶里的小鱼都挑出来，把地上的大鱼换到桶里。” 两人眼睛一亮，赶紧照办，不一会地上就只剩下半斤以下的小鱼了。 正好看门大爷端着一个大盆过来，孙志伟就做主把地上的鱼都送给了老大爷。 老大爷满口感谢的把地上的鱼装了一大盆，这个大盆是大爷特地从家里带过来的洗澡盆，装的鱼比上次两个脸盆多的多。 就这样还没有装完，地上最后还剩下不少的最小的鱼，孙志伟把他们都丢回了水中，希望他们快快长大。 第41章 入职 收获已毕，现在就要快速把鱼送回去，不然，死了就不好处理了，这大热天的死鱼很快就臭了。 “罗叔，你们先走一步，我帮老爷子把这盆鱼搬到大门口再来追你们。” “好，那我们先回，这鱼要赶紧处理了。”说完罗排长就带着小战士骑上车先走了。 孙志伟把地上的木盆轻轻提起来，就往外走去，老爷子还准备搭把手呢，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只能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 从钓鱼点到大门口，孙志伟一个来回也就1分多钟，等他骑上车追出去的时候，罗排长两人还没走多远。 他一时间玩心大起，两脚一蹬就从罗排长两人身边冲了过去，临走还搭了一句话：“罗叔，你们没吃早饭么？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他就蹿出老远，眼看就剩一个黑点了。 罗排长那个气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小战士一眼：“没吃早饭么，那么慢，给我加速。”然后就率先开始加速。 小战士被训了也没地方发火，就把力气撒在脚踏车上，两人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几分钟后，风火轮一般的孙志伟就冲进了大院，门口的战士们看到了就欢呼了起来，然后赶紧把路让开。 有人奇怪的问了一句：“志伟，罗排长他们呢？” 孙志伟遥遥回应道：“后面儿呢？” 战士们听了就望眼欲穿的盯着后面看，等了好一会才看到罗排长两人，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的进了大门。 战士们就开始起哄：“罗排长，你行不行啊，落这么远，还不如一个12岁的娃娃呢？明天要不要加练啊。” 罗排长一路加速，肺都要喘出来了，哪还有功夫理这些起哄的，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就赶紧往厨房骑过去。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厨房那边早已经严阵以待，孙志伟一到，一群人就围了上来，把两大桶鱼一分，立刻就忙乎了起来。 正收拾了一半，罗排长他们也到了，众人看到今天有两倍的鱼，都兴奋不已，马上就要卸下来收拾。 还好庄师傅及时从里间跑了出来，他让人留下两桶，按昨天岭岛的吩咐派人送了出去。 至于送到了哪里，孙志伟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也不难猜，无非是上下两边而已。 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他还要回去陪囡囡，至于囡囡其实没想要他陪着这回事，他根本不在意。 就一个偷懒的理由而已，不要太较真。其他人也不以为意，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就在大院里欢天喜地的准备着第二顿全鱼宴的时候，王泽民的家里来了两个工作人员。 “王泽民同志你好，我是安全大院的工作人员，有些事情要跟你沟通一下。” “哎，好好，您尽管问。”王泽民现在是一头冷汗，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现在有点胆颤心惊。 两个工作人员也清楚，旧时代能当上大饭店的经理，你要说他一点毛病没有，那就是扯淡。 不过从周边的走访来看，这个王泽民为人还算可以，没有大奸大恶，那就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所以，他们就直接找上门来，询问对方的意愿。 “有个孙志伟小同志您认识么？” “哎，认识，认识。” “你是他叔叔？” “哎呀，可不敢，不是亲叔，人家同志就是客气的称呼。” 王泽民别的不说，察言观色那练到高级了，从工作人员的几句话中就听出了好赖来。 看来这次是有好事情，所以话不能说太满。 前几天他外甥过来了一趟，说了东家要给他们安排工作的事，难道这次要应验了？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就说起了安全大院现在供给不足的问题，询问他能不能处理。 “能，太能了，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联系供应的渠道我是门清。” “既然如此，王同志，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到我们安全大院，担任后勤部采购员的工作。” “我愿意。”王泽民语气坚定的回答。 不去不是傻子么，这就是他进入体制的第一步啊，无数人撞破了脑袋都进不去的。 两位工作人员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也十分高兴，还亲切的上前跟王泽民握手：“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了，欢迎你加入我们。” 王泽民也激动的跟两人重重的握在一起，面上激动不已，心里面也在感叹。 那位孙少爷，年纪虽小，能耐却大，随随便便就把他弄进去了，还是后勤部门。 他现在在想的是，怎么提一下自己外甥的事情，毕竟外甥才是跟孙少爷的直接联系人，他只是沾光而已。 结果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工作人员已经询问起他来。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外甥，以前跟你一起跑的？” “是啊，我一直在带他，准备把他也教会了，我外甥年轻力壮，平常跟着我也能帮我减少一些麻烦。” “那就把他一起算上吧，只是他只能算临时工，还是由你带着，以后工作出了成绩再转正。” “是，这是应该的，毕竟我外甥还在学习，在以前也就是个学徒。我会努力教导他，争取让他尽快学成转正。” “另外，您看是不是再派几个人跟着我，毕竟供应这个事，一个人是跑不完的，最好是我带出几个人来，大家分片跑，也能增加供应的来源。” 王泽民这话一出，两个工作人员也是意外的很，本来用这种旧时代的人，他们肯定要掺沙子的，但这个不好明说。 结果王泽民这么配合，可见他确实是个可争取的对象，那就好办了，两人顺水推舟就答应了下来。 “你说也有道理，那回头我们再派几个年轻人过来跟着你学习。你可要认真教导他们。” “保证完成任务。”王泽民是个人精，立即入乡随俗的喊起了口号。 这种口号在哪里都有，就算是后世的公司企业，每天早上上班还要喊个口号，跳个早操呢。 如今他是更换门庭，肯定要自觉的跟上步伐，所以他是一学就会。 第42章 少年，祖国的春天 不提王泽民在后勤任职，大祥这些天为了孙志伟换房的事情，腿都要跑细了。 自围城结束，城门开启之后，有大批的人出走，但是城门还是有人守着的，想要把身家全部带走根本不可能。 于是就有很多人出手固定资产，比如房产、田地古董等等，好带着现金离开。 有不少人精趁机抄底，今年买了很多田地，49年买地，也是没谁了。 而城里的房产出售的人也多，购买的人却很少，现在正价格狂降。 大祥虽然不太懂地产，也知道现在房子不好出手，于是，他先不管卖房的事，而是重点查看在售的院子。 这段时间，他将孙志伟划定的范围跑了个遍，看了不下一百套院子，选出了10套备选，准备月底周末带东家去看看。 这天晚上，王泽民来到喜通胡同的姐姐家中，大祥现在规矩了很多，晚上也不出门了，现在正在家中纳凉。 王泽民过来就是告诉他，工作定了的事情。然后，两人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安全大院报道。 大祥妈听说儿子的工作搞定了，心中对那位小东家又是千恩万谢的，然后再次叮嘱大祥，一定要好好为东家办事。 孙志伟本事越大，大祥越是对他恭敬谨慎。 人都是慕强的，特别是大祥这种，在市面上打过滚，也遭到过别人的迎头痛击的，更加奉行这套准则。 至于外面改天换地，这种情况又不少见，几百年就有一次，他也是看过史书的。 他觉得，历朝历代一开始宣传的再好，最后的结果还不都是一样，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 他却不知道，这次是真的不一样了，过去的那些瓶瓶罐罐，很快就会在之后的一些年中被打的稀碎。 第二天早上，舅甥两人起了个大早，早早就来到大院门口，向门卫战士出示了昨天工作人员给的介绍信。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后勤科那边，正好今天科长提早到了，就马上给他们办理了入职手续，还一人配了一辆自行车。 因为事情很急，科长给他们下了任务后，也没留他们多说话，一切看任务完成情况再说。 这里双方也有一个考察期，那是互相的，不满意自然一拍两散。 两人领了装备，骑了新发的车子就来到大门口，正好看到要去往中学的班车，在接院子里的中学生们，孙志伟也在里面。 刚爬上车斗的孙志伟，转头就看到这舅甥两人，他也没避讳，直接又跳了下来，走到两人面前搭话。 毕竟连岭岛都知道了人是他介绍进来的，见了面不说话，那反而让人诧异。 因此，他就大大方方的上前跟两人见面说话：“已经入职了？” “哎，托您的福，人家也没为难咱，还一人配了一辆自行车。” “东...”大祥话刚出口就被王泽民打断，孙志伟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才对大祥说：“你就喊我孙志伟、志伟、志伟兄弟或者孙志伟同志都行，就一个称呼罢了。” “那成，志伟，你让我找的院子，我看了不少，有一些我觉得符合你的要求的，已经记录下来了。” 说着他就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是十套院子的地址和大致情况。 孙志伟接过，大致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然后才对他们说：“你们这份工作是岭岛亲自批示的，要尽快做出成绩来，不能让岭岛和我丢脸。” 王泽民拍着胸脯保证道：“您尽可放心，今天我们就去几个老熟人的村子跑一跑，保证今天就有好消息。” 对于他经常联系的几个村子的情况他十分了解，那些人很少离开村子，以前除了他，几乎没什么人去他们村收东西。 如今他已经几个月没去了，村子肯定也等急了，还不知道攒了多少好东西呢，所以，对于完成采购任务，他并不担心。 “嗯，那最好，大祥，你跟着你舅舅好生学，尽快转正，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房子等我查一下有没有隐患再跟你去看看，这个月你先把工作稳定下来。” “哎，我知道了。” 大祥答应下来后，两人就跟孙志伟告别，往城外而去。 孙志伟也回到了车上，同学中有好奇的就问起来：“志伟，那是你家亲戚么？” “是啊，一个远房叔叔，他们在后勤工作。 “哎，后勤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能第一个知道。”有同学就羡慕道。 “呵呵，你当后勤仓库是你家哦，别痴心妄想了，还是想想今天Z治课怎么过关吧。”这一句把车上好几个人都惊醒了。 “哎呀，我忘了还有这个作业，完了，老徐会扒了我的皮的。” “糟糕，我也忘了，怎么办？” …… 一时间，激起车上一片哀嚎声。 有聪明的就觍着脸凑了过来，“志伟啊，咱们是不是好哥们儿？” “不好意思，我健忘，你是谁？” “志伟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还记得么，上次我还帮你请假来着么。” “我只记得上次有个蠢货，抄个作业，还把我的名字也抄在自己的作业本上，害得我罚站一节课。” “噗嗤～”车上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实在是这个故事太伤肚子，凡是听了的就没有不笑的肚子疼的。 对于有这种蠢货同学，孙志伟他是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 但是看着他们青春洋溢的笑容，他又觉得这才是世间的美好所在，不由自主的，他在书包上面记录下一行字：“少年，祖国的春天”。 同学们说笑间，车子就到了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学校即将期末考试，连最不爱学习的几个都开始翻课本了。 孙志伟虽然完全不担心，而且过目不忘，也跟着重新翻阅课本和笔记。 记住了，不等于学会了，再看一遍指不定就会有新的收获，温故而知新嘛。 等到早读后的课间，他到底没挨过同桌的哀求，还是把作业放在了桌面上，并且假装出去喝水上厕所，一直到快上课才回来。 第43章 看房1 上午，同桌顺利通过了老师的检查，却在中午被他拖到教室后面的小树林里，背了一中午的课文。 为了公平，孙志伟自己也没吃午饭，非要看着同桌把课文背会才行。 对方还想反抗来着，可惜，今天的孙志伟已经今非昔比，再来三个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只能乖乖的背书。 结果下午上课，同桌因为背诵流利还被老师表扬了，对于一个学渣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简直是因祸得福。 之后的几天是他们的考试周，听说这段时间也是BJ各大高校陆续开始招生的时间。 孙志伟听了后有点羡慕，因为今年是最后一年各校自主招生了。 各校自主招生的时候十分自由，有特长的学生多会破格录取。 比如像他这样有过目不忘特长的，只要学习不是很拉垮，很可能就免试录取了。 但是从下一届开始，就是统一考试了，明年先是地区统考，后年是全国统考，再想钻空子就不好办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考不上，不钻空子也好，名正言顺才不怕人背后嚼舌根，也少了不少是非。 想通了，念头也就通达了，他不再急躁，开始安心考试。 周六考完提前放学，他依旧没有跟车回家，还是先去接囡囡。 正好一路过去要路过北海，他就把那张大祥写的购房地址的纸条拿了出来，再根据这些院子的地址，划分了两条线路。 两条线路一条在北海西面，一条在北海东面。今天他准备走西面那条线，查看一下这条线路上，4个院子的基本情况。 这4个院子分别在文津街、光明胡同、爱民街和西什库大街。 前三个地点还在一条路上，只有最后一个地点在另一条街道，需要往西多走几百米。 看着时间还早，他决定今天把这4个地方都看一遍。 出校门后，他一路向北，穿过西长安街都不用拐弯，直接进到府右街，走到大半就看到一个左拐的小巷，那就是光明胡同了。 这里距离西安门大街也就300多米，整条胡同也就这么长。 胡同不是很宽，但是路边还是栽了整齐的行道树，两旁都是自建的平房。 这些房子大部分都不是标准四合院，反而像是那种农家小院，都是一排房带一个院子。 因为是自建，房子都不是很整齐，外观也不是很好看，有的连门牌号都没有。 唯一的好处是，基本上都是独门独户，大家都在自家院内活动，巷子里行人较少。 孙志伟就这么开着戒指空间一路扫描过去，把两边的建筑都映入眼底。 纸上写的地址是18号，路上他已经看到了3号9号，现在这家是17号，他很快来到下一个小院门口。 大致打量了一下，这也是一个自建的院子，看着比旁边的人家要宽敞一些，围墙也要高一截，里面应该是一排三间房的规格。 外面现在也没什么行人，他就站在墙边直接扫描起院子的内部结构，刚扫了一遍，他掉头就走，没敢再停留。 等他走上府右街拐了个弯之后，才把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 没想到第一家就中奖了，里面房子还没什么，但是房子地下竟然有一个大地窖，地窖里面还关着十几个小娃娃。 这哪里是出售的房屋，分明是一个拐子的窝点。这大祥也太不靠谱了，想把咱往火坑里推啊。 虽然知道大祥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无名火也不知道朝谁发。再一想，这要马上汇报啊，迟了万一给拐子卖掉几个，那不是见死不救么。 正好旁边就是局子，他就要走进去汇报，想了想，又把脚步收了回来。 这个窝点跟这个局子这么近，旁边还是管理会的办公点，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联系吧，不然，这也太近了，统共距离都没有100米。 他不敢肯定，也没必要冒险，也就是换个地方汇报的事。 于是他还是按原计划往幼儿园方向走，准备路上顺便把另两个院子看了。 继续往前就是文津街了，说是文津街其实就是西安门大街往东一小段，过桥即止，中间还有一段岔路拐进北面，形成一个缺了一角的‘王’子。 这里他也就听说过，还真没来过，对着纸上的地址一路寻过去，那位置居然在‘王’字的最里面。 站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看着这个地形，里面居然是个死胡同，孙志伟心里有点发憷。 正犹豫着呢，后面传来脚步声，他条件反射的展开了戒指空间，护住周身。 等他猛地一回头，就发现后面走过来一个戴眼镜，身穿长袍的文弱中年。 中年人看到他也很诧异，还开口问道：“小先生找哪位？” 此时双方距离不足10米，孙志伟的空间已经覆盖在中年人的身上，把他一身的物品透的一干二净。 透视的结果让他浑身冰凉，中年人的身上还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鞋后跟里藏着个锋利的弹簧刀片； 但是他夹在手臂间的公文包中，却有一支钢笔手枪，包包的夹层里，还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相机。 还好他最近一贯的扑克脸，发现了危险也身上也没有其他动作。 只是将手里的纸张抖了抖，回答道：“您好，同志，我在找这个地址，这里是不是有房子租？” 中年人靠近过来，扶着眼镜看了看纸张，发现上面是一堆地址，其中一个正是他所在的院子。 “哎，这个是我家啊，但是我家没房子租，我是要卖房子。” “啊，卖啊，租不行么？我钱不太够。”孙志伟有点为难的道。 “呵呵，小先生，你还是找你家大人来谈吧。”中年人说完就要进巷子。 孙志伟却跟着道：“您家什么样子我总要知道啊，不然回去一问三不知，那我不是白来了么？” 中年人闻言，又回头仔细打量了他一回。 看到他虽然身穿一件旧军装，脚蹬一双黑布鞋，但是腰跨的是个书包，因为书很多，还有一截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