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 第1章 开头 世界由宏宇大陆、三海以及众多岛屿组成。宏宇纷乱,分为七国。野心家们各自为政,自封皇帝,都妄想着一统宏宇大陆。 …… 千年前,一件震撼整个宏宇大陆的事情发生了。 从有记录开始,最强大的冷气流在世界最冷处北海冰原汇聚而成,寒冷至极的空气越过世间温度最高的照海,跨过宏宇大陆最大的湖泊大泽,漫延至东北方向的剑林,寒气还不停歇,继续向南侵而下。 整个大陆都被冰冷的气息影响,无数年来从不下雪的建安也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年四季烈阳高照、火热如炉的炽神都,也都难得的挂起了凉风,舒适了不少;就连南边的君明城外的梅林,也都结上了薄冰,挂上了冰凌;而东海上,四季气候温暖不变的蓬莱仙岛上,那些美丽妖娆的花儿,都因为受到寒气的侵袭,蔫了大片。 寒气若只是带来这些影响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穿多些衣服盖多点被子,就能解决的小问题。但寒气侵扰了大陆,粮食作物也受到了影响,整个大陆每一个人都需要粮食,而粮食大大减少,人口却没有相应的减少,仍然在增多。 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呢? 掠夺永远是最快的方法。 注定漫长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宏宇大陆之北,西凉国的魔族和北冥国的妖族联手向大陆最强国明雄国发动战争。宏宇大陆之西,大罗国的魔族和云蒙国的妖族向玄国东南部发起进攻。明雄国与玄国结盟,与之妖魔两族抗争。 整个大陆都陷入战争的魔咒中,漫天的哭喊杀戮声每日每夜都在响起,惊起各个不敢睡死的人们,害怕自己睡下就再也醒不来了,死在那时候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所有人都不想死,因为死了便是死了,人生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场大战持续的日子很久,久到人根本不记得经历了多少年。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有九个人举着古朴有致,看起来平凡,却又深不可测的三足铜鼎出现了,他们将手中的铜鼎合力镇压在宏宇大陆的九个地方,大陆的寒气因此渐渐消散,同时签署了停战协定,大陆也安定下来。那九个人,就是被称作大陆最强的王者,他们平定大陆之战的英雄事迹流传千古。 九至尊自从平定大陆后,就不再出世。 整个大陆在当时依靠的是兵力。那时的玄国镇南大元帅姬冥手握重兵,用兵如神,兵将骁勇善战,乃是宏宇大陆成名的虎狼之师。姬冥一心想协兵脱离玄国,建立新的国家,致使大陆战争之后玄国上下不稳。众国都想分一瓢羹,一方面刚经历大战元气大伤,另一方面摄于姬冥虎狼之师的威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敌对国趁机进攻。 玄国没有再战之力,尽数精锐在姬冥手上,只好妥协。姬冥得以顺利建立新国,起名君国,建都君明城。本来与建国的最大助力一叶书院约定,建立无君制国家,但姬冥违诺,弹压抗议无君制支持者和反应最强烈的一叶书院。 一夜之间,大陆最强书院惨遭夜袭,血洗一地。强大的武科十三人死了十一人,从此一叶书院武科不再招收学生。大陆最强书院就此落寞。姬冥成为君国开国皇帝,加冕皇位。 由于君国人体质平庸,无法修炼强大的仙族功法和魔族功法,也被称作“被淘汰的一族”,戏称为“凡人”。君国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他们拥有最强大的助手一叶书院,一叶书院涉及极广,因此能制作出强大的武器,只要修炼简单的人族功法强化体质,以宝器为主体,配合精妙的战法,足以媲美仙族和魔族的强者,甚至能抵挡同境界的妖族。这才使得君国依然能屹立在宏宇之南。 …… 君国建兴三年,东南部边界断瀑峰旁一个小山村,名叫白塘村。 此时的气氛有些紧张,村里所有人都集中在村长屋内焦急的等待着。今天猎队外出捕猎,还未猎到猎物就遭到了强大的野兽突袭,受伤惨烈。二十余条汉子,死了数人。噩耗传到村里,在家焦急等待,又不时安慰自己的妇人们看到自己的男人未归便大声的哭泣起来。 村里的汉子回来了,有些看到自家的男人回来了,开心的落泪,而没看到自家男人的妇人们,掩面而泣。 阿妹挺着大肚子,走进人群中,左顾右看,愣是没找到自家男人的影子,顿时崩溃,像疯子一样扯着队员就瞪着大眼,问道:“我家阿文呢?你看到没,我家阿文呢,我问你话!我家阿文呢!” 那名队员偏着头不敢看她伤心欲绝的表情,嘴中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咕哝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文……阿文他,他走不掉,被野兽扒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家阿文怎么了!”妇人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更加癫狂了,双眼犹如死鱼眼般没有了一丝色彩。 阿妹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周围的东西都是黑色的,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那名队员看着阿妹也感到很难过,但狩猎就是这般危险,每一次狩猎都会有死伤,谁又知道下一次狩猎死的又是谁呢。 队员弯下腰,扶起阿妹,突然脚上感受到一道温热的暖流,一眼看去,顿时脸色一惊,立刻喊道:“快去找稳婆,阿妹羊水破了,要生了!” …… 人们焦急的在门外等待,如今阿妹的男人死了,整个村都有义务照顾她,要是阿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大家怎么面对死去的阿文呢! 只见稳婆急匆匆的从临时产房出来,满头大汗,脸色有些苍白,把村长拉过一边,小心问道:“阿妹难产,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现在阿妹男人不在了,村长,保大还是保小?” 村长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想了半天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我要保小!我要保小!我要留下阿文的种,我不能让阿文断了延续,这是我的命,听我的,保小!” 稳婆与村长的问话,被阿妹听到了,阿妹歇斯底里的喊道。 两人相互看了眼,村长沉默的点了点头,答应了阿妹的要求。 …… 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下,孩子生了,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响起新生儿的婴啼声。众人的心一下掉在了谷底,阿文走了,阿妹也快不行了,没想到换来的是一个不灵气的孩子,哎…… 纪凡睡眼朦胧的生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人脸,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奇怪!这些人都是谁,我都不认识啊。用手使劲的擦亮双眼,眼前的人还在!再看向自己的双手,怎么肉嘟嘟小小的,纪凡郁闷的想大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凡依稀记得,大学毕业的宿舍聚餐,就在后门的烧烤摊,大家伙都喝高了,自己喝得晕乎乎的,告别后,就骑着小电动摇摇晃晃的回家了,路上拐弯时没抓好刹车,一头撞向了对面行车道的泥头车。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但这眼前的一切又是令他下巴脱臼,无法理解。 “啪”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村长接过孩子,用力拍响了纪凡的小屁屁,卓飞吃痛,忍不住哇哇大哭,把痛楚和郁闷都一同发泄了出来。 村长把孩子抱到快要不行的阿妹身前,阿妹深情的抚摸着纪凡的脸,说道:“孩子,你爹已经走了,我也快要去找你爹了,你的命苦,以后要多乖一些,别尽做调皮的事情。我能给阿文留下种已经很开心了,这辈子我算是没了,希望你好好活下去。”ωww.xSZWω㈧.NēΤ 说着,阿妹看了眼村长,想说些什么,瞳孔猛地一缩一散,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众人被这场面的悲凉气氛,感染了,脸上都是从心里发出的难过。 村长默默的看向怀中的婴儿,用手拨了拨婴儿的嘴唇,婴儿使劲的吐口水,看到这景象,村长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 “呸呸呸”死老头,手那么脏,还好意思放到我嘴里,恶心死了,纪凡不禁肺腑村长一句。 纪凡已经能感受出,自己应该是穿越了,只不过一穿越就遇到爹娘去世的情景,虽然没有什么亲情,但看到阿妹温柔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内心还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白塘村沉浸在悲戚和难过的情绪中,实际上附近几个村落都是如此。天边的火烧云,慢慢的消散,漆黑的夜将要来临。众人都去休息了,纪凡挣扎着想要思索什么,却因为小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容易困,禁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 第2章 少年斗 君国建兴二十一年夏,在一个偏僻不起眼的小村中吹起了一阵高昂的号角声。 那村落位于帝国东部稍微偏一些南方,村落并不大,人口约莫千人左右。村落离最近的城市也有数十里,村民们并不常去。只有每年换取粮食的时候才会由村里最能说会道的大长老带着最壮硕、最强壮的猎手去。带上一大车一大车的皮毛骨骼换取新鲜的蔬菜和香浓软糯的大米。 但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今夏捕获的猎物极少,并不足换取能让村里吃到明年开春的粮食。整个村现在急需粮食,去年打猎所换取的粮食已经不多了,粮食问题摆在眼前,迫在眉睫。 而这个严峻的问题自然就落在了众位村头的肩膀上,于是村长与众位长老商量,最终决定提前举办成年礼。以增加捕猎的人手,来提高捕捉猎物的数量。 而今日这声号角,就是白塘村举办成年礼的号声。 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布条被丝线缠绕在一起,高高挂在村口两道笔直的青竹顶上,预示着村里的年轻孩子长大成人,有青竹的品格,也有青竹那样高大的身姿,也预示村中彩光四射,红红火火,粮食多多,生意盎然。 此时正值盛夏,周围的蝉鸣鸟叫声显得十分欢快,似乎在预示着整个成年礼的顺利进行。因为村落地处森林边缘的缘故,树木包裹着村落,村落周围一片绿色,但唯独有一个地方,却是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意,只有洁白无瑕的白色。 那是村名“白塘”的由来,那处白色正是村中最大的财富也是最不可动摇的财富,那是一块规模不大,但对村子来说却十分重要,那是一块小盐地。 盐对于生活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对于山中村落严重缺乏盐来说更是如此。宝贵的盐地是白塘村的圣地,只有举行盛大的活动时才会允许村民进入此地,寻常日子都会派村里的猎手轮班值守,不给任何人接近,靠近者,轻者减少当年粮食,重者,直接驱赶出村,永世除名。 所以村民们都会绕开白塘,心中对白塘有着发自内心的珍惜和尊重。 而此刻的盛会就在白塘举行,对于白塘的神秘,小孩子们、少年们都心中怀揣着,而眼下,白塘就在眼前,无一不兴奋,都欢快的在白塘上玩耍,手捧着白如雪,细如沙的盐,在双手里不停的倒来倒去。更有好奇的,直接抓起一把盐塞入嘴里,咸得直皱眉头,惹得大人捧腹大笑。 就连即将参加成年礼的少年们都兴奋的在白塘上追逐,为即将开始的成年礼热热身,活动活动筋骨。 但只有一道身影显得那么突兀,与周围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看起来还略显稚嫩的少年,身形有些消瘦,脸色有些不健康的雪白,虽然不至于与盐的颜色那般雪白,但相较其他少年健康的黝黑或者黄黑色的脸色显得十分不同,但这仅仅是他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便是他的行为很难让人理解。 他并没有像其他少年那般早已穿好合适的猎手皮衣,舞起锋利的长矛,或者认真的练着村中教习的拳法。 他穿着最普通的麻衣,目光呆滞,手撑着下巴,静静的坐在一截烂木上,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出神。 他的名字叫做纪凡,是一个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同。 从十八年前那日睁开眼睛开始,纪凡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全然不同,从一个还未入世的大学生,一瞬间转变为一个新世界的人,纪凡用了十八年还是无法从内心去接受这个世界,尽管有从小养育他长大的村长,还有很照顾他的大山、大齐两个好兄弟,但内心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束缚着他的内心。 这才是他显得与众人不同,与整个村落格格不入的根本原因,他长长叹了口气,排干净双膝被贪玩孩子扔来的白盐,继续望着天空发呆。 他融不进这个世界。 不远处,村长纪游担忧的看着纪凡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却也实在不懂的说些什么。 “村长,不能再仁慈了,您知道的,村里已经对纪凡有很大的意见了,他已经不小了,这是最后一年机会了,不能再让他逃避了。”一位披着兽皮的壮硕中年人眼睛直直盯着村长说道。 “而且您也明白,现在这个局面,村里猎手不足,打不猎物,就没有粮食,到了冬天该有多少人饿死,这是村里承受不起的啊!您要明白,责任重大啊!” 纪游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纪凡这孩子,他可什么都学不会啊,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去与森林里的凶猛的野兽搏杀吗?我实在是难以做到啊。” “他的父母早死,把他托付给我,我不能让这一条独苗给断了啊!” 中年人叫做纪勇,是村里猎队的队长,他沉默了一会,看着正在白塘上玩耍的少年和孩子们,说道:“村长,猎手需要补充,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坏了整个村落的气氛,没有了足够的猎手,就没了强大的实力,我们的财富就会被别人窥探,不能不防啊。” 纪游看了眼还在望着天空发呆的纪凡,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便让他去吧。” 他的父母也是忠贞刚烈之人,想必也不想看到如今这孩子颓废的样子,也许压力会让这个孩子蜕变吧。 呜呜,号角再一次响起。孩子们自觉的退出了白塘,在白塘边缘外张望着。而年满十六未过十八岁的少年们则抖干净身上的白盐,神情肃穆的笔直站在白塘上,整齐的列着队伍,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带有按捺不住的喜悦,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时机。 村长纪游,拿着一本簿子,一步一步郑重的走到少年们的身前,每一步似乎都震颤着少年们火热的心,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以火热的目光盯着村长。 此时,盛夏的蝉鸣都仿佛禁止了一般,只剩下村民们期待和少年们殷切等待的呼吸声。 “想必,大家都明白村里的情况,在这里我就不再多说,此次成年礼提前了几个月,目的自然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猎物。所以需要大家全心全力的投入到当中去,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熟悉狩猎的过程。” “但有一点不得不说的就是,此次的成年礼较之往年的成年礼有较大的危险,但危险同样是让你们快速成长的因素,因此,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三点。” “不惧、猎杀、生存。” 村长望向这些年轻的孩子们,看着他们脸上未退的稚气,内心有过挣扎,但挣扎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纪游翻开手中的簿子,仔细的看着上面书写的名字,清晰的喊道每一个参加成年礼的少年。 “纪贾。” “到。” “纪齐。” “到。” “纪山。”仦說Ф忟網 “到。” …… “纪凡!”读到这里,村长加重了语气。 少年们听到这个名字,一阵哗然,接着却是发自内心毫不掩饰的大笑,似乎听到这个名字很奇怪,但又没什么好奇怪。 坐在远处的纪凡根本不为所动,他并不是没有听到,反而听得很清楚,更何况村长还加重了语气,为的就是惊醒他。但他还是不为所动。 这般行为更令少年们止不住嘲笑,在村长大人面前,夸张的笑着。 而周围观礼的村民们也都议论纷纷,连小孩子都跟风大笑起来。 “这纪凡啊,又被点到名字了啊……” “是啊,可是他又想蒙混过关,逃避不去……” “真是给老文家丢脸啊……” “十六岁就被点名了,如今十八岁了,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能逃避了。前两年还能用准备不足来搪塞,现在却是不能了啊。” …… 无数的嘲笑和议论声全数灌进了纪凡的耳中,纪凡仿佛充耳不闻,就这么坐着。 在少年队伍中的纪齐和纪山两人却不乐意了,带着一脸怒气,开口就大骂那些嘲笑自家兄弟的人,甚至对有些出言恶毒之人,忍不住动起了手脚。 “他娘的,你再说我兄弟一句试试,我打不死你!” “齐娃子,不光你兄弟,你跟大山两个也是孬种,十六岁就点的名,十八岁才参加,不是孬种还能是什么?!” “奶奶的,你说什么!” “别他娘的唧唧歪歪,事实就是事实,别以为你是村长的儿子就了不起,我可不怕你!” “纪贾?那我就打到你怕为止!”纪齐忍不住暴怒一拳就要捶向纪贾的脸上,大山死死的拽住纪齐,不让他打到纪贾。 开玩笑,那可是大长老的亲孙子哎,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村长的儿子打大长老孙子这可不能发生,以大打小可是村中禁忌,会被人瞧不起的,大齐的火爆脾气很是令大山头疼。 “放开我,大山,我非打死这个呱噪的甲虫为止!” 纪贾可不怕模样可怖的纪齐,一脸的欠揍的目光挑衅的看着纪齐,脸上写满了“来打我呀,来打我呀”的意思,气的纪齐满脸通红,纪山用尽全力的拉扯纪齐,奈何纪齐力气比他大多了,已然拉扯不住,挥舞的拳头就要打将出去。 此时,一道黑影却比纪齐的拳头来的更快,比之高空俯冲而下的黑鹰也不差,带着一阵利风,也带着所有人的错愣,“砰”狠狠的砸在了纪贾的脸上。 伴随着“咯噔”的一声,大家伙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看着纪贾的脸被黑影砸得满堂花开,一小半颗洁白的牙齿,调皮的从纪贾的嘴里逃出,带着红色的鲜血英勇的落在了地上。吓坏了众人,也止住了发疯的纪齐。 黑影是一块黝黑的石头,只不过此刻却沾染了纪贾的鲜血,有些红点。 纪贾捂着破裂的嘴唇,痛苦万分,同时满肚的怒火仿佛炽神都的火山喷发,整个都燃了起来,扭曲的脸庞看向周围,尖锐刺耳的声音喊道:“是谁,他娘的是谁,到底他娘的是谁!”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黑影飞来的方向,那里只有一个人,不难找到袭击大长老之孙的人是谁,只不过大家伙的目光难以置信又带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别满嘴脏话,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粗野鄙人,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就是粗野鄙人,闭上你的嘴巴,别到处喷来喷去,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很容易让人得病的。” “还有,别再说我兄弟坏话,不然就不只是一块石头那么简单了,明眼人都知道,我兄弟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等到今天才参加成年礼,不让早就成为一流猎手了,还轮得到你来呱噪,笑话!” 纪凡侧着身,认真的看着纪贾,手里还揣着一块更大的石头,这一刻,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仿佛下一刻就会把石头扔过来。 纪凡走了几步上前,走到了纪贾的面前,纪贾吓得后退了一步,但随即他就很后悔,很恼怒自己竟然害怕了,于是更愤怒的前进了一步以表示自己根本不怕,但在其他人眼中,这便是怕了。 纪凡没有理会纪贾的动作,只是拍了拍纪齐的肩膀,看了看纪山,说道:“谢谢,兄弟。” 然后他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看着村长,沉寂片刻后,大声的答道。 “纪凡,到!” 第3章 成年礼 洁白的盐地上,此刻染上了红色,还有多出一块略显突兀的黑色,但这都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关注的重点在于,成年礼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他就是纪凡。 从十六岁被点名至今,现在终于参加成年礼,逃避了两年终于要去面对,人们不禁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去做,毕竟在村民的眼中,纪凡从小就是个奇怪的孩子,从来不参与孩子们的玩耍,不会问长辈要糖吃,不会问长辈要新衣服,不会跟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也从不跟长辈们学习狩猎的技艺,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会与他人说,这些都被村民所诟病,但在村长纪游的庇护下,村民们也不好明着说。 总而言之,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是个十分奇怪的孩子。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纪凡不是不会,只是不愿去做。自己一个成年人穿越而来,自然不会再去玩捉迷藏,也不会去求长辈给几块糖吃。至于被人欺负,所指的就是与孩子们的格格不入,不合群,因而孩子们对其产生不喜的感觉,整日想着如何去作弄他,其中尤其以大长老之孙为最。 但纪凡都能一一化解孩子们的作弄,纪凡以大人自居,又没伤害到自己,索性就不追究孩子们的恶作剧,以至于把自己当着孩子王的纪贾感到十分没面子,屡屡被气得直跳脚,从小就非常不喜纪凡。 自己可是大长老的亲孙子,每个人都来奉承自己,就只有纪凡还有纪齐纪山,这三人从来不讨好自己。纪齐就算了,纪齐乃是村长的儿子,纪山虽没这么大的靠山,但好歹他爹也是猎队的队长。纪凡呢?他什么都不是,从小就没爹没娘,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来讨好巴结自己? 而如今他竟敢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害和羞辱自己,还让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竟有些害怕,这如何能忍! 但村长纪游没有给纪贾发泄的机会,直接朝着纪凡就点了点头,令纪贾更是不爽。 实际上,村中人都支持孩子间有些竞争,并且都有个共识,孩子间一旦发生矛盾,长辈们不能以任何理由干涉,只能任由孩子自己解决。 所以纪游并没有多看纪贾几眼,只是有些责怪的看向纪凡,他下手实在有些重了,虽然只是小伤,但崩了一颗牙齿,可算是毁了容了。不过他也明白,纪凡整个人比较倔,要想让他低头认错,他可做不到。 摇了摇头,大长老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些什么,但纪游明白,等成人礼结束了,免不了一阵私下的争吵。毕竟大长老纪明可是护短的要紧啊,纪凡啊纪凡,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尐説φ呅蛧 纪贾怨恨的眼神看着纪凡,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被人带下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因为只是小伤,简单包扎后还是要参加成人礼,纪贾只能忍着痛苦,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发挥,使得纪贾更怨恨纪凡三人,幽幽的眼神在三人背后来回扫视。 纪凡三人全然不觉,也不觉得有什么,村中都是一致对外的,有所争斗,也都不会致命。 但他们不知道纪贾刚刚包扎的时候,一位年轻的猎手却是走到他的身边,按了按纪贾的肩膀,侧耳对着他说了些话,纪贾慢慢眯起了眼睛,眼中凶光闪现,点了点头,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猎队队长纪勇,走上前,庄严肃穆的神情,让所有少年心情一紧,只见纪旺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 整个少年队伍,仿佛操练过无数遍一样,整齐划一的喊道:“在!” “带上你的猪脑,拿好你的武器,接下来就是勇士的抉择,是孬种还是蠢货,就在今天决定。每一年的规则都一样,但我每年都重复,因为你们都是猪脑子!是孬种是蠢货!” 纪勇严厉的眼神扫了一轮这些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加上恶毒的话语,在少年看来就是赤裸裸的看不起,激起了少年们的热血和愤怒。 “你们可以认为我说的不对,证明给我看!” “每人带回的猎物最多者价值最高的,就是本次成年礼最强猎手,最后的五十人算作失败。晚饭前必须赶回,超时者直接失败。超过十八岁还失败的,此生再没机会,老老实实像个娘们儿一样在家洗衣煮饭。”说到这,他看了一眼纪凡。 纪凡全然不见,只是认真的看着不远处的绿树,似乎不远处那个绿树更加吸引他。 让纪勇心里忍不住啐了一口,这孩子软硬都不能激起他的斗志,全然不像他爹那般威武,扶不起的阿斗! 大家伙群情激荡,伴随着纪勇的恶毒语言攻击,内心都憋着一股劲,非得证明给那个狗屁队长瞧瞧,让他看看自己的能耐! “全体都有,出发!” “嚯嚯!” 青春好少年,像野马出栏般,一个比一个快,争先恐后,生怕落后了那个,成为娘们儿每天在家唠嗑,每天洗衣煮饭。 纪勇走回到村长旁边,看了眼一直瞩目少年们离去的村长,有些担忧的道:“村长,真不要紧吗?” 纪游收回目光,看着这位最好的兄弟,笑了笑,坚定的道:“不要紧,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也许更大更危险的环境才能让他们更快成长。” “况且,我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你看。”言毕,伸出手指了指周围的绿树。 就在纪游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个人影如黑鹰般在众多树冠上快速跳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吊在朝着往森林冲去的少年们的后面,暗地里保护他们。 “我已经叫大长老安排了二十位猎队好手,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今时不同往日,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可是我们的希望。” 尽管如此,但纪勇还是看出了村长看似放心安详神情中的一丝担忧,毕竟盛夏是野兽出没最旺盛的时节。虽然猎物更多,但危险的野兽更多,但为了村里人的生存,不得不冒险,希望他们能好好保护自己吧。 “经过这次成年礼的人,一定会比其他的猎手更强,能更好的保护村子。” …… “呼哈!” 一大批少年,奋力的朝着森林奔跑而去,似乎竞争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火辣辣的太阳,让他们的热情都高涨起来,往日在纪旺教习苛刻的训练下,练就的步伐全都用力的发泄出来。 有的借着树枝,像个猿猴般,不停的在树与树之间快速跳跃,快得让人错认为他就是猿猴一般;有的弓起了身,缩小了自己的迎风面积,速度像箭般射了出去;还有的借着强大的脚力,一步一步用力的踏着步伐,用巨大的反震力将自己扔向空中,一步就能跨越十余米…… 当然也有的慢悠悠,犹如闲庭散步一般。 “我说,小凡,我们不能这样吧,这样会被甩开好远距离的。”纪齐是个火爆脾气,也是个急性子,看着大家伙都兴冲冲的奔到了森林,自己三个人还在慢悠悠的走路,难以掩饰心中的急躁。 纪山是个慢性子,倒是不急,只不过也看不惯纪凡那悠闲的样子,毕竟他想要做强大的猎手,帮助村里打回好多猎物,而不是在村里洗着大汉们的脏臭内裤。 他也忍不住用责怪的眼神看向纪凡。 纪凡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只剩下兄弟几人的时候,就露出了本性,无奈的偏了偏头,看着眼前的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说道:“跑得快并不代表狩猎的多,急不来。” 纪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浓浓的绿意,深深的吸了口气,愉快的说道:“你看,这林间的空气多么清新,令人舒畅。” “啪!”一个巨大的巴掌就打了下来,打的人都为被打的人喊疼。 “哎呦!”纪凡吃痛的双手摸了摸头。 “不打你,还不醒了是吧。”纪齐看着纪凡着悠闲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打将下去,自个这个兄弟,鬼点子太多,整日装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兄弟情谊。要不然他才不会参加什么成人礼,他才不在乎成为强大帅气的猎手还是成日洗衣做饭的娘们儿。 “是啊是啊,小凡你的鬼点子最多,肯定是想出了什么办法。”纪山也绝对相信纪凡,只要纪凡做出了决定,那他就一定会做好。 纪凡看着两兄弟,笑了笑,“很简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啊?”纪齐和纪山两兄弟惊讶的张不开嘴。 因为地处偏僻,民风淳朴,白塘村向来没有夺人果实的做法,这在大家伙的心中都是有共识的。所以对纪凡提出的做法,两人感到很吃惊。 “开玩笑的。” 纪凡看到两人惊愕的表情,悻悻然咽下了后面将要说出的计划,改口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但我带了野兽最爱的东西,以此作为诱饵,守株待兔。”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油纸紧紧包裹好几层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小缝,恰巧能让纪齐纪山二人看到。 两人都好奇的眯着眼看去,一看不得了了,看了吓坏人。 “什……什么?” “迷迭香!”就在纪齐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纪凡闪电般的手一掌堵住了纪齐的大嘴巴,纪齐吃痛,后面所的话也被压了下来。 纪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二人不要说出来。 迷迭香可是村中严禁带出的禁物,并不是迷迭香有多么珍贵,的确迷迭香有一些价值,但还谈不上珍贵。迷迭香对于人们来说就是简单的安神物品,但对野兽来说,就相当于山珍海味,甚至是为之拼上性命的东西。 之所以令人纪齐纪山如此惊讶,是因为迷迭香对野兽有致命的诱惑,只要野兽闻到迷迭香的味道,就会疯了似的朝迷迭香所在的位置冲来。如果在放置迷迭香的地方做个陷阱,就能很容易的捕到猎物。 但列为禁物是有原因。曾经有位猎手无意带了迷迭香出去狩猎,结果引发了大灾难。引来了巨大的野兽,顷刻间,一个五人的小队伍,一息不到的时间,就全灭了。所以附近几个村落早有共识,严禁村人带迷迭香打猎。 纪凡用手压了压,镇定的看着他们:“别担心,那是他们并不懂得迷迭香的量究竟如何才能捕到自己想要的猎物。” 看到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纪凡更详细的解说了一番,“其实我有调查过,当初那个猎手之所以引来了巨大的野兽,是因为他带了拳头般大小的迷迭香。” “试想,一指甲盖的迷迭香都能引得虎豹,更何况拳头大小的呢?再者,他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但也是不知道迷迭香对野兽的吸引力所致。” 说着,纪凡骄傲的挥了挥手中用油纸包裹住的迷迭香,“经过我多次研究,我发现最能封闭迷迭香味道的东西就是油纸,但一层是不够的,所以我用了十层油纸。” “你们看到一个手掌大小的油纸包,其实里面仅仅只有米粒大小的迷迭香,用来吸引鹿和猪再适合不过了,同时又不会吸引到更凶猛的野兽。” 纪齐和纪山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纪凡坚定自信的眼神,点了点头。 反正成人礼过了就成,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怕我在成人礼失败,所以才推迟了两年成人礼,你们的心意我明白,所以我才要准备充分,保证一定过成人礼! 第4章 你在逗我? 盛夏的阳光都很毒辣,就算脱光了全身,依旧让人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烫,身体都会不自觉的流出一大堆浓稠并且散发着恶臭的汗水。 特别是那些早已飞奔进入森林的热情少年们更是如此,只怕从内到外,没有一处是干的,全都是湿漉漉的。 但有一行人例外。 纪凡三人悠闲的走在每一棵大树的阴影中,阳光都几乎照不到他们三人的身上,热还是热,但还没有湿透的感觉,加上林间时不时的清风,实在是难以言表的轻松写意。 “小凡,你不会是逗你兄弟我的吧。”纪齐实在是受不了纪凡慢悠悠的样子了,他多么想把全身的衣服撕扯掉,挥洒着热汗,和前方那些激情的少年们一起散发着臭汗,现如今慢吞吞的走着实在是太委屈人了。 纪凡笑了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蹲了下去。 纪齐以为纪凡听到自己的话,幡然醒悟,可是蹲下下跪这歉礼也太重了,急忙摆摆手,慌张的道:“你我兄弟,用不着如此……” 纪凡没有理睬他的胡言乱语,而是仔细观察地上的十分模糊的踪迹,他拿起了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仔细看了看,说道:“第一个猎物来了,可以用来练练手。” “什么来了?我可没看到。”纪齐满脑黑线,要知道我可是三人之中捕猎最强的,往日你们吃的野味可都是我打的!现在你跟我说猎物来,娘的,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是啊,我也没看见。”慢一拍的纪山也挠了挠头,好奇的说道。 纪凡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尘土,手上还拿着那片叶子,转了转叶子,慢慢说道:“这片叶子上面有十分轻微的脚印,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什么?我看看。”纪齐一把叶子抢了过来,左看右看半天,真没看到。 “叶子上偏右下方有一块印记,与树叶的纹路很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因为有几处叶脉被切断了,你们看是不是。”纪凡耐心的讲解道。 “的确,是有一些类似切断的痕迹,但也仅仅是类似,又有什么野兽能踩过的落叶,能留下如此与叶脉相同的印记呢?”纪山终于赶上了大家伙的节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纪凡看着这两位兄弟弄不明白的可爱表情,极力忍下笑意,解释道:“你们所想的野兽都是森林外围的野兽,这当然不可能会有。” 纪凡这一句话,顿时两人都明白了。 惯性思维,使得两人首先想到的都是森林外围的野兽,森林外围的野兽较为低智,只有蛮力,体积也较大,所过之处必然有其深刻的脚印,所以他们就否定了有野兽踩过落叶的可能。 但是森林内部的野兽那就不同了,甚至都不能再说是野兽,而是妖兽。 尽管还不是完全拥有智慧,但却有了一定的神志,能判断一些事物的危险,再加上其神秘莫测的本命术,很难捕杀他们,被捕杀还差不多。而且妖兽一般不会在外围出现,所以猎手们极少见到,也对其并不了解。若是遇到了,首选的必然是逃跑。 但若真像纪凡所说是森林内部的妖兽跑了出来,那必然不能对抗,只能逃跑保命。 两人脸色顿时雪白无比,一丝血色都消散不见。 “小凡……快走吧……” “……” 纪凡无奈的耸了耸肩,心想刚才还兴冲冲的要冲锋陷阵捕杀野兽的人,如今却是蔫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妖兽还是没办法做到如此境界的,我从一本古籍中看到,能留下如此难以发觉的痕迹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天生适应森林的,树貂。” “树貂?”两人齐齐发出惊叹,同时头顶上顶着个大大的问号。 纪凡边走边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其他貂吧。” 两人齐齐点头。 “貂的皮都很值钱。” “没错,通常所见的貂皮都是白色,但树貂的是清亮的绿色,因为数量较少,比之貂皮要贵上许多。” 说到这,纪凡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旁边一颗参天大树的躯干,仔细闻了闻:“之所以少,绝不是因为树貂很稀少,也不是因为它比其他貂要凶狠,相反,树貂的攻击力基本为零,而且并不会主动攻击。它的优势在于速度,还有伪装。” “速度和伪装?” “没错。”纪凡顿了顿继续说道:“速度和伪装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技能,貂的速度很快,而树貂更快,并且能借助森林里的障碍物来躲避猎杀者。伪装是它们的另一种逃生利器。” “它们会根据当时情况来判断,选择利用伪装躲过猎杀,而伪装是它们天生的技能,但它们的伪装又与白尾蝶不同。并只是单单改变身体的颜色进行伪装。” “它们还会通过感知周围的事物的纹路,使自己落下的脚印与其一模一样,但也仅限于森林内的植物,不然实在太过逆天。” 说完,纪凡抖了抖麻衣,直接蹲坐在参天大树之下,竟然乘起了凉。 “来来来,你们也坐,都当自己家,不要客气。” 纪齐眼睛喷火,心想你讲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是何用意?怎么滴就坐下了,成年礼还过不过了! 纪山急忙拉着纪齐坐下,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安慰道:“小凡就这个脾气,往日他如此的话,必然是有绝对的信心。” 纪齐也明白,也就嘟囔着嘴,偏这头不理睬纪凡。 “树貂介于妖兽和野兽之间,不具备攻击力,是我们很好的猎物。” 纪凡慢慢闭上了眼睛,慢慢感知着这附近的一切,“它从不轻易出现在外围,一旦出现必然是它有所求,我不知道它开始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它现在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纪山好奇的问道。纪齐虽然也想知道,但刚刚才呕过气,才不会立马凑过去,那多没面子。 纪凡睁开眼,笑了笑,“你们忘了么,我给你们看迷迭香的时候,露出了一丝香气,想必被它闻到了。” 两人一阵恍然大悟的表情。 纪凡满意的点点头,暗自夸奖自己,果然装得一手好逼啊。 “那现在做什么?”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等,只要带上了迷迭香,那最恰当的办法只有守株待兔。”纪凡睁开眼,自信的笑了笑。 守株待兔,自然需要时间,但纪凡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因为一只树貂的价值并不足以让三人都通过成人礼,必须每人都有一份能够通过的猎物。而树貂只有一只。 所以纪凡冒险,重新打开了一丝油纸包。 一阵迷人的香气渐渐的飘散了出来,淡淡的香气并不是很浓,但短短时间就弥漫在周围。 纪齐和纪山感到有一丝安静祥和的气息,但潜藏在附近的树貂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狂热,轻轻的发出“呲”的一声,四只短短小小的毛腿,猛地一发力,如脱弦的箭,迸射而出,速度快到惊人。 一息不到的时间,就从对面的那棵树冠下俯冲袭来,犹如一只猎鹰,精准的定位了猎物,气势如虹的朝纪凡的兜里冲去。 被宁神气息所扰的纪齐和纪山,有些迷糊,根本不知道猎物已经主动袭来,就算清醒的他们如果不仔细看,也发觉不出树貂的影子。 但总有人意外,那就是纪凡,纪凡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树貂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并不是纪凡的眼睛如何锐利,只是他看得书比较认真,秉承着读书人的素养,记得很牢,他很清楚树貂身上有种淡淡的酸味,虽然味道极淡,但纪凡还是闻到了。 那是浆酸果的味道,可以说是树貂唯一的缺点。 树貂很爱吃浆酸果,每隔几日就会去寻找浆酸果来解馋,纪凡恰好也喜欢吃浆酸果,也是因为查找浆酸果的缘故,才了解到有一种生物和自己一样喜欢吃浆酸果。 所以那淡淡的酸味,纪凡很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以至于,酸味从哪棵树上传来,他都知道。 于是乎他拔出了勉强带在身上的剑,非常突兀的朝身前空无一物的地方砍了过去,他的剑很精准,精准到不会错误。 凭着味道,他计算出了树貂飞来与它的距离,可以说树貂的速度真的很快,快到需要纪凡在它动的那一刻就要拔剑,因为,当他的剑砍下去的时候,树貂就已经到了。 而树貂的伪装也是极佳的,尽管纪凡知道树貂已经来了,但肉眼却一直找不到它的踪迹,即便如此,纪凡还是坚定不移的挥舞着剑,砍将下去。 “砰”剑与肉体相碰撞的声音。 纪凡在昏昏欲睡的两人面前出人意料的砍了一剑,那一剑并不快,却很精准,准确的砍中了树貂的背,当树貂却没有就此落下,而是借着剑势往后飞退,向来的方向极速逃跑。 纪凡忽视了一点,树貂不仅仅是速度奇快,伪装极妙,同时它也是一只半魂兽,拥有一定的智慧。树貂的小脑袋明白能一剑劈中自己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野兽的本能显露无疑,保住性命才是最紧要的。 但纪凡怎么可能放过绝佳的机会,装了大半时间的逼,就是为了让树貂放松警惕,再加上一剑劈开了树貂的后背,树貂殷虹的鲜血从背上涌出,也破掉了它的伪装,尽管它还是能把身体掩饰得很好,但背上刺眼的血色,却是暴露了它的位置。受了伤的树貂,树貂也受到了影响。 就在树貂借力逃跑速度稍微减慢的一瞬间,纪凡也顺势掷出了手中那把剑,剑发出一声轻鸣的破空声,剑尖准确的刺入了树貂的头部,如雷霆般落下,死死的把树貂钉在了地上。 虽然树貂是半妖兽,但它并不以身体强悍著称,充其量也就比野鸡强点,所以纪凡的剑很容易就破开了树貂的脑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不可思议,纪齐和纪山两人受到迷迭香的影响,虽然不至于倒头就睡,但也是有些晕沉沉的,但纪凡斩落树貂的一刹那,两人目光如电,看得十分清楚。 那把普通至极的剑还在嗡嗡的鸣叫,而树貂也死得不能再死。 这一切都让纪齐和纪山无法相信,先前是谁说树貂速度极快,是谁说树貂伪装极妙,是谁说树貂还是只半妖兽? 我就想问,到底是谁说的! 电光火石间,就杀了一只树貂,还是被认为三人之中最弱的纪凡,纪齐忍不住朝着纪凡吼了一声:“你在逗我?” 纪山难得同步的重重点了点头,非常认同纪齐的观点。 纪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都是经过了周密的布置才能成功猎杀树貂,但在纪齐和纪山看来就是很简单,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一砍一刺。 纪凡也没解释什么,纪齐和纪山惊讶之余也明白,自家的兄弟是个奇怪的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容易信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妨碍到兄弟之情,管他作甚。 纪齐摇了摇头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眼前的以前,熟练的把树貂的皮给剥了下来,纪山则小心的处理着现场。毕竟生存法则告诉他们,不花时间处理现场很容易吸引到别的强大野兽,所谓妥善后事便是如此。 纪凡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不是看自己有没有长肉,而是感受着潜藏在肚子里那个奇怪古朴的鼎。 在丹田处,有一尊鼎静悄悄的悬浮着,滴溜溜的转着。 他如今的变化,大半的功劳都归功于它。在没有得到鼎之前,他很努力,只不过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成效,在村中众多人中,他的天资并不是最好的,甚至是属于倒数的,但他依旧很努力的去练习修炼,他相信勤勉努力总会有成功。 但效果甚微,直到他小时候机缘巧合下进入密境得到了改变他平淡一生的鼎。 鼎中的岁月与现实相差极大,把鼎中世界比作天,那就好比喻,天上一天等于地上一年。他借着这个鼎中世界与现实的时间差,更加勤奋的修行。 当孩童时,村民就很少见到纪凡出来玩耍,再联想出生时的不灵光,认定他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也就全然不在意。而村长纪游,事物繁重,往往很晚才能回到家,偶尔才能陪陪纪凡。 而回到家的时候总是看到纪凡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然就是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神。也对这孩子成才的意愿死了心。 他们并不知道,当村长不在家的时候,纪凡就进入鼎中世界去磨练去训练,现实中的一天,他可以用在鼎中世界修炼大半年。而他发呆的时候,就是灵魂进入到鼎中世界去修行。 凡人的灵魂很难脱离身体,但鼎就有这个神奇的功能,使得纪凡能够魂体分离,但也仅仅限于鼎内。 所以村民很少见到他,就算见到他,大多数也是撑着下巴,望着远方发呆。没有人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勤勉拼命的修行。散漫的样子只是他伪装自己的方式,就如同树貂一般,保护自己。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异样被人发现,因为他融不进这个世界,很容易被人当成异类。 小說中文網 第5章 裂猫 君国建兴八年,白塘村迎来了冬天。 因为地处东南,每一年的冬天对于白塘村的村民来说,都很舒服,多加上一两件衣服就足以过冬。 唯一令村民们担心的问题,便是粮食。但那年收获不错,换取的粮食足够生活,家家户户都快乐的享受冬天带来的安详宁静。 那时候,纪凡五岁,却与现在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得不到小孩子们的喜欢,独自一人在寒风中手撑着下巴,望着远方发呆。 只有两个人与他做朋友,一个是村长的儿子纪齐,一个是老猎手的儿子纪山。纪齐和纪山玩得很来,而纪齐只是因为纪凡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久而久之,就有了几分兄弟的意思。但内心里,还是不喜欢纪凡的行为。 而纪贾从小就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至少在大人们眼中,没有人不夸奖他,只有纪齐和纪山知道,纪贾从小就很恶毒。 某一天,纪齐很欢快捕到了一只小鸟,正要赶回家向父亲炫耀。路过村里的大圆树时,看到他在向老秋家的孩子讨要什么东西。老秋家的孩子年纪小一岁,个头也长不大,害怕的低着头,揣着双手,但就是不愿给。 纪贾就带了几个巴结他家,从小就被交代要好好跟纪贾玩耍的孩子,包围了他。 这东西应该对他来说很重要,老秋家的孩子就是不愿给。 然后恼羞成怒的纪贾,就一巴掌朝老秋家的孩子打了过去。 看到这里,纪齐火爆仗义的性格,当然不能忍。直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但有个人比他更快,直接从树冠下一跃而下,衣服被风吹得嘞嘞作响,竟似猛虎下山般威势。 “噔!”“噔!” 两只脚板准确无误的踢中了纪贾的胸口,给他来了一记猛虎裂石,顺势减缓了落地的速度,飘然落地。随即,立刻扯着老秋家的孩子就跑。 这一脚带上下落的趋势,踢得是十分的狠,但纪贾只是“哎呦”一声倒地,翻滚了两下,就爬了起来。 眼睛通红通红,眼泪凝聚在眼眶,忍住不让流下,胸口虽然有阿爷给的护心镜,却依然火辣辣的疼,但他强忍住,因为阿爷跟他说,自己是大长老的孙子,不能哭,但更不能输! 所以他用强烈的求胜欲望掩盖了自己内心的软弱。 他把这看作了一场争斗,踢了我一脚,我便要十倍奉还! “给我追上那个家伙,我要踢死他!” 而看到这一幕的纪齐,愣了一下,驻在了原地。只见纪凡从大圆树上飞下,踢了纪贾那个小王八,就扯着老秋家的孩子跑了。然后纪贾就带着一帮跟班追了上去,一下就跑出去好远。 纪齐追都追不上,自己表现的机会都没了…… 急性子的纪齐可不是没脑的主,既然追不上,他就跑回了家,告诉了父亲,因为在潜意识里,他认为孩子间都是闹着玩的,也没不会出什么事,最多是撕扯一番,所以赶忙回家告诉父亲。 …… 两道身影跑得并不快,老秋家的孩子一直在哭哭啼啼,纪凡并不怪他,毕竟只是孩子,而不像自己这般特殊。 拖着一个累赘,自然不够几个高大的孩子跑,纪凡无奈之下,只好跑到拐角处,在纪贾他们看不到的那一瞬间,将老秋家的孩子按在了大水缸的背后,然后自己朝着反方向跑去。 “还有一个跑哪去?哼,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都死定了。”一转眼就不见了一个人,这可气坏了纪贾,大长老之孙的尊严被严重的冒犯。 他们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的发落! 纪凡没有理会后面那个白痴的叫喊,奋力的向前跑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天赋是最差的,再这样跑下去,很快就会被追上,单单一个纪贾,他就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加上四五个高大的跟班? 纪凡甩了甩头,专心绕着弯跑,他的目标很准确,就是前方不远的森林,只要进了森林,想要再找到他就难上难。 “哎,你们老老实实的在其他地方出现就好了嘛,干嘛要正好在大圆树下,我没看见就算了,懒得掺和孩子之间的屁事,但恰好你们让我这么富有正义感的人看见了,不出手不行啊。” 如今闹得被追杀,我可真丢大人的脸…… “哧溜”纪凡猫起了腰,纵身一跃,就跃过了半米高的杂草,进了严禁孩子们进入的森林。 到了这里,纪贾稍微停了一下,跟班们也都看着父母安排的老大,等待他做什么决定。 森林的危险,从小大人们就教育过孩子们,身为大长老的孙子,纪贾当然清楚的明白,森林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大人们去还不一定平安回来,更何况连只野鸡都搞不定的孩子了。 纪贾的眼珠子转悠悠转悠悠,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开嘴笑了笑,又示意跟班继续往前追,而自己就在林外等着。 “追!把他逼入森林外围。”追入森林里,让他吃些苦头! “可是,森林外围有很多野兽,我们根本不能抵抗啊。”一位跟班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纪贾立刻就恼火了起来,恶狠狠的道:“如果你不去,就把你扔进水里。想做我的跟班,不冒风险就能做的吗?快去!” “是!”跟班们胆战心惊的追了上去,不敢再拂逆纪贾一句。 纪贾在扬起嘴角,这才是对我该有的态度,所有人都该这样。 很难想象一张稚嫩的脸庞上会有这般可怖的表情,如果被纪凡看到,纪凡八成会以为这是另一个穿越者。 …… 树叶“唰唰”抹过纪凡的脸,纪凡极力的奔跑着,虽然他很清楚森林的危险,但他知道在自己打不过的时候,选择逃才是正确的,凭借大人的思想,只要他小心一些,稍微进入一点森林,那些孩子就不敢再追进来了。 到时候再绕到回到村子里。纪凡逃跑的时候已经看见纪齐了,相信纪齐那时候已经找到了村长,村长会带人来搜救自己的,只要自己躲好了,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情况并不想纪凡想的那么美好。 几名跟班在纪贾的威逼下,迫使纪凡逃到了计划中更深处的地方,纪凡没有办法不跑,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太弱了,如果不是频繁围绕着参天大树跑的话,追上他也是迟早的事。 他不能停下!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帮死小孩,真的就不怕死吗?都跑进那么深的地方了,难道忘记你爹娘跟你说森林很危险的故事了吗? 快给老子我停下,你们不怕我怕啊! 纪凡撅嘴嘴,很无奈的在前头跑着。 从出生到五岁的时候,纪凡看见猎手们拉回来的野兽,都比自己见到过的大好多倍啊。一只野猪,就有纪凡所见的大象的一半大啊。这可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纪凡并不知道,身后追着的孩子们早就怕得要死,从小听说的森林怪事,吓得他们根本不愿意走进森林,要不是纪贾的逼迫,打死他们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但父母交代过了,要好好服侍纪贾,不然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相较野兽的恐怖,孩子们更怕爹娘的恶棍板子。 “大仔,就追到这里吧,贾少爷应该觉得可以了。”一孩子有些慌张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大树,越来越高的草,害怕的问道。 “嗯嗯!”大仔显然是这些跟班的领头,他也怕得要死,只不过作为领头他不敢轻易表达怕的意思。 “这里就可以了,再深入点,怕野兽就出来了,毕竟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是赶快回家吧……” “好好好,快走吧……这地方我一点都不想呆了!” “我也是……” “快走快走!” 不一会,跟班们就一溜烟的往回跑了,回去的时候跑得比来时还要快上许多,显然他们是怕极了这个地方。 纪凡跑着跑着,感到不对劲,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喜。 “那帮小兔崽子,跑掉了?” “我的娘哎,可终于不用跑了,先喘会气。” 纪凡弓着身子,咳了半天,可总算把肺里的杂气可咳了出来,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慢慢斜靠旁边的一颗树下。头顶着树干,抬着头望着树叶间渗漏进来的阳光,没那么刺眼,暖洋洋的,让人舒服得紧。 就在纪凡享受这一段宁静舒适的时候,麻烦总是不约而至。 “悉悉索索” 一段一段声音传来,像是某种东西破开草丛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刚开始只有轻微的声音,现在却是能听到清清楚楚。 纪凡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的从树干弹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周围。 声音是从草丛传来,但周围的草,几乎都有纪凡的膝盖那么高,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而且就在纪凡起身的那一刻,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了,这更让纪凡紧张。 人们总是害怕未知的,现在就是这般情况,纪凡根本不知道草丛里藏着的是什么,只能看见草丛随着清风时不时的摆动着,枯黄的树叶慢慢的落下,轻轻的打在纪凡的脸上。 纪凡不敢伸手去擦耳后的汗水,他缓慢的蹲下,快速的捡起了一块散落在一边的石块。 清风拂过脸,仿佛带走了林间的宁静,却带不走纪凡脑中的烦乱。 到底是什么? “呲!” 就在纪凡紧张的等待中,草丛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纪凡顿时脸无血色,身体有些僵硬,他听出来了,那是磨牙的声音! 起初纪凡还在想是否是一些小动物,再坏点就是蛇之类的危险野兽,但他听到这一声上下牙齿相交发出的声音时,他真的害怕了。能发出如此声音的,只有牙齿特别锋利的野兽才能发出,而这些野兽无一不是纪凡能抵抗的,甚至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但声音并没有因为纪凡的害怕而停止。 越来越多的“呲呲”声响起,纪凡慢慢的后退,手中的石头抓得越来越紧。 他看见了,草丛里那对幽蓝色的目光,目光中有些嗜血。 清风拂过前面那片草丛,渐渐的野兽的身形露了出来,灰色的毛,长长的尾巴,那是一只裂猫。 裂猫与其他猫不同,裂猫是食肉动物,主要以小动物为食,成年裂猫有狼狗般大小,爆发速度很快,但往往不会袭击比自己大的生物。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纪凡惊讶之余,脑袋也有个疑问。 很快,他就明白了。 草丛中闪过十余只幽蓝色的眼睛,第一只裂猫踏出了一步,后面的裂猫也跟了上来。 这是个小裂猫群,估摸有六只! 纪凡冷汗直流,后背都被紧张流出的汗水打湿,犹如落汤鸡一般。 开什么玩笑,一只都不是我能搞定的了,竟然有六只! 纪凡内心咯噔一下,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跑! 就在纪凡向后逃的那一刻,裂猫动了。速度快到令人目不暇接,纪凡一看立马傻掉了,头也不回就朝身后砸了一块石头。本不指望那块石头能砸到速度飞快的裂猫,但是巧合的是,裂猫正要跃起扑向纪凡的时候,冷不丁被这记石头,正正砸到了面门,“喵”的一声,发出可爱的哀嚎声,摔倒在地。但很快它翻身起来,用力的甩了甩头,有些发怒,咧了咧嘴,叫着再次扑向纪凡。 纪凡只能不停的跑,绕着树木绕着石头,不停的跑。 可这些裂猫不是纪贾的跟班,它们是森林外围聪明的猎手,矫健的身姿也不是孩子们能比的。它们的四肢很强壮,每一次刨地,都能带来强烈的动力,犹如风驰电掣般,与纪凡仅仅十余米的距离,几个呼吸间就拉近到不剩五米。 纪凡内心不停的哀嚎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早知道出风头做英雄的代价那么大,我就不做了,不就是讨要吃的吗?老秋家的娃儿,你给他不就是了吗! 真是何苦来哉! 第6章 龙鹰 要说长大至今,什么事最让纪凡后悔,那便是如今这事。 只不过他来不及想太多后悔的事,身后近在咫尺的凶恶猫咪绝不会给他机会。 “呲”裂猫追上了纪凡,齐齐一跃,扑到了纪凡的身上,使劲的撕扯着。 “哎!”纪凡吃痛,一下子被裂猫们拉倒,巨大的冲击力,导致纪凡摔倒后不停的翻滚,裂猫们死死咬住纪凡的手脚,锋利的牙齿深深嵌入到纪凡细小的四肢上,疼痛难以想象。 不停翻滚的纪凡在滚了数米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而裂猫们除了有两只被翻滚的力量甩到一边,其他四只都稳稳咬住纪凡的四肢。 纪凡被疼痛模糊了眼睛,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裂猫的牙齿在自己的手臂和腿上撕咬的感觉。相较被撕咬的痛楚,翻滚所受的伤根本不足道也。 但这只是开始。 裂猫之所以叫做裂猫,是因为它们的习性。 裂猫猎杀很残忍,它们会用牙齿固定住猎物,然后轮流用锋利的爪子活生生的撕开猎物的肉,直到猎物死亡。 它们天生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能够恰到好处的让猎物死亡的时候正好饱餐一顿,说它们是兽类的刑官也不为过。 纪凡招惹到裂猫,死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要慢慢的痛苦死去。 虽然是成人的灵魂,但是身体却是小孩子的,痛楚十分强烈,再怎么坚强,也难以稀释那撕心裂肺的痛。 啊!…… 纪凡发出凄惨的嚎叫。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掉了吗? 既然如此,又为何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纪凡使劲挣扎着,强忍着剧痛挣扎着,但就算是成年人,都无法挣开四只成年裂猫的撕咬,更何况只是一个五岁大的瘦弱孩子呢? 挣扎是徒劳的。裂猫奋力撕扯着纪凡的肉,嘴巴猩红一片,巴喳巴喳就把肉丝吞了进去。 纪凡模糊的双眼看到这画面,绝望开始蔓延。就连天空都开始变暗,白云都要变得乌黑,似乎痛楚都感受不到了…… 可就在此时,纪凡是幸运的,天不绝人路。既然让纪凡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不会这样让他死去! “吼!” 一声霸气十足的吼声,犹如龙吟般在天空轰然炸响,惊飞了树冠上的鸟,也吓住了正在分享人肉的裂猫。 纪凡眼中所看到的黑色,并不是自己死亡的征兆,是一只鹰,一只黑色巨大无比的鹰极速的俯冲而下的影子。 裂猫被突如其来的龙鹰吓得屎尿皆出,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原本强健的四肢,此刻也颤颤巍巍的跪下。 龙鹰,食物链远在裂猫之上的凶猛妖兽,传说血脉中拥有稀少的龙的血脉,尽管极其稀少,当能拥有一丝龙的气息,就足以称得上霸主的名号。它生活在白塘村村民根本不敢接触的森林内部,筑巢在森林里最高的那十余棵真正的参天巨树上,天空是它们不变的地盘。 龙鹰的食物很杂,裂猫只是它众多食物中之一,但龙鹰很少从森林内部出来,些许是今天它口味变了,它瞧上了裂猫的肉,那裂猫就得乖乖的趴在地上等着它来吃。 妖兽的威压,不是一般野兽能承受的,裂猫极度恐惧的趴在地上,像恭迎皇者一样,等待龙鹰的宠幸。 龙鹰伸直了翅膀,像一架战斗机般呼啸而过,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从空中飞快的划过,冲向裂猫,强劲的风,如同风暴刀割般,不停切割着地面,有一只裂猫甚至都被劲风撕开了厚实的皮毛。 只见龙鹰鹰眼一瞪,目光如炬,选好了最肥美的猎物,低空掠过时,利爪顺势抓起了一只裂猫,奇迹的是,它竟然也看上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纪凡。 “嗖!” 轰隆隆的破空声音,仿佛还盘旋在森林的外围,失去同伴和猎物的裂猫很受打击,歪这头滴溜溜的重新藏进了草丛。 …… “吼!” 龙鹰在空中极速的飞着,狂暴的气流狠狠的击打在纪凡稚嫩的脸上,原本意识模糊的纪凡,此刻也清醒了很多。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残忍可怖的裂猫,和它的猩红嘴巴。而是整片森林! “哇……” 纪凡一瞬间看到如此高空,一下子脸色变绿,脑门黑线万千,胃部一阵强烈不适,竟然就这样呕了。 纪凡有晕机还有恐高的毛病,只要一上飞机或者高楼,就一定会呕吐,没想到这次换了个身体,依然如此,不过他如今晕的不是飞机,而是鸟。 吐了不知多少,纪凡又恢复了些许精神,而他的目的也到了,尽管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一棵仿佛能直达苍天的巨树。 “砰!” 纪凡被龙鹰扔到了巨树顶上的巨大鸟巢中,和他一起坠机的还有那只吃过他肉的裂猫,此刻那只裂猫已经差不多被吓死了。 龙鹰则飞离了鸟巢,再次划破长空,不知去向何处。 纪凡无力的躺着,没有一丝力气去翻动身体,只有眼珠还有力气去转一圈。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除了无数根密密麻麻的树枝和柔软的杂草组成的鸟巢,周围空无一物,甚至于都能感受到云的流动。用眼极力朝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森林。 纪凡强忍着剧痛,身体不住的流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又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些许是真的要死了吧。后来看到裂猫,只见它佝偻着身子,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口里不停的吐着泡沫,这副惨样实在丢人,忍不住嘲笑道:“小样……比我还恐高……” 但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一对水牛角大小的长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嗤啦”一啄,就把裂猫的肚子给啄穿,然后抛向空中,长喙张开,裂猫哀嚎着落入长喙里,“咕噜”,裂猫就这样被这长着长喙的怪物一口吞下。 这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纪凡的嘴角还是笑着没来得及收。 本以为逃脱了裂猫的撕咬,没想到又入鹰巢。命运何其坎坷! “你跟你爹还是你娘,长得真像啊,你看……你刚吃,要不等下再吃?”纪凡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脑海里想到的第一句话,用苍白无色的嘴唇艰难的说出来。 很显然,越走越近的雏鹰不吃这套,它咧开了喙,似乎是觉得这个食物比刚才那个好玩,所以打算给他优待,不啄直接吞下。 既便是知道它的意思,想必也不会感谢它一丝一毫…… “不行,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纪凡用力的蹭着地,不甘的看着摇摇摆摆靠近的雏鹰,剧痛像蚂蚁撕咬般,从内到外,疼痛无以复加。 我不能死! 纪凡本不坚强的意志力,此刻却无比坚定,他的慢慢聚焦在雏鹰的眼睛上,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做食物! 纪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鲜血淋淋的手抓起了鹰巢中的树枝,用力的刺向雏鹰。 去死吧! 雏鹰还小,根本不懂得未死的猎物依然存在威胁,猝不及防下,被纪凡这一记,给刺中了眼睛,顿时疼得嗷嗷直叫,但却没有伤害到雏鹰一丝一毫。 尽管雏鹰的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但它身上流淌着一丝龙的血脉,身体天赋无穷大,一根小小的树枝只能让它感受到蚊子叮的疼痛,但这样也是它长那么大以来的第一次。 它气愤的发起狂来,发出尖锐的啸声,以表达自己龙血脉的高贵。 雏鹰恶狠狠的盯着纪凡,似乎再琢磨如何处置这个伤害王者的渺小猎物。 没有多想,虽然它还不会飞,但双脚却十分有利,只见它扑扇着翅膀,加速冲到纪凡面前,奋力的一脚踢中了纪凡的腰部。 纪凡顿时感觉自己的腰已经断了。但同时他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劲风,只不过这次是从下方打来的风。 纪凡翻转了个身,头朝下,从巨树上垂直落下,如同断线的风筝。雏鹰在鸟巢上发出刺耳的啸声,似乎在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 我的命真的很坎坷啊,免费飞机真的很不想坐了…… “啊!” 森林内部有一汪湖水,湖水很静,周围的一切也很静,静的令人出奇,但很可惜从未有人到达过这个地方,也就看不出这地方的奇怪之处。 但这汪湖水的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从相距不远的巨树下垂直落下了一个影,那是个人。 没有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呐喊声,只有一声重如击革的沉闷落水声,这是纪凡人生中第一次高台跳水。 “咚!” 纪凡重重的落入了湖水,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湖面上波纹荡漾,快速的向湖边蔓延,令人称奇的是,蔓延的湖水触碰到岸边的藓苔,藓苔突然像受了刺激般,剧烈生长,片刻不到,藓苔的范围就扩大了一倍还要多。 停止生长的时候,那波纹正好消散,整个过程也就是一瞬间。 …… “爹!爹!出事了,出事了!” 纪游原先正在处理村中的事物,突然纪齐就大喊大叫的跑了回来。 “什么,齐儿,出了什么事,你说清楚些!”纪游很清楚自己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很懂事,必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纪齐用力的吞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爹,小凡他跑到森林去了!” “什么!”纪游双目一瞪,直接就站了起来。 “走!带我去!” 一路上纪齐对纪游说清了来龙去脉,纪游点了点头,判断着事情的严重性。 待到纪齐领着纪游赶到村口处,村口早已是人头攒动,纪齐扯着纪游,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看到纪贾哭哭啼啼的站在人群前,纪贾的阿爹正用皮鞭用力的抽着纪贾的屁股。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啊!” “看我打不死你!” “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每一鞭落下,纪贾的面目就扭曲一次,显得十分痛苦,发出凄厉的喊叫。 “孩儿知道错了,第一时间就告知您了啊!” “错了就是错了,我打死你!”纪贾的阿爹可不讲理,抡起皮鞭重重的抽了过去。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都不忍心看到这般画面。 “贾儿他爹,别打了,打坏了可不好了啊。” “是啊是啊,都发生了,孩子也是不懂事。” “快住手吧……” …… 纪游也不愿再看这虚假不堪的画面,伸手止住了纪贾阿爹的手。谁不知道老六最疼这个儿子,大长老最疼这个孙子,哪里舍得真打,看那屁股就知道了,抽了半天,除了红彤彤之外,一点瘀紫都没有。 “老六,事情我都知道了,不怪孩子,找回凡儿才是要紧的事。” “我也明白,可是贾儿他说,纪凡跑到森林内部去了,可怎么找啊,哎!”老六一脸的懊恼。 纪游看向离村口不远的茂密森林,不禁叹了口气,“召集兄弟在外围找吧,至少得找找,不能就怎么任由一个孩子独自在危险的森林里。” “不行,我不同意!” 一道坚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家伙看到来人,都纷纷让开道。 纪游看到来人,瞳孔一缩,淡淡的道:“原来是大长老。” 大长老向来与刚上位的纪游不对头,原本村长之位很大可能是大长老的,不管资历和阅历,还有能力,都是大长老较为出众,但不知为何上任村长选择了年轻的纪游来做村长。以至于大长老看纪游十分不顺眼,处处刁难纪游。 “哼!” 大长老斜着眼看了纪游一眼,故作义正言辞的道:“森林多么危险,找一个人又是有多难,想必大家都知道。拿一个孩子的命去换我们村中出色的猎手的命,我认为不值!” “你!”纪游气得直指大长老,气氛的道:“凡儿只是个孩子啊!” 大长老看都没有看纪游一眼,对着在场的各位村民们说道:“一个孩子能换来什么,值得我们用数十位猎手的命去换吗?” 大长老转过身来,眼睛直视纪游,淡淡道:“况且,五岁大的孩子,怕是早已被野兽吃了,找怎么可能找得到?” 只见场中的村民,稍微思索了一会,尽管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孩子,但考虑到自家汉子的安危,以及粮食问题,还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纪游看到这般画面,沉默了许久,就连呼吸声仿佛都停止了。他默默的拉着纪齐走出人群,纪齐不停的挣扎,想要回去劝说大家,让大家去找纪凡,但纪游死死拽着他不让他回去。 阿文、阿妹,我辜负了你们的托付,阿文家的孩子啊,我对不起你…… 第7章 鼎中世界 村长纪游只能无力懊悔,而另一边的两个小家伙,却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在暖洋洋的太阳已经开始向西缓慢落下之时,初冬的冷意开始慢慢降临,但却无法浇灭纪齐和纪山两个小孩子的滚烫火热的心。 “大山,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小凡那么久都不见回来,我们该去找找他。”纪齐小手摸了摸鼻子,对着纪山认真的说道。 “嗯,我们去找他。”纪山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乎,两个个头都没超过一米的小屁孩,各自拿着两把小刀,就悄悄的绕过了大人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了森林。 …… “整个事情,我只要一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村落一处宽敞的庭院内,一位年老白须的老人,正严厉的看着跪在石阶上,约莫七岁的孩子,那人正是今天拒绝派人寻找纪凡的大长老,而被训斥的人则是今天把纪凡逼入森林的纪贾。 纪贾低着头,脸上满是害怕和担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训斥你吗?” 纪贾抬头看了一眼严厉,又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爷爷一眼,想了一会,声音有些颤抖的答道:“是因为……到处惹事,害……害死了那小子?” “屁!”纪明一巴掌狠狠的朝纪贾的头顶拍了过去。 真是恨铁不成钢,斜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战战兢兢的纪老六,又看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纪贾,怒火不打一处来,生了个废物,废物又生了个小废物,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纪明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开始脱落的树叶,用力的挥了挥手,冷冷道:“你做的不够彻底,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做的干净,斩草须除根。以后要记住这个道理,明白吗?” “是!”纪贾还不是太明白爷爷的话,但他很用心的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 纪凡从高空中落入奇异的湖水中,缓慢的下沉,他已经没有力气摆动四肢游泳,而身体失血过多,身体极度的虚弱,现在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水压把他带入深不可测的湖底中。 在幽暗的湖水中,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没有一条鱼,也没有一条水草,犹如一片死地。 但很神奇的是,纪凡的伤口在沉进湖水的时候,竟然止住了血。而且越往下,纪凡的伤势也慢慢的愈合了。若仔细看去,伤口处有小小的波纹在诡异的扭曲,在扭曲过后,伤口奇迹般的恢复如初。 而纪凡在落入湖中的那一刹那,被巨大的反震力给震晕了过去。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体上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纪凡就沉到了湖底。 恰巧的是,他落下之地,正是波纹扭曲最明显的地方。他的手正好压在那个奇异的点上。仿佛一阵光芒扫过,纪凡整个人像一盏灯突然亮了一会,然后就黯淡了下来。 静静地躺在湖底。 …… 不知过了多久,纪凡慢慢睁开了眼,爬了起来,甩了甩头,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 “哎哟……”全身腰骨久不伸展,突然一下子伸展,发出悦耳的“嘎嘣嘎嘣”声,纪凡舒服的嚎了一嗓子。 待全身筋骨都舒畅了后,纪凡傻眼了……使劲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再用力眨了眨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有一丝印象,这是哪啊? 更令纪凡惊讶的是,从他醒来到现在,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仿佛全身上下的伤都好了一般。 他不敢相信的,到处检查自己的身体,低头看看了身体被裂猫咬开的地方,被龙鹰抓到的地方,竟然完好如初,突然他停止了滑稽的动作,沉默了一会,久久没有说话,仿佛整个人魂已经飘走。 望着脚底上的黄沙,突然开了口,声音显得有些萧条和落寞,“原来我已经死了,这就是死的感觉。” 他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个死后的世界。 这是一片广阔无际的平原,没有绿色,只有漫天的黄沙在空中不停的来回飘荡,好似无家的鬼魂。而黄乎乎的天空中依稀可见一抹红色,那是一个正燃烧着的巨大火球,火球散发着光和热。但漫天的黄沙多多少少遮住了一些光亮,使得天忽明忽暗,有种诡异莫测的感觉。 而那悬在天空的火球之下,耸立着四个巨大的铜柱,铜柱分别占住四个方向,上面布满了锦云的纹路,很奇特也很新鲜。而那铜柱并不孤单,在铜柱的顶部和底部,都有两根黑黝黝的、环环相扣的巨大链锁。那些链锁都相交在中心点,中心点交汇之处,有一个巨大的鼎,虽不及铜柱高大,但足足有铜柱的一倍粗,而铜柱却有一座高山那么高大。 并且漫天的黄沙并不能掩盖住它们的模样,丝毫不能。尛說Φ紋網 纪凡望向前方,好奇的走向前去。既然死了,那就好好看看这死后的世界如何。 顶着黄沙的侵袭,艰难的走着,他的步履沉重而不停歇,虽然很慢,但一直在前进。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但纪凡不曾觉得,因为不管黄沙多大,那铜柱和鼎都十分的清晰,他感到很好奇,就像孩子遇到新鲜事物那般想要近距离抚摸的好奇,没错,他要走到那里去,去抚摸一下这神奇的事物。 除了风沙的阻挠外,实际上这段看似不长的路,并不难走,不一会,他便走到了鼎的下方。 直到到达了鼎的下方,纪凡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能看清楚铜柱和鼎,因为一开始,铜柱和鼎的样子和位置就被印在了他的眼睛里。 纪凡的脸上很轻松,他并不害怕,因为自己已经死了,难道还能死得不能再死么?只是他皱起了眉,思索着,记忆里的死后世界并不是这样。 既不是苦难的十八层地狱,也不是充满光明的天堂,也不是佛光四射的极乐世界。更重要的一点便是,纪凡曾问过村长,这个世界人死后去了哪? 村长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虚无。” 纪凡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琐碎的事情,是死是活,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也没什么意义,要想知道,只能去打破这个漫天黄沙的破烂世界。 关键,自然在于四大铜柱和巨大的三足两耳鼎。 纪凡伸出了粉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一下鼎的足,掌心还未触到鼎足,一阵波纹便在手心与鼎足之间产生,然后波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了蝴蝶效应,一个个波纹出现,很快,整个世界都被奇异的波纹笼罩、扭曲。 整个世界犹如正在烧制的玻璃,不停的被吹拉变形,一小段时间过后,世界的壳被打碎了一般,黄沙不知去向何处,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世界再找不到一颗沙粒。 而纪凡也真正看清了整个世界的模样。 不光有鼎,还有遍地的尸骸。 尸骸无数,多如沙,仿佛漫天的黄沙中都夹杂着白色的骨碎,放眼望去,有地的地方就有骸骨,密密麻麻,有些甚至堆成了高山,有人有兽还有一些半人半兽的奇怪骸骨,就这么躺在地上,扭曲着,仿佛在述诉说着无数年前的悲和凉。 纪凡看到犹如战场般的骸骨,内心无比紧张,令人不寒而栗,不明白有那么多尸骸在这片地方,从而感到深深的害怕。 “这么多的尸骸,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像我一样,被莫名卷入其中的吗?” 纪凡的害怕不无道理,“难道我的结局也是与他们一般,死在这广阔无际的平原吗?我不是追逐情感诗人,我不愿!” 不愿放弃生的机会,纪凡向前了一步,想要搜寻离开这个世界的钥匙,然后他发现了地上有快黑色的石碑,上面有几个字,字体生动有力,又如同刀剑般锋芒毕露。 “须臾,鼎中一日,鼎外一年。” 这可令纪凡兴奋万分,自己一直苦于修炼无果,不管多努力成效都十分少,若是得到这个须臾鼎,那就大大加快了纪凡的修炼速度。 纪凡紧张的搓搓手,人生的转机就要来了,只要自己能把它带出去,那就太好了。连忙东看西看,东走西走,在找着趁手的利器先把铜柱的铁链给撬断。 但纪凡没有看到的是,在石碑上还有两个难以看出的字体,或许是因为时代太过久远,导致字迹相当于模糊,只不过还略留有丁点印记,上书——“莫动”。 也许是霉运都散光了,或者说是纪凡的运气来了,想要找到一把能撬断锁链的宝器,可以说是很难,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宝器可以挣断,但纪凡幸运的在铜柱旁找到了一件看样子很适用的宝器。 因为那把宝器就斜串在铜柱最下方的锁链的第一个环上,而宝器是一根棍,上面也布满了与铜柱相同的云锦纹,纪凡虽然不识货,但他至少明白,或许这很有可能是与铜柱用相同材料打造而成的。 拿起棍子,纪凡仔细端详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开关,失望的表情写在脸上。 “这要怎么用呢?” 抬头再次看向了铜柱,几番扫视下,忽然有了点子,纪凡咧开嘴大笑了几声,既然这根棍那么小,铜柱那么大,那它或许能变得如铜柱这般大。 联想到儿时看过的一段画面,纪凡深情的望着棍,忍不住说了出来:“如意金箍棒,大!大!大!” 纪凡满怀期待的望着手中的棍,良久,一阵热风吹过,卷起一丝骨尘,轻轻的打在棍上,根本一点反应也没有,摊开手,表示很无奈,不过纪凡想得很开,这么凑巧的事怎么可能发生,这可不是西游记。 …… 第8章 破世 纪凡没有气馁,打起精神,继续在满山尸骸中寻找宝物,盖因年代实在太过久远,多数宝贝都已经化为飞灰,没有化为灰烬的,也离之不远。 找到一件铠甲,仅仅只剩下半边,纪凡好奇的走过去,才还未拿起,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呲”的一声,如同蜘蛛网般裂纹就布满的半边盔甲,然后轰然倒下碎了一地。又在一堆尸骸中找到一把短剑,才挥舞了两下,刀柄就和刀身脱离开来,让纪凡倍感无奈。 看着遍地尸骸,因为纪凡的东撬西撬,原本还完整的,都被纪凡一步一个脚印给踩碎了。宝贝倒是没找到,先人的尸骸倒是踩碎了不少,在心中默默悼念了一番才心安一些。 “咦?“ 远处的一个细小的尸骸内部包裹着的一个精致的皮靴,吸引了纪凡的注意力,靴子类似于草原的马靴,十分的好看,在脚踝处,还有两颗拳头大小的炫丽晶石,尽管昔日的光泽不在,但依然让人感觉炫丽无比。 而在另一边,纪凡发现了一个白瓷瓶,样子像极了观音手上的白瓷瓶。瓷瓶外面画着一个金黄色的水滴,定睛看去,发现金黄色的水滴好似在围绕瓶子不停的流动,每一次的位置都不一样,好是神奇! 其余的无一例外,再无一件完好的宝器。 纪凡高兴的回到棍前,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瓷瓶,带着期待打开了白瓷瓶,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还存有金黄色的液体,液体晶莹剔透,仿佛流动的珍珠一般。 纪凡小心翼翼的把白瓷瓶倾斜,想要看看金黄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小心过度反而容易紧张,纪凡紧张过度,一不小心抓不稳白瓷瓶,白瓷瓶突然掉落,摔在了捡回来的靴子上,这个让纪凡心痛不已。 “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啊,就这么没了,没准那是一滴升仙露,喝了就成仙呢,哎……可惜浪费了。“ 就在纪凡叹气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光亮了起来,那光十分刺眼,纪凡只能用手努力遮住强光,以至于自己的眼睛不会被强光刺瞎,待到光芒减弱,透过手指缝去看,惊奇的发现,是脚底下那只精致漂亮的靴子,突然出现了夺目的光彩,这可让纪凡喜出望外。 纪凡人可不傻,能让靴子绽放光彩的肯定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定然与摔在靴子上的白瓷瓶有关,急忙拾起白瓷瓶,像怀抱婴儿般,好好的放在怀里擦拭干净。 耐不住好奇,拿出瓶子,从瓶口朝里看去,发现金黄色的液体少了一些,就更加确定了,靴子的复苏与液体有关! 强光过后,靴子仿佛恢复了昔日的光彩,光彩夺目,用一句形容最贴切的话,那就是,无比风骚!纪凡已经可以想象,待自己出去后,穿上这双靴子,那是该多么帅气啊!当然这个靴子的码数显然与纪凡白嫩的小脚丫不合适,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纪凡手撑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必这黄金色的液体是一种能让宝器复苏的神奇液体,不知能否对棍有效。凡事总要尝试一番,才能知道结果。 纪凡想到就做,立马打开白瓷瓶,把剩余的金黄色液体全都倒在了棍上。这回他到不心疼了,若是能出去,倒也是值得的,若是出不去,留着也无用。 “滋滋滋“好似热油发出的声响,棍身绽放出比之靴子更强更亮的光。强烈的光芒仿佛能印在纪凡的眼睛里一样,使得纪凡根本不敢直视它。 一瞬间光芒散去,一个霸气十足,充满着火爆力量的铜棍出现在纪凡眼前,那整个棍身透着股不容抵抗的威严,遍布两头的云锦纹,另有飘逸的韵味,一看便知,绝不是凡品! 纪凡双手有些颤抖,小心的抓住棍身,内心有些激情澎湃,若是梦,我真不愿醒来! 看着充满着力量的神棍,纪凡发出灵魂深处的期望,祈祷道:“带我出去吧,神棍!这漫天尸骸的地方,想必你不想长留于此,爆发你原本的力量吧!“ 仿佛是听到纪凡的号召,神棍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 “嗡!“ 千年来,第一个打破沉寂,第一个恢复了往日力量与光彩的宝器,神棍好像活了起来,显得无比兴奋,剧烈的震动着,仿佛看到身边铜柱的高大威严,自己也不甘示弱,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实力,竟一圈一圈、一节一节的不断变粗变长。 强烈的变化,把扣着神棍的环锁挤压得不断变形拉长,锁链无法抵抗神棍突然急剧增长的力量,最终被神棍的膨胀给撕扯开来,灰色充满锈迹的锁链,发出巨大的断裂声,好似发出哀嚎般,不甘心的断裂。 “嘣!“ 一环锁链彻底被神棍给迸断! “轰隆!“ 接着,断裂的锁链重重的砸在地上,击起满地骨碎,扬起了一阵数米高的骨沙! 这并没有结束,神棍在迸断一条锁链后,“嗖”一声,突然飞到了空中,整个棍身变得更加巨大,带着无法匹敌的巨大威势,如同雷神之锤般,朝着另外一条锁链,由上至下的暴烈的轰了下去!这一击,堪称暴力的典范,仿佛一座巨山从天外落下,狠狠的击在锁链的环节上。 “嘣!“毫无疑问,锁链应声而断!空中都被这狂暴力量给打出了空间裂缝,可见神棍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咳咳!“纪凡用力摆手,赶走眼前巨大碰撞激起的沙尘,看到这一幕,双眼瞪得老大,令人无比的震撼! 神棍继续马不停蹄的轰杀着脆弱的锁链,一击又一击,击碎了另外一个铜柱的两条巨大的锁链。 而此时纪凡的猜测无疑是正确的,只见减少了四条锁链的束缚,被四铜柱包围的须臾鼎,突然爆发了耀眼光芒,其光芒之胜,远超神棍和靴,就连头顶上悬着的巨大火球的光芒都给比了下去,仿佛另类的黑夜,以光吞噬了其他的光!实在是震撼人心! 神棍似乎感受到了须臾鼎的豪情,更卖力的朝着剩下四条锁链的两条锁链击去,这一次它竟然要一起击碎两条锁链,要知道锁链竟然能困住发出耀眼光芒的须臾鼎,自然是有它的威力,但神棍一往无前的威势,显然根本不怕! 锁链和铜柱也被神棍和须臾鼎的表现,激起了斗志,绽放出万丈光芒,全身上下的纹路都活了起来,锁链表面也褪去了难看的锈迹,露出里面金黄的光泽!其威势,誓要把须臾鼎永远的锁在这里,不给它脱困的机会。 “轰!“ “轰!“ “轰!“ 连续三下,仿佛彗星相撞的壮观景象,神棍与锁链激烈碰撞了三次。 “咔嚓!“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响彻天际! 神棍从碰撞的那一点开始出现裂纹,一道极其可怖的裂纹从点开始散发,片刻未到,爆发强大力量的神棍,就布满了裂纹,“砰!“给人举世无敌之感的神棍就此化为碎屑,就如满地的骨沙一般,仿佛从未出现过,金色的粉末慢慢从空中散落而下,尘归尘,土归土。 同样发出强烈光芒的锁链也承受不了,神棍的巨大攻击,发出凄凉的轰鸣声,齐齐断裂,重重的摔落在地! 仅剩两条锁链困住的须臾鼎,瞧见了机会,拔地而起,朝着天空飞去,锁链“隆隆“一紧,光芒更胜,绝不让须臾鼎就此逃走! 但锁链与铜柱被神棍消耗了太多了力量,也承受了千年的时间腐蚀,已经不复当年之勇,须臾鼎本就是控制时间的大师,千年来保存了不少实力,此刻纪凡的到来,神棍的出现,正是它脱困之最佳时机,又怎能轻易放弃! “轰隆!“须臾鼎爆发出自己修养千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力量,拉扯着最后两条锁链,奋力的朝空中飞去。就在锁链承受不住须臾鼎的力量,将要应声而断时,天空上高悬的巨大火球,突然冒着熊熊火光,从万里高空坠下,狠狠的朝须臾鼎砸了下去! “砰砰砰!“ 除了巨大的声响还是声响,纪凡早已被之前巨大的冲击力给震飞到不知何处,仅能知道还存于这个世界中。wWW.xszWω㈧.йêt 三个强大的力量相撞,威力是惊人的,幸好纪凡先前就被震飞到远处,若是不然,只怕被剧烈的冲击波撕成粉碎。 整个天空都被这股力量给震得塌陷,一道道类似玻璃的裂纹布满了整个天空和大地,然后砰然碎裂!一片一片的掉落,一片一片砰然碎裂!天空变得黑暗,巨大的火球没了踪影,锁链也化为了飞灰,而位于力量爆发中心点的须臾鼎,也没了光泽,原本巨大如同高山的鼎身,经过剧烈的碰撞后,已经缩小到只有半人高,整个附在鼎外的花纹都消散不见,表面坑坑洼洼,比之陈旧破庙里放置的香炉鼎还要不如。 只见须臾鼎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飘到了极远处,落在了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纪凡身上。 而这个充满着奇异的世界,也在一阵强烈的波纹下,化为了虚无,只剩下漆黑无一丝光亮的空间。 第9章 出林 画面转到破碎的世界之外,白塘村旁的森林内部,一汪宁静的湖水。 平稳如镜的湖面此刻却是泛起了一阵波纹,很轻微,但范围极大,一会儿就覆盖了整个湖面。 波纹仿佛是一股力量,推动着湖水向岸边涌去,湖水像是使坏的小伙子,轻轻的抚摸了下岸边的苔藓,就逃之夭夭。而害羞的苔藓,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疯狂的生长,然后突兀的一片一片的死去,就连远处的大树和小草都急剧的生长、衰老,然后死去。 湖底的纪凡突然睁开眼睛,感受到湖水的巨大压力,奋力的击打湖底,借助反推力,让自己在水中起身,双腿像游鱼般使劲摆动,朝着湖面快速游去。 “咳咳!“ “咳咳!“ 纪凡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游到了湖面,把头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睁眼看着湖边茂密的树林,和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巨树,仿佛这世界有些不真实。 “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凡有些糊涂,在那个世界,他感觉时间过去至少数日,但回到这个世界后,仅仅与落水前没什么时间差。这让他有些不明白,到底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用力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没有帮助的事情,纪凡快速的游到岸边,想到在那个奇异的世界里,遇到的事情,惊奇的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真的一处伤痕都没有,而就在他检查到腹部时,发现丹田处,有一个三足两耳形状的小鼎图案,莫非这就是那威力无比的鼎? 这可让纪凡喜出望外,鼎中一日,鼎外一年,这可是纪凡梦寐以求的宝贝。纪凡想了想,该怎么用,才能进入鼎中呢。 纪凡心念一动,一眨眼一睁眼,就进入到了破碎后的鼎中世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丝光亮,还有一阵阵波纹在黑暗的世界内波动,明显感受到时间的流速极慢,怪不得能说鼎中一日,鼎外一年,真是修行的无上宝器啊! “咦?这就进来了!“纪凡讶异之情不禁浮于脸上。 这可把纪凡乐坏了,反复试验了几次,纪凡就放下了,当务之急,可是逃出这个危险的地方,不然进入了鼎内,身体没有意识,很容易就出现性命之忧。尛說Φ紋網 可是怎么才能顺利逃出森林呢,从未有人这么深入森林过。 纪凡仔细回想从进入森林到现在,自己被逼入森林,然后被裂猫追杀,接着被龙鹰叼到森林内部的巨树上,然后摔落水中…… 有了! 纪凡眼睛一亮,目光瞟向巨树顶的鹰巢,既然你把我带到森林内部,那就由你把我带出去吧!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纪凡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五岁大的孩子能顺利走出森林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通过借助小龙鹰的力量,倒是有可能飞出森林,回到村落。 想到便去做,遇到危险再去克服,抬眼看了看天色,约莫下午时分,还有个把时辰太阳就要落上了,到时候就更危险了。 纪凡看过不少村中的书籍,因为是住在村长家,所以有些古书可以翻阅,纪凡最先看的就是大陆通史,后看的就是各种兽类记载。能认出不少野兽,而魂兽龙鹰在书中有一段记载,龙鹰很重视自己的领地,所以领地附近是不可能出现食肉的兽类,纪凡才得以安全,同时初冬时分,龙鹰的习性有一点,就是雏鹰要学会捕猎,成年龙鹰将不会干涉,而这时正是纪凡脱困的绝佳时机。 纪凡不知道雏鹰今天会不会捕猎,但想必也即将要学习这一生存技能。索性赌一把! “嗨!你个大傻鹰,出来抓我啊!来呀,我在这等你呢!“纪凡只能用自己作为诱饵,活蹦乱跳的吸引小龙鹰的注意力,同时将藏好怀里的锋利小刀。 纪凡的声音并不能传到高空,但龙鹰的耳朵和眼睛极其敏锐,并且龙鹰具有一定的智力,自然能感受到纪凡的挑衅。龙鹰的尊严不容挑衅,锐利的目光盯住了纪凡。 “吼!“ 一声稍显稚嫩的龙吟声,雏鹰从巨树飞落,虽然可以看出飞行技术并不是很好,但龙鹰天生的飞行能力,只要感受不久就能很快的掌握。 纪凡看到雏鹰犀利的眼神,还有恐怖的威压,头脑闪过一丝后悔,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一阵劲风袭来,雏鹰几个呼吸间就飞到了纪凡面前,两个锋利的爪子就要锁住纪凡,纪凡一个错位,躲过了利爪,再一跃,跳上了雏鹰的臀部,死死的抓住雏鹰的羽毛。也幸好雏鹰的捕猎技巧不成熟,给纪凡躲过了,若是成年龙鹰,只怕纪凡早已被紧紧的锁在两只爪子中。 雏鹰愤怒的吼了一声,极速的飞向高空,利用不停的旋转,想甩掉这个该死渺小的猎物。 纪凡才不会轻易放手,一旦放手,在高空中落下也是必死无疑。从怀里掏出锋利的小刀,纪凡用尽全身力气朝雏鹰的臀部刺去,“铿锵“一声,令纪凡失望的是,小刀竟然刺不进雏鹰的皮肉里。 “竟然那么硬!“纪凡愤愤的道。 但纪凡意志经过这些奇异的经历,已经坚定,他不停的扫视着雏鹰的破绽,然后他看到了雏鹰臀部的一个小口。 破绽就在这里! 纪凡看着这个小口露出了邪邪一笑,希望你不要怨我,我也是为了活命,随后纪凡拿着小刀用尽全身力气朝小口刺了进去! “吼!“ 一声绝对凄厉,绝对悲凉的叫声响彻整个天空,好似太阳也都为之叹息,下落的速度都变快了,天空都暗了些。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也泛黄…… 纪凡不能体会到雏鹰的痛楚,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他都不愿体会! 雏鹰惨遭重伤,无比疼痛,不停的在天空打滚,忽上忽下,险些把纪凡摔落空中。 “老实点,快朝森林外飞去,不让我再让你爽翻天!“纪凡对着雏鹰恶狠狠的道,言毕手中的小刀还使劲的捣鼓了一圈。 “吼!“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雏鹰这回学乖了,不再敢轻举妄动,强忍着“伤势“,一上一下摇摇摆摆,老老实实的朝森林外部飞去。 …… 森林外围,有两个小人,正颤颤巍巍的小心前行着。 “大齐,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啊,我好怕。“纪山举着小刀四处张望,害怕道。 “别瞎说!哪有……哪有什么东西!“纪齐冷不丁的被纪山一问,瞪着眼睛看向周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也感觉到周围也有东西盯着自己。 “噢……“ 纪齐抬头看了眼天空,焦急的说道:“大山快点,时间不多了!“ 就在纪齐说这段话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响起,一道细长的阴影闪电般向纪齐袭去! “大齐!小心!有蛇!“一条胳膊粗的黑眼蛇张着血盆大口,瞄准了纪齐的腿部咬去,尽管纪山已经发现,但也来不及了阻挡了。 纪齐听到声音,但只堪堪转过身,根本没有时间去斩杀黑眼蛇! 黑眼蛇毒性很强,只需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位成年人,是谁也不想碰到的对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好似飞机低空飞过,一声刺耳的呼啸声,在纪齐和纪山的脑袋上炸响! “吼!“ 两只利爪准确无误的抓起了纪齐和纪山两人,使其躲过了黑眼蛇的袭击。 “啊!啊!啊!“纪齐拼命的大叫。 纪山也不甘示弱,疯狂的挣扎着。 “好大的鸟啊!妈妈呀!“ 任谁看到如同战斗机般大小的龙鹰,也会吓得屁股尿流。 “不要怕,是我。“纪凡看到这一幕也倍感好笑,出言安慰纪齐和纪山。 正在慌乱不知所措的两兄弟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抬头看去,发现龙鹰臀部上有个人,那个人竟是哥俩要找的纪凡! 纪凡看到纪齐和纪山两人不顾危险进入森林来找自己,内心感到很温暖,这一刻,纪凡在内心里暗暗立誓,定然尽全力去保护他们。 “小凡!“ 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安然无恙,内心十分高兴,顺着目光看去,看到纪凡插在龙鹰菊花的那把刀,上面满是红彤彤的血液,顿时脸色一干,菊花一紧,使劲吞了吞口水,默默的为龙鹰哀悼…… 这让纪凡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刚刚还是笑容满面的,突然就脸色苍白了呢…… …… “村长!村长!齐儿不见了!“村长夫人连门都不拍,直接闯进了书房,朝着正烦恼的纪游大声喊道。 “什么!“纪游还沉浸在纪凡的事情中,听到夫人的叫喊,顿时火冒三丈,“这孩子,怎么让人那么不省心!“ 这时纪山的爹娘也赶了过来,看到村长和村长夫人从家里出来,急忙赶上前去,神色焦急,问道:“村长,有见过我家大山吗?我家那娃不知哪玩去了,我想他平时最爱跟你家大齐玩,就来看看在不在你家这。“ “什么!大山也不见了!“ 纪游脑袋快要炸了,这两孩子到底搞什么鬼。突然想到他们今天那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不是进森林找凡儿了吧! 而正在这时,一声龙吟从村口传来,打断了纪游,纪游听到这令人恐惧的啸声,眉头紧紧的皱着,脸色一黑,怎么什么坏事麻烦事都一股脑的来! “快,去村口!“言毕,抄起家伙就急匆匆的赶去了村口。 到了村口的时候,人影黑压压的一片,个个都惊恐的看向天空,一只黑色的巨鹰划破长空,从空中俯冲而下。 “糟了,是龙鹰!“ 纪游脸色阴寒,内心却是浪涛四海。龙鹰这种深居林内的妖兽怎么会跑到村子来呢,传说一爪子能破开坚硬的山壁,从身边滑过,那双翅膀能切断一切物件,端是可怕无比,白塘村万万不是这厮的对手,村子存亡就在一瞬之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拿好武器,准备战斗!“纪游没多做考虑,连忙大声喊道:“此乃村子存亡之战,大家需竭尽全力,保护村子!” 就在村民们拿好武器,准备战斗的时候,一声稚嫩的童声从龙鹰上传来,“大家别怕,我是纪凡,纪齐和纪山都在!“ “纪凡?纪齐和纪山都在?“ 龙鹰飞到村口时,纪齐和纪山直接从龙鹰爪上跳了下来,纪凡见自家兄弟跳了下去,也接着跳了下去,下去之前还恶狠狠的威胁龙鹰一番。 “永远不得来寻仇,不让我让你菊花残,满地伤!“言毕再用力的在菊花捣鼓了一次,痛得龙鹰再一次凄厉的惨叫,颤悠悠的往回飞,不敢再看纪凡一眼。 纪凡没有跟大家说在森林发生的事情,胡乱编了个理由就糊弄了过去。 只不过在看向泪流满面和一脸懊悔的纪贾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在判断什么,但还是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走开了。 待纪凡走后,纪贾的脸色马上变得阴沉,双拳紧紧的握住,很用力,手指甲都快陷入掌心,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不甘。 大长老的脸色更是难看,看了眼自己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气得拂袖而去。 “真是废物!” 第1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塘村旁的森林,名叫千逝林,处于君国与玄国的交界处断瀑峰的东南面,传说里面有个神秘的地方,所有到进入其中一切事物都会极速生长然后死去,堪称宏宇大陆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 树荫下,纪山正在麻利的收拾着刚捕来的猎物,小心翼翼的剥下了树貂的皮,尽管有些破了,掉了一些价值,但依旧很值钱,还剩下的肉纪山正准备装入麻袋时,刚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的纪凡赶忙阻止了他。 “纪山,树貂的肉不要,把肉扔了。” “为什么啊,好端端的肉,带回去还可以吃呢,粮食来之不易啊。”纪山还未说话,纪齐就急忙嚷嚷了起来,他可是个爱吃肉的主,村里的食物紧张,就算他爹是村长,吃的肉也是一样的,只能少不能多,看到好端端的肉,就要扔掉,也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纪山看到新鲜的貂肉,也帮腔道。 纪凡看着这两个饿货见着肉就两眼放光的模样,笑道:“前边我说过了,这树貂啊,最爱吃浆酸果,几乎每日都吃,每次吃的还特别多,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酸味的,它的肉也是酸不拉机的,你吃得下吗?可别把牙齿都酸下来了。” “啊……” “啊什么啊,再说了剥了皮,这股酸味更浓,到时候吸引了森林哪个想吃树貂肉的野兽呢。” “那还是不吃了!”纪齐赶忙将树貂肉扔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身上染上酸味,使劲的拿树叶在身上擦,擦了一会才满意的拍拍手。 收拾妥当后,纪凡又打开了装着迷迭香的油纸包,露出一个小口,已经确保不会吸引大的野兽后,索性就打开着了,这样捕猎效率更加高。 三人继续悠闲的朝森林内部走去。 比纪凡三人进入更深的热血少年们,此刻也都收获了一些野兽,尽管只是一些野兔和野鸡,也有些已经很深入了还是没捕到一只野兽,估计是今年是过不了成人礼了。 “贾哥,你看,我打了只红尾鸡!” “贾哥,我也打了一只大肥兔!” “嗯,很好,这些都算我的,你们继续去,再多抓一些来,这些还远远不够我成为最强猎手。”纪贾看了眼跟班打得猎物,淡淡说道。 “是!” 大仔眼珠子乱转,走上前去,对着纪贾说道:“贾哥,很奇怪啊,进来这么久纪凡那三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是啊,都没见着他们的影。” 纪贾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笑了笑,“定然是躲在某个地方,害怕被我比了下去。” “我可不想让他们过成年礼,这会威胁我的地位,他们三儿都是最后一年了,只要这次不过成年礼,就对我完全没有威胁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么?” “阻挠他们!”一跟班说道。 “对了一半!”纪贾赞赏的看了眼跟班,拿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跟班手上的野兔给了一刀,顿时血流喷涌而出,野兔发出凄惨的叫声,挣扎了一会就死掉了,看着死相凄惨的野兔,纪贾邪邪的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抢他们的猎物,让他们无功而返。” “这!……” “嗯,你有意见?”纪贾凶狠的眼神看向大仔。 “没有……”显然是被纪贾的眼神吓怕了,大仔咽下了后面想要说的话,即刻低头顺耳的答道。 “很好,你们要记住,你们是跟着我的,只要我上位了,你们想要什么不都是我点点头的事。” “是!”跟班们齐齐点头应道。 纪贾仔细的在兔子身上擦干净手中染血的匕首,舔了舔嘴唇,冷笑道:“那现在就去找他们吧,希望他们躲好,别那么快的就被我找到。” …… 远在后边的纪凡三人,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此刻他们的心情非常紧张,大气都不敢出,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前方。 “嘿,小凡,你说这样真的能行嘛。”纪齐压低声音问道。 “能行,放心吧。”纪凡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我们挖的坑足够大,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装七八只都足够了,现在铺上了软木和杂草,一般的野兽根本看不出来,它们只会被我放在陷阱中央的迷迭香吸引,然后掉入陷阱中,陷阱围绕着迷迭香挖,中央没有挖空,把迷迭香放在中央,这样就不用每次都进入坑中拾起迷迭香,也防止野兽落入陷阱时同时吃掉迷迭香。” “我们挖坑时闹得动静那么大,不会被野兽盯上吗?”憨厚的纪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放心,怎么多人进森林,动静大的不止我们,而且我们在最外围,出现凶恶野兽的几率更小,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在么?”纪凡挑了挑眉,看了纪齐和纪山一眼。 “没错,有我在,搞得定!”纪齐受到了鼓舞,拍了拍胸口信心满满道。 “悉悉索索!” “安静,猎物来了!”纪凡神情紧张的盯着安置好的陷阱,示意两人不要再说话,以免惊走了猎物。 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左右摆头观察有没有危险,确认没有危险后,突然加速冲向了陷阱中央的迷迭香。 “轰!” 轻微的塌陷声,野兔像计划般的一样掉入了陷阱。 “纪山,趁现在,快放箭,别让他跑出来!”纪凡瞧准野兔掉入陷阱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机,赶忙发令给箭术最好的纪山。 纪山早已准备好,拉弓,瞄准,放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就射中了野兔的脑袋!别看大山是个慢性子,但是一旦遇上打猎,他的动作可不慢。 “好!大山好样的!”好兄弟一箭射杀了野兔,大家伙都为他高兴,当然不吝啬喝彩。 “快,把野兔拿回来,快速清理陷阱,等待下一个猎物的到来!”纪凡兴奋道。 纪山和纪齐同样兴奋的点头。 没用多长时间,三人就打上了三只野兔和四只野鸡还有一只唤鸟,抓唤鸟时可费了一番功夫,纪山失手没能一箭射死唤鸟,只射中了翅膀,让其不能飞走,可唤鸟名为唤鸟,是因为它一遇到危险就会大声叫唤,召集它的同类,一旦给它叫唤起来,那就麻烦了,一大群唤鸟可不是纪凡三人能搞得定的。虽然唤鸟攻击性不强,但一大群唤鸟用喙啄你也是很难承受的了的。 幸好纪齐及时出手,飞奔过去,快、准、狠,一刀插进唤鸟的脖子根,断了它的气,才免了一劫。 纪齐的英勇表现又博得了两位知音的满堂喝彩! “小凡,你这招可真灵啊!屡试不爽啊!”纪齐忍不住给纪凡竖起了大拇指。 纪山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纪凡,弄得纪凡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微烫,笑着摆了摆手。 “嚒……” “听,又有动静了!” “又有猎物来了吗,好期待啊!”纪齐尝到甜头后,这兴奋劲一直停不下来,来回使劲的搓手,早已准备好,就等猎物上钩了。 “来了!”纪凡目光如电,一眼就看到了攒动的草丛,看到猎物后,十分兴奋,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抑制不住那股兴奋劲。 “是一只大家伙!抓了这只家伙,我们就可以直接回村落了。” “到底是什么猎物,我都等不及了!”纪齐咧开嘴笑道,但随后他就笑不出了。 “什么,铁尾鹿!”纪齐苦着脸看向纪凡,懊恼道:“这可是猎手们才能捕猎的野兽啊,我们怎么能行呢?” “我们成人礼通过后我们也是猎手了啊,早一步和晚一步区别很大么?” “是这么个道理。”纪齐点头道。 “大山,你在后方瞄准放箭,尽量朝前面射,不要射后面,以头和前腿的部位最佳,铁尾鹿可不是浪得虚名,它的尾巴会把所有的对它有威胁的利器都扫掉,大齐你听我口令,时机一到,我们两人一起冲出去!这个陷阱只能困住它一会,抓住这个时机,它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明白!”纪齐和纪山心里面应道。 “轰!”铁尾鹿措不及防,一下子落入了陷阱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铁尾鹿茫然无措,嘶鸣着,暂时无法直起身来。 “就是现在,大山,放箭!”纪凡及时发号施令。 “嗯!”纪山连续放了三箭,一箭射中了脖子,一箭射中了前腿,一箭射中了前腹部。 铁尾鹿如遭重击,发出凄厉的嘶鸣声。 “大山好样的!”纪齐看到纪山的好箭法,忍不住大声叫好! “大山,你继续放箭,掩护我跟大齐两人!” 言毕,纪凡转头看向纪齐,双目炯炯有神,认真道:“大齐,势必要把铁尾鹿一波打倒,不让它站起来,不然就麻烦了,明白了吗!上!” “明白!”大齐重重点了点头,用力的喷了一口气,调整呼吸,拿起长刀,即刻冲出了草地,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陷阱。wWW.xszWω㈧.йêt 纪凡也不甘示弱,脚步交替,紧跟在大齐身后。 “嚒!”铁尾鹿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发出一阵吼叫,挣扎着想要从陷阱中站起来。 但纪凡和纪齐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的! “咣!”一道炫目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斩向铁尾鹿的脖子,纪齐是要一击毙命,绝不给铁尾鹿任何反击的机会。 “唰!”白光打了一个漂亮的半弧,朝着脖子就是一刀,可惜被铁尾鹿拼命的躲闪,给偏了位置,一下就切开了铁尾鹿的腹部,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 紧跟其后的纪凡,倒拿长剑,单脚跃起,跳到空中后,把剑当锤,抡圆了一个圈,朝铁尾鹿的后脑勺重重的劈去! “呲!”又是一记重创,铁尾鹿整个身体被这记劈砍,给打了个踉跄,猛地摔倒在地。 “好样的!”远在后方的纪山看到两人的英勇表现,忍不住叫一声好。 纪凡和纪齐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纪凡喝道:“再来!” 两人同时拍地而起,一砍,一刺,同时攻击铁尾鹿的咽喉,刀势威猛霸气,剑势凌厉致命。 铁尾鹿见状,急忙俯下身,不给两人攻击要害,同时极速的摆动尾巴,像皮鞭一般舞成了一个保护圈,将它大半个身体保护起来,使得纪凡和纪齐无法靠近,只能收起攻击,向两边跳去。 “大山,放箭!干扰它,减缓它尾巴的速度!”纪凡朝纪山喊道。 纪山听到指令后,立马鼓足了劲,瞄准铁尾鹿的前半身射击。 “嗖嗖!”纪山精准的弓箭袭向铁尾鹿,分别射向了腹部、腿部、咽喉处。 铁尾鹿感知到危险,使劲摆尾,抵御弓箭的袭击。 “啪嗒!啪嗒!啪嗒!” 三只弓箭都被它的铁尾扫落,无法伤其分毫。 “大山,接着放,不要停!” “好!”纪山稍微暗淡的眼神又重新焕发色彩,拔出箭筒里的箭,搭在弦上,瞄准,又是一击!接着又是一箭,连续放了九箭,箭箭诛心,每一箭仿佛是前一箭的影子,重叠着向铁尾鹿射去! “当!当!当!”弓箭不停的被扫落,但还是有一箭不偏不倚的正好射在铁尾鹿的前腿上,使得试图站起的铁尾鹿哀嚎一声,轰然倒地。 “好样的!大齐,就是现在,砍它的咽喉!”纪凡兴奋的大叫,绝妙的机会来了,只要砍中咽喉,铁尾鹿就铁定是我们的了! 纪齐看到机会,双目一亮,操起刀,大力踏步,直接蹦到天上,双手握刀,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对着铁尾鹿的咽喉就是一道势大力沉的劈砍! 纪凡也舞了个剑影,弓着身子,快速奔向铁尾鹿,看住破绽,看似简单却不简单的一剑,躲过了铁尾,从缝隙中探出稳定的一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意念刺向咽喉! “呲!”一道利器划开肉的声音,铁尾鹿被这一砍一刺直接了当的伤到了要害,顿时鲜血入柱,洒满在地,眼神暗淡无光,每一次抽搐,鹿嘴里就喷出大量的鲜血,眼看就是不活了。 纪齐和纪凡兴奋的击了掌,喜悦之情溢于脸上,远处的纪山也跑了过来,参加到庆祝的队伍中去,三个小伙子热烈的抱在一起。 纪齐用力的锤了纪凡胸口一拳,感叹道:“以前没见你那么神勇啊,整日发呆,去哪学的这身本事,都快超过我了!” 纪凡不好意思的笑笑,抖了抖麻衣,故作臭屁的道:“没怎么学,估计我是天才吧……” “嘿,给你点阳光,你还真的灿烂了啊!”这臭屁的话差点呛到纪齐,又是一阵讨打声。 纪山在一旁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没出什么力,就是躲在后边放箭,感到对不起兄弟,神情有些愧疚。 纪凡看向安静不说话的纪山,猜到了他的想法,用力的拍了拍纪山的肩膀,感激道:“多亏大山在后边替我们掩护,要没了他,估计我们早被铁尾给刺了个对穿。” “是啊,多亏了大山为我们牵制铁尾鹿,大山,真棒!”纪齐也察觉到了纪山的落寞,大声的夸奖道。 纪山眼神一亮,竟有些脸红,摸着头,嘿嘿一笑。 “哎哟,真是兄弟情深啊……”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三人欢乐的气氛。 “是谁!”纪凡三人立马抽出了武器,警惕的看着周围。 一道人影从树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满是戏谑,但却没有上前太多,刚好给纪凡三人看到是什么模样,便停下了步子。 “纪贾!”纪凡眉头一皱,感到有些不妙,随时准备杀招,有备无患。 “你有什么事?” “哈哈。”纪贾夸张的笑了笑,看着纪凡就像看着自己杀死的那只野兔一般,残忍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三人,冷笑道:“什么事,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自然是来拿走这只鹿的!” 言毕,林间又出现了几个人影,成半圆的趋势包围了纪凡三人,正是纪贾的跟班。 看到这情形,纪齐脸上一片黑影,沉声喝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夺取村中他人猎物是禁忌么。” “知道啊!”纪贾歪着头看了眼说话的纪齐,扯着嘴角笑了笑,淡然道:“那又怎样,识相就乖乖把鹿交出来,然后闭紧你们的嘴巴,夹着尾巴滚出森林,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到时缺胳膊少腿的可不要怨我。” “给你娘!”一向沉着安静的纪山看到纪贾这副阴险嘴脸,忍不住破口大骂。 “冷静!”纪凡制止了纪山,阴沉着脸看向纪贾,“我们交出铁尾鹿,你放我们走。” “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我可不想在收拾猎物时,被你们放冷箭,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我才放心的让你们滚!”纪贾见纪凡妥协,瞥了一眼纪凡手中的长剑,嘲笑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火爆脾气的纪齐怎受得了纪贾如此的欺压,立马就要冲出去跟纪贾讨个说法。 “我就是欺人太甚,你又怎样?”对于纪齐的怒骂,纪贾不屑一顾的道。 “别冲动!”纪凡拉着纪齐不让他过去,脑子里却是飞速转动,若是给他猎物,大不了再去猎一只,天色还不算晚,还足够时间,但若是要了我们的武器,就难以捕猎了,没了牙齿的猛兽就不算猛兽,又怎么能捕到猎物呢。但更令纪凡隐隐不安的是,看着眼前的纪贾,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鹿我们给你,武器也放下,这下你可以放我们走了么。”纪凡看着纪贾道。 “爽快!不像那两个娘们,啰啰嗦嗦,我这人说一不二,放下就可以走了。”纪贾朝纪凡笑了笑道。 “小凡,不能给啊!”纪齐连忙转身朝纪凡吼道。 “不能给!”纪山也望向纪凡道。 “他是摆明了不让我们过成年礼!” “我知道,但相较成年礼,自己不受伤才是更重要的,看样子,他不得到这个鹿是不会罢休的,他们人多势众,打起来我们不是对手,既然如此,给了他也无妨。”纪凡眼神安慰了两位兄弟,沉声道。 “可是……”纪齐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纪凡示意停下了。 “听我一回吧。”纪凡叹道。 纪凡仔细的看了看周围,脸色有些难看,对方加上纪贾起码有十人,自己这边只有三人,实力相差悬殊。 “等会放下武器,就立刻跑!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嘿!”纪齐愤懑的跺了一脚,却也知道眼下的情况没有办法。 纪凡没做多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同时示意纪齐和纪山也放下武器。 “跑!”纪凡大声吼了一句,事先得到提醒的纪齐和纪山立刻撒开脚丫子就朝后跑。 纪凡三人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纪贾有些错愣,但随即他就回过神来,对着纪凡的背影残忍一笑,喝道:“追,留下两个人收拾猎物,其他人跟我来,别让他们给跑了!” 第11章 追与逃 “哒哒哒!” 千逝林里,响起类似野兽奔跑的声音,惊起一些胆小的动物,带起了几片落叶,扬起了为数不多的尘。待落叶归根,尘埃落定,才看出引起大地震荡的声音,是十余个十六七八的少年。 纪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在后边追着,脸色十分古怪,奇怪道:“他们为什么追我们?” 纪凡没有回答纪齐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不能回答纪齐说,因为我们有糖浆吧。 他看出了那一刻纪贾眼神中除了恶意还有一丝很浅薄、很快闪过的杀意,纪凡的眼睛敏锐的捕捉到这点,所以才使得纪凡发出跑的指令,在纪凡看来,纪贾不单单只是想让他们三人过不了成人礼,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或者说是,刚开始是这样,但后来发生了变化,这令纪凡感到十分的危险。 但这也仅仅只是猜测,当务之急是,脱离他们的追捕。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要是让他们跑了,你们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纪贾看着远远跑在前面的纪凡三人,有些气急败坏。 阿爷让我一定要把这三个家伙给拿下,带不了活的也一定要带死的回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不知道阿爷为什么做,但这正合我意!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纪贾开始兴奋起来,不听令与我的人,都该受到惩罚,而现在就是惩罚的时刻!为了确保阿爷给的任务万无一失,纪贾邪邪一笑,发出了一道指令。 只见他双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声! 这下看你们还怎么逃! “小凡,现在怎么办,看样子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纪齐看向纪凡焦急道。 “是啊,小凡,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快想想办法!”纪山也急了,任谁都是如此,好端端的被追杀,谁都不愿意,追杀可不好玩。 “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现在他们封死了回村的路,据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害怕我们回村,现在村里八成应该出了事!”纪凡紧皱着眉头道。 “什么!他们要对村子动手?”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股这样的感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朝森林内部跑,看看他们的决心到底有多大!”纪凡坚定的道。 “森林内部?”纪齐和纪山都有些犹豫,虽然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森林内部比之外围更加危险,没有办法不迟疑! 纪凡看到两人犹豫的表情,很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用坚定的口气说道:“放心,我进过里面,有一定的把握。” 两人都深切感受到了纪凡那句话的重量和坚毅,他们很信任纪凡,从五岁那年纪凡救了他们那一刻,他们就知道纪凡与自己不同,他的话值得相信! “糟了!贾哥,他们朝森林内部跑去了,该怎么办!”大仔看着直愣愣奔向森林内部的三人,忍不住紧张对纪贾道。 纪贾阴冷的眼神扫视了大仔一眼,吓得大仔不再敢说话,而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纪凡三人,淡然道:“既然他们刚进,那我们为什么不进,森林内部就真的那么危险吗?” 大仔的这番表现很令纪贾失望,失望的同时,让他回想起了孩童时代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哼!只要小心点,森林内部又能有多危险,如果真的危险的话,那年他早就该死了!况且我还有阿爷给的力量,根本不怕抓不到他,也不惧什么野兽,有他们在,至少我有足够的时间逃走,斜着眼睛看向周围那些正十分卖力的跟班,内心冷笑道:至于这些人的死活,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能活下来就是他们最大的荣耀。 “大仔,叫你的人放箭,别给他们分开的机会,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次我要一张大网全都抓!” “是!” “前后左右都有,拉弓放箭,瞄准他们的两翼,别让他们有机会分开逃跑!” “听我口令,放箭!”大仔向前挥了挥手,一波七道箭,一波一波的向纪凡三人极速袭去,尽管在移动中射箭有些失准,但主要目的只是为了不让三人分开,射中了自然最好,射不中也没关系。 “嗖!” 一把利箭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两伙人的距离,射向纪凡身后。 纪凡耳边闻见一道弓弦震动的嗡嗡声,想都没想,直接推开身边的纪齐,自己一个侧身躲过了这只利箭。 “噗!”利箭失去目标落下,一箭插在地上,发出嗡嗡的摇摆声。 纪齐惊恐的看向纪凡,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惊呼道:“好险啊!” “小心!还有!”纪凡只来得及提醒,根本没有办法阻断利箭的袭击,一箭一箭,攻势极其迅猛,让人淬不及防。 “嗤啦!”一支箭划开了躲闪不及的纪齐,从他的腰间穿过,锋利的箭头把腰间的衣服都给切割开来,并划破了他的皮肤,带出了一道深可见肉的伤痕,顿时鲜血从伤口流出。 “怎么样!”纪凡敢想关心几句,心急则乱,又是几支利箭袭来,纪凡不慎被一箭击中后背,利箭上的力道差点把纪凡带倒,险些打了个踉跄,幸好纪山反应及时,一刀把箭头给砍断,才使得纪凡仅被箭身的木棍击到。 “该死!”纪凡不禁啐了一口,“这么凶猛的攻击,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分开逃跑!” 就算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做法,也无法解决被动的局面,纪凡脸色阴沉扫了一眼周围,看到因为自己快速奔跑而不停向后倒退的树木。突然,纪凡想到了一个办法。 “大山、大齐,我们按不规则的之字形奔跑,并时刻拿好无武器,时刻注意后方射来的箭,及时的阻断它们!” 大齐、大山听后略微思索就明白了这个方案,立刻执行起来。 三人都朝着不规则的之字形奔跑,让人无法预知到他们的行进路线,就算凑巧一两支箭袭来,都会被行进中的纪凡三人交替阻断,这样一来,后方的弓箭就无法对其有威胁。 “见鬼,竟然给他们想出这样的办法!” 这下纪贾又被气得够呛,恨不得提刀把前面的三人给宰了,可惜一时半会还追不上,实在是让他恼怒至极。 “贾哥,已经越过森林外围,进入到内部了。”大仔向纪贾报告道。 纪贾脸色更加阴暗,抬眼看向天空,太阳已经已经下落很多,再过不久就黄昏了,得快点把他们收拾掉! 就在纪贾烦心的时候,及时雨赶了过来。 一道道黑影从树冠上跳跃而来,速度极快,一会就追上了纪贾的队伍,赫然就是大长老派出的用来暗中保护众少年的队伍。其中一个领头的落在纪贾身旁,向纪贾报告着情况,那人正是纪凡用石头砸伤纪贾后,出言安抚纪贾的猎手。 “少爷,我们来了。”领头猎手恭恭敬敬的对纪贾道。 纪贾显然有些恼怒,不耐烦的道:“怎么那么晚!” “大长老还给了我们其他任务,这批成年礼的少年,有些不听话的,给处理掉了,所以就耽误了一些时间。”领头不卑不亢的道。 “哼!”纪贾听到这番话,也反驳不了什么,竟然拿阿爷来压我,要不是阿爷暂时需要你,敢对我如此态度,有你好看! “既然来了,就把前面那三个给我活捉了,你们出手还办不到的话,回去阿爷惩罚的可不止我,还有你们!”纪贾冷冷的道。 领头不愧是多年在森林里捕猎的好手,快速比划几个手势后,其余的猎手纷纷会意,立刻排列成两道直线,从左右快速包抄上去,而猎手的速度和经验也是未成为猎手的少年们不可比的。 “唰唰唰!”两列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纪凡三人两侧的树冠上。 “哒哒哒!”一把把弓箭拉开,弓弦上快速的搭上了一支支羽箭,锋利的箭头瞄准的赫然就是正在下方奔跑的纪凡、纪齐和纪山,危险的弓箭和绝对的纪律性,让这个画面产生浓浓的肃杀味道。 纪凡三人在下方就能深刻感受到这仿佛实质的杀意,但早已在十多年前便亲眼见过强大的妖兽的纪凡,已然不惧怕这种威势,尽管内心依然有些紧张,也是担心自己的兄弟受到伤害。 领头的手向下挥了挥,猎手们收到命令,拉满弓,配合后面追着的少年,同时放箭。顿时,从上方和下方射来大片箭雨,好似把天空都给遮住了,给人心里蒙上一层黑影。 弓箭速度极快,才刚刚听到,弓箭就来到了,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纪凡他们抵挡。 “滚起来,减少受伤面积,这片箭雨我们挡不了!”纪凡大声的喊道。 “砰砰砰!”三声趴到的声音,纪凡三人蜷缩成团,根本不曾减速,简单粗暴的直接向前抱圈滚去,借助前进的冲劲,速度突然加快,躲过了大部分弓箭,但箭实在有些多,没有办法完全躲过,还是有几支利箭射中了他们。 滚了几圈之后,纪凡受伤较轻,只是被箭射中了左臂,咬牙掰断了羽箭,紧张的看向身旁的纪齐和纪山,内心如坠冰窖。 只见纪齐后背上恐怖的插着三支羽箭,后背血淋淋的,整个人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纪山也受伤不轻,一支羽箭直接刺穿了他的右腿,让他无法顺利的站起。 “小凡,快走,不要理会我们,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纪山看到纪凡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自己,使劲的摆手,受到腿伤的影响,表情很痛苦,焦急的对纪凡说道。 纪凡看到两个兄弟的惨状,怎么忍心抛下兄弟独自逃走呢,他纪凡做不来这样的人,今日做不来,以后也做不了。他还依稀记得,两个五岁大的孩子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森林来寻自己,这份感动一直留在纪凡的内心深处,如今到了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刻了,自己绝不会就怎么走掉的,绝不会! 纪凡强忍住悲痛,小心翼翼的把纪山扶起,走到纪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站起,走到纪齐和纪山的面前,掏出藏在麻衣内的利刃,一脸愤恨的看向奔跑而来的纪贾一行人。 横刀立马,只为肝胆兄弟! 纪凡此时此刻是真的怒了,内心有股强烈的冲动,眼前的这些人,都该付出代价,哪怕要豁出性命!伤我兄弟者,绝不能善罢甘休! 树冠上,猎手们迅速包围了纪凡三人,不给他们一丝缝隙逃跑。领头的猎手看到这情形,示意猎手们暂停攻击,时刻瞄准,静观其变。 纪贾也赶到了,使劲拍了拍身前的尘土,咬牙切齿道:“纪凡,你可让我费了好多功夫啊!如今你终于被我逮到了吧!” “我不明白,我们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是派来保护我们的猎手,为什么反过来伤害我们,这比野兽的袭击还要令人可怕。”纪凡冷冷的瞥了眼树冠上的猎手。 “不不不,你们和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有你!”纪贾冷笑道。 “我?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纪凡问道。 “哈哈哈!”纪贾突然变得癫狂,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般,“有什么?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寂寞的记得,你竟然全都忘了?” “这可让我寒心啊,既然你忘记了,我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射坐着的那个一箭!”纪贾突然下令道。 “嗖!”一道利箭突然袭击,纪凡意想不到,无法阻止这一箭,箭直接射中了纪山的腹部,强大的力道,使得纪山朝后倒了下去,腹部上一片血红。 “大山!”纪凡两眼通红,满脑子的怒火被放到了无限大。 “还想不起来么,再想不起来,那我可要射躺着的那个了,看他伤得那么重,再来一箭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呢,渍渍渍,若如此,那可都是你的错啊……”纪贾看到纪凡满脸通红,怒火冲天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舒坦,兴奋道。 “难道是出发前,我与你的冲突?”纪凡阴沉的说道。 “很遗憾,你又猜错了,射躺着的……哦不,还是射坐着的那个!” 纪凡听到纪贾的命令,立刻就条件反应的扑到纪齐的身前,结果纪贾竟然突然改口,下令朝纪山再射一箭。 “呲!”锋利的箭头整个没进了纪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大山!”纪凡冲上前去,仔细的查看纪山的伤势。 “噗……噗……小凡,别管我们了,快走啊,他这是要杀我们啊,快走啊!咳咳”纪山想必被这一箭射到了肺叶,使得说话都不通畅,嘴里不停的喷出浓血和碎块,这一箭实在伤的太重! “纪贾!”纪凡犹如疯了一般,猛地直起身,朝纪贾喊道,声音犹如从恶魔深渊处传来,冰冷无比,令人心悸,纪贾都被纪凡的样子给吓到了一丝,退了一步,就连树冠上的领头目光都急剧收缩,眯起了眼睛,重新审视底下这个少年。 “不要叫我名字,你不配!”纪贾今天已经后退两次了,这是他不可能允许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害怕,就算有,如果是野兽就要把野兽给杀了,如果是人就要把他给碎尸万段!绝不能让恐惧存在自己的心里! 纪贾狰狞的看着纪凡,咬牙切齿道:“十三年前,是你,是你让我在众人眼前没有面子,那一脚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是你,是你进入森林,阿爷怪我没能斩草除根,狠狠的教训了我一回!是你,从森林回来后,阿爷第一次打我,用失望的眼神和看废物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多么的难受,又是多么多么的难过,你知道吗?你根本不懂,因为你什么伤害都没有,你根本没有记住这件事情,所以我现在要让你记住。”尐説φ呅蛧 “并且永远记住,死也要记住!”那恐怖无比的模样,好似一头残忍无比的凶恶野兽,甚至比野兽还要恐怖万分。 纪凡听完纪贾的疯言疯语,安静的出奇,身边的人都知道,如果纪凡的脸色阴沉无比,但又无比安静的时候,那就是他真的怒到极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化为力量,将全部归还给使他发怒的人,所以他此刻无比安静,也无比的愤怒! 你说都是我的错,那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被裂猫撕扯身体的时候,你被训斥又如何,我面临龙鹰的威胁,几乎死亡的时候,你的经历又算什么! 就算如此,又凭什么把你我的恩怨波及到我的兄弟身上! “你,该死!” 第12章 突杀 夕阳西下,光慢慢的暗淡下来,原本洁白无瑕的云朵,也染上了愤怒的火红色,整个天空好似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充斥着高温,有着无边的天火在熊熊燃烧。 纪凡此刻的心情与天空中愤怒的晚霞没什么两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他静静的看着纪贾,好似一头潜伏的野兽,已经盯住了目标,随时都会发动迅猛的攻击。 “我从不认为你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杀死我。”纪贾像一条毒蛇一般,冷冷的盯着纪凡,“该死的人,是你,并且只能是你。” “不过你放心,你的两个兄弟,看样子是活不成的了,会陪伴你上路的,哦不,我差点忘了,现在快到夜晚了,成人礼快结束,阿爷的行动也开始了,估计到时候会有好多人跟你一起上路,纪游那废物也是,你不会感到孤单的,你可不要感谢我喔,这可是阿爷的功劳。”纪贾不忘再在纪凡的心口上刺上一刀。 “什么!”纪凡愤怒之余,感到强烈的震惊,“竟然连村里都动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纪贾道。 纪凡不是傻子,经他这么一说,脑袋里混乱的东西顿时就清晰明了,这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一个夺取村落大权的阴谋,大长老为了夺回多年前失去的村长之位,一直怀恨在心,计划多年,为的就是今天成人礼突然叛乱,夺取权力。原来自己错了,错在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你那两个兄弟,一个是纪游的儿子,一个是纪勇的儿子,两个都该死,老老实实的去死吧。”纪贾轻蔑的看了躺在地上的纪齐和纪山一眼说道。 “一点权力就可以让人变成这样吗?”纪凡不禁发问。 纪贾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一颗酸桃树,上面结满了成熟的果实,可惜没人会吃,不禁讽刺道:“好比摘果子,你在你的果园里摘果子,就在你要摘下果子的时候,另一个人拿着梯子爬上了树,摘走了属于你的果实,你能忍受吗?不不不,像你这种永远触及不到的人来说,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你只有接受死的份!” 纪凡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癫狂了,也许是从小被灌输的东西并不正常,使得幼小的心灵遭到摧残导致。权力并不是天生就是属于你的,把权力比作自己家的果实,所有想得到权力的人都是偷盗者,这样的想法,不得不说,实在是神经质了。每个人都有得到机会,用实力来获取权力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在他看来,披着维护自家果实的虚伪外衣,却是让人无法接受。 纪凡不在乎这些烂到家的理由,他在乎的是,为什么因此而伤害自己兄弟长辈,没有任何的道理能让你用如此的方式来伤害别人,这就是纪凡的底线,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若伤我亲近之人,定当将他斩杀! “你,真的该死!” 纪凡发出一声怒吼,不管不顾,不理会自己被多少人包围,也不理会面对的人有多强大,他就是要把眼前这个伤害自家兄弟的人,还有周围这些帮凶,全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见纪凡横拿利刃,双腿猛的发力,爆发了全身的力量,脚下所踩之地深深的凹了进去,有个鲜明的印记,整个人就像炮弹般快速弹射出去,充满着必杀之意的目光死死的瞪着纪贾,不杀此人誓不罢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纪贾有些错愣,他没能想到这般境地之下,纪凡还敢袭来,他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纪贾阴险的笑了笑,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放箭!给我射死他!” 一声声拉开弓弦的紧绷声,听到号令后,随即爆发出整齐放箭声。 “嗖嗖嗖!” 又是一阵黑压压的箭雨射来,纪凡并不害怕,冷静的盯着箭雨,自从得到须臾鼎,并在内不停的锤炼自己的反应意识,尽管没有经过实战演练,但他能判断出弓箭的大致落地点,并且找到最佳的前进路线,这场箭雨他能冲过去! “呲!”“呲!”“呲!” 纪凡像个敏捷的树貂一般,快速的不规则移动,箭雨呼啸着从天而降,都被纪凡用巧妙的身法躲避,堪堪擦过身体,仅有几根划开了他的身体,但却没有伤到内部,根本无法阻挡纪凡的冲势! “放箭!放箭!快放箭!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快射他!”纪贾这时候有些慌了,他从不认为纪凡会有那么好的身手,全村的每一个也都这么认为,没有人会觉得整天发呆不去训练猎手技能的人会有多厉害,并且纪贾一直认为纪凡连续两年不参加成人礼,就是因为他没有本事,害怕参加成年礼,是个可怜的胆小鬼,但此时此刻,他不再那么认为,看着纪凡一往无前的气势,尽管还有些距离,但他脑海里潜意识的认为,纪凡能冲到他的面前! 他可不想如此! “嗖嗖嗖!”又是一波箭雨来袭,纪凡灵巧的躲过箭矢,躲不过的也被手上的利刃精准的格挡开,像旋转的陀螺般,没有任何箭矢能伤害到他,反而会被他弹开。 没人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前面还被追杀,如今像战神附身般,势不可挡! 领头显然也完全没有想到,他射出的箭最全部人之中最准最快的,第一箭还能划伤纪凡,第二箭只能稍微阻挡一下他,就被他用利刃给格开了,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纪凡与纪贾的距离经过两波箭雨后,已经极度缩小,仿佛就在眼前,其他人已经来不及射第三箭了,他勉强能射出第三箭,但是他不敢冒险!万一射不中,不能阻止纪凡的脚步,他无法承受大长老的怒火,所以不管他情不情愿都要去救。 他这般想法是正确的,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纪凡的这次冲袭,既然让他感觉到若是这么放任不管,纪凡真的能把纪贾杀了! 领头从腰间快速的拔出猎刀,脚下用力一蹬,“哗啦啦”抖落树片叶子,身体蜷缩极快的下落,就在落地之时,恰当好处的伸展身体,双脚落地后,借势用力,身体毫无停顿的向前猛冲而去! 纪凡的冲势不减,几个快步,就到了纪贾面前,挥起利刃就要刺向纪贾! 纪贾身后的跟班少年手还持着弓准备着射箭的动作,没人想到要拔刀冲向前去,他们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作战的经验。或者说是,他们被纪凡的凶狠突杀给震慑住了,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喂!喂!喂!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纪贾是真的怕了,他从小生活条件就比其他人好,娇生惯养,从未认真训练过猎手技能,大长老和纪老六也都从未理会过,在他们看来纪贾注定要执掌村里的权力,没有必要去学。而此刻面临纪凡如此迅猛的突杀,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他瞪大着双眼,眼里满是惊恐,就这么呆立站着,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要做什么,全然没有之前那胸有成竹,不屑一顾的模样。 纪凡目光冰冷,无视他的求饶,挥动雪白的利刃,直指他的胸口。刀势凌厉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能把近在咫尺的纪贾刺穿心口! 但领头不会给纪凡这个机会,他终究是赶上了纪凡的脚步! 一把有些弯曲的银白色猎刀以凶狠霸道的刀势从纪凡的右侧劈砍而去,逼得纪凡不得不躲避,否则以纪凡的利刃长度,显然无法在霸道的猎刀到来之前刺中纪贾,不得不说领头的时机选择实在太好,纪凡的实战经验太少,尽管在须臾鼎中修炼多少次,但无法直接套用在实战中。 眼看刀光闪电般的袭来,纪凡将向前刺的利刃突然收回,反手刺向领头,誓要把领头逼退,好让自己能够争取多一丝的时间。 但领头战斗经验不是纪凡这个毛头小子能比拟的,领头原本单手劈砍,看到纪凡的动作后,粗糙的左手搭上刀背,双臂一起用力,使得猎刀更快力更强! 纪凡只是灵机一动反手,并不能使出最大力度,以至于他的刺向领头的速度相较来说并不快,没有办法刺中他,只能举过头顶,用利刃来格挡袭来的猎刀。 “砰!”短兵相接,猎刀势大力沉,纪凡抵挡不了这样强的刀势,手一颤,利刃就脱开了手心,单单这一下,就把纪凡手中的利刃给磕飞,身体也堪堪躲过猎刀的刀辉,令纪凡额头露出一丝冷汗。 纪凡知道,自己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索性借着猎刀传来的力量,顺势逃向左边。 领头早就猜到纪凡有可能逃向一边,用力一跺脚,一个箭步就追上了纪凡,像口香糖一般黏住了他,刀势再起! 纪凡速度没有他快,仅仅向左跨了一步就被追上了,此刻他的后背暴露给了领头,若是一刀斩来,他根本无法阻挡,领头绝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仦說Ф忟網 雪白亮光闪过,比之刚才更加迅猛的刀光朝纪凡的后背劈去,这一刀若是劈实了,纪凡瘦弱的身体定然承受不住,身受重伤! 纪凡此刻脑袋清醒,既然躲不过,我也不能白挨刀,至少也让你挨上一拳。 就在领头的刀近在咫尺,根本避无可避之时,纪凡目光明亮无比,只见他的脚掌用力一旋,使自己快速的向后转身,直面劲敌,同时临危不惧的朝敌人腰间软肉处打出了凶狠一拳!这一拳若打实了,定会让他全身软麻无力,肾脏受到巨大的损伤。 领头眼里有一丝惊讶,纪凡还敢反击,但随后他看到了纪凡藏得很隐蔽的一记快拳,脸色有些难看,他竟是打算以重伤的代价也要击伤自己。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抵挡纪凡的这一拳,因为纪凡在须臾鼎中花了太多的时间去锻炼自己的反应和时机,这一拳恰恰抓住了敌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和出拳时间,他避无可避! “嗤啦!”猎刀像破开柔顺绸缎般,简简单单就把纪凡的胸前的麻衣给撕得粉碎,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色长痕,白肉清晰可见,顷刻间猩红的血液就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喷洒到领头的身上。纪凡承受这巨大的一击,被刀的力量狠狠的击倒在地上,横飞出几米,嘴里不断的流出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全身上下都没有了一丝力气。 领头砍中纪凡的同时,自己也被纪凡这舍生忘死的一拳直接打中了腰部,发出如同一拳击中沙袋的沉闷响声,强烈的痛苦使得他面目扭曲,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弓起身体,差点站不住脚,几欲摔倒在地。 “噗!”领头喷出一口黑血,才稍微好受些。 纪凡虽受重伤,但他输在了经验和身体力量上,尽管是敌人,领头也不禁对他感到一丝敬佩,这般毅力若是能活下定能闯出一片天,但很可惜,他今天注定要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近乎癫狂的大笑声,不用说,自然是看到纪凡被一刀砍倒在地的,无法起身的而发自内心无比愉悦的纪贾,他的眼睛里似乎都有着兴奋的火花,大声笑着,连口水都沾满了嘴角,眼泪都从眼角边流下,让人不寒而栗。 “纪凡啊纪凡,你看你拖了那么久,还不是跟你兄弟一样,乖乖的躺在了地上。”说完,手掩着嘴偷笑,指向远处躺着的纪齐和纪山,嘲讽道:“不用担心,很快你们就能在路上相逢了,哦对了,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很简单,我来做裁判,游戏就是我先杀死纪齐和纪山两个,看杀死那个你比较痛苦,最后再杀死你,怎么样?” 纪凡无法站起,若是他还有一丝力气,拼了命也要杀了这个恶毒无比的人! 一旁稍微好受些的领头看到纪贾这副嘴脸,更是厌恶无比,不过这下他没多看几眼,退向后方,纪凡的拳头重伤了他的腰部,想必肾脏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也亏得是他才能忍受如此剧痛,其他人怕死倒地不起了,因此他要小心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能妄动,否则就容易使得伤势更加严重。 只见纪贾的跟班拖着奄奄一息的纪齐和纪山两人来到纪凡身边,纪贾从腰间拿出了一柄精致的小匕首挑衅的在纪凡的眼前晃来晃去,冷笑道:“你说是先杀纪齐还是纪山?” “哼!既然你不做决定,那我就替你做决定!”纪贾目露凶光,“就先了结了村长儿子,让他后继无人!” “少爷,别忘了,大长老要的是活人。”领头实在看不惯,出言道。 “哼!我是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纪贾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领头,此刻的他是不容许别人来警告。 纪贾恶狠狠的盯着纪齐,双手持刃,对准了纪齐的心脏部位,用力的刺去! “去死吧,纪齐!” “不!”纪山内心发出痛苦的喊声。 “吼!吼!吼!” 突如其来的巨吼声,打断了纪贾,刀悬在纪齐心口上方,没有刺下去。 “吼!吼!吼!”那吼声仿佛雷鸣,震得每一个人的心口都是一阵猛跳。仿佛地上的石头砂砾都被这声音震动,大地都开始颤动起来。进入森林内部平静了太久,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千逝林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千逝林的内部,地面的震动让他们吓破了胆子,他们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不是简单的震动,这……这是有巨大野兽袭来的震动声!!! “兽袭!!!”领头惊恐的大叫着。 一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林间,它正向众人这边袭来,冲击的威势就像一辆移动的战争堡垒,碾压着两边的参天古树,并伴随着令人恐惧无比的吼叫声,瞬息间,它就完全出现在人们眼前。 领头一看到野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写满了绝望。 “是……妖兽暴熊!” 第13章 雨中杀神 暴熊有一双可爱好看的耳朵,稍微有些萌萌的脸庞,前提是不张开它那满口尖牙的血腥大嘴,并且还要忽视掉它足足十米高的庞大身躯。 眼前的怪物吓坏了所有人,没有人想到会有这么大一只妖兽出现,尽管他们知道进入森林内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并且那么大的动静很可能会引来凶恶的野兽,但突然袭来的暴熊,让人难以置信,并感到瑟瑟发抖! 暴熊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生性暴虐,喜吃一切肉食,并且食量惊人,眼前惊慌失措的人们正是它眼中的美味佳肴,灯笼大的眼睛瞪圆了看着人们,眼睛里好似闪过一丝戏谑,似乎在嘲笑这些可笑的人,最终会成为自己的食物。 “吼!” 沉闷的震颤的吼声响起,暴熊毫不掩饰的展现他的可怕实力,就连恐怖的吼声仿佛都能把人震碎。纪贾的跟班里,有几个少年,因恐惧,不停的颤抖,以至于根本拔不动重如铅块的双腿,满头大汗,再怎么努力,却还是动不了分毫。 “爹娘,我不想死啊,爹娘,我不想死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怪物啊……” “不,不,不!” …… 可是他们的呐喊,并不能为他们博得一线生机,暴熊甚至没有为他们减下一丝速度,只是轻轻瞟了他们一眼,在掠过他们的身边时,脚用力的一踏。 “砰!”大地都被这一踏给震裂了,以熊掌踏下的地方为中心,产生了一阵龟裂般的裂痕,一瞬间就把那几名因为害怕而没能及时躲避的少年给震倒在地,暴熊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在少年们惊恐的眼神中,暴熊同时挥舞着它的铁臂,以极快的速度抓向了倒地的少年们。ωww.xSZWω㈧.NēΤ 毛茸茸的铁臂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少年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这只手臂禁锢了起来,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仿佛一座大山前后左右都压着住了自己,试问少年们如何能挣脱山的力量呢! “咯吱咯吱”暴熊根本没有给他们思考人生和未来的时间,一瞬间,铁臂轻轻发力,啪嗒啪嗒的骨头碎裂声响起,熊掌中禁锢住的少年们就被这一捏给活生生捏碎了全身骨头,鲜血流满了整个手,连一丝惨叫都没能发出就死了。 不过暴熊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感受,食物还要怎么在乎呢? 只见它看都不看死去的少年一眼,奔跑着,张开了血腥大嘴,囫囵吞枣般把几位死去的少年们,塞进了嘴里,锋利的牙齿不停的上下咬合,发出惊悚无比的咯吱咯吱声,不一会,脖子一阵颤抖,就把少年吞下肚子。 这一番景象,令正慌不择路的人们心里感到无比的寒冷和极度的恐惧,这……这是怎样的妖兽啊,根本无法抵挡! 纪贾早被这一幕吓破了胆子,热乎乎的尿液都湿了裤子,要不是领头不惜全力的把他推到一边,被另一位猎手带走,怕是早就跟那几位少年一样,成为了暴熊果腹的食物。 而暴熊是不吃尸体的,所以它很自然的忽略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纪凡三人,纪凡三人侥幸没有死在暴熊的手里,但伤势十分严重,不知还能不能撑住。 “吼!”暴熊没有停止它的威胁,它远远还没有吃饱,它像一阵狂风,不停的追赶着奔跑的食物,因为食物们非常得不配合,使得它很不高兴。 它的双拳用力的在胸口上拍打着,并伴随着阵阵吼声,它的嘴边冒出了一丝丝黑色的气流,逐渐越来越多,慢慢的飘向空中,渐渐的,整个天空都变暗了一些,仿佛黑夜来临,这并不是因为夕阳西下的缘故,因为暴熊呼出了黑色气流,飘向空中形成了一朵漆黑无比的云,很暗,暗到令人心悸。 风儿,渐渐起了,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些冷,吹动着森林里的树木不停的摇曳着,树枝似疯狂的舞者在宣泄自己的情绪,摇摆越来越剧烈,晃动得越来越危险,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突然断裂。 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散落的石头,腐败的树枝,冲上了天空,旋转舞动布满周围。 而黑云也不甘示弱,颜色越来越浓,云朵越来越大,就像反应着众人内心的恐惧和害怕般,黑云在翻涌,如同煮沸的茶水,喝起来苦,但之后的甜还未能尝到,云朵中突然响起一声声闷响,开始很小,转瞬即大,仿佛如雷贯耳,如火药爆炸,偶尔闪过的几道强光更是骇人无比。 “轰隆!”一阵响彻天际的雷鸣声,突兀的响起,刚刚还晴空万里,如今却多了一朵黑色的云,多了无数道电闪雷鸣,还多了一场不合时宜的漂泊大雨。 “啵!”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那朵黑云下起了一场雨,雨很大,透着股清清凉凉的清爽劲,却让人无法放松紧张害怕的心情,只能让他们感到更加的恐怖。 雨很大,却又透着股怪异,人们很快就知晓了这个怪异的感觉是什么,是那透着凉意的雨滴! 雨滴轻轻的落在人们的身上,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划过,“呲!”很轻易就划开了人们的脸颊,手臂,大腿,把藏在里面的鲜血给逼出来,伤口并不大,并不会要了人的命,但漂泊的大雨就像是无数把刀,无数刀划过,流得再少的血也会变得越来越多,人们很快就鲜血淋漓,痛疼无以复加,没有人能承受住这千刀万剐般的攻击,有些人坚持不住而倒下。 而渐起的狂风,不停的把卷上空中的碎石残枝狠狠的朝人们砸去,几块石头就能把人给砸倒在地,天空中暴烈劈下的雷电更是把人们电得全身酥麻,根本无法躲避这些攻击。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那么恐怖!”纪贾仿佛受伤的小猫,看着身后近在咫尺的暴熊,感到十分的害怕。 领头看到他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更是不喜,但碍于他的身份,还是解释道:“这是暴熊,看其体型,怕是已经有了妖兽上境的修为,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怪物!”纪贾大声的抱怨道。 但这一次每人愿意搭理他,如若不是他坚持要把纪凡弄死,单单活捉便能在引来其他野兽之前,离开内部,只要离开内部,森林外围就不会有如此恐怖的妖兽来袭,就算是遇到外围的野兽,只要不去招惹它,也能全身而退,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嗖嗖!” 众人竭尽全力的奔跑着,谁也不想成为暴熊的口中餐,但他们在承受了如此恐怖的攻击后,体力严重不支,无法躲避暴熊的铁臂。 “轰隆隆!”像推土机似的暴熊,速度极快,不停的有人被它抓住,然后一口吞下,短短的时间,猎手和少年们死伤就过了一半,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众人。 暴熊就像一个雨中杀神,不停的猎杀。 …… 而被幸运眷顾的纪凡三人,此刻安静的躺在地上,但身体周围一片粘稠鲜红的血迹,却是表明了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咳咳!咳咳!”受伤相对较浅的纪凡,此刻打破了沉静,他缓慢睁开被血模糊了的双眼,歪了歪头,看到了身旁依然昏迷的纪齐、纪山,他们冰冷的身躯,显示生命迹象已经很微弱,很快就会死去,失血太多伤势过于严重,就算是千逝林附近的最好的医者,也没有办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来,并且看到这么严重的伤势,也束手无策…… 也不能轻易搬动,否则若是伤口再扩大一些,就…… 纪凡的内心此刻就像一捧熊熊燃烧的烈火,剧烈燃烧! 现在的我,无法救治你们,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能做的就只有杀掉伤害你们的人!为你们报仇!兄弟,挺住,我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纪凡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慢慢站了起来,咬着牙,把身上的麻布衣服全都撕裂,拧成一条,对着胸口那道深深的伤口包扎起来。 “啊!”包扎时产生的剧烈疼痛,反而更加坚定他的信念,强大的意志力令他忍住了疼痛带来的影响,我一定会把他们斩杀于剑下!我一定会! “大齐,大山,只能把你们放在这里了,把他们杀了之后,我会很快回来,把你们带走。” 纪凡把纪齐和纪山扶到一边的树下,在他们周围洒下了驱兽粉,希望能保护他们不被野兽吃掉。郑重的朝他们鞠了一躬,拿起散落地上的长剑,便跟随着暴熊留下的巨大脚印飞奔而去。 …… 大仔脑海里还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恐怖场景,那个怪物实在太恐怖,一下就把那几个少年给吞了下去,用力咽了咽口水,想想还是觉得害怕,幸好自己足够幸运,跑着跑着就脱离了队伍,鬼使神差的被暴熊忽略了过去,没有被怪物抓住,不然肯定没命!现在趁暴熊正追着其他人,自己还是赶快逃出这个森林吧! 就在大仔正庆幸自己得以逃脱的似乎,一把雪白长剑闪耀着白光,如同蛇吐信般,突兀的一刺,袭向了大仔的背后。 大仔根本没能觉察到身后的危险,而这闪电般的一剑,也要了他的命。这时他才意识到有人袭来,但为时已晚,只能呆木的向后转了头,长着大嘴看到袭击他的那个人,眼中满是惊恐,然后就一阵颤抖,喉咙一抖,就此死去。 来人正是纪凡! 只见他眼神冰寒无比,仿佛北地的冬天,令人恐惧! “伤我兄弟者,以血偿还。” 第14章 暴风雨中的那道剑 黄昏已过,正是夜晚将来时。 火红的晚霞被毫不讲理的染上了黑色,而黑色的天空下,有一朵黑云却格外的显眼,因为那朵黑云很浓很浓,里面不停翻滚的蓝色闪光,使得它在黑夜中依然那么明亮和特别。 “怎么办,到底怎么样才能逃掉!”纪贾抓着脑袋不停的挠,如果给自己的最糟糕的事情排名,被怪兽追这件事绝对可以排在第二位,这该是多么差的运气才能遇到! 领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厌恶,斜着眼看了看纪贾,愤怒也渐渐侵上心头,心想若不是你的自作主张,我们会落到这种境地吗?我的队员二十人已经剩下不到十人,你的少年跟班已经死光了,你还指望谁来保护你?逃,怎么逃!怎么可能逃掉!谁知道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吼!” 一声恐怖的吼叫声从身后响起,声音里带着强烈兴奋感,显示此时此刻的是多么的欢快和雀跃。 暴熊兴奋无比的追逐着眼前的这些活蹦乱跳的食物,它本可以轻易的追上这些人,但是它并不想那么做,它觉得追逐猎物的游戏很好玩,时不时抓一个吃,猎物又会跑得再快一些,这样一边吃一边玩才符合自己的品味。 “轰隆!”笼罩在众人头顶上乌黑的云又酝酿出一阵雷暴,毫不客气的劈了下来,一阵雷击之后,又有几位猎手不幸的被电晕,然后成为了暴熊的口中餐。尛說Φ紋網 而暴雨仍然在下,仍然不停的消磨着人的意志,狂风不停的刮着,让人根本不敢大意,否则就被卷起的树枝石块砸倒,结果依然是一个死字。 他们全身心都放在身后的暴熊身上,无心去观察其他的情况,只想快点冲出森林,然后再借机逃跑。 此刻,除了暴风雨的响声,还有一道同样十分刺耳的轰鸣声借着暴风雨的声音,隐藏得很好,逃跑的众人听见了也只会以为是雷电劈下的声音,不会有其他的猜想。 但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还在远处,下一次响起时却近了许多,再一次响起仿佛就在耳边。 纪先拼命的在树冠上飞跃着,脸色难看至极,就在刚刚自己的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落入了暴熊的嘴里,尽管心口一阵难过,但他看都不看身后一眼,他知道自己转身也没有用,极有可能就会辜负了哥哥付出性命为自己换来的一线生机,所以他拼命的跑着,不敢放松一刻。 可是他却听到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初次听到时,仿佛在远处,再一次听到已经很近了,这声音很奇怪,不像是雷鸣声,但同样是轰隆隆的巨响,使劲摇了摇头,惨淡一笑,管它什么声音,自己想方设法的逃跑就可以了。 “轰隆!”又是那声奇怪的巨声又再一次响起,那一声巨响就在自己的耳后响起,突如其来的巨大轰鸣声,差一点就让纪先险些踩不稳树枝,同时还有一丝嗡嗡的声音,纪先多年的战斗经验意识到,这不是雷鸣声! 纪先全然不顾身后的暴熊,他奋力的转过身来,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跟大仔的目光一模一样,瞪大了双眼里面满是震惊与不解,但下一刻,他的不解就被无情的终结了。 “嗡嗡!”一道雪白光亮的长剑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在暴风雨中,悄然突袭而来,那把剑很快,也很突然,凌厉的剑势透着股必杀的冰冷剑意,让错愣中的纪先没能及时的反应过来,甚至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呲!”剑刺入体内的怪异声音响起,纪先就丢了性命,而这一幕伴随着阵阵雷鸣和漫天狂风暴雨,没人能注意到这里,一个猎手就这样死了,死得是如此的干脆和不甘,他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站起来,并且他看到了那人竟然来的那么快,竟然会飞在空中! 纪凡悬浮在空中,冷冷的看着纪先摔落到地上,待确认的确是死了之后,他抬起了死神的眼,看向了下一位,脸上满是被雨滴划开的伤口,鲜血流满了整个冰寒的脸,若暴熊是雨中杀神的话,纪凡就是雨中夺人性命的死神。 纪凡从须臾鼎中拿出那双从鼎中世界得到的精致靴子,穿上靴子,靴子自动符合纪凡的脚部,十分的舒适。 “轰隆!”巨大的声响从他脚下的那对精致的马靴上响起,那两颗硕大的宝石正闪耀着精光,一种光晕在靴子上的纹路中来回涌动,而奇异的是那对靴子的两边都长出了一对小翅膀,待想再细致观察的时候,纪凡的身影突然一阵模糊,仿佛时空扭曲般,只留下一道残影。 这次所以人都注意到了那道奇怪的声响,就连兴奋无比的暴熊也都注意到了,因为这声响实在太诡异了。 而这次轰鸣声后,极短的时间,又一名猎手死亡,并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使得全部人都聚集目光看去,他们眼睁得老大,这一刻,他们根本不害怕雨滴会划伤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想尽力的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 “纪凡!”领头眼睛猛地一缩,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还没有死,你个废物,你那一刀怎么没有把他砍死!”纪贾恼怒的想要锤墙,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双手受伤,只能把愤怒传达给领头。 但领头显然没有理会他,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暴风雨中悬浮的纪凡,还有他手上那把带血的长剑。 他是怎么做到飞的,是那双带翅膀的靴子吗? 暴熊也被这只小苍蝇给打搅了心情,灯笼大的眼睛转了几圈,心想你这只小苍蝇怎么可以把我玩得正开心的猎物给杀死了呢,这不是等于变向的和我作对吗? “吼!”暴熊怒了,于是狂风更胜,暴雨更劲,电闪雷鸣! 众人都被突然的变化给惊得一颤一颤,纪凡也不停的在空中摇摆了一阵,才克服了这变化。 强忍住喉咙中要涌出的鲜血,用力的咽下,飞靴的速度是极快的,就算是成年龙鹰也无法追赶,但它的副作用也是极大的,纪凡的身体远远不够强度,每一次轰鸣加速都是纪凡的噩梦,强烈的冲击一下子就让纪凡的五脏内服全都震颤不已,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控制,只怕早就被飞靴的震荡给丢了性命,这也是纪凡没有用飞靴将纪齐和纪山送出森林的原因。 “啊!”又是一名猎手摔落,纪凡短短的时间内连杀三名猎手,恐怖的死神,让所有人都害怕了,所以人都担心自己是下一个被杀者。 只有领头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他知道纪凡的意思,迄今为止,纪凡都没有第一时间找上他和纪贾,原因在于纪凡想把他们留到最后,但看到一个个猎手死亡,他知道,迟早会轮到自己的。 暴熊也被纪凡气得够呛,分出一支铁臂来抓纪凡,却被纪凡几次灵敏的闪躲给躲过了,更是令它恼羞成怒!这只苍蝇怎么那么难抓住! “废物!快想想办法啊!两个怪物杀人,根本没有希望活下去啊!”纪贾长着大嘴,满嘴唾沫,满是绝望的朝领头吼道。 狗逼急了都会狗急跳墙,更别说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儿,领头终是不耐烦他的罗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带着他那位猎手道:“放开他,让他自己跑!” 那名猎手马上用力的甩掉这个烦人的累赘! “不要啊!我可是大长老的孙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纪贾疯狂的抓着猎手不让他甩掉,可猎手多年的经验和练就的一身技巧,可不是纪贾这个半吊子能抓得住的,猎手轻轻一抖肩,一侧身,纪贾就被放倒,正要往下摔落时,幸运的抓住了树枝,双手挂在树枝上没有摔死。 但他的好运并没有太多,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领头眉头一皱,随即一松,若是他杀了纪贾,回到村子后,自己也有借口对大长老说。 纪贾听到后,面目极度扭曲,发狂的喊叫道:“纪凡,你个没爹没娘的狗杂种,你可知道我阿爷是什么人嘛,你若是敢杀我,你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纪凡!” “你的阿爷,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一个小小的长老,仗着自己有几分势力,就敢欺压村民,还养出了你这般恶心丑陋的人,放心,你不会孤单,你阿爷会陪你上路的,只不过你先走一步而已。” 纪凡几乎一瞬间来到纪贾面前,挥舞着长剑,一道白光闪过,纪贾的双手就被纪凡砍断,再一剑,剑尖从纪贾的胸口穿过,随即纪凡启动了飞靴,轰鸣声响起,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必须尽快离开,因为身后被他激怒的暴熊已经来到身后,一只铁拳朝他抓来,他不得不走。 而纪贾被砍断双手之后,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一剑就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重重的摔下,或许是上天要惩罚他这种恶心丑陋的人,从树上摔落到地上,他竟然没有死,顿时全身上下的疼痛突然像潮涌般袭来,疼得他几欲咬舌自尽。 但这还没完,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凶恶的脸,可爱的耳朵,让他觉得发自内心的恐惧,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熊掌,上面沾满了林间的泥土和腐的树枝草叶,很脏,纪贾的恐惧让他全然没有在乎暴熊的熊掌干净程度,因为他只想脱离熊掌落下的范围,可惜他伤得太重,无法躲避这一脚。 他绝望的对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不!” 一只熊掌来不及躲避,也根本不需要躲避,恰当好处的对着纪贾躺着的地方,就是一脚落下,伴随着“咯吱咯吱”的骨头碎裂声,凄厉的喊叫也戛然而止。 暴熊根本不在意,踩没踩中,因为它全身心都聚集在眼前的纪凡上,它觉得纪凡是在挑战他的权威!自己的猎物被这个搅局的人,给杀了四个!真是可恨,可它却无法抓住他!它只能尽力的在纪凡把他们杀死之前吃掉其他人,而现在还活着的猎手只剩下了五人。 “轰隆隆!”纪凡再一次瞬秒了一人。 “轰隆隆!”暴熊不甘示弱的秒杀了一人,并把他塞进嘴里吃掉。 “呲!”又是一剑,纪凡刺向了领头,却被机警的领头发现,把旁边的那个猎手扯了过来挡住了纪凡的一剑。 暴熊仰天大怒,从嘴里吐出个风圈,击中了另一名猎手,在他绝望的目光中,被送进了暴熊的嘴里。 现在仅剩下领头一人还在拖着被纪凡那一拳所受的伤,竭力的奔跑着。 但纪凡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也不会让他就被暴熊吃掉那么简单,因为他的兄弟,纪齐和纪山就是被这个人带领的队伍射得重伤待死,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轰隆! 剑光闪过,纪凡画出了一道弧线,带着仿佛死神的光辉,刺向了领头。 领头不会坐以待毙,战斗经验让他及时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几把飞刀同时甩向了纪凡,飞刀的刀尖上染着黑绿色的粘稠物,定然是藏着剧毒。 纪凡不敢轻易接近,只能放弃这一剑,侧身躲过,但并没有就此收手,随即又利用飞靴的滞空力,飞到领头的下方,判断出领头的下落点,一道凌厉的剑势朝他的腿部砍去。 “呲!” 领头被这一避无可避的一剑给划伤了右腿,尽管领头凭借经验,强行扭转双腿,只让纪凡砍伤了右腿,并没有因为这一剑而伤的太重。 领头脸色十分难看,之前就受了伤,加上全力奔袭,和暴风雨的影响,他现在已是强弓之末,无法再和纪凡一战,只能被动的躲避攻击,很令人憋屈,但也是没有办法。 嗡嗡! 纪凡挥舞着长剑,不打算给受重伤的领头一丝机会,极速飞去,打算用近战解决一切,速战速决,因为暴熊离他越来越近,不得不加快速度解决战斗好寻机逃走。 暴熊好似觉察到纪凡的想法,朝天吼叫一声,一道湛蓝色的闪电,突然划过长空,照亮了整个乌黑的夜晚,以极快的速度轰然击中领头。 领头被突如其来的电击中,全身不由得一阵痉挛,本欲躲避纪凡的一剑,却被这道闪电给打乱了计划。而恰好此时,纪凡也来不及收回手中的长剑,呲的一声,从后背一剑刺穿了领头的胸口,领头双眼瞪得极大,喉结一动,就死在当场。 纪凡也因这一剑,导致雷霆之力通过长剑传到纪凡体内,纪凡本就承受着巨大的身体负荷,被这雷霆一击,更是引动了身体的伤口,胸口的血再一次喷涌而出,控制不住脚下的飞靴,晃晃悠悠的飞行,几欲坠落。 暴怒的暴熊看到了这个机会,愤怒的它终于可以宣泄自己的怒火,它伸出了铁臂,对准纪凡猛得一拍。 啪! 一个巴掌就把重伤的纪凡给朝森林内部拍去,纪凡避无可避,像断线风筝,滑落到森林内部,以极快的速度朝下坠落,若是摔结实了,纪凡定然死的不能再死。 可幸运时刻这一刻眷顾了他,丹田处一阵暖流突然涌出,就像一记强心药,流过身体的每一瞬间,把重伤的纪凡激醒,纪凡睁开模糊不清的双眼,用尽全身力气,扭转了身体,轰鸣一声响起,纪凡再次启动脚下的飞靴,此刻的飞靴闪耀无比,划过一道光芒,留下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带着纪凡展开逃亡。 而身后的暴熊愤怒不已,收起了头顶的黑云,将暴风雨的气息全都收拢入体,眼睛变得血红,狰狞的咧出锋利的牙齿,它真的怒了。 轰隆! 暴熊用力的踏着每一步,每一步都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比之前快几倍的速度朝纪凡追去,不抓到纪凡,它誓不甘休! 第15章 进击的暴熊 盛夏时分的黑夜,一轮高高挂着的皎月,似乎在居高临下的仰望众生,清冷无比。月色很亮,月光洒将在大地上,带来一条洁白的光带。 借着这股洁白的光带,纪凡依稀可见森林内部那几棵巨树,那就是他奋力奔向的目的地,龙鹰的巢穴。 食肉野兽之间有自己的领地,比野兽更进一步的妖兽,更是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当一只妖兽突然闯进另一只妖兽的领地时,就会出现争执,领地的妖兽就会迫使闯进的妖兽退出其领地,若是闯进的妖兽不肯退出,那么领地的妖兽就捍卫自己领地不受侵害,发生战斗将会在所难免。 纪凡并不知道其他妖兽的领地,他只进过森林内部一次,只知道森林内部那些巨树是龙鹰的巢穴,他的计划是闯进龙鹰的巢穴,使暴熊和龙鹰发生争执,而自己则趁机逃走。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飞靴,飞靴依然是那么华丽精致,尽管巨大的轰鸣声有些影响这双飞靴的飘逸,但这无疑是这次奔袭杀敌的最大功臣,但现在,纪凡却不敢再一次发挥它的最快速度。 之前每一次的轰鸣后,纪凡的身影不禁会模糊,快速突进,身体也会受很严重的伤。 飞靴用自己的极速带动纪凡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冲击,纪凡的身体如同被撕裂般,以至于身体开裂出一道道伤口,而暴雨中被划伤的伤口也被放大,剧烈的震动冲击也将胸前的那道刀伤给震得鲜血直流,累累鲜血溢出,纪凡已是个血人。 若是纪凡再一次启动飞靴,就会严重威胁到生命。 暴风雨已停息,身后发出的碾压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吼叫声,纪凡的心越来越紧,抬头看了眼前方,巨树仿佛遥不可及,自己不断的变动飞行方向,还是不能绕开暴熊,暴熊残暴的用身体和铁臂扫清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事物,就算是高大如它的巨树也都不能抵挡它轻描淡写的一拍,速度自然是比纪凡只用飞靴的正常速度快上很多。 吼! 暴熊收起暴风雨后,速度得到最大发挥,不可能是纪凡这种速度能逃得掉的,只听见一声巨吼在耳后响起,纪凡控制着身体突然一闪,躲过了来自身后一迅猛爆裂的熊掌袭击。 暴熊面目狰狞,仿佛一个杀神,时常露出的尖牙利齿,透露了它真实的想法,眼前的这个小苍蝇已经浪费了自己好多时间,本来愉快的一天都被他给搅黄了,自己妖兽上境的实力,竟然都对付不了一个连修行都没有达到第一个境界的凡人。若是让其他领地的妖兽知道了,莫不是会笑话我,再者它们也会窥探我的领地,这类事情可不能发生! 吼!吼!吼! 暴熊捶胸连发三声怒吼,为了捍卫自己的威势,暴熊必须抓住并杀死眼前的小苍蝇,它盯着纪凡的身影,嘴里慢慢旋成个漩涡,漩涡中蓝色的弧光频频闪现,仿佛一道不停旋转的小龙卷风里面夹杂着几道闪电,那悠悠旋转的样子,却透露出巨大的危险,给人强烈无比的危机感! 啵! 那道漩涡从暴熊的嘴里一下喷射出来,像一颗导弹般,瞬间就到了纪凡的背后。 纪凡深深感到身后传来的强大敌意,极力集中越渐模糊的精神,想要躲避身后袭来的危险。 唰! 借助灵巧的身法,勉强躲过了那道漩涡,但漩涡带来的强力压缩旋风,却撕碎了纪凡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麻衣,漩涡直接飞过,轰中了前方的一棵两人怀抱粗细的巨树。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巨树整个枝干都被漩涡撕碎,仿佛集中的部位从来未有过一般,上面的树冠部分,直接摔落下来,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声响。 看到这一幕,纪凡额头出现了几颗豆大的汗珠,这漩涡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竟然树干都灰飞烟灭,若是击中了自己,怕是要当场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这不得不怕啊! 啵!啵!啵! 纪凡刚刚庆幸自己没有被漩涡击中,身后又传来了三道声响,暴熊竟是连续发射了三道漩涡,成品字形,看样子是要封住纪凡的逃跑路线啊,这招以纪凡现在的状态避无可避! 纪凡没能想到,这漩涡竟然可以来得那么快,他以为这么强力的大招,只能间歇放,没想到竟然全然没有冷却时间,一下子就来了三道,神色不惊一寒,这次怕是真的逃不掉了…… 三道漩涡还没等纪凡思考过来,就冲到了纪凡身后,在这必死之局,纪凡没有放弃,依然极力的向前冲,但漩涡的破坏力是惊人的,还未接触纪凡,后背就被漩涡的巨大撕扯力撕裂一道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啊!强烈的疼痛感从背后传来,纪凡从未受到如此剧痛,强烈的剧痛使得他非常的清醒,咬着牙,看了眼脚下的飞靴,随即抬头望向前方,目光坚定而沉着。 就算死,我也要拼一回,不能就这样等死,必死之局的也要破局而出! 吼! 就在危险无比的关头,一声凄厉却又透着一股霸气的鸣叫声,从九天之上传来,穿透了层层的黑云,一瞬间就深深的印入了灵魂的最深处。 那声鸣叫产生了一道声波,顷刻间,就把纪凡身后近在咫尺的三道危险无比的漩涡给击散了,纪凡也被这道声波给一下子拍倒在地! 这声突然响起的鸣叫声,救了纪凡一命,纪凡得以劫后于生。 暴熊灯笼眼一瞪,在漆黑无比的夜空中,看到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不仔细敢很难看出,熊瞎子不是白叫的,暴熊看不清那道黑影,但是那道黑影引动得太快,让暴熊心中警惕万分,它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黑影带来的强烈敌意,那声警告味十足的鸣叫声就是争斗的宣告。 纪凡整个人晕乎乎的,刚刚还在蓄力准备至死地而后生,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刺激的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不用被撕扯得像棉花絮一般散落,就是死去,悲的是,这声鸣叫似乎很熟悉,很像自己记忆中的某道声音…… 突然纪凡脸色更加苍白,他想起来了,那是十三年前的那只被自己爆菊的鹰,难道它是发现了自己,前来复仇了,叹息了一声,没错了,定然是寻仇来了,没想到爆菊十三年,竟然被它记得那么久…… 吼!巨大的鸣叫声再一次响起,声音却是极近,哗!黑影低空掠过,纪凡才得以看清它的模样。 水牛角大的喙,飞机般大小的身躯,仿佛一道锋利的剑,带着强大的威势压了过来,那就是十三年前的那只小龙鹰! 龙鹰凄厉一叫,向暴熊发出警告,好似在说,眼前的这个人我要定了,你丫的给我让开! 暴熊暴吼一声,当然不肯让,这个毁了自己饭局的家伙,凭什么让给你! 龙鹰犀利的眼神扫过纪凡和暴熊,发出了一声清啸,向暴熊俯冲而去,既然谈不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暴熊也正是这个意思,双拳捶胸,表达了自己的强硬,好似在说,有本事你就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 龙鹰利爪探出,以迅捷的速度,飞向暴熊,其目标就是暴熊的心脏,直取暴熊的要害!龙鹰也不发出龙之血脉独有的龙吟,龙吟只对低境的兽类有用处,对于同是妖兽上境的暴熊来说,充其量如同一道高音喇叭,出其不意倒是能吓唬吓唬,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暴熊可不怕,双拳紧握在胸,仿佛一道大闸,若是你伸爪子过来,我便折断你的爪子。而这时候的暴熊也认真了起来,它知道暴风雨的本命术,对龙鹰来说没什么作用,龙鹰的身躯,刀枪不入,只能划破皮肤的小门道对龙鹰来说就像是挠痒痒,还不如把力气用在徒手搏斗上。 片刻间,龙鹰的利爪就到了,暴熊早已等待多时,猛地伸出双拳,欲要抓住龙鹰的双爪,龙鹰见状急忙展翅飞高掠过暴熊的头顶。 龙鹰可不是傻子,虽然龙鹰为龙之血脉,但毕竟极其稀薄,暴熊怎么说也是上古熊族的分支之一,继承了熊族的大力气,若是被暴熊抓住了摔上两摔,怕是不死,骨头也要断几根,龙鹰可不会冒这个险。 暴熊可不会容忍龙鹰就这样从自个的头顶掠过,它并不能飞,所以只能等待龙鹰从空中飞下来,然后借机战胜它,此刻的好机会,暴熊怎么能放过呢?只见它嘴里吐出了一团黑色的云雾,迅速喷向龙鹰的翅膀下方。 黑色云雾一瞬间就到了龙鹰的翅膀下,龙鹰鹰眼一瞥,急忙垂直拉高身体,却还是没能躲过这个突如其来的黑雾。 啪! 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黑雾击中了龙鹰,龙鹰受到此攻击,翅膀顿时保持不了平衡,严重影响了龙鹰的飞行,而这短短的一瞬,就是暴熊所要的。 暴熊的双腿肌肉鼓起,高大如同一栋楼高的暴熊竟然能拔地而起,直直的跳了起来,并同时伸出了熊爪,一把抓向了龙鹰的利爪。 龙鹰被蓄谋已久的暴熊打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爪子,但龙鹰战斗经验也是丰富,当即接招拆招,趁暴熊还未抓稳的时候,双爪用力一蹬,这一蹬了不得,暴熊被这一抓直接给抓瞎了两只灯笼眼,疼得那是吼声连连,愤怒之下,死死的抓住龙鹰就是朝地上摔,轰!这实打实的以身背大地的姿势摔得可不轻,龙鹰也忍受不了暴熊的巨大力气,疼得是整个后背都又麻又痛,短时间竟煽动不了翅膀,怕是骨头都断了几根。 暴熊眼睛被抓瞎,成了真正的熊瞎子,两眼一抹黑,看不见龙鹰在哪,只能靠气味和感觉的位置发起进攻,双拳用力的朝地上打去,希望能在龙鹰起身之前击中它,让它尝尝厉害! 龙鹰拼死挪动了身躯,并且熊瞎子毕竟是熊瞎子,一击之下偏得离谱,龙鹰咬牙展开双翅,煽起一阵狂风,吹起地上的灰尘,龙鹰借此反推力,飞得高了些,利爪再一次探去,暴熊淬不及防下,被这两爪狠狠的刺进了胸口处,顷刻间,就血流如注。 暴熊失去眼睛的痛苦还未消去,龙鹰的利爪就穿透了它的胸口,给它带来巨大的疼痛,使它产生了巨大的愤怒! 熊族的尊严需要捍卫! 暴熊强忍着锋利的鹰爪在胸口切割,双掌一抓一拉,竟是把龙鹰抓了起来,然后不可思议把整个龙鹰给朝身后摔去,又给龙鹰一个后空摔!龙鹰只来得及把翅膀护在头前。 轰隆!一阵沙尘起,周边的巨树全都染上了土黄色,一道道大地裂纹一圈一圈的向外撕扯着。 龙鹰应声倒地,奋力的甩了甩脑袋,这一下摔得可是头晕目眩,幸好用翅膀包围头部,防止头部受重伤,不让怕是这一摔都能让它直接昏迷。 龙鹰不甘示弱,长喙向前用力一啄,便啄烂了暴熊的肚子,其中的肠子都露了出来,十分的可怖! 一场鹰熊大战在所难免,不打到对方认输,那就要打到你死我活! 而纪凡这个幸运儿,则仿佛观众,在一旁悄然看大戏,两大妖兽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躺在地上的纪凡,这使得纪凡得以喘口气,好好的积蓄力量,等待好时机启动飞靴逃出生天! 第16章 火光 着炎热的盛夏,夜晚却是极凉爽的,清凉的晚风加之以高速,却变得寒冷且锋利无比。 一声怒吼,暴熊瞪着龙鹰啄烂了自己的肚子,愤怒的抓着龙鹰就是一顿猛砸,不砸碎这个可恶的家伙,便誓不罢休。 龙鹰的双爪被死死的抓住,最强的战斗武器飞行用不了,只能任由暴熊一次次的砸,砸得五脏六腑一阵动荡,甚至有严重的内伤,但龙鹰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不停的煽动双翅,周围的空气都被龙鹰的双翅加快,变成一道道利剑,朝暴熊激射而去! 呲呲呲! 利剑般的空气,如漫天星辰般,密密麻麻,不停的刺向暴熊,暴熊的皮肤很厚很硬,但面对这无数道风刃,暴熊难以抵挡,肚子上那道恐怖的伤口也频频受到风刃的攻击,血流大量涌出! 暴熊如同暴风雨中的猎手一样,身上千万道伤痕,流出的血,慢慢在围绕在脚下变成了一道血池。 嗷呜!暴熊痛苦的吼叫了一声,面对龙鹰的本命术,暴熊没有丝毫抵抗力,双手的力道也不断的减弱,如此大的出血,就算能赢,也是必死之局,但它就算死,也不会让龙鹰好过,嘴里的漩涡开始凝聚,在如此近的距离,暴熊有信心百分之百的命中龙鹰,就算不能把龙鹰撕裂成粉碎,也要让龙鹰鲜血淋漓! 啵啵啵!三道高速旋转的漩涡直接命中了龙鹰,强大的力量,撕扯着龙鹰刀剑不入的身体,一次撕扯又一次撕扯,龙鹰的龙之血脉还是太少,在不停的撕扯下,终是撕扯掉了小部分地方,顿时锋利如剑的鹰羽满天飞舞,滚烫的龙鹰之血,洒向天空。 龙鹰也不甘示弱,长喙中发出一道沉闷高傲的龙吟,一道音波从嘴中冲出,抵消了撕扯的漩涡。 龙鹰能够抵挡暴熊的漩涡撕扯,可是暴熊却没有办法阻止无数道风刃在自己身上不停的切割,它的眼里开始泛出一道后悔的目光,斜了一眼看向装死的纪凡,为了一个打搅自己吃饭的小苍蝇,而丢了性命,显然是极其不值得! 一旦开始后悔,就连拼搏的勇气都没有了,暴熊承受了巨大的伤害,它果断用最大的力气抓住龙鹰的双爪,用全身的力气去旋转,带起了一阵风,卷起了沙尘。 嗖! 旋转中,暴熊松开了手,龙鹰被这股巨力给甩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巨树上,撞断了一根又一根,暴熊趁此机会,捂住自己的肚子,朝着来路奋力的奔跑,想要再龙鹰反应过来时,逃脱出龙鹰的追击范围。 但龙鹰的血脉终究是要强些,被甩出去遭受的打击并没有使它受到太多影响,更多的是由于之前暴熊奋力砸它,使得五脏内府都受到强烈的震荡,不少地方已内出血,甚至有碎裂的地方。 锋利的双眼一瞪,它是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在暴熊害怕转身逃走的这一刻,就是它杀敌制胜的绝佳时机,战斗最忌讳的就是逃跑,尤其是毫无筹划的逃跑! 吼! 一声龙吟,龙鹰双翅一扇,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道旋风,在森林的天空席卷而过,紧追暴熊而去! 原本还打斗声怒吼声连连的地方,现在却安静得出奇,寂静的千逝林,此刻只剩下被激起的沙尘缓慢落下,轻柔的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还有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呼! 纪凡看着双兽离去的方向,用力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可没把自己吓死,幸好两只凶兽打得不可开交,怒火满天,不然纪凡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此刻,就是他逃跑的绝佳机会,短时间内,暴熊不会被龙鹰抓住,就算抓住了暴熊,暴熊也不会那么快就束手就擒,毕竟暴熊也是同境界的妖兽,尽管血脉比不上,但好歹也是有极强战斗力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纪凡所担心的事情,现今他担心的是深受重伤的纪齐和纪山二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得赶快去看看! 就在纪凡起身准备赶往安置纪齐纪山二人的地方时,纪凡眼睛一转,眼里突然出现不寻常的东西,定睛看去,不寻常之物就藏在暴熊和龙鹰那滩血迹之中。 走进一看,发现血泊中有一整块黑不溜丢的皮状物,还带着累累鲜血,浓密的像毛发一样的东西因为沾染血液,而相互缠绕粘合,纪凡当下就判断,这是暴熊身上被龙鹰的利爪撕下的熊皮!Www.XSZWω8.ΝΕt 正要放进兽袋里时,突然脚下传来一声脆响,仿佛是极其轻薄的铜板,然后用勺子敲打的声音,很干脆,同时也有强烈的感觉从脚上传达上来。 咦? 这是什么,纪凡低头好奇的看去,那是一块红黑相间的一块东西,纪凡用麻衣使劲擦了擦,由红黑色慢慢褪变为黑色,才看出它原本的面目,原来竟是号称刀枪不入的龙鹰鳞片,这东西可比熊皮价值高多了,价值与打猎得来的东西根本无法相比,如同繁星比之皓月。 这些宝贝可不能浪费,纪凡急忙拿起那块人的身子大小的熊皮,还有那黑亮的龙影鳞片,鳞片的大小足有胸口大小,也是不错的战利品,紧迫的塞进了兽袋,快速朝纪齐纪山两人方向跑去。 飞靴纪凡不敢现在使用,尽管纪凡装死的时候得到一些时间来休息,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有马上使用飞靴的条件,他身上的伤还是很严重,凭借着毅力才能坚持到现在,若是寻常人早就昏迷了,而若是在如此猛兽之多的千逝林昏迷,那迎接他的肯定是被分食丧命的危险,正因为如此,他明白纪齐和纪山的处境,他需要再快一些,索性把身上的利器全都丢了,只剩下匕首,还有背包里那宝贝的熊皮和龙鹰鳞片。 纪凡眼神深沉而郑重,兄弟放心,坚持住!熊皮和龙鹰鳞片可以制作两件铠甲给,这样一来伤好之后,就能穿上,这样一来捕猎的时候受伤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小,千万要坚持住啊! 哒哒哒! 纪凡强忍着痛楚奋力的奔跑,鲜血从伤口不停的流下,如同忘了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 …… 纪凡那边刚刚平静,千逝林外的白塘村却变得喧闹和嘈杂,吵闹的声音当中夹杂着许多慌乱的咄咄走路声,还有小孩及妇女的哀嚎哭泣声。 漆黑的夜,透着股阴冷危险的气息,此刻却被白塘村的漫天火光给照亮了少许,放眼望去,整个白塘村都染上了火红色,好似残阳西下,火烧云布天的景象,却没有火烧云那么美丽,但却比火烧云更加壮烈。 半数的白塘村都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两三队的队伍正冲进村中的村长纪游的家中,每个人手中都持着锋利的长矛,矛头上海缠绕着一块血色的绸布,严肃的神情下隐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杀意,一股死亡和悲凉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白塘村。 “大宝,你在哪!大宝,你在哪!”一名妇女踉踉跄跄,走路一瘸一拐,火光照亮了她半边脸,只见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尽是慌乱的神色,好似珍贵的宝贝不见了,正焦急的寻找着。 “我的大宝哎,我的大宝哎……” 忽然她眼睛一闪,眼眸子望向远处冒着火光的房子,疯了似的冲过去,到了房子的一边,她才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地上一堆柴火。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堆柴火下,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手上还沾有污迹,看到这一切,那妇人狂啸一声,如同疯狗般双手不停的扒拉着柴火,就连柴火上的木刺扎进手里,都不能让她停止一丝时间。 片刻后,扒光柴火后,终于看见了柴火下压着的孩童,那妇人看见的那一刻,整个人呆滞住了,一声刺耳的磨牙声从她的嘴里发出,喉咙还发出“咯咯”的哽咽声音,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可怕和寂凉,她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死去了一般,若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还显示她的生命存在,否则与死人并无一二。 她身下的小孩子,静静的躺在地上,禁闭着双眼,苍白无血色的脸色,一动不动的胸口,冰冷的身躯,证明了他的死亡。 妇人伸出手紧紧的握着小孩的手,颤抖着声音道:“我的大宝哎……我的大宝哎……” 哒哒哒! 就在妇人感叹自己的孩子不幸死去的时候,数个猎手装扮的人,赶到了她的面前,其中一个领头的冷冷的说道:“村长夫人,你就老实去死吧,这样也能快点去见你的小儿子了,至于纪齐嘛,也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不用担心死去后孤独寂寞。” “你好狠的心,不就是个权位吗?至于要杀人之子吗!”村长夫人听闻来人的话,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家伙,那人与大长老纪明长得十分相似,乃是大长老的亲哥哥。 “呵呵,这个你可要问问他了,我只是看你们一家不顺眼,整垮你也是活该,是你们抢了不该抢的东西。” “是啊,这村长之位,只能由你们来坐。”村长夫人淡淡了看了一眼老五,平静的说道,“何至于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呢,他才三岁啊,怎么就下得了手!” 他看不见夫人眼中展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有的只是平静,这对他来说,比赤裸裸的打脸还要严重。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轻蔑的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说是杀你孩子,就连你也要死,纪游那个家伙也得死!” 他眼中闪过一丝残虐,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没有任何犹豫,数名猎手横拿长矛,朝着村长夫人就是一刺…… 一道倩影缓慢的倒下,轻柔的扑倒在小孩子的身上,安静的睡着了,给这嘈杂的夜晚带来一片冷意。 杀戮还在继续,呼喊声还未停歇。 …… …… 第17章 燃烧的火 夜空之下,一道身影正以极速在移动着,仿佛与时间赛跑一般,从看见开始便一直在移动,给人一种幻觉,好似不会停下一般。 唰唰唰! 双腿不断的交替踏着地面,身子与茂密的树叶产生剧烈声响,突然停下了脚步,随身的风声也静止。 纪凡终于赶回到那棵树下,他的眼中并没有见到朋友的欣喜,也没有看见朋友身受重伤的沉重,而是出人意料的惊讶神情,好似眼前的这一切都令他震惊万分。尛說Φ紋網 那棵树下空荡荡,只有扁平的杂草和周围的斑斑血迹,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纪齐纪山的的确确被他安置在那棵树下,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空无一人的景象。 “大齐,大山,你们在哪……” 纪凡走进去看,地上除了血迹,还有几个不似人的脚型的杂乱脚印,预示着有其他生物来过,莫非是被其他寻味赶来的野兽吃掉了吗! 不! 纪凡害怕的双手挠头,慢慢的蹲下来,看到了一丝银白色的毛发,不似人类,像似某种食肉妖兽,这个发现让纪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低着头,双手缓慢放下,放在地上,手心慢慢收紧,用力的抓紧杂草,沉默许久不曾说话。 忽然,一滴水珠摔落在他的手背上,发出吧嗒的一声响,接着又是一滴水珠掉落,渐渐的水珠掉落的越来越多,一滴又一滴掉落在他的手背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就怎么抛下他们,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害怕自己死掉,不敢使用飞靴,大齐、大山,我害了你们啊……” 纪凡低着头,双眼朦胧,流出滚滚泪珠,喉咙好似卡住般,哽咽的说道,让人不禁内心一酸。 只见他的双眼满是冷酷的杀意,待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回来,而杀害你们的不管是人是兽,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缓缓站起身,看了眼周围不再留念,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回村子,村子里同样有纪凡在乎的人,现如今出了如此大事,村里定然不平静,得立刻赶回去! 唰唰唰! 纪凡快速朝村子奔去,希望能赶回村子拯救村民们,回头看了树下一眼,眼神坚定无比,我一定会找到你们行踪的! …… 另一边,村子早已火烧满天,村长纪游的家中此刻挤满了人,个个神情严肃至极,面无表情,手上配着利刃的猎手们正整齐的排列在村长家前的院子里。 “纪游啊纪游,你可知道有今天?”大长老纪明抚着须,看了一眼被双手反绑跪在身前的纪游,神情自若的道。 纪游直起头,不卑不吭,没有回答纪明的这一句明显是讽刺的话,根本不去理会眼前的这个人,眼神望向远方,穿过纪明,好似眼前根本没有人存在。 “你……”纪明看见纪游这般神情,怒火中烧,就是这个眼神,满不在乎的眼神,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曾正眼看我一眼,好啊,我就要看看你这只骄傲的公鸡能傲到何时! “纪游,很好,你会为你的不尊重付出代价的,等会可不要哭爹喊娘!”纪明狰狞的脸庞透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纪游留不得,留着只会阻挠他的大权之路,但在杀他之前,尽情的凌辱他再让他死去! 纪明看着纪游突然冷笑一声,轻佻的问道:“纪游,你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还有你的老婆,你可知道他们在哪吗?” 嗯! 纪游听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明的眼睛,目光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冲天怒火。 “他们去哪了!” 纪明见到纪游终于回话了,心里一阵舒爽,在听他说的话,脸上更是笑得像菊花一般灿烂,嘲讽道:“怎么,还以为你整日忙碌村中大事,日理万机,全然不在乎你的家人呢,嘿!如今却是担心的要紧啊!” 纪游恶狠狠的盯着纪明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怒火,毫无疑问,若是放了纪游,纪游定然暴起一刀杀了眼前的这个可恶小人。 “不用担心,他们啊,早已……在黄泉路上等你了,你可得快点去啊,可别让他们等久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从纪明的嘴中道出。 话语轻飘飘,却对纪游来说,沉重如山! 什么?!竟然…… “纪明,你个混蛋!”纪游憎恨的看着纪明,朝着他大声的怒吼。 “哈哈哈!”纪明很是满意纪游的表情,眯起了眼道:“我混蛋没错,可是你又能把我这个混蛋怎么样?” “你夺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让我抑郁十余年,每日每时每刻都在忍受这般屈辱,如今只是把这十余年你带给我的抑郁还给你,你就承受不住了吗!”纪明像个疯子一般,张牙舞爪,一会平静一会躁狂,花了许久才把这段话讲完。 “权力,真的值得如此吗……”纪游望着村口幽幽的道。 “至少来说对我值得,而你的感受,我并不在乎!”纪明答道。 “你对于权力的感受,对我来说,也并不值得在乎,但村长的感受我在乎。”一句话传来,语气平稳而笃定,话语带着轻佻的赖皮,但从那个人的眼神可以感觉得到,这一段话重如泰山。 谁! 纪游闻声看去,村口隐约有个人影,起初模糊,几息过后,就清楚无比,看到那人坚定的神情,不安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纪明看到来人,愤怒的甩了甩长袍,喝骂道:“那帮废物,怎么会让个小杂鱼逃了!真是废物!” 来人正是纪凡。 纪凡浑身是血,一身灰色麻衣破烂不堪,疲惫的写满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着浓重的杀意,手中提着的长剑微微提起,剑尖直指眼前嚣张跋扈的大长老纪明,一时间,威武霸气的气势直逼纪明! 纪明眯起眼,打量了纪凡一番,虽全身都是可怖的血迹,但血迹颜色呈暗红,已是干结的迹象,胸前那恐怖的伤口,已经止血,这么大的伤口理应要了他的命,为什么他还能活着,并且还能从千逝林回来,他的速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快,纪贾一行人又去了哪里,为何已是夜晚,早过了约定返回的时间还不见踪影…… 纪明瞳孔一缩,内心有着深深疑惑,突然他眉头一紧,忽然想到,难道是遭遇了不测,不可能,三人战二十余人,这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他们三人的实力我已经摸得清清楚楚,短时间内,不可能可能进步如此之大,并且眼前的纪凡可是什么都学不会的废物啊!真正有战力的只有纪齐和纪山,而这两个人的实力也只是接近猎手而已,远远达不到以一敌十的实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废物都被我杀了,哦对了,还有你最亲爱的孙子纪贾,我也顺手宰了他,你不让我痛快,不让村长痛快,现在也轮到我让你感受一下不痛快的滋味。”纪凡眉毛一竖,冷声道。 “你……欺人太甚!”纪明气急败坏,却说不出什么盛气凌人的话来,纪贾说不上多讨他喜欢,可毕竟是他家的独苗,如今被纪凡杀了,纪老六年纪也不小了,生怕也是生不出来了,杀了纪贾就等于绝了他家的后,他能不气吗! “只准你欺人,不准他人还击,这又是什么狗屁道理!”纪凡怒道。 “大齐、大山,两人不知生死,你又如何交代!” “你还杀了我妻儿!”纪游看到纪凡,也挣扎得起身,看向纪明,质问道。 “哼,废话真多!”纪明冷哼道。 “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杀了你,就没那么多废话了。”纪凡淡淡道。 说完后,提起的长剑划了个弧,带起一道道银白亮光,脚踏飞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恍若雷霆之势的剑光,朝纪明劈砍而去。 “血债血偿!” 纪明冷眼看向纪凡,他绝不会束手就擒,挥了挥手,十余位猎手从身后冲出,手上利器待发,目标赫然就是杀来的纪凡。 纪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嘲笑纪凡的愚蠢至极,尽管杀了纪贾让自己愤怒,但最基本的理智还存于脑中,单对单固然英雄,但我不想做那装模作样的英雄,既然可以更轻松安全的杀掉敌人,舍弃英雄主义,为何不呢? “杀了他,纪游也杀了。”冷冷的号令好似深渊恶魔发出,一下就判定纪凡和纪游的死亡。 喝! 整齐划一的口号声,猎手队伍拿起手中的利器瞄准纪凡,脚尖轻点,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弓箭在手,一搭一放,发出“嗡”的一声响,十数支锋利箭矢就射向纪凡,瞄准纪凡的全身各处。 纪凡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想起了之前在千逝林的一些场景,也是这般,封死了移动的空间,但那时他来不及穿上飞靴,也担忧着纪齐纪山的安慰,手脚难免有些顾及,而如今,他全然抛下所有的担忧,只一把长剑,就敢于十余人争锋,箭矢虽多,但敌不过纪凡内心坚韧无比的意志之剑! 银白剑光犹如深入海水的潜龙,搅乱了海水形成一道漩涡,十数支弓箭就像是处在漩涡周围的小鱼,根本抵挡不住这势如破竹的长剑。 “当当当!” 箭矢就像突然失去了动力的飞机,一瞬间就东倒西歪,被纪凡的长剑或拍打或击落或砍断,根本不能伤及纪凡一丝。 如今的纪凡在须臾鼎中训练十余年的实力终于显露了出来,谁说他是个废物,谁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他只是不愿去显露,他深知低调为人的道理,但今天为了秉持自己的本心,再去隐藏就没什么意思了。 “啪!”纪凡击落箭矢后,再进一步,已经与猎手们相会。 依旧是长剑刺出,只不过快速打了个交叉,似乎是说猎手们的行为是错误的,交叉的剑光因为实在太快,以至于让人产生纪凡拿的是两把剑的幻觉。 猎手也是身经百战,拔出腰间的大刀,横立在前,用以抵挡纪凡的刺击,老练的把捕猎的三步方法,简化成了放箭、拔刀两步。 呲! 纪凡的长剑轻点了猎手的刀尖,就在此时,长剑的速度被稍缓了一些,另外十余把大刀就已来到,纪凡不得不停下前进的步伐,用剑势卸掉大刀的威胁。 哧哧哧! 长剑不断与十数把大刀相接,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纪凡感到吃力,每一把大刀的力量都沉重无比,何况是十数把大刀同时袭来,但纪凡可曾害怕一分一毫? 在须臾鼎中,纪凡每日用剑尖试着撬动巨石,尽管不曾一次撬动过,但日积月累练就的力量又岂是十余把大刀就能压下的! 呔! 纪凡大喝一声,长剑如同老母亲打孙子时用的鸡毛掸子,左右拍打,打偏了大刀的方向,化解了十余把大刀的劈砍,又如同探囊取物般,在身子周围用长剑舞成风圈,剑光再闪,一把把大刀依次落地,没能伤到纪凡一丝。 纪凡没有停顿去看猎手们眼中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而是目光如电,死死盯着纪明,长剑依旧指着纪明,用力踏前一步,飞靴带动极速,一瞬间就冲到纪明的眼前,高高举起长剑,观其势,是想从头到脚把纪明给劈成两半,眼神中毫无怜悯之心,只有坚定不移的目光。 “死!” 纪明抬眼望去,好似看到了银月从天而降,闪耀的银白色亮光有些刺眼,但他却没有就此放弃抵抗,而是从腰间快速拔出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匕首,匕首很普通,刀身两边刻着弯钩性的血槽,没有一丝的混杂的图案,更显得寒冷逼人。 叮! 匕首与长剑很快就相接,发出一声谁也不服谁的清脆响声,接着双方再进一步,叮叮叮,数十声碰撞声不停响起,没有停下的意思。 纪凡神色有些沉重,眼前的大长老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猜到大长老会一些武艺,但没想到武艺竟然么高强,每一次相接,就如同拿长剑去撼动山丘一般。 几次交锋下来,纪凡就向后撤几步,纪明也退了一步,但这正显示纪凡论力气不足以打败纪明。 纪明没有放过纪凡的意思,反拿匕首,高高举起,从左到右狠狠的划下,其刀势之快,比之纪凡更甚,划破空气时,隐隐约约可听见一声沉闷的轰鸣声。 嘭! 纪凡来不及招架,只能横剑在身前,剑与匕首相碰,发出一声巨大响声,一丝火苗突兀的窜上了匕首,缠绕着刀刃,像一条火蛇,慵懒的吐着蛇信子,看似安静其实隐藏着极度危险,普普通通的匕首却显得并不普通。 纪凡一怔,有些意外和疑惑,但却来不及思考,身体如遭重击,猛地向后飞去,脚步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滑行了数米远,可见纪明的这一划有多大的力气。 为什么他的力气一下子变化那么大,纪凡脑袋中的疑惑又多了一个,一定与那匕首上的燃烧的火有关,但还是不确定,甩甩头,纪凡坐起身,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战斗便是! 啪! 纪凡提剑再往前刺去,一声脆响,却以比去的速度更快的倒退回来。 只见纪凡稳定一剑朝纪明心口刺去,其势务必要一剑穿心,却被纪明轻描淡写的抖了抖匕首,速度很慢,看似根本不可能碰到纪凡的剑,但却在纪凡将要刺中他心口时,纪明邪邪一笑,匕首尖突然像灵蛇出洞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探了过来,轻柔的一触,啄在纪凡刺来的长剑尖上。 这看似简单的一次格挡,产生的巨力,纪凡才能感受得到,其力如数十头牛马齐齐撞来般,令人无法抵挡,胸口一闷,一丝鲜血从嘴里流出,纪凡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抛了回去。 “没有用的,你再练个十年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与你们不一样,我可是半只脚入修的人,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懂呢?”纪明冷笑着看着气喘吁吁的纪凡,不屑道。 那把匕首上的火光不断摇曳,燃烧的火紧紧缠绕在利刃上,时不时喷出一小段火舌,似乎在嘲笑纪凡的无知与弱小。 第18章 激斗 入修? 这是什么意思…… 纪凡略一沉吟,眉间紧蹙,似乎遇到了无法理解的难题。 穿越到这个奇特的世界,纪凡见识过如同战斗机般的龙鹰,比之坦克还要威武霸气不知多少倍的暴熊,自然是明白这个世界如过去自己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但入修这个词语,却让纪凡陷入了沉思。 自己多年前无意得到个修炼至宝,就让他疑惑了好久,当时没有什么可以诉说的对象,就把这个疑惑放在了心里,如今看着纪明手中喷吐着火的匕首,联想到入修这个词,略微思考,眼睛一道亮光一闪而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野兽变成如此强大、纪明匕首上的火焰,都是同一个原因,都是因为修炼而产生的变化,应该说是进化! 仅仅只是匕首上多了火焰,就可以变得如此难对付,如果是我修炼,是否也可以变成这样? 纪凡眯起了眼睛,不禁陷入了遐想。 唰! 一道红色的刃,突兀的划了过来,强行把纪凡从遐想中拉扯出来,纪凡急急忙忙向一边跳去,荡起长剑,格挡开匕首的突袭,但终究是大意的缘故,还是被拿捏时机太好的纪明在腹部上划开了一小道,顿时一股轻烟从伤口处冒出,伤口的肉变得轻微焦黑,原是被匕首上的火焰烧到,疼得纪凡龇牙咧嘴。 “无知愚蠢,争斗中走神,莫非你以为能胜过我?”纪明得手后,向前踏了一步,接着一个华丽轻松的转身,一下绕到纪凡身后,夺命的火焰匕首再一次刺来,目标正是纪凡的后背。 纪凡没有答话,此刻的他大意不得,尽管知道自己的身体的能不断的恢复,但他很清楚,那恢复的能力很慢,若是大意,受到致命伤害,那就是命赴黄泉了。 纪明的速度很快,双眼能看到他的模糊不清的身影,但这对纪凡却没有什么帮助,干脆闭上眼,感受他的攻击方向,一道劲风从耳后传来,他猛地睁开眼,来了!没有多做思考,朝前连踩几大步,躲开了纪明的袭击。 纪明见自己的袭击失败,也不急着继续进攻,而是淡定的看向纪凡,那眼眸中闪着精光,似乎看穿了纪凡的内心。 “这小子,从我展现修为开始,就换了个作战方式,不曾与我正面接触,也不主动攻击,莫非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咳咳…… 纪凡用力的吐了口气,身后的冷汗不断的冒出,一阵夜风吹过,让他的后背冰冷无比,目不转睛的盯着纪明,敌不动我不动,看不透纪明的下一步动作,但是他很清楚一点,绝不能与纪明正面接触,也不能主动出击,以自己的实力,正面作战绝对不是对手,要胜利,只能拖下去。 眼睛从纪明的匕首上扫过,发现了一些异样,那喷涂着火舌的匕首较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纪明调整了一下渐渐不稳的呼吸声,看了眼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急迫,用力握紧匕首,眼神忽然变得犀利无比,他必须尽快解决掉纪凡,不能任由他这样拖下去了。 两人对峙了一段时间,纪明率先出手。 杀! 厉啸一声,纪明脚下飞快连踏几步,手中用力掷出一物,竟是火焰匕首,目标直指纪凡的面门,身形来得很快,匕首比之更快,缠绕的火舌不断喷吐烈焰,火舌瞬息间变得树干粗细,仿佛在这一刻起,它化身成一条火龙,呼啸着喷吐着龙息,带着灭杀一切的恐怖气息袭面而来。 纪凡有些紧张的看着袭来的火龙,来得实在太快了,快得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目光呆滞的看着那道火龙,他来不及避开,甚至就连提剑格挡都做不到,就只能承受这恐怖的一击! 轰! 巨大的火龙毫无偏差的击中了来不及躲开的纪凡,如同爆炸般,地面上冒起了黑黄色巨大浓烟的蘑菇云,像是陨石击落大地发出的恐怖响声,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声响后停止了。 天空的黑云不再乱动,浓稠的黑色,也在这一刻被这道突然卷起的巨大火光给抢了风头,就连村两边的树木也被这一道惊天的响声卷起的声浪给吹得东倒西歪,可见这爆炸的恐怖。 被击中的地方,浓烟滚滚,许久不散,纪凡是死是活短暂时间还不能判断。 纪明在火龙击中纪凡后,就不去在意纪凡是死是活,并不是他真的不在意,而是纪凡受了这一击必死无疑! 他淡淡的看着被夜风吹得乱舞的浓烟,突然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声音难听之极,仿佛每一声咳嗽都能要了他的命一般。低头看了一眼双手,苍老的手上满是沟壑般的皱纹,手臂处还铺着数量不少黑黄色的老人斑,摇头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是老了啊,年轻几岁也不会像如今般稍用下气就气喘吁吁,火舞的招式用得时间也大大缩短了,身体不行了,此生怕是突破不了纳气的境界了,半只脚入修,也仅仅是半只脚入修罢了,若是完全的纳气修为,杀人也就是一招的事…… 唉……除掉了纪凡,也算铲除了最大的障碍,纪明斜眼看了纪游一眼,其他的障碍不足为虑,一刀下去也处理干净了。 纪游看到纪凡来得时候,虽然内心激动不已,但更多的是对纪凡的担心。 纪凡是他一手带大的,由于从小失去母亲,纪凡小时候只能喝村长夫人寻来的牛乳。又为了不让纪凡感到孤独,纪游夫妇闲暇时,总会为了逗乐纪凡开心做好吃的,做好玩的小物件给纪凡玩耍,对纪凡的关心可谓无微不至。而他们也看到了纪凡一路的成长,从小到大,纪凡话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不哭不闹,没有人了解他的内心,但并没有减少对他的关爱,即便不是亲生孩子,也胜似孩子。 一颗父亲的心灵,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苦来救自己呢!同样的,他也明白,但凡有一口气在,纪凡只要知道他面临危险,都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他的亲人。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短短时间,纪凡就被爆炸的浓烟包裹,生死不知,纪游的心冷到冰寒。 纪明迈着小步,缓慢走向浓烟渐渐消散的地方,匕首必须拿回,那可是自己的力量所在,没有了它,自己也不过比纪凡强上几许。这把火舞可是自己的命根,不到临死之前,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会给他! 君国主修器,光从字眼上就能看出,器比自身的修为还要重要。 纪明年轻的时候,曾去过城市,对世界有大致的了解,也见识过修器者的厉害。他明白,君国人皆为凡人,几乎没有修仙的可能,于是另辟蹊径,创出修器的法门,主要依靠锻造出来的宝器来增强自身的战斗力。宝器威力大的,足以影响整个人的实力大小。 修器者修为分为纳气、巨力、狂徒、王者、人皇、不器六大境界,六境界各自分为上中下境,每一阶的实力相差甚远,传说达到不器境,就能与仙魔神兽一战。宝器也有品级之分,分为低中高阶、顶级、极品宝器,其中极品宝器更是无数人想要得到的无上至宝。据说凡人拿到了极品宝器,都能有撼动仙魔的实力。 但不器境与极品宝器一样少见,多数年来,也就听闻过渺渺数人,少少几件而已,又岂会落到凡人之手。 纪明的匕首火舞,乃是那时无意间遇到他人仇杀,悄悄拾起的宝贝,经鉴定,仅仅是个低阶宝器,但这并不妨碍纪明对它的喜爱。 拥有了它,他实力大涨,在数十年的时间内,从一个普通村民,做到如今的白塘村大长老的位置,也算是有权有势,并且为他扫清了一切阻挠他当村长的障碍,但是……偏偏在前任村长临死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村长之位是属于他的,可惜命运作怪,前任村长却指令一个书生——纪游当了村长,这可让他气急败坏。为了避免嫌疑,他不得不潜伏起来,研究起火舞来,反而追求强者之路,结果日子渐渐过去,修为是却是不再进境,止步在纳气的门槛。绝望之后,这才让他想起在晚年当村长的念头,也就促成了今天这件事。 “你个疯子,你个混蛋,都是你,害得村子毁于一旦!都是你害得纪凡死了,你这个罪人……”纪游眼含泪水悲愤欲绝道。 纪明看了眼正破口大骂的纪游,嫌弃的目光毫不掩饰,“你懂什么,这才是白塘的新生。”言毕,示意猎手们杀了纪游,转头继续朝纪凡走去。 这是哪…… 纪凡被火龙击中后,陷入了火海之中,全身被火焰烧得体无完肤,全身发出一股浓重的烧焦味,身受重伤,却没有死。此刻的他陷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内。 他平躺在空间内,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了这个暗色调的奇异空间。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他感到眼前的地方有些熟悉,这是须臾鼎的内部…… 村长呢……还有那该死的纪明呢…… 空间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渐渐的暗色调的空间出现了一段画面,画面中纪游头上悬着一把长刀,看样子,长刀即将砍中纪游,刀势正在下降,村长的性命危在旦夕!!! 而另一边,一个老态龙钟的人正一步一步的缓慢走来,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的模样。 纪明!!! 纪凡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正是意图杀害兄弟三人和迫害村里的罪魁祸首,他一定要死! 纪凡挣扎着要起身,剧烈的阵痛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传来,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起来,纪凡悲愤的大喊:我要起来,我要杀了他,我要起来,我要杀了他!…… 刀锋就要斩下纪游的头颅,此时此刻,暗色的空间一瞬间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发出耀眼的金光,就连这金子般的光芒也出现在纪凡的身上。他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正以可怖的速度恢复起来! 一瞬间,身上的伤口全都消失不见,完好如初,仿佛从来没受过伤一般。 “咦?”纪明看到眼前的一切有些意外。 浓烟散去,纪明也看清了纪凡的身躯,但却发现了一丝古怪,只见纪凡身上并没有严重的伤痕,胸口上插着火舞,尽管衣服被烧得焦黑一片,但皮肤筋骨之类的却没有烧穿,这么猛烈的攻击,虽说不至于把人变成焦炭,但怎么也该把人烧得皮肉绽开才对。 突然,一直闭目不醒的纪凡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满是复仇的目光,手瞬间抓到胸口的火舞,用尽全身力气把火舞给甩了出去,目标就是纪明! 不好! 纪明内心狂呼,他万万没想到,纪凡受了那么猛烈的攻击,竟然还不死,并且还有力气反击,这简直……简直难以置信!多年争斗的经验告诉他,他躲不了火舞,他离得实在太近了,也因为意外,而错过了最佳躲避的时间,只能像纪凡承受火龙攻击般,承受来自火舞的危机。 他还有一丝希望,他单手叠在胸口,另一只手伸出想要抓住火舞,用来减缓火舞的速度,从而减少它刺向心口的深度。纪凡毕竟没有修炼出气,就连一根脚趾都没踏进去,根本不可能像自己这般使用火舞,所以他有自信接了这招不死。 思考间,火舞就如同闪电极速刺向纪明。 噗!纪明伸出的右手稍微碰到了火舞,但却没能抓住它,减缓了它的速度,利刃一瞬间穿透了他的左手扎进了他的胸口,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纪明紧张的心,稍微松懈了一会,还好,我处理得当,火舞只是穿透了一段,并没有刺到要害心脏,就差一点点纪明就要命丧黄泉,不由得心里大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把手出现在纪明的眼前,以比火舞更快的速度出现在火舞的柄上。 纪明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只手,这个人,脑海里泛起无数浪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快! 噗!一声刀入肉的声音发出,那只手搭上了火舞的柄,把匕首推进了纪明的胸口,鲜血洒满天,电光火石间杀死了纪明!纪明至死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能如此…… 那人正是纪凡。 纪凡身体得动后,立马拔出了胸口的匕首火舞甩向措手不及的纪明,就在甩出的一瞬间,他动用了飞靴,一瞬间就到了纪明的身前,把未刺进的匕首再推了一把,从而杀掉了纪明。 杀掉纪明后,纪凡不曾停顿。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纪明身前的残影还未消失,纪凡就出现在纪游面前,一手夺掉了茫然无知的猎手拿着的长刀,顺势劈砍,就结果了那名猎手的性命。 轰隆! 又是一声,纪凡就带着纪游飞到了远处,蹲下身来,解开纪游身上的绳索,关切的问道:“村长,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你有没有事啊,我刚才见你,被……”纪游看到纪凡还活着,十分的开心,但还是有些害怕纪凡的身体。 “已经没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好了,反正村长不用担心我。”纪凡知道纪游的担心,安慰道。 “大齐、大山呢,怎么不见和你一起回来?”纪游忽然想起与纪凡结伴而去的两兄弟,问道。 纪凡偏了偏头,躲过了纪游殷切的目光,颤声回答道:“村长,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啊!……”纪游脑子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小儿子和夫人都惨遭了毒手,如今大儿子也不知所踪,村子毁于一旦,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纪凡看到村长两眼无神,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立马朝他喊道:“村长,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去啊,村子还得靠你来支撑啊!!!村长!!!” 纪游依稀听得几个字,到后面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脑袋恍恍惚惚,翻了翻白眼,就因打击过大昏厥了过去。 …… …… 村子里火光渐渐熄灭,夜色也因为少了个搅局的,变得越来越黑,皎洁的月亮也被这黑色给遮了起来,让整个白塘村都黑暗不少,看向天空的人,都莫名感到一丝丝心塞,被夜风吹过的脸庞,仿佛感受到那冰凉刺骨的寒冷。 第1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塘村中有一块洁白的方形地面,其大小不足村里普通一户人家的房子大小,上面散着洁白色的细微光芒,此处就是白塘村严加看管的村中宝地,最珍贵的盐晶地,也是村落的名字由来。 夜刚深,原先乌云密布的天空,此刻已经恢复了清明,皎洁的月从乌云的挟持下,逃了出来,显然是还未从恐惧中缓过神来,月色有些莫名的暗淡。 暗淡的月光缓缓倾泻而下,照在村子正中央的那块盐地上,经过一块块细细小小的盐晶,竟发射出迷人心醉的光彩,显得更加白亮。但此刻却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仔细看去盐地与以往不太一样。 只见上面散落着触目惊心的数十片“血色花瓣”,看上去一片片不规则的在盐地上盛开,不禁令人冷汗直流。 数十片血色花瓣每一片的尾部,都被一条十寸长的血色小溪连接起来,如同一幅诡异骇人的画卷,而小溪最终流向的地方是一块小空地,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身上浑身上下都被血红色给包裹,甚者身上都是残缺不全,一个窟窿一个眼的,两眼紧闭,已经死去多时,那凄惨模样瘆得慌。 这些人的身下,架起了一个矮小的木架,木架下摆满了一蓬蓬干草,显然是在进行火葬的仪式。 一行人面色凄苦的围着这个架子,手拉着手,十指紧扣,一圈围一圈,场面很寂静,只有脚步的声音和嘴里发出的歌声回响。 “走好,我的家人们,走好,我的亲人们,旅行的路上你们不要害怕孤单,有我们,有你们,时刻相聚在一起……” 纪凡也在这行人当中,他沉默的看着安详躺在架子上亲人们,内心感到剧痛,似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疼痛难忍,却说不出一句话。 “二狗……阿木……兰姨……纪二爷……大宝……” 默默在心中回想起这些曾经的面孔,往日的经历不多,但却历历在目,让人愉悦伴着更多的心酸,望着散发清冷光芒的月,纪凡心中闪过两个人影。 “大山大齐,你们如今在哪?” 嘭!一朵散发这悲伤气息的火焰,窜上了底层的干草,似烈火燎原,断断一瞬间,火焰就吞噬了整个木架,火光埋没了死去的人们,悲伤的气氛也笼罩在白塘这个宁静的村落。 村长纪游缓缓闭上双眼,两行烛泪趁着眼皮子没关紧的时候流出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束不知名的白色小野花,对着火焰冲天的火葬台抛了出去。ωww.xSZWω㈧.NēΤ “夫人、大宝、大山,一路上走好,有我有你相聚在一起。” 纪凡担心的看了一眼站在火葬台定定看着的村长,纪游转过身来,看见纪凡的眼神,认真的点了点头,告诉纪凡自己已经没事了,莫须担心。 纪凡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若是村长也经受不起打击,那么整个村子都将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届时一片大乱,绝对会被虎视眈眈的其他村落盯上,村子乱不得,必须有一个人站得住脚。 纪凡自己不行,尽管自己杀死了叛乱的纪明,威望是有了,但他却不熟悉村里的各项事务,这与他从小就被村里“软隔离”的原因有关,所以适合的人选就只有纪游一人,也只能是他来主持。 熊熊的烈火,很快就烧得一干二净,与天相接的火焰慢慢开始收拢,露出里面已被烧尽剩下的白色骨头和围绕在周围的黑色残渣,那白色如同白塘的盐地那样洁白无瑕,那黑色如同黑夜那样暗无天日。 顿时哭嚎声一波一波的响起,渐渐有人破坏了队形,用力甩开身旁人的手,自顾自的走向前去,挤开前边的人,奋力走向自己亲人的白骨旁,发出更加凄惨悲凉的痛哭声,恰巧这时的天变得亮了一些,似乎黑夜都被这声充满怨气和悲伤的声响给震开了头顶的黑云。 “大家伙都散去吧,今日过后,全村一级戒备,剩下的青壮轮流放哨,时刻注意其他村落的动静,千万要保护大家的安全。” 纪游说完话后,不再看向悲痛的乡亲们,转而走向身后不远处的惩戒堂。 跨进了惩戒堂,严肃森冷中透着一股阴寒和死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这里除了刚踏进来的村长,一个活人都没有。 惩戒堂顶上的房梁木上垂下数十根麻绳,顺着麻绳看,一头系在房梁木上,另一头则挂着死去已久的尸体,画面有些骇人,但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吊尸并不只一具,而是数十具…… 上面挂着一干尸体都是参与叛乱死亡的人,另一些情节较轻的就判处流放,而关系重大的纪明一家,则是以吊刑处决。 眼前的画面并没有让纪游露出丝毫表情,他拉开了一张椅子,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群死尸,眼神里透着不解,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具尸体上,表情突然变得怨恨和愤怒起来。 “纪明,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纪游厉声喝道。 声音在空荡荡的惩戒堂回旋,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外头还清楚传来悲凉的哭泣声。 纪游愤怒之后,默然无语,缓缓闭上了眼,叹道:“仅仅是为了权力,权力真的那么重要么?” “且不论过错,如今造成如此结果,陷村子于危险之中,若是村子因此而毁灭,那后果……你我有责,你我有责啊!!!” “村子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其他村子肯定知晓,没准此刻已经盯上了我们,接下来就要防备他们的袭击,村子不得安宁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继而回旋在惩戒堂的房梁上,久不散去。 …… …… 天刚蒙蒙亮,太阳刚刚散去红光,朝大地发出炽热的白光,白云也重新净化成洁白的颜色,处处透着股清新的味道。 距离叛变已经过去了七天时间,在村长的号召和带领下,白塘村日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妇人们忙碌的忙碌,孩童们练箭术的练箭术,练大刀的练大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唯独有一伙青壮脸上眉头不展,写满了焦虑和担心。 其中一光着膀子的大汉蹲坐在地上,不耐烦的道:“这都几天了,都没出去狩猎,过了今天,肉食就要快吃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另一人接嘴道:“对啊,这几天处理亲人后事就算了,肉也少吃,可现今时间过了,肉总得吃啊!不吃肉,怎么有力气和深林里的野兽们搏斗,孩子们的身体怎么成长?” “这大家伙都明白,但这不能怪村长,按眼前情况来看,不狩猎的情况只有一个——人手不足。”一个肩上绑着绷带的年轻人说,“以往我们狩猎,没有二三十人是不能进林的,一是怕遇上难对付的野兽,人数少不能取胜,甚至有生命的危险,另一个就是担心遇到其他村子里的人抢食,毕竟附近的狩猎点没几个,没保准其他村的人跨界狩猎,而我们很容易就遇到其他村的人,人数少很吃亏。” “小林子,你是猎手,你有什么办法?” 小林子就是肩上绑着绷带的年轻人,他看了眼发问的人,摇摇头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尽快找人就成,成年礼被纪明那帮王八蛋给搅浑了,死了不少,也伤了不少,拿来守卫的话,又削去一些人,哪还有什么人凑得成猎队进林?” “除非……除非你让老一辈的猎手也一起……” “老猎手?小林子,你别开玩笑了,咱们村的老猎手都五十多了,除了带孙子吃喝拉撒,还能干啥,连个老娘们都不如!”光膀子的大汉听到小林的这句话,立马不同意。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真叫女人去?”小林子反问道。 众人一时无话可说,齐齐叹了口气…… 村中那边,有一些动静,正中的议事大厅,众位长老们都在聚首交谈,商量的话题无非就是如何摆脱村子现在的困境,内容与青壮们聊的几乎一样。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村长纪游,但令人侧目的是,坐在村长身旁,也就是大长老之位的人却让坐在同一张桌上的村中泰斗们十分不满。 “纪游小子,你是怎么教的,让一个孩子乱坐位置,你不知道那个位置他不能坐的吗?”坐在纪游对面的一位老人吹胡子瞪眼的对村长喝道,其态度极其火爆,丝毫不把村长放在眼里。 纪游脸色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站起身来向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淡淡道:“今日请大家来,相信都十分清楚是关于什么事,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由我来向大家宣布。” 他侧了侧身,把大家的视线聚焦在坐在大长老之位的纪凡,看了眼神色各不相同的村中有望人士,说道:“从今日起,纪凡将暂代白塘村的大长老一职,望在座的各位多多照顾纪凡小子一二。” “什么!”前面说过话的老人,立马就跳将起来,瞪大了双眼,里面全是不满和惊讶。 “纪游,为何如此草率?”另一人老人问道。 村长再次拱拱手,尊敬的看向老人,回答道:“三长老,这并不是草率的决定,纪凡的确是年轻,也没资历,但在历经大变之后,村子出现了很多问题,也有很多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纪凡就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而且纪凡在叛变之日的表现,无人能比,坐上大长老之位也是当之无愧。”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我否决……” 一大批反对的声音像澎湃的海浪,一声接过一声,不绝于耳。 纪游脸色有点难看,毕竟这个事情是自己提出来的,遭到反对是必然的,只不过眼前的反对浪潮超过了他的预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纪凡突然站了起来。 纪凡并不是想到了什么话可以令在座的各位一一闭嘴才站起来的,而是因为他坐在这个地方让他全身不适应,如履针毡,额头上的冷汗也如瀑布般不停的在脸颊两旁滑落。 他有样学样,朝场中的各位大佬拱了拱手,装作镇定,但声音出卖了他,只见他有些颤抖的说道:“……对不起大家,我……胜任不了大长老的位置。” 什么?!全场一片寂静,大家伙不敢相信的望了眼正说完心里话一阵轻松舒畅的纪凡,心里怒骂了一声,怎么会有到手的权力不要的人? 纪游也被纪凡这句话惊到了。 显然他并不是没有想到纪凡会拒绝,只是想到纪凡应该不会直截了当的推辞掉。 “小凡,你不想做大长老么?” 纪凡看了眼村长,回答道:“做大长老没什么意思,我也不喜欢管人。” “既然如此,那就作罢。”老头淡定说道。 “也只好如此。”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 纪游无奈的叹了口气,纪凡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并不在乎权力,用以安慰策划这一切的纪游。 纪游悄声对他说,“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来帮我,没想到你……” 纪凡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笑容,“村长,帮你就跟帮自己一样,并不需要坐上大长老的位置。” 纪游听到这句话,大笑道:“但如此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好,顺其自然吧。” 村长!村长!村长! 就在大家沉浸在思考村落未来的时候,三声越来越近的越来也大声的吼叫传来,大家都顺着声音向议事大厅的问外望去。 一个人影跑着步,马不停蹄的赶到议事大厅,还没等在座的各位发问,就自顾自的说出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二狗,什么事,如此慌张!细细道来!”三长老厉声喝道,一下就把来人给震慑住了。 “你不是去侦查其他村子的动向吗,怎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村长问道。 二狗被三长老一下震住了,也回了神,顺了口气回答道:“村长、三长老……我在观察土狼村的时候,发现了不好的动静!” “什么动静?” “只见土狼村的人大兴酒宴,举起刀来大喊大叫,群情高涨,似乎在庆贺什么,与往常的庆贺不太一样,我不敢太过靠近,就先行一步回来报告!” “大型酒宴?今日并不是土狼村庆祝的节日,平白无故摆酒宴,定有蹊跷!”村长思索说道。 纪凡眼中厉光一闪,朝在座说道:“定然是村中叛变之事泄露了出去,引起他们的窥探!” 糟了!!! 纪凡这么一说,众人皆明悟,齐齐暗叹一声,脸上布满阴云。 第20章 狼来了 日上杆头,火辣辣的阳光开始布满大地。 白塘村的村民们在这大热天下忙得满身大汗,从知晓村里的情况后,就开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准备。 村子是全村人的家,家没了,人又怎么会活得痛快。 妇女老幼们,抓紧时间收割成熟的作物和采摘野果,为战斗做好储粮准备,一旦开始打仗,出村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年岁上了十二岁的少年们,只要是身体不残缺的,全都被召集参加了紧急训练,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少年们的战斗意识,确保他们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做好心理准备,务必守住村子。 身体不好却能做上点活的,年纪稍大却又有些力气的,不管男女全都去村外布置陷阱,预备可能出现的袭击。 而主战力猎队以及成年礼活下来的少年们则整装待发,分布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做好战斗准备。 “村长,我们的战斗力还是不足啊,土狼村原本的实力就与我们相差无几,人数基数比现在的我们多了三倍啊!!!”二长老刚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如今的这个局面又让他愁眉不展。 “我们已经出动了全部的力量,若是这样还不能抵挡得住那伙土狼,也没有办法了,这或许是我们白塘的宿命。”村长拉开一个古朴的大木箱,上面布满了灰尘,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灰尘,像对待多年不见的情人一般呵护,轻声说道:“老朋友,也好久不曾见你了,甚是想念……” 二长老看到村长拉出这个木箱,再看他的表情,顿时惊讶得无法言语,颤抖说道:“村长,莫非……莫非这个是那件事物?” “嗯。”村长点了点头。 二长老得到村长的确认后,立刻大叫道:“村长,这不行啊!这不行啊!!!” “没有什么行与不行,村子没了才是真的不行,为了村子总是要付出些什么。”村长淡淡笑了笑,拍了拍二长老的背,安慰道。 “可是……可是村长你很有可能会……会死啊!” “死,又有什么可怕,重要的是死得其所,死得有意义。”村长从怀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手指粗细的洁白玉石,用力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玉石碎裂,从中掉落出一把与木箱同样颜色式样的金铜钥匙,小心翼翼的插进了木箱的锁孔,缓缓打开了木箱。 “况且……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 …… “纪凡!” “是!” “我已经见识过你的能力了,如今村子面临重大危险,需要你挺身而出,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 “队长,我明白,我会尽全力保护村子,保护大家的安全。”纪凡认真答道。 猎队队长欣赏的看了一眼纪凡,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你能明白就好。” “好了,小兔崽子们,经过了简短的训练,你们已经能明白作战的方式,但我这里要说几句。”队长义正言辞,眉目紧皱,十分严肃的用沉闷的声音说道:“你们必须明白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们为村子而战,为家人而战,一定要拿出必胜的决心,你不能让家人躺在地上流血,你不能让村子夷为平地,你们必须做到。而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 “你们说什么?” “我们说,我们一定能!” “很好,秉持住这个信念,并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 队长看着这些年纪不大的少年们,心中感触万分,但他必须塑造出一种战斗必胜的气息,他没有把情绪流露出来,对少年们点了点头,转身去商讨战斗的事情。 纪凡看这队长宽大的背脊,脑中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了大山的憨厚老实又沉默寡言的样子,心想他爹的性格严谨正义,母亲又温柔可亲,而他却是老实巴交的,真不知他沉闷的性格是从何而来,大山你有个好父亲,有时候真挺羡慕你。 看到为了村子不停在努力的人们,纪凡内心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动,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份感动是从何而来,尽管自己在这个村子生存了近二十年,但他从未真正融入到村子里的生活。 不管是庆典还是悲伤,他都没有太大的感觉,或许是他穿越者的心态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产生改变,村子里的排斥也令他没有过多的接触到他人,但今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感,那种情感很亲切,很温暖,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保护它。 那种情感叫做——对家的爱。 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或者说是沉淀已久忽然爆发的爱,令他焕发出无穷斗志。 这个家,这个村子,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用性命去捍卫它! 纪凡摸了摸健硕的腹部,里面藏着属于自己的秘密,也是自己强大的来源,没有它也就没有拥有这般战斗力的自己。现在自己能帮助村子的就是努力去锻炼自己,折磨自己,让自己更加的强大! 因此,从叛变之日开始到现在,纪凡几乎抽出一切时间进入到鼎内世界去修炼,为的就是变得更强大。他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他,如果他很强大,就不会让这么多村民死去,就不会失去大山大齐两位兄弟。 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守卫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二话不说,纪凡向众人报告了一声,回到了村长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席上,开始进行自己的修炼。 他在鼎中世界修炼了十余年,里面的他能接触到的功效他都清楚的了解,除了最大的好处加速时间修炼外,还有一个功效,就是鼎中的世界能随着他的思想而变化成他想要的模样,他可以想象出险峻的山坡,湍急的河流,恐怖的火山喷发,自然他就能够想象出眼前所面临的困境。 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自己对村子的认知,眨眼后立刻睁开,鼎中的世界变成了村子的模样,而他正盘腿坐在自己的房间内。 他站起身,径直走出房间,看向整个村落,尽管他无法做到想象出动的事物,但能想象出整个村子及附近的模样也足够了。至少他能够最直观的感受整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这样可以更好的利用熟悉村落的优势击败敌人。 一年一日,短短一日的时间就相当于外界的一年,他熟悉白塘这个不大的村子,也只不过用了鼎时的几天时间而已。 很快他脑中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断的去试验,那些地方更易狙击敌人,那些地方更好的防守,这些他都了如指掌。但战场是变化多端,情况无时无刻不在改变,这些因素对于阻挡敌人有一定的用处,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必须强大,因为土狼村也并不是软柿子想怎么捏怎么捏,他们也有高手,对于全盛时期的白塘来说也是个难啃的骨头。 唰唰唰!!! 纪凡挽起弓箭,在高速的移动中不停的射击,动作千变万化,每一支弓箭都能准确的命中百米之外的目标,但这还不够,他还要射得更远!距离越大,准度就越难控制,考虑的因素也大大增加。 白塘如今人数少,距离战是必须的!只有把距离拉开,才能减缓敌人的进攻,才能尽可能在近身肉搏战的时候减少敌方的人数,为村子挽回点优势。 连续数日,纪凡射了不知多少支箭,虽然现实生活中,他并不会感觉到太多的酸痛,但只要在鼎内世界,他的手臂就会酸痛不止,他咬着牙不放弃,继续坚持训练,只有拼了命,才能得到最大的回报! 没有什么能阻挡现在的纪凡。 长剑飞舞,一个个别扭的剑招舞动,纪凡不曾学过剑,村中也没有教剑的师傅,全都是学对狩猎更有力的刀法,纪凡舞的剑招主要是由刀法所改变而来,一些剑招是他回忆起看过的武侠电视剧中学来的,尽管十分的别扭,但练习惯了,杀敌一样有效! 鼎中世界除了能加速修炼外,还有一个功效,是纪凡经历过叛变之日后,思索了数日才猜测出来的。他认为须臾鼎,能够让自己的伤势一定程度上得到治疗,甚至是恢复! 这归结于他与妖兽们战斗的时候,还有与纪贾、纪明战斗时,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但经过时间的推移,却能够自己缓慢恢复,这让他十分奇怪,他就开始思索,是否是因为鼎的缘故……这仅仅是猜测而已。 纪凡片刻不停,利用弓箭和剑术不停的在村子每一个地方演练。 只见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坚毅和必胜的决心! “这一战我必定不能输。” …… …… 夜幕降临,浓浓的夜色开始弥漫在整个山林,白塘村的各家各户奇怪的没有点亮自家门口的燃油灯,整个白塘掩于夜色的保护之中,只有洁白的盐地在忽闪忽闪的散发着微光。 全村人,都严阵以待。紧张的气氛开始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众人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老幼病残,躲在村中的某一处房子,其他人纷纷拿起了武器,抱着拼死一战的心情积极备战。 离村头最近的一处房子,村长纪游皱着眉头看着村口外的竹林,沉声说道:“二狗千真万确看到了吗?” “二狗再三跟我确认的确是看到了土狼村的猎手部队出发了,看时间,估摸这就到了村口。”二长老答道。 “如此……那边战吧!”村长坚定道。 村口竹林外,近百人隐藏在那,人影随着竹林的枝叶而不断变化,数百只眼睛在月色下忽明忽暗,加之寂静嗜血的气氛,令人感到不寒而栗。wWW.xszWω㈧.йêt “狼老大,白塘村那些乌龟跑哪去了?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是不是听闻我们土狼村的到来,个个吓得尿裤子跑了?啊哈哈哈……” “哼哼,他们能跑到哪里,开创一片新土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数十年艰辛根本无法扎根,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唯一的家呢。”一脸上有三处狭长可怖伤疤的男子说道,三道伤疤从左眼角划过右下巴,横跨了整个面目,使得本来还算硬朗的面貌变得阴鹫可怕,说话的时候,那三道伤疤随着嘴角动作而不停的扭曲,如同三条蚯蚓在脸上扭动一般可怕。 “他们只是害怕的灭了灯,让我们探不清虚实,好让我们知难而退。” 狼老大邪恶的笑了笑,冷冷说道:“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欺骗,不过多提防些也是好的,把狼放下去试探试探!” 土狼村之所以取名土狼,是因为他们村落里严酷的训练法则,从小开始土狼村的孩子们就与狼生活与狼共处,与狼争斗,他们的成年礼就是与狼争斗,只有赢了狼才能获得狼的认可,进入到猎队。 他们的生活少不了狼,而狼也是他们强大的武器之一。 狼老大低头看了看身下正露出嗜血尖牙的狼王,摸摸了自己脸上的伤,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随后斩断回忆,锋利的眼神望向白塘村,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命令土狼村的猎手们放出自己的狼! “去吧,把他们撕成碎片。” 嗷呜!嗷呜!嗷呜!!! 一声声深沉的、骄傲的嗥叫,从一个村口荡漾到白塘村中,回响在整个村落,久久不曾停息。 数百只眼珠闪烁着绿油油的目光,嘴里锋利的獠牙,闪耀着撕裂一切的锋芒。 群狼夜袭! “狼来了!” 第21章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狼嚎声在村中的每一个角落回响,像是战士们冲锋前的号角,振奋着土狼村的猎手们,震撼着白塘村的村民们。 纪凡目光寒冷,神情显得有些紧张,普通人看到一群凶狠的饿狼奔袭而来,没有不害怕的。纪凡经历过深林内的经历,对此并没有感到多害怕,他担心的是,村民们毕竟没经历过野兽袭击,难免会有些害怕,影响整个村子的进攻和防守。 突然这时,一支长枪从前方的一处狙击点极速射出,目标直指冲在最前面的狼王,刺耳的破空声,压制住了整个狼群的嚎叫声,仿佛它才是整场战斗的先锋。 唰! 长枪说时慢去时快,转眼间就瞄准狼王的眉心而去,锋利的枪头,甚至卷起了一阵气流,仿佛一道毁灭的打击。 狼王毕竟是狼王,面孔一下变得狰狞起来,有些不屑的露出了嘴里的尖牙,好似在说一把长枪就想取我性命,没那么简单! 只见它双腿一个减速跟着一个诡异的变向,这道看似必中的攻击擦着狼王的毛发,没能刺中狼王,被狼王巧妙的躲过了,狼王嘴咧开的更大了,似乎在嘲笑这些临死前还要挣扎的猎物。 狼王是躲开了,但身后的狼崽子们就没那么矫健的身姿了。 锋利的枪头撕开了土狼的背脊,强大的惯性把土狼背后的脊椎击穿,生生的把这只狼钉在了地上,后面跟进的土狼淬不及防,一头撞上被钉在地的土狼,发出“砰”的骨肉脆响声,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碎了骨头。 狼王没有回头看自己的手下们,眯起眼看向长枪射来的方向,它看到一道壮硕的人影,虽然那个人影投掷长枪后很快就躲起来了,但还是被狼王看见了。 发出一声愤怒的狼啸,宣告自己的愤怒,狼的王要捍卫自己作为王的荣耀,四肢用力踏在地上,狼王加快速度,身影超过大部队,朝长枪飞出的方向飞奔而去。 “来得正好,区区一个畜生,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远处掷出长枪的壮硕身影威风凛凛,正是猎队队长,只见他从一处房屋的角落走出,拔出腰间挂着的两把双刀,斗志昂扬的望着冲来的狼王。 “土狗村养的死狗?看我先宰了死狗再宰那只土狗!” 狼王仿佛听到了队长的嘲讽,怒气更胜,电闪雷鸣般的速度,三息时间不到,就冲到了队长的面前,四肢一踏,整个身体高高跃起,利爪直扑队长的面门,仿佛天降雄狮般令人心悸。 “别人怕你,我不怕,畜生受死!”队长双刀挥舞,两把长刀抡圆了直劈狼王伸出的利爪,势必要把狼爪给砍断。 纪凡看到了狼王对阵队长的第一战,猛烈的身体撞击,利爪和刀锋的对抗,交战场面极其激烈,再看到狼王足有一个人那么大的身躯,虽然队长的经验老道,但还是担心队长的安全。 “队长!” “不用管我,我能杀它。”队长头也不回,双刀不停飞舞,道道刀势犀利无比,让狼王根本近不了身。 “靠你了,纪凡!千万注意站在最中的那个刀疤男,他才是最危险的人物,千万小心了!”战斗之余,还不忘警告纪凡一番。 纪凡朝刀疤男看了看,顿时一道能穿透人的目光就刺了过来,狼老大也注意到他,一双狼眼不停的扫视纪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糟了,被他发现了。”一阵强大的气势隔空传来,纪凡内心险些失守,稍作稳定吐了口气才平定内心的惊骇。 这么强大的气势,想到纪明给他的感觉,莫非……他也是入修之人? 狼老大阴冷目光盯着纪凡不曾移开,冷漠说道:“那个扔长枪的是白塘的猎队队长纪勇,听声音,好像他跟那个小子有交谈,估计那小子有点本事,重点照顾他,在纪勇死之前弄死他,让他体验体验痛苦的滋味!” “是,老大!”一副队样子的猎手会意的点点头,转身朝五名猎手摆手势,让他们去杀掉纪凡。 那五人明白的点了头,脚下生风,冲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 …… 嗷呜! 凶恶的狼群已经到了,高高跃起又落下,速度极快,似饿虎扑食般,扑向了村民们。残忍的眼神,甚至能撕裂阻挡在眼前的一切! “狼来了……”村民们惊恐的望着冲来的狼群,他们深知狼是种可怕的野兽,而一群狼更是比普通的妖兽还要恐怖! “大家伙不要慌,镇定!”纪凡冲着大家喊了一句,注视着前方数十只土狼,说道:“待他们再近一些,听我口令,再行动!” 队长把村子交给我了,我就要守住村子,不能让村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嗷呜!狼群齐齐吼了一声,爪子用力的刨地,一跃而起。 “就是现在!”纪凡抓紧了手中的长枪,身子摆成了一个拉满弓的样子,整个腰夸张的向后,大声喝道:“掷长枪!!!” 原本有些慌乱的村民们,听到纪凡的指令,几乎同步的做出拉满弓的姿势,用力地将手中的长枪给掷了出去。 数十把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双重声音的长枪,朝着湛蓝的天空飞射过去,长枪以极快的速度达到顶峰,忽然在最高点停顿了一瞬,就在这时,数十把长枪全都想被强力的磁铁吸引一般,猛烈的转过身来,枪头直指大地! 下落的速度,宛若流星,枪头处还爆出五道人眼可见的气流,带着长长的尾巴不停的围绕整个枪身,仿佛是枚恐怖的炮弹,狠狠地奔跑着的土狼轰去! 奔跑的土狼们感受到了来自空中的威胁,条件反射的想要躲过,却不曾想到如炮弹般轰来的长枪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咚!咚!咚! 类似于雷神之锤,长枪轰穿了土狼的身体,很轻易的撕开土狼的背脊、脑袋,就像是撕开一片枯叶那么简单,甚至比之还要更加残暴。 枪头前的五道气流直接把土狼从背脊撕裂至全身,很幸运没有被长枪直接击中,但却被气流刮到的土狼并不好过,一道道可怖的伤口出现在身上,而直接轰击在地上的长枪,强大的力量把大地凿出一个个半米深的大坑,轰击出的泥土好似一枚枚飞刀刺中不幸的土狼。 一阵长枪之后,土狼的数量少了整整一半! 村民们并不敢放松,因为狼群已经到了眼前。 “杀了这些土狗!” “杀了它们,再杀了村口的那些混蛋!” “杀!” …… 一声声呐喊声不仅喊出了每一个人的心声和信念,也告诉周围的同伴们,自己遇到了凶狠的狼,提醒大家要小心。 “啊……” “阿炳叔!”纪凡听到身旁有惨叫声,转头一看,是村里最会烧烤的阿炳叔,他被一只土狼跳上了肩膀,咬着肩膀不停地撕扯。 纪凡刚想拔出长剑,过去支援,突然一只土狼就朝他扑了过来。 土狼很聪明的拦在纪凡通往阿炳叔的道路中间,不断朝他发出沉闷的吼身,似乎是在警告你的对手是我。 纪凡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土狼,右手极快的从腰间拔出随身撇带的长剑,抓紧在手中竖对土狼,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仿佛下一刻就会迸断。 嗷呜! 土狼低声嘶鸣一声,猛虎扑食般冲了过来,咧开猩红的大嘴,尖牙利齿好不可怖。 拿着长剑,纪凡无所畏惧,想当初一人一剑就能杀得纪贾一行人,如今一只狼又算什么。 唰! 纪凡灵巧的躲过扑来的土狼,就像被人扯到一旁,动作十分突兀和快速,在侧移的同时,凌厉的一剑如灵蛇出洞般探向了土狼因跃起而露出的腰腹,这就是纪凡修炼了数日的成果,不单单是身法变得灵巧,连剑势也犀利了数分! 剑尖闪耀着刺眼的白光,马上就要刺进土狼的腰间,突然一道迅猛的白色闪光袭来,挡住了纪凡的剑,使得土狼逃过一劫。 那是一把刀,是把很吵杂的刀,刀背上挂着九个拳头大小的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厌恶感,但那刀锋上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拿着那把刀的人是个与年纪十分不符的孩子,估摸只有十二三岁,年纪轻得可怕。 “我叫狼里格狼,乖乖死在我手上,这样我就能为阿娘多要点肉了,我会很感激你的。”少年平淡而冷漠的话,让人能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让纪凡死的。 纪凡的眉毛紧紧的皱着,没有告诉狼里格狼内心的想法,而是出剑回答他,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让我死就死,我那么辛苦长大就是被你邀功拿去换肉的吗? 哒哒哒! 纪凡利用灵巧的身姿,忽近忽远,突然一个后退加前进的脚步,一瞬间突进到狼里格狼的面前,一剑刺出,随着他的步伐,更显得飘逸难寻轨迹,凌厉无比,似乎可以刺穿一切。 狼里格狼显然没能想到纪凡的步伐能如此奇怪,全然不像是山里人的战斗,山里的村落战斗,都是直来直往,或者左右闪躲,从没有这种奇怪的步伐,使得他有些反应不及,只能仓促的横刀在前,抵挡这凌厉的剑势。尐説φ呅蛧 当当当! 纪凡连刺三剑,每刺一剑,就需要耗费更大的力气拔出,软绵绵的好似刺中泥潭一般,这不得不令纪凡震惊,这是什么刀! “我说过,我叫狼里格狼,乖乖的死在我手上,这样比较好。”少年看着一脸吃惊的纪凡,冷漠的说道:“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第22章 剿杀 火辣的日光缓慢消退了一些,但人们身上的汗水却是不曾减少。土狼村的猎手们却十分的兴奋和激动,身上无处不散发着兴奋而流露出的汗珠。而白塘村的人们身上冒得却是紧张掺杂着害怕的冷冰冰的汗。 光是一群狼,就让村民们难以抵挡,更何况比狼更恐怖的猎手们,还在观望着,这怎么不让人害怕。 “你个死狗,怎么还不死!”纪勇舞着两把大刀,不停的朝着狼王的身上砍去,却都被速度更快身姿跟灵巧的狼王躲过。 狼王低声嘶鸣,身姿十分灵动。纪勇每次被狼王躲过双刀后,都无法及时收回双刀,每每都被敏锐的狼王抓住机会,在小腿上和手臂上留下可怖的抓痕。 “畜生!”纪勇对眼前的狼王全然没有办法,灵巧的身姿加上两倍于普通狼的力量,半妖兽实在难以抗衡。 身边不停的有挚友伙伴亲人们死去,纪勇悲痛欲绝,心神露出了一丝破绽,被狼王捕捉到,一个人眼难以看见的折叠跑跳,一瞬间就窜上了纪勇的肩膀。 纪勇意想不到,挥舞着双刀朝在自己肩膀上不停撕咬的狼王劈去。 “啊!!!” 狼王在双刀即将砍中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尖牙利齿的大嘴狠狠的朝纪勇的后脖子上咬去,仅仅一口,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咯嘣”声,刚才还孤注一掷拼死一搏的纪勇,眼神一下子就呆滞了,带着决然之势的双刀也突然间没了力气被土狼轻易的就躲过了,他紧皱的眉也松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整个脑袋就歪向了后背,像是挂在了后背上,脸上写满了不甘心的表情。 我还没能杀掉狼王,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 回答他内心的是,一阵骄傲的狼嚎声,在宣告自己的胜利,狼王舔了舔自己的尖牙,锋利的眼神在扫视着战场,寻找下一个目标。 突然,一把一米长的利箭从远处射来,轰的一声,砸向了狼王眼前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比之抛向天空的长枪砸出的洞还要大,之后那一声“嗡嗡”的利箭出弓之声才传来。 狼王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逼退了一步,心中的王之尊严被侵犯,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瞪着狼眼看着来人。 “久不用这玩意,准头低了。” …… ……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从口鼻中剧烈的吸入喷出,纪凡紧张的望着眼前的狼里格狼,还有他脚边的那头狼。 一人一狼,配上诡异的九环大刀,很难对付,更何况…… 突然一声厉啸,一支刁钻至极的羽箭穿过狼里格狼的腰间,阴险的瞄准了纪凡的裆部,纪凡翻身一跃躲过阴险的一箭,又一支利箭呼啸着射来,纪凡立即蹲下,羽箭擦着纪凡的脸向后飞去,当的一声,稳稳的没入身后的墙壁上。 “咦?”一道轻语声从某个角落响起,声音细腻柔软,竟是个女声,单单听声音只会联想到可人的邻家小女生,绝对想不到她会射出那么可怕阴险的箭。 纪凡被这两箭吓了冷汗直流,深深的呼了口气,心里肺腑道:更何况又多了个阴险的弓箭手…… “小樱,阿狼,杀个人怎么耽误那么久,你们是废物吗?” 一个壮硕无比的大汉慢慢的走来,沉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传出来的一样,令人直皱眉头,身边还站着一位消瘦的少年郎,约莫跟纪凡一样大。 少年郎轻佻的说道:“我本以为和阿土慢慢走,等走到了,你们也把他杀了,结果……怎么还没杀掉?” “哼,你行你上!”小樱从房檐上露出头来,嘟着嘴不屑的望着少年郎。 “很好,那你就在一旁看着吧,功劳全都是我的,到时候不要跟我抢就是了。”少年郎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要大意,阿哲。”阿土提醒少年郎,闷声道:“狼老大要杀的人,多少是有些本事的,用全力去杀他吧。” “好,那你先上,解决不了我再上。”说完却是挽起了双臂,站在一旁看着阿哲,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看似很简单的对话,却透露出这四人的强大和狂妄。 阿土却是看得很明白,五个人来杀一个人,是必死之局,更何况还有一人没有来到,在他们看来,只是欺负人而已,不如让阿哲练练手。 纪凡很不喜欢被人这么不在乎的评点,好像自己是个待宰的猎物,在他们眼中一点威胁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不好,这样被别人决定生死的感觉很不好。 于是,他决定反击,用行动去回应他们。 喝! 纪凡低吼一声,一个滑步,就溜到了小樱的方向,他不傻,有个狙击手在附近,会让自己的行动受到很大的局限,必须先解决掉她,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一对一就是一对一,万一他们改主意了呢? 自己的生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被别人左右。 小樱可爱的小脸上有些惊讶,怎么他会来杀自己么,难道不知道阿哲要跟他打吗? 阿哲也愣了一下,不解纪凡为何要这么做,内心的怒火开始燃烧,心想我都已经那么说了,你竟然不来找我,反而去找小樱,瞧不起我?骄傲如斯的阿哲自然不会让纪凡那么轻易的接近小樱,要是不小心让他碰到小樱一根毛发,不得被他们笑死! “你的对手是我!” 双手撑地,像只狼一样四肢发力,速度极快,如同奔跑到极速的狼,眼看就要追不上纪凡,从背上拔出一把长刀,用力的朝纪凡身前甩去,长刀破开空气,以势如破竹的速度,如同一支箭射了过去! 纪凡趁着他们发愣的那一瞬间,冲到了小樱的面前,花了大量时间在鼎中世界修炼,纪凡的体能和速度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高,不断的练着最粗鄙的武技,渐渐的掌握了其中的杀敌要领。这使得他手中的长剑如臂驱使,身子如同轻燕般灵活,短短一瞬间,借着墙壁的力,很快就窜上了房檐,朝还未反应过来的小樱刺出一剑。 小樱眼前着纪凡的剑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却没来得及拉开弓箭,正准备闭目等死的时候,一把大刀闪电般自房檐下袭来,发出的声音呜呜凄啸,精准的击中了纪凡的剑尖。 叮的一声响! 就像是一根细针掉落在地上,那把长刀狠狠的击中纪凡手中的剑尖,巨大的力量险些把纪凡手中的剑给打脱了手。 纪凡被这突然出现的长刀打乱了计划。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伸出另一只手稳住了手中的长剑,前脚用力的踏步,踩碎了屋上几片青瓦,借力跃起,双手持剑再次向小樱刺去。 阿哲本以为用尽力气甩出的长刀能阻挡一下纪凡,却不曾想到,自己甩刀而出的同时也拖慢了自己的速度,愤怒的吼了一声,想要加快速度追上去,却是根本追不上了。 小樱见纪凡被长刀阻了一瞬,她抓住了这个机会,以极快的速度拉开了弓,熟练的搭上了羽箭,整个过程刚好用去一瞬的时间,箭羽滑过她的手指,发出嗖的一声,她瞄准纪凡的胸口就是一箭! 她料定纪凡肯定会躲过这只必中的箭,这样自己就能趁机脱离险境,不然两个人都会死于对方的手段之下。她感觉纪凡不会那么轻易就面对死亡,因为她能看出纪凡眼中那对村子的关心和在意,为了村子在人数相差那么多的情况下,就更不能轻易的死掉。 可是,说到底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纪凡根本没有要躲过这只箭的意思,他的确是很怕死了无法帮助到村子,不单单这点,他也害怕还未看多几眼这个奇妙的世界,就不甘的离去。 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哪怕是付出生命,但不会是这次! 只见他猛得一抖身子,半边身子往前侧了侧,用右肩拦住了射向左胸的羽箭。 噗的一声闷响! 像是一根尖锐的杵狠狠的扎进数十张软纸,那根羽箭狠狠的刺进了纪凡的右肩,穿透了他的肩膀,一道鲜血从伤口处飙了出来,像楼上泼水一般,洒在了地上房檐上的青瓦,有些突兀有些悲凉。 纪凡强忍着剧痛,依然把剑向前刺去。 又是噗的一声。 早被纪凡磨得锋利的长剑,很轻松的穿透了小樱的衣裳,刺进了她胸口,刺穿了她的心脏,杀死了她。 纪凡的脸色因那一道羽箭变得苍白,小樱的脸上的血色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仍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一个看起来弱小不堪的人身上…… 没人回应她的感叹,不仅是因为周围人都听不到,更是因为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一剑杀死她的纪凡。 纪凡没有多看小樱一眼,转而看向站在地上的三人一狼,还有刚来得及跃上房檐的阿哲,他因小樱的死,而驻足不前。不是因为小樱的脸庞不吸引人,而是因为还有三人一狼在盯着他,而且眼神比之前更加可怖,可怖得让人仿佛处在无氧的环境中,令人窒息。 他面无表情的从小樱的胸口拔出长剑,长剑带血,血丝缠绕着剑身顺着剑尖向下流淌,滴答滴答,一颗颗血珠接连滴下青瓦,如同战斗开始前时钟的倒计时。 第23章 霸道村长 血滴落在青瓦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铜柱一次一次撞击在阿哲的心上,那种感觉很痛,痛得无法言语,痛得无法呼吸。 他是喜欢小樱的,自从小时候小樱第一次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时,他的心就被俘获了,尽管自己老是和她顶嘴,但那是因为自己不懂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他只能通过跟她较劲来表达,他没有勇气去坦白。 现在他突然有勇气了,把杀死你的人杀死,现在是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表白吧。 阿哲之前因为小樱的死,低下了头,现在慢慢抬了起来,目光看向缓缓倒地的小樱,眼神里充满着悲伤和杀意,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汇聚在一双眸子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大家都明白此刻阿哲的心情,阿土、狼里格狼都没有说话,那匹土狼也识趣的低鸣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沉默了一会,阿哲没有看向纪凡,嘴里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她要杀我。”纪凡答道。 “那你乖乖被她杀了就好了,为什么要杀死我最喜欢的小樱,你不觉得她的笑容很美,你不觉得她的脸上的小酒窝很可爱吗!!!”阿哲刚开始说时含着悲切痛惜,渐渐变得声嘶力竭,声音一瞬间提高了数个音贝。 阿哲缓缓转过头来,冷漠的看了纪凡一眼,如同看待一具尸体,冷冷道:“为什么不是你死,而是她,你……该死!!!” 纪凡本不是一个喜欢较劲的人,在这个谁生谁死的问题上,他真的没有多少欲.望想跟别人吵,一个陷入了爱情里的人是无法理解的,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关于某个重要的问题。 “从你的理论来说,你们入侵白塘,而白塘是我热爱的村落,你们土狼村的人全都该死。从我的理论来说,也是如此。” 三人一狼站在原地不动,全都看向纪凡,眼神里透着股杀气。 纪凡没有理会这些令他感到麻木和莫名恶心的杀气,继续说道:“对……就保持这个姿势,那么你们站在原地乖乖的被我们杀死,这样可好?” …… …… 哒哒哒,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狼王警惕的盯着眼前正走来的人,发出威胁的嘶鸣声,露出锋利的牙齿似乎在警告眼前的人,但不知为何,却能从这些动作中感受到它内心的一丝害怕。 来人看见倒在地上的纪勇,眉目中满是焚天的怒火,喝道:“畜生,杀我挚友,我纪游必杀你无疑。” 只见他的手上缠绕着一个巨大的弓弩,身背着数十只沉重无比的弩箭,他伸手从背后拿出一米长的弩箭,搭在右手上紧紧缠绕的弓弩上。尛說Φ紋網 嗒!弩箭紧扣在弓弩上,发出一声脆响,箭头的准星瞄准着狼王。 砰!一只弩箭射出,发出嗡嗡的凄厉声,速度恐怖到能超越声音,巨大的音爆声还未听到,箭已经来到了狼王的眉眼之间! 狼王眼里满是惊骇,不敢多做思考,下意识的偏下头,想要躲过这致命一击。 噗!一声利器入肉的声响。 狼王的反应及时,恰恰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只来得及偏偏头,身体没能及时的转过来,利箭直接穿透了它的腹部,撕裂了腹中的一切,被巨大的力量轰击,凿出了个大洞,鲜血全都洒在身后,形成一个好看的扇状。 村长看到这个画面,有些满意的笑了笑,虽然脸色因为使用弓弩有些苍白,但他很开心。 狼王不甘心,就如同纪勇死去时那样的不甘,甚至更要憋屈,它可是狼王,是一只妖兽!尽管它没有失去,但这一猛烈的一击已经毁掉了它进阶的未来,就算它活了下来,它一辈子也只能是一只妖兽。 它不甘!于是它决定豁出性命,也要把眼前毁了它美好未来的人类给撕成碎片! 嗷呜!!! 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声,狼王四肢突然发力,电闪雷鸣的速度冲向村长,由于速度太快,只能看到一丝残影。 嗷呜! 狼王突然出现在村长面前,数十米的距离眨眼之间就到了,两只相互交错的利爪朝村长的脖子抓去。 村长临危不乱,左手顺势朝下就是一拳,铁一般的拳头,直接就轰了下去! 狼王已经跃起,在空中扭转了身体,身体贴着拳头,躲过了沉重的铁拳,双爪的目标由脖子变为脑袋,顺着村长的手臂双腿一蹬,就窜到了村长的肩上,看样子又是用杀死纪勇手段来杀死村长。 村长见状不妙,左肩一顶,让狼王的受力点不稳,瞬间右手就带着弓弩狠狠的朝狼王腹部的大洞甩去! 感受到了危机,狼王丝毫不惧,利爪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抓向村长的脖子,誓要与村长同归于尽。 村长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整个身子猛地向后倒,仿佛就是老人家踩到香蕉皮摔跤的样子,向后很突然,下落得很快,堪堪躲过袭向脖子的利爪。在向后倒的同时,他的左手也同时收回,猛得拍向地面,借助地面的力,突然弹起,左肩狠狠的撞在狼王.裸.露的下腹部,打了狼王个措手不及,把狼王顶向空中。 狼王受伤的部位吃痛,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它终究只是一只妖兽,智力没办法达到人类的程度,充其量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没有办法看穿村长的小计谋。 才不会放过如此绝妙的机会,村长顶起狼王之后,迅速的甩出右手,狠狠的砸向狼王的腰间,沉重的两次击打,让狼王根本无力反抗,被这一击惯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弩箭很快被搭在弓弩上,朝着倒地不起的狼王头颅就是一箭! 受到连续重伤的狼王,根本无力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利箭穿透自己的脑袋,待到死后才能听到那宛如恶魔般的声音。 砰!!! 村长冷冷的看了眼头颅被穿透的狼王,一言不发,踱步走向纪勇的尸体,把他的脑袋扶正,摆正了他的身体。 “兄弟,走好。”深情的望着纪勇,合上了他的眼睛。 悲伤过后,重新换上冷漠的眼神,瞄准了正在激斗的纪凡,奔了过去。 …… ……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不断的从纪凡的鼻孔窜出,此刻的他已经累极,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两眼惺忪,苍白无血的脸色,显示他的疲惫快要不堪重负。 随着汗珠一起滴落的还有他的腰间不断流出的血红色液体,他一只手按着腰间那可怖的伤口,另只手将长剑拄在地上,稍微减轻了自己身体的重量,好让自己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他很累,但更兴奋,拼了命去寻求生的机会,他杀了那只时常捣乱自己出剑的狼,刺中了阿哲一剑,但也因此被阿哲手中的长刀砍中了腰,撕扯出将近十寸的恐怖伤口。 在阿土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面对五个人还能站到现在,杀了狼伤了人,足以在附近几个村落获得骄傲、得到孩子们的崇拜。他同时也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在乎这些,只在乎的关乎生死存亡之事,但是今天他注定要死。 一脸沉重的看着他,阿土拿出了自己的器,一把斧头,看起来像是一把专门用来砍柴的斧头。斧头样子很久很旧,没有锋利的斧口,看起来有些钝。没有人笑话他,笑话他的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关心过他用这把斧头砍了多少柴火,只是想知道他用这把斧头砍了多少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他八岁那年从阿爹手中继承这把斧头后,便从未砍过柴…… “阿哲,你在后,我在前,阿狼左右伏击。”阿土倒拿斧头,目光有些凝重,他开始重视眼前的这个人,不得不采取保险一点的办法,小队里不能再损失一人,不然以后抬不起头来。 “明白。”狼里格狼答道。 阿哲没有答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上!”阿土见大家都明白了,提起斧头就冲了上去。 阿土首当其冲,一把钝口的斧头高高举起,巨大的身形加上他的速度,竟然给人一种无法匹敌的感觉,其势如鸿钧,其势如雷霆! “吃我一斧!” 纪凡脸色苍白,还未从阿哲那一剑缓过来,眼看这一斧子又要劈了下来,只能避其锋芒,与身形如此壮硕的阿土比较力气,那纯粹就是在找死。 刚想老招旧使,狼里格狼就拿着他那把造型奇怪的大刀从右路包了上来,他的速度很快,仿佛一瞬间就能冲到纪凡面前。左路并没有人上来,纪凡刚想溜向左路,但脑袋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人影,他眯起了眼睛,还有一个人呢!他到哪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纪凡多想,只能先躲开阿土的斧头再说,一闪身,就地一滚,窜向了左路。 阿土早就料到他会如此,挥舞着斧头轮圆了又是一斧子当头劈下,势必要把纪凡的脑壳给劈开! 狼里格狼也不曾放慢脚步,脚下连踏几步,踩着阿土巨大的身躯就蹬上了天空,双手紧紧握着大刀,仿佛大鹏展翅,遮天蔽日,目标正是纪凡! 一个精妙绝伦的组合技就堵死了纪凡返回原路的可能,这是个明招,利用阿土的雷霆攻势,让纪凡误以为阿土才是主要进攻的角色,没想到作为五人之中的最强的阿土竟然屈居于配角,真正的杀手是依然跃起的狼里格狼!狼里格狼下落的速度极快,一眨眼的时间不到,刀就到了纪凡的脑袋上,只差一丝就要将脑袋开出一朵灿烂的血花。 纪凡十分镇定,见状往没有人的左路逃跑,但是他经过一轮的交锋,忘记了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的的长刀很利很长,砍得人很痛! 就在这个时刻,阿哲突然从某个角落闪电般窜出来,一把长刀像一柄剑般探出,配合他脸上嚣张阴冷的表情,仿佛这一刀如探囊取物,毫不费力一般! 没有办法,纪凡只能顺势一倒,借助脚掌的力量,把自己向后弹去,只要躲过了狼里格狼这一刀,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此时,纪凡嗅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这道气息里充满着杀戮和灭亡的恐怖气氛! 一把飞刀从他的身后极速飞来,发出嘶嘶声响,仿佛能划破空间,其闪着寒光的刀尖,更是让人感到冰冷刺骨,好似只要一接触到人体,就能像刀穿过白纸一样轻易!更令人恐惧的是,并不是只有一把! 嘶!嘶!嘶! 一连三把飞刀飞来,直射纪凡的后背,封住了他的退路! 但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灭杀小队里,不仅仅是四人一狼,而是五个人! 天上有大刀遮天,后路有飞刀封路,前有钝斧挡道,右有长刀绝命,纪凡不禁露出一丝冷汗,脑袋有些慌乱,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整个必死之局! 纪凡脑袋里思路飞转极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启动飞靴,从相对安全的右路以绝对速度逃离出去,开始这样一来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届时与狼老大的对决就会少了不少优势,毕竟杀了狼老大,土狼村就会溃不成军,但如今……眼前的局势危难,纪凡眉头一皱,狠狠咬了咬牙,不管那么多了,活着才有希望! 就在纪凡将要动用自己的底牌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眼前势不可挡的阿土突然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猛地飞向一边,整个人横飞数十米,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一根一米长手指粗细的弩箭稳稳的扎在腰间,穿透了整个腰部,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而这时,纪凡才听到一声厉啸划破天际! 纪凡双眼瞪得老大,这转变得实在太突然,突然到令人措手不及,纪凡趁机止住后退之势,极力往前扑去,闪过了狼里格狼的大刀,躲过了第五人的飞刀,避过了阿哲的剑,从而逃过一劫。 不光纪凡觉得难以置信,其他三人也是无比震惊,最强的阿土莫名其妙就飞了出去,看样子生死难辨,还有那一声厉啸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阿土,他才是最想知道为什么的人,但是他无法知道了,弩箭撕裂了他的腹部,他毕竟是个人,没有狼王半妖的生命力,已经死去。 就在场中的众人还未完全明白的时候,又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飞起。 阿哲被奇快无比的弩箭击中了胸口,整个人被带起,飞的比阿土还要远,自然伤得更重,砰!一声闷响,阿哲与阿土如出一辙,狠狠砸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第五人和狼里格狼在连伤两人之后,终于看到来人是谁,那人看起来并不年轻,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露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右臂上由特殊的装备固定着一把奇大的弓弩,迈着沉稳的马步,而手中的弓弩已经搭上了弩箭,目标正瞄准他们。 糟了!这是泥鳅心里的最后一句话,随后砰的一声响,弩箭射出,狠狠的把他刺穿,钉在了墙壁上,鲜血如柱般沿着伤口留下,眼看是不活了。 一声凄厉的响声如同魔鬼的嘶鸣,再次响起! 狼里格狼脸色极其苍白,瞪大的双眼写满了害怕与惊恐,他看到了那个人,也看到了弓弩,但他就是没有办法躲过那快得令人全身颤抖的弩箭,这是什么鬼东西,这又是什么恐怖的玩意儿,他不停的在心里念叨,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恐惧,但他全身上下不停的出汗,好似要抽干他身体的每一滴水分! “狼家的崽子,吓傻了吗?”来人看着浑身发抖的狼里格狼,淡淡道:“这性格可一点都不像狼图!” 纪凡听到声音,惊讶的抬头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惊喜道:“村长!” 第24章 狼图 原来这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人物,竟然是村长大人! “纪凡,你做的不错。”村长欣慰的看向纪凡。 纪凡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没想到村长大人如此强大,自己纠缠许久的敌人,村长两三下就解决了。 待看到村长右手上的巨大弓弩时,内心也是充满了震撼,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手弩,手臂得承受多大的才能发出这么恐怖的一箭。 惊叹之余,仔细看了眼村长发现村长脸色苍白无血,担心道:“村长,您没事吧?” “不碍事,人老了,稍微动弹一下就累得够呛,还能撑得住!”村长耸拉着眼皮,疲惫写在脸上,仿佛老了许多。 “你们说够了没有,有本事就单挑,两个人欺负一个人算……算什么本事!”狼里格狼实在看不过去这一老一少在这里寒暄了,希斯底里的吼了一句。 自己的伙伴瞬间就被灭了,剩下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即是害怕又是庆幸,害怕自己何时会死,庆幸自己没有死去,整个人矛盾至极。 纪凡眼神异样的看向狼里格狼,狼里格狼被纪凡奇怪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毛,本来就是人多欺负人少,转念一想,刚刚自己不就是人多欺负人少么,顿时两抹腮红泛上脸颊,不好意思起来,想要说的话也都咽了下去。 这时候村长走上前,伸手朝后背的箭筒中缓慢抽出一支弩箭,搭上弓弩,语气平淡的说道:“欺负你,又怎么了,我还要杀你,你又能怎样?” …… …… “我的狼出事了,是谁下的手!”狼老大正看着战况,突然心生感应,从小陪伴自己的狼死了。 正思索间,副队走了过来打断了狼老大的思绪和感伤,对狼老大说道:“狼老大,狼里格狼出事了!” “什么!”狼老大一脸愤怒,一爪子把人扯了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就吼道:“不是派了阿土几人一起去的吗?怎么还会出事,你们是猪吗?” “老大……老大,阿土他们全都被灭了,狼里格狼应该是被抓住了!”副队害怕的回答道。 “是谁,白塘有哪个人有那么大能耐,能连杀数人,活抓我儿?”狼老大火上眉梢,紧皱的眉头似乎要迸出火来,他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杀我人,知道我儿,还能有能力杀我狼的人…… “纪游!”狼老大豁然开眼,眼睛里满是怒火,摸了脸上那恐怖的伤痕,似乎想起了某些令人不愉快的往事,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纪游你个王八蛋,竟然那么不怕死还敢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新仇旧恨我狼图一并跟你算清楚!” 双指放在唇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狼图跨出竹林,双腿开始迈步向前,开始是一步一米,后来越来越快,一步数米,最后整个人如同猎豹飞奔了起来,带起滚滚烟尘,一骑绝尘冲向白塘村! “兄弟们,跟我冲,屠了白塘村的软蛋们,抢了他们的婆娘,杀了他们的娃!” 喝!喝!喝! 土狼村的猎手们听到号令后纷纷大声回答道,数十人汇聚层洪流,如同蝗虫过境从竹林里冲出,朝白塘大举进攻。 漫天的喊杀声,传到了村子里,使得人们人心惶惶,害怕的甚至拿不稳武器,纷纷瘫软坐在地上。 “糟了!他们发起进攻了!”村长语气沉重道。 纪凡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大家,然后他看向了正在瑟瑟发抖的狼里格狼,眼前一亮,顿时心生一计。 他慢慢的走近狼里格狼,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捆麻绳。 “你想做什么,我宁愿死,也不会任人欺辱的!”狼里格狼看出了纪凡的意图,死命昂着脖子表示自己的抗拒之决心,心想若是被抓住了,那在狼村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没干什么,只不过想把你当做人质而已。”纪凡淡淡道。 “你死心吧,我宁愿死,也不会被你利用的!”狼里格狼强硬道。 “双手放好一些,这样我好绑,双脚也是!”纪凡第一次绑人,没有什么经验,恼怒的喝骂几声。 “哦,好。”狼里格狼随即想到自己不应该表现那么听话,正欲反抗,突然听到一声“哒”的响声,知道是村长扣好弩箭的声音,躁动的身体又重新被冷汗打湿,再不敢生出逃跑的念头,老老实实被纪凡捆成了个大粽子。 村长在后头压阵,纪凡就扯着狼里格狼快速走到了村口,面临一群土狼村猎手的冲锋,镇定自如的站着。 村长并不担心自己和纪凡会淹没在猎手进攻的浪潮中,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让冲锋停下来,他有这个自信,也敢赌这一把。 狼图冲得最快,领先队伍到达了村口,自然也看到了站在村口的那三人,看到纪凡手中的狼里格狼。 “停下!”果不其然,狼图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立刻挥手止住了冲锋的队伍。 狼图凶恶的眼神不停的在纪凡身上扫视,仿佛能刺穿纪凡身体的每一处,然后目光直接略过看到一瞬间恢复了精气神的狼里格狼,停留在站在偏后一些的村长。 “纪游,多年不见,你老了。” “呵呵,是啊,自从你脸上有了那道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直至今日你特地登门拜访,才得以见面。”村长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狼图闻言恼怒万分,恨不得立刻杀了纪游喂食狼狗,却又担心狼里格狼,只能忍下愤怒,咬牙切齿道:“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的锋利。” 村长扬了扬头,笑道:“多谢夸奖。” “我们快人快语,你想要什么,才能换回阿狼?”狼图脸色十分难看,不想与老奸巨猾的纪游说场面话,直接了当的提出。 村长深知谈判中筹码的重要性,换取最大价值才是谈判的胜利要素,他指了指白塘,说道:“先把狼撤走。”尛說Φ紋網 狼图深深的看了眼村长,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决,不情愿的发号施令,“叫狼回来。” 嗷呜…… 狼嚎声一声一声响起,只不过并没有上次那阵狼嚎声令人震撼。 一只一只的狼跑了出来,走了出来,身上挂满了伤痕,有些土狼村的猎手等了许久,都不见自己的狼出来,甚至跪地不起,神色悲凉,毕竟狼是他们一手养大的,也是他们从小的伙伴,狼就相当于他们的亲人一样,失去亲人的痛苦,令他们十分的难过。 白塘村的人们也都慢慢走了出来,身上也挂满了伤痕。 狼的数量少了很多,白塘的村民也少了很多,这场战争不管谁赢谁胜,最后痛苦的肯定不止一方,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纪凡看到这场面有些不忍,转头看了眼村长,发现村长也是满面愁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狼图,你也看到,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自己也清楚,我们白塘是不会降的,也不会屈服于你,要战胜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你不愿意承受的,不如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村长看见受伤的村民们,内心如同刀割,叹息的说道。 狼图也能感受到猎手们的悲伤,他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挟持,村长的这些话,他根本不想听一句,甚至一个字。但如今的局面,他不得不冷静思考一下对策。 “纪游,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过简单了。”狼图冷冷的看着纪游,说道:“你们村竟然藏了一个修者,这很让吃惊,村里的大人物得到消息后,十分想得到那名修者的秘诀,我们很清楚你们白塘不会轻易交出来,所以才采取这偏激的办法。”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里面有我的私人恩怨在里头,这都无所谓。”狼图用手指滑过自己的脸,赤.裸.裸.的提醒村长,当年的这道伤疤的来历,继续说道:“如今你说要井水不犯河水,这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那名修者的秘诀交出来,我们自然就会撤退,如何?” 纪凡有些始料不及,竟然是为了修者的秘诀,可是我从未听村长说过。 村长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狼图,回答道:“老实说,我并不清楚纪明把秘诀放在了哪里,如果我知道,拿来换取村子的安定又有何不可呢?” “村子与秘诀两者之间的重要性我还是分得开的。” “哈哈哈!”狼图闻言大笑,突然又变为冷酷无情的模样,寒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随便两三句话就能哄骗的笨小孩吗?” “怕是秘诀早被你藏了起来吧,为了晋升修者行列,你使的什么心都不奇怪。” 村长喝道:“我纪某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评判,秘诀我就是没有。你的亲生儿子,我手上倒是有一个,拿你的儿子换白塘的安宁,行便答应,不行便杀!无需多言!” “你!”狼图气急,没想到这人如此之死硬,愤愤道:“纪游,并不是我狼图心狠,你我都是半只脚入修的人,都清楚的感知到另一边的强大及诱惑,孩子没有了,还可以生,入修的机会放过了就没有了,所以……” 村长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大声喝道:“纪凡小心!” 纪凡也感觉到不妙,想要扯着狼里格狼后退,却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狼里格狼的大刀在剧烈的挣扎,好似要挣脱出自己的手。 “晚了!”狼图一声啸,脚尖发力,猎豹般的速度冲向纪凡,纪凡手中的大刀噌的就甩脱了手,狼图恰好此时也到了纪凡的面前。 大刀飞到了狼图的面前,狼图一把握住,顺势就是一刀狠狠的劈砍下来,全然不顾处在纪凡身旁的狼里格狼,两人都避无可避! “阿爹!不要砍啊!” 第25章 战 这一幕很难以令人想象,纪凡没能想到,土狼村、白塘村的人们都没能想到,村长大人也是在即将发生的时候才觉察得到,更不用说作为当事人的狼里格狼了。 狼里格狼大汗淋漓,一脸惊恐万分的表情,不久前镇定自若的表情全都无影无踪,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不得不害怕不得不惊恐,谁能想到父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执刀相向? 狼图也不愿对自己的儿子挥刀,人心也是肉长的,又有那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狠狠的咬牙,最终他下了决定,把头偏过一边,不再看向儿子。 年少时,村中见多识广的大长老对他说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英雄侠客飞来直去,百步杀人,万里飞剑,一招一式之间,电闪雷鸣火光滚滚……令人心神向往。 在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努力修炼,拼命的修炼,为的自然是早日感悟气之流动,学习御器之法,但数十年来,他的武功技艺无比纯熟,狩猎技巧远超他人,但这对一个猎手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但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一辈子只能做个猎手,他想走出大山,他想迈入修者的行列,去看一眼山外的世界,去做一做侠客的梦,快意恩仇,执掌乾坤! 但这一切的一切,需要的开头是多少人无法达到的,纳气是修器者的第一道坎,也是最容易最难的一道坎,之所以说是最容易,是因为最多人处在这个境界,且有天分的人突破这道门坎的确不难。为什么说是最难,是因为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迈入不了修器者的第一扇门,天分决定了很多人无法成功,很多人选择放弃,很多人选择用尽一生去追寻。 狼图就是后一种人,对于一生中仅出现一次的转机,他不愿意舍弃,在孩子和命运的激烈抉择中,他选择了命运,做出艰难的选择。 就算眼前站的是任何人,只要阻挡了自己的命运之门,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劈下去! “对不住了,阿狼。”他闭上眼睛,双手握刀朝纪凡狼里格狼两人斜劈一刀。 纪凡冷眼看待狼图,在不敢相信之后,由于连番的大战,让他很明白反应的重要性,往往一瞬间就能决定生死,所以他在震惊之后,立刻恢复了清明,带着狼里格狼他后退了一步,然后他把狼里格狼拉到身前。 这一刀既然躲不过,那不如不躲。 “嗤啦!”大刀很轻易的划破了狼里格狼的衣服,划出了一道足以致命的可怖伤口,这一击实在太重。 “阿狼!”狼图在杀了自己的孩子后,内心的伤痛如同大河决堤,一下子喷涌而出,难过无比。 他的眼一下子就染上了红色,恐怖似发狂的狼。 “今天,我要让你们为我儿陪葬!你们!都得死!” 土狼村的猎手们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阿狼,被纪凡用作挡箭牌,挡住了狼老大的致命一击,群情激愤,狠狠嚎叫着冲锋起来,个个面部充血,誓要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雪恨。 “都得死!” “都得死!” “都得死!” …… 纪凡不像土狼村的猎手们那么容易就被狼图的拙劣演技给欺骗,反而看得很清楚,也许是因为穿越前看了太多的内斗剧,对此类乡村浮夸的演技一眼就看穿了。 狼图大可不必杀掉纪凡,他可以绕过纪凡因而避免杀掉自己的孩子,但纪凡看的很清楚,狼图为的是不让自己受到挟持,为了杜绝白塘抓住他的痛脚,目标并不是纪凡,所以他闭眼不敢面对自己的孩子,所以这一刀狼里格狼避无可避。 纪凡看到了狼图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自己也因此夺得了一线生机,脚尖向后连点十余步,以最快的速度逃脱狼图的攻击范围。 狼图发自内心的悲伤之后,很快的提起刀,并不打算让纪凡逃脱,一步向前,刀势向前压去。 杀了你,为阿狼陪葬! 村长不会让狼图那么容易就伤到纪凡,奇大手弩发动,一声出箭声响起,犀利无比的弩箭再次降临! 狼图汗毛直立,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立刻收刀,双手顶刀,做出怀中抱月的姿势,为的是顶住弩箭,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即便是挡住了弩箭,巨大的反震力也会让他手臂尽断。 他心念一动,大刀刀身一阵波光粼粼,好似平静的湖面突然掉入一颗鹅卵石,湖面荡漾。 啵!犀利无比的弩箭,在他做出动作后的一瞬间,就来到了身前,刺中了大刀,发出轻轻一声响。好似弩箭射中的是一滩泥地,箭势突然一顿,再无法前进一丝一毫。 纪凡趁此机会,不退反进,拔出腰间的长剑,看准狼图的胸口就是倒挂一剑! 狼图此刻顶住了弩箭,尽管大刀的妙用减轻了弩箭的冲击,但双臂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发麻,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脱手抵挡。 这一剑与他砍向狼里格狼的一刀极其相像,一样的避无可避! 噗!一声剑如身体的闷响。 纪凡一剑刺中。 狼图瞪大的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孩子的悔恨。 纪凡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不解,与不忿,他不明白狼图的眼神中为什么有悔恨,一个狠心杀死自己孩子的人有什么资格悔恨,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父亲,他的孩子还是愿意为其舍弃一切。 纪凡这一剑刺中了不是狼图,刺中的是被狼图所砍的狼里格狼,那一刀太恐怖,几乎要了他的命,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当他看到阿爹面临危险,挣扎着起身,冲到狼图身前,拼了命的抵挡纪凡刺来的一剑。 “为什么?”纪凡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 问的自然不是狼图,而是为狼图挡住这一剑的狼里格狼。 剑尖完全刺进了狼里格狼的胸口,内脏损伤严重的他,血水因为他开口说话,反涌至他的喉咙,随着他说话不停的流淌下来,好似杯子里转满了水,还不停的往里倒水的样子。 狼里格狼凄惨的笑了笑,因为鲜血染喉的缘故,含糊不清说道:“做阿爹的可以不要孩子,做孩子的自然……不可以不要阿爹。” 说完之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缠绕着悲凉和莫名的愉悦,这次他真的是死了。 白塘村的人们继续与土狼村的猎手们激战着,没人看向这一边的战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纪凡心中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轻轻的拔出了剑。 村长也被带起了一丝情绪,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若是自己如此,他会为自己挡剑吗? 此间最难受的莫过于狼图,自己要杀的孩子反过来为自己抵挡了致命的一剑,打破了伦理和道德双重枷锁的狼图,又被更加沉重的情感枷锁扣住了身心。 那一股宛如秋风萧瑟的气息蔓延,谁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和寂寥,但没人能知道他到底有多悲伤。 狼里格狼没有了纪凡剑的支撑,缓缓的向后倒,依靠着狼图的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静静的躺在地上,鲜血溢出成了个泊。 狼图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沉默了许久,他缓缓拔出已经停止前进的弩箭,扔在了地上,放好长刀,把自己的孩子摆正身体,整理了他的仪容。 “对不起,孩子。”两声对不起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村长和纪凡给予狼里格狼一丝尊重,任由狼图为其整理好姿态,这是对舍命救父的敬佩。 狼图最后看了眼死去的狼里格狼,拿起了刀,冲向了村长,舍弃了较为近的纪凡。 纪凡看到了狂奔中狼图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血色和疯狂,皱了皱眉,受了如此大的打击,竟然还对入修执迷不悟,难道他没有看到战争带来的伤痛吗! “为了阿狼的死更值得,我更要拿到它!” 狼图狂叫着,高高举起大刀,其势仿佛可破千军万马,可斩断瀑布! 砰!一声出箭声,村长以最快的速度拿箭、搭箭、放箭!试图阻止狼图的步伐,若是让他进到自己身前十米,对于不善近战的自己来说,那就危险了。 弩箭卷起气流朝狼图的腹部射去。 狼图不再惧怕,身体用力一扭,避开自己的要害,“噗”弩箭射中了他的腰,撕掉了大片的肉,极快旋转的箭矢,蒸发掉了他伤口的血液,冒出阵阵白烟,最后才发出那一声凄厉的弓箭声。 村长这一击并没能减缓狼图的步伐,狼图与村长近在咫尺,村长没有时间再射出一箭,连拿出弩箭的时间都没有。 狼图森然一笑,即将要为狼里格狼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一声仿佛毁天灭地的巨响,吓得正怡然自乐的鸟儿一窝蜂的逃离了自己的家,展翅飞向高空。 一把姗姗来迟的长剑终于到了! 纪凡自从失去纪齐和纪山之后,他就对自己发誓过,不会让敌人轻易的在自己面前杀掉任何一人! 绝不! 更何况是自己拥有了不同于以前的力量,自己变得更强了,理应把自己要保护的人守护好! 这一剑,看不出剑势,看不出招式,只看到必胜的决心!因为这剑实在太快,快到只需要把剑对准,就能轻易刺中任何一个人,对方避无可避,自然不需要使出什么剑招,用出什么剑势。 这剑如细雨无声,这剑如影随形,这剑锋利无比! 纪凡在这短短一瞬,似乎感受到了数日之前的雨中杀人之景,不知为何的,他感受到了一丝丝湿润的气息,仿佛沐浴后黏在身上的水珠,清清凉凉,十分舒服。又好似春天的清新洁净化作的薄薄衣裳,轻柔的披在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刻,纪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好似存在有某个屏障,而那个屏障就在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细雨春息打破了。 因而他的人影更加模糊不清,他的剑更快,更锋利! 第26章 英雄之歌 这一幕没有人能看得到,场中只有两个人能够感知到,村长和狼图能够大致的感受到,一阵湿润的气息在场中蔓延,不过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找寻是从哪里出现的气息。尛說Φ紋網 村长在想该如何躲避狼图势在必得的下一招,狼图在想自己下一招能否杀是纪游。 然而此时的纪凡却在想,杀了狼图还是伤了狼图,但也仅仅只是闪过脑袋的那一瞬,他还未思考完毕,剑就到了。 剑尖很轻易的刺破狼图身上的皮甲,狠狠的从背部刺透了他的右胸,也许是由于速度太快导致剑尖变得极其锋利,也许是纪凡突破了某个屏障的缘故,这一剑真的很容易,就好像是刀入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畅通到底。 此时的模样有些怪,狼图一心一意想要杀死村长,而全然没有感受到胸口穿出来的那一剑。村长全神贯注集中在狼图身上,那一突兀的剑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纪游,今天你必死无疑。”狼图瞪着充血的眼珠,恶狠狠道:“我要把你们都杀……”他举起了手中的刀,即将朝村长砍去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钻心的剧痛,好似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整个穿透胸口的感觉,整个身体都没有了力气,想要蜷缩起来。 然后他低头看想自己的胸口,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多了一把剑,剑身上面缠绕着丝丝鲜血,这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自己已经步入了连敌人刺了自己一剑都不知道的岁月了吗? 不光是狼图不明白,村长也十分震惊,尽管在前些日子亲眼看到纪凡战胜纪明的场景,见识过飞靴的能力,但那只是远远看,如今近距离的看到,才能真正感受到那速度带来的画面感是多么震撼! 噗! 鲜血从胸口激射而出,狼图伸手想要捂住伤口不要让鲜血继续涌出,他还想再坚持一会,可是自己的血却不听使唤,一道一道的血顺着皮甲留下,滴答落在地上。 他抬头渴望的看了眼村长,手还想用力,刀微微一颤,大刀掉落在地,终究是伤的太重,拿不动了。 村长震惊之后,快速的冷静下来,看到狼图渴望的眼神,他知道他问的什么,沉默不言,只是摇了摇头。 狼图眼中的那渴望的光芒一瞬间消散了下去。 他人生中第一次离人生梦想如此之近,虽然被告知是错误的,但他不后悔,为梦而舍弃一切的人,他认为理所应当。 “我不后悔。”他突然说了这句话。 “可狼里格狼不一定甘心。”纪凡拔出了剑,站在一旁,狼图失去了受力点,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他并不害怕,狼图眼神中的灰暗已经慢慢扩散,已是个将死之人,留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 狼图听到纪凡的话,沉默不语,想起那种湿润的气息,问道:“你刚才可是进入了修的境界?” 纪凡没能听到狼图对自己的忏悔,心中有些不忿,这时听到狼图的发问,不知为何竟是生了气,恼火道:“我不知道。” 狼图顿时一阵语塞,惨笑道:“好一句不知道。” “将死了还在追求那飘渺的修者之路,又有何用?”纪凡冷冷看着这个陷入绝望的男人,说道:“况且我是真的不知道。” 狼图没有回应纪凡,纪凡低头看过去,他的头微微前倾,面如死灰,眼睛早已闭上,已经因伤势过重死去了。 “不知道他死了以后见到自己的孩子该如何与他解释。” “嗯?两人时候如何能见?”村长被纪凡的话弄得一愣。 “灵魂在天堂地狱相见啊,或者魂魄在阴曹地府之类的。”纪凡没有觉得村长的问话有奇怪之处,回答道。 “不管人仙妖魔死后都是只有尸体,从来没有什么魂魄之说。”村长道。 “额?”纪凡错愣的看了一眼村长,村长的表情很认真。 纪凡不知说些什么好,村长的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认为处于这个神奇的世界,与自己从小说中看到的世界相差无二,应该有什么灵魂之说。如今知晓世上没有灵魂,那自然极有可能没有灵魂复活的故事。 似乎是担心自己以后死去,就没有在这个世界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追问道:“村长,那可曾听说过这个世界有什么重生的事迹吗?” 村长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死伤还在继续,快去帮助大家!”村长喝骂道。 这个倒是不难,纪凡看多了电视,知道该怎么做。 只见他背起狼图的尸体,脚下轰鸣一声,飞到了村中最高的房子顶上,用尽力气大声喊道:“狼图已死,尔等还不快快住手!” 什么声音? 这是哪里传来的? 狼老大怎么会死,这不可能! 看!在那,在房顶上,是纪凡那小子!他旁边还有个人! 那是我们的狼老大,他好像受了重伤…… 你们的狼老大,看样子已经死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 …… 连喊三声之后,所有人都听到了纪凡的喊声,两个村落的人都停了下来,剑拔弩张的局面一下就平静了不少,默默的退回了各自的阵营,土狼村的猎手和狼们都聚集在一起,十分警戒的看向白塘的人。 纪凡看向白塘的村民们,好多熟悉的面孔都已不在,内心似寒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待转头看向村长坚定和肯定的眼神,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朝着土狼村的猎手们喊道:“你们的老大已死,这仗还要打吗?” 土狼村的人们看着纪凡放下在屋顶的狼老大,心里面不仅仅是悲伤还充满这愤怒,但更多的是迷茫和不知所措,狼群中狼王被杀了,整个队伍群狼无首,自然人心惶惶。 纪凡站在房顶上,凌厉霸气的眼神扫视人群,沉声道:“若是你们要战,我们便战,白塘村没一个孬种!” 这句话点燃了白塘村民的保卫家园之火,他们跟着喊道:“你们要战,我们便战!” 仿佛重复多次排练好的一样,声音如山盟海啸,惊涛拍浪,层层叠叠向土狼村的猎手碾压而去,气势一下涨到最高点! 土狼村的猎手和狼都被这一股气势震慑到了,害怕的紧靠在一起,不停的看向白塘村的村民们,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好似被核桃卡在喉咙般,说不出任何话来。 “再打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获利的只能是另外的村落,不是土狼村,也不是白塘村,咱们各让一步,你们可以退,但狼图的尸体和刀留在我们这里,叫你们管事的人来谈。” 纪凡见土狼村的猎手们还犹豫不决,大声喝道:“还不走吗!” “先走吧,叫大长老和村长来……” “对啊……” “那好,走走走……” …… 土狼村的人们忿恨的看了白塘村的人们一眼,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掉了。 人们看向仓皇逃跑的敌人,心终于安定下来,欢快的大声歌唱起来,围着纪凡所站的房顶,唱起了山里歌颂英雄的歌谣…… 英雄,你为我们奉献,我们没有什么回报,只有短短几句歌声赞美…… …… …… 太阳还未落下,光打在纪凡的身上,显得十分俊朗神采奕奕,身上染着斑驳的血迹,受伤的地方却不再流血,甚至都有愈合的迹象,这点纪凡已经不再奇怪。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脸上洋溢着少年郎害羞的表情,跳下了房顶,赶紧招呼大家收拾战场,尽管纪凡两世为人,但也只是个少年郎而已。 村长怀着欣慰的感觉,满意的看着少年郎。自从成年礼之后,纪凡就变得与众不同,或者说是比以前成长了许多,承担了很多责任,村民们原本对他的一些误解都烟消云散,小孩子们也都喜欢他敬仰他,以他作为自己长大后的指路明灯。 村长慢慢解下了手中的弓弩,表情十分痛苦,每解开一个暗扣,脸上的血丝就少一些,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脑袋冒出,从脸颊流淌而下,宛如两道小溪。 “村长,您没事吧?”纪凡发现了村长的异样,急忙赶过来。 “别大惊小怪的……”村长极力掩饰,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自己,缓缓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自然用这些杀伤力大的东西,就经受不住,不过休息几日就好了,别担心。” 纪凡一眼就看穿了村长的伎俩,自顾自的检查起弓弩来,不仔细观察还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弓弩强大的威力是不争的事实,但其强大的后坐力问题,以及瞄准需要的稳定问题都是纪凡纳闷的问题,待看到村长手臂的时候,所以的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但眼前的真相却让纪凡心被冰冻住一般寒冷难受。 弓弩上有许多细小的钢线,每一道钢线都刺入村长的整个手臂和右肩处,钢线用来稳定和承受弓弩的巨大后坐力,整个手臂都承受这恐怖的力量。小心翼翼的拆掉钢线,会发现,为了钢线能固定,每一根钢线都有一个一指长的倒勾卡住手臂。 每一次使用,村长的整个右肩和右手的筋骨就要等于断过一遍,好似被无数刀凌迟一样,装备与卸装都是痛,其痛苦难以想象,怪不得纪勇队长才会警告村长,且装备起来也需要较长的时间。 纪凡看到这般景象,不忍直视,沉默了许久,说道:“村长,辛苦你了。” 村长满不在乎的大笑道:“我不辛苦,倒是你小小年纪就得承担这些,你功劳最大!” “纪凡不敢居功。”纪凡连忙道。 “没事,立功了正好,我也好找人接班,我看你不错,就推荐你吧。”村长随随便便的就从嘴里说出了这句话。 “你搞什么?!”纪凡一愣,一不小心拔出钢线的时候太过用力,弄疼了村长,村长脸上煞白。 “没事吧,村长!”纪凡意识到自己弄疼了村长之后,连忙道歉,但还是觉得村长的决定不妥,并且自己并不想做村长,自从见识到纪明的火刀之后,他就更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去追寻至强至高的境界。 他很认真的看着村长,眼神中的坚定仿佛定海神针般不可移动,坚定的说道:“我并不想做村长,待到村里安定了,我想到外面去看看这个奇妙的世界,去追寻强者之路。” 村长看到了纪凡眼中的坚定,叹了口气,自己等待那么久的人选,又泡了汤,算了由他去吧,年轻人追逐梦想的翅膀折不断的…… “去吧,孩子,未来是你的。” 第27章 男儿志存高远 夜晚繁星当空,翻来覆去睡不着,纪凡恼怒的掀开了薄被,走下床,倒了杯水,大口大口的喝着,喝了数口才算清醒。就在刚才纪凡熟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的竟然是今日与狼图战斗的情景。 结局自然是一致的,只不过令他在意的是,梦境中却没用重现那种莫名的感觉,当时他没有跟村长说,但想村长应该已经知道了。 终究是要一探到底的,入不入修的感觉,自己并不清楚,那就去问问可能知道的人。 刚要踏出门,门突然就开了,这令纪凡有些惊讶。 “村长?”纪凡有些诧异来的人,村长点了点头,急忙请村长进屋,拉开了桌边的凳子,做出个请的姿势。尽管纪凡住在村长家十几年,但其中的礼数是必不可少的。 “刚想去找您,没想到您就来了。” 村长指了指窗外的夜色,没好气道:“你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你当村长我不睡觉啊!” 那您现在就是不睡觉啊!纪凡不敢说出口,在心里无奈道。 纪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倒了杯水给村长,问道:“那村长这么晚来找小子,可有什么事吗?” 村长走了几步路,也有些渴了,端起水就喝,瞥了眼纪凡,说道:“你为什么想找我,我就为何而来。” 纪凡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村长摆了摆手,直接堵住了他的嘴话,说道:“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我也一样,但重要的是你的疑问。” “我此次来就是来帮你解答的,不要感动,我就是那么好心。” “那就……劳烦村长了。”纪凡看着喝水像喝茶一样品的“孤傲”村长,想了一会,问道:“今日战斗之时,我突然感觉身体多了一道屏障……” 村长轻轻的放下了杯子,手指点了点杯子,伸手打断了纪凡的话:“人的身体就像是这杯水,而当你感受到身体之外有一个杯子,也就是屏障的时候,你就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修者的行列,做到了感气,这时的你可以感受到一些极少数的气流,只要你观察仔细,顺着气流而动,你就会越来越强。” “例如你使的剑可以变得更加锋利,你使的刀可以变得更加霸道。”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村长看了一眼纪凡问道。 纪凡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唇张开又放下,半天没说一句话。 村长看到纪凡这个模样,有些生气,说道:“有什么就说,我本来就是为了你,特地过来的,如果没有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纪凡见到村长眉目中隐隐有些怒气,只好坦诚说道:“……的确是感受到了一层屏障,但是我还没感受清楚的时候,突然就被莫名的湿润气息给破掉了!” 噗!村长刚喝下的水一口就喷了出来,“什么?破掉了!” “你怎么不早说!” “我想说,但是被您打断了……”纪凡抹了抹脸上的水加口水,抹完之后,手上全是恶心的口臭味,狠狠的甩了甩手,还是去除不掉,只好强忍着,“仔细想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气泡破掉一般。” 村长突然整个人耸拉下来,转着手中的杯子,好似想到了自己,悠悠道:“看来修炼也是要看天分的,有些人穷极一生都不能踏入半步,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踏了进去。”说到这里,耐人寻味的看了眼纪凡,看得纪凡头皮发麻。 “村长,那我这是……?” “很简单,从你述说的感觉来看,与古籍上记载的情况一致无二,但又有些不同。”村长看着纪凡道:“首先先告诉你一点,你应该是踏入了修者的行列。” “真的吗?”纪凡兴奋的蹦了起来。 没有理由不兴奋,这对追求强者之路的纪凡来说,这就相当于在月球上行走的第一步一般重要,没准从此一帆风顺,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 村长幽怨的看了一眼脸色无比幸福的纪凡,打断了他,说道:“先不要急着兴奋,你入修的情况与常人不同,首先入修的前提是,你必须有一件能与你产生共鸣的器,这里说的器,是非生命的东西,也可以是没有生命活动的东西。” “而你,我很了解,你并没有什么能与你产生共鸣的器。”村长看了一眼纪凡床头边挂着的长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道:“不会是那把剑,能够产生共鸣的器会通灵,意思就是能与你有交流,但不是意识上的交流,而是某些层次的交流,我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也找不合适的解释。” 纪凡点了点头,的确自己并没有与那把长剑有什么共鸣之处,用在手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这是明摆着的。 “而半只脚踏入修者的行列,我与狼图都是这般,我们都能感觉到那个屏障困住了身体,我们却无法打破它,不过我们能够感知到一些身体里面的气,尽管很少。” 说到这,村长皱起了眉,看着纪凡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想不出,一个没有器的人,如何能达到修者的境界,这是古籍上不曾写过的。” “我也不清楚……” “废话!你当然不清楚,要是你都比我知道的多,那不如你来做村长?”村长今夜的脾气忽冷忽热,十分的怪异。 “那我来做村长……”纪凡下意识的回答。 “那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日与土狼村谈判之时,我宣布你为新村长。” 纪凡一脸苦色,郁闷道:“村长,别闹了,说正事。” “好吧,我知道你去意已决,只是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村长从怀里拿出一本陈旧破烂的薄皮书,上面并没有名字,把书推到纪凡的面前,淡淡说道:“这是纪明那老东西留下的,里面写了一些话,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纪明?”纪凡惊讶的看着村长,口舌不清道:“您不是说……纪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吗?” “哼,小子,你还是太嫩了。”村长不屑的说道:“你要我交,我就交啊,你当我白塘是你家?” 纪凡听到村长轻佻的话,脸色有些阴沉,沉声道:“但是这样可以避免大战,白塘可以少死很多人……” 村长身子往后仰了仰,双臂抱在胸前,看都不看纪凡一眼,嘲笑道:“小子,今晚我来的目的并不是只有告诉你修者的故事,最重要的是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需要明白很多事理。” “以土狼村那帮崽子们的做事风格,大张旗鼓的来突袭,就只是为了纪明的手书?笑话!他们要的还有白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道:“交了手书,就等着被屠村吧,只要我不交,至少还能让他们不至于屠村,只要我一横心告诉他们我知道纪明留下了什么并且藏了起来,然后威胁他们,他们还不乖乖退兵,这么多人想要这本手书,他们可舍不得我死掉。”尐説φ呅蛧 纪凡有些似懂非懂,转念一想,问道:“那村长大人您又把它交予我,这……” 村长看到了纪凡眼中的疑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自家人,何必如此防备,况且我十分看好你,给你看看也无妨。我看过了,看懂了也看透了,此生我是没有机会了,就不再去追寻了,给你看看或许能悟些什么。” “原来如此,村长大人您早就看过了。”纪凡阴阳怪气道。 “什么语气啊,你什么语气,我作为村长看都看不得?”村长闻言,拂袖大怒,恨恨说道:“不想留,就趁早给我滚蛋,我白塘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言毕,村长愤愤拉开了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 “村长……”纪凡望了眼发怒离开的村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明白村长的意思,村长不想让离别变得悲伤难过,于是就用这种办法假装生气走掉。 村长虽不是父亲,但也做足了长辈的职责。 重新把目光放在纪明的手书上,他有些迫不及待,毕竟这可是一个真正进入修者境界的人,所做的笔记啊。村长说自己拥有了修者的境界,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器,看了应该会对自己有很大帮助,或许能帮自己弄清楚这个问题。 纪凡小心翼翼的翻开手书,映入眼帘的是简单的一段话。 “而立之年时候,一只脚迈入了修者,感到自身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能用身前一米的气,查阅古籍,称之为半修。” 翻开一页后,又有一段话。 “今日,不知为何突破了障的禁锢,打破了屏障,感受到了身外的气,并能简单的控制气,我想应该是入修。” 纪凡看到这里,感到十分的兴奋,下一页应该就是讲突破的方法和控制气的办法了吧? 果不其然,纪凡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上面写着金光灿灿的四个大字——入修之法,然后下面有一段小字。 “经我无数次锻炼控制,少数的气已经能收纳入身,正式迈入纳气的境界。也终结了入修的办法,出色的身体天赋很有可能激发气之天赋,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其中一点,那就是四个字——修炼天赋!有才便可突破,没才如何修炼都没用,而我就是那有才之人。” 纪凡上下翻动,发现后面没有了话,用水去浸泡,发现也并没有其他字显现出来,用火去烤,除了把纸张烤得卷起微焦,什么字都没有…… 他抹了抹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彻底对这本手书失望了,慢慢合上了这本秘诀。总结就是没有天赋怎么修炼都没有用,天才才能突破修者的境界,怪不得村长大人那么干净利落就丢给了自己,原来是一点用都没有啊,不知道土狼村的人知道这本手书的真正内幕,不知道会不会发狂,而死去的狼图怕是会郁闷的抓狂吧…… 叹了口气,看来想要从中找到什么是没有希望了,只能靠自己了。不过手书中的提到控制气,纳气入身,这又该如何做起呢?反正也醒了,不如就试试看。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纪凡学着电视上看到动作,盘腿而坐,双手轻轻放在膝上,静静的感受周围的气流,感受气流过自己身体的那一丝丝轻微的感觉。 半夜早已没有恼人的蛙叫,讨厌的蚊虫也被纪凡点好的驱虫香给赶走,夜风阵阵,尽管不是很凉快,但也驱散了不少火热。 一个时辰流走,纪凡盘坐在床上,还未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流,这无疑让人很受打击。 就在纪凡将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阵清凉湿润的气流从纪凡的身边滑过,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兴奋,生怕自己一激动这些气流就跑掉了,调整了会呼吸,慢慢使自己呼吸变得平稳,渐渐的,湿润的气流越来越多,围绕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纪凡感觉到他能控制气流的走向,尽管很生疏,但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纪凡很激动,默默记下了气流的行进路线,他开始尝试如何纳气入体。 纳气境界的标志就是能把感知到的气流藏于自己的身体内,在战斗的时候,利用气来调动周围更多的气,体内的气更多,力量自然就越强! 从未有人教过纪凡,纪凡只好尝试着用最笨的方法去探索。 他控制着气流缓慢的走向,让气流跟着绕过他的身体,慢慢的来到嘴边,只见他缓缓张开了嘴,气流顺势而进,一道接着一道,竟然一口一口的把气流吞了下去! 若是让其他修者看到,肯定鄙夷的嘲笑纪凡,谁家纳气都是利用皮肤的感知,慢慢的感受气流,从而引导气流进入体内,没想到,纪凡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修者,竟然如此,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漫漫长夜,纪凡钻进了鼎内修炼,不知何时就在鼎内睡着了,精神退出了须臾鼎。 第28章 远门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刺眼的阳光穿过床边的窗口照射到屋内,随着高度的变化,慢慢爬升。 “哎哟……” 阳光照射到纪凡的眼睛,纪凡缓缓的睁开双眼,眼神迷糊看着大亮的屋子,又闭上了眼,正想睡个回笼觉,突然惊醒。 “什么,天亮了!” 急忙下了床,急匆匆的穿好衣裳,胡乱拿冷水摸了摸脸,弄了弄头发,跑出了门! 纪凡脸色紧张,一边跑一边念叨着,怎么就起晚了呢,怎么就起晚了,今天可是土狼村谈判的日子啊,村长大人会杀了自己的!!! “纪凡这小子,怎么还没到!”村长看着坐在一旁阴森森看着的土狼村的头领,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怒骂道:不是说好好的吗,这小子搞什么!” “纪大村长,你们的小英雄是看不起我们土狼村吗?你说等一会就到,我已经等了不止一会了。”土狼村的头领战狼气愤的拍了一掌桌子。 “战大头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与你商谈即可,要一个小孩来干什么,况且一个小孩怎么够身份?”村长只好使出拖延战术,希望能多拖点时间。 “哼,我战狼就是想见识见识这个杀了我结义兄弟的小英雄……”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森冷和嗜血。 村长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什么狗屁结义兄弟,知晓狼图死后的第一时间,不是为他报仇,而是带着手下把狼图的势力清扫了一轮,霸占了狼图的老婆,杀尽了狼图的支持者,斩草除根,连地都被翻了五六回,一天就端了土狼村,这样的结义兄弟,送我都不要!当然村长这些话不会说出来,只能肺腑几句。 “呵呵,战大头领,待纪凡来了,我要他向你赔罪可好?”村长赔笑道。 眼前的这个战狼并不是土狼村的管事人,而是更远处的战狼部落的头领,其部落比之土狼村加上白塘村还要大上数倍,更不用说其所拥有的可战力有多少。 光今天带来的这些人马就比土狼村袭击白塘的时候带的人还要多一倍,由不得村长不得不赔笑脸,这帮人可不像土狼村,惹不起啊! “赔罪倒是不用,我今天是代土狼村的人来跟你们谈判的,我兄弟的婆娘说,要把纪凡小兄弟请回去,其他一概不要,两家两清。”战狼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这……还得看纪凡愿不愿意。”村长无奈道。 战狼闻言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什么?还得那小子愿意,那小子算什么东西,我坐在这里谈是给你面子,不想大家伤和气,别拿这些来搪塞我,今日若是不把那小子交出来,我就屠了这鬼地方,为我的好兄弟报仇!” 突然一声巨响,吓了正在发威的战狼一跳,“什么声音?” 吵杂的声音离纪凡越来越近,纪凡跑得越来越急,日上杆头,怕是会议早已开始,村长大人可是拜托自己明天一定要到场的!离目的地越近,人就越来越多,使劲挤开村民,赔了个笑脸,正要继续往前的时候,放眼一看,整整一个村道都塞满了人,根本没有地方给人过去。 不管那么多了! 纪凡心急之下,也不管会不会吓到旁边的村民,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人群中突然炸响,就像丢了个手榴弹在人群中一样,吓得老人小孩们急忙扑倒在一旁,原来是纪凡启动了临出门才想起村长要他穿上的飞靴。 一阵残影极速掠过,风驰电掣,一瞬间就跃过人群,直接飞进了议事厅,看到村长大人正和一个身材壮硕远超阿土的巨汗对坐在一起。 “村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恰好此时战狼正转头想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害得他损失了不少威严,接着又听到纪凡的声音,怒火不打一处来,猛地转头,扫了一眼纪凡就开口骂道:“奶奶的,你小子的胆量不小啊,竟然让你战狼大爷等你……” “奇怪,你小子怎么那么高?” 战狼诧异纪凡整整比自己高了一个人的身高,有些纳闷,就算我是坐着也没理由比我高那么多啊?上下扫视了一轮,待看到纪凡并不是长得高,而是整个人悬浮于空中时,他后面想骂的话急忙咽了下去。 只见少年郎一声朴素衣裳,发如剑丝刺向天空,仪表堂堂,一把长剑别于腰间,脚下华丽马靴,上面两对翅膀缓缓煽动,好不飘逸,好一个英雄少年! 战狼一下被纪凡这个无心之失,吓得眼皮狂跳,红润的脸庞瞬间苍白如雪,内心即震惊又恐惧,他不像村长和狼图一般终生待在深山老林里面,他可是出过深山,到过城市的人,自然见识较广,这使得他看人很准,眼前的纪凡能够悬浮于空中,以战狼的阅历,这样的人无一不是高手,况且自己竟然看不到他现在的修为,这只有高于自己一个大境界才感知不到的啊,眼前的这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纳气下境的人能够抗衡的啊! 艰难的咽下口水,看着纪凡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就引起纪凡的不满,被轰杀至渣! “纪英雄……你……你就是纪凡纪英雄……”战狼过了许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来。 纪凡降下飞靴,走向村长,听到战狼的问话,拱手答道:“您想说什么?”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 “嗯?”纪凡有些不耐烦,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人,只当他是土狼村某个大人物,对他的口气自然没有那么客气。 死定了死定了,发怒了发怒了!!! “我……我是想说……你……你杀掉好!”想到纪凡杀掉狼图,像是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夸赞了纪凡一句,希望能让自己逃过一劫。 “额?”纪凡一阵无语,完全搞不懂眼前的这个是怎么回事,不再理会他,转身朝村长走去。 “村长,你找我何事呢?” 村长伸手拍了拍纪凡的手,拉着他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满脸赞扬的看着纪凡道:“没事,没事,就叫你来看看,就看看。” 其实村长的目的是让纪凡来展示一下武力,希望能吓退战狼村的大敌。白塘现在元气大伤,来了个比土狼村更厉害的角色,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好剑走偏锋,以险搏生。没想到忘记此事的纪凡,出乎意料的成功震慑到战狼,真是极好的事啊! “战头领,那先前咱们谈的话?”村长不忘添油加醋。 “啊?啊哈哈……什么话?”战狼打起了哈哈。 “就是交出纪凡……” “不不不!”战狼急忙摆手,小心的看了一眼纪凡的反应,发现纪凡没什么反应,正色道:“纪村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以后纪凡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向我们提,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哈哈哈……” “噢……原来如此!”村长在心里窃笑不已。 “的确如此!”战狼抹了抹头顶的汗,赶紧回应道:“我们战狼、土狼两村与白塘村都是兄弟村都是一家人,若是纪英雄见外,那我们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纪凡心中倒是有很多疑问要问,既然战狼那么说了,他不问还真的对不起他。 “感受到你的周围有几道气流旋转,不知你可是修者?” “战狼不才,正是纳气下境。”战狼回答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也许高人都有这般习惯,为的是满足自己的成就感吧,算了算了,他问我答就行。 “敢问你的器是什么?”纪凡继续问道。 战狼拔出腰间的战刀,双手递给纪凡,小心答道:“这就是我的器,名为屠龙刀。” “屠龙刀?”纪凡不由得语塞,摇头笑笑,竟是这个名字。 战狼的心一下就紧了起来,要是被高人拿走那就…… 纪凡不停的翻看屠龙刀,淡淡道:“能说说你是怎么入修的吗?”尛說Φ紋網 “这个……”战狼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思索了一会,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入得修,只记得自己当初与人争斗的时候,拼到生死之时,突然感悟到了什么,破了身体的屏障,就这么入了修。” “嗯?”纪凡听到这里,瞳孔一缩,那不是与自己差不多,在战斗中突破。 “那你是如何与器相联系呢?” 战狼不明白一个高人为什么老是问这些低级的问题,但还是一一作答,“从小的就配带这把屠龙刀,每一次上阵杀敌都用它,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能使得它成为我的器。” 纪凡似懂非懂的看了一眼屠龙刀,把它递了回去,说道:“我问完了。” 战狼收好自己的宝贝刀,竟然没拿我的宝贝,高人果然就是高人看不上平凡货色。 “纪英雄若是想要知道更多,还要到最近的城——青城才好!” “多谢提醒,我近日正要出趟远门。”纪凡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村长大人,村长闭目不言。 村长叹了口气,雏鹰终究是要展翅高飞了…… “战头领,土狼村之事,是他们侵略在先,我白塘只是被迫无奈守卫家园,这事怪不得我们白塘。”村长精神一振,当前要彻底把这件事解决。 “那是当然,这里面的事理我都明白。”战狼应道。 “我们要求土狼村赔礼道歉,赔偿我们白塘的损失,并且割让一部分地盘,战头领,你看这样可好?”村长趁热打铁说道。 “这?”战狼仔细想了想,看了一眼纪凡,最后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这要求不过分,应该的,我战狼答应了,不仅如此我还决定战狼村与白塘村结盟,共谋发展,纪村长,你看如何?” “好!一言为定!”村长爽快的答应。 至此,村中安定下来,再无外患。 次日清晨,纪凡与众位乡亲告别,村长送他到村口。 村长慈祥的看着纪凡,手紧紧的握住纪凡的手,神情诚恳的说道:“小凡,这回出去之后,可要多多注意啊,千万别惹上什么大事情,命只有一条可不要太拼了!” 纪凡笑着说道:“我不会的,村长您放心。” 看着纪凡嘻嘻哈哈的样子,村长怎么能放得下心,外面的世界毕竟不同于村子,危险也是无数倍的增长,不过看到纪凡眼中的坚决,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阻挡的事情,说道:“不会就好不会就好,有时间就多多回村里看看,我一个人其实挺孤单的,还有啊……大齐那件事你不要自责了,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我把你当作儿子看待,没了大齐,我还有你,希望你也能放宽点心。” 纪凡点了点头,抱了抱村长,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村长突然叫了一声纪凡。 “小凡啊,能不能叫我声阿爹听听,不愿叫也没啥关系,咱老了就是图个乐呵乐呵……” 纪凡仔细的看了看村长,发现它两眼浑浊,眼角的皱纹深刻,手脚上甚至长出了一些老态的斑点,感到十分的心酸,眼角不仅湿润了,听到村长的话,想到多年来,村长把自己含辛茹苦的养大,激动的泪水一下子就大坝决堤流了下来。 “爹。”轻轻的从嘴里说出了这个字。 “哎,我的孩儿!”村长的眼角也湿润了,失去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自己可没有绝后。 “阿爹,孩儿走了。” “去吧,记得我说得话。” “记得!” “那就赶紧走吧,不然我就不让你走了。” “是……” 纪凡提起背包,别这一把剑,就这样一人一剑踏上了前往青城的路上,村长有些落寞的在村口不停的挥手,直至纪凡的影子消失不见,才迈着经历大战后损伤极大的身体,慢慢的往回走。 一时间,一种叫做家的观念烙印在纪凡的脑中,白塘,就是他的家,也是他的根,是千千万万不能死去的一个地方,这里承载着他的回忆,关于他的故事,这是他融入这个世界的凭证。 第29章 青城 青城是一座偏远小城,位于君国的东南部,以盛产绿宝石而小有名气,是君国中等富商集聚的一个城市之一。小城并不大,约莫只能容纳两千人,相对于百万人口的首都君明城,的确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这就是青城?” 一位少年穿着简单黑色长衫,腰间绑着一根黑色洛纹皮带,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双灵动的黑色眼睛不停的扫视着这座小城,身材有些消瘦的他看起来有些弱不经风,隐隐却透出一股如剑般锋利的风骨。 少年正是告别白塘乡亲前往追寻强者之路的纪凡。 抬眼望去,城台高约八米,城墙脚下杂草丛生,就连砖与砖之间也冒出了些许绿色,配上懒散打瞌睡的城门守卫,让人感觉此城有些落寞的破败的意思。 纪凡叹了口气,眼前的这座小城,让他有些失望,本以为与记忆中的古代城市相差无几,没想到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他没有想过,在电视上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大城,以便于让纪凡误解了城市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拍了拍脚尖上的灰尘,在城外使劲擦掉脚底上的泥土,纪凡随着几个进城的人就走了进去,刚走还没几步路,就被人叫住了。 纪凡有些纳闷,我没熟人啊? “小兄弟,两个铜板!” 闻声看去,原来是半倚靠在城门打瞌睡的守卫朝纪凡说话。 “说你呢,还看什么看,两个铜板赶快的,还进不进城啊?”另一个歪嘴猴腮的守卫喝道。 “哦哦。”纪凡倒是愣了,忘记还有进城交钱这档子事了,老老实实的把村长给他小袋钱打开,拿出两个铜板递给了守卫。 “第一次进城吧,切!乡巴佬!赶快滚进去,别在这当着别人的道。” 泥作的人听了这话都有气,更何况纪凡,不就收个过路费吗,用得着说的那么刻薄? 纪凡正要走过去理论理论,突然一把手拉住了纪凡,止住了纪凡的步子,“这位兄弟,不要冲动,这两人整日做着收钱的行当,整日风吹日晒的,其实不得几个钱,他们啊,心里头不舒坦,就喜欢捉弄讽刺进城的人,别理他们就是了。” 纪凡转头一看,拉着自己的人是一名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干净的藏青色长袍,腰上别了把纸扇,正苦口婆心的对纪凡说着话。 “这疯狗咬起人来,怕啊!” 这么一听,纪凡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为他好,顿时就对这位中年男子产生了好感。 纪凡朝他拱拱手道:“多谢阁下提醒,敢问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乐呵呵说道:“哪有人阁下阁下的叫的,尊姓大名不敢称,姓马名文才,人称好文采就是我了!” “马……马文才?”纪凡听到这个名字,脸皮狂跳,想笑又不敢笑。 “对了,就是好文采的马文才,我年长几岁,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小马哥也成!”马文才看不出纪凡脸上的意思,只当他高兴,自顾自的说道。 “小马哥……”纪凡彻底沦陷了,这人实在太乐了。 “嘿,我说兄弟,就这么干站着没意思,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一坐,好好聊聊?”小马哥说道。 “正好走了许久了路,肚子也饿了,走起!”纪凡爽快的答应道。 小马哥就在前头引着路,纪凡就在后面跟着走,离开了城门。 此刻纪凡并不知道,有一伙人正走了进来,身穿黄棕色长袍大褂,骑着高头大马,正耀武扬威的从城门骑行进来,为首的人长着一对浓眉,一双黄澄大眼虎虎生威,端的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城边两个懒散的守卫,看到这架势,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赶紧的驱赶进城的民众,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那名尖嘴猴的守卫飞一般的速度跑到队伍的前面,点头哈腰道:“铁手大人,可是巡逻回来?” 那名威风凛凛之人,就是铁手大人,他看都不看那名守卫一眼,从鼻子里喷出了一道气,每次回来都要例行检查,当我铁手是什么人? “嘿嘿……”看到大人物似乎有些生气,守卫们也是没有办法,上头要求的自然要做到,但得罪了铁手大人也是非常之不好过啊,铁手大人可是青城卫队的大队长,手下百号人,每一个人都是以一敌三的好手,惹不起啊! “哼!”待到搜查完毕,铁手策马进城,狠狠的瞪了两个守卫一眼,吓得守卫屁股尿流。 看方向,正是前往城中一座府邸。 …… …… 城东街一品楼,窗边的桌上摆满了一盘盘美食佳肴,足足八道,冒着香喷喷的气味,勾引着纪凡和小马哥的饥肠辘辘的肚子。 几句话下来,纪凡就了解到,小马哥是原本一个富商家庭,后来家道中落,才沦落到整日为果腹而想办法的境地。 “小凡兄弟,此番来到青城有何贵干啊?”小马哥不等纪凡回答,便拿起了一只红烧蹄膀啃了起来。 “也没想要做什么,就是来见识见识。”纪凡答道。 “噢?”小马哥吃到一半,一块肥肉还咬在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你就找对人了,实话告诉兄弟,我就是做这行的,吃喝嫖赌衣食住行,对于这青城的一切一切,我都明白,要见识见识找我准没错!” “这多麻烦小马哥……”原来这位畅谈的小马哥的职业是旅游向导啊,纪凡不禁觉得好笑。 “哎,这说的什么话,不麻烦不麻烦……”小马哥一脸责怪的看着纪凡,随后看了看桌上的美味佳肴,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么着吧,今天这顿就兄弟你请了,就当我带兄弟你看看青城的酬劳,如何?”尛說Φ紋網 “好!”纪凡看着热情似火的小马哥,爽快的答应了。 几杯浊酒下肚,两位初识还不到一日的仁兄,就成了好朋友,无所不谈,几乎能说的都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聊的甚是开心。 吃饱了喝足了,自然得结账不是? 纪凡喝了几杯酒,脸上微醺,一身王八之气油然而生,只见他拍桌大喊道:“小二!” “来嘞!”小二听到叫唤声,屁股颠颠的赶过来,说道:“这位客官可有什么吩咐?” 纪凡掏出了小钱袋,把钱全都倒在手上,一颗一颗铜板的摁在桌上,认真的看着小二的眼睛,看得小二直不好意思,咧开嘴傻笑道:“我要结账!够不够!” 旁边的小马哥也喝高了,脸上泛着红光,如同关二爷的脸一般,豁的一下站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指着桌上的数十颗铜板,朝着小二喊道:“够不够!” 小二看着明显喝高的两人,再看看桌上整齐排列的铜板,脸色有些为难,说道:“客官,这些恐怕不够……” “什么?!”小马哥立马跳了起来。 “额?”纪凡的酒也醒了,委婉的问道:“什么不够?” 小二说道:“客官,是钱不够。” “怎么可能不够,小二你可不要坑我家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吗?”小马哥义愤填膺,抢着说道。 小二仔仔细细的看了小马哥几回,把他与城里的大人物都对了对,愣是没发现他像谁,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小马哥一时语塞,尴尬的坐回了凳子上,拿起筷子重新夹起了盘中的残羹,头也不抬说道:“小二,我们没有要结账,你看我们还在吃呢,方才是跟你开个玩笑。” 纪凡惊愕的看了眼已经拿起碟子喝菜汁的小马哥,对他厚脸皮的功夫,只有四个字,五体投地! 小二狐疑的看着两人,抖了抖毛巾,回了柜台,对着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掌柜听得是吹胡子瞪眼的。 这下怎么办? 小马哥在心里肺腑道,看向纪凡,只能从他的身上想办法了。 这下怎么办? 纪凡看了眼小马哥。 两个人互相对视,几乎同时说道。 “小马哥,你身上有带钱吗?” “小凡,你还有钱么?” 一时双方无话。 哒哒哒,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十余个大汉从一品楼的某个地方走了出来,目标正是纪凡这桌,领头的正是掌柜的。 不一会就到了面前,掌柜岁数有些大了,长得很和善,说话也并不咄咄逼人,慢慢道:“敢问二位可以付账了吗?” “在等会……” “已经等了许久了,二位。” “我们还在吃呢……” “二位客官可别逗了,盘子都被你们舔干净了,难不成要吃碟子吗?”掌柜的眼见二人推推拖拖愣是拿不出一个铜板来,勃然大怒,大喊道:“来人啊,把这两个吃霸王餐的猴子给我抓起来见官!” “别别别……别这样,我可是好文采小马哥马文才啊!小凡,小凡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先顶着!”马文才拼命的挣扎,但数个大汉怎能敌过,三两下就把他按倒在地。 “慢着!”纪凡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还有价值的东西,那张熊皮和龙鹰的鳞片。 “慢什么慢,到官府说去!”掌柜早就见惯不惯,招呼着大汉们架着他们出去。 没有办法了,纪凡用力挣开大汉们,轻轻一跃,跳上了桌上,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朝他脸上喷道:“我有钱!” 掌柜被这一口水喷得是稀里哗啦,猛地用手擦自己的脸,好恶心啊…… “有钱就拿出来,磨叽磨叽做什么?” 这时有一人从一品楼的某个隔间走了出来,看了看楼下大厅发生的闹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腰佩白玉,一表人才的模样。 “哟,这不是堂哥马文才吗?” 小马哥闻言往楼上看去,眼睛微缩,寒声说道:“马文富?” “看来我没看错,真的是堂哥您啊。”马文富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况,笑道:“怎么了这是,堂哥您遇上麻烦了,可需要堂弟我帮忙?” 掌柜一看到马文富,立刻小跑了过去,献媚道:“嘿嘿,大老板好,惊扰大老板是小的不对,此人呐,点了八道招牌菜,却只给个三十个铜板,所以小的打算把他抓了见官,没想到他竟然是您的堂哥,是我疏忽了是我的不是,我打自己我打自己。”说罢,还真的朝自己的脸上甩起了嘴巴子。 啪啪啪,声音不绝于耳。 纪凡看得傻眼了,侧头看向小马哥,只见他脸上布满阴霾,神色十分难看,双眼眯了起来,好似闭了一样,这不是他堂弟吗?看样子很有钱啊,怎么小马哥脸色那么差? “算了算了,你并不知情,我不责怪你。”马文富制止了掌柜的献媚行为,对掌柜认真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掌柜朝大汉们摆了摆手,命令道:“放开他们,今天的饭钱免了!” 随后满脸愧疚和委屈的看向纪凡和小马哥,拱拱手说道:“不好意思,好文采?小马哥?小的狗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大老板的堂哥,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吧。” 大汉们听令放开了纪凡和小马哥,小马哥却脸色不改,一直盯着马文富,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纪凡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想要拉走小马哥,却被小马哥按住了手。 “别急,还没结束。”小马哥冷冷说道。 果不然,马文富仰着头,往前踏了一步,缓缓说出两字,“慢着!” 啪一声嘴巴子响,吓得停下吃饭偷偷看热闹的食客们一跳,掌柜整个人懵了,捂着自己的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大老板,我说错什么了吗? “掌柜不会说话,还是我来讲吧。”马文富没有看掌柜一眼,从袖口中拿出一条绣着牡丹的丝绸手绢,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手,笑眯眯的看着小马哥说道:“听好了,今天你吃的每一道菜,喝的每一口酒,都收两倍钱。” 这摆明是针对小马哥啊!!! 场边的食客们倒吸一口凉气,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到这两人的关系。 “我想起来了,听说以前青城马家家主还有一个兄弟,只不过不知道去哪了,后来那个兄弟的老婆和孩子回来,开口就要做马家家主,分了他几乎一半产业都不满意,联合外面的小混混想要夺权,后被马家联合官府的人平息暴动,最后还是马家家主仁慈,只是逐出家门,没有送入大牢,没想到是真的!” “什么,还有这等秘辛,那马家家主的兄弟家做人可真不地道。” “可不是,喏!估摸着就是那吃霸王餐的那个!” “那不是整日游手好闲,骗吃骗喝的大山炮马文才吗?” “就是他!” “那做出这样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闲言碎语不断的传入小马哥的耳中,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马文富听到了却是越来越愉悦,邪邪的笑了笑,讽刺道:“堂哥,还不给钱等什么?” 纪凡看着场中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小马哥,询问道:“这不是你堂弟吗,怎么这样?” 小马哥冷冷的回答:“我不是说了吗,还没结束。” “别再唧唧歪歪的了,快拿钱出来吧,我可不想抓你进大牢,这要是搁以前我无所谓,现在嘛……”马文富看了看周围伸头看热闹的人群,摊手道:“会丢马家的脸的。” “你!”小马哥愤怒的看着马文富。 “别你的你,我的我了,没钱就扣在这里,做工还清!”马文富收起了笑脸,对小马哥喝道。 “别吵了,我有钱!”纪凡看不过眼,心想小马哥绝不是人群中议论的那种人,这点纪凡看得是很准的,从怀中拿出一块暴熊皮狠狠的拍在了桌上,大声说道:“这怎么都够了吧!” 第30章 小马哥的故事 众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纪凡拍在桌子上的东西,待看到一块巴掌大的类似动物皮毛的东西,纷纷嗤之以鼻,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就能值青城最好的酒楼一品楼的招牌八道菜,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嗤的一声,马文富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被马文才骗到谷底还不清醒的少年,嘲笑道:“这位小兄弟,这不知从哪来的乌黑的皮毛可不值钱啊。” “是啊,这东西连咱们一品楼的一笼包子都不值,更何况这怎么瞅都像老鼠皮?”掌柜的趁机拍马屁道。 “这才不是老鼠皮。”纪凡反抗道:“这是暴熊皮!” “什么?熊皮?”马文富乐呵了,熊皮的确值钱,但这巴掌大的熊皮卖给谁呢?还是不值钱! 马文富轻蔑的说道:“是不是熊皮并不知道,但这巴掌大的东西可没人要!” “我可没说我只有巴掌大的暴熊皮。”纪凡一看他们的感觉,熊皮应该是比较值钱的东西,一想到自己有整个人那么大的熊皮,自己就有了底气,看着马文富一字一句说道:“况且这不是普通的熊皮,这是暴熊皮!” “不还是熊皮吗?”掌柜纳闷道。 “不不不,对于你们这种不识货的人来说,豪猪也只是普通的猪而已。”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一品楼外传了进来,一行人身穿黄棕色的衣服推开了聚集在门外观望的群众,隔开了一条道,一个身穿黄棕色长袍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一对黄澄大眼,还有那标志性的浓眉,正是今日城门口的那伙人。 “铁手大人?” 众人惊愕的看着来人,纷纷退到一旁,使得护卫们隔开的路变得更加宽阔。 “这不是青城卫队的铁手大人吗,他怎么来了?” “听说他可是一名修者!修者你们懂吗?” “据说达到了巨力境,修为高深叵测,青城方圆数十里没有山贼全靠铁手大人的一对拳头!” …… 铁手听着群众的赞美,内心无比舒畅,大步流星的走到纪凡身边,大汉们自觉的让开了道,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拿起了桌上的熊皮,仔细的端详起来。 忽然眼前一亮,欣喜道:“没错,这就是暴熊皮!还是一只成年暴熊的皮!” 他转头看向纪凡,兴奋道:“小兄弟,这暴熊皮你是怎么弄到的,上面还隐隐残留有暴风之力,你还有更多这些暴熊皮是吗?” 纪凡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大叔兴高采烈的样子,点了点头,保持了警惕,淡淡道:“我无意中得到的,的确还有一部分。” “那就太好了,这顿饭我铁某请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洽谈此事如何?”铁手心想以我的王霸之气,只要稍微给点甜头,这乡下来的巴老,不就乖乖的把暴熊皮给我交出来? “可恶,竟然被铁手搅了局。”马文富恨恨道。 众人也惋惜这场大戏就这样结束了,纷纷离了场。 纪凡沉默了一会,认真的看了一眼铁手,竟然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卖给你。” “嗯?”铁手兴奋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随即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好,重新换上温和的声音,问道:“这是为何?” 纪凡沉默没有回答,从第一眼见到铁手的样子开始,纪凡的直觉就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不好惹,不是指他走来时带给纪凡的势如泰山的压迫感,而是指一种很阴暗的气息,这股气息令纪凡十分的不喜,所以他沉默没有说话。 纪凡的样子,令铁手很是尴尬,脸色瞬间铁青,隐隐可见其怒火正在燃烧。 “可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提出来,我相信以我铁手的名义,不管美人、金钱、权势我都能满足你。” “并不是这个原因,我并不缺什么。” “那……”铁手压着怒火,问道。 “因为这张熊皮我要用来制作一套衣服给我的好兄弟,所以铁手大人,我不能卖给您。”纪凡拱了拱手说道。 铁手冷着脸,还想再说多几句,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不好再多言,只好假意的笑了笑,温和说道:“那好,纪小兄弟,铁某人先行告辞,若小兄弟想法有什么变化,不如直接来找铁某,铁某在家恭候。” 言毕,一行护卫让开一条路,他大步走出一品楼,就在走出去之前,突然转头说道:“这顿饭我依旧是请的。”护卫拿出十枚银币,放到了桌上。 众人齐叫一声铁手大人真乐善!真乃大好人也! 纪凡抓起银子想要还给护卫,护卫伸手一推开,直喝到:“大人要做到事,没有拒绝之说。”随即扬长而去。 纪凡并不想欠人情,因为他知道,人情这东西,一旦欠了,心里就不踏实,仿佛一根悬着的针吊在心上,生怕那天要还给人家,又是自己不愿去做的事情,但此刻没有办法。 小马哥扯着纪凡的手,看都不看羞辱不成反而恼羞成怒的马文富,拉着思索的纪凡就离开了一品楼,周围看戏的人早就消停了,只剩下如同小丑站在一品楼中的马文富。 马文富眼睛里满是怨恨,看着一品楼外,咬牙切齿的道:“马文才,你给我记着,这次算你走运,下次我要让你难堪十倍!” 小马哥一直拉着纪凡不停的走,走了十余分钟,纪凡终是忍不住,用力甩开了小马哥的手,问道:“小马哥,你没事吧?” 被这么一甩,马文才才清醒起来,一脸歉意,强笑着对纪凡说道:“不好意思,小凡,脑袋有些乱,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带你看看咱们大青城的好玩的地方,改日改日吧!” 纪凡怀疑的看着小马哥,无奈道:“别逗了,小马哥,你不带我,我怎么知道去哪里住最便宜的房子,去哪里吃最便宜的东西,还有怎么去换点钱花。经过了刚才那一幕,我才发现村长给自己的钱是多么的少,不省点花,真的撑不住。” 小马哥闻言很是尴尬,被纪凡这么一说,还真是,一个山村少年,刚进城就被自己带去吃最贵的一品楼,身上的三十几个铜板不好好经营下,真的用不了多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纪凡,说道:“也是,兄弟我对不住你,我这么坦白跟你说吧,我也不怕你生气,你要是有什么怨言,你就说,打我也罢,都随你。” 纪凡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什么啊?” “我想说,我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山炮,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吃骗喝的……”说到这,小马哥不敢看向纪凡。 “就这样?”纪凡问道。 “就这样。”小马哥奇怪道:“你不怪我?” “怎么……不会!”纪凡噌的一抬腿,跳起来,直接就给了小马哥英俊的脸庞一个大脚踹,小马哥被踹的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你爷爷的,竟敢骗我!” 小马哥痛苦的捂着脸,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要打可以,不要打脸,我还要靠脸吃饭呢!” “我呸!” 城中有一座宽敞有势的府邸,房檐下挂着一张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铁府。 此刻,府中正坐着一个人,浓眉黄眼正是青城卫队大队长铁手大人,他正前方坐着一人,那人衣着华贵,举止间有风度,但唯独胸前一条手指粗细的金链破坏了整个气质。 铁手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马二叔,今日却是对不住了,不慎与马少爷产生了些许误会,还望马二叔回去之后向马家主解释一番,铁手感激不尽。”言毕,就要起身鞠躬。 “哎!”马二叔伸手制止了铁手,说道:“咱们马家与铁家交好,万万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两家的关系,这些小事家主不会过问的,你就放心吧,至于文富那边我会开导开导他。” “那就多谢马二叔了!”铁手真诚道。 “不用不用!”马二叔微微一笑。 “铁某还有一事相求,望马家能够协助。”铁手说道。 马二叔喝了口热茶,答道:“噢?何事,只要马家能办到的,尽量办到。” 铁手看了眼正闭眼品茶的马二叔,眼睛眯成一道缝,这老狐狸,不摆点实际的利益,绝不肯帮忙,马家的人唯利是图! 收起了肺腑的心,铁手假意叹道:“今日遇见个小兄弟,手上有一张暴熊皮,我十分想得到,可惜小兄弟不肯割让,这我也没什么办法,所以……” “这好办,他的身边是我们马家的弃子,仔细策划一下,要过来倒是不难,只不过我们马家需要用自己的名声做事,所以……不好办啊!” 铁手在心里狠狠道,就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我早有准备! “这我明白,马家做事皆是尽心尽力,我铁某人有点点心意奉上,望能暖暖马家的心。”铁手笑了笑,悄声对马二叔道:“城外的山贼我灭了数个,其中有个山贼的宝贝我还没有带回,若是马家能为我拿到熊皮,自然宝贝就是马家的了。” 马二叔闻言,眼前一亮,似乎看到金光闪闪一片,装做委婉道:“这……马家受之有愧啊!” “哎!这是马家应得的!”铁手皱眉道。 “那我就代家主收下了?”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 太阳落下,漫天的红霞消失,明亮的繁星跃上了夜空,给毫无色彩的夜空添加亮光。 城东一间破烂屋子里,酒菜香味一阵一阵飘出,微醺的烛光,被夜间的冷风吹得不停的摇曳,纪凡与小马哥脸上的光也忽闪忽灭。 夹了一口咸菜,喝了一大口白粥,纪凡好奇的看向小马哥,问道:“你是说,你的父亲才是马家的家主?” 小马哥抓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眼神迷离,语气中含着数不尽的哀愁,幽幽的说道:“没错,我的父亲马成辉才是真正的马家家主,至于现在躺在马府那个混蛋是假的!是假的!” “五六岁的时候,我父亲是一名农民,有一天在地里干活,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山边有一两块绿色的宝石,父亲兴奋无比,然后隔了几天,父亲又在相同的地点拿回了数颗绿宝石,比之前的还要大一些。父亲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亲弟弟。” 说到这,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咬牙切齿道:“没错!他就是现在的马家家主马成仁!” “就是他,夺走了父亲的发现的宝石矿,就是他,害得我家家破人亡,父亲在告知马成仁数日后,突然暴毙身亡,我和母亲得知后,立刻赶往宝石矿,结果发现宝石矿已经堆满了人,为首的人正是马成仁。” “然后他告诉乡亲们,这是他发现的宝石矿,是属于他的,他还说为了祭奠死去的父亲,决定把一小块宝石矿分给我们,哈哈哈哈哈哈,这多可笑啊……” 说到这他以致癫狂,直接一瓶酒灌下肚,恨恨说道:“然后我与娘亲就告到官府,我们要拿回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没想到他竟然买通官府,甚至买凶杀人,当着是为了钱财而至兄弟情谊于不顾!我与娘亲只能远走他乡,直至数年前娘亲抑郁病死,我才回到青城。” 纪凡听到这,内心一阵寒冷,夏天的晚风原本是热的,吹在纪凡的身上却很冰冷。 “那你此次是为了夺回马家家主吗?” “不只是这样,我还要讨回个公道!” 第31章 拾宝街 在吐露出心中的怨恨之后,小马哥借着酒意,沉沉的睡去,纪凡却迟迟没能入睡。 电视中的情节摆在眼前,纪凡有些难以言表的感觉,突然对这个奇妙的世界,有了一丝认同感,想起了小时候争当班长,然后被人阴了一招的事情,想起了那些同学们为了高考加分想尽办法的改民族花钱请人写论文的事情,想起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叹了口气,纪凡走到门外,把被风吹得伊呀呀响的木门给关了起来,用木棍顶住了门角,防止它再开,才走回床上去,看着屋顶那些蜘蛛网,还有裂痕,心想这房子可真够烂的,小马哥也不怕被塌下来的房子压死…… 正要闭目睡觉时,一阵阴风喷到了耳边,纪凡寒毛直竖,立刻持剑警戒起来。 周围一片安静,只听见小马哥熟睡的呼噜声,除此之外别无他声,这让纪凡更加紧张起来。 “别紧张,我不是来害你的,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想和你交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纪凡的耳朵。Www.XSZWω8.ΝΕt 纪凡急忙转头看去,发现周围空无一人,顿时脑袋中的那根弦绷到极点,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小马哥也感受到了一阵阴风,吹得全身发冷,缩了缩身子。 “别看了,我在你身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纪凡闻言,立刻拔剑,一招天地同寿向后刺去,却被一只强筋有力的手臂控制住了。 “小家伙,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你是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愕道:“你是铁手?” “铁手?铁手是谁?”出人意料的是,苍老的声音并不知道铁手是谁,“我不是铁手,但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不罗嗦,我要全部的暴熊皮,给你一柄玄铁寒冰剑,还有一副龙门飞甲,你看可行?” “我怎么相信你?”纪凡说道。 “你只能选择相信与不相信。”人影掩藏在黑夜中,苍老的声音说话极快,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冷意。 “我不换。”纪凡坚决拒绝道:“我无法相信你。” “奶奶的,不换就算!”又是一阵阴风吹起,锁住纪凡的手臂突然放开。 纪凡趁势一剑回刺,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眼睛骨碌骨碌转,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情况,郁闷的收了剑,盘膝坐在床上,陷入了思考。 这人是谁?如果不是铁手又会是谁呢?来无影去无踪,这境界实在相差太多,但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气势压迫,话很冷却没有一丝杀气的气息,仔细感受下,隐隐还觉得黑影身上有些温暖,常人根本不会觉察到,纪凡是因为腹中有须臾鼎,才能感受到那股微微发烫的感觉。 纪凡叹了口,终究是自己的实力境界太低,所以才会全无防备,被人随意袭击,连一招一式都没使出,就被人制服了。他狠狠的拍了拍自己两巴掌,重新钻进须臾鼎中修炼,学会控制全身的气流,吞下更多的气流。 在鼎内,纪凡闭目打坐,看不到自己身外的样子,但是却能感受到体外越来越多的气流,和身体的血管五脏六腑之内的微小气流,对于控制气流他已经游刃有余了,如果能把他送到高空,甚至他能控制一朵房间大小的云朵。 就在纪凡沉浸在修炼的时候,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 天空一阵明亮,火辣的太阳光,预示着今年的夏天十分的炎热,夏蝉的鸣叫声开始响起,吵得人根本无法入睡。 “吵死了……”纪凡努力睁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火辣太阳刺眼,夏蝉的鸣叫很吵,于是他很愤怒,意念控制周围的气化作一根根细小的针,以极快的速度向夏蝉刺去,细针无声,夏蝉根本觉察不到,一瞬间就被针给刺穿,悲凉的掉下树干。 “没想到练了一宿,终于有了收获!”纪凡说不出的开心。 开心之余,闻到了一丝甜糯的粥香,顺着香味闻去,发现小马哥早就做好了早餐加午餐,一小锅白粥,还有一小碗咸菜,摆在桌上。 修炼了一晚上,纪凡损耗极大,肚子早已饿扁,看到桌上的白粥,直流口水,刷牙洗脸之后,端起来就是一顿猛刨。 小马哥看到这副贪吃模样,比自己还要夸张,忍不住笑了,与纪凡聊了一晚上,之间的距离进了不少,放不开的也都放开了。 “小凡,你不是要卖掉暴熊皮吗?” “没错!”纪凡大口喝完一碗白粥。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最大价值的卖出你的暴熊皮!” “什么地方?” “拾宝街!”小马哥骄傲的说道:“这是青城最繁华,也是卖的东西最多样,最奢侈的!可以说,青城的最值钱的东西不是在宝石富商的手里,而是在拾宝街!” “那吃饱了赶快去!”纪凡兴奋道,终于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的市中心了,尽管只是个小城,但也无法磨灭纪凡兴奋的心情。 待到两人吃饱了,顶着火辣的太阳就出了门,慢悠悠的走到城东大街的一条小路上,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拾宝街,一路上人挤人,货挤货,根本堵得水泄不通。 纪凡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透了,皱着眉头道:“这么那么多人,还要走多远啊,你说的店到底在哪啊?” “别急,快到了,这么挤的人流你不找点趣事做?”小马哥无所谓的回应道。 “心情都快炸了,还有什么趣事?”纪凡恼怒道。 “你看?”小马哥突然很恶心的对纪凡眨了眨眼睛,身姿优雅的钻进了人群中。 接下来的一幕,纪凡眼睛都要突了出来,只见小马哥穿着朴素有致的衣裳,拿着一把折扇,在众多鲜肉中来回穿梭,从一个又一个穿着清爽的衣裳的姑娘之间挤过,这边捏捏,那边摸摸,时不时还趁姑娘们没注意,捧起一缕缕青丝狠狠的吸上一口,脸上露出满是恶心死人的.淫.荡表情,简直让人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这什么人啊?! 简直人渣啊!!! 在穿过了数条街道后,看得纪凡眼就要花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粗略的扫了一眼,路很笔直,只有十余米的长度,两边却紧凑的排列着众多小而精致的店铺,像极了地球乱搭乱建的违规建筑群。 店面的装潢各异,有的青瓦碧石,有的金碧辉煌,有的水清木华,细细看去,竟是没有一处相同,但无一例外卖的都是纪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宝石加工产品,其种类繁多,样式极多,令纪凡眼花缭乱,大开眼界。 “到了!”小马哥脸色的幸福神色还未消散,停在一栋小楼门口。 “终于到了,我还以为永远不会到呢。”纪凡如同落汤鸡一般,全身湿透,没有一处没有汗水,就连裤裆处也湿的彻底。 纪凡抬头望去,这栋小楼仅仅只有一层半的高度,普普通通的红砖建筑,摆放货物也普普通通,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分装饰,一切都显得那么合适,甚至过分的强调适合,从内到给人的感觉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突兀,但这正是使得整个店铺与整条大街相斥,显出最大的不适和突兀感。 进去才知,店内没看到一人,巨大的掌柜桌立在门旁,桌后靠墙的是直达屋顶的墙柜,上面放了不多不少的茶叶茶具,也没有任何衣服布匹放在店内,有的只是两张恰当好处的待客茶座,泛着淡淡的红润光泽,桌上放置着冒着腾腾的热气的杯与茶,一阵茶的清香扑面而来,使人心旷神怡。让人不禁怀疑,这时候是一间成衣店,而是一间品茶店。 纪凡仓促之间看了一眼房檐上挂的招牌,只见上面只有一张牌匾,上面空无一字,不由得心冷一截。 小马哥熟门熟路的走进店内,随意拉开了一张凳子,然后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干脆的喝了一杯,巴喳巴喳嘴,赞道:“宁明夫人泡的茶就是好喝,整个青城都比不上,不!整个君国都比不上!不如宁明夫人开个茶水铺子,我看那,定能财源广进,名气四方啊!反正这店面样式怎么看都是茶铺的样子,倒不用重新装潢一番。” “哎呀,文才就是会说话,不像某人嘴里说不出好话来。”一位美丽的宫装少妇从店内的帘子后走了出来,笑呵呵说道。 妇人皮肤生得极好,光滑透嫩,仿佛鹅卵石般光滑,乌黑的青丝束在头上,眉眼生得是极好,一颗美人痣点在下巴,身材丰腴,身穿着修身的薄凉衣裳,端是美丽动人,一言一语中都充满了女人的味道。 “宁明夫人,此次来也是带了一比生意,做生意的人就是我身旁的小兄弟,他带了一点你们感兴趣的东西,不妨看看。”小马哥每次见到宁明夫人都是一阵悸动,不敢看她,低着头说道。 “噢?快带来看看!” 小马哥对纪凡招了招手,对宁明夫人说道:“就是这位了,他叫纪凡,这是宁明夫人。” “宁明夫人好!”纪凡也被宁明夫人的美丽,害羞的低下了头,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妙龄少女在宁明夫人面前,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宁明夫人看到纪凡害羞的模样,掩嘴而笑,为纪凡拉开一张凳子,自己也坐在一边。 纪凡把背包里的暴熊皮拿出,小心翼翼的拿出泛着黑亮的暴熊皮,轻轻的摆在桌子上,铺了开来。 “这是暴熊皮,是我无意中在森林中得到的,晚辈并不知道有何特异之处,只是觉得不普通,时至今日急需一笔钱财,只好拿来卖掉换些钱财。” “暴熊皮?!”就在纪凡刚说完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从帘后传了出来。 小马哥听到声音后,使劲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老不死的来了。” 宁明夫人看到小马哥这样,也是无奈,责怪的看向他。 “什么老不死的,小兔崽子你说谁?”在一阵噼噼啪啪的打算盘的声音后,一位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手托着算盘从帘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两眼还睡眼惺忪,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呵呵,你老还是那么惬意,大白天睡觉,大晚上也睡觉,真不知你的店面如何能开得那么长久。”马文才毫不客气的调侃道。 “哼哼,老夫一件作品,便足够我吃上几辈子,我急什么,灵感和机遇缺一不可。”老人唠唠叨叨,悠然自得道。 “哼,从认识到如今,青城可曾听过陈信陈老头制作出一件举世闻名的精品来?”马文才看都不看老人一眼,仰起头,径直走到茶桌上,端起了温茶就喝,不在理会。 “也不见你马文才马大才子可有何惊天动地的作为?”老人全然没有一点长者风范,来一句顶一句,看老人吹胡子瞪眼的架势,浑然像个街边谩骂的泼妇般。 纪凡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高大身影,从帘后跑了出来,苍老的皮肤,耸拉着的眼皮,眼角处数不尽的皱纹,还有那下巴处一缕缕花白的胡须,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配合他说话的语气,混像个精神病老头。 让人忍不住暗道几句,这么一个人,宁明夫人是怎么跟他生活在一起的? “老头子别斗嘴了!”宁明夫人叹了口气。 小马哥朝纪凡说道:“让你们见笑了。”然后自己又答一句,“早就习惯了。” 纪凡还在发愣,小马哥没事说这个干嘛,结果老头子就闷声闷气对着大家说,“让你们见笑了,我方才做完一个精美绝伦的宝贝,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就你个糟老头,还精美绝伦!”小马哥忍不住捧腹大笑。 “马大才子马大山炮,你这次的客人带了暴熊皮?”老头子问道。 纪凡不等小马哥说话,就答道:“是的……陈老头,我带了一张暴熊皮。” “那你需要什么,钱还是宝贝?”老头殷勤问道。 纪凡很直白道:“我需要一笔钱,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购置点装备。” “没问题,你可算来对了地方,别家的店没有的我们有,我们有的别家店不可能没有!”老头信誓旦旦的说。 “别听他吹,我是大山炮,他就是轰天雷,可响了!”小马哥唯恐天下不乱,讽刺了老头几句。 老头瞪了一眼小马哥,随即笑呵呵的对纪凡说道:“老头我姓陈,单字一个信,叫我老头就成。” 言毕,仔细摊开了暴熊皮检查,发现这张皮虽然有些凌乱,伤痕较多,但是其完整度还是很不错的,其中隐隐感觉到的风暴之力,让人心神雀跃。 老头兴奋的看着这张暴熊皮,对纪凡说道:“如果换钱的话,足可以换取百枚金币,不过只需一日便可筹集,依我之见,换取宝物比较值当一些。” “小凡,别听他的,他是想拿破铜烂铁换你的宝贝。”小马哥提醒道。 纪凡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眼睛看着陈信,生怕老头误会,急忙说道:“陈……老头,这张熊皮我只卖一半。” “为什么?”老头不明白,明明熊皮完整度越高越值钱,怎么还有人拆着买。 纪凡看出了老头的不解,只好解释道:“因为我想用这半张熊皮给我的好兄弟做一件防护的衣服。”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老头笑道:“你是想做件防护衣给他,对吧?虽然暴熊皮的坚韧程度也很不错,但做衣服倒是浪费了,暴熊皮比较适合做穿戴的物件,手套、靴子、袖套什么的比较合适。” “这样吧,不如你先到我的宝库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皮衣盔甲,如果有可以换取然后再赠予他,没有的话,老头我就准备好一百枚金币给你,你看怎么样?” 不知为何,看到老头的目光,纪凡感受到老头对这个熊皮的渴望,点了点头答应了。在他看来,看看又不要钱,涨涨见识也是不错的。 第32章 一口黑棺 老头领着纪凡走进帘后,小马哥懂得规矩,自然不会跟上前去,他与那闷骚的老头可没有什么话题,一脸猪哥的望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宁明夫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不更好? 老头带着纪凡走了一小段路,走上了楼梯,来到一间阁楼门前。 门并不高,纪凡与老头都要弯腰而进。穿过门后,豁然开朗,令人惊讶的是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物的阁楼。 纪凡纳闷的走上前去,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无奈转头看向老头。 老头知道他的意思,扁扁嘴没有理他,直接绕过他走到前面,蹲下身子,伸出苍老的手,指尖在地面上轻快的连点,一瞬间就点了十数个位置,没有一处位置是重复的,快的也让人无法记下这些位置。 就在老头做完这一切后,一阵明亮的光,突兀的从地面上钻了出来,仿佛北极光一般,不停的变幻,光芒越来越胜,令人不敢直视,纪凡甚至被这光芒逼得不得不转过身,生怕被刺瞎了眼睛。 “可以了。”老头拍了拍纪凡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睁开眼。 纪凡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一切,让他又惊又喜! 这是这样的宝库啊! 只见这个阁楼都是金光灿灿的装备,有些宝物多的没有地方摆放,只能放在地上,里面既有即有闪着白光的锦袍,又有霸气逼人的金银双刀,还有数不胜数的精美战甲,更是有一些纪凡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东西,但无一都是精美绝伦,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让人大饱眼福。 “真多宝贝啊!”纪凡赞叹道。 老头傲然的哼了一声,自豪道:“那是自然,我陈信的宝库不多宝贝,谁的多?我说自己是第二,保证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你随意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再叩门跟我说,我还有事要忙。”老头摆了摆手,离开了宝库。 “这……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不怕我偷拿么?”纪凡有些纳闷老头的做事风格,但随后就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宝物给晃瞎了眼。 先找到一些适合的大齐大山的东西,战甲什么防御力肯定是没话说,优先挑选这个吧!纪凡选定了目标后,目光主要就盯在战甲之类的防护型宝器身上。 “咦?这个倒是不错!”纪凡在一堆摆放有些凌乱的战甲堆里,发现了一套炫目无比的银色战甲,肩上雕刻着一龙一凤,龙凤相争实在好看,胸口是一大片宝蓝色的镜面,不知道有何用,但是手触碰到镜面后,一股强大的反震力由手指传到整个身体,不是身体上的反震,而是影响了纪凡的精神! 这是什么宝器,能够影响精神,这可是个大宝贝啊? 纪凡还想继续深入了解这套战甲,想要抬起这套战甲,使劲了力气却都抬不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噢,对了,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对于你给予的暴熊皮的价值,我设定了宝库的一些规则,超过暴熊皮对等价值的物品,你无法移动或者取走,不能更进一步的观察,除非你……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陈信老头突然闪身回来,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纪凡道。 似乎再说,你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出来呗…… 纪凡整个人都被陈老头的表情给吓到了,莫非他知道我手上还有龙鹰的鳞片? 还在纠结的时候,陈信老头悄悄的走了,在他看来,眼前的小家伙手上肯定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捡到一张人形大的暴熊皮已经很幸运了,若是被老头知道纪凡还有龙鹰鳞片,那他肯定赞叹纪凡的运气简直逆天。 纪凡担忧的望向门外,发现陈信老头已走,不知为何放下了心。 纪凡不舍的看了一眼银色战甲,尽管心里面很是喜欢,但是没有办法,钱不够始终是个大问题,没钱想买个东西都难啊…… 只好把目光转向其他战甲,然后纪凡一次次的被打击到体无完肤,他无奈的发现,宝库中绝大多数宝物他都无法移动,就连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喝水用的琉璃杯,他都无法拿起,纪凡有些恼怒,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自己能拿走的?! 谁能想到巨力境修者铁手想要的东西,陈老头看到暴熊皮兴奋无比的眼神,让纪凡自以为暴熊皮的价值不低,没想到一进到宝库,整个阁楼满满都是恶意,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一物可换。饶是纪凡这种相对来说好脾气的性格也忍受不了,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 “这混蛋老头,你直接告诉我什么能换不就可以了吗,要小爷我找那么久,愣是没发现一件!”纪凡恼怒的朝旁边踢了一脚,愤愤道。 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寺庙了每日早晨敲响的大钟,沉闷而有力。 这一声响,惊醒了愤怒的纪凡,纪凡有些惊慌失措,急忙看了看刚才自己一脚踢过去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损坏。 混蛋,这个阁楼里的东西,迄今为止纪凡就没有能移动过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比暴熊皮价值高,至于高几何,纪凡不敢想,反正就是高!要是损坏了其中的一件,那自己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万一毛毛躁躁的陈老头一是怒火冲天,一口唾沫星子水灭了自己呢?从他开启宝库的手法来看,也是个中高手啊,没准又是高境界的修者,杀自己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吞了吞口水,自己可不想英年早逝…… 不看还不知道,纪凡这一脚踢中的不是什么战甲兵器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又粗又硬又长的奇怪东西。黑乎乎的颜色,仿佛墨鱼汁,模样像极了一口棺材,比之纪凡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还略高一些。 仔细检查了一会,发现自己那一脚并没有给这口黑棺带来什么伤害,悬着的心不禁落了下来。 紧接着,纪凡越看这口棺材越好奇,一口棺材怎么会放在宝库当中呢,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物! 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所言非虚。 纪凡的好奇心不大大小,但他内心有一股执拗的性格,若是想知道某一件事的真相,他便会努力的揭开,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也不会退缩。 眼前的这口黑棺成功的勾起了纪凡内心的那股执拗性格。 他侧头贴在黑棺上,轻轻的敲了敲黑棺,只听见咚咚咚的响声,感觉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有些纳闷,难道这口黑棺真的是一件宝贝? 纪凡挪动了一下黑棺,试试这个东西的价值,一声刺耳的利器刮玻璃的刺耳声,狠狠的钻进纪凡的耳朵,刺得他难受的捂住了耳朵。 本想只是试试看,出乎意料的是他真的能挪动这口黑棺! 纪凡又喜又气的看着这口黑棺,喜的是自己终于找到了与暴熊皮价钱一致的东西,受伤的心灵得以安抚,气的是能换的仅仅只是一口看不出作用的黑棺! 我要黑棺做什么,提前给自己备好棺材么? 纪凡忍不住吐槽自己,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身体里面突然传出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熟悉,来自自己的腹部,那个悬在自己丹田处的须臾鼎。 它在传达出一种感觉,好似在说,这口黑棺很重要,一定要得到它! 自从得到须臾鼎之后,纪凡在最初的兴奋之后,到后来渐渐习惯每个日夜都会进入到须臾鼎中修行,甚至是缓慢修复纪凡的身体,但是须臾鼎却从没像今日这样给他传达出一种类似意念的感觉。 莫非这口黑棺对须臾鼎来说很重要? 纪凡沉默了一会,那道感觉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须臾鼎足他修炼,帮助他修复身体,对他来说已经是他不可获取的宝物,甚至是伙伴。 他决定相信须臾鼎的判断,目不转睛的看着黑棺,想要发现它隐藏极深的秘密,结果发现愣是什么都没发觉,不禁无奈的摇头笑笑。 径直走到宝库门口,轻轻的扣了口门。 “小子,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了?”约莫一刻钟后,陈老头出现在门口,调笑道:“寻常人要是进到宝库,没个几天时间很难走出来的,没想到才大半天的时间你就找到心仪之物了,说吧,你要的是什么?” 纪凡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如果你直接告诉别人有什么能换,有什么不能换,有什么需要加钱,有什么不需要加钱,哪里需要几天时间,一个时辰都绰绰有余了。 纪凡带着陈老头走到黑棺面前,对他说道:“我要这口棺材。” 陈老头很好奇纪凡这小子要换什么东西,照理说除了一些对他没什么价值,或者自己并不清楚价值的东西的时候,才会被他打上价值低的范围,例如说自己用过的尿壶,不要的衣裳之类的,或者拍卖会上手痒拍下的不知所云的东西,诸如此类的…… 没想到他还真看得上? 待到他看到纪凡想要的黑棺时,他愣了,愣得很直接,就是目瞪口呆那种。 这口黑棺的来历很简单,有一次他在南海的星沙群岛上游历,然后参加了一场星沙群岛的拍卖会,那年的拍卖会十分浩大,来来往往了很多人,许多大陆知名的人物也来捧场,那年的拍卖会出了数件至宝,例如排行在宝器榜第二十四位的四海珍珠,其中蕴含着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般的灵力,能够一瞬间完全补充任何一个除了神话中才存在的升仙境、魔神境、妖神境之外,还能补充一件极品宝器的一击。 极品宝器一击足以秒杀一概升仙境、魔神境、妖神境之下的任何人,当年不知多少人抢红了眼,最后被一名掩盖身份的黑衣人以一吨万年火山精,一棵千年运气树的幼苗,还有数十颗长寿仙丹才换取得到。而四海珍珠仅仅只是倒数第二件宝贝,而那一年的压轴之宝,却远不如四海珍珠这般有名,甚至在陈老头的眼中有些落寞和悔恨。 当年星沙拍卖会,人们在经过四海珍珠的巨大魅力之后,整个会场上被热情和火热点爆!就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一口黑色的棺材被推上了拍卖会的台上,惊住了众人。 一口棺材作为压轴之宝,众人都不明白主办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后来拍卖人解释到这是自己无意中在海底山喷出的熔岩中找到这口棺材,自己试过无数种办法都无法打开,但觉得既然能承受海底山的火热岩浆,自然不是一件普通的凡品。 火热岩浆能够轻易的把成胎境的魔族化为飞灰,能在岩浆里存在不知多少年的焚烧,已经死极了不起了,更何况里面究竟有什么没人知道,也许是一口绝世高人的棺材藏着无上功法都说不定。 但是基于太多的不确定性,众人纷纷摇头摆手,最终黑棺惨淡收场,只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物以仅仅高于起拍价的两倍买去。 而那人显而易见,就是陈老头,只不过在当时并没有人知道。 老头把黑棺带回来之后,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把其中的奥妙解开,最终放弃了黑棺,把它放在宝库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几乎忘却了这口黑棺的存在。 以至于没有给这口黑棺定下价值,所以阴差阳错就被纪凡一脚给“踢”了出来。 从回忆中醒来,似乎是忘记纪凡说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要这口黑棺?” 第33章 玄天宝甲 纪凡看着陈老头不确定的眼神,突然有些后悔了,以人生阅历告诉他,棺材这种东西多邪性,往往代表着不好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花掉给兄弟买装备的暴熊皮。 就在他想反悔的时候,那股强烈的感觉又冲丹田处猛烈的冲击出来,迫使他刚开的嘴又重新闭上,沉默了一会,终于想通了整件事情,说道:“就要这口黑棺。” 陈老头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神情,一个是淡淡的欣喜,一个浓重的不舍。 欣喜的是终于有人把这个赔钱货带走了,也得到了现在最想要的暴熊皮,不舍的是,当初在星沙群岛,自己可是花了十颗潜入天机阁偷取的洗髓丹,洗髓丹可以轻易的让仙魔妖三族里资质极差的弟子一瞬间变成良才美玉,十颗足足可以产生一代优秀的弟子。 那可是花了心血去搏的啊,如今一张暴熊皮就换了,说不舍这是肯定的!没人会那么傻再拿等同于十颗洗髓丹的宝贝来换取这口黑棺,就算是不懂市场价值的纪凡也不会。 咬了咬牙,我陈信认了! “换吧!” “等等!” 老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听纪凡的话,脑门里的火“噌”往上冒!奶奶的,讲好了还唧唧歪歪个屁啊,不想要了?想反悔了? “还有什么屁事!” 纪凡不知道为什么老头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他只是纠结,这么一大口棺材,自己怎么给搬回去,刚刚自己试过了,就挪了一下,都累得够呛,要是从这里搬回去,那还不得累得半死?况且这青城的人也不少,万一抗口黑棺出了名咋办,有时候出名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看着老头,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这东西我扛不动,就想问问您,包邮么?” “什么?包什么邮?”老头不明白纪凡的话。 “就是帮我扛到住处的意思。”纪凡答复道。 “噢……”陈老头总算理解了纪凡的意思,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很认真的问道:“你确定?” 纪凡很认真的回答:“是的。” 陈老头彻底的火山爆发,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边走边说道:“奶奶的,自己抗,爱要不要!叫老子一把老骨头帮你搬,想得美!” 只剩下纪凡无辜的眼神,“我真不是故意,这东西真的很重……” “哼!这小子肯定是跟大山炮一伙的吧,肯定是串通了欺负我陈老头,准没错!”陈老头愤怒的走下了阁楼,踏着大阔步,穿过帘子,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脆弱的椅子发出不堪的吱呀响声,撑开眼皮就瞪着正和宁明夫人聊得火热的小马哥。 小马哥一看陈老头这模样感到十分的不对劲,朝后瞅了瞅也不见纪凡跟着下来,于是小心问道:“老头,纪凡呢?” “你自己看去,问我做什么,奶奶的!”陈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看都不看小马哥一眼。 “老头子,你怎么说的话。”宁明夫人责怪的说道。 “哼!”一向很怕宁明夫人的陈老头,此刻竟不给宁明夫人面子,依然板着脸。 “老头子?”宁明夫人突然对陈老头笑了笑,但那笑容小马哥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拿起茶壶想要倒杯热茶喝喝缓解一下情绪,结果从茶壶里倒出的茶水竟然是凉飕飕的,同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许多。 小马哥只是轻微感觉到环境有些变化,但身处风暴中心的陈老头感到的变化就大了去了…… 只见陈老头的雪白的眉毛和胡子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凌,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寒冷的冰息,在这盛夏时节,实在太诡异了。 陈老头使劲转头,对宁明夫人摆出了屈辱的笑脸,“夫人,我错了,我不该对您用那种口气,老婆就饶了我吧……” 宁明夫人闻言掩嘴笑了笑,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一瞬间屋内的冰凉之意消散得无影无踪,“老头子,你以后可不要再调皮喔。” “是是是……”陈老头解放的吐了口气,连连应道。 经过了这个事情,小马哥也看明白了宁明夫人与陈老头,看着美艳的宁明夫人脸上散发着迷人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后背一阵凉飕飕,他不再敢看,艰难的吞下了喉咙里的口水,把目光看向帘子,希望纪凡快点出来好让自己能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咚咚咚,一阵木头撞击的声音从帘后传了出来,大家伙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小马哥在心里庆幸道,终于出来了…… 宁明夫人很是好奇的看向帘后,这小兄弟会从老头子那堆破铜烂铁中选什么呢? 陈老头听到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摇头叹了口气,算了,命运的安排,既然你要了就拿去吧,反正对我来说也无用,就当便宜你小子了。 “能不能来帮把手,这东西实在太重了,我快扛不动了……” 大家都在期待纪凡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结果看到纪凡从帘后扛出一个黑色的类似棺材的东西出来时,都目瞪口呆了。 “兄弟,要你买宝贝,你怎么买了口棺材?”小马哥永远是吐槽的第一人,宁明夫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就马上找到了槽点,狠狠的刺了纪凡一剑。 宁明夫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看了一眼纪凡,又看了一眼陈老头,心想老头子怎么就肯把这口棺材给了纪凡,虽说没什么大用,但是可是花了一笔不小的钱才换来的。 陈老头感到有一束目光看来,知道那是自家婆娘,没有说话,眼睛眨了眨,告诉宁明夫人,是自己同意的。 “快来帮忙啊……”纪凡快要筋疲力尽了,声嘶力竭的说道。 “唉唉唉!”小马哥急忙赶去帮忙,一摸到黑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从手上传来,这口黑棺比一般的棺材重多了。 轰隆一声,黑棺落地,扬起了一片尘。陈老头挥了挥衣袖,灰尘尽数离店而去,丝毫没有飘到宁明夫人身旁。 呸呸呸! 纪凡和小马哥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灰尘狠狠的灌了一口。 小马哥使劲挥了挥手,把身前的灰尘全都赶走,奇怪的问道:“兄弟,这口棺材里有什么东西,怎么那么沉,不会有尸体吧?” 纪凡苦笑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 “那你买它干嘛!”小马哥立马拍着大腿就跳了起来。 纪凡羞愧的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总不能跟你说是肚子里的须臾鼎要我买的吧?万一陈老头提起兴趣,不把我挖开了看吗? “黑棺你也拿了,那么可以把暴熊皮拿出了来吧。”陈老头看过来,打破两人的嬉闹。 纪凡拱拱手,认真说道:“陈前辈,请稍等片刻。” 说着,纪凡就从放置一旁的背包中,拿出了全部的暴熊皮,铺在了地上。 “前辈,请看!” 陈老头附身看了看,伸出手感受皮毛中的光滑和韧劲,一丝丝的风暴之意不停的缠上手指,想要把他的手指切割开来,可都没办法进入一丝一毫。 “的确是暴熊皮,里面的风暴之意残留很多,是一张难得的好熊皮!”陈老头赞叹道,接着把暴熊皮整整齐齐的叠好,用一个黄色的扁方木盒装了进去,急匆匆的走向了帘后,走到帘子处停下说道:“既然交易完成,那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切,神气什么,要不是我把纪凡兄弟带来,你才得不到这什么熊皮呢!”小马哥就看不惯老头子这个卖前亲热,卖后冷冰冰的模样,张开口就是一阵大骂。 纪凡朝离去的陈老头拱了拱手,接着朝宁明夫人笑了笑,恭敬的抱拳答谢道:“多谢宁明夫人款待,纪凡也无他事,就此告别。” 宁明夫人展开了美丽笑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温柔道:“小兄弟,咱老头子就那个脾气,不要在意,改日有空多来店里。” 纪凡害羞的把头埋进了胸口,不好意思道:“那就多谢宁明夫人了,纪凡先走一步。” 小马哥蹦跶了两步,也走到宁明夫人面前,不过这次他收起了往日的蹦跶劲,恭敬的双拳相握,说道:“宁明夫人,文才先行告辞。” 宁明夫人笑道:“文才啊,你这般正经,我可是不习惯啊。” 小马哥没敢说话,扯着嘴角笑了笑,急忙跟着纪凡把黑棺扛了出去。 宁明夫人朝他们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纪凡和小马哥可没看到,因为他们的精气神全都集中在身上这口黑棺上。 “我说小凡兄弟,你方才就没换有些钱财,你看我们这扛得多辛苦啊,再抗下去,我可要收钱了啊。”小马哥被这黑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双手颤抖着。 “这……确实没有,你我兄弟……还讲什么钱财不是?”纪凡苦涩道。 “哟呵,你小子还学滑头了!”小马哥拧眉说道。 “小马哥教导有方。”纪凡笑道。 …… …… 被人用奇怪眼光注视了一路,纪凡与小马哥终于艰难的把黑棺拖回了小马哥简陋的屋子内。 两个人都累坏了,一回到屋都躺了下去,饭都没吃,过了一会,小马哥就打起呼噜来,竟然睡着了。 纪凡苦笑的看着抬回的黑棺,黑色的棺身泛着暗暗的亮光,棺盖与棺身之间的缝隙清晰可见,这让纪凡有些不解,怎么会打不开呢? 他用尽力气抬起棺盖,脸涨得通红,上下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可棺材盖丝毫未动,约莫三分钟后,纪凡终是支撑不住,放弃了。 “吧嗒”纪凡累得整个人趴在了棺材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突然他翻身而起,陈老头知道的办法和试过的办法肯定比自己多,自己怎么试都没用,摸了摸肚子,谁种的因,自然谁结的果,须臾啊须臾,你想要的东西我要来了,你总的让我看看这东西值不值吧? 摸了半天肚子,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纪凡恼怒的拍了一掌肚子,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忘记了打得是自己这回事,痛苦的抱着肚子翻滚。 哎呀呀,痛死我了…… 突然丹田处一阵暖流流淌而出,如丝丝春雨浇灌,纪凡整个身体都被这股暖流给洗涤,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纪凡站起身来,双手搭在了黑棺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种神秘的力量区别于气,不需要人去驱动它,顺应它的运行轨迹,这股力量自己本身就是一股直白的力量。 慢慢的,那股力量汇聚于双手,发出幽蓝的光芒,熟睡中的小马哥并不知道,要是看见的话,定会直呼神迹! 纪凡身体不受控制,但精神却是无比清醒,甚至比之前还要清醒,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丝力量在自己的身体的每一处流动,一些原本并不能感知到的运行路线,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甚至一些气流得运行路线像是清洁工清扫大街似的,把路线扩大了一丝丝。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纪凡深感舒畅,这……就像是在被这股力量改造一般,纪凡相信只要这股力量能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绝对能被改造得十分不一样,可惜这股力量在他身体里仅仅残留了一会,就消失不见。 因为此刻的纪凡已经轻而易举的抬开了棺材盖,那股力量自然而然消失了。 看到棺材盖里面,纪凡瞪大了双眼,显然被里面的东西给吓到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那股力量带给他的无限憧憬。 “这是什么东西?” 黑棺在被打开的一瞬间,迸发出数道的光芒,并不耀眼,却比耀眼还要夺目,仿佛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这数道火红的光芒把纪凡的眼睛染红了,甚至内心也全都红透了。 光芒消散过后,残留有片片红光围绕在黑棺里,纪凡得以看清楚这是怎么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那是一件光彩夺目的战甲,火的颜色就是它的颜色,红与蓝色交相辉映,像一棵相生树干与藤,相互缠绕在一起,左右两肩上镶嵌着两头白鹤,头盔上仅仅露出两只眼睛,整个战甲恰当好处的雕刻着数十朵云锦纹,战甲如同一把出尘的利剑,飘逸而洒脱。 “玄天宝甲?”一道声音蕴含着惊叹声传到纪凡耳中,听起来很苍老很熟悉,仿佛什么时候听过。 第34章 劫宝 盛夏的黑夜是很清晰的,在乌黑的夜空中看不到染上黑色的白云,弯月比以往的更加明亮,肆意的向天空下的人们洒落光芒。 一道黑影极速的在空中划过,身法如穿梭在暴风雨中的海燕,十分的迅捷,每一次转弯都像是把纸对折一般,简单突兀。 低空飞过,像一列火车从街上疾驰而过,街上的人们看不到那道黑影,却感到身边突然袭来一阵微风,吹得出来夜晚的姑娘们衣裳乱颤,狼友们看得是口干舌燥。 那道黑影熟门熟路的拐进一处小巷,轻轻的落在一间十分破旧的屋子外,隐藏在黑夜中,静静的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他看到里面那个清瘦少年,涨红了脸都无法推开黑棺,脸上毫不掩饰失望之情,转身将要飞走之时,他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少年身上突发蓝光,双手竟然奇迹般的把一口黑色棺材给推开来,这令他十分惊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接着发生了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在黑棺一点一点被推开,他看到黑棺里逐渐显现的完美绝伦的火红战甲,内心里的激动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玄天宝甲?” 里面的少年听到了这道声音,神情十分紧张,从腰间拔出长剑,警惕的望向周围,低声喝道:“是谁?” 黑影本欲隐藏在黑夜中,伺机而动,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无所谓了,他身形一动,如一道没有闪光的闪电,又如清风毫无声响的掠过,一息的时间不到,就窜到了纪凡身后。 一把短小的匕首抵在纪凡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划开了薄薄的皮肤,流出一丝鲜血。 来人显然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说道:“把玄天宝甲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纪凡不敢挣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与劫持人的实力差距,那股强大的气势逼的他险些喘不过气来,更别说他手上那把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命的匕首,自己可不是那些大高手,单单纳气下境的他是无法利用气来弹开抵在脖子的匕首的。 但他没有回答,这道声音很苍老,而且很熟悉,他粗略的想了想,就猜到了来人是上一次那个黑影。 “是你?” “是我,是你,是他又如何?”苍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如同魔音般令人浑身都不舒服,他冷冷道:“小滑头不要和我耍花招,想套出我是谁,你还太嫩了些。” “别出声,我不想杀人,不然必死无疑!” 纪凡知道来人是谁后,变得没那么紧张,但还是不敢轻易的违抗黑影的命令,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黑影放下了匕首,一个横移,到了黑棺面前,仔细的观察玄天宝甲,手放在上面轻轻的抚摸,每接触到一个地方,圣衣就会亮起火红的光,炫丽至极!小說中文網 “玄天宝甲,没想到黑棺里竟然是玄天宝甲?”苍老的声音再次惊叹道。 纪凡仔细思索了下,知道黑棺的人只有自己、小马哥、宁明夫人、陈老头,而且从陈老头的眼中,纪凡能够看出不舍的神情,莫非此人是……陈信? 往前轻轻踏了一步,纪凡刚要开口,一道飞镖凄厉的朝纪凡胸口射了过去,纪凡感知到飞镖的所带动的气流,用自身的气轻微改变了来势极猛的暗器,接着一个下蹲躲过了飞镖,飞镖没能击中目标,锋利的飞镖直接插在墙壁上,发出嗡嗡的叮的一声轻响。 “咦?”黑影发出一声轻叹,黑影从衣袖里抖出三道飞镖握在手中,尽管巧妙的隐藏在黑夜中,纪凡无法看到黑影的模样,但是那一双锋利的目光,让纪凡十分的警觉。 “唔……吵什么吵,你不累我累,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两人僵持的紧张气氛,一瞬间就被欢快的小马哥给破坏了。 “嗖”一声轻鸣,一颗暗器朝小马哥头上飞去。 纪凡没有想到他会对无辜的小马哥动手,根本来不及救援! 咣当!砸中了小马哥的脑壳,头歪倒一边,不省人事。 小马哥可是自己来到青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啊,怎么可以随意被人欺凌,就算实力比我强太多,我也不会束手旁观! 纪凡单手持剑,再次向前踏了一步! “你不怕死么!”黑影锋利的目光直视纪凡,手中的三道飞镖时刻准备射出。 纪凡目光坚定的看着那双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怕!但是你伤我的朋友,怕也要上!” “只不过是晕过去而已。”黑影淡淡道。 纪凡没有回答他,长剑在胸,横眉冷对。 “我本欲拿走玄天宝甲而已,既然你坚持,那就怪不得我了。”黑影冷冷道。 三道亮光一闪而过,利器划破空气发出凄厉声,朝纪凡激射而来! 纪凡控制气流的能力,目前只能控制一些,普普通通的三道飞镖,高手随意用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纪凡堪堪只能改变一道飞镖,剩余两道飞镖却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控制。长剑在手,看准其中一道飞镖,挑灯而落,但还是有一道飞镖成了漏网之鱼。 “噗!”利器入体的闷声,纪凡被锋利的飞镖射中右肩,顿时鲜血如注,神情微苦。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那我也懒得收手,死吧。”黑影瞬间化作一团浓雾,化作一滩黑墨,飞快的朝纪凡的脚下缠去! 速度之快,肉眼难及,瞬间缠住了纪凡的双腿。 纪凡避之不及,只好以守为攻,双手握剑,剑尖朝下,狠狠的朝脚下的黑墨刺去! 没想到黑墨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化作细长的触手缠上纪凡的双腿,盘根而上。 纪凡临危不乱,凌厉的长剑依然刺下,但令人惊叹的是,长剑很轻易的刺进了黑墨,但黑墨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数十根触手缠上了纪凡的腰间,控制住了纪凡,纪凡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渐渐的双手也被黑墨缠上,动弹不得,约莫半分钟后,纪凡全身就被这个诡异的黑墨给包的严严实实,更令人恐惧的是,切断了纪凡与外界气的联系,无法感知到半点气流。此刻,若是纪凡拥有属于自己的器,或许还能调动全身的气控制器斩断这黑墨,但纪凡并没有自己的器,或者是说纪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器是什么。 脸已经被黑墨给整个包住了,纪凡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一团黑色,根本不能视物。 他想要挣脱这个这个黑墨却别无他法,在这个危急时刻,他想到了腹中的须臾鼎,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他在内心狂喊,须臾鼎你叫我买的东西,现在要被人抢走了,还不快快现身!难道你想到手的宝贝就这么被人抢走么!!! 令人意外的时,刚才还施展出宛如神迹般须臾鼎,如今却没有丝毫反应,任由纪凡如何说,甚至辱骂都无动于衷,仿佛这件事与它毫无瓜葛。 纪凡并不知道,须臾鼎刚才为了解开黑棺,使用了存贮至今仅有的些许灵力,只能支撑纪凡打开黑棺,却没有多余的灵力帮助纪凡了。 由于整个身体都被包住,纪凡口鼻不能呼吸,此刻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很大,眼白中迸现出数十条细小的血丝,整个眼睛都充满了血色,再这样下去纪凡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没想到,那么快就英年早逝啊,难道这次真的栽了? 就在纪凡将要昏迷过去进入休克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就像是石头落水的声音,黑墨一下爆开如同水气球爆开的样子,碎裂成无数块,坠落在地面上。 纪凡仿佛数十日不得呼吸过空气,突然得以呼吸到空气的感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通红的双眼血色还未消散,表情十分痛苦,但他努力保持清醒,眼睛始终盯着前方,那滩黑墨。 竟然奇迹般的逃过一死。 无数块黑墨慢慢汇聚成一团,突然飞向阴暗的角落,借助黑色的掩藏瞬间溜走了,纪凡强忍着痛苦追出去,却不见黑墨的踪影,只好心有不甘的走回屋子。 第一时间跑屋内,定睛一看,黑棺还在,纪凡心里有些窃喜,虽然不知道黑影为何放过了自己,但只要黑棺和里面的玄天宝甲在,那损失就降到了最低点。 走向黑棺望进去,他惊讶的微微张开嘴,黑棺里的玄天宝甲已经消失无影无踪。原来在纪凡被困住的时候,黑影就已经抢走了黑棺里的玄天宝甲,而那滩黑墨极有可能是某一样可控制的类似于身外化身的宝器。 望着空空如也的黑棺,纪凡愤怒喊道:“到底是谁?”若是谁被抢走了宝贝,都会无比的愤怒,更何况是玄天宝甲这种一看就是无比强大的战甲! 刚开始来看极有可能是陈老头,声音苍老,年龄估摸相近。随后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定论。虽然与陈老头相识只有短短大半天时间,但是纪凡断定,以陈老头的性格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偷袭抢夺之事,而是光明正大的要回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索要暴熊皮和第二次抢夺玄天宝甲的人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两次来都是为了夺取陈老头想要的东西,那么可以断定,黑影是与陈老头敌对的人,纪凡只不过是殃及池鱼。 此人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然纪凡断然不会活到现在。 可惜知道这些太迟了,玄天宝甲已经被抢走了,用暴熊皮换来的超值大宝贝已经没有了。 纪凡心里有些难过,咬牙换取的宝器,就这么被人抢走了,终究是自己的实力问题,若自己有能力,自然就能保护住玄天宝甲,也许还能把黑影给擒住! 他很快从难过中脱离出来,他明白失去的靠现在的自己是夺不回来的。眼光往前看,心想这口黑棺最先引人注目的地方,肯定是黑棺外部,毕竟一口棺材能在号称第二火热的海底山滚烫的岩浆中翻滚不知多少岁月,肯定不是一般的凡品。 “咦,这是什么?” 第35章 我不喜欢你 黑棺里的火红战甲已经不见,突兀的多出了一张纸条以及一个翡翠色的戒指。 这让纪凡不解,黑影单单夺走了玄天宝甲,而没有带走黑棺,以他的实力,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小家伙,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玄天宝甲对我有极大的用处,事成之后定会物归原主,更何况玄天宝甲牵扯太多的恩怨,也不是你现在能保得住的。我这里有一枚储物戒,也算是稀有的东西,就赠与给你,也算是对借用玄天宝甲的报酬。 纪凡苦笑的看着这张纸条,不知是该兴奋有失有得还是该悲伤,疑惑地拿起那枚翡翠色的戒指,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研究了半天,估摸是用类似玉的材料作为主原料,外围缠绕一条金色的线,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看模样显得简单有致。 他没想到,黑影拿走了玄天宝甲,却赠与自己一枚具有储物作用的戒指,小心翼翼的带上储物戒,感受着其中蕴藏的无穷奥妙。 一息时间过去,一刻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让纪凡十分痛恨的是,竟然根本没办法驱动! 此刻的他,真想指天骂地,把抢走自己东西的家伙喷个满脸口水! 连个说明书都没有,学个屁啊! 就在纪凡懊恼之际,丹田处一阵暖流跳动,一丝丝的暖流冒出,明显没有打开黑棺暖流传遍全身的那次那么快,这一丝丝暖流不仔细感觉,甚至无法感知到得到。 它不受纪凡控制,有时候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连纪凡都只能乖乖任由它摆布。但是现在竟奇迹般的探出了一股暖流,他能感觉到这股暖流目标正是纪凡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 暖流到达了右手无名指处,像丝线一般缓缓的缠绕上收纳戒,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不出片刻,那股暖流就彻底占据了储物戒。 纪凡无名指处散发着幽幽蓝光,来自须臾鼎的那股奇异力量把他的手指轻轻抬起,似乎在告诉他储物戒已经被它霸道无比的力量给征服了,此时需要做的便是把黑棺收入其中。 他感受须臾鼎的力量指引,抬起了手指,对准黑棺。 突然,一道道扭曲的的波纹从储物戒传出来,像是泛起波纹的湖面,以极快的速度震荡,包围了黑棺,静穆的黑棺周围的空间也扭曲起来,一道亮光闪过,原本放置黑棺的地面,此刻空无一物! 惊讶的举起手上的储物戒,翻来覆去,感到不可思议。 这就是小说中常说的能够收藏一切非生命的戒指吧? 就在纪凡感叹间,他感知到好像身体有所不同,他在脑海里竟然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处的结构,类似于内视的作用,不单单是这样,他能看到那尊霸占自己丹田处的古朴两耳三足鼎,正在滴溜溜的旋转。 整个须臾鼎如同呼吸般散发着蓝色的幽光,一阵又一阵,其中有一道蓝色的光仅仅联系着纪凡的手指上的储物戒,这让纪凡很奇怪。 在宝库的时候,须臾鼎第一次联系纪凡,目的在于黑棺,而当黑影前来抢夺黑棺,带走玄天宝甲的时候,须臾鼎却无动于衷,此刻黑棺收入储物戒中,须臾鼎却伸出一道幽光与之联系。 思绪渐清,纪凡眼中一道亮光闪过,此刻他才终于明白,须臾鼎不会轻易出手,除非遇到它认为有价值或者对其有用的东西才会有所举动,须臾鼎看似要的是强大的玄天宝甲,其实是淡漠无闻的黑棺! …… …… 第二天清晨,饿了一宿的小马哥迷迷糊糊的睡醒了,刚从睡魔的手中逃出生天,没由来觉得脑壳一阵肿胀,用手摸了摸感觉肿了一大块,恼怒道:“哎哟,谁他娘的暗算老子,怎么老子感觉脑壳疼得厉害?” 纪凡端上一锅热腾腾的白粥默默的放上桌子,又切好了一碟咸萝卜,从滚烫的热水锅中倒出两个熟鸡蛋,用不知哪里找到的麻布包裹,递给了躺在床上痛骂的小马哥。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整个人都藏匿在黑暗中,我没办法看到他的样子。”纪凡给自己倒了碗白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小凡,你说什么?”小马哥拿着纪凡给的两颗鸡蛋,在脑壳肿胀的地方来回的滚动,不时还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叫唤,疑惑的看着纪凡。 纪凡看了一眼浑然不知情的小马哥,才记起来小马哥只是嘟囔了一句就被敲晕了,想来是没看到黑影,解释道:“昨晚上有个黑影潜入家中,想要夺走黑棺,恰好你被惊动了,那家伙就扔了块石头,把你砸晕了,呐,那块叫做元凶的石头还躺在床边呢。” 小马哥找了找床边,发现了一颗石头,石头的大小正好与自己脑壳上的肿块差不多大,瞪大了双眼道:“真的有块石头!” “我没事骗你作甚?” “也是,你那么傻,怎么可能骗得了我那么聪明的人。”小马哥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突然他停顿了一下,好似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使劲的破旧的屋子里来回扫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放弃了,目光定格在纪凡脸上,嘴皮子颤抖着,“你是说……黑棺被偷了?” “可以……这么说吧。”纪凡目光有些黯淡,吐了口气,吃下一大口咸萝卜,喝了一大口粥,欣慰的看向小马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小马哥眼角渐渐湿润了,两行泪珠滑落双颊,“老子辛辛苦苦搬回来的,我还想着你年纪比我小,怎么滴也是我先死,黑棺正好可以给我先用,倒是省了一笔棺材钱。没想到……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纪凡一口白粥差点喷了出来,我都没哭,他哭什么,没想到他说出这么无厘头的东西。对他稍微解释了一通,没有说起储物戒的事情,只说把黑棺连同玄天宝甲都被偷走了。并且说到玄天宝甲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描述,生怕他又潸然落泪。 小马哥一听,蹦下了床,窜到纪凡面前,好奇道:“你是说,黑棺里面有东西,还是一具战甲?” 顿时他的脸上染上了悲伤,好似抢的是自己的东西一般,咬牙切齿道:“他娘的,伤我就算了,还抢东西,还抢了一具战甲,娘亲啊,战甲可是好东西啊,可以换个婆娘来睡了,不怕你笑话,你小马哥我三十出头了都没能讨到一个婆娘,要是我有一具战甲就拿去换钱,然后娶了东街口那个卖豆腐的赵花,那赵花可美了……抢婆娘的杀千刀!” 看着一脸悲愤的小马哥,纪凡心道果然事先弱化描述是对的。 “那现在怎么办?”小马哥一口一个吃掉了用来敷头的鸡蛋问道。 纪凡填饱了肚子,指了指拾宝街的方向,说道:“只能去找陈老头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小马哥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嘲笑道:“那个老不死的,懂什么,就会吹大炮!” 纪凡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很想跟他说,你也差不多。 …… …… 两人简单收拾一通,正准备要出门,突然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纪凡,铁手大人有请,请移步!” 小马哥的看了一眼纪凡,同情道:“麻烦来了。” 纪凡沉默不言,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就占满了整个屋子。 来人只有一匹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黄棕色的卫队皮甲,手上倒提着一把长枪,眼神冷漠,毫不掩饰其中的蔑视和傲慢,让人看了很是不喜。 “大人何事找我?”纪凡问道。 “在下并不清楚,一去便知。”护卫出言催促道。 “走吧走吧。”小马哥扯着纪凡说着就要上马。 护卫摆了摆马头,马儿一声嘶鸣,突然举起双蹄高高立起,悬在纪凡与小马哥的头顶。 小马哥吓得直冒冷汗,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护卫看到,哈哈大笑,脸上的蔑视更深了。 而纪凡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马儿在头顶上不停嘶鸣,仿佛头顶上空无一物。 护卫脸色铁青,感到被冒犯了,狠狠的甩了一道马鞭砸在地上,发出“啪”一声炸响,吓得路过的人,急忙躲开,这才快意的重新摆上蔑视的神情。 小马哥赶紧捅了捅纪凡,劝道:“小凡,我没事。铁手大人可是青城明面上最强的修者,你可不要犯倔脾气,赶快去吧,也许只是请你去喝喝茶,至于暴熊皮……找个理由搪塞就好了,可千万别说卖掉了啊!” 纪凡看到小马哥担心的眼神,只好勉为其难,面无表情的走到马下,刚要抓住马鞍上马,没想到此时从护卫嘴里飘来的话,让纪凡彻底怒了,炎热的盛夏好似染上了严冬的寒。 “你走路就好,况且我让你上马了吗?” 纪凡放下了手,再次陷入沉默,然后干净利落的转身,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很难受,尤其是被一个嚣张到极点的小小护卫,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却对自己大呼小叫,真当我是个随人捏的烂柿子? 小马哥目瞪口呆。 护卫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竟然敢反抗铁手大人的命令,他不想活了么! “你竟敢违抗铁手大人的命令!”护卫喝道。 纪凡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是违抗大人的命令,我只是违抗你的命令。” 护卫没有料到纪凡真敢抗令,心里有些害怕,若是自己没有把纪凡带到,铁手大人会把自己活活打死,想着恐怖的后果,不管怎么样都要把纪凡带到,他装作狰狞的模样,嘴巴却颤抖着说道:“那你要怎样?” “我不喜欢你,换个人我喜欢的人来,我……考虑考虑。” 第36章 铁手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仿佛能融化世人的心肠,使得急躁的人们都十分欣喜的抬头想要看看这美丽的晨光,感受着贴心的温暖,然后心灵重归平静,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但无论这温暖的阳光,如何铺洒在纪凡的身上,他都无法感受到内心的让人重归平静的温暖之意,他紧皱着眉头,他的目光比寒月夹杂着雪花的冷风还要冷,心比冰雪还要严寒。 当一个自认为有骨气的人,被三番两次刻意的挑衅的时候,没有人能忍得住,所以他用沉默和转身来宣告自己的不快乐,你让我不快乐,我没有义务让你快乐,所以……换个人来? 纪凡是这么想的,穿着黄棕色皮甲的护卫却不那么认为,铁手大人告诉他,眼前这人是名修者,尽管只是纳气下境刚入门的修者,但也十分令人向往。 而自己从儿时开始就不停的强化自己,锻炼自己,自认为能够在二十岁就迈入修者行列,成为一代天骄,可惜如今已经将近而立之年,却连感受屏障都做不到,他明白此生是没有机会了。尛說Φ紋網 但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有什么用,多少人不甘心,可是又能改变什么? 直到他接触到铁手大人,才真正找到改变自己的机会。 有些人投靠有权有势的人,为的是财富,为的是前途,而他不是,他自从知道自己没有修炼天赋的时候,他就换了一个改变自己人生的目标。 靠着铁手大人的强大实力,借此不断的去压迫那些新晋的低阶修者们,让他们委曲求全的加入到铁手大人的势力之下,让他们因为惧怕铁手大人的威势而同时惧怕自己。 有什么事情,能比让人惧怕自己更加令人兴奋呢?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是这么做的,纪凡就是他所要欺压的低阶修者,他的变态虚荣心需要得到满足,所以他欺辱纪凡。 但如今纪凡胆敢违抗他,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耻辱,以至于让他忽视了纪凡是一名修者的身份,他愤怒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用力的拉扯缰绳,策马朝往回走的纪凡撞去! “违令者,该死!” 哒哒哒,一阵阵密集的马蹄声,声声震耳,阵阵敲心,三两息时间就冲到了纪凡身后,近在咫尺! 纪凡依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并不是他骄傲自满,而是此刻他根本不需要回头。 纳气境虽然只是修者的第一步,但这也是修者区别于普通人的第一步,在修者面前,不管你是武技修炼到极致的大宗师,还是一名在西街菜市卖肉的屠户,对他们来说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与修者争斗,从出现修器者到现在,至今普通人没有成功过,今后自然也不会。 马儿奔跑速度极快,带动的空气运动的也就越快,间接的护卫身边的气体流动,纪凡都能清楚感受到。不用眼睛去看,单单用身体去感受,就能精确定位护卫的位置。 捕捉到每一个动作,包括他张开嘴巴怒喝,长剑扬起,剑尖向下朝纪凡的后背刺去,纪凡都能感知得到。 这就是纳气境修者区别普通人的地方! 策马持剑,手中的剑破开空气,发出一道轻微的“嗡”鸣声,迅猛的一剑只需要不到半息的时间就能了结一般人的性命。 “你,死!” 可惜纪凡是一名修者。 纪凡早就预判好了护卫的动作,用不着半息时间,身体随风而动,以肉眼模糊不见的速度,轻松躲过了他的剑。 此刻的纪凡,终于转了身,长剑在腰,不用去取,侧身一定,轰出一只拳头。 拳头带着缕缕劲风,被气流加速,比之护卫的剑不知迅猛多少的拳头狠狠的朝护卫的大腿处击去! “啪!”一声脆响,护卫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和痛苦夹杂的表情,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眼神中透露着他的不解,从左腿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腿骨已经碎了一片,此生怕是废了,他不甘心,他绝望!仅仅是纳气下境的修者就那么强么? 纪凡单单一拳就轰碎了护卫的左腿!以强大的实力直接让护卫闭上了嘴巴。 第一次将身体里的气与身外的气相结合,力量竟然如此之大,他也被自己的这一拳给震撼到了。 “现在的你应该没办法回去找人来了,那就在这里休息会吧。”纪凡冷冷说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本不想做伤害他人的事,但要是有人伤害自己,那就逼不得已了! “小凡……这样真的好吗?”小马哥害怕的看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护卫,忍不住问纪凡道。 纪凡对他笑了笑,扯着他往东街口走,安慰道:“他要杀我在先,我只是伤了他,让他今后好好做人,不要成天想着做坏事,这不挺好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主子可是……” “别说了,这天气开始热了,咱们去东街口吃吃豆腐花,看看咱们小马哥的喜欢的豆腐西施怎么样!” 一说到豆腐西施,小马哥可来劲了,手舞足蹈,连夸数十句,仿佛天上地下就豆腐西施赵花最美! “别说是我吹牛,那腰啊,臀啊,圆润无比,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马哥我都看着直流口水啊……小凡,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纪凡和小马哥早已走远,护卫腿骨断裂脸色苍白,看到静静站在一旁的马儿,咬牙挪着身子,拾起佩剑,用力的掷向马儿。 马儿被锋利的剑尖划中,吃痛的嘶鸣一声,跑走了。 护卫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地,眼神盯着马儿跑走的方向,喃喃道:“快回去告诉铁手大人……” …… …… 青城并不大,走几步路就到了东街口。在东街口的一个窄小铺面前挂着一张白帆,上面写着赵花豆腐的字样,小店内没有桌子,只在店外放了五六张长凳,十数人正端着一碗碗豆腐花坐在长凳上聊着天,好不热闹。 而店内只有一位年纪三十左右的妇人盘着头发,几缕青丝沿着耳畔自然垂落,模样长得一般,但那身材却是前凸后翘,腰间略微丰满,一眸一笑间闪烁着温柔的目光。 “这就是豆腐西施赵花,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小马哥兴奋的搓了搓手,说道:“不过你可不能抢,这是我的目标。” 纪凡看了几眼,豆腐西施果然身材极好,只不过长得确实是太普通了,不是纪凡喜欢的那种类型,笑着摊开手道:“小马哥您放心,我跟你比差多了,西施看不上的。” 小马哥笑着拍了拍纪凡的肩膀,伸出一根小指头,鼓励说道:“哎!你这话我中听,但你也不要太自卑了,你只比我差那么一丁点。” 豆腐西施赵花正忙碌着,一对大眼正好看到门口站着的小马哥,赶忙招呼:“文才,还不快进来,又在偷看人家。”语气温柔软糯,大眼睛正使劲的对赵花眨了又眨。 “这不是你太迷人了吗,就沉进去了。”小马哥说话也是一股甜腻味。 纪凡实在受不了这两人的腻歪劲,为了防止自己呕出来,叫了一碗豆腐花就逃到店外坐着大爷大妈们畅聊的八卦话题。 吃了几口香甜的豆腐花,纪凡咂吧咂嘴,果然好吃,比上一世自己在地球上吃的好吃多了! 就在纪凡感叹口中的香甜滑嫩,小马哥感叹赵花小手上的弹滑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道明亮的声音从城门大街处渐渐传了过来,听声音方向正是朝着东街口来的。 “青城卫队巡逻,闲杂人等速速闪避!” 坐在店外吃着豆腐花的大爷大妈们突然扔下了手中的碗,咿咿呀呀仓皇逃跑,一瞬间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地上散落的碎碗,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般。 “哎!哎!哎!”赵花看到大爷大妈们跑掉,急忙甩开小马哥的咸猪手,跑到店外,喊着吃客们回来。 可吃客们似逃难,根本不理会赵花的呼喊。 纪凡眼见这情况有些蒙了,听到青城卫队才猛然想起,这不是铁手所在的卫队吗? 小马哥听到卫队这两字,吓得直哆嗦,看到赵花跑出去,急忙追出去想把她扯回来,赵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可知道啊,纪凡那小子伤了铁手的手下,铁手这次来肯定是找场子的,等会打起来她一介女流岂不是危险至极! “花啊,快回去!”小马哥苦苦劝道。 赵花大眼一瞪,眉毛一束骂道:“我回去干什么,他们可都没付钱呢!” “哎哟……等会再解释!” ……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阵烟尘扬起,扑向了豆腐店。 纪凡依旧坐在长凳上,只不过手中的豆腐花已经染上烟尘,放在了一边。纪凡知道他躲不过,索性就在这等着对方来。 几息之后,马蹄声渐息,烟尘缓缓下降,复归于地面,来的人也露出了面容。 十匹高头大马,上面坐着清一色穿着黄棕色皮甲的护卫,赫然是青城卫队! 十人策马让出一条道,一匹白黄色的英俊马儿缓缓走出,神态说不出的轻蔑和高傲,一步一步发出的声音敲击着众人的心灵。上面坐着一个人,身穿黄棕色的长袍大褂,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浓眉大眼,威风凛凛,似笑非笑的对着纪凡说道:“听说你不喜欢我的人,我特地前来,不知道你可否喜欢?” 天本应该很热,不知为何这句话过后,突然变得很是清爽,甚至有点凉。 第37章 恐怖的拳头 小马哥使劲吞下卡在吼间的口水,神情紧张的目视前方。 铁手大人,竟然亲自来了,事情闹大了啊…… 赵花显然被吓了一跳,全然忘记了逃掉的吃客,不解的看向卫队。 铁手大人为什么会带着一批人气势汹汹的来到自己的小店,自己可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豆腐花里可从未缺斤少两,白糖也用得很足,今天来是为了什么,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坐在最前面的纪凡。 纪凡听到问话,站了起来,恭敬的朝铁手拱了拱手,很认真的看着铁手那双充满威势的黄澄大眼,毫不停顿的说道:“不喜欢。” 小马哥看着纪凡竟然敢对铁手大人说出这样的话,害怕得快要昏厥了过去,要不是赵花稳住他,怕是早就摔倒在地了。 铁手看着眼前少年不似作假的话语,并不像是恃才傲物的模样,也不是故意找事的模样,倒真的是直直白白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挑了挑眉,这少年有点意思? “你这么说,不怕我冲冠一怒,把你杀了?”铁手说道。 纪凡的手并没有放下,回答道:“您不会,铁手大人待人仁慈。” 一句话堵死了自己的话,这让铁手有脸色一黑,黑得似乎可以从脸上挤出黑水来,淡淡道:“你如何才能和我走一趟?” 还未等纪凡回答,铁手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森然说道:“是让我捆着你呢,还是拖着你呢,还是囚禁你去?” 纪凡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一会。 从见到铁手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他,铁手不是个好人,所以他与铁手说话的时候很谨慎,谨慎得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在铁手说出这句话后,他向后退了一步。 他把手放了下来,打破了沉默,轻轻的说了一句:“我骑着马去。” 铁手匪夷所思的笑了笑,爽快的说道:“给这少年骑马。” 一位护卫策马走到纪凡身旁,没好气的示意纪凡上马,纪凡神情冷淡,没有丝毫上马的意思。 铁手轻咦一声,有些不解有些愤怒。 纪凡看向马上的护卫,淡淡说了句,“你走路就好,我骑马。” “啪”小马哥看到这一幕彻底的昏了过去,赵花看到急忙狠狠的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打醒了小马哥。 小马哥醒后,手捂着脸一脸吃了黄连的表情,责怪的对着赵花说道:“你打醒我干什么,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铁手脸上没有了似笑非笑的笑容,冷冷的看了一眼纪凡,没有说话,扯了马缰,策马回府。 “给他自己一匹马。” 护卫悲愤的下了马,把马让给了纪凡。 纪凡踏着马鞍,骑上了马,看了眼小马哥和赵花,露出笑容,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我才不担心你,我比较担心我自己。”小马哥还没从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嘟囔道:“你千万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可别忘了!” 虽然嘴里说着不担心,但还是提醒了纪凡不能告诉铁手自己已经卖掉暴熊皮的事实。 纪凡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骑马离去。 …… …… 城中一处府邸,门前两尊狰狞的石狮,给这座府邸添了一丝压抑的气氛,门上高挂的牌匾上写着――铁府。 纪凡随着护卫们,策马到了门前,下了马,慢慢走了进去。 护卫们也下了马,急匆匆的跑进了府内,簇拥着纪凡,个个面色不善,右手时刻放在腰间的佩剑上,生怕纪凡逃了。 “坐吧。” 一步跨进一座堂内,一道声音传来,铁手坐在堂中首处,淡淡的说了一句。 纪凡拱手回礼,在两旁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陷入了沉默。 铁手平静的看着纪凡,问道:“你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我也不就罗嗦了,把暴熊皮拿出来吧。”说罢,拍了拍手,一位仆人模样的人端出了一盘金币到纪凡面前,粗略看去约莫有五十枚。 纪凡不为所动,眼睛看都不看一眼,仿佛这堆金币不存在一般。 铁手脸有异色,微微眯眼,似乎是对纪凡这一举动有些莫名的……赞赏? 他彻底的调查过眼前的这个少年,从一个叫做白塘的偏远深山小村落走出来,第一次来到青城,与马文才刚认识不到十天,对待钱这直白的必需品,应该是无所抗拒的,并且他了解到,纪凡很缺钱,身上只有三十多颗铜币,充其量只能够他用十多天,更何况他还拖着一个蹭吃蹭喝的拖油瓶。 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不会拒绝眼前的这笔钱。 铁手调查的并不彻底,他并不知道纪凡前天去了趟拾宝街,背了一口黑棺回来,护卫们讲着城里有人背黑棺的趣事时,他只当作一个笑话,那天看到背黑棺的人们深感晦气,虽是闹得满城皆知,但却没人敢靠近,离得远远的,自然也就看不见纪凡和马文才的脸,所以他并没有联想到纪凡。 因此他并不知道,陈老头对他说过,他的暴熊皮值一百颗金币,以至于他错误的认为纪凡不为金钱所动。 “多谢大人厚待,我已经把暴熊皮卖出了。”纪凡看着铁手说道。 “什么,已经卖了?”铁手发出一声惊呼,随即眼神变得扑朔迷离,声音从嘴里慢慢的吐露而出,也是如此,多了几分寒意。 “你竟然卖了,说,卖给了谁!” 纪凡丝毫不惧,平静的看着铁手,说道:“大人,这恕我不能说。” 他并不想隐瞒自己已经卖掉了暴熊皮这个事实,撒一次谎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与其如此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他并不想连累陈老头,所以他沉默不说。 “你想死么!”铁手这次是真的怒了,自己纵容了纪凡那么多次的无理,就是为了让他乖乖拿出暴熊皮,然后再把钱拿回来,使劲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好让他知道与自己作对的下场。 可没想到他竟然说卖掉了,我铁手想到的东西,你怎么敢拒绝,又怎么敢卖掉? “我当然不想死。”纪凡眼神渐冷,认真神情像是在陈述某一件事实:“东西属于自己,我卖给谁都是我的意愿,虽然大人您贵为青城卫队大队长,但也无权干涉。” “只要是青城的事,我就能管!”铁手像再看死人一眼,盯着纪凡,冷漠说道:“看来你是真想死了,也要死了。” 堂内变得无比安静,甚至可以说死寂。 只能听到府外吵杂的人和车路过的声音。 纪凡把手不经意的挪动到腰间,握在长剑的柄上,目光直视铁手。 尽管他知道自己与铁手的实力相差太大,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可能击败铁手,但就算如此,自己也要拼了,总不能任人宰割,重新来过一生,必然要过得潇洒快活。 啪!铁手脸上露出残忍的目光,双拳紧紧的合在一起,显眼的黑色皮手套,仿佛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每一步仿佛一击重拳,击打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他看着手中的黑皮手套,自言自语道:“暴熊皮是个极好的材料,里面蕴含的风暴之意,与我的气属性相同,若是拿来做一双暴熊手套,再做一套暴熊内衣,这样就连巨力中境的修者我都能有一战之力。” “可惜,很可惜,却被你这个毛头小子给破坏了!”他目露凶光,盯着纪凡喝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来,说出来兴许我还留你个全尸!” 噌!纪凡把长剑拔出,直指铁手,眼神如剑一般锋利。 全尸与死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死,只有傻瓜才会说出来。 “战!” 风渐起,如大浪拍打摇摆不定的浮萍,肆无忌惮的来回扫荡整个堂内的一切事物,这就是风暴的力量。 “这就是我的力量。”铁手森然笑道:“你只是个纳气下境的修者,不要说跨境交战,你便是连给我杀的资格都没有。” 舔了舔嘴唇,冷笑道:“不过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死在我铁手的双拳之下!”尛說Φ紋網 喝!铁手接着风暴属性的气,速度更快更迅猛,那一双黑色的拳头好似夺命的镰刀,明明只是对拳头,却打出利剑般削铁如泥的锋利。 纪凡脚下连踩七步,连退数米,不敢掠其锋芒。 相差一个大境界,实力天差地别,若是轻易就接触,只会败得越快。更何况巨力境的修者,力气大如十头牛,全力一击,不死也残废,纪凡万万不敢直接接触。 湿润的气息渐起,纪凡的身影随着风变得快速。一开始就决定避开第一击,再伺机而动,所以有气的加持,退的更快。 铁手的拳头呼啸而来,一拳擦着他的头部而过,一拳堪堪腰间闪过,纪凡趁此机会,长剑一抖疾如闪电,凌厉的剑势盯准了铁手的胸口。 有道是,敌人的双拳打了出来,胸口没有保护,正是反击的绝佳时刻! 铁手阴冷一笑,脚下退了一步,双拳火速收回救援,左手犹如鹰爪探出,毫不惧怕纪凡的剑,一把就抓住。另一拳狠狠的朝纪凡的胸口击去,带出阵阵风暴轰鸣之声,速度比纪凡的剑势不知道要快数倍。 轰轰轰! 纪凡有些意外,没能想到铁手竟然没出全力,被恐怖的拳头逼入了绝路,果断弃掉手中的长剑,脚下想要启动飞靴逃离,却忘了最重要的事! 巨力境的力气大如十头牛,自然铁手的拳头就更加势大力沉!而纪凡手中的长剑,对铁手来说,脆弱的犹如纸片,一撕就碎! 一拉一扯之下,长剑剧烈扭曲,如风中凌乱的柳条,发出清脆的响声,竟然短成了数段! 而纪凡也被这股巨力撕扯,身体向前倾,那一只轰鸣着的拳头离纪凡更近一步,面对这恐怖的一拳,纪凡避无可避! 纪凡拼尽全力弯曲身体,避免胸口遭受到这一击。 砰! 蕴含着巨力的恐怖一击直接轰在了纪凡的右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碎裂声,仅仅一拳,纪凡的整个右肩生生被打碎,鲜血与碎骨被挤出身体,嘴里喷出一大口血!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飞向府外,狠狠的砸在地上,把地面砸得凹了一下去! 铁手拍着胸脯一啸,根本不给纪凡逃脱的机会,巨力传达到脚上,双脚用力的一踏,地面产生一道道龟裂的痕迹,带着缕缕灰尘,铁手借助这股强大的反震力,跃出堂外。身子弓如满月,右拳蕴含着恐怖的威势,朝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纪凡狠狠的砸去! 这一拳,势必要了纪凡的性命! 纪凡被打碎了右肩,巨大的力量从右肩传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单单一击,便把他全身每一处都震得痉挛,此刻的他根本无法避开这夺命的一拳! 铁手张狂的大笑,蕴含着风暴之意的拳头来得更快! “死吧!” 第38章 嚣张一次 凛冽的拳风逼迫纪凡睁不开眼睛,像刀剑一般在脸上切割,动弹不了的身体,我这是要死了吗? 我不能死! 我还要找出害了小马哥一家的幕后黑手,我还要追求强者之路,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怎么就可以那么轻易的被人杀死,我纪凡定当要活下去! 腹中的须臾鼎好似听到了纪凡的呼唤,越转越快,一边转着一边散发着幽光,尽数充斥到纪凡的左手上那枚储物戒而去。 嗡!一阵长鸣,像极琴弦断掉的那一声响,狠狠的钻进在场的所有人的脆弱的耳朵里,肆意的破坏他们的听觉,阻断他们的思考!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位仆人欣喜的看着自家主子打得纪凡痛苦万分,正准备倒杯茶给大人打完后喝上一口清茶润润口,结果突然听到一声嗡鸣声,顿时面目扭曲痛苦的捂着耳朵摔在地上,手上的茶壶一松,摔在地上碎裂一地,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脸上,他仿佛不知道一般,只顾着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让那刺耳的声响钻进脑袋。 刺耳钻心的声音让铁手痛苦的皱了皱眉,就连拳头都略微停顿了一瞬,显然这声音也让身为巨力境的他感到剧烈的不适。 他不禁惊叹,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就是现在!纪凡睁开被风暴封住的眼睛,咬紧嘴唇强忍痛苦,开启了飞靴,一阵轰鸣声在铁手面前炸响,双重的声音打击狠狠的敲在铁手的耳朵,就像先前的那道声音是一枚钉子,而这声炸响就是敲击钉子的锤子,声声震耳! 铁手的拳头更是被迟钝了一丝! 纪凡借此机会,成功的躲过了铁手的爆裂一击,闪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苍白之色更浓,显然飞靴的速度加重了他右肩上的伤势。 飞靴要克制着用了,不然自己没有被打死也要被飞靴的速度给拖死了。 紧张的望着铁手,手指上储物戒越来越亮,如同小太阳一般,纪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撞击着储物戒内部,一击一击越来越重,储物戒的光不停的闪烁,快要封印不住里面的东西! 致命的一击被两道声音给阻挠,铁手恼怒的啐了一口,嗜血的眼神看向纪凡,眼神中有一丝疑惑,为什么他的速度那么快,还有那左手是怎么回事? 奇异闪光的戒指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什么宝器,给他的感觉有一股剧烈的危险气息,足以能够威胁自己的生命,不能让它威胁到自己!Www.XSZWω8.ΝΕt 砰! 双腿以最快速度一踩一踏,再次在地上轰出两个蛛网般的裂纹,速度极快,右拳向后蓄力,比之前更迅猛的拳头呼啸而来! 这次你不会再有那么幸运了,你必须死! 纪凡没有闪躲,他有股强烈的感觉,储物戒里折腾的东西是须臾鼎唤醒的,而须臾鼎是不会害自己的,既然躲不过,不如就相信它一次,它万万不会看着自己死的! 铁手瞳孔一缩,竟然不逃,是看到自己的下场懒得逃了么? 很好,那就死在我的拳下吧,你应该感到荣幸了! 拳头很快,一刹那就到了纪凡的面前,拳头在眼睛里变得越来越大,此刻就算他动用飞靴也无法逃脱了,他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熟悉的锋利拳风。 生与死,就在这一瞬! 纪凡看着储物戒,心里狂跳,不管你是什么,快给小爷我出来啊!!! 嗡!好似听到纪凡的召唤,那刺耳的长鸣响起,储物戒一瞬间光芒绽放,把纪凡与铁手包裹进去。 时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一道道扭曲的景象,光芒绽放之后剧烈的收缩,身处中心地带的纪凡与铁手两人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两人的姿势并没有变化,铁手的拳头依然悬在纪凡的脑袋上,纪凡依旧是站在那,伸出自己的左手,两人眼中的惊讶出奇地一致。 铁手疑惑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腰间,一道可怖的伤口触目惊心,腰间的肉被某种利器削去了大半,内脏破损严重,碎裂的肉块及鲜血铺在地上。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眼神变得空洞,嘴巴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口,那目光好似在问纪凡,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凡无法告诉他这是为什么,眼中的惊讶还未消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太多惊讶了,这件事情却仍然让他感到震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光芒过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铁手抬头望向了天空,嘴上泛起淡淡笑容。 据说人死之前会回忆自己的人生,铁手现在就在回忆自己的人生,变幻无穷的白云像极了小时候练拳的木桩,记起当初在木桩上一拳一拳的挥洒着汗水的时光,还有一朵像极了极易发怒的师傅的胡子,记起师傅训斥自己的话。 只要没有断气,就要去做要做的事,别把自己当作死人,然后等死,这就是活着。 想到这,他收回了目光,收敛了笑容,重新换上狰狞的表情,像饥肠辘辘的狼看到鲜肉,停顿的拳头突然挥舞起来,朝着毫无防备的纪凡就是一拳! 拳头很安静,没有那恐怖的破空声,但距离很近,近得无法躲避。 铁手笑了,死也拉个垫背吧,这样自己才不会孤单。 纪凡平静的看着这记拳头,背后却冒出了冷汗,万万没有想到,铁手生命垂危之际,还能力气积蓄出如此一拳! 此时此刻,瞥了一眼储物戒,储物戒不为所动,冷汗汇聚成流,从腰后低下。 这次真的躲不过了? “纪凡!”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铁府门口传来。 “小马哥……”纪凡只看到来人,却没时间回应。 突然一道猛烈的风吹起,在纪凡将要被铁手临死之拳给击中的那一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轰向铁手。 铁手像是被一颗无形的冲击波击中,横飞出纪凡的视线! 劲风拂过纪凡的眉间,掉了几缕眉毛,得救的庆幸眼神中又多了一丝呆滞,这……变化太快了吧? 砰!铁手本就重伤将死,最后还被这突然而至的劲风轰中,狠狠的砸穿大堂的门墙壁,七窍流血,身体诡异的扭曲,躺在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纪凡右肩突然一阵剧痛,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纪凡,你没事吧?”小马哥快速跑到纪凡面前,将他扶起。 纪凡转过头去,羞愧的看向一边,没有回答。 “怎么了你这是?” 纪凡幽幽道:“原来小马哥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的大高手,恕小弟不识泰山……” “嗨,不是我干的。”小马哥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原来是误会了自己。 “你以为他是高手,笑死人了,真正的高手在这里,还不来跪舔我?” 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纪凡回头看去,门口走进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脸上一抹高傲的神情,配上贱贱的话语,不禁哑然失笑,不是陈老头又是谁? “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玄天宝甲没有穿?”走近到纪凡身边,还不忘调侃一句,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什么玄天宝甲,你怎么会知道?”纪凡眼睛一眯,怀疑的看向陈老头。 “咳咳!”陈老头假意咳了咳,看向周围转移话题道:“你看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这残局你怎么收拾啊?” 纪凡十分怀疑,是不是陈老头抢走了玄天宝甲,但苦于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指认。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也有一份。” “正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陈老头眼睛一瞪,气愤的抖了抖袖袍。 经历了生死之间,纪凡的心态变得开朗很多,忍不住调侃道:“反正我是初入世的无知少年,全靠您老了。” “唉唉唉,你们这时候别光顾着斗嘴,看看周围,好多人啊……”小马哥拉了拉两人的衣裳,努了努嘴。 周围堆满了身穿黄棕色皮甲的护卫,手持长剑,神情紧张的看着纪凡三人,距离他们有数米远,万万不敢再前进一步。 “人多又如何?”陈老头意气风发,久不曾动手,感到全身筋骨都老化,今个动了动手,身上的锈迹掉落了不少,轻蔑的扫视周围的护卫。 抚了抚衣袖,凌厉的眼神看了看前方的护卫,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小马哥赶紧扶起纪凡跟在后头。 护卫们又紧张又害怕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近,陈老头眼神一瞪,他们就哗啦啦的退倒一片,直到他们一行人走出铁府。 杀人之后,嚣张而行,这不是纪凡的风格,他可是一位良民,可是现在由不得他说话,而是领头的那位恶人。 “你们两个王八蛋别跟着我!”陈老头转身喝骂道。 “我想感谢您救命之恩。”纪凡靠着小马哥说道。 陈老头挥挥手,不耐烦的道:“用不着感谢,快回你们家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对视了几眼,陈老头摸了摸胡须,感觉他们听懂了,转身继续向前走。 可没走两步,小心的转了转头,又看到跟在后面的纪凡和小马哥,这回可忍不住了,叉着老腰喝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那么不识相,听好了,我只是受不了那家伙的恳求,才来救你的,不是因为你有王霸之气,你就别纠缠我了。” 纪凡和小马哥乖巧的听着,沉默不说话。 “嘿,我说你们真是没羞没臊啊?切!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陈老头烦躁的跺了跺脚,走着走着,竟然迈着年迈的身子竟然跑了起来! 纪凡和小马哥错愣一瞬,这老头跑什么跑啊,不怕闪着腰吗?连忙跑着跟了上去。 陈老头回头一看,气得肺都要炸了。 奶奶的,怎么还跟着我! …… …… 一老年,一中年,一少年奇迹般的联系在了一起。 第39章 龙鹰鳞片 “得了,真跟到店里来了。”陈老头接过宁明夫人递过来的毛巾,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又抹,直到把脸上的臭汗给扒拉下来。 他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伙子,喘了几口粗气,冷冰冰道:“你们找靠山的举动我理解,看到强大的我,谁都想巴结,关键是你们——可以让我给你们巴结吗?” “我不认为你们有这个资格。” 纪凡的脸沉了下去。 小马哥笑了笑,也没说啥。 宁明夫人见状,急忙打圆场,拍了一巴掌给陈老头,责怪道:“哎哟,你说你跟这两小伙子闹什么脾气,一来二去都熟人了,怎么就不待见呢?非装出那股高深劲,给谁看呢?” “反正不是给你看。”陈老头出人意料的反驳了宁明夫人一句,转身就要走开。 宁明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嘴角轻微抽动,眼睛狠狠的刮了陈老头一眼,似乎在警告他,胆别那么肥,小心老娘削你! “如果我有东西交换呢,会不会有资格?”沉默了许久的纪凡,突然抬头说道。 小马哥惊讶的转过头看向纪凡,你还有宝贝? “噢?”陈老头闻言急忙转身,眼中闪过兴奋和疑虑,一个山村少年怎么如此幸运,怕不是为了让我护着他而撒得慌吧,眯起眼看见纪凡平静而认真的眼神,内心松懈了几许,姑且相信他一回,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过他得提高条件,若是类似于暴熊皮的东西,他就不要了,他只是在制作一件宝器需要用到暴熊皮,而自己虽然炼器技术世界第一,但是找材料这种苦力活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了。 “这得看你拿出的是什么东西,最低要高于暴熊皮的价值,并且还得看我喜不喜欢。” 小马哥当即就为纪凡打抱不平,跳起来指着陈老头就是一顿破骂,“死老头,要求真高啊哈,送佛送到西,动不动,既然你那么厉害,再帮一次又如何,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吗?” 陈老头严肃了起来,冷声说道:“我做事,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则,没有人有义务去帮你,救他,我是看在与你相熟多年的份上,而帮他,就要他与我之间的利益。” “可是……”小马哥还要再说,被纪凡阻止了。 宁明夫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纪凡,眼神里的意思是我也帮不上忙,老头子倔起来,谁都拉不住。 “我明白。”纪凡向宁明夫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看向陈老头,诚恳道:“我有几片龙鹰鳞片,不知道能不能换取前辈的一个保护。” “龙鹰鳞片?”听声音,陈老头并不是很兴奋,只是饶有兴趣。 纪凡有些紧张,若是不能打动陈老头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整个青城给通缉,会连累马文才,甚者会害了白塘,他不得不寻求办法,而陈老头所展现的强大实力,远远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所以他才会尽一切可能让陈老头能帮助他。 焦急的等待了一会,纪凡等得心都快焦了。 突然陈老头转过身来,淡淡说道:“龙鹰鳞片的价值的确是比暴熊皮高多了,最主要是太过于稀缺,拥有龙之血脉的妖兽,尽管血脉极其稀薄,但也是龙的血,但是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不过……” “鉴于你的个性我很喜欢,你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兴许还能抽出珍贵的龙脉龙息,就算我不保护你,也足以让城门府的人闭嘴了。” 纪凡依言从储物戒中拿出了龙鹰鳞片,摆在桌面上,静静的等待陈老头的评判。 “储物戒?”陈老头挑了挑眉,这小子怎么连这东西都有,整个大陆都没超过一百枚,连老头我都只有两枚,缓缓眯起了眼睛,不咸不淡的问道:“小子,宝贝倒是蛮多的,看得老头我都心动了。” 这句话倒是很实诚。 小马哥一脸兴奋,他很清楚陈老头的性格,陈老头很少说出这样的话,除非并且也只能是因为宝贝真的很稀有,否则他不会无由来说了这句。 兴奋的捅了捅纪凡的腰间,眼睛点了点他手中的储物戒,伸出大拇指告诉纪凡这东西值钱,龙鹰鳞片不行,可以用这个来! 宁明夫人也是一惊,询问的看向陈老头,陈老头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是真的储物戒,他怎么会得到的? 陈老头没有借机询问,而是先把目光甩向了桌上的五枚龙鹰鳞片。 龙鹰鳞片呈黑色,每一块都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极耐切割,抗击打能力强于暴熊皮数倍,可是很可惜这只是一只尚未完整成长为妖兽的龙鹰。 不过仔细感知了一会,发现意识穿过龙鹰鳞片的时候感到一丝阻滞,陈老头一阵惊喜,这莫不就是蕴含着龙息,甚至于龙脉吗? “这龙鹰鳞的价值我得花些时间才能确定,不过很肯定的是,你的东西相对来说的确值钱。”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老头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纪凡左手上的那枚有着黄金细线的储物戒,突兀的说道:“不过你手上的东西愿意卖,我可以给你目前的你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或者天材地宝!” 纪凡感到一丝警惕,莫非他知道什么?坚决否定道:“不,我不换,你还是快点检查龙鹰鳞有没有龙之血脉吧!” “不换也无所谓,我也不是很在意。”陈老头摇了摇头,转身摆弄起了龙鹰鳞。 轮到纪凡猜疑了,越来越怀疑他是否就是那个黑影,无论年龄声音都十分相近,身形因为看不到不好判断,但是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知道,玄天宝甲的事情,戒指的异样,虽说陈老头说是小马哥跟他说的,但还是十分不可信啊! “小子,你的运气不错。”陈老头脸上一喜,捧着龙鹰鳞对着纪凡说道:“抛开几片废掉的,其中有一片里头竟然蕴含着一丝龙之息,尽管不是很纯,但相较龙鹰这个品种的妖兽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含量了。” 纪凡欣喜,这样一来,就能得到陈老头帮忙了。 轻轻瞥了一眼看了眼兴奋的纪凡,陈老头默然无语,没好气道:“算你运气好,龙之息对我来说还是有用的,老规矩,你可以到宝库换东西,也可以换钱,至于……” “至于什么……”纪凡面露期待的看向陈老头。 小马哥双手握拳,紧张得看着他们两个。 宁明夫人温柔的笑了笑,倒是没他们那么紧张,自己的男人自己了解,面冷心热最是不过,既然已经救了一次,他是不会眼睁睁的让纪凡他们受到伤害的,也就是这样负责的男人才是自己所喜欢的。 看着这两位小哥的期待眼神,陈老头也不好故弄玄虚,说道:“你们两个,我罩了,出事我担。” “太好了,终于不用担心出门怕被人抓了。”小马哥喜极而泣,感动得无以复加。 纪凡兴奋归兴奋,倒是没有小马哥那么夸张,自己庆幸有了貌似很强大的靠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白塘也不是受到连累,自己也能安心的修行,等自己的实力强大起来了,自己也能独当一面了,当然了这只是后话。 “多谢前辈帮扶。”纪凡恭恭敬敬道。 陈老头似乎是看厌烦了这两人的模样,摆了摆手道:“别摆出那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未来是靠你自己拼的,我只是看在龙之息的份上。” 言毕,他拿着那块仅有一丝龙之息的龙鹰鳞进了屋,一边走一边说道:“剩下那几片虽然没有龙之息,但也是值点钱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你就好好收着吧。” 纪凡朝陈老头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收起桌上剩余的四枚龙鹰鳞,向宁明夫人道了声谢,匆匆追上陈老头,只留下小马哥与宁明夫人在原地。 宁明夫人善意向小马哥笑了笑,小马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额头上浅露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真实想法,内心狂喊:小凡不要丢下我啊…… “前辈?”纪凡看着陈老头的后背,试探的问道。 陈老头没有回头,“什么事?” 纪凡见惯了陈老头没有表情的回应,平静道:“看得出来,您知晓的我手上戒指的这件事,不知能否告诉小子?” 闻言,陈老头提起了兴趣,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纪凡,“是知道,而且还很清楚,想知道吗?” 纪凡吞了吞口水,认真的点了点头。 陈老头很满意纪凡的态度,说道:“这简单,等会进宝库挑的东西价值减半,我就告诉你。” “这……”纪凡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问个消息而已,还要收费,正是抠啊,怪不得小马哥对陈老头那么大意见。 陈老头说道:“怎么?你以为我觉得你还不错,就该亲切的无偿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这是宏宇大陆,这是争斗的世界,不是你那小山村。” 纪凡深感愧疚,低下了头。 这个世界没有说,认可你就会无偿帮助你,与人之间的利益纠葛才是真正沟通的基础。 深深吸了口气,纪凡重新打起精神,仿佛放开了一切,认真的看着陈老头或者说是真挚,说道:“其实我对宝物什么的并不感兴趣,我当初只是想要换点钱付钱给一品楼,然后想到用来制作装备给自己的兄弟,并没有想到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你想说什么……”陈老头深深的看了纪凡一眼,似乎感到这小子有什么不同。 纪凡看着陈老头,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突然弯腰深深的举了个躬,大声的喊道:“龙之息,储物戒,黑棺我都可以不要,只希望前辈能收小子为徒,让小子能有机会去追逐人生,作为强者!” 陈老头一时无言,眼神中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开口拒绝,也没有答应,就是这么站着,仿佛出了神。 曾几何时,自己也收过那么个徒弟,那个徒弟当初也是像眼前的这个少年一般稚嫩,眼神里的真诚都极为相似。什么都不懂,却很懂礼数,学什么都很快,却从来不骄傲,那时自己把他当作未来的接班人,到处带他游历,那时候谁都羡慕自己有个那么出色的徒弟,赞美声不绝于耳。 可是…… 没由来内心充满了烦躁,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拂袖而走,扔下纪凡一人在原地。 “我不收徒,你的强者之路与我无关。” “前辈……”纪凡无力的在内心喊了一句。 收回了目光,纪凡像丢了魂似的麻木的转身,想要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寒透人心。 “上了宝库之后,找一本《二十四剑简版》,自己好好练练,应该对你有帮助。”陈老头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纪凡闻言立马回了魂,眼神中洋溢着欣喜,对着陈老头离开的方向恭敬的鞠躬。 “多谢师傅……?” “咳咳!”陈老头重重的咳了咳,似乎在警告纪凡。 纪凡连忙改口道:“多谢前辈。” “嗯。”陈老头这才满意。 第40章 善意的指点 慢慢的上了阁楼,但那颗跳跃的心出卖了他,眉目中那股兴奋劲挥之不去。 宝库的门早已打开,纪凡走了进去,在一堆凌乱的书架上找到了陈老头所说的那本《二十四剑简版》。 书类似于古代武功秘籍的样式,蓝色的封面,竖着写二十四剑四个大字,在其右下角注明着两个黄豆大小的字——简版。 纪凡不禁纳闷,怎么还有简版?不会是盗版吧? 忐忑的拿了这本类似武技的功法,出了宝库,心里直打鼓,这东西该怎么修炼呢?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小人,如杨柏身板挺直,左手自然垂落在腰间,右手握着长剑,剑微微倾斜,好似摇摇欲坠,又好似握得极紧。 在图画旁边,写着起手式,上面还有几句深奥的词汇,动亦是静,静亦是动,动静结合方能游刃有余…… 下一页是…… 下下页是…… 纪凡看了几页后,脑袋一阵生疼,除了图画看得明白,上面写的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玄之又玄,却让纪凡脑胀要命。 马不停蹄的跑下阁楼,进到了店内更深处。 店虽然不大,但好似有强大的阵法掩盖,总感觉有极大的问题。 纪凡走到了一扇门前,这就是刚才陈老头走进的门,他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重新把脑袋中想好语句给梳理了一番,怀着紧张的心情,蹑手蹑脚的拉开了门。 他向外鞠了一躬,大声道:“前辈,我想向你请教……” 过了约莫一分钟,还不见陈老头回答,纪凡奇怪的抬起了头,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吵闹的街市,还有一帮因为他的声音而被吸引的总多人,整个人傻眼了。 这……这不是拾宝街隔壁的梅花巷吗? 梅花巷听起来高冷轻傲,仿佛文人雅士的交友赏诗的好去处,其实……梅花巷是青城方圆百里最好的青楼一条街,各色姑娘齐聚一条街,风花雪月自然是魅力无限,的确也是文人雅士也常常以各种借口假装风雅前去,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更让纪凡尴尬的是,正对门的竟然是青城最令男人热血喷张的鸳鸯楼,里面主打各色身材丰满的姑娘,清瘦的姑娘没有一个,从最好到最差,全都是前凸后翘的类型,区分好坏也只存于头部以上,看脸而已。 站在门口的两名懒散的熟妇正百无聊赖的说着哪家的胭脂好看,哪家的唇红最显眼,哪个男人给的钱最多…… 正在这时,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年郎突然出现在她们的眼前,还朝她们喊,前辈,我向向你请教…… “哟,芳兰啊,这小家伙多害羞啊,他说向你请教呢,不如你就教教他?”一位熟妇对着另外一位女子调笑说道。 “咦,青花你讨厌!”那名叫做芳兰的熟妇摆弄了一下衣裳,胸口敞开了不少,隐约露出了里面藏着的胸器,眼神挑逗的看着纪凡,娇羞道:“你别说,我还真就喜欢这种清秀的小伙子,自从咱们老了,可哪有机会碰上这种美味啊?” “哟哟哟,你看还脸红了呢,这会害羞的小少年,十成就是初哥,哎呦喂,我都兴奋起来了!”芳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眼神赤.裸.裸.的勾引着纪凡。 “行了吧,可别吓坏了人家。”青花说是这么说,却不打算放过纪凡,搔首弄姿,伸手摸了摸大腿,做出的动作频频刺激纪凡的眼球。 诱惑道:“来吗,小家伙,让姐姐教教你?” 纪凡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青楼,还有两名穿着暴露的熟妇站在门口,并且两位熟妇不停的挑逗自己,内心的一股少男火热急剧的膨胀,脖子到脑袋都染上了红色,鼻子里喷着粗气,脑门上直流热汗,他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竟然有青楼啊,青楼啊,多么向往的地方,好像去“见识见识”,吞了吞口水,眼神中开始弥漫着一种粉红色的期待,不如就此破掉自己珍藏了将近二十年再加上二十年的贞操吧…… 就在他要跨出去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一瞬间回了魂。 陈老头呢,难道他进了青楼,不会吧,要是这样,以宁明夫人的性子还不要杀了他!我千万不能同流合污,不然恼羞成怒的宁明夫人连我一起杀了怎么办? 想到这点,纪凡的热汗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看到对面两位熟妇就像看到两条毒蛇一般,畏惧的缩回了身子。 砰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门。 他低头看向下面,高高昂起的龙头,不好意思的用手拍拍,安慰道:“不好意思啊,消消气消消气,下次吧。” 吱呀一声,纪凡面前的门打开了,一道人影走了出来,看到纪凡正在拍拍的小动作,眉毛一挑,脸色十分古怪,重重的咳了一声。 “你找我?” 纪凡猛得一抬头,看到来人正是陈老头,脸上一片煞白,手瞬间僵硬了,羞臊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前辈,你……” 陈老头一目了然的拍了拍纪凡的肩膀,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慢慢消散的地方,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嗯……我实话告诉你,我全都看见了。” 纪凡刚想解释,陈老头打断道:“提醒你一下,手该收回去了,对着一个门,渍渍渍,没想到你的口味那么特别。” 纪凡脸上的白更严重了,没有了一丁点血色,他肯定误会了什么,尴尬的说道:“我想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伸出手拼命指着陈老头后方,“你看,你看我是……那个青楼……女人……” 陈老头挪开身子,看向自己的炼器室,除了火炉还有一些精铁什么的材料,什么都没有了啊,哪里有什么女人? 然后转过身来,还是一脸认真的看着纪凡,沉重的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我都明白,我都明白,都是男人,不用解释那么多,用不着说谎,我理解。 苍天啊,清白何在? 纪凡在几欲抓狂,怎么门后面就变成了炼器室?青楼呢,熟妇呢?就这样变成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陈老头明白自己不是……对着门……那个……啥的啊!!! “不谈这个了,你说说找我什么事,没什么事就赶紧滚蛋。”陈老头扯出了陷入郁闷状态的纪凡,不咸不淡问道。 纪凡心有不甘,但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转而想起自己找陈老头的目的,重重的吐了口气,说道:“前辈,我想向你请教。” 陈老头挑眉,向我请教,这个要求…… “可以呀,走,来这边。” 陈老头淡定的把门关上,再次打开了门,没有叫上纪凡,自己先走进了门内。 纪凡整个人愣住了,这……这这是任意门? 他提心吊胆的踏进了门内,里面的景象,彻底征服了他。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仿佛无边无际,往另一边看则是壮丽的山河,而自己正站在青山脚下,踩在绿油油的嫩草上,清风吹拂,鸟叫声环绕于耳,好似人间仙境。 “别发呆了,快进来,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看风景。”陈老头随意捡起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上,不耐烦的道。 “哦哦。”纪凡闻言小步踏了进来。 “嘿,我说没人教你进出门关门吗?快把门关上!” “是是是!”纪凡不好意思的笑笑,小跑回去关了门,有些被壮丽的景色给震惊了。 陈老头赞赏的看了一眼纪凡,只不过纪凡那时转了身,没能看到。 这小子还不错,考验女色时表现还不错,不管怎样,礼数都很周到。 想到女色这个问题,陈老头不自觉的回忆起自己当徒弟的时光。当初师傅考验时候,我可没那么……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没那么矜持!直接进去嫖了几天几夜,那个爽!歪!歪! 没想到这小子连话都没讲,就收回了心,不错不错! 要是陈老头知道纪凡是因为惧怕宁明夫人杀人不眨眼,杀了陈老头然后迁怒于自己才收回了脚,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想。 “前辈!我想向您请教……”纪凡尊敬的拱拱手,重新整理自己的话,关于他戒指的秘密,以及有自身宝器的问题,就被突如其来的劲风给打断了。 “那就开始吧。” 轰隆隆,陈老头神情不变,手指微微一勾,一阵充满着狂暴气息的烈风就突兀的在地上旋转起来,卷起了无数的碎屑,撕扯断了大树,激起了河流的水,揽下了天空的白云,用接天灌地来形容一点都不错! 竟然就在这平静的天地里生生弄个出了个巨型龙卷风!仦說Ф忟網 纪凡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这是什么鬼? 陈老头满意的看着剧烈旋转的龙卷风,看着发呆的纪凡,忽然从心底冒出一把火气,怎么滴,就这样还向我请教,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不知道与人争斗的时候,最忌讳就是走神吗? 我今日就做一次好人,告诉你战斗要最注意什么!!! 轰隆隆! 龙卷风呼啸着,脱离了陈老头,猛地向纪凡冲去,一路上不停的撕裂地面,所过之处无一存物,就连地皮都被刮走了数米,当真是恐怖至极! 不会吧?! 救命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纪凡看着越来越近的龙卷风,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瞪大着双眼看看陈老头,又看看龙卷风,转身撒腿就跑,嘴里狂喊道:“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要这样对我!” 啪! 像是苍蝇拍扇到了苍蝇发出的响声,纪凡被龙卷风狠狠的甩到了河里,发出噗咚一声,激起一阵浪花。龙卷风从河流处呼啸而过,卷起千层水,洒向天空,宛如一支画笔,竟然画出了一道斑斓的彩虹,画面美不胜收。 陈老头看见纪凡落水的惨状,微微挑眉,有些不解的道:“你不是向我请教么,还以为你短短一盏茶时间就能学会二十四剑的剑术,然后用其中的防守剑招,应该能避开我的招式。” “虽然只是简版,但若能如此,也是一名有资质的少年了。” “没想到……” 纪凡若是知道陈老头所想,就算是自己的暂时靠山,他也要开口大骂,“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修炼上的问题啊!!!” 第41章 没有宝器的修者 嗤啦! 嗤啦! 蓝天白云的天空,配上优美壮丽的景色,当真是春游的好去处。 只不过此刻的纪凡却没什么心情,因为他刚才被恐怖的龙卷风拍中了背,背后一片红肿,火辣辣的疼,又落入水中,整个身子从头到脚都湿得很彻底,以至于他现在穿着湿漉漉的大裤衩在河边洗着衣服,扭着水。 任谁被龙卷风拍一下,又掉入水中,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老头看到纪凡这副模样,有些尴尬,想去道个歉,想想自己可是大人物,没由来对这个小子道歉,但心里又过意不去,以至于故作冷漠,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纪凡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了木架上,满意的捋顺了衣裳,头不都抬,向陈老头拱了拱手,淡淡道:“没啥事,就问几个问题。” 陈老头看到纪凡明显有气的样子,也有些不痛快,但想到毕竟自己出手有些狠,自己也有理解错误、没听明白的过错,缓了缓口气,说道:“问吧。” 见陈老头的口气温和了许多,纪凡也不好做出发气的样子,毕竟是有求于人,更何况自己说话也不清不楚,也有错在先,所以就抬起了头,认真看着陈老头说道:“我的疑虑有几个。” “一个是前些日子从您这拿走的黑棺,当天夜里被一个黑影给劫走了,黑棺还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玄天宝甲对吧?”陈老头问道。 “嗯。”纪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个黑影实力很强,给我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并且他的声音很苍老,有点……”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声音像我?”陈老头摆了摆手,说道:“声音可以调整,可以很像也可以完全是,不能证明什么。” “重点应该是我,为什么知道玄天宝甲这件事,我是不是那个黑影。”陈老头没有理会纪凡的惊讶,自顾自的说道:“在马文才告诉我之前,我已经知晓了这件事,之所以没有马上找你,是因为有人来找我了,而我也可以肯定的跟你说,我不是黑影。” 纪凡没能想到这样,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一早就牵扯进了陈老头。 陈老头说道:“你的下一个问题应该是储物戒这件事情。” 纪凡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那个黑影劫走了玄天圣衣后说是赠与我的补偿。” “补偿吗?”陈老头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说道:“把它拿给我看看。” 解下了储物戒,纪凡伸手递给了陈老头。 拿在手上颠了颠,感受到这个储物戒的重量,眉头一皱似乎心中想起某些事情,眼睛看向这个储物戒,似曾相识,沉重道:“如果我说的没错,这枚储物戒是那个黑影给你的。” “没错。” 深吸了口气,陈老头把储物戒还给了纪凡,说道:“这样跟你说吧,黑影的目标原本就是我,我知晓他的存在也很久了,只是不小心把你牵扯了进来。放心,他对你没有敌意,从他送你储物戒就可以判断,他只是想要玄天宝甲。” “而这玄天宝甲对我很重要,若是我知晓黑棺里面是玄天宝甲的话,就算你给我整个君国我都不要。”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老头脸上满是懊恼悔恨的神情,甚至看向纪凡都有些抱怨。 纪凡心想,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 陈老头明白纪凡不可能知道,也不再追究,继续说道:“你的储物戒是那个人的宝贝,想必里面有一样残缺的剑刃吧?” 剑刃?什么剑刃?我怎么不知道。 忽然他想起那道莫名其妙的刺耳响声,还有铁手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和腰间致命的伤,他明白了什么。 莫非,那就是那把陈老头所说的剑刃? 纪凡坦诚道:“说实在的,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嗯?”陈老头看了纪凡一眼,感觉不似说谎,奇怪道:“怎么会不知道?” 纪凡很自然的说道:“因为储物戒我不会用。” “噗!”陈老头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捧腹大笑,“你竟然不知道!笑死老子了!别打断我,我好久没有那么畅快的笑了,再给我笑会!” “咳咳!”纪凡不满的咳了两声。 陈老头收敛了笑容,也笑够了,看着纪凡清秀的脸庞,突然觉得他有些……呆萌? “他给你的时候,没有跟你说?” “没有,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歉意的话语,除此之外没有了。” “嗯。”陈老头摸了摸下巴,感叹道:“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陈老头看了眼纪凡手中的储物戒,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的点了点中指根,一枚闪耀着白光的戒指出现在手指上。 “既然他没有告诉你,我就当义务告诉你吧。” “你的储物戒与一般的不同,你的是封印储物戒,正好我也有一个,就是我手上这个。作用顾名思义,就是封印某一件无法控制的东西。而你的封印戒正是为了封印那把剑刃!” “剑刃?”纪凡听到这不禁疑惑,那得是什么样的剑刃如此强大,竟然能令人无法控制,非得用封印戒来封印? “没错。”陈老头继续说道:“这枚封印戒存在的历史已经许久,曾经闹得整个大陆腥风血雨,许多人都想夺取这枚封印戒,到如今,很多知晓的人都已经死去或者被杀,所以知晓它的人并不多了。” “而我自幼熟读宝器之书,所以略有了解,相传那把剑刃是传说中九至尊之一的某位大人所用之物,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剑刃断成数片,可能其中一片落入了某个人的手里,因为太过强大,无法操控,只好把其放入封印戒之中。” 纪凡像听故事的小孩子,眼神中泛着闪晶晶的羡慕目光,“仅仅是残缺的剑刃而已,就如此的厉害。” 陈老头不屑的看了纪凡一眼,说道:“那是当然,传说中的九至尊,乃大陆最强的称号,连我都要仰望的存在,更何况你?” 不理会犯傻的纪凡,他继续说道:“不知怎么的,流落到他手上,然后他交予了你,兴许是看中了你……某些能力?” 绕了半天,还没说道重点,纪凡直接问道:“那怎么打开?” “很简单。”陈老头伸出了两根手指,“神器。” “神器?”纪凡立马就站了起来,听起来吊炸天的感觉,接着想到某件事情,让他兴奋的简直想要再被龙卷风像拍苍蝇的拍一次! 如果说只有神器才能打开,那我肚子里的那个鼎不就是神器?! “那么前辈,神器是不是很容易得到啊?”纪凡兴奋的搓搓手,想当初自己就是莫名其妙得到的须臾鼎,又听闻陈老头说解开封印戒很简单,那岂不是很容易得到神器? 陈老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如果神器很容易得到,那还叫神器?你个白痴,神器是当年九至尊用来平定千年前大乱的最强宝器,早被九至尊拿在手上,那轮得到你?” 这就令人纳闷了,纪凡问道:“神器既然等同于拿不到,那怎么刚才你又说封印戒很好解开?” “哼哼。”陈老头轻蔑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宗……我研制出了一种仿神器的原理的宝器,里面残留有一丝神器的灵气,分分钟能解开封印戒。” 纪凡鄙夷的看着他,说了半天,其实只是他自己觉得容易解开。 看着他手上那枚白光闪闪的封印戒,纪凡有些好奇他的戒指里面又封印着什么? 陈老头感受到他的目光,神情有些不悦,轻轻一拂,封印戒消失,但陈老头却回忆起了某些事情,眼睛不自禁湿润了,突然感到有一根手指碰了砰自己的脸,一看原来是纪凡,顿时两眼喷火! “你碰我干什么!” 纪凡很无辜的伸出手指给陈老头看,说道:“我只是看到你流泪了,帮你接一接。” “接你个白痴!男人不许碰男人,你给我记住了!”陈老头急忙跑到河边去洗脸,洗了足足半刻钟。 “可是你是老男人啊,我是男生啊……” 陈老头回来后直接坐到了地上,不耐烦道:“快说吧,最后一个问题。” 纪凡就把自己没有器的事情跟他讲了,没想到陈老头也是毫无头绪。 “你是说,你突破成为修者的时候,并没有与器沟通,产生联系?”陈老头皱着眉头问道。 纪凡点了点头。 陈老头站了起来,喃喃走了七步,突然转身,纪凡一脸期待。 “这从来没有见过,我也不清楚。” 纪凡翻了翻白眼,那你还高手?说道:“你不知道谁还知道?” 陈老头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人,我不知道就不知道。” 纪凡一听,顿时乐坏了,调笑道:“难不成你是神仙?”ωww.xSZWω㈧.NēΤ 没想到陈老头,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没错,我就是仙。” 经过陈老头的一番解释,纪凡终于明白,不是玩笑话,而真的是仙。 …… …… 两人今天的谈话,双方都熟悉了很多,言语之间,也少了许多芥蒂,纪凡趁机问道:“前辈,收我做徒弟可好?” 陈老头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打碎了纪凡的梦,方才说了:“我是仙,你是人,我用的是灵力,你用的是气,怎么教?” 纪凡苦着脸,郁闷道:“那你叫我选什么二十四剑简版,那里面的文字玄之又玄,我看不懂。” “谁要你看字了?什么叫做简版?”陈老头像长辈一眼用手敲了敲纪凡的脑袋,说道:“简版是有图片的,照着那人练就成,原版我都看不懂,你看什么?” “去去去,别烦老子,跟你个白痴猴子耗了一天,浪费我心情。”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踏了进去。 纪凡急忙赶了过去,开玩笑,要是老头子把自己关在这里那可就好玩大发了。 “天色不晚了,今晚就在店里吃吧。”陈老头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没了影。 纪凡内心一暖,前辈果然好人啊,虽说嘴巴贱了一些…… 第42章 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青城中最富裕的莫过于位于城西的马家,拥有着相当于大半个城西的门庭,整条城西大街都是属于马家的商铺。 垄断了整个青城大大小小的宝石生意,哪家哪户做宝石生意,全得看马家脸色才能过活。 价格全由马家暗中操作,若是有人不服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打压赶出青城,以至于以宝石生意为生的青城商人,对马家是又惧又恨。 官府势力的支持也使得马家越来越嚣张,相当于一方小霸主,令人生畏。 马家府邸一眼就能辨认出,盖着青瓷瓦的一座座清新阁楼,却漆上金黄金黄的铜钱色,整个房屋的色调十分的不协调,最奇特的一点是,马家门前摆放着两尊神骏的石雕白马,区别于普通大户人家的石狮子,显得十分的突出。 此刻这座充满了铜臭气味的府邸,却多了一丝沉重的味道。 在建筑群最大的一间阁楼内,两排各五位的藤木椅上正坐满了人,一边是清一色的黄棕色皮甲,一边是青绿色的衣裳,区分鲜明,两旁分别坐着青城卫队、马家护卫。 马家现任家主马永明正高坐主位,坐起身旁的正是青城城主张知秋。 马永明长着一副国字脸,全不似他儿子马文富那般秀美,但那端正的脸庞,倒也不算太差,只不过他笑起来露出的那一嘴龅牙,着实把他的形象气质毁的一干二净。 看着面露紧张神色的张知秋,露出笑容,握着张知秋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城主大人,莫要担心。发生此事我青城马家也有责任,万万不会放纵不管的。” 张知秋叹了口气,看着马永明那一口标志性的龅牙,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可靠的地方,但自己可没什么好办法,手下最强的铁手就这样被人斩杀在家中,犯人嚣张而去,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若不是青城是座宝石小城,为了防止被山贼掠夺,下派一名修者保护,青城的宝石产业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今天这个地步。 人死了,向上头要求调度便可。死掉了一名巨力境修者,虽说是一个损失,但只要写好理由,给点通融费,想来上头看到青城可观的税收,倒不至于为难。 可是…… 张知秋面如苦涩,担忧道:“死的人可是将门弟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若没有个交代,我……我这官位不保啊!” “大人,这我十分的清楚,您的官位若是不保,我马家的生意不就完蛋了吗?”马永明看着张知秋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唇亡齿寒,我定会解决此事,只不过……” 张知秋警惕的看了一眼马永明,问道:“只不过如何?” 马永明笑了笑,露出一口龅牙,“只不过城东的份额我要多加两成,并且由我马家管理。” “两成?”张知秋的脸色很难看,不满道:“你马家已经垄断了城内一切的宝石生意,占据了城西的商铺产业,就连城东你马家也有两成的利润,早已富得流油,若是再加两成,我青城的物价岂不是往天涨?”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马永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知秋,缓缓说道:“我帮你解决问题,总要有点酬劳不是?” 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吹了一口,赶走了上面飘散着的水汽,淡淡道:“宝石生意是我父亲一手做大的,城西的商铺也是我马家一把手一把手挣回来,而城东的两成利润,则是我出钱出力赶走城外的山贼换来的。我富是因为我敢拼。而城主大人您,可敢与人拼?” 张知秋面沉如水,定定的看着马永明,一言不发,好似要看破他的阴谋诡计,但除了笑得难看至极露出一口龅牙外,看不出什么来。 “能杀掉铁手,至少有巨力境的实力,我只是个官,不是修者,可斗不过。” 马永明笑得更欢了,大口喝下了已然不烫的茶水,品尝其中的甘甜,笑道:“别说您,就算是整个青城的卫队加上马家的护卫都伤不了巨力境的一根汗毛。” 张知秋没有接话,眼珠盯着马永明,以他对马永明这只老狐狸的了解,他断定他绝对有办法。 “修者自然是修者来对付,我们这些普通人凑什么热闹?”马永明淡定道:“青城的城主换了数位,可见我马家有过动摇?大人放心,您就准备好城东的份额,我必然会给您一个交代,您就给上头一个交代,再给些好处,这事不就完了吗?” 张知秋有些肉痛,两成的利润太大,依马永明之言,还要给上头一些安慰费,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若不然,不单财路没了,官位没了,就连性命也没了。 只要杀掉那人,就可以给上头一个交代,将门最多把我贬职,也不会让我太难做的,毕竟铁手也只是个边缘弟子而已。 咬了咬牙,张知秋从牙齿缝中蹦出一个字:“好!” 马永明拍了拍手,赞了声:“痛快!” “既然如此,在下也要着手处理此事,不知大人今夜是否共饮一番?”马永明说道。 听着这话,就是送客的意思,张知秋也没有心情留在马家吃饭,那两成的份额还有安慰费都得他去处理,着实伤脑子,还要与老狐狸打机锋,他才不会自讨没趣。 “不必了。” 言毕,拂袖而走。 坐在藤木椅上的黄棕色皮甲的五人,全都起身,跟随张知秋而去。 一下子,就空了一边,显得有些空荡,那股沉重的气息也散了几许。 待到张知秋一行人出到门外之后,坐在下首的第一位,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的马家人走上前去,说道:“不知家主如何处理此事?” 马永明露出龅牙,并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二叔,你马上拿出血燕,我要写封信。” 马二叔有些惊讶随后想到一件事,脸上浮现笑容,抱拳应道:“是,家主。”便走出了阁楼,深入马家内部。 血燕的速度极快,有敏锐的嗅觉,能够找出目标,并以最快速度连续飞行,通常是军中急件或者富贵人家才能养得起的宝贝。 马家仅有一只血燕,属于贵重的物品。只有血燕才能联系到马家最大的靠山,一名云游四海的巨力上境的散修--五步先生。 当年马二叔亲眼见到五步先生的强大,以至于知晓家主要取血燕之后,躁动的心就平静了下来,有五步先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吩咐好了二叔,马永明看着下首的四位,说道:“你们管好自己地盘,别给我弄出幺蛾子,这几天收敛一点,等五步先生回来了,再行动!” 四人齐齐站起身来,应道:“是!” “散吧。” 一阵走动的声音,整个阁楼只剩下马永明一人。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从壶口而出,没有了一丝热气,满意的喝了一口,叹道:“那人到底是谁呢,一个刚入城的少年,一个不曾有过声响的店铺……” 他看了眼门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说道:“哼哼,管他是谁,整个青城,我才是主人,谁挡我的路就是和我作对,和我作对的人都得死!” …… …… 拾宝街,无名店铺。 陈老头正百无聊赖的躺在睡椅上,扇着扇子,悠闲的吃着糕点,眼睛时不时盯着一旁看去,露出一丝窃笑。 顺着眼光看去,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努力的在桌子上搓着一团一团的面粉,脸上直冒大汗。 “大山炮,别费劲了,你是学不会的。”陈老头一口吃掉一块糕点,嘲笑道。 小马哥用手背抹掉额头上的汗,舔了舔舌头,头也不转的骂道:“我天资聪颖,怎么可能学不会!” 陈老头挑了挑眉,有些讶异这小子的决心,“别逗我了,你都失败了数十次了,可别浪费了我家的面粉。” 小马哥认真道:“才数十次,纪凡练剑练了数天都不见有成效,还不是一样练,我可不能拖他后腿。” 这时候,宁明夫人从帘后出来,端着一碟小食,放在陈老头的柜台前,冷冰冰对着陈老头说道:“这面粉钱是我出的,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管不着!” “嘿……”陈老头心有怨气,却不敢发,端着小食转过一边,闷声吃了起来。 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指导小马哥做糕点的宁明夫人,嘴里嘟囔道:“这小子偏生不去抢回他的家产,偏偏要来学夫人的拿手糕点,正是没出息。” 又看了眼帘后,仿佛能看到那道门,皱了皱眉,在心里说道:纪凡那小子,天没亮就要老子开训练场给他练,晚上天黑了还要赶他走才走,还得管他伙食,要不是看在龙之息的份上,我……早就赶他出去了。 算了,我还是睡我的大觉,夫人可罩着他们俩,不能造次啊…… …… …… 嗤! 一剑快速的划过,带起的风卷向一棵茂密的大树,树冠上忽然落下无数片落叶,仔细一看,每一片落叶都精准的分成两半,而树干却未受到一丝伤痕。 “还是不行啊。” 纪凡捡起落叶,发现树叶分开的口并不平整,这意味着他的剑并没有达到标准。 陈老头前些日子曾跟他说,练剑就三个字,快准狠!而入门的标准就是:直到能把每一片树叶都平整的切成对半。 剑不仅要快,还要锋利,不快不利的剑,不是剑,而是贱!慢,还未出击就被人杀了;钝,击中也无法杀死敌人,徒劳无功;不准,击不中要害部位,增加变数。 唯有快准狠才能把人快速而有效的杀掉。 纪凡剑的技巧并不成熟,还需要更多的磨练,他并不是天资卓越的人才。 若不是得到了一个修炼的加速器,以他在普通不过的资质,就算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修者的境界。所以他十分珍惜时间,发自内心的努力修行,在鼎内修行了数日,而短短数日就是世上数年,日复一日的练着,数不清的艰辛与汗水,才刚刚能达到半只脚入门的境地。 纪凡除了感悟剑的时候处在真实世界,大部分时间是在鼎中虚空修行,锤炼每一招每一式的出招和变招。拼尽了全力去学习,为的便是更快的掌握到二十四剑的精髓。 而如今,每一剑的招式他都熟练于心,现在的他就差一点感悟,就能进入到二十四剑所要求的入门标准。 “怎么样,才能感受到那一丝……领悟?”纪凡苦恼的看着手上的不平整的树叶,陷入了沉思。 吱呀! 门开启的声音,一道声音随着开启的门传了进来。 “有些事情急不来,你越急它就越做不好,放宽心,该来的始终会来。”陈老头没有走进来,靠在门边懒洋洋的看着纪凡。 静静想了一会,叹道:“的确,越急心越躁,反而更不容易领悟。”纪凡摇头苦笑,抬起头来看了陈老头一眼,恭敬的拱了拱手。 陈老头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看着数十棵伤痕累累几乎掉完树叶的树木,脸色有些异样,不想让纪凡看穿,假意伤心说道:“你明白就好,若是还不明白,只怕我的树就要没了。” 纪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笑表示歉意。 陈老头不得不惊叹,环视一周,越是仔细观察,越是震惊,脸色惊叹神色更加明显。 一个人短短数日,就把数十棵枝繁叶茂的树砍得七零八落,要是直接砍,普通人一天都不用,可是……他是隔空砍啊,还练的是二十四剑。 从来没有人能在数天内就能用二十四剑砍出剑气来,最快也得数个月才能堪堪练出剑气,就连创出二十四剑的那个贱人也尝试了数天才能使出。 捡起落在地上的两半叶子,越来越多的切口趋于直线,虽说无法达到平整一条线,但相对于才练了数天的纪凡来说,已经极其厉害了!并且,他所说的标准,当今世上又有多少用剑的家伙能够做到呢,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啊!尛說Φ紋網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啊…… 他重新审视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仅仅用了数天就练出了剑气,真不知他是天资卓越,还是运气爆棚。看到他的剑,谁能想到他才练剑短短数日,难道……他是千年一遇的举世大天才? “前辈?” “叫什么叫,别跟我说话,我烦着呢!”陈老头生怕纪凡看到他眼里的惊讶神色,笑话,若是让纪凡那小子知道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堂堂一个炼器大宗师、大高手多少天才我没见过! “噢……”纪凡奇怪的看了一眼陈老头,回到那颗树旁,又自顾自的练起了剑。 嗤! 一阵狂风由剑而出,卷向大树,哗啦啦像是下雨般,一大片的树叶被切割成两半飘飘然落了下来,放目望去,其切口更直了,剑法又进步了一丝。 陈老头脸皮一阵剧烈跳动,惊叹的眼色毫不吝啬的铺在脸上,这小子……正是怪物啊! “前辈,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脸皮还不停的跳?”纪凡练了一剑感觉不出,似乎隐隐约约摸到入门的感觉,打算争取前辈的意见,转头却看到了面色僵硬的陈老头。 “没什么,我就是脸僵了太久,有些抽筋。”陈老头幽幽的道,似乎是羡慕纪凡的天赋异禀。 看着纪凡勤奋好学的样子,陈老头看到了当年自己刻苦炼器的时光,有些莫名的感动,叹了口气,但表面却是严肃的样子。 他认真的看着纪凡,淡淡说道:“你想不想拥有自己的器?” 第43章 以身入修 “器?”纪凡微微一怔。 陈老头看着纪凡说道:“没错。” “您不是说我属于特殊情况,如何能有宝器?”纪凡不明白的问道。 陈老头眼神奇怪的看着纪凡,眼神中有深深的疑惑,说道:“的确,你的情况十分特殊,翻遍了古籍也找不出原因,但我猜想到一种可能,一种极不可能出现但却对你来说极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观点,有些犹豫说道:“那就是……无器者。” “无器者,什么意思?”纪凡问道。 陈老头看着纪凡解答道:“很简单,人是不断进步的,漫长的岁月总会有产生异变。” “举个例子来说吧,修器者从字面上来看修的是器,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修器者主要以来器的威力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器对他们来说是主要的,气虽然是他们的力量来源,但气的运用只是他们的辅助能力。” 他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而我,也就是修仙者,修的是仙。仙代表着一个目标,也代表着我们运用的能力,那就是灵力。灵力是我们的力量源泉,修仙者主要依靠灵力来战斗,宝器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纪凡渐渐明白他的意思,问道:“这代表什么呢?” 他仔细看了纪凡一眼,怎么都发现不出纪凡会是那种人,可是千年来,从修器者的出现至今,还没有什么人能在没有宝器寄托的情况下,进入到修者的行列,只有无器者才能凭借对气流的极度熟练,最后因为特殊的因素,舍弃了宝器的帮助,以气为主要力量,把气寄托于自身,用自己做宝器,从而入修。 “意味着你并不需要以器入修,你很可能是以身为器,以身入修!” 纪凡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自己是以身入修,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陈老头毫不意外纪凡会感到惊讶,就连他都被自己说出的可能感到难以置信,苦笑道:“也许你天赋异禀,也许你运气爆棚,反正你就是不同寻常的入了修。” 纪凡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被人夸奖的滋味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 忽然,他目光如炬,严肃的盯着纪凡,冷冷道:“别以为这样入修就是好的,凡是不寻常的事情必有其弊的一端,你并不了解修者的知识。” 说到这,他同情的看了一眼纪凡,话语有些缓和道:“你可知道为何千年来没有无器者出现吗?” “因为什么?”纪凡被陈老头古怪的眼神弄得紧张了起来。 “因为修器者全都明白一件最基本的事情:君国人没有一人是拥有强大的体魄的,你可能觉得强壮的人一抓一大把,但在修行者眼里,强大的身体并不是看身形的堆满整个身体的肌肉来判断的。“ 陈老头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判断身体是否强大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有灵力的容纳数量,而恰恰君国人没有一人的身体是能容纳灵力的,这也是他们被称之为淘汰的一族的根本原因。但千年前一位伟大的人物,具体并没有记载,他创造出了一种运用大自然中的气作为根本动力的功法,目的便是为了让君国日渐消散的仙族血脉而陷入了绝望的人们,提供修行的办法。” “但由于‘凡人’的身体因为仙族血脉的消散,无法像仙族那般在身体里储存庞大数量的灵气,他们无法储存更多气,因为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气寄托于器之中,器能储存一定的气,能储存多少要看器的强度,而修器者境界越高能运用的气就更高,气流就越大,所需要的器就要越强!” 纪凡听到这,已然完全明白,“您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并不能储存太多的气?” “没错!”陈老头担忧的看了一眼,语气沉重的说道:“最终,你的身体会因为无法承受日积月累的气爆体而亡!” “这……”纪凡被陈老头的话给震慑到了,刚刚泛起的愉悦心情就被一盆冷水泼凉了。 陈老头看到纪凡成功被自己的言辞吓到,心里一阵窃喜,神秘的看了一眼纪凡,笑道:“世上难得的奇妙事情就被我碰上了,我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昨夜一夜未眠,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纪凡被陈老头弄得一上一下,心里十分不痛快,听到有办法救自己,忍不住对着陈老头的老脸就喊了一句:“什么办法?” 陈老头的恶作剧成功了,并不在意纪凡无礼,用手指戳了戳纪凡的额头,让他退后一些。在纪凡的注视下,从怀中掏出一小截淡青色的细线,细线仿佛有生命般,在不停的蠕动。 他看了纪凡一眼,示意纪凡伸出左手。 这是什么东西? 纪凡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伸出了左手。 陈老头看出纪凡的疑惑,这回倒不捉弄他了,细心的解答道:“经过我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把让气流错误的认为你的身体并不是器。” 细线慢慢的勒紧纪凡的手指,把整个封印戒都越勒越深,纪凡却感不到一丝疼痛,这奇妙的感觉让纪凡目光一滞。 更加奇妙的是,细线相当于集结的号角,竟然唤起了一直没有动静的封印戒! “嗡!”封印戒发出一声轻鸣,顿时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那一截细线趁着封印戒发出蓝光的时候,其中一头悄悄的钻进其中,另一头则破开纪凡的皮肤,深深的扎进了纪凡的手指内。 嘶! 纪凡倒吸一口冷气,他能感受到细线与他的神经联系在了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通过神经传到大脑,脑中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封印戒的强大力量,像是一堵高大无比并且厚重如大地的城墙,包裹着整个戒指。 同时里面还传来一道犀利无比的剑意,仿佛能斩断一切,锋利的剑芒不断的刺激纪凡的神经,险些劈碎纪凡的意识,逼迫纪凡退出封印戒。 纪凡意识狂颤,在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那日斩杀铁手的光芒? 此时恰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探出来,保护了纪凡的意识,让他免遭剑芒的破碎。 咦,这股力量很熟悉。 仔细感受着保护自己的力量,纪凡觉察到熟悉的感觉,这……这是那时候被须臾鼎收进来的黑棺! 他明白了,是黑棺在保护着自己! 他在黑棺被收入封印戒之后,一直没有办法能把黑棺弄出来,久而久之竟然忘记了还有这茬事。脸上洋溢着兴奋,捡到宝了,这股保护的力量完全不亚于那道轻易杀死铁手的犀利剑芒,甚至隐隐还有些超越? 须臾鼎啊须臾鼎,你真是慧眼如炬啊!!! 陈老头鄙夷的看着纪凡,怎么这小子像个白痴一样,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傻笑? 纪凡收回了意识,脸上还是洒满了掩饰不了的笑容,看到陈老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感激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感谢前辈!”他抬起手看了看,已经消失不见的青色细线,只剩下散着微光的封印戒。 陈老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我也就是看在龙之息的面子上……” 纪凡不是笨蛋,陈老头给纪凡的细线,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东西的价值绝对不低于那少得可怜的龙之息,但也没有戳破他,开嘴问道:“前辈,您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啊,竟然如此之神奇!” “这是我的独门宝贝,其中蕴含着一丝神器残留的气息,专门用于打开封印戒。”陈老头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纪凡一眼,说道:“既然你能感受到封印戒,想必其中的东西你……也感受到了吧?” 纪凡想到那锋利夺目的剑芒,内心一阵狂热,咽了一口水,激动说道:“那是一道锋利无比的剑!” 陈老头手中不知何时摘下了一片绿叶,眯起了眼睛,望向了远方,似乎是想起了过去那个人的事迹,悠悠说道:“正确来说,那是一道残剑,一道……杀人的剑!” 言毕,手中的绿叶,忽然从中间分成两半,其切口光滑无比。 “今日,我就教你炼制一把属于你自己的器,那道残剑就是剑基!”陈老头豁然转身,朝门走去,头也不回的扔下纪凡在原地。 “前辈,等等我!” …… …… 吱呀,门一关一开间,骤然变成不一样的世界,眼睛看去,里面是一个空间巨大,物品繁多,数也数不清的完成品和未完成品乱糟糟的摆放在一旁,一个巨大的锅炉在正中,上面冒着滚滚的烈火,不停的向上喷涌着浓稠的黑色烟雾,整个炼器室估摸有一个操场那么大! 哇!这地方竟然那么大,纪凡眼中不断闪现着惊讶的神色。上次,他粗略的扫了一眼,觉得很是宽敞,感到有些惊讶,但今日走进来才发现,这个炼器室是有多么的巨大,多么的奇异! “别傻站着了,快进来,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惊叹来惊叹去的。” 陈老头呵斥纪凡,自己走到一处高大的货架上,从一个角落中拿出一本沾满灰尘的厚重书籍。 “呐,拿去,翻开第两百三十六页,仔细的看看上面的炼器之法。”陈老头把书籍扔给一旁的纪凡,自己继续埋头苦干,在巨大而又繁乱的炼器室中不断的寻找。 噗—— 一堆灰尘扬起,扑向纪凡,纪凡面色愁苦的抹掉脸上嘴上沾满的灰尘,目光落在书籍的封面上,用手抹了抹封面,露出四个大字——《奇门异法》。 这是就是炼器的书籍吗? 不紧不慢的掀开书籍,按陈老头的说法,打开到两百三十六页。上书着移形换影,下书一行小字,上面写道:此法适用于改变器与修者之间的联系,使器转换为现用的器,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但是此法有一定程度的危险,失败者极大可能死亡,望慎重。 一滴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纪凡面色有些紧张,“一旦失败了就会死……” “若不冒风险,你迟早会死,晚死不如早死,还不如试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陈老头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几样东西。 纪凡苦笑摇头,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也明白,陈老头并不是和自己开玩笑,若是放任不管,或许哪天自己就会爆体而亡吧。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陈老头在一张桌子上摆放好自己的不知从何处取出的物件,沉默了一会,嘴里不停念叨着:“我是大天才,我是大天才,我是大天才……” “必定成功!” 喝!陈老头像是念完咒语般,以一个响亮的巴掌收尾,转身面向纪凡,示意他走上前。 纪凡走上前,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桌上的那几样东西,脸上渐渐泛起苦瓜色…… 陈旧的桌上上,摆着五件物品,每一件都很常见,但组合在一起却十分的古怪,可以说令纪凡难以启齿。蜡烛、绳索、抹布、手链脚链、眼罩。 纪凡害怕的夹了夹屁股,这是要玩SM的预兆吗? “发什么呆,快坐上那个椅子!”陈老头看到纪凡脸上的害怕,没由来一阵恼怒,指着一张摆在火炉面前的石椅,不满的骂道:“生于宏宇,当真男儿,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一定是误会我了…… 纪凡想要解释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情老老实实的坐上了石椅。 刚一坐下,一股火热无比的气息顿时像狂风暴雨般笼罩着他,使他仿佛置身于滚烫的岩浆当中。 这是什么椅子啊,怎么那么热! 他难受得想要大喊,却被一条散发着万年恶臭的抹布堵住了嘴,想要起身逃离,却被一道绳索紧紧的捆在石椅上,手脚都被拷上手链脚链,整个身体动弹不得,眼睛里散发着痛苦难忍的神情,却被一个眼罩蒙住了双眼。 嗤啦! 陈老头早有预料淡定站在一旁,拿起手中的蜡烛,从火炉中卷起一道火苗,点着了手中的蜡烛。 “蜡烛便是你的命灯,若是灭了,你也就死了。”陈老头扔掉散漫傲气的神色,换上严谨慎重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把蜡烛立在纪凡的身前。 “不管多难受,你都得忍着,一旦你坚持不住,你就死定了,没有任何人能救你,包括我。” “一切都靠你自己。” 啊!!! 纪凡嘴里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心里狂喊,无数的热浪不停的钻进他的身体,像千万只蚂蚁不停的撕咬着自己的身体,粗暴的把自己身体内潜藏的一道道气流连同血肉都撕扯下来,通过石椅导入身后的大火炉中。 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纪凡意识,就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不断的承受着这无法想象的痛苦! 陈老头此刻的脸上也出现了紧张的神色,虽然对着这个办法有所研究,但这还是他炼器生涯中无数年来第一次尝试。 毕竟,这是一门宏宇大陆明令禁止的禁术! 一滴冷汗滴下,还未滴落,便被滚烫的热流给蒸干,就连他站在大火炉面前,都能感受到巨大的热浪,更何况仅仅是纳气下境的凡人? 嘭!一道巨大的火苗突然爆炸,卷起的热浪全都洒向纪凡! 啊!!! 纪凡内心狂跳,脸部极度扭曲,被滚烫的火焰包裹的脸庞,竟然极速的变黑,瞬间就吞噬了纪凡的脸,露出森然白骨,恐怖之极! “糟了!”陈老头脸色煞白,火炉怎么会突然暴动,这下麻烦了!火炉暴动的话,就是我坐在石椅上也得受重伤啊! 不能再等了,此刻不博一把,那这小子就要死了! 陈老头猛得一挥手打掉火炉再一次喷出的巨大火焰,朝纪凡大喊道:“小子,快用意念把残剑放出!快!快!快!” 火炉爆发的越来越大,陈老头并不能完全阻挡火焰下落,纪凡再次被火焰包裹,这次整个人身上都泛起了焦黑的颜色,白骨清晰可见! 那盏命灯变得灰暗,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啊!!! 纪凡在内心怒喊,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此刻根本听不见陈老头的呼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大好的未来等我去拼搏,我还要把整个世界都看一遍,我还要找到喜欢的女孩子结束将近四十年的单身,小爷我还没活够啊!!! “小子,你快放残剑出来啊,再不放就真的要死了啊!”陈老头额头一阵大汉,焦急的直跺脚,但此刻他除了准备收取残剑外,他帮不了纪凡一丝一毫,此时此刻能帮助他的就只有纪凡他自己! 纪凡睁开了眼,在一片热浪中,他看到了村子,看到了悲伤的村长。村长悲痛中夹杂着欣喜的目光正与自己对视,那目光好似在说:凡儿,你怎么回来了? 忽然,纪凡的目光急剧上升,他仿佛飞在空中,眼睛朝下看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和迷茫! 他发现村长正深情的望着一具焦红的尸体,那具尸体全身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不知为何纪凡他能感知到,那就是自己! 自己竟然死了! 纪凡的心灵仿佛被一把锥子狠狠的击中,疼得难以自拔,一瞬间整个人好似迷失了,身体的每一处都沉重无比,他缓缓的向下坠落,脚下的大地不知何时变成漆黑深邃的黑暗空间,仿佛有无穷引力,把他拉扯入内。尐説φ呅蛧 他竭尽全力,都无法从黑暗空间离开一丝一毫。 啵!半个身体没入黑色空间,纪凡不停的呐喊挣扎,这是什么地方,我这要死了吗,我是要死了吗?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他看向村长,村长呆呆的望着躺在地上的焦红尸体,没有注意到正在不断坠落的纪凡。 纪凡眼中饱含热泪,一直望着村长,看着村长漠然的样子,他内心一痛,冲着村长喊道:“阿爹,我才是纪凡啊!我才是!!!” 嘴巴没入了黑暗空间,他再也无法说出话来,只剩一双眼睛不舍的望着村长,看到依然没有反应的村长,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村长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蕴含着震惊和欣喜,还有温暖…… 纪凡还未闭合的双眼捕捉到了这道目光,这道温暖的目光! 他一瞬间睁开了眼,内心一阵清明,仿佛无数的热浪和痛苦离自己而去,心情极度亢奋向天呐喊:“须臾鼎,你要看着我死吗?” 第44章 以身铸剑 嘭!嘭!嘭! 陈老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升起,笼罩着纪凡整个身体,彻底爆发的火炉喷发出数十道巨大火焰全都轰击在纪凡身上,但都被这道光芒给拒之门外,纪凡毫发无伤。 并且纪凡身体渐渐染上了金色,一道道空间扭曲的裂痕像蜘蛛丝一般附在了纪凡全身! 陈老头瞪圆了双眼,吃惊的看着纪凡,原本被火焰烧焦的部位渐渐恢复,森然的白骨慢慢的被金光给包裹,待扭曲的裂痕不断在蠕动,片刻后血肉竟然……复生在纪凡的身上!!!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须臾鼎在听到纪凡的呼喊后,原本慢悠悠旋转忽然极速的旋转起来,一股股暖流源源不断的输送到纪凡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不停的修复纪凡的身体。 一道刺眼的光从天而降,笼罩着纪凡。 这就是陈老头看到的一切。 陈老头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此刻是巨大的转机! 他急忙喊道:“小子,快放出残剑!快啊!” 须臾鼎渐渐修复了纪凡的身体,纪凡的意识也逐渐恢复过来,眼中看到的村子的景象如烟消散,重新变成一片黑暗。 他听到了陈老头的喊话,强忍着无孔不入的灼热,立刻将意识沉进封印戒中,以细线去驱动残剑。 可是残剑竟然不为所动,纪凡只能再次尝试,万万没想到残剑不仅不出封印戒,而且锋利的剑刃划了一道光,突然朝纪凡的意识斩去! 纪凡与残剑的实力相差太大,更何况只是一道意识,这点陈老头十分明白,所以一开始他就只想让纪凡把残剑放出,而不是要让纪凡去控制他。 残剑是一把名剑,是一把杀人剑,又怎么会轻易受人驱使? 但是陈老头没有料到,困于封印戒许久的残剑,竟然不愿出去,反而挥剑斩向纪凡! 这一剑犀利无比,这一剑避无可避! 纪凡坚定的看着这道疾驰而来的利剑,恨恨道: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吗? 剑未到,魂将散。 纪凡的意识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 他没有放弃,闭着眼睛,紧咬着牙稳住身形,他知道还有希望! “唰!” 残剑已到。 “黑棺!” 纪凡突然睁开双眼,眼神中仿佛射出两道精光,就连残剑的光芒都被掩盖了不少! 轰!一道更加响亮的声音轰然响起,比声音更快的是一道黑色的流光,它的速度比之闪电还快,比远古巨兽妖鹏展翅的还要快,在这一刻,天地间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快! 短短瞬间,它便来到纪凡的身后,轰然一声掀开盖子,把纪凡装了进去,然后盖上了盖子,发出更加响亮更加恐怖的巨大声响!仿佛能震天裂地,劈开宏宇,纪凡在心里想到,就连盘古开天辟地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黑棺盖上的那一瞬间,残剑斩了下去,灼眼的光芒不停的切割着黑棺,黑棺散发着幽黑的光芒,包裹住整个棺材,两道无比强大的力量如同星球相撞般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轰轰轰! 声音渐息,黑棺依然屹立在空中,光芒布满整个封印戒。 残剑的光芒消散大半,在空中颤抖着,突然一声厉啸,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边缘,锋利的剑刃在没有了封印戒的束缚,轻而易举的刺破了空间,逃出到外面。 “残剑?!” 一道光芒从纪凡的手指中飞出,极速的想要逃离炼器室,不停的在炼器室中飞窜,每过一处,都破坏的破烂不堪。 “喝!”陈老头等的就是这一刻,双手快速比划,手中浮现出一道囚笼,看准残剑,双手一推,喝道:“混蛋,给我进来!” 啵! 残剑被计算好的陈老头给囚住,不停的挣扎,锋利的剑刃旋转着切割囚笼,发出铿锵铿锵的声响。 陈老头来不及抹掉额头上的汗,急忙又是一道比划,新的囚笼再次飞向残剑,他双手不停,一道道囚笼一环套一环的套在残剑上,瞬间,就套了九九八十一层! 残剑死命挣扎,一时间却没有办法逃出。直到这陈老头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 “没想到,封印了那么多年,这东西还是这么猛烈性情,跟它主人倒是一个样。” 感叹归感叹,心里却不敢放松,陈老头双手一抖,手上精光一闪,两道冒着黑火的暗色锁链从手心射出,紧紧的捆住囚笼,再一甩,就甩进了大火炉中。 滚烫的炉火浇灌在残剑的上,残剑发出嗡嗡的不屈声,在火炉中翻江倒海,把锁链扯得七零八落,连带陈老头如随风摇摆的柳藤,难以安分。 “该死,这家伙还有力气!”陈老头狠狠的吹了一口,腰间缠上锁链,两只脚使劲的站在地面上。 残剑并不会就此罢休,一声厉啸,残剑身上光芒大造,一个华丽的切割,一声脆响,第一层囚笼碎裂,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九九八十一层囚笼,就这样被残剑一一破开。 陈老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布满恐惧的表情,竟然如此轻易就破开了我的八十一层囚笼,这……这是让我在修仙界蒙羞啊? 若是被他看见了,怕不是要笑话我,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人贱贱的笑,陈老头狠狠的朝残剑骂了一句:你个混蛋! 残剑发出一道凄厉的响声,感受到陈老头的辱骂,忽然一个加速,闪电般朝陈老头刺了过来! “糟了,被盯上了!”陈老头拍地而起,手中连连变化,拇指与食指撑开,两手合并在一起,做出一个门的样子,朝残剑顶去。 残剑袭来的短短数米,突兀的出现了十道灰色的墙,阻挡了残剑前进的路。 轰!残剑散发着光芒,吹拉枯朽的击溃了十道墙,带着漫天的杀意刺向陈老头! 陈老头震惊的看着眼前,不敢相信这一切,没有理由,就算数百年来剑光得以复苏,但也无法如此轻易的破开自己的十道罗生门! 这绝对不可能! 不断碎裂的土墙,则刺激着他的认知! 他任由碎片砸在自己身上,眯起眼睛盯着残剑,隐隐约约中感受到一丝残忍的杀意,然后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惊恐道:“你不是他的剑!” “你是他的剑!” 嗤啦! 残剑可不会给陈老头惊呼的时间,短短数米,半息不到,残剑就刺向了陈老头的胸口。 陈老头被自己所猜想的事实给震慑到了内心,已然来不及躲开这一剑,任由陈老头身穿顶级宝甲都要被其刺穿,更何况今日他没穿? 他知晓自己避无可避,脸上惨然的笑了笑,嘲笑自己的无知和托大。 轰!就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巨响,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惊醒了陷入绝望的他。 “黑棺!” 一道黑色的流光比残剑更快,比残剑更强大,轰然一声是它张开了冷漠的巨口,像极了一尊远古巨兽把残剑一口吞下! 轰隆! 黑棺盖上了棺盖,任由残剑在其中不停的挣扎,黑棺都无动于衷。 陈老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黑棺,庆幸的眼神中有些迷惑,这东西好熟悉? 唰! 黑棺没时间给陈老头欣赏,唰的一声落入大火炉中,整个棺身散发着幽黑的光芒,慢慢的布满了整个大火炉,暴动的大火炉一瞬间就平定了下来,炙热的火焰温顺的像一匹小羊羔。 陈老头终于想起来了,惊叹道:“这是……黑棺?” “前辈,别发呆了,趁此机会,快点动手啊!”纪凡还处在恐怖的灼烧当中,每一寸皮肤不停的被烧毁,然后恢复,无数次的剧痛深刻刺激着纪凡。 陈老头醒悟过来,急忙甩出锁链紧紧的固定住黑棺,眼中倒映着大火炉的火焰,脚下卷起阵阵狂风,把他升上了天空。炙热的火焰似乎找到宣泄口,一股劲的朝他奔去。 他面无表情,镇定的打出一个手势,精光一闪,一口水缸悬在他的头顶,扑面而来的火焰一瞬间就被吸入其中,水缸中仿佛是一口漩涡,火焰不停的在其中旋转,形成一个火红的漩涡。 他伸手一指大火炉,水缸快速飞去。 砰! 水缸落入大火炉之中,不停的翻腾,与凶猛的火焰缠斗。 此时,陈老头随手朝周边一抓,抓起一块石碑大小的黑色陨石扔进水缸,片刻炙热的火焰漩涡就把黑色陨石烧得支离破碎,只留下一丝幽黑的细沙。 接着他抓起了一块长满了苔藓的朽木、白色的巨大兽骨、水蓝色的大海之精,还有许多材料全都依法炮制,都一一扔进了水缸之中,烧成一丝丝细小的沙粒,落在黑棺之上,渐渐的吸收入内。 “可以了没有!”纪凡不停的挣扎,脸上痛苦的扭曲着。 “别吵!”陈老头极其认真的盯着黑棺,庄严肃穆。 最后一步铺垫已经完成了,现在就是铸剑的时刻了! “小子,听我说,用你的意识去感受残剑,用尽全力都要在其中留下你的烙印,你知道吗!”陈老头沉重道。 纪凡咬牙,挤出自己的意识用尽全力深入黑棺之中,极力去探索残剑的所在。 “找到了!” 在幽黑的空间中,一股昏暗的气息仅露出一丝,掩藏得很好,但还是被纪凡找到了。 那把剑感受到纪凡的气息,立刻加速躲闪起来,全然不似以前凶狠暴戾。纪凡才不会让它就此溜走,黑棺此时也帮忙,幽黑的光芒从四面八方缠绕住剑,令它动弹不得。 纪凡抓紧机会,冲上前去,这才看到这把剑的模样。 残缺的剑刃,剑身发白,只有一小半剑身,被白色蓝色绿色黑色的细小沙子包裹,那刺目的光芒收敛至内部,整个剑身微微的颤抖,似乎在害怕纪凡的到来。 “你这个混蛋,终于被我逮到了,为了你,我可是受了不少苦啊,现在该你受罪了!”纪凡搓了搓手,眼中充满着渴望的眼神,一股脑的冲进剑身内。 轰! 刺眼的光亮猛得一爆发,瞬息又复于平静。 纪凡成功的在剑身中刻上了自己的印记。 感受到那股转瞬即逝的强大力量,陈老头知道,这是铸剑的最后时刻了! 只见他手上一阵变化,约莫半分钟后,一道强光闪现,巨大的剑胎出现在火炉上方,剑胎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挂着数条黑金色的锁链,给人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 “小子,开闸放剑!”陈老头喝道。 “哎!” 纪凡留下印记后立刻退出了黑棺,黑棺慢慢的打开,一道暗淡无光的五颜六色的剑被巨大的剑胎给收了进去。 嗤!嗤!嗤! 数条黑金锁链自动缠绕剑胎,把剑缩进剑胎之中。 “好!”陈老头大喝一声,双手合十,身上劲风狂摆,剑胎稳稳的沉入大火炉中。尛說Φ紋網 “大功告成!” 纪凡身上的火热灼烧感,一瞬间消失了,仿佛解脱了一样,用纪凡的话说,这一刻仿佛是到了天堂! 啪嗒! 陈老头累得一屁股的坐下,呼呼的直喘气,做这个工作可吃力不讨好啊…… 他伸手一招,捆着纪凡的绳索之类的慢悠悠的飞了手中,头顶上的那根不时摇摆灰暗的命灯终于是稳定了下来,缓缓的燃烧着。 纪凡摇摇晃晃的从石椅上走下来,脸色苍白如雪,但眉目中洋溢的笑容显示他的愉悦之情。 我能感觉到,我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器了。 陈老头看着经历了烈火抽身的剧烈痛苦还能站立起来的纪凡,脸上多了一丝敬意,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如此的顽强,虽然是傻了一点,但也不错啊…… 啪!纪凡应声而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过了一刻,轰隆隆的呼噜声开始传了出来。 陈老头刚在心里默默的夸了纪凡一句,没想到纪凡就累趴下了,摇头苦笑,你这个小子啊,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对我胃口,这让我怎么抉择呢? 把纪凡拖放到一旁,帮他把身上的衣服换过,陈老头目光看向了大火炉,剑胎沉浸在火炉中被炙热的火焰燃烧着。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渐渐变得冰寒,没想到这把剑竟然是那个人的,大概除了我,世上没人知道他曾经用过剑吧? 转身看了眼纪凡,心道:小子,还需要九天时间成剑,世上最强大的人用的剑,融合诡异小子的气血铸成的剑,我也很好奇呢? 第45章 预料之人 青城艳阳高照,此刻的天气最是炎热,大热天的让人忍不住去吃一碗城东的鲜嫩豆腐花,或者是到小食巷吃些凉粉喝碗冰镇酸梅汤。 陈老头在青城生活了数十年,哪家凉粉爽滑,哪家酸梅汤舒爽,他都清楚的明白,但今天他都没有去光顾那两家老店,而是走进了一个小小的摊位。 摊位外挂着一张帆,上面写着四个字--伤心凉粉。 里面只摆了两张桌子,八张长凳,简易搭了个棚子,遮一遮这盛夏的烈阳,大热天本该忙得不可开交,可是这家摊位却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和伙计都是同一个人,此刻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灶台前,望着巷子口发呆。 陈老头径直走了进去,看都没看老板一眼,坐在靠近灶台的那张桌子,背对着老板,一声不吭。 老板拿起肩上的毛巾,熟练的擦了擦桌子,慢悠悠的走到灶台做了一份凉粉,直接拿了一壶酸梅汤。 啪嗒!干净利落的放在了桌上,然后坐在了陈老头对面,双方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 陈老头没有抬头,眼里只有那一碗看似可口的伤心凉粉,呲啦呲啦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摸着不断冒出的热汗。 “辣死老子了,你怎么放那么多辣椒?”陈老头终于开了口,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老板,愤怒的道。 老板收回望向巷子口的目光,认真的看着陈老头道:“不放那么多辣椒,怎么叫做伤心凉粉。” “怪不得开了数十年还是没人吃。”陈老头鄙夷的看了老板一眼,拿起一正壶的酸梅汤对着嘴直接灌了进去,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脸上的汗水才收敛了一些,但脸上的神色更鄙夷了。 “连酸梅汤都掺水,你还做什么生意?” 老板很镇定,丝毫没有觉得酸梅汤掺水有什么不对,淡淡道:“我本来就不是来做小食生意的,我是来暗中监视你的。” “我呸!”陈老头丝毫不给老板面子,直接啐了一口。wWW.xszWω㈧.йêt “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监视我的,有哪一个卖凉粉的卖十个铜板一碗?摆明了是不想招待人,这还别说一摆就是摆了数十年,还暗中监视我,你是来开玩笑的吗?” 老板没有抹掉脸上的口水,依然是淡定的神情,甚至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我很明白,但我以后再也不用监视你了。” 陈老头摸了摸额头上又重新冒出的汗水,问道:“为什么?” 老板站了起来,双手张开,脸上的笑容四处洋溢,一阵阵突兀的清风拂过,有着说不出的凉快舒畅,似乎是一种解脱。 他看着陈老头微笑道:“因为我找到玄天圣衣了。” 陈老头瞳孔一缩,有些吃惊于这个事情,叹道:“没想到你就是黑影!” “没错!”老板说道:“早在前些天,我就与你说过,我不愿意再等,我不想再待在这个边境小城,你熬得住,我熬不住。可惜你一日不去宗门,我便一日不能回。” “宁长风,这不能怪我。”陈老头淡淡道。 “当然不能怪你,要怪都得怪掌门师兄,偏偏要找个最熟悉你的人……”说到这,他顿了顿,夺过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幽幽的说道:“谁叫你是我的姐夫呢?” 陈老头挑了挑眉,心道这是你们宗门的事,我若是不愿意加入,你又能奈我何? 宁长风瞄了一眼陈老头的表情,明白他想什么,自豪道:“所以我找到了玄天圣衣,我相信你为了它一定会去的。” 陈老头摇了摇手指,嘲笑的说道:“这可不一定,这东西是那小子,我把黑棺给了他,里面的东西也是他的,要拿也得问过他的意见。” 宁长风微微一怔,没想到陈老头突然说出这句话,以他的性格想得到什么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这少年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他征询意见? “你不答应入宗门,我是不会还的,况且我已经给了他回礼,你没有任何理由说我。” 陈老头陷入了沉默,一会过后,他认真的看着宁长风,看得宁长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脸上有花? “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我都不喜欢你吗?”陈老头淡淡道。 宁长风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就是因为明明一个几百岁的人,一天到晚装扮成中年人,这样很有意思?” 宁长风一脸错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年轻点不好么? “不装逼会死?” 陈老头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小摊,脸上一片冰冷,寒声道:“过几日我就回,这期间你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把你这数十年的作为告诉你姐。” 宁长风一脸苦笑,要是老姐知道自己的二人世界一直被自己监视,那不得杀了自己泄愤? …… …… 城西,马家。 一只血燕煽动着翅膀,划过马家门前的两尊骏马,带起一道火红的的流光,落在一座阁楼顶上。 一位护卫解开了血燕脚上绑的小纸筒,从中扯出一张小纸条,火速的送往家主的书房。 “家主,血燕来信!”护卫双手托着小纸条恭敬的递上前去。 “嗯?”马永明转身接过,拉开纸条快速浏览,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五步先生还需几日就回来了,五步先生好面子,到时候你们可别掉链子,有多大的排场就弄多大的排场,要让五步先生感到注视,明白吗?” “小的这就与护卫长说。” “好,下去吧。” “是!”送信护卫退出了书房。 马永明脸上眉飞色舞,忍不住大笑数声,“管你们是何方神圣,挡我财路的人都得死,铁手那个白痴,以为我会真的和他联手,哼哼,想得倒美!独自一人掌控一只卫队,扫荡城外的多如牛毛的山贼,压着不上交,也不归还,也不想想那都是我马家商队被抢的货品,竟然就这样死了……死得太好了!!!” 城主又如何,无名捣乱者又如何,阻挡我发财的人都得死! 当即,马家开始动用手上的势力,为即将回归的大人物造势! 一张巨大的公告张贴在城门大街的告示牌上,上面写着: 无名败类杀我青城铁闸,毁我青城安宁,每日山贼乱我商道,此事害了谁?乃是全城百姓也。若不铲除此等凶恶之人,青城如何得以安宁? 我,马家首席供奉五步,特下此公告,为城杀凶。 败类,可敢一战? 老百姓看到后,纷纷摇旗呐喊,声讨杀掉铁手的罪人,其嘴上之恶毒,难以入耳。 “杀他娘的,毁我们青城,不得好死!” “不止要杀他娘的,还要把他里里外外都杀得干干净净!” “去他娘的!混账败类,还我铁手大人!” …… …… 三日后,城东拾宝街。 噗咚!噗咚! 一阵强有力的跳动声在胸口缓慢的跳动,随着每一次跳动,身体中的血液都会震颤,远在大火炉中沉没的剑胎随之而然的微微一颤。 纪凡感到内心一阵火热,一股温暖的气流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的变得紧实密度慢慢的加强。原本淡入细丝,现如今浓如水。 忽然一阵轻鸣声,腹中的须臾鼎,一瞬间散发不可见的光芒,带领着全身上下的气流如大江浪潮奔腾着咆哮着涌向头部。 轰! 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好似炸开了坚固的山石,露出了里面的宝石,纪凡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躁动的身心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眼皮微动,一瞬间睁开,双目如电,嘴巴微张,吐出一口浓稠的白气,神情舒爽! 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许多。 “我这是……突破了?” 纪凡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有些迷茫。 “若是普通人被大火炉的烈焰又是烧焦,又是抽筋拔骨,要是能活下来,八成都能入修,不就是突个破吗,有什么好惊讶的。”一道刻薄苍老的声音传来。 不用去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纪凡苦笑的说道:“对您来说自然如此。” 没人知道纪凡的每一次突破都是耗费千万倍别人的努力才堪堪达到的,每一次都是饱含痛苦和喜悦。 “那是!”陈老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刺痛了纪凡的内心,继续说道:“休息好了,就快起床,你已经沉睡三天了,真不知你是什么怪物,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睡了三天就好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奇怪的盯着纪凡转,似乎要找出什么秘密,却一点都找不到疑点,只好作罢。 纪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没有把须臾鼎的秘密告诉他。 “快出去看看吧,整个青城都因为你快闹翻天了。” “我?”纪凡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等到他走出了拾宝街,他才发现,真的是因为自己闹翻了天,只不过百姓们并不知道是他而已。 整个青城的百姓齐齐走上街,占满了整座青城的街道,人头涌动,一声声高喊的话语不停的环绕在整个青城的上空。 “杀死败类,把他揪出来!” “杀了他!” …… 纪凡看到这景象,呆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陈老头走了出来拍了拍纪凡肩膀,安慰道:“他要杀你,你总不可能让他杀吧,这些都是不晓是非的民众,被人利用都不知道,别放心上。” 小马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糕点,还有些微烫。 “小凡,伤好了,来吃块糕吧?” 宁明夫人站在陈老头的身旁,挽起了陈老头的手,淡淡的说道:“我见着长风了。” “什么?”陈老头一阵惊愕。 “放心,我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他。”宁明夫人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道。 陈老头叹了口气,默默闭上了眼睛。 …… …… 不远处的一栋酒楼,一行人站在观察拾宝街的好位置,手指指点点,脸上一片厌恶之情。 “你是说,就是那家店里的人杀了铁手?”张知秋问道。 “没错。”站在一旁的是马家家主马永明,目光深邃的望着拾宝街。 张知秋看着不断呐喊的百姓,有些纳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百姓,就是他们杀了铁手呢?” 马永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是因为五步先生需要这样的布置。” “五步先生?”张知秋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叹道:“就是那个将门散修巨力上境的高人?曾经听说以个人之力铲除十数个从云蒙国潜进来的妖族,那可是大英雄啊!” 张知秋看了一眼高深莫测的马永明,不禁收起了自己的官威,心里叹道:没想到马家的后台竟然如此之强,今后行事还是要小心点好啊。 “五步先生要回来了?” 马永明眯起眼看着外面,手握成一个拳头,傲慢道:“就在这几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诸位,在此处可是等我?” 马永明与张知秋闻言转身,待看到来人齐齐惊叹一声:“五步先生!” 第46章 大英雄 百姓们的呼声依旧高涨,从数日前直到今天,每日按时都出门在大街上摇旗呐喊,今儿吃过午饭消停了一会,又开始肆意的喧闹。 就连积愤已久的青城卫队也都暴躁起来,不顾全城的安危,擅自离开各自的岗位,参与到全城的暴动,小混混们趁此机会,到处以各种名义,污蔑百姓是凶手,借机敲诈夺取钱财。 整个青城岌岌可危。 没有了铁手的维护外,城外的山贼们开始蠢蠢欲动,联络人每日不同山头的来回跑,座座山头都按兵不动,好似达成了某个协议。 今天,往常平静的山头却是吵闹起来。 其中一座山头的练兵场内,数十数百的山贼团伙集聚在一起,摆上了数十桌美味佳肴,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唱着黄色的小调,十分的兴奋。 坐在正中的一位胡茬大汉,露出上半身浓密的胸毛,手上正拿着一个海碗,里面的浑浊的酒水随着他说的话,不停的在碗中翻滚,时不时溢出碗内。 “兄弟们,今儿时机已到,吃饱喝足了,就该上路抢钱了。大家伙手脚多勤快点,不光我们家,还有其他几家一起,若是走神了,宝贝就不是咱们的了,大家伙听明白了吗!” 众位山贼高举手中的海碗,高于头顶,看着贼王,齐声吼道:“明白!” “干,今日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日子,让青城那般老财龟们等着帮我们数钱吧!”贼王看着众山贼,满意的大笑,抓起手中的海碗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干!”众山贼一声齐吼,也把海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碎裂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头。 其余山头也是如此,全都召开了宴会,为即将攻城的做最后的动员大会。 他们不仅要掠夺财宝,更要吐一吐这十年来被铁手打压的新仇旧恨! 而此时此刻,吵闹无比的青城根本没人察觉到城外的危险,山贼的故事离他们太远了,已经多少年了?十年了,从未有山贼劫掠大宗商队的消息,就连小商队都极少被山贼抓到。 只要他们露出一点点爪子,铁手大人都会带队将他们打得屁股尿流,从来没有过一座山头敢连续一个月抢夺两次,在山贼多如牛毛的青城边上,一个人竖起了一道城墙。小說中文網 如今的山头更少了,但山贼却更集中了,每一次扫荡打击,都灭掉打散几座小山头,里面逃出来的人被其他山头的人吸收,形成几个大的山头。 此时又相邀在今日,所有的山贼都齐聚一堂,就为了今日之盛宴! …… …… 城墙上,空无一人,城门口依然只有那两位懒散无比的守卫,整个青城如同一颗剥了皮的鸡蛋,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冲锋就能破了一座城。 懒散的守卫可不怕,他们照常收着进城费,遇到大商队点头哈腰希望能得到某个大人物的赏识,从此飞黄腾达。进城的民众欢声笑语,怒骂守卫,辛劳拉货,全都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根本没有感觉强烈的危机正在不断的壮大,朝他们逼来! 他们现在的目标就是那个杀死铁手的混蛋,那个破坏整个青城安危的人! 拾宝街斋月楼,全城最高的建筑。 此刻的最顶层,正站着几个人,眼神注视着无名店铺的人。 那就是城主张知秋,马家家主马永明,还有一名不熟悉的瘦小年轻人,估摸二十五六年纪,与城主、家主平排而站,仔细观察后发现,张知秋与马永明的脚尖竟然微微低于瘦小年轻人的脚尖! 这是何方神圣? 满意的看着城下暴躁的人群,马永明有些自傲于自家制造是非的能力,转身低头对着身旁的瘦小年轻人恭敬的道:“五步先生,您看现在的时机可好?” 五步先生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纪凡。 城主张知秋眼看五步先生没有回答,内心有些焦急,他毕竟是一城之主,若是任由青城如此下去,整个青城的损失每日剧增,最终走向毁灭啊! 看了一眼马永明,心里愤愤道:若不是还要依靠你来铲除那伙人,我会任由你毁坏我的青城?这可都是我的钱,我的钱啊! “五步先生,还等什么?”张知秋焦急的问道。 五步先生伸手示意他安静,眼神则一直盯着纪凡,嘴角微微上扬,邪邪道:“你们要杀的就是那个修者吧,奇了怪,小小一个纳气中境的不入流修者竟然能杀得了巨力下境?看样子他的气息还有些混乱,怕是刚突破不久,有趣,实在有趣!” “难道有高人助他?”谨慎的扫视了整个无名店铺,除了纪凡其他人都是普通人,看到宁明夫人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眼睛放光,舔了舔嘴唇,赞叹道:“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有如此熟妇,若是年轻的时候定然是闻名遐迩的大美人,等会这个女的留给我,其他人随你们处置。” “这……”城主张知秋有些为难,宁明夫人的美貌他也窥探了许久,本想抢来做第二十八房太太,没想到被五步看上了眼。 五步先生,转头淡淡的看了张知秋一眼,冷声道:“怎么,有意见?” 张知秋急忙摆手,慌张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马永明眼神中的一缕亮光闪过,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五步先生看到两人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纪凡身上。以他多年在外游历的经验,做任何事都不能掉以轻心,小心为上,做好一切的准备,这样遇到突发的情况才能更好更快的解决,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仔细检查了身上的暗器,一柄一柄的小刀,在刀尖淬上了某种能致人死地的毒液,小心翼翼的放回身体隐藏的各个部位。接着检查自己穿的护甲是否有破损,在腰间配上了一把青色佩剑,细致的整理好形象,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出浓至实质的杀意。 “能杀掉一个巨力下境修者的小鬼,手上定然有极强的宝贝,万事不可掉以轻心,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张知秋脸上有些紧张。 五步先生轻轻的往后瞥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不需要担心,我自然将这等因素算了进去,一切交给我,你们就等着看吧。” 感兴趣的盯着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的纪凡,嘴上咧开了惊悚的笑容,一步踏上了护栏,轻轻一踏,木栏微微一颤,他整个身体跃出了斋月楼,飞到了空中,待到最高点的时候,身体骤然下降,他张开手,犹如迅猛的飞鹰,朝着纪凡急速滑翔而去! “英雄时刻现在开始。” 马永明兴奋的大叫:“快动手!” 几乎同时,一道声音在拾宝街上突兀的出现:“元凶已查明,乃眼前此人,证据确凿,是他杀死了铁手大人!” 拾宝街的百姓们听到声音后,起初有些错愣,然后看到说话的人乃是镇守青城的副队长,再看到他手指着纪凡一行人的时候,顿时就炸开了锅。 眼前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但是副队长说的话,难道不比简单的看起来更可信吗? 轰!无数的人群一边谩骂着,一边向纪凡他们挪动而去,手中随手抓过烂菜鸡蛋狠狠的砸向纪凡他们。 “混蛋!杀千刀的!竟然毁了我们的安宁,你该死!” “你个混蛋,还我的铁手大人,你知道我为了他绣了多久的手帕吗?” “你,简直该死,还有你们,是帮凶,都该死!” …… …… 一阵阵声浪扑面而来,刺耳的话语不管纪凡愿不愿意全都钻了进来,听着这些攻击自己的狠毒话语,一个邪火不停的在心底往上窜,不管他如何压制自己,如何开导自己,但听到骂爹骂娘的话语的时候,火气如同冲天的火焰,一瞬间喷涌着焚天的怒火冲到纪凡的脑袋。 “你们够了!”纪凡紧咬着牙齿,冷冷的看着不停逼近的人群。 陈老头拍了拍纪凡肩膀,依然是一脸无所谓,淡淡的看着。 小马哥也忍受不了全城百姓的声讨,脑袋中的怒火不停燃烧,愤怒的吼一句:“你们就不会分对错么,都是白痴吗?” 没人听见小马哥的怒吼,一声更高一声的辱骂声轻而易举的盖过了他的声音,更恶心难听的话语加倍而来! 突然一道清澈的啸声响起,惊动了百姓们,百姓们纷纷去找寻这道啸声来源,抬头一看,发现一道身影划过长空,犹如猎鹰的迅猛,又似大雁般优雅,两者完全不相同的感觉此刻竟然能相互交融在一起,那姿势说不出的潇洒飘逸,宛如一幅美丽无比的画卷,令无数的百姓为之倾倒。 “我决定了,我的手帕给你……”刚才喊着为铁手报仇的一位姑娘痴迷的望着正如天仙下凡的人影说道。 五步先生拔出腰间的青色佩剑,一道雪亮的白光闪现,出尘飘逸之意更浓,朗声说道:“大家退后,眼前此人是一名修者,你们距离太近会受伤,把他交给我五步,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百姓们看着滑翔而来的五步先生,被他飘逸无比的出场给深深的震撼,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齐声赞道:“真乃大英雄也!” 第47章 碰撞 没人想到,有人会从天而降,一把雪亮剑刃遥指敌人,为民除害! 一道道欢呼声响起,比之辱骂声更加震耳欲聋! 全城都在呐喊:大英雄! 全城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仿佛他就是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在这盛夏时节,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仿佛带着全城人的寄托与期待,他的剑更快更稳,下落的速度也更急速! 嗤啦! 沐浴在全城的欢呼声中,五步脸上洋溢着张狂满足的笑,一道凄厉的破空声,他的剑带着一招制胜的气势来到了纪凡的面前。 “乖乖去死,让我成为大英雄吧!” 小马哥眼中的人影越来越近,强大的气势压得他无法动弹,看到纪凡一动不动,焦急的喊道:“纪凡!” 宁明夫人想要出手抵挡这道剑,却被陈老头按住了。 陈老头有些担忧的看着纪凡,他不打算出手,也不想夫人插手。磨得再锋利的剑,也始终要拔出鞘来试试,不然永远都不能突破自己。 这一剑,他尽管十分担心纪凡能否抵挡,但是他还是选择让他独自一人承受,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纪凡有着强大的信心。能抵挡住大火炉焚烧的痛苦三天就能恢复如初的人,能数日就练出二十四剑气的人,能被我陈老头看上的人,都不会差! 更何况有自己在,抵挡不了,他就立刻出手,确保万无一失。 纪凡面色微僵,他不是不知道剑来的很快,不是不知道小马哥提醒了他,而是他没有办法,不知如何去避开这道剑。 这道剑,看似简单的一剑,却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一道道剧烈的气流在剑尖处现出,连带整个人都被剑势带动的气流包裹,如同一把能凿开天地的巨剑,强大的剑势逼迫他只能站在原地抵挡这从天而降的一剑。 这一剑,避无可避! 他眼神微微眯起,冷冷的看着如同巨浪奔涌而来的五步,心一横,既然避无可避,干脆不避! “黑棺!” 一道黑色流光瞬间从纪凡的手中飞出,散发的幽黑光芒的黑棺突兀的出现在纪凡面前。 这是什么?! 五步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黑棺,忍不住叹道,竟然看不出任何奇异的地方,只能感到一阵厚重的气息,难道这就是那小子的底牌? 这么快就亮出底牌,不愧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啊,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也对,现在不亮出来,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亮出来了! “你的宝贝,我就收下了!” 纪凡不会如他所愿,轰隆隆响起,黑棺打开了幽黑的棺材盖,仿佛一头沉睡已久的猛兽,看到猎物,兴奋的张开巨口。 五步浑然不惧,气势恢宏的巨剑不偏不倚急速刺向黑棺! 百姓们看着这一把无可匹敌的巨剑,兴奋的高呼起来。 小马哥的脸色更难看了,仿佛下一刻纪凡就要被这把巨剑给刺穿。这黑棺有什么用,快逃啊纪凡! 陈老头坚定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动摇,这小子,行不行? 纪凡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担心,他的精气神全都集中在眼前的这把巨剑上。 喝!他低喝一声,黑棺散发的幽黑光芒突然一阵波动变成无数的细丝,仿佛一道伞突然散开,裂出无数根触手,向五步席卷而去! 唰! 每一道每一丝光芒像章鱼触手紧紧的缠绕在巨剑之上,一层接着一层,紧紧的束缚住,仿佛给巨剑重新披上了一层外衣。 巨剑的剑势一缓。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缠住我的剑! 五步一阵惊讶后,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只凭这个是困不住我的,虽然你的宝贝很古怪,但越古怪我越兴奋,因为……那将会是我的!” 哈! 巨剑忽然一阵剧烈颤抖,幽黑色的触手一下子被弹开,巨剑再次带着恐怖的气势冲向纪凡! 纪凡临危不乱,目光淡定的看着巨剑,好似在等着巨剑到来一样! “黑棺,收!”他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一句。 黑棺的盖已经完全的打开,那幽深黑暗的棺材,一眼看不到底,给人一种诡异危险的感觉,数不尽的幽黑光芒从棺材口喷涌而出,以更快的速度缠上了巨剑。 五步脸色一紧,感到一丝危险,立刻加大了自己下落的力量,试图利用重力加速度来冲破这无数根触手! 堂堂一个巨力上境的修者,又怎么会怕一个纳气中境的小鬼呢?每一个境界的实力鸿沟又岂是一件古怪的宝器能填平?更何况是足足相差四个境界,简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轰!轰!轰! 五步一声厉啸,巨剑的气势涨到最高,带出的气流如同皓月般大小,如长虹贯日般狠狠落下。 纪凡脸上古井无波,喝道:“来得正好!” 黑棺化成一道流光飞速的冲向巨剑! 急速的巨剑与厚重的黑棺剧烈的碰撞在一起,仿佛彗星相撞爆炸,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盖过天上的太阳! 巨剑的气流一瞬间被爆炸破开,高度聚集在一起的气流像一把把失控的利剑肆意的射向周围,惊起一道道惊呼,处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受到波及。 凌厉的气流扫到大街上,顿时一片腥风血雨。 在一旁不远的老人还未意识到突如其来的危险,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嘴里刚刚喊出一句鼓舞的话,一道凌厉快速的气流狠狠的甩在他的身上。 呲—— 只听见利刃划过的声音,刹那间,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地面上多出一片细碎模糊的血肉,血肉中隐约有几根白丝,血染一地。 轰! 另一道气流拍在对面的楼宇,像暴熊的爪子狠狠的拍下,轰落一大片碎片,重重的砸向地面,而站在楼宇旁的人全然没有感觉,实在是太快,快得人只感觉到一阵强风,然后就被掉落的碎片埋在了里面。 还有数十道凌乱的气流在肆虐,无数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何小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第一眼见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铁手大人就芳心暗许,同伴们都说他是保护青城的大英雄,是上天眷顾青城的证明,没有他,自己吃不上白米饭,自己过不上安稳的日子,自己就不会为了他整整绣了三年的戏水鸳鸯。 在朋友们的鼓励下,她终于鼓起了勇气走到铁府,不管辱骂还是嫌弃,她想要向铁手大人表白,没想到见到的却是挂满白绫的铁府,问清楚才知道,铁手大人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杀害了。她伤心的落泪,她宁愿被铁手大人拒绝,也不愿意被这残忍的事实发生,大人死了,是被一个小子杀死的。 何小妹从内心深恶痛绝那个人,直到今天她知道了杀害铁手大人的那个人,特地带上了自己的戏水鸳鸯,带上了自己的剪刀,她想要当面着那个人的面告诉他自己是有多么的恨他,然后再把那个人杀死。但她知道自己杀不了,可她不后悔,杀不了也要杀,因为那可是杀害自己深爱着的铁手大人啊! 就在她想要报仇之时,一道飘逸无比的身影从天而降,好不潇洒,好不快意,那人说着把仇人交给他的话,深深的震撼着她。 扑通,一颗芳心跳动,她害羞的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人。她为他加油为他呐喊,只求他能注意到自己,结果--他并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他就好了。 接着那一恐怖的相撞,产生的锋利的气流急速的扫向了她,此刻的她还沉浸在迷恋的状态下,盯着那人,没有注意到散开的气流正扑向自己。 呲! 锋利气流划破空气,来到了她身前一米,她才察觉到,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她瞪大的双眼,即将死亡。 忽然,唰的数声,数道黑色的触手以更快的速度飞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缠上了气流,阻止了气流的袭击,把气流甩向一边没人的地方,轰然--砸出个大坑,救了何小妹一命。 何小妹呆呆的,有些不明所以,望向毁坏的建筑,还有那一片片血肉模糊的人影,她害怕的蹲了下来,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都怎么了?她抬头看了眼飞在空中的那个人,犹豫的问了一句自己,他不是来帮我们的吗? 纪凡看到这些画面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他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自己是一名修者,修者有义务保护普通人。 他坚定看着,意识一动,无数道触手从黑棺内伸出,奔向四处飞舞的气流,一道道缠绕而上,很快就把这些凌乱的气流给束缚住。 砰-- 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幽黑触手把一道道气流给捏成碎片。 化作黑色流光的黑棺,毫发无损一瞬间来到爆开气流的青色剑前,那恐怖的棺材口,瞄准了青剑,如迅猛的野兽一口吞下了整道剑,五步一怔,来不及惊讶,急忙脱手而去。 轰隆隆!棺材盖瞬间关上,里面的青剑来不及飞出,被锁在了里面。 五步退到远处,眯起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这少年是怎么破掉自己的青剑的? 两人隔街对望,周围的百姓见到失控的气流是如此恐怖之后,纷纷拉大的带小的离开了现场,害怕的跑回了家。 纪凡此刻很生气,很狂躁,眼神中除了怒火别无其他,冷冷的看着五步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五步看了逃窜的百姓一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调侃道:“普通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价值?白白浪费我的力气。” 纪凡眉目寒霜,既然说是来助人的,为什么又不救人?眼前的这人的言行彻底激起了纪凡内心的愤怒,这是杀死纪明之后第一次那么想强烈的杀死一个人,尽管很难,但他一定要杀死他! “你,该死!” “笑话,你拿什么来杀我,刚才只不过是开场碰巧给你破掉了我的巨剑,我的宝器不是它,只是我用来耍帅用的,有什么好得意的,该死这句话该我说才对!”五步狠狠说道。 喝! 纪凡一声怒喝,脚下气流狂暴无比,从脚暴烈的冲出来,包裹了纪凡整个身体。 “黑棺!” 黑棺感受到纪凡的呼唤,化作流光带着模糊的影子冲向五步,其气势沉稳收敛,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的恐惧! “别吓唬人了,我堂堂巨力上境,会怕你个小鬼?” 五步全身爆出强烈的气流,头发随风飞舞,气流如同移动的狂风,不断的肆虐周围的街道,把街道的一切给毁坏的面目全非。 “他这样会把街道毁了的!”张知秋看到如今的战况担忧道。 马永明露出一口龅牙,笑了笑,“毁了再建一个不就成了,钱有得是,敌人却难办啊。” 喝!他引动全身的气流,带动周围的气,一股股气流被压缩成无数倍,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汇聚于右臂之上,整个手臂都肿胀了两倍有余! “哈哈哈!”五步张狂的大笑:“我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空气炮!” 纪凡浑然不惧,意识疯狂注入黑棺之中,黑棺飞得更快,其势更沉,仿佛在这一刻化作撞击地球的彗星,带着长长的幽黑色流光,一往无前的朝着五步的右臂冲去! 碰撞千钧一发! 仦說Ф忟網 第48章 二十四剑气 众人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颗彗星般的巨大拳头,一个散发着漫天幽光的黑色棺材,两者相撞在一起引发的爆炸,将会把这个拾宝街给整个掀上天去,站在这里的人将无一幸免! 小马哥嘴巴张得老大,大得能塞得下一颗鸡蛋,惊叹道:“什么时候小凡变得那么强了?” “就在你学糕点的时候。”陈老头冷冷的说道:“在我的教导下,如果还达不到这种程度,那可以去死了!” 陈老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纪凡,这小子给人的惊喜可真不小啊,短短数日就有如此大的进步,实在是匪夷所思!他摸了摸胡须,难道他真的是天纵奇才? 轰轰轰! 黑棺终于与拳头相撞! 就像是两颗巨型的导弹相撞在一起,砰!发出猛烈的爆炸,其爆发出来的凌乱气流不停的厉啸着咆哮着肆虐整个街道!一道强烈的冲击波形成一个圆弧,像巨人挥舞的斧头,劈向了街道两旁。 轰! 一座座楼宇承受不了这恐怖的气流,轰然倒塌。 啪! 数家店铺受到气流的扫荡,所有的物件全都被猛烈的气流排成碎片。 整个拾宝街宛如末世,崩塌毁坏! 所有还处在拾宝街的人们,看到如此的景象,纷纷尖叫着慌张逃离,可是已经太迟了――所有的人们被这恐怖的气流给卷上了天,残渣也被卷到空中,肆意的划开人们的身体,流出血淋淋的血液。 惨叫声深深的笼罩在整座青城。 黑棺静静的悬在纪凡面前,散发的幽光一丝不减,仿佛造成如此猛烈的一击与它无关。 五步叹了口气,一棺一拳就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这已经出乎五步的意料,原本他只是想一拳解决纪凡,然后再说上几句鼓动人心的话,这样自己大英雄之名就坐实了,数不尽的羡慕敬仰就如排山倒海般袭来,那种感觉多么微妙。 可惜―― 一股难以言语的疼痛从右臂传来,仿佛撕心裂肺,又好似千万虫咬,又如同烈火焚烧,滋味很不好受,痛苦的感觉使他忍不住流出了泪水,脸色因为一瞬间失血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变得苍白如雪,他佝偻着身体,因痛苦扭曲的面庞死死的盯着纪凡。 他没有朝右臂看去,因为从传来的空荡荡的感觉知道,右臂已经没了,眼前那一片散碎的血肉和偶尔夹杂在里面的一粒粒碎骨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右臂。 噗!他吐出一口浓血,看看纪凡又看向了悬在空中毫发无伤的黑棺,嘴里恨恨道:“没想到这小子有这等实力,不,应该说是没想到他的宝器那么厉害,简直……简直快要达到了高阶宝器的范畴,这是一个无名小子能拥有的东西吗? 莫非他是某个修行世家出来历练的少爷? 他眼睛慢慢眯成一道缝,看了眼地上那滩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血肉,眼神变得冷漠,看样子他是独自出行,若是以最快速度把他杀了,想必没人知道吧…… 损失了右臂,气流在身体的循环少了一部分,以自己的资质,此生怕是再难存进,谁又能想到一个无名小子如此之强悍,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毁了的,我也要毁了他! 毁坏还在继续,恐怖的气流把人们卷上天,气流的上升力没有了,然后人们惊恐的发现自己正在极速坠落,现在的高度距离地面约有数十米,若是摔在地上,百分之百会死去。 所有人都在大叫,都在呼喊,谁能救救他们,可是数百人一同坠落,该如何去救呢? 五步恶狠狠的盯着纪凡,听着天上的惨叫无动于衷。 黑棺毫发无损安安静静的悬浮在纪凡的身前,那一击用尽了他的力气,精神损耗严重,此刻的他若是稍微放松点注意力,怕是闭眼就会睡着。 听着人们尖叫着不断下落的声音,他面沉如水,神色凝重的以最快的速度将意识完全沉浸黑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背负数百人的性命,这些人他必须救! 唰唰唰! 无数的幽黑色细丝闪电般射出,一道一道层层叠叠的融合在一起,片刻之间化作一个漏斗。 啊—— 数百人尖叫着急速坠落,有些人蜷缩身体,有些人害怕闭上了眼睛,就在他们都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色漏斗状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眼前。 砰!砰!砰! 像极了下饺子,数百人纷纷落入黑色漏斗中,柔软程度极佳的黑色细线卸掉了绝大多数冲击力,众人免于受伤。 纪凡脸色苍白,透支了所有精神,当看到众人没有发生意外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人受伤,避免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在他心里认为,百姓们并不知道真相,所以冤枉他也属正常。任谁知道自己的保护神被杀死了,都会愤怒,但是只要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们就会原谅自己,毕竟总不能站着被杀对吧? 得救的众人纷纷从黑色漏斗中出来,眼神复杂的看向纪凡,似乎在判断这人到底是好是坏。 五步看到纪凡苍白无力,挑了挑眉,讥讽道:“蠢货,耗费了全部精力去救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纪凡淡淡说道:“我本来就不想跟你斗,是你从天而降来斗的我。” 五步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阴冷说道:“别拿这种无聊的话来弱化我的斗志,我可不是你这样的蠢货。” “去死!”一把闪着光的匕首箭一般的速度射来。 纪凡看到了这把匕首,但是透支过度的身体无法使他避开,噗!匕首深深的插进了纪凡的腹部,流出滚烫的鲜血,血液中混杂着乌黑的颜色。 纪凡的脸色更白了。 五步阴险的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淬了毒的匕首,嗜血的眼神盯着纪凡的一举一动,“看样子你是动不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就像一个稻草人,一个活靶子。” 扫视一周,眼睛定格在人群中,嘴巴微微上扬:“你看,为了就这些人你耗费了所有的精力,现在连一把飞刀都躲不过,你看看他们可有救你的意思?” 纪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人群,脸色的表情一瞬间黑的发紫,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大多数的人拼命的逃离这个地方,人群中还未及时跑掉的人里,眼神中除了惊恐和害怕之外,还有那一股绝对不会帮助纪凡的意思在里边,那是害怕自己死去的眼神,他们宁愿纪凡死也不愿自己受到伤害。 不知为什么,纪凡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迷茫,难道自己救了他们,在我面临死亡的时候有所表示吗? 从腹部里传来的清晰的痛觉,他知道这匕首淬了毒,自己中了不知名的毒,看向人群有了几缕重影,自己的脑袋也混乱的厉害。 我知道他们不能帮助我什么,就算来帮助我,也是被杀的份,可是——看到他们那么惧怕的眼神和逃跑的背影,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就有些难以言表的痛? “我不明白--”纪凡眼神有些迷离,自言自语道。 五步笑了笑,似乎自己的小计谋实现,内心得到满足,“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是个蠢货。你也不需要明白,因为你还是个蠢货。”ωww.xSZWω㈧.NēΤ 唰—— 数十把飞刀一瞬间从他的怀中激射而出,朝着疲惫不堪的纪凡怒射,飞刀像狂风卷起的碎石,凌乱却锋利无比! 纪凡还未从迷惑中苏醒过来,飞刀就要到了! “纪凡!”小马哥想要推开陈老头紧紧锁住他的双臂,害怕的大叫道:“你快醒醒啊!” 陈老头冷血的阻止了小马哥的行为,死死的把他抱紧,不让他去接触纪凡。 “别冲动,你这样过去只会害了他!” 小马哥奋力的挣扎,恶狠狠的看向陈老头,大吼道:“难道就看着他被杀吗!你可是大高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 陈老头面色难看,但看到小马哥因担忧而焦躁扭曲的脸,还是出言解释道:“纪凡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若是我们擅自去打扰他,他可能就会永远的陷入其中而不可自拔,浑浑噩噩成为一个活死人。” “那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吗……”小马哥眼神灰暗,惨然道。 陈老头没有开口,而是望向纪凡,眼神中有担忧有不舍也有希望。 修行不止是修行,还有修心。 只要他能从臆想中走出来,心境就会的到巨大的突破,修为也会更进一步的提升,只能看他自己了。 噗—— 数十把飞刀一个不落的全部射中了纪凡,纪凡仿佛毫无痛觉,依旧无动于衷,身体数十处不断冒出乌黑的血,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甚至有些乌黑。 五步昂着头蔑视的看向纪凡,嘲笑道:“你以为我的剑是我的器么,你错了,三十八把飞刀才是我的器,我只是觉得用剑出场会更飘逸潇洒一些。” 纪凡呆若木鸡,依旧没有反应。 五步觉得有些无趣,眼神一冷,既然成不了大英雄,那只好快速解决他了,毕竟拿了马家那么多年的供奉,不做点事情对不住他们。 “飞刀,起!” 嗤啦! 三十八把飞刀从纪凡的身体各处扯出,带起三十八道乌黑的鲜血,洒满了脚下的土地。 飞刀飞到空中,摆成一个特殊的阵型,每一把飞刀上的刀尖处清楚可见乌黑的毒液。 “毒液中含有致命的毒液,只要你走了五步,你就会死掉,这也是我的名字由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彻底把你杀死吧!” 嗡! 三十八把飞刀一同颤动,发出刺耳的啸声,再次朝纪凡射去,这次的目标竟是纪凡的脑袋,五步要一击彻底把纪凡杀死,杜绝后患! “纪凡!”宁明夫人拉紧了心,手指微动,想要出手救纪凡。 陈老头终是忍不下心,一股强大的力量隐晦的准备着,抢在纪凡面临死亡时出招救下他。 小子,你倒是醒悟啊!!! 就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沉默了许久的纪凡,忽然动了一动,眼珠慢慢的动了一动,嘴巴一动喃喃道:“我明白了——” 他抬起头,眼睛盯着急速射来的三十八把飞刀,忽然痴呆般笑了,“明亦是不明,知亦是不知,不明不白破而自知,则剑出二十四,无往不利。” 原来如此—— 嘭!嘭!嘭! 无数道强烈的气流从纪凡的身体各处喷涌而出,就像是煮开的水忽然掀开锅一般,很烫手很密集! 五步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他眯起了眼睛,这小子要打破臆想了么,真是一只好命的蟑螂啊,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去死吧!” 说是慢实际快如一瞬,飞刀到了纪凡的面前,纪凡面不改色,强烈的气流不停的飞舞,汇聚成二十四道模糊的剑,那二十四道剑像是二十四位舞女正围绕着他翩翩起舞。 突然二十四道剑变得凌厉无比,刮起一道道强烈的飓风,带着无可匹敌的强大剑势,好似势不可挡的洪流冲向五步! 砰砰砰! 三十八把飞刀无一例外,全都被这二十四道强大的剑势全都击落,剑势一刻不缓的冲向敌人,势必要一击把他斩于剑下! “他竟然炼成了二十四剑气!!!”陈老头忍不住叹道:“才多少天啊——” 噗噗噗! 二十四道剑气毫不意外的刺穿了五步的身体,强大的剑气在他的身体留下了二十四道恐怖的大洞! “怎么可能!!!”这可是蕴含着我巨力上境的无可匹敌的巨力,他怎么可能冲破得了!五步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一个小小的纳气中境,怎么可能击败身为巨力上境的我? 五步面无血色,茫然无措的看着纪凡,失声道:“这是什么剑?” 纪凡抬头看向天空,午时已过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太阳也没有那么刺眼了,舒服的呼吸了一下空气,这才想起五步问的话,淡淡的说了一句:“二十四剑气,不明不白剑。” 第49章 出剑 按理说,身上被捅出二十多道大洞,离死也不远了,可是五步却没有死,他仍站在拾宝街的大道上。 “不明不白剑?”他嗤笑一声,嘲讽道:“别他妈的用胜利者的口气,你以为你赢了吗?” 嗜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纪凡,恶狠狠道:“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他的双脚忽然之间变得异常的肿胀,如同原先的右臂一般。 纪凡心头一跳,黑棺在前,警惕的看着他。 五步森然一笑,身体向前倾,双腿用力的朝地上一踏。 轰!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响声,借助这股反推力冲向纪凡,其势快如闪电,迅如疾雷! 纪凡严阵以待,黑棺化作一道幽黑流光疾速的朝五步滑去,身体爆发出二十四道锋利的剑气,围绕在身边,时刻提防着五步的攻击。 像是脚踏流星般,五步此刻的速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快,甚至隐隐有可以媲美纪凡的剑气的速度。 黑棺像闻到猎物的味道,迅速出击,与五步打了个照面。 五步淡淡一笑,毫不在意这毁掉他右臂的笨重家伙,意念一动,三十八道飞刀如同狂摆不羁的飓风,带着决然的气息一往无前冲向黑棺。 砰—— 就在黑棺即将击中五步的时候,三十八道飞刀到了! 飞刀不惧黑棺的巨大威势,用刀尖死死的抵住黑棺,为五步的突袭赚取了一丝时间。 唰! 五步的双腿再次发力,巨力上境的实力终于爆发出来,速度比之前还要更快,一瞬间甩掉了黑棺,目标纪凡! 纪凡眼神一跳,竟然在如此境地他还能保存实力,若是计算错误,岂不是会被黑棺轰成渣,这就是修者的耐心吗? 他意识一动,急忙收回黑棺,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体不允许他做躲避动作,早在之前他的身体就中了五步三十八道飞刀,其中的乌黑毒液早已浸入到身体里的每一处,慢慢的破坏着他的身体机能,只要自己一动,毒液就会一发不可收,就会使得毒液加速破坏自己的身体,五步之内必亡! 他可不敢大意,额间一滴滴冷汗一颗颗滑下,没有时间去擦,因为敌人已至。 黑棺速度极快,想要赶回救主,却被一道道飞刀灵活的不断阻挡归路,所拖延的时间,正好能让五步逼近到身前。 纪凡在脑中快速做了决定,全身的气灌输到剑气之中,剑气颤抖着好似欢呼着力量的蓬勃和满足,颤动之间还带起了身边的一丝丝气流,每一道剑都是一个漩涡,不停的吸收着气流,场景好不炫目! 碰撞一触即发! “老头,真的不管纪凡吗?”宁明夫人担忧道。 陈老头眼神中的担忧挥之不去,但不知为什么看到纪凡,从心底里觉得他有能力击败对手,虽然不知道这个根据是从何而来,但是他就是这样认为。 “放心,他能行。” “啊——”五步大叫着,仅有的右臂也鼓成一大块,里面蕴含的恐怖力量不用看就能清晰的感受到! 拳已到! 剑已到! “出剑!”纪凡喝道。 强大的剑气毫无阻碍,直接轰击在五步的身体,再次把他的身体轰得伤痕累累,但是他前进的速度反而更快,受到的伤一点都不能影响他。 纪凡神色有些紧张,愣是没想到二十四道剑气竟然没能阻碍他一丝,反而令他的速度更快,这是怎么回事? 陈老头面色凝重,“看来不能小看人,虽说只是个巨力上境,却专研得很深,竟然能看穿二十四道剑气的运行路线,借助运行路线产生的气流,使自己的身体更轻盈,速度更快,小子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啊!” 嗯?纪凡没有办法再次出剑,为了救百姓,自己损耗了太多的精神,刚才的剑气耗尽了自己的意识,还要控制黑棺,一时间挤不出更多的意识去操控剑气,甚至每想一个念头,头脑就要疼痛欲要爆炸一般。 纪凡危险了! 轰! 拳头实打实的轰在纪凡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纪凡双臂交叉在身前,强大的巨力从手臂处传到身体每一个部位,像千万只野牛在身上踩踏一般,全身上下一阵翻腾,整个身子被巨力撞飞,划过一个圆弧,狠狠的摔在地上。 砰! 纪凡痛苦的咳了咳,一口混杂着血肉碎块的浓血喷出,全身每一处的骨头都仿佛断裂碎掉,剧烈的疼痛侵袭着身体,毒液也因为这一击,牵动了身体的血流走向,加速的毒液的侵蚀。 毒液的獠牙在这一刻彻底的露了出来,不停的肆虐着纪凡的身体,吹拉枯朽般一瞬间撕咬身体各处的血肉神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毒液侵蚀消融。 “哈——” 五步紧紧的压着纪凡,身上多处穿透的大洞,恐怖的伤势流着鲜血,有些伤口已然发白没有血丝流出,显然失血过多,命不久矣,但不知道为何他还能坚持到现在。 狰狞的面孔近距离,五步残忍一笑,戏谑道:“小子,你很荣幸,为了杀你,我已经耗费了身体几乎所有的力量,身体的损耗也太大了,几乎是死人一个。” 看向面色难看的陈老头和宁明夫人还有小马哥,用仅有的左臂指着他们,笑道:“你看,你可以告诉他们,你竟然做到了古往今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境杀人?哈哈哈……你我注定要被载入史册,只不过我是失败者,你是成功者,但是——” 他的脸色变得狰狞恐怖,咬牙切齿道:“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荣幸的享受这一切的,你的荣耀就留着后人去诉说吧,现在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遭受了重创,身体的疼痛使得纪凡无法集中精神,连黑棺的都几乎要控制不住,完全被飞刀阻挡住了。 他内心无比的焦虑,这该怎么办,全身都动弹不了,他偷偷的看向陈老头那边,难道真的要求助前辈吗? 前辈曾说过的话:困境是突破的最好帮手,只有不断打破困境才能更快的突破境界。 我不愿就此放弃眼前这个机会,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不断的战斗中,自己对气和黑棺的运用越来越熟,自己的境界也越来越波动,像是将要发芽的种子不断盯着泥土,想要探出头来一样的感觉。 修行并不是好玩的一件事情,只是一个不断磨练自己不断挑战的苦差事,要想完成苦差事,就必须不断克服困难,甚至去找困难去克服! 不过—— 五步的身体越来越膨胀,面目扭曲就像是捏坏的面团一眼,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眼睛都被鼓胀的血肉给遮挡住了,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一样。 纪凡能够强烈的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足以伤害到他的性命! 他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死死的禁锢住纪凡,不让纪凡动弹一下。 脖子肿胀得十分恶心,越来越像一坨肉瘤,声音也被扭曲的不清不楚,只能依稀感觉到他是在讽刺纪凡:“小子,不要做无用挣扎了……你必死无疑……” 噗通!在强大的压力下,不知为何纪凡的内心感受到一处悸动。 “糟了!”陈老头慌张道:“那家伙要自爆,必须得出手了!”仦說Ф忟網 手上早已准备好的攻击,下一刻就要出手,为了突破而使自己身处危险,但没了命可就不值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个小小的巨力上境的凡人就能杀死自己钟意的——弟子? 不管那么多了,杀了再说! 就在陈老头快要出手的时候,纪凡仿佛知道一般,努力的看过去,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意味,陈老头看到后愤怒的撇过了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攻击。 纪凡明白陈老头的用意,他绝不会让自己就怎么死去的,如果没有信心他不会勉强,就在之前,他感受到的那一处悸动,此刻随着自己的决心越来越强烈,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心脏的剧烈跳动。 嘭嘭嘭! 好似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心脏一般,不断带动着自己的血液流动,血液中的毒素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不断涌入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心脏”。 嗡!嗡!嗡! 好似有无数把剑,锋利而迅速,不断的破坏着毒素,片刻就把毒素给清理干净。 这不得不让纪凡惊讶,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锋利的气息? 他能深刻的感受到这股锋利的气息是从自己的心脏处喷涌而出,每一次跳动,剑意就越强,仿佛……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一般? “死吧!” 五步咬牙大喊,身体已经完全被巨量的气流给充满,像一颗充满气的气球还在不断的朝里打气,爆炸就在下一瞬! 纪凡别无选择,这仅有的剑意就是拯救自己的唯一机会,此刻只能相信自己的命运了!仅剩有的一点点意识,深入到内心去控制那道剑意。 嘭!他的内心好似走出了山洞见到了世外桃源一样忽然一阵豁达,变得空旷了许多,他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内心与那道剑意打开了联系,产生了沟通! 轰! 五步狰狞的面孔在一瞬间消散,整个身子也以极快的速度消散,随之而来的一股强大的足以粉碎一切的恐怖冲击波从他的身体内部轰击而出,首要目标赫然是动弹不得的纪凡! 轰!轰!轰! 巨大的气流爆炸声,不断的响起,激起无数的灰尘喷上了高空,遮挡了一切,目不可视物,没有人能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凡!”小马哥内心狂跳,他不愿纪凡就此死去,虽然认识没有多少天,可是这是内心里早把他当作自己的好兄弟! “纪凡!”陈老头失神的念了一句,此刻再出手已经救不了纪凡了,他内心一处愧疚,自己就不该让纪凡独自面对,只要自己出手,那家伙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杀死了,可是—— 陈老头大声喊道:“你不是想拜我为师吗?若是你活下来,我就收你为徒,这也算我对你的补偿吧,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小凡!”宁明夫人在心里默默念叨。 斋月楼,城主张知秋脸色焦急,紧张道:“没想到那小子那么顽强,这次可千万要杀了他啊!” 马永明的脸色也不好看,没想到巨力上境的高手,竟然收拾一个小鬼弄的那么狼狈,不禁担忧起来,在心里狠狠道:他一定死了!一定死了! 拾宝街的人们早已跑得不知哪去,只剩下渺渺数人,其中一女孩子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裙,可爱的虎牙用力咬着唇,担忧的看向战斗的方向。 大家伙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摒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饶了此刻的寂静!等待着灰尘的缓慢下沉,场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往场中仔细的一看,看到的景象不禁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五步的身影消失不见,一丝血肉都没有残留,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另外一道灰黄色的光芒突兀的出现在中间,纪凡恰当好处的躺在这道灰黄色的光芒之后,看样子没有受到这猛烈的爆炸影响,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什么!”陈老头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态,失声的叫道:“他竟然呼出了那把剑,按理说没有九天时间无法出剑,可是算至今日也不足九日啊!”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出灰黄色的物事的光芒渐渐的消逝,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一个被数道锁链捆绑的剑胎,灰黄色的光芒正是从剑胎的缝隙中射出来的! “砰!”就在惊讶之余,它让人更加的惊讶! 一道锁链忽然断裂。 砰! 又一道锁链断裂。 砰—— 接着,连续响了数声,全都爆开了。 轰—— 剑胎仿佛失去了束缚,忽然一瞬间炸开,碎裂的残片满天飞舞,徒留下一道灰黄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仿佛能接天地,直通到云霄,并不亮的光芒仿佛在一瞬间盖过了太阳! 只见那道光芒慢慢收敛,化作一道灰黄色的剑,尽管没有了光芒,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把剑的光芒是多么的炽热,多么的耀眼,多么的强大和锋利! 陈老头彻底呆了,当初意识到残剑是那个人的剑后,他就在猜想等成剑后会是怎样的盛况,出乎意料的是没想到如此的震撼人心。 “师傅曾说过一句话:评价一把剑的锋利,看它的光芒就知道。” 一丈高为低阶宝剑,十丈高为中阶宝剑,百丈高为高阶宝剑,千丈高为顶阶宝剑,万丈高为极品宝剑。 光芒连接苍穹,其距离足有万丈以上,这把剑岂不是极品宝剑?! 这了可不得啊! …… …… “这可怎么办好?”张知秋一脸害怕的看着马永明问道。 “稍安勿躁!”马永明看到如此的局面,非但纪凡没死好似还得了一件巨宝,这下可难办了! 恼怒的甩开一脸白痴样张知秋,除了会说怎么办,一点忙都帮不上,上头是怎么做事的,就排了这么个人下来看着青城? 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皱着眉头急忙在护卫的护送下,赶回家中。 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计谋。此时此刻以马家的实力万万对抗不了修者,只能趁乱逃跑了,不舍的看了一眼豪奢的马家,内心千万个不甘,任谁为之打拼一切的家产突然就要舍弃掉,谁都有极度的不舍,更何况是马家如此富奢的产业? 急忙找来心腹马二叔,交代道:“立刻通知城外的胡一刀,叫他马上攻城!我们要趁乱离开青城!” 第50章 进城的山贼 这场战斗从发生到结束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仿佛刚才发生的还历历在目,原先呆在拾宝街的人们早就因为之前的大爆炸而逃走了,不过还是剩下了几位不愿离开的人。 阿民小心的从一处废墟中钻出来,他没有立刻离开,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呆在原地,只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感激让他无法挪动脚步,除了呆呆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人,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成了城里所有小孩子嘲笑的对象,大人们也常常在他身后对他指指点点,他曾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呢? 母亲回答他说:他的父亲被城外的山贼杀死了。 从这一刻起,他就深恶痛绝山贼,恨不得所有的山贼都死无葬身之地。 铁手大人来到青城,将城外那些可恶的山贼杀得屁股尿流的时候,那一刻小小年纪的他心中的英雄就变成了铁手大人。 而就在数日前,铁手大人被人杀死了,他不理解为什么如此的好的人会被人杀死了,是谁那么丧心病狂? 直到刚才不久他知道了就是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心中酝酿的怒气一下就爆发出来,他手里紧紧攥着的菜刀就是他的武器,他要杀了这个人,但是-- 一个自称是来帮助大家的人与之交战,打断了阿民。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爆发了巨大的爆炸,死伤一片,自己也不知为何被埋在了一道废墟之下,幸好自己足够命大,才能活下来。 他的记忆有些恍惚,断断续续记得是眼前的这个人救了自己。 如今阿民的情感很迷茫,纪凡杀了自己敬佩和当作目标的铁手大人,而自己却要杀了救了自己的敌人。 …… 小马哥俯身察看纪凡的身体状况,脸色沉重,苍白如雪的脸庞,身上无数道细小的孔洞,不断流着鲜血,要不是忽上忽下的胸腔,小马哥都快悲观的认为纪凡已经死了。 忽然,他发现了不远处的阿民,一位年纪在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手上拿着菜刀,赶紧挡在纪凡的身前,神色警惕的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纪凡的事情。 阿民感受到小马哥的目光,惨然一笑,望着昏迷不醒的纪凡,断断续续的问道:“为什么杀害铁大人,又救了我们呢?你不是坏人吗?为什么?” “如果你是坏人,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小马哥神色更加紧张了,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两块拳头大的石块,只要阿民有什么妄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扔向他,不让纪凡受到伤害。 “……可是你救了我们。”阿民松开了攥着菜刀的手,“啪嗒”菜刀应声落地。 小马哥眼见怪人放下了武器,心里稍稍放松了下来,冷冷道:“因为有人要杀人夺宝,技不如人自然只能被杀。” “你血口喷人!铁手大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阿民完全不信小马哥的话,怒不可揭的吼道。 “事实如此,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小马哥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见其不是来杀纪凡的,便努力想要抬起纪凡的身体。 阿民紧咬着唇,没有再说一句话,申请复杂的看了纪凡一眼,风一般的逃走了。 “死不了。”陈老头全程没有理会这段小插曲,默默的走到小马哥的面前,在小马哥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只手把纪凡抓了起来,甩到自己的背上,走进了店内。 “呔!这小子真重!” “搬不动就不要逞能,闪到腰就不好了。” “用不着你管!老子扛得动!” 宁明夫人看到这两人又吵了起来,忍不住含泪而笑。 何小妹躲在一旁,手中还紧紧攥着绣得并不好看的戏水鸳鸯手帕,听到死不了的时候,心里悬着的心也悄悄的落地。 城内一道爆响,似过年放得烟花炮竹声,一道清晰的红色烟火慢慢升上天空 …… …… 城外,数队人马汇聚成一道洪流,缓缓的向着青城的反向前进。 胡一刀抛了抛手中的大砍刀,坐在四人抬着的摇晃不止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青城城门,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怎么那么久还不发信号,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胡一刀你着什么急啊,就数十个人,你能抢到多少宝贝?”旁边不远处的一队人马的领头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神情十分鄙夷的看着胡一刀。 “就是,你那数十人顶什么用,我百来号人都不敢出声呢?”另一人正无聊的紧,听到有人挑起话茬,忍不住接话道,嘴里说的是谦虚的话,暗地的意思还是嘲笑胡一刀。 胡一刀脸色难看,半低着脸沉默不语,眼神却出其不意的瞟向周围的两人,暗暗道:“梁半水、王大正,等进了城和主子会合,就让你们知道到底是谁的人多,到时候可不要叫老子饶了你!” “吵什么吵,都是一条船的伙计,谁抢到的就是谁的,逞这些口舌之争做什么?”另一人身穿素色书生衣服的中年人神色微冷,劝解道:“别没抢到宝贝就散作一团,让人看了笑话,这次来是为了财,等完事了你们吵什么都随意,再说如此绝佳的机会也是一刀兄弟贡献出来的,没有一刀兄弟你们就连吵的机会都没有,都在山里喝西北风啊。” 此人一说话,摆明的帮助胡一刀,胡一刀心里一阵舒坦,梁半水、王大正两人的嘴巴咬的咯吱咯吱响,心有不甘却再无一句闲话。 胡一刀舒坦之余,不经意的看了那人一眼,眼神中的警惕和恐惧藏得很深,那人名叫皇如一,很奇怪的也很霸道的名字。 人如其名。 他的出现很突然,就在一周前,突然横空出世,只身一人踏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头,将上面小至数人多至百人的山贼全都不动声色的收服了,无人不服,深深的震撼了身为老牌山贼的胡一刀等人。 现如今皇如一手下的人足足有三百来号人,当之无愧为这一群山贼的话语权最大的人,他的话没人敢当耳边风,就连内有马家接应的胡一刀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乖的像只绵羊。 忽然,天空传来一声炸响。 山贼全都向天看去,只见一道红色的烟火升上天空,清楚可见。 胡一刀大喜,喝到:“信号已到,兄弟们冲锋!” 这些山贼都是贼精贼精的人,自然不会傻到等到胡一刀的号令才会发起冲锋,梁半水、王大正早都吩咐好手下一旦看到信号,立马不顾一切的冲锋! 以至于胡一刀的人马反而是落后的一方,气得胡一刀直跳脚,跳下椅子,跃上一匹黑马狠狠的甩了甩马鞭,领着队伍朝青城飞奔而去。 “妈蛋,这帮混蛋!” 皇如一没有动,手下的山贼蠢蠢欲动,但迫于他的威严,不敢造次,只能强忍住发自内心的躁动。 他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发制人。” …… 依旧懒散的青城门卫,此刻全然没有了往日那副懒散的模样,他们没有离开城门,自然城外的景象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一道山贼汇聚成的洪流正朝青城快速的逼近,时刻紧张无比。 城墙上还留守有一人。老张是一名老兵,懂得恪守自己的职责,自己只是当兵的,虽然很气愤杀了铁手大人的凶手,但他坚持守在城墙上,直到他看到了像饿狼一般扑来的山贼,粗略的一算起码有六百多人,整整是青城所有护卫加起来的两倍啊!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着下了城墙,朝着守着城门的两个人吼道:“山贼来袭,快关城门!!!”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往日畏畏缩缩的两人,此刻竟然……忽视了自己? 他愤怒的迈着老腿,气势汹汹的跑到门卫面前,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耳朵聋了吗,山贼来了,你们想死吗,快关城门!!!” 那两人依旧没有关城门的意思。 “唰!” 老张愤怒的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将这两个违抗军令的白痴给斩于剑下,以消心头之恨。 “噗!” 一声突兀的响声,老张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低头看去,两把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腹中,丝丝鲜血正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染成一片花。 “你们……?” 那两人看都没看一眼老张,熟练的把剑抽出,带出两道长长的血剑,溅满了全身,眼神望向天空的红色长烟,默默的退到城门的两边。 老张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摔倒在地,耳朵不断的传来阵阵响声,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洪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绝望的嘶吼道:“山贼来了,快逃啊!!!” 砰! 山贼夺门而入,马蹄一跺之下,老张的脑袋瞬间碎裂成为肉泥,喉咙的话戛然而止。 无数的山贼如过境的蝗虫,带着来自地狱的恐惧冲进了青城,冲进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城百姓面前。 百姓们这才意识到山贼进城了,惊慌失措的惨叫着逃命,四散一片,全然没有了之前声讨纪凡的威武霸气。 “山贼进城了!凶恶的山贼进城了!杀人夺财的山贼进城了!快逃啊!!!” 山贼们肆意的狂笑,毫不遮掩的嗜血,手中的大刀如同切菜砍瓜般不断收割惊慌失措的百姓的性命,杀得好不痛快。 “杀了他们!” 第51章 反击的号角 城中,城主府。 张知秋正蹲坐在书房的藤木椅上,手里拿着一杯刚倒的新茶,上面的热气还未散去,忽而放在嘴边忽而又放在桌上,犹犹豫豫数回,还是没能喝下这杯茶。 “大人,可是心神不宁啊?” 身边有一位身穿黄棕色铠甲的壮硕武士,看模样赫然就是揭发纪凡杀人的青城卫队副队长薛陈,他看到城主一脸苦涩忍不住问道。 “废话!”张知秋正烦着呢,满肚子的怒火不知道往哪里喷,结果就来了个火药引子,这一说话就点着了内心的火药桶,砰的一声给炸了。 张知秋没跟薛陈计较那么多,摆了摆手转过一边放下双腿颤巍巍的坐下,薛陈立马跑过去扶着他。 “他奶奶的,没事惹了一尊大神,早知道如此,我还理他作甚,最多是官位不保,现在连性命都不保了,万一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跑来杀我怎么办?” 薛陈眼珠子一转,佝偻身子对着张知秋说道:“大人,不必担心,我早就预料到这情况,已经把所有的护卫都调到了府内,里里外外全都是咱们的人,任他再厉害,也突不进来不是?” 张知秋眼神一亮,赞扬的看了一眼薛陈,伸出手拍了拍薛陈的手臂,叹道:“还是你脑袋瓜聪明啊,铁手那家伙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也就不会枉死了。” 薛陈识趣的没有接着茬,铁手大人聪不聪明他不评判,他倒是认为像铁手那样的高手,若还是用脑子那倒是让人不解了,啥事一拳头过去不就成了?只不过眼下被无名小辈给宰了,怪不得人,怪的是气运。 正当两人互相安慰时,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堂口外传进来,直奔到堂口才停了下来。 “报!”一名护卫高声的喊道,惊动了薛陈和张知秋。 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薛陈挺直身,问道:“何事?” 护卫神色紧张,额间的大汗因为一路从城门大街跑回来还未干燥,没时间抹掉,急忙抱拳道:“大人,城外……山贼来袭!”ωww.xSZWω㈧.NēΤ “什么!”薛陈急的立马跳了起来。 张知秋被薛陈一下,忘记护卫刚才说的什么,不高兴的用手推开了薛陈,拧着眉毛问道:“你说什么?” 护卫低下头不敢看他,抱拳的手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抖不停,说道:“大人,城外的山贼大队来袭!” “我还以为什么事,薛陈你带一队人马去处理,一群乌合之众,城门不开都进不了,用不着惊动我。”张知秋看了一眼薛陈,混不在意的道。 听着大人的这段话,薛陈紧张的心也慢慢缓了下来。 谁知护卫还没有走。 “没有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张知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皱着眉继续担忧着纪凡的报复。 护卫看了眼薛陈和城主大人,头低的更低了,颤抖着说道:“大人,城门守卫反叛,数百名山贼……进了城!” “什么!” “你说什么!” 薛陈和张知秋眼珠子瞪得圆碌碌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这回护卫没有接话,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不敢说话。 砰!张知秋一屁股坐在了藤木椅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刚惹上一头猛虎,又来一群豺狼,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薛陈这回可不敢懈怠,急忙单膝跪地,神色肃穆的对城主说道:“大人,请让属下领命带着卫队的兄弟,保卫青城,把可恶的山贼杀个片甲不留!” 从薛陈的那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大堂数十秒都没有一道声音,安静的出奇。 半响过后,张知秋捂着脸,不敢看向薛陈,声音里透着害怕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你带一队人去后院,把夫人少爷们保护好,身下的护卫哪都不能去,全都给我留守城主府!” “这……”薛陈眼神飘忽不定,犹豫不决。 报信的护卫看了眼薛陈,薛陈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城主大人,张知秋避而不见,不敢相信的意味混杂着内心的火气突然迸发出来,挺直身体喝道:“大人!全城的百姓都在受苦受难啊,你怎么忍心让他们惨遭毒手啊?!” 张知秋脸色阴沉,沉默半响,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了站在一旁的薛陈一眼,皱了皱眉。 薛陈点了点头。 唰! 利剑出鞘的声音,一腔热血散在地上,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噜的掉落在地上翻滚,直到张知秋脚下才停下,一位热血爱民的大好青年就这样倒下。没有死在不法之人之手,没有死在攻进城门的山贼之手,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真是可悲可怜可叹! 薛陈冷漠的看了护卫的尸体一眼,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转过身来,颤巍巍的收了剑,看向张知秋。 张知秋感受到薛陈的目光,不禁有些诧异,挑了挑眉,不耐烦的问:“怎么?” “大人,我的家人还在……” “嗯?”张知秋一脸不悦,站起了身,看着薛陈就是一通破口大骂:“老婆没了还可以娶,孩子没了还可以生,父母七老八十了死不足惜,老实给我在府上呆着,若是敢出去一半步,你就等着化作天地的灵气吧!” 看到薛陈不断阴沉的脸庞,张知秋害怕他反目,急忙降低了几个声调,劝慰道:“薛陈,我待你不薄吧,我是不会害你的,你家处在偏僻小巷,山贼们为的是财,定不会深入其中,快速扫荡一番就会离去,你的家人百分之百是安全的。” 看到薛陈还是不动心,接着说道:“没有功劳我怎么升你的职都会有闲言碎语,荣华富贵哪个不是靠拼来的,只要避过了这次险,我升你为青城第二把手,你觉得如何?” 薛陈看了张知秋一眼,几经挣扎之后终于点了点头,“荣华富贵都是靠拼出来的,妻儿没了还可以再有,父母老了死不足惜,属下领命,誓死保卫城主府!” 张知秋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却装作大义凛然,赞道:“薛副队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 …… 城门大街。 到处都是肆意的大笑声,每一次笑声过后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哈哈哈!”王大正笑得无比畅快,手上抓着一个挣扎着的妙龄少女,粗暴的大手旁若无人的伸入少女的衣襟内,肆意的蹂躏。少女被吓得脸色苍白,胸口的剧痛一阵一阵的传来刺激着她,不停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何小妹痛苦的挣扎着,脑袋中还浮现山贼闯进来的那一幕,那时候她正准备回家,一阵吵闹的喧哗声从回家的方向传来,她害怕的跑回位于城门大街的家中,还未到家中,就看到一波人群惊慌失措的朝她奔来,一下就把她撞倒在地,人群中喊着:“山贼来了,山贼来了!” 她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没想到一个中年模样的山贼抄着大刀骑着马就奔了过来,一把手把她抓起,这才有了后来的悲惨事情。 王大正毫不在意何小妹的挣扎,反而很享受,对着周围嗷嗷直叫的山贼们喊道:“见到男人都给老子杀了,女人喜欢的就留下,弄完后杀掉,寨子养不了那么多女人。” “是!”山贼们齐声回应,猩红的眼睛盯着不停逃跑的人们,似乎在搜寻自己的猎物,举着刀冲了过去。 梁半水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淫.秽声,鄙夷之色显露与脸上,轻蔑道:“只有牲口进了城才会不停的找女人,聪明人自然是去夺财,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看了眼手下的山贼,命令道:“女人不许碰,全他妈的给老子找财宝,别放过一个铜板,阻拦者杀无赦!” “是!”山贼们领命而去。 胡一刀看到梁半水朝着城东而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眼下得抓紧保护主子才是重要的,急忙策马向城西奔去,命令道:“城西的宝贝多,我们去城西!” 山贼们默默的潜行,跟着老大奔向城西。 皇如一慢悠悠的进了城,身后跟着三百多号人,堵在了城门口。 他看了眼了火光四起的青城,到处都充斥着杀戮,嘴角忍不住上扬,似乎很是喜欢眼前的场景,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三分之一的人留下,剩下的人三个一组见到山贼就杀,见到财宝就夺,得到的全都是你们的,我分文不取。” “嗷呜!”山贼们被压抑许久的躁动,被这句话给彻底调动起来,纷纷马不停蹄的冲向人群,一刀刀斩向任何人,血花四溅,血肉横飞,在这一刻他们疯狂嗜血! 皇如一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骑着马儿朝着拾宝街的方向而去,嘴上的那一抹笑意始终挥之不去。 “陈言,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数百年过去,我没有那天是停止找你的,如今我终于知道你所在的地方了,不知道你是否还会记得当初和你一同论道的我呢?” …… …… 阿民从拾宝街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间,蹲坐在角落,心中的那一股纠结挣扎的心就不曾停息过,抱着头不停的喃道:“到底我该恨他还是感激他,到底该怎样,我到底该怎样……” 啊! 忽然一声惨叫打破了他的思想,这声音好熟悉……是母亲! 他像风一样奔跑出房间,看到门外遍地的尸体,和不断冒火的房子,额间不禁冒出豆大的冷汗,显示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和惊慌,这是怎么了? 随后他看到一个穷凶极恶的大汉,正狰狞的抓着一个妇人的衣襟,手里的刀血红色,鲜血不停的在刀身上流走,那未凝结的血液好似刚刚才从某一个人的身体喷涌而出。 母亲? 妇人好似听到声音,木然的转头,待看到是阿民的时候,绝望的脸上闪现着焦虑,颤抖的声音从喉间一字一句吐了出来:“阿——民——快——逃——啊!” 噗!一把刀子捅进了妇人的腹部,妇人看着呆立不动的阿民,充满着慈祥的眼神,她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消失,最后低下了头,死去。 “母亲!” 阿民的瞪大了眼睛,内心那一股纠结挣扎的感觉突然消失,只留下一股强烈的杀意,他……要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杀了眼前这个杀了母亲的混蛋,杀了全部山贼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报仇!!! 啊—— …… …… “城主大人,开开门啊,城主大人,开开门啊!” “城主大人,救一救我们啊!” “山贼来了,城主快出兵啊!” 一声声哭喊哀嚎声不断在城主府外响起,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凄惨过一声,却感不动天感不动地。 往日在青城作威作福的城主,往日被称作青城百姓的天和地,如今遇到大难纹丝不动,一团团身穿黄棕色皮甲的护卫冷冰冰的望着眼前的这些人,这些缴税供养他们的人,对待百姓,他们手上的佩剑却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反而因为人群的躁动而越加向上扬起,那剑尖上闪耀的白光仿佛下一刻就会刺进百姓的身体里。 他们的剑或许很冷,他们的心却还是滚烫的。 就在一名护卫熬不过内心的惭愧将要让开道路时,一把比他的脚步快了不知多少的剑不由分说的架在了他的头顶,一道寒冷至极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回去,不然死!” 护卫回头望了眼满含泪水不停哭喊的百姓们,心一横,抬起脚继续往前。 “噗!” 那把剑毫不犹豫的割开那名护卫的脖子,一腔爱民的热血从裂口出喷涌出来,正因为滚烫,所以喷得很高很远,轻易间洒遍了周围的每一名护卫。 那道寒冷的声音响起:“谁若是胆敢放一人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这声音犹如三九寒冬,让求救的百姓们的心冷到了骨髓。 数十名青壮男子对青城护卫们绝望了,他们把悲伤从脸上赶走,换上坚毅的神情,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卫队冷如冰雪,那我们就只能自食其力,用自己的力量对抗山贼! …… …… 漫天的惨叫声惊动了无名店铺。 照顾好纪凡后,陈老头一行人走出店铺。此刻的拾宝街上空无一人,不远处的醒目的火光,不停崩坏的建筑,让他们脸色沉重。 忽然,街道上多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佝偻着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手中紧紧攥着一把菜刀,菜刀上染血,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小马哥看着那身影眉头紧皱,有些不明所以。 渐渐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近到小马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恐怖伤口,还有那劈头盖脸的一处刀痕,肉外翻着,上面流着的血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刚刚被利器所伤。 小马哥拳头握紧,警惕的望着他。 阿民没有在意,眼神中同样复杂的望着小马哥,最后他走到了小马哥身前三米处才停下,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吐出,每说一字,嘴里就流出一道道血液。 “能否……帮个忙?” 小马哥有些诧异的问道:“什么忙?” “噗!”阿民吐出了卡在喉咙里的一口血痰,清了清嗓子,终于觉得舒服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角状的物事,这才说道:“帮我给这个那人……” 小马哥见到他递出来的物事,瞳孔一缩,认真的看着阿民,似乎恨不能理解刚才还要杀人的人,为现在的举动反差如此大? 牛角状的物事是一只号角,悬挂在城门府真正对门的牌坊上,只有发生山贼侵犯时才能由城主吹响号召全城的百姓共同抵御强敌。 而从青城建成至今,极少用到,每一次都是生死攸关之时,如今却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证明有极为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但他没有过多的犹豫,接在了手中。 阿民欣慰的笑了笑,手上做了一个吹号的动作。噗!在小马哥的注视下缓缓倒在地上。 小马哥急忙俯身去看,接过发现他已经受伤过重,没有了呼吸。 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还是有些遗憾,叹息道:“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哒哒!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在小马哥的身后传来。 纪凡看了一眼倒地的阿民,疑惑的看向街外,说道:“怎么回事?” “山贼来了。”小马哥用手盖上了阿民的眼睛,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将号角交给纪凡,认真的说道:“吹响它!” 纪凡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刚从昏迷中苏醒,短暂的休息只是让他看起来稍微好些,但情况依然很差。 他虽然并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但看到不同往日般洒脱不正经的小马哥,他没有多说,接过了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呜”的亢奋号角声响起,那独有的声音响彻整个青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号角声,每个人的心灵仿佛都有一面鼓,此刻因为这声号角而不停的回响震动,渐渐燃起了他们内心沸腾的热血! 阿民眼皮缓缓的落下,嘴上的那股微笑好似更浓了。 何小妹衣裳凌乱,下半身满是血迹惨不忍睹,被当作垃圾一般扔到了街道的一边,早已奄奄一息,此刻听到这声号角,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兄弟们,城主苟且偷生,躲在城主府不出,面对我们的求救无动于衷,我们还需要这种城主吗?” “不需要!” “攘外必先安内,杀城主!” 城门府前聚集的青壮们听到这声号角,兴奋的仰天狂吼:“反击的号角已经响起,兄弟们把山贼赶出城!把城主赶出城!” “把山贼赶出城!” “把城主赶出城!” 哒哒哒! 哒哒哒! 一声声脚步声不断汇聚在城主府外,放眼望去一百来号青壮和数百名百姓群情激奋的围住了城主府。 矛盾一触即发! 第52章 皇如一 城西的豪宅府邸,此刻与青城吵杂混乱的气氛不同,安安静静,甚至井然有序,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发出来。 马家外数名山贼站在门口,神情警惕的仔细扫视着周围,看样子十分担心有人前来捣乱,但又与其他山贼抢夺的方式不同,总感觉并不是抢劫,而是合作?若是其他山贼看到这一幕,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 里边一件件物件不断搬上马车,华贵的珍贵的贵重的东西多得数不胜数,全都一股脑的装进数辆马车上,百来号人片刻不停的在搬运着财物。 就连打着进城抢劫的山贼也混进了其中,死命的卖着力气,好似这些东西是自家的似的? 马永明站在马家一处凉亭,脸色阴沉的看着忙碌不堪的马家众人,扫了几眼自己住了数十年的房子,狠狠的拍了一掌柱子发泄自己的怒气,可惜除了让手掌一片通红外一无所用。 “奶奶的,竟然就让这么一个小鬼,害得老子弃家而走,真他娘的晦气!” 身旁站着一人,胸口满是乌黑浓密的毛,腰上别着一把大刀,不是胡一刀还是谁? 胡一刀摆正了有些歪了的大刀,看着主子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转了转脑瓜子,想到一计,说道:“不如马家全员化作山贼,一同杀进拾宝街,杀了那小子,然后再给其他山贼一些好处,以马家在青城多年的面子,不怕他们敢屠了马家?!” “杀,怎么杀?”马永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胡一刀,伸出手指指着他,恨不得戳瞎他的眼睛,恨铁不成钢说道:“五步先生都杀不死,你去杀死他?说的到轻巧,你行你怎么不去。你忘了有个姓马的狗杂碎在外边到处咬人,以前他畏惧我们马家,现在有了靠山,他会不趁这次机会回头咬我们一口?” 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一脸胡茬邋里邋遢的人,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说道:“你说你,要不是脑子不好使,凭我跟你从小长大的交情,我会不给你个好位置坐坐,让你一做山贼就做了数十年?” “还不是你脑袋瓜始终不开窍!” 胡一刀躲闪着马永明的目光,嘴上还是恭敬的道:“多谢主子关心,小人做山贼做习惯了,倒也舒坦,只盼着能帮着马家多劫一些珠宝孝敬主子就心满意足了。” “你!”马永明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发火,看了眼周围忙碌的情况,压下了火气,指着胡一刀的脑袋就道:“赶紧招呼你那些人马把马家的财物全都转移走,留下一半的人护卫,剩下一的一半人赶紧去附近街道折腾,你说你什么脑子,全城都在闹腾,就我家没事?弄好了一切,一把火把这烧了!” “是!”胡一刀唯唯诺诺,眉头紧皱的道:“主子,外边的山贼有一个山贼很怪异……” “别吞吞吐吐,怎么个怪异法?”马永明挑眉看向胡一刀。 胡一刀说道:“那人名叫皇如一,手下有三百多号人,但数天前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如雨后春笋般忽然间冒出来来的,只身一人就整合了附近十余股大小山头,这才有了如今的势力。” 马永明听到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一会后,不知为何嘴上却开始露出一丝凝重的意味。 “进城后,他朝哪里去?” “这我不太清楚,他一路上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吊在后尾,估摸是去了拾宝街?” 马永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道:“或许我们能和他合作一番?” 胡一刀有些不明白,这等人物连他都能判断出危险至极,知道能避开尽量避开,更何况头脑精明的主子呢? “看样子那个皇如一是来寻仇的,寻得就是那人的仇,若是他能杀了那人,我们还用得着离开青城吗?” 指了指胡一刀,命令道:“你叫一些兄弟,跟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 “是!”胡一刀抱拳退下。 马永明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贵人啊贵人啊,你可要杀了那混小子啊……”眼神望向天空,瞅见越来越多的浓烟,叹道:“父亲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不斩草除根,留下这个后患,这次我绝不会放过那个狗杂碎,一定要把他剁成一块一块的喂狗!” “家主!”马二叔从一处角落中露出身子来,恭敬的道。 看着自己最满意的手下,马永明脸上舒坦了不少,说道:“通知那边的人,我们随时会离开青城,还望他们多多担待。” “是!”马二叔应道。 马永明指了指装好财物的马车,点了三辆,肉痛道:“带上这些。” 马二叔眼睛一眯,叹道:“这可是家里财产的五分之一啊!” “求人办事,以后指不定要寄人篱下,钱财算什么,还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马永明咬牙切齿道,望向城中的反向,问道:“文富办的那事怎么样?” 马二叔回答道:“少爷做得很好。” 马永明满意的点点头,“青城越乱,我们的机会越大。” …… …… 城主府外,一片嘈杂,声音的巨浪不断传进城主府内,吓得张知秋躲在老婆和孩子身边不敢出现。 薛陈担忧道:“大人,若是再这般吵闹下去,山贼们肯定会朝我们这边过来的,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张知秋一个脑袋两个大,愤怒的骂道:“我怎么知道,现在的情况就算逃也逃不掉!” 脑袋灵光一闪,薛陈看着张知秋道:“属下倒是有个计谋,只不过怕是有些不妥当……” 张知秋怒骂道:“管他什么妥当不妥当,老子能逃得出去就是妥当!” 薛陈侧身而谈,张知秋附耳听觉,随着薛陈的嘴皮子动弹,张知秋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 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这个计划,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喝道:“你小子这主意真是烂得像屎,不过……我能逃出去就成!” “照你的办!” 薛陈双手抱拳就退了出去。 “让狗官出来!” “让狗官出来!” “为什么山贼来袭却不出一兵一卒,反而做缩头乌龟,我们要一个交代!” “对,要一个交代! …… 百姓与护卫们的推搡越来越激烈,冲突不断升级,护卫们强压的火气也渐渐的暴露出来。 唰-- 一道道拔剑而出的声音,雪白的剑刃不断闪耀着,晃花了百姓们的眼睛。 那道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薛陈来到门口,站在护卫身后,冷冷道:“再进一步者,杀无赦!” 百姓内心的怒火一旦被掀起,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无形的火光甚至烧到了天际! “冲进去,找狗官理论!” “对,冲进去!” …… 一阵阵呐喊高呼声,百姓们群情激愤的顶着拿着武器的护卫们,冲了进去。 薛陈面沉如水,喝令道:“杀了他们,不然他们进城主府一步!” 他退进城主府,命令护卫关上了城门,发出砰的一声! 关闭的大门更让百姓们怒不可解,一阵涌动,全然不惧那锋利的长剑。 护卫们听到关闭大门的声音,心里一紧,知道再无退路,看到来势汹涌的百姓们,咬咬牙只好一剑刺去! 噗!鲜血横流,一名名百姓死于剑下。 见到血,百姓们更加疯狂,扑上前去抢夺武器,一时间混做一团。 一名书生悄悄的从疯狂的人群中退出来,看着疯狂的百姓和挥舞着剑的护卫,嘴角微微上扬,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 …… 拾宝街。 纪凡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此刻他正仔细琢磨着手中的号角,双手托着,仿佛有千斤般沉重,令他眉头紧锁。 “交给我是想让我帮助他们吗?” 小马哥鄙夷的看了纪凡一眼,愤怒的道:“虽然我也是青城的人,但我与他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际,甚至因为马家散播出的可恶谣言,不分青红皂白辱骂排挤我,可见人性之险恶。你呢,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听人谣言随意诬陷你,就因为说话的人是卫队副队长?凭什么他说的,他们就认为是对的?” “就因为他们有钱,就因为他们有势,他们评判的标准就这些,就怎么些个人你还大慈大悲救了他们。现在山贼来了,求不了有钱有势的人,就来找你了,这种人死了就算了,还救他们干嘛?” 纪凡心中的道德原则让他无法像小马哥这样现实,叹道:“他们始终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管他们对我如何,我相信并不是他们的初衷的……” “你行!”小马哥对纪凡竖起了大拇指,走进了店铺,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你是道德圣人,我是街边小人,你爱救谁救谁去,反正我不去。” 纪凡脸色有些尴尬,看了眼微笑的死去的阿民,眼神中的犹豫挥之即去,充满了坚定,人活得就是要痛快,我不救他们我就不痛快,既然如此,那就去救! 砰!砰!砰! 就在纪凡将要去救人的时候,大地忽然传来强烈的震动,并且发生一阵阵恐怖的爆裂声,整个拾宝街的路面变得坑坑洼洼,塌陷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一道人影若无其事的走在路面上,这一切好似对他全无影响,走路全都是一条直线,每一次脚步落下,路面就爆出一阵巨响,路面突兀的出现一道大坑。 踩到了坑洼的地方,无数的碎石仿佛磁石般被他的脚掌吸引,汇聚成一条道路,待他走过之后才会失去吸引,散乱落下。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落到纪凡的眼角,纪凡眨了眨眼睛,再开眼的时候一道身影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偌大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好似他是一块阻挡瀑布飞流直下的石头,而眼前身影就是一道恐怖的洪流! 简单朴实的相貌,身穿素色的衣服,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嘴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一直聚焦在店铺门口,无视近在咫尺的纪凡,就这么向前踏了一步。 砰! 纪凡犹如被山峦击中,整个身子都躬了起来,身体五脏六腑快要被震成了粉末一般,脸上苍白如雪,一口血箭从口中喷出,一瞬间向后飞去。 那人像是踩死一只蚂蚁般毫无知觉,继续向前,嘴上的依然挂着那抹笑容。 正在飞行的纪凡突然止住了,慢慢的落地。 “这不是你能对抗的,拿好你的剑,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吧。” 纪凡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陈老头不知何时走出了店铺,一只手扔过一把剑,剑鞘与剑柄都是锈迹斑斑,剑鞘上的线条有些甚至断裂,斑驳不堪,就好似第一次打造的人随意制作的一样,除了破旧实在没有第二个词能形容。 “这个对手就交给我。”说完,陈老头突然爆发出极强的气势,那气势仿佛贯通整个拾宝街,强大而不可抗拒。 “陈言,数百年不见,本事不见涨,口气倒涨了不少。”那人嘴上的笑容更浓了。 陈言? 陈老头不是叫陈信吗? 那人继续说道:“你隐姓埋名数百年,怕是早就过够了安逸的生活,如今我千辛万苦的找到你,是不是让你很不快乐呢?” “本事涨没涨,可不是靠嘴来说的!”陈老头目光冰冷,冷冷道:“皇如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他奶奶的装!” 皇如一收起了微笑,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闪露着嗜血的光芒,“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来娶你狗命的!” 砰!砰!砰! 一股同样恐怖的气势冲天而起,比之刚才纪凡感受到的气势更加的雄浑强硬,与陈老头爆发出的气势不相上下。 “地上太乱,天上走一遭?”陈老头道了一句。 砰!砰! 两道身影如长虹灌顶,生生拔地而起,一飞冲天,一瞬间直达苍穹。 一道道猛烈的耀眼的爆炸在蓝天白云之下不停的碰撞,肆意的撕裂这整个天空,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震开了天地,撕扯出一道道黑色的时空裂缝。 第53章 锈剑 砰-- 一道恐怖的声音在空中爆发,把一片片白云给震散,爆发的光芒,炽亮的太阳都无法掩盖。 皇如一伸出手,凭空一抓,一股常人感觉不到的强大灵力汇聚成一道巨龙,咆哮着朝陈老头嘶吼而去! “陈言,好好感受一下我这招新绝活,焚龙啸焰!” 嘭! 一道巨大的火球从巨龙的嘴巴中喷出,散做万千洪流,狠狠的朝陈老头射去,仿佛能烧尽世间一切。 陈老头脸色不变,灵力汇聚在手,一只不停煽动翅膀的蓝色小鸟飞舞在手心,随着他的念叨,不断的变得巨大。 唳! 一道明亮清脆的叫声响起,一道闪耀着蓝色光芒的巨鸟出现在天空,那巨大的翅膀隐隐盖过太阳的光芒,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无数的火焰被巨鸟的翅膀给纷纷弹开,就连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都无法做到。 巨鸟不单是保护陈老头,翅膀一扇,就飞到了皇如一的上方,巨鸟把太阳与焚龙的通道给阻断,焚龙一瞬间如轻烟般消失不见,徒留皇如一身处巨鸟之下。 身处在巨鸟笼罩之下的皇如一更是感到压迫感非常,强忍着压力,说道:“没想到你消失了数百年,竟然练成了蓝鸟,比之我的焚龙,倒是不差,只不过――” 他突然瞪大眼睛,嘴中喷出一道鲜血,鲜血仿佛有生命般,不断蠕动最后砰的一声化作一团火焰,周围的灵力不断向这团火焰汇聚,火焰以极快的速度成长,变得越来越大,最后一声吼声! 一条全新的巨龙焕发出无限威压突兀的出现在天空,全身上下全无灵力汇聚的样子,反而是有血有肉,每一处皮肤都犹如钢筋铁骨般铸成坚不可摧! “只不过,那只是我第一层次的焚龙,去吧,焚龙!” 重生后的焚龙散发的火焰气息全部内敛,这让陈老头感到有些警惕,这焚龙绝对不像人畜无害的样子,越是恐怖的东西就越会隐藏自己。 这焚龙便是如此。 唳! 一声轻啸,蓝鸟煽动着翅膀撞向巨龙。 吼! 巨龙不屑的一声咆哮,狠狠的撞向蓝鸟。 砰! 仿佛日月相撞,不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声声巨大的响声不断在耳边炸响,一声凄厉的哀鸣声,蓝鸟终究敌不过混有血肉的焚龙,碎落成无数的蓝色冰晶,落线大地,仿佛下起了雪。 失去了蓝鸟的阻挠,焚龙犹如长驱直入,速度极快的冲向陈老头。 皇如一夸张的大笑:“陈言,多年前你轻易就能把我击败,那时候的你多么风光啊,如今也该你来尝尝落败的滋味了!” 陈老头没有理会他的絮絮叨叨,长袍一抖,数件闪耀着光芒的宝器就飞上了天空,冲着焚龙就撞了过去! “砰砰砰!” 如同烟花爆竹般不断炸响,每一件想要阻止焚龙的宝器撞击后,纷纷爆炸成雨,散落无数的碎片。 陈老头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没用的,这头焚龙,里面混了那人的一小块血肉,无比的强大,你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它的,你就乖乖受死吧!”皇如一轻蔑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任由焚龙攻击陈老头,自己作壁上观。 “哼!”陈老头重重的鄙夷了一声,一快血肉算什么,那人的剑还被我融进那小子的器里。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说,要是他转移目标到纪凡身上,那可就糟了。 伸手朝店铺一指,一道光芒大盛,数百件宝器铺天盖地的汇聚成一条长龙,围绕着陈老头。 双手也不做手势,单单向上一挑,数百件宝器齐齐发出一阵轰鸣,仿佛龙的吼声,又似凤凰的鸣叫。 唰唰唰! 一个个宝器在空中飞舞,不断变化方位,让人琢磨不透它的运行轨迹,隐隐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壁垒。 “百器阵?”皇如一微微挑眉,嘲讽道:“什么时候,轮到号称杀伐果断,只攻不守的器宗陈言,摆出这么一个……防御阵来?” “用不着你管,有本事突进来再说!”陈老头喝道。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这阵有什么特别之处!”陈老头一直云淡风轻稳操胜券的样子,令他十分的不爽。 他双手不断变化,焚龙高昂的头上渐渐长起了一对金色的长角,那如波纹般流淌的金色光芒,仿佛能撞破一切阻挠它的事物! 吼! 一道龙啸。 焚龙全身每一处鳞片的缝隙出喷出一道道凶狠炙热的火焰,借助着这股焚天灭世的恐怖气势,一头撞向不断游走的百器阵。 轰--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爆炸声凭空炸响! 处在地面的百姓们只能听见这恐怖的声响却看不到两人的战斗,心里莫名产生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被山贼咆哮和挥舞血刃的呜呜声给吓得四处奔逃。 爆炸声不断的响起。 纪凡没有再看天空一眼,陈老头说的不错,这种程度的战斗不是眼下的自己能做到的,目光看向前方,自己能做的就是把进城的山贼给赶出城外! 嗡! 剑鸣声响起,似乎是感受到纪凡的决心,剑身微微颤抖,回应着纪凡。 纪凡欣喜的望向手中的剑,从剑中不断流露出与自己的联系,纪凡能清晰感受到剑的意识,仿佛一条鲜活的生命,欢呼雀跃着回应自己内心的思想。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不断传来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感,给他一种感觉,好似握住了剑柄就是握住了恐怖的风暴! 这就是器的感觉么? 锈迹斑斑的剑,绝不会让人多看一眼,但这股平淡无奇之下却隐藏着恐怖的力量,就叫你“锈剑”吧! 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身形如清风一般,一动则飞掠十余米,双腿连踏,如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 …… “哈哈哈,小妞你别怕啊,我可是哥好人,来给爷舒坦舒坦,没准带你回山当压寨夫人享一辈子的福!” “呸!你个恶心人的混蛋,快放开我!” “王老汉你瞧,没人喜欢你这副模样,想干什么就赶紧,别老想着跟人家小姑娘谈情说爱。”梁半水看着不停逗弄女孩的王大正一阵冷嘲热讽。 王大正一脸不高兴,怒骂道:“梁坏水,你来着干嘛,不去抢你的金银财宝,难不成你小子变正常了来跟老子抢女人?” 梁半水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大正,没计较他言辞中的侮辱,犯不着跟他生气,嘴皮子动了动道:“我玩不玩女人跟你没关系,现在有比大生意,我一个人做不来,你做不做?” “切!”王大正嗤笑一声,“什么大生意,你梁坏水做不来?” 梁半水指了指城西的方向,道了句:“你瞧,那个位置是整个青城最有钱的马家,抢了它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王大正眼珠子转了一圈,仔细想想这其中要害,他虽色迷心窍,但看事情很是明白,抢普通老百姓,城主会管,但为了面子城主往往不会上报,以张知秋那胆小怕事又财迷心窍的性格,只要给点好处,怕他还多希望咱多来几趟。 只不过--马家就不一样了,能包揽整个青城的宝石开采和销售,怎么可能会没有靠山,万一靠山来找自己麻烦,该怎么办? 他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马家是块硬骨头,咬不得。” 梁半水眼见事情要吹,他心里头可惦记着马家的金银财宝呢,急忙劝说道:“你看,咱们两队人马将近三百号人,马家才有多少护卫,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号人,那些阿猫阿狗,一见血他们就怕得尿裤子,杀进去不就当喝水一般简单?” 见王大正还是一无所动的样子,接着道:“只要夺了马家的财产,那谁还做山贼啊,一辈子的吃喝玩乐都不用愁了,跑到别的地方,做正当生意或者买个官来坐坐,让自己的孩儿有个好身份,后半生作威作福不好么?你想你的孩子跟着你一辈子当山贼?” 王大正别的无所谓,但听到梁半水说到孩子,想着在四五岁大的孩子,他的脑壳就开始热腾起来。 是啊,难不成让自己的孩子也当山贼?这可不行啊! 也罢,就当为了孩子拼了这一回! 王大正一把甩开手中的小姑娘,看着梁半水认真道:“我答应了!” “好!”梁半水招呼兄弟策马奔向城西。 哒哒哒! 一阵阵脚步声和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惊动了正在城西四处劫掠的胡一刀。 “怎么回事?”胡一刀扯过一名山贼问道。 山贼直摇着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的,什么人敢来我这?”胡一刀啐了一口,策马向街道望去,招呼着正抢得不亦乐乎的兄弟们聚集在一起,“别胡乱动弹了,警戒!”小說中文網 声音越来越近,胡一刀脑门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身后可就是马家啊,能不紧张吗? “哟,原来是胡一刀啊!”梁半水一马当先,最先来到城西街,看到警戒的胡一刀,感觉有些怪异,策马停下,小心的问道。 看到梁半水和身后赶来的王大正,胡一刀更紧张了,手中的刀柄都染上了热汗,“是我,怎么城东那边都给你们搞完了?” 王大正双手抱拳,说道:“青城也没有那么小,搞不完,但是我们听说城西有一个最大的,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想不到你倒是聪明先搞上了。” 胡一刀目光微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请回吧。” 梁半水微微一笑:“按道上的规矩,我们是该离开,但……这马家的诱惑实在太大,恕我们不从。” “你!”胡一刀双眼一瞪,握紧了手中的刀。 梁半水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别动怒,真要动起手来,你不见得是我们的对手。” 看着三百号人马,胡一刀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这时一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胡一刀看到来人,连忙一惊,少爷? 第54章 猎杀 马文富从城主府回来,一路上没见个山贼影子觉得奇怪,便藏于小巷处,往马家赶,一路上见着的山贼越来越多,便心生担心,幸好识得一条近路,能绕道马家,不然怕是要直面装上这群穷凶极恶的山贼。 王大正和梁半水都没看到他,他没有走出小巷,而是用眼神和手势告诉胡一刀,“让他们进去,再伺机而动!” 随后他重新消失在小巷,通过另外几条密道,绕进了马家。 胡一刀看到少爷指示,心里安定了不少,大笑道:“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只要你们不来抢我的东西随你们怎么折腾。” “好,有一刀兄这句话,我们今后有什么困难当竭尽全力相助。”梁半水大喜,连忙恭维道。 胡一刀没有理会他,装作继续抢宝的模样,策马冲进了马家。 得抓紧安排后手,不然大事不妙啊! …… …… 一处小房屋内,一队母女相互抱在一起,害怕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山贼,地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浑身冒血,想必是家里的男人,已经被杀害了。 “渍渍,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嘛,来,给爷舒服舒服,或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哦?” 那名山贼染着鲜血的手,朝小姑娘伸去,母亲害怕的把女儿抱在怀中,阻挡在山贼面前。 “他奶奶的,走开你这个死八婆,想死?” 说起话来,就举起了染着血液的刀,“既然想死,我就送你去见你夫君吧!” 一阵清风拂过,山贼举着的刀突然掉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母女们低头没敢看,山贼眼睛瞪得老大,死命捂着脖子,一道血箭喷出,染红了整个屋子。 又是一阵清风吹过。 母女们感觉身上热热的,好似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沾在身上,抬头一看山贼已经死去。 …… 剑从一名想要杀害百姓的山贼胸口穿过,纪凡脚下不停,立刻赶往下一个地点,山贼的数量太多,被压抑了许久,如今攻破青城,兽性大发,以杀人为乐,若不即使阻止他们,不知该有多少人会遭到劫难! 令纪凡奇怪的是,一路前行,竟然没有见到一名护卫,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阵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是城主府的方向,纪凡脚下生风赶了过去。 到了城主府,谜底解开…… 一个个受伤倒地的人,血淋淋的悲惨模样深深的刺激纪凡的内心,一道道雪白剑光不停在挥舞,每一次挥舞就带起一片血溅。 他抬头看去,惊讶的发现出剑的人竟然是守卫青城的护卫! 百姓们呐喊着,不顾一切的扑向护卫,护卫也毫不留情的一剑一剑刺向愤怒的老百姓。 纪凡阴沉着脸,他不能理解,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拔剑! 唰! 一道剑光划过,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众人们的脚下升起,徒然一震,就像是有人在地面的另一头用力一拍,整个地面都拍得波动起来。 众人一慌,脚下不稳,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纪凡随风而动,又是一剑,荡起的气流直接把百姓和护卫扫开。 强风卷起了地上细密的灰尘,扬起了尘沙,使得周围模糊了起来。百姓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莫名的跌倒,待到灰尘尽散之后,惊讶的发现,他们原本混作一团,现在竟然分开了? 而在他们与护卫之间,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少年。 “山贼进城,你们不去驱赶山贼,在这里自相残杀是为何!” 纪凡举剑指向护卫,面若寒霜,冷声道:“你们不去杀山贼,在这里伤害百姓,当真是青城的好护卫!” 护卫面露羞愧,脖子涨得通红,看到手上拿着的剑染上的血液,幡然醒悟,一时间语塞,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剑。 百姓们对纪凡很是感激,但是之前纪凡杀死铁手,仍然让他们无法从心底去接受他。 忽然一道刺耳的声音从人群中穿了出来:“你就是那个杀了铁手大人的混蛋,我要杀了你,为铁手大人报仇!” “就是他杀了铁手大人,若不是他,山贼也不会进城!”一名男子面红耳赤的大声喊道。 纪凡低着头,手紧握着剑,但没有出剑,没有看向那名男子。 “你们为什么就不愿听我讲讲呢?” 一名女子说道:“有什么好听的,杀人凶手!” “大家伙不要相信他,他跟城主府的人是一样的,都是来害我们的!” 纪凡冷冷的看着这群人,怒气不再压制,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劲风狠狠的扫向人群! “他要杀我,难道我要站着被他杀,才对?才合你们的心意?” 百姓一时语塞,但那男子的声音却继续传来:“不会的,以铁手大人的能力,他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你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要?” 纪凡冷眼看着他,不语。 那人浑然不惧,反倒觉得说中的纪凡的小心思,继续说道:“就算你有什么东西是铁手大人需要的,那你就应该把东西交给铁手大人,铁手大人这等人物也不会白拿你的东西,定然会给你个合适的价钱……” 嗡!一声剑鸣,纪凡一语不发,直接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纪凡待人友善并不等于他能容忍这些无理取闹的话语,冷冷的眼神盯着那人,冰冷的目光似乎让人感到深入骨子的寒冷。 “假如你敬爱的铁手大人想要你的命呢,会不会给你出个合适的价钱?” “咕噜”一声艰难吞下咽喉的口水,那人望着纪凡冰冷的眼神不敢再说一句。啪嗒一声,被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身子害怕的颤抖起来。 纪凡眼神环视一周,之前口出侮辱的人纷纷闭紧了嘴巴,再没有说一个字。 …… 不用多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纪凡大致了解。 一群忠心的护卫,一群愤怒的百姓,一个贪生怕死的城主。 望着城主府,纪凡眼中的愤怒喷薄欲出,这是怎样一个昏庸的官员才会做出如此白痴的事情? 他不经想要看看。 所以他迈出了一步,护卫们神情紧张的举剑向他,他看了护卫们一眼,护卫们害怕的退了一步,然后他举起手中的锈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庄严肃穆的城主府劈了一剑。 就是这堂而皇之的一剑,轻如风细如雨,轻描淡写的一剑。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徒然炸响! 仿佛在耳边响起一般,每一个人都捂着耳朵痛苦不堪的蹲坐在地上。 无数的烟尘像风暴一般朝他们席卷而来,使得他们的视野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沙尘暴当中,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纪凡默默的转身离开城主府,没有多看一眼,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他出剑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 “现在你们没有矛盾了,可以去杀山贼了吧?” 众人们不知道这句话纪凡的话是什么意识,但当灰尘落下,视野开阔清晰时,看到已经成为被一剑劈成两半,轰然坍塌变成残垣废墟的城主府后,忽然明白了,默默的低下了头,眼神中的战意缓缓燃起。 一剑解决贪生怕死的城主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忠心的护卫没有了要忠心对待的大人,愤怒的百姓没有了要愤怒杀掉的狗官,那剩下的就是大家伙共同的敌人--进城的山贼。 纪凡一人走在前面,百姓和护卫暂时放下恩怨,默默的跟在身后,手上紧紧握着武器,神情亢奋的追随纪凡, 哒哒哒! 每走过一个街口、巷口,就有人拿着武器走出来,跟上纪凡的队伍。 每遇到山贼,众人不用人指挥,抄起家伙就冲上去,一言不发把山贼打死。 人群慢慢的汇成洪流,浩浩荡荡的在青城中游走,甚至可以说是猎杀! 恐怖压抑的气氛,使得山贼远远看到就跑掉,但马上就会被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百姓们用石头用斧子打死。 数百名山贼光靠纪凡一人是杀不完的,要集齐大家伙的力量才能把山贼赶出去。山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站出来,去阻止他们。 在纪凡认为,整个青城是大家伙的,也应该由青城的老百姓一同去抵御山贼,他想要给人们灌输的信念就是如此。 渐渐的,整个青城都知道了纪凡,知道了这个道理,也自发的从屋子里走出,手中拿着耕作的农具,拿起杀猪的砍刀,拿起切水果的短刀,加入了驱赶山贼的行动。 …… …… “大人,大人?”薛陈好不容易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他十分走运的没有受到重伤,顶多是被压了一下,以他练武之人的身体素质不打紧。 “在这,在这!”张知秋被压在废墟下面,听到有人喊他,急忙回应,待转头看到崩塌的城主府后,宛如晴天霹雳,大声吼道:“哎哟,那个天杀的竟敢毁我的城主府,若是让我知道是谁,不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枉为人!” 薛陈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是谁啊? 原本的计划是引起百姓与护卫的冲突,然后全家装扮成山贼逃出去,谁知道突如其来一声巨响,城主府就崩了? 薛陈艰难的把张知秋从废墟中拉了出来,简直把他全身的劲都给耗光了,任谁被崩塌的碎石碎块压了一次,光是郁闷不说,爬出来就废了不少力气,更何况把人救出来。 张知秋从废墟中出来,转身看到崩塌的城主府,脸上全是悲苦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我的城主府,我的城主府……” 接着看到也一同崩塌了,内心快要碎裂成片,抬起脚来就要走过去,没想到房子塌了的时候,一道横木砸在腿上,给砸断了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睛饱含泪水,痛苦道:“我的妻儿啊……我的妻儿啊……” 薛陈慢慢扶起了他,安慰道:“大人,妻子没有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放宽心!” 张知秋微微一怔,有些糊涂,说道:“这话好像……我说过?” 薛陈脸色一紧,急忙说道:“大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快找地方躲才是上策,我找到两套山贼的衣服,咱们赶紧换了混出城去!” 张知秋认真的看着薛陈,点了点头…… 小马哥晃晃荡荡的走在街上,手上拿着一个擀面杖,上面还沾着不少面粉,表情愁苦,纪凡这家伙跑去哪了?搞得整个青城都激愤起来要杀山贼,把自己整的那么威风都不带上小马哥我,这是要一个人做大英雄的节奏吗!实在是太可恶了! 忽然,前面突然闪过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小马哥喜上眉梢,举着擀面杖,就跑了过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忒那山贼往哪逃!” 张知秋和薛陈一听声音,吓得不轻,急忙加速朝前跑去,可张知秋已经瘸了,拖着个断腿怎么能跑得快?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比走路快一点的竞走。 就快要被小马哥给追上的时候,忽然街道两边冲出数名青年小伙,手持菜刀,疯狂的追上两人,看到山贼不由分说的就乱刀砍了下去。 噗噗噗! 一时间刀光四起,血肉横飞,饶是薛陈一身武艺也应对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只能痛苦的发出惨烈叫声。 “我是薛陈!我是副队长!不要砍啊!不要砍!” “我是城主,我是城主啊,快住手!” 小伙们听到他们的喊叫,稍微顿了顿,看到薛陈和张知秋全身血淋淋,全身上下多处刀伤,血液和灰尘沾满了整个面目,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一小伙子指着张知秋,问道:“你是副队长?” 张知秋强忍着痛苦,听到问话,赶紧的摇头,“我不是啊……” 小伙子拿刀指着薛陈,问道:“你是城主?” 薛陈看了一眼张知秋,又看了一眼小伙子,无奈道:“我不是城主啊……” 小伙子怒了,挥刀就砍了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死山贼,敢骗我们哥几个,当我们是白痴么?” “宰了他们!” “冤啊——” 噗噗噗,刀刃入肉的声音伴着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在城主府外不远处响彻,声音渐渐平息,微不可闻,数名小伙眼神鄙夷的看向薛陈和张知秋,啐了数口,大骂道:“副队长?城主?我呸!” 他们抛下两人,又继续朝下个目标前进。 小马哥看到这一切已经呆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一群人啊,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那几个小伙就是山贼一般,比……山贼还要恐怖。 待到小马哥走上前想要补上两刀泄恨的时候,看到那两名山贼早已惨死当下,咕噜一声吞了吞口水,实在是惨不忍睹,他摇了摇头,道了一句不走运,胡乱踢了薛陈和张知秋两脚,算是泄了火,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可怜张知秋和薛陈一个贵为城主,一个贵为卫队副队长,就这么被当作山贼被百姓们乱刀砍死,好不憋屈,也正应了那句话:恶有恶报! …… …… 第55章 真假山贼 城西大街火光四起,滚滚浓烟不断的从可怜悲催的房屋中散发出来,其中马家的火势最旺最凶最猛! “胡一刀,你个混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梁半水看到马家燃起凶猛的大火,原本礼让谦虚的虚伪脸皮全都撕裂,气得直跳脚,对着胡一刀吼道:“你奶奶的,没事你烧了它干嘛,你知道马家多少宝贝是刻画在墙上的吗?你知道又有多少珍稀的草木种植在马家吗?” 胡一刀眼珠子反映着直通天际的火光,淡漠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还放火烧了,奶奶的你有病是吧?”梁半水的心痛得就像是被胡乱蹂躏的海绵一样,不停的在滴血,通红的眼睛直瞪着胡一刀,噌的一声,拔出了剑,指着胡一刀,质问道:“是不是你把所有的财物独吞了,把它交出啦,分成三分一人一份!” 王大正也喝道:“对,交出来!” 胡一刀转身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若是不交呢?” 喝-- 三百号山贼齐齐向前一步,发出整齐划一的嘶吼声,回响在整个城西大街。 梁半水满意的笑了笑,森然道:“若是不交,那就让你的兄弟为你收尸吧!” 胡一刀看到这威逼的架势,脸上浑然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轻笑一声,指了指他们后面,淡淡道:“为谁收尸还说不定呢?” 哒哒哒!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身后的街道传出,梁半水顺着胡一刀所指的方向回头,看到令他惊愕不已的画面,一队整齐划一的山贼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后,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胡一刀,你什么意思?”梁半水神情紧张的质问道。 “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的吗,就是你刚才的意思。”胡一刀提起了手中的大刀在浓密的肚毛上轻轻抹了抹,玩味的眼神看着梁半水和王大正。 王大正心一紧,这胡一刀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人马,他不是只有不到百人吗,怎么现在多出了百来号人?看样子装备精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是潜藏在城里的后手?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急忙打圆场道:“一刀兄弟,我们就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还望一刀兄弟不计前嫌?” 胡一刀冷冷一笑,他可没有时间跟这两个老油条聊天,山贼自然不是他保留的实力,而是马家的护卫假扮而来。现如今全城都是山贼,若想让家主安然逃脱,只能选择假扮山贼而逃,并且一把火烧了马家,这样就能降低马家被怀疑的可能。 梁半水的只会占便宜,看起来聪明心里却一点话都藏不住,王大正看起来好女色其实只是用来掩饰自己,颇有心计,难不保他发现了我与马家的关联,必须得铲除,宁可错杀一个,不可放过一个,要是走漏了消息,让城里人知道马家与外边的山贼有关系,那可就毁了马家啊! 他毫不犹豫的大刀一指,发号施令,前后的兵马看到指令,举起大刀,策马冲锋,一往无前的朝着梁半水和王大正冲去。 虽然会有损伤,但他不担心损伤太多,因为近年来铁手不断的打击山贼,导致原来青城城外山贼遍地的现象大大减少,只有少数的山贼由于地处偏远并且难以登山,才得以残留至今。铁手的存在使得他们不敢轻易下山劫掠,正因为如此,山贼无法得到太多的补给,装备陈旧破烂,连马匹都少得可怜。 而作为青城最有钱的马家,会吝啬给自家的护卫养马吗? 答案是:不可能! 每一位马家护卫的装备是最好的,剑也最锋利的,每人一匹马也是最好的,青城卫队的装备比之马家还要差数倍,更何况是这些乌合之众聚集在一起的山贼? 王大正和梁半水都惊了,但他们没办法只好埋头迎战。 砰砰砰! 装备上的差距不是人数就能平衡的,梁半水和王大正兵败如山倒,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装备精良的胡一刀一伙给解决了。 一名山贼披着斗篷骑着马慢慢踱步而来,胡一刀看到来人,脸色一紧,急忙就要翻身下马,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才作罢。 他蕴藏着佩服之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都处理妥当了。” 那人掀开斗篷,露出俊俏的面容,可不正是马家大少马文富? “嗯,那就好。” 胡一刀看着少爷,忍不住赔笑赞道:“多亏少爷的英明,才使家族免于一劫。” 马文富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傲道:“那是当然,不过你也有一份功劳,到时候我会向父亲禀报,你该得的少不了。” 胡一刀一喜,高声应道:“谢少爷。” “父亲已经先于我们朝城门去了,你分出一半人去保护父亲,剩下的一般人……跟我去拾宝街,我要会一会那个家伙!”马文富目光落在死去的梁半水和王大正的身上,目光嗜血。 “好让他们知道,我马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胡一刀有点为难,说道:“少爷,这恐怕不妥吧……” “嗯?”马文富皱眉看了胡一刀一眼,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来教我?” 胡一刀低下了头,连忙称是。 马文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眯起了眼睛,朝拾宝街的方向看了看,淡然道:“一个纳气境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只是个会煽些风的废物罢了,我就不信一百多号装备精良的护卫都弄不死他。我要让他知道,敢和马文才那个狗杂碎在一块,除了死还是死!” …… …… 另一边,城门大街上有一队人马正策马奔腾,这些人穿着山贼的服饰,拖着数十辆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往城门。 马永明坐在其中一架马车中,正闭目养神,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 “家主,前面有情况!”一名乔装成山贼的护卫策马赶到马车旁边,小声的说道。 “说!”马永明没有睁开眼睛。 护卫赶紧说道:“城门口有一群山贼在守着门。” “什么!”马永明猛的一睁眼,拉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去,发现城门口果真有山贼,看着数量约莫一百出头。 “这里怎么会有山贼?”马永明皱了皱眉,要是被那伙山贼拦住,定然会发现马车上的财物,那可不妙。 “去,把他们解决了,别让他们知道马车上的财物。”马永明吩咐道。 护卫抱拳应道:“是!” “慢着,做的干净点,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护卫点点头,策马冲在前,高呼道:“拔剑,先前,杀无赦!” 喝-- “杀无赦!” 一百多名“山贼”齐声吼道,声音震慑四方,哒哒哒的马蹄落在地面敲击起一曲激进的杀人乐章。 做山贼有人在乎的是钱,有人在乎的是美色,有人在乎的是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的舒畅感觉。 而守在城门的山贼显然一样都没能得到,百无聊赖的他们甚至打起了瞌睡,唱起了下流的小调,有的还都斗起牛来,不停的用膝盖对撞,旁人看到兴奋还不时的呐喊鼓掌,用尽所能把内心中的那一抹显而易见的烦躁和郁闷宣泄出去。 潘大勇咬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狗尾巴草,一脸不耐的看向天空,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山头老大,手下管着五六十个山贼,忽然有一天被一个人模狗样的人给打趴了,还收了自己做小弟,说出去给别人听,岂不是笑烂大牙? 吐了一口浊气,被人收了就算了,没想到轮到动手的时候,还把自己丢在城门外跟一帮毛头小子呆在一块,有损我潘大勇的名誉啊,不杀人抢女人放火还叫山贼吗? “老大,你说那家伙把我们丢在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吧!”一脸上有一黑痣的小老头凑过头来向潘大勇抱怨道。 潘大勇看了一眼小老头,发现是自己的老部下黑痣佬,心情稍微舒缓一些,幽幽说道:“是啊,不公平,可你又能怎样呢,当初他上来砸场的时候,你不是没见到,那场景……借我十个胆都不敢忤逆他啊,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黑痣佬想起了那家伙轻轻勾了勾手指,就把一个被派去试探的魁梧山贼给折断了腰,那声脆响,直到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一阵头皮发麻,便不再说话。 “切,你还不是怂?”潘大勇嘲笑的看着自己的老部下,看了周围一圈,除了山贼就是山贼,百姓早都逃了不知哪里去了,心里一阵酸溜溜,“要是有人来给老子杀杀也好啊,好不容易等到铁手那狗日的死了,结果看门?” 啪! “老大!老大!”黑痣佬突然一巴掌朝潘大勇的脑袋上就拍了上了去。 潘大勇心里正不痛快,突然受了这一巴掌,整个人心情都不美丽了,喝道:“你个瘪三,找死啊!”尛說Φ紋網 “不是啊,老大,真有人来了……”黑痣佬一脸惶恐的表情盯着前方。 “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摸老虎的屁股?”潘大勇满不在乎的顺着黑痣佬的目光看去,嘴上说着霸气无比的话,结果看到来人就慢慢没了声响了…… 哒哒哒,马蹄声整齐的响着,震撼着潘大勇的小心脏。一群不像山贼的山贼骑着马,无视任何的口号和手势,呈尖刀的阵型,干净利落的冲进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山贼中。 “敌袭--” 一道嘶吼声响起。 嘣! 一颗大好头颅掉落在地,一名贼哨完成了他的任务,光荣的死去了。 第56章 恩怨 得以重见大地的太阳很是兴奋,使劲的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全然不顾底下的人是多么的惧怕它的热度。 马永明额头冒着热汗,没有心情抱怨突然热起来的天气,环视周围,遍地的山贼尸体,血流一地,脸色阴晴不定,转身朝身旁的大汉一阵怒吼:“你是白痴吗,就这么放文富去跟修行者对抗?” 胡一刀耸拉着头,不敢回答,小的骂他,大的骂他,左右都不是人。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事,你……就死吧!”马永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也改变不了马文富已经前去挑战纪凡的事实。 他叹了口气,朝胡一刀摆了摆手,说道:“整顿一下人马,即刻前去营救文富。” 胡一刀松了口气,翻身上马,朝山贼们大喝道:“上马!” …… …… 城门大街与城东交界处。 哒哒哒的马蹄声渐息,百余名训练有素的山贼策马伫立,斗篷下冰冷的目光扫向站在他们面前的老百姓们,沉默不言。 整齐划一的呼吸声,每一次喘息都能震慑百姓们的心神。 一道身影从山贼中策马而出,斗篷恰当好处的遮挡住他的面容,使人看不清楚。 “交出马文才,我会让你们死得快些,没有那么太多痛苦。”那人认真的看着纪凡,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阴冷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 纪凡感受到他的目光,上前数步,微微举起手中的锈剑,遥指对面,冰冷的目光中闪耀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强者气息。 “他与你有什么仇,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那人微微弯腰,坐在马上向下看着纪凡,嘲笑的意味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不知道现在我的底牌比较大吗?” 纪凡身后的百姓们听到这话,脸上一片阴沉,恶狠狠的盯着他,从内心深处极其不同意那人的说法。 在他们心中,纪凡早就不是那个被人痛恨的杀人凶手,虽然谈不上喜欢,但眼下这个驱逐山贼的节骨眼上,没人会跳出来指责纪凡的不是,至少纪凡让他们感受到了保卫家园的信念,是他让吹响守卫青城的号角,是他唤醒了全城百姓中潜藏在心中的那一抹血性! 感受到百姓们眼神的变化,那人微微一怔,好似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随后脸上慢慢扬起了更为夸张的笑容,叹道:“没想到,你们现在竟然维护起他来了,渍渍渍……” “难道你们忘记了他杀了你们的保护神--铁手吗?” 纪凡眉毛一挑,感到一丝奇怪,认真的盯着那人看。 那人不等百姓们回答,继续道:“噢……难道是因为他成为了你们的保护神?你们啊,就是墙头草,那边的风大就往那边倒。” 百姓们听着他这段话,脸色更加阴沉,好似要挤出黑水来。 他的话让百姓无言以对,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纪凡身后。的确,若是没有山贼进城,怕是纪凡还被声讨吧…… “大家不要动摇内心,关于我的对错,可以延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要铲除山贼,把他们赶出青城!”纪凡从始至终没有在意那人的话,他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人为什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忽然一道声音从纪凡身后传来。 “刚才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说要把我老子出来的?” 众人闻声齐齐回头,只见一全然没有书生模样的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手抓着一把折扇,一手拿着擀面杖,不断的挤上前来,待到挤出来之后,装模作样的打开了折扇,在这热气逼人的天气,扇起了一道清凉的风。 那人见到小马哥奋力从人群中挤出来后,目光变得寒冷无比,咬牙切齿道:“马文才?” 小马哥装作才知道的样子,伸出擀面杖指着那人没好气的道:“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人听到小马哥的话,一时间气的脸红脖子粗,恶狠狠道:“牙尖嘴利。” 小马哥倒是不在意,自顾自的扇着扇子,冷笑着没有回话。 “我有几个疑问……”沉默了许久的纪凡,忽然说道:“为什么身为山贼却有那么多的马匹,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如同护卫般训练十分的有序,甚至还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最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们废话那么多,不直接杀向我们,并且好像……” 纪凡眼睛慢慢的抬起,盯着斗篷下那双眼睛,说道:“……你认识我,也认识小马哥,并且恩怨还很深?” “我总感觉与你见过面,你……到底是谁?” 那人开始有点紧张,狂笑一声掩盖自己的慌张,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盖着的帽子,讥讽道:“你以为你们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的问题,想要知道我是谁,掀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纪凡双目中射出两道精光,手中的锈剑微微翻转,握剑处突然迸发出一道道气流,带起了地上细小的灰尘,形成一个气旋。 那人脸色有些沉重,感到一丝不安,拉低了帽子,策马小心翼翼的先后退了退。 纪凡可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右手极速一颤,一道凌厉的剑气朝那人射去! 呲啦―― 一声划破布的声音,那道剑气毫不客气划开了那人的帽子,露出了他的面容。 糟了!内心狂跳不已,这下麻烦了! 炽热的阳光狠狠的洒在马文富的脸上,把他脸上每一处都照的清晰无比,就连昨夜新生的痤疮都看得一清二楚。 百姓们一阵哗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马文富慌乱的扯起帽子想要遮挡住自己的相貌,可都无济于事,铺天盖地的喝骂声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 “马……家大少爷?” “竟然是……马家大少爷!” “马家竟然与山贼合伙,马家竟敢如此!” …… 他急忙退到山贼之中,想要躲避百姓们的喝骂,却被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小马哥逮住了机会。 小马哥看准时机,使劲的把擀面杖狠狠的扔向马文富! 马文富从小娇生惯养,别说练武就连寻常的运动都极少锻炼,心慌之下又如何能躲得过小马哥这一“必中”的擀面杖呢? 砰-- 擀面杖直接就打在了马文富的嘴巴上,砸出了一口灿烂的嘴花,鲜血不断的从嘴中流淌而出。 小马哥满意的拍了拍手,“叫你嘴贱,看老子把你的嘴巴砸成数瓣!” 马文富受此一击,顿时哀嚎起来,之前的微风模样全都烟消云散,如同受欺负的小孩子要找大人安慰一般。 “给我杀了他,还有他,把他们都杀光!”马文富气急败坏,朝护卫们下令道。 喝-- “山贼”们齐齐一声吼,一下子就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百姓们,扬起了手中的利剑,一扯缰绳,突然冲了出来,朝百姓们而去! 若是直接这样冲击,装备极差的百姓们定然同砍瓜切菜般,被山贼们摧拉枯朽的一屠而尽。 但纪凡是不会眼看着,坐视不管的。 只见他双手紧握着剑柄,对着山贼们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挥,一阵强大的气流形成一道具有强大推力的气墙,如同秋风扫落叶,狠狠的把山贼们扫落在地。 轰-- 山贼和马儿狠狠的摔在地上。马儿痛苦的发出嘶鸣声,山贼也摔得不轻,一时间起不了身。 百姓们见状,士气大振,立刻抄起手中的家伙,冲上前去,朝着倒地的山贼就是一阵乱砍。 “叫你们欺负我们寻常老百姓,如今也遭报应了吧!” “十年前,我的父亲被你们杀死,母亲被你们劫走,如今是你们受到审判的时刻了!” “去死吧,可恶的山贼,从你们把我的四岁的孩子绑在马上拖行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此生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山贼,如今是我实习诺言的时候了!” …… 无数的百姓冲进战场,嚎叫着发泄着,把这数十年来和今日的痛苦全都一个劲的发泄在这些假冒山贼的护卫上。 纪凡的目光默默盯着前方一道不断前进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文富拖着摔断的右腿,不断的向后退,似乎在他的身后有大魔王一般的存在。 小马哥不知何时捡回了擀面杖,右手紧紧的握着,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马文富,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身后。 “啊――”马文富似乎是受不了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大吼一声,不再先前爬行,转过头来,泛着血丝的眼珠恶狠狠的瞪着小马哥,开了花的嘴唇,不清不楚的吐着难听的话语:“马文才你个狗东西,狗杂碎,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敢保证你的下半生绝对不会好过的,我发誓你一定一定会过得很惨,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小马哥冷冷看着他,“什么叫惨不忍睹?” 砰-- 马文富刚想大放豪词,小马哥毫不客气的挥起手中的擀面杖干净利落的朝他的头敲了下去! “我的父亲被你们杀死的时候,我娘郁郁而终病死的时候,我饥肠辘辘却只能吃拾来的烂菜叶的时候,为了生存被人嘲笑侮辱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惨不忍睹。” 小马哥的眼神中隐含着寒冰,望着捂着头惊恐的看着他的马文富说道:“你过得富裕生活,要什么有什么,你明白什么叫惨不忍睹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害了我们家,拿着属于我们家的财产作威作福?” “你知道我多恨你吗?” 马文富脸色苍白,口干舌燥,想要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小马哥认真的看着他,喉间传出的声音如同魔神般恐怖,挥舞起手中的擀面杖狠狠的敲了下去! “恨之入骨!” “啊――” 马文富痛苦的嚎叫着,小马哥像是入了魔一般,不停的宣泄着自己的仇恨,一棒又是一棒,不停的敲击,血染红了擀面杖,溅湿了自己的衣裳,模糊了他的脸庞,都不能让他停下哪怕一瞬? 哒哒哒! 一阵嘈杂焦急的马蹄声从街道的拐角处冲了出来,领头的正是马家家主马永明。 他看到浑身是血,倒地不起的马文富时,内心一凉,无边的痛楚侵袭他全身上下。 “文富!” 小马哥听到这道熟悉的让他心生憎恨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满脸是血,被粘稠的血液沾染的发丝遮挡住他的视线,但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裂开嘴,露出恐怖的笑容,小马哥抛下已然没气的马文富,双腿用力奔向了策马赶来的马永明,嗜血的目光时刻盯紧着他。 马永明认出了这个魔王般的人,眼中的怒火更深,挥起手中的剑就冲了过去,势必要把他劈成两半,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狗杂碎,还我儿命来!” “嘿嘿嘿……”小马哥疯了一般,面对冲来的马儿浑然不惧,大笑不止。 高速奔跑的马拥有强大的撞击力,若是小马哥被撞中,就算不死也要碎裂数十根骨头,身受重伤! 眼看着小马哥就要被马永明策马撞中,纪凡脚下环绕数道气流,双脚交错,火速赶到往小马哥身边。 刹那间,马永明就要撞到了小马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浑然不觉危险来到的小马哥身边突然掠过一道清风,随后身子倾斜,向着街道一旁飞掠而去! 纪凡及时赶到,救了小马哥一命! 眼前的小马哥突然消失,马永明气得眼睛充血,愤恨的眼神朝闪过一旁的纪凡看了一眼,没有冲过去,转而一个侧身挂马,抓起了马文富的尸体,扯上了马背,嗜血的目光再一次扫向纪凡和他怀中抱着的发狂的小马哥,毫不犹豫的朝着城门外策马狂奔而去。 他明白此刻的他根本不是身为修者的纪凡的对手,所以他果断把马文富扯上马,三十六计走为上,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只要自己的一条老命在,就绝不会放过伤害自己孩儿的凶手! 纪凡绝不会让小马哥的仇人逃走,刚想放下小马哥,冲上前去擒了他,把他交给小马哥处置,忽然小马哥一阵发狂,死命的掐着纪凡的脖子,嘴里还念念叨叨。 “马永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 “你杀我家人,如今你的宝贝儿子也被我杀了,是不是很心痛啊!” …… 纪凡被小马哥突如其来的变化,给牵制了追敌的步伐,脖子传来的阵阵疼痛,让纪凡无法忽视,眼睁睁的看着马永明不见了踪影。 看着眼睛通红的小马哥,纪凡没有办法,只好一掌朝他的脑袋上拍去,眼睛一翻,发了疯的小马哥就昏了过去。 松了口气,小心的把小马放到安全的地方,纪凡火速朝城门口飞奔而去。 可不能让马永明逃走了! 哒哒哒! 马永明骑着马飞奔,不时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悲痛的泪水止不住的留下,咬牙切齿的道:“纪凡、马文才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城门口,停着一架马车挡住了他的去路,马车上坐着一个人,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愤怒的想要撞过去,忽然马车伸出了一个他熟悉的人,向他招了招手。 “二叔?” 马二叔点了点头,拉开车帘,示意家主赶快进来。 出于对二叔的信任,马永明二话不说,直接下马抱着儿子就钻进了马车中。 纪凡恰好此时到达城门,看到了这一幕。 马永明也看到了纪凡,嗜血怨恨的眼神与纪凡坚毅的眼神对视,他朝着纪凡说了一句话,然后马车启动了。 一阵诡异的空间波动,慢慢的吞噬马车,马车变得模糊不清。 纪凡眼见他们要逃,刚想召唤出飞靴,务必截下他们。 忽然,一阵强大的气流从马车上的那个人嘴中喷出,纪凡被这一股强大的如同飓风般的气流给狠狠的拍击到远处,嘴里喷出一口血箭,艰难的望向城门,发现马车已然消失不见,耳边依稀听来马永明蕴含着无限仇恨的话语。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57章 最伤离别时 距离青城极远的一处小道上,郁郁青青的小草忽然无风自动,道路两旁的树叶也轻轻的摇摆。 突然,这番景象突然扭曲了起来,像极了破碎的镜面,一道道裂缝出现在小道上,伴随的还有阵阵惊雷般的风声。尛說Φ紋網 一辆普通的马车却以极其不普通的方式突兀的出现在小道上。 吱呀―― 马车的车身从破碎的镜面中一点一点的凭空显现出来,掉落在地上的干树枝,被路过的马车车轮轻轻一压,断裂开来。 马车前坐着一个马夫,长相普通,但却难以记住,正呆滞的望着前方。 车里时不时传来吵闹和劝阻的声音,讨论的好似与他有关,但他却全然不在意,专心致志的赶着马车。 马永明脸色阴沉的可怕,正对着马夫,眼睛里充斥着愤怒,身体因愤怒而颤抖起来,但惧怕他的实力,敢怒不敢言。 二叔担忧的看着他,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出来。 “家主。”二叔对着他死命眨眼睛示意,手指了指马车顶,嘴上悄声道:“这人是上头的人,不要冲动!” 我当然知道这是上头的人,不要老子早就砍了他,明明可以杀了那个小子,怎么就放他走了? 马永明肯定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做了多年的生意,什么人都见过,这种来自上头深不可测的人物,最是不能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死去的儿子,脑中浮现出纪凡的样子,鼻子重重的喷出了口气,眼神中的仇恨和怒火不停的燃烧,但整个人却不再颤抖。 二叔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这位是来接应我们的,会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马永明自嘲的苦笑,叹道:“安全有什么用,我的儿子都没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反应的马夫忽然说了一句话,震惊了他们。 “谁说人死不能复生?” …… …… 青城,四处燃烧着的火光还未完全停歇,浓重的烟雾还笼罩在整个青城之上。 一道道声音不断的在青城的火光之处来回响起,水龙一道道的冲击在燃烧的房屋上,努力的灭着烈火。 在大家的努力下,青城又恢复了安宁和平静,只是被烈火燃烧过的房子显得有些凄凉,显露出曾经被山贼侵袭的故事。 此刻的拾宝街很多人,但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何小妹有些担忧的望着那家店铺的门口,她不知道这些人来时做什么的,心里很害怕他们做出对纪凡不利的事情,虽然自己心里一丝一毫都不怪他了,但谁知道这些人怎么想? 听不到外边传进来的任何声音,但那股安静压抑的感觉像一只巨大的魔掌覆盖了整个店铺,让人无处可逃。 纪凡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的小马哥,心里面很担忧。 陈老头看到纪凡如此,出言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虽然我不是什么炼丹大师,但手头上有的救命丹药还是不少。” 宁明夫人小心翼翼的用热毛巾抹了抹小马哥的脸,眉目间的担忧不曾减去,叹道:“怎么无端端就进了魔障呢?” 陈老头说道:“抑郁太久,整日强颜欢笑,最终大仇得报时,一下子的冲击让他内心把持不住,入了魔障。” 纪凡若有若思,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最后我去追击马永明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带走了他们,马夫一口气就把我吹飞,现在胸口隐隐还有些痛处……” “我已经知晓,但那时他们已入了时空,我赶不及了。”陈老头面色沉重的看了一眼小马哥,说道:“看来他的敌人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一定会把幕后的真凶全都抓住的。”纪凡攥紧了拳头,对着昏迷不醒的小马哥说道。 陈老头看了一眼纪凡,叹道:“有你这等真挚的人做朋友,他也是知足了。” 忽然,他耳朵一动,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何小妹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轰-- 十余辆满载着金银财宝的马车徐徐开到无名小店门口,突然,一声号令之下,齐齐向前倒下,发出震撼的一声响。难以计数的财宝哗啦啦像流水一般不断的从马车上倾泻而下,那光彩夺目的财宝不断在人们的眼中倒映,片刻就堆满了无名小店门口,留下一道道财宝堆砌成的金山。 纪凡也听到了什么声音,快步走了出去。 外边的人群影响了风的流动,从那些人一来,纪凡就感受到了。他知道那些人定是还在意铁手之事,不能原谅自己,自己担忧小马哥也不愿出门去与他们舌战,但听到这一声响,他只好硬着头皮出了小店。 当他出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十余座“金山”时,他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咕噜! 一个黄金做的脸盆从金山顶上滑落,跌落在纪凡的脚上,纪凡没有低头去看,因为眼前金光灿灿的财宝让他眼睛眨眼都不愿意眨一下。 “感谢恩人,为青城驱逐敌人,保卫百姓!此等宝物尽属于恩人,望恩人收回!”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望恩人收回!”一道更为巨大的齐吼声接踵而至,数百人数千人齐声呐喊道,声音形成了一道墙,朝纪凡推了过来,压得纪凡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纪凡缓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些人们,内心一阵舒畅,但还是有一些担忧,说道:“你们不怨恨我杀了铁手?” “不怨不恨--” 众人齐齐一声吼。 纪凡开心的笑了笑,但却没有收下金银财宝的意思,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财宝,再抬头看了一眼青城四处冒出的残留黑烟,淡淡一笑说道:“财宝你们拿走一部分吧,青城受到极大的破坏,各方面重建还需要钱财,我等修行之人,不需要如此之多的财物。” “剩下的钱财你们选一个可靠的人,把钱财作为资本重振青城产业,开的户头就是马文才吧。” 众人轰然炸响,怎么会如此,自己之前对待恩人的行为无法原谅自己,只好想到把财宝归还恩人才能稍稍心安,没想到恩人竟然不要,还反赠给修缮青城? 纪凡笑而不语,静静的走回了小店。 忽然想到某件事情,脸色一白,“我就这样把小马哥的财产花了出去,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削了我?” 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马哥,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说都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把话收回吧……” 黄昏已至,满天的红霞染遍了阴翳的天空,变得朝气蓬勃起来,所有人都开开心心欢欢乐乐的修缮自己房屋或者帮着别人修缮,到处生起的淡薄炊烟,夹杂着浓烈的饭菜香,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惜唯独一处地方的气氛不对。 今夜小店三人吃过晚饭,陈老头与宁明夫人坐在桌前,沉默不发。 陈老头看了一眼纪凡,眼神中有一丝不舍和赞扬,看了一眼宁明夫人,宁明夫人别过一边,没有与他对视,他叹了口气:看来还得自己说啊…… 纪凡总感觉今夜的两位有些不对劲,好似有什么话对自己说。 “纪凡。”陈老头说道:“今夜我和宁明就会离开青城,时间有些仓促,只好简要跟你说。” 纪凡预感是对的,强忍着疑问,认真的看着陈老头。 “之所以来到青城,是因为我们有强大的敌人时刻想要我们的命,只好躲藏起来。而今日山贼进城,其中有个叫皇如一的就是我们的敌人众多爪牙中的一个,我不愿你受到牵连,所以才迟迟不肯收你为徒,怕连累与你,至今也是如此想法。” 纪凡微微一怔,原来这才是原因! 陈老头从怀中拿出一本炼器总纲递给纪凡,继续说道:“我没有时间给你传授炼器的方法,但这里有一本器宗的炼器总纲,你拿去仔细钻研,这既是最通俗的也是最高深的,是炼器的一切基础,我能给你的也就是这些了。” 纪凡惶恐的接过炼器总纲,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陈老头拍了拍纪凡的肩膀,充满了愧疚,说道:“我是器宗掌门的师叔陈言,为了掩人耳目,不曾告知于你,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小子啊我很满意,不知收你为弟子可好?” 纪凡大喜,重重的点了点头,立即跪下身来,连磕三个响头,双手抱拳,郑重说道:“师傅。” 陈老头欣慰一笑,久久不停,随后收起了笑容,脸色沉重,严肃道:“但你千万不要在外宣称你我师徒之事,不是师傅对你有偏见,而是师傅的敌人实在太多,随便一个都不是如今的你能抵御的……” “不要多惹事端,仗着我的名号,修行者多少都会给你些许面子。” “弟子当勤学苦练,为师傅上阵杀敌!”纪凡内心一阵汹涌澎湃,眼神坚毅。 陈老头仰头看向屋顶,多年未曾湿润过的眼角滑下一道晶莹的泪光,强笑道:“等到你有这个能力再说吧。” 纪凡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不变,但陈老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把诺言印在了心里的最深处。 宁明夫人早已眼泪婆裟,短短数日,纪凡就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丝痕迹,心里叹了一句,可算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喝-- 忽然店外传来一道声音。 陈老头和宁明夫人微微一怔,怜爱的看了纪凡一眼,叹息道:“纪凡,为师去也,今后若有缘,便拿着炼器总纲到玄国多宝门找我。” 纪凡强忍着泪水,郑重的朝他们鞠了三次躬,久久不曾直起身来。 陈老头和宁明夫人心中一软,这孩子是怕离别太过悲苦,不敢看向自己啊…… 手中猛地一甩,一枚储物戒就飞到了纪凡身前,陈老头摇了摇头,与宁明夫人走出了店外。 店外宁长风驾着一辆马车守在门口。 陈老头与宁明夫人坐上了马车,马车下面忽然卷起了一阵狂风,把整个马车给卷上了天空,骏马全身泛得通红,宛如黄昏中的红霞,在空中扯出一道火虹。 待到火虹消失不见,纪凡才直起身来,看向店外的天空,郑重的接过储物戒,终于忍不住泪水,哽咽的声音从喉中发出,湿润了眼角。 第58章 凡门 小马哥沉浸在首富的情绪中,不断的去演练自己身为首富该有什么样的动作神态。 “小凡,你看我这样摇扇子帅不帅,符合不符合我首富的形象?” 纪凡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看着手上拿着的一枚储物戒,这是陈老头走的时候给他的那一枚。 意识慢慢的沉进储物戒中,一片短暂的黑暗,忽然一大堆一大堆的宝贝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戒指的内部空间。 无数的材料出现在他的眼前。 海心沙、灯草、白岩青柏、万年朽木、海底闪金……太多太多,仿佛无边无际。 这几天他进入须臾鼎中不停的钻研炼器总纲,已经摸索到一定的程度与技术,而戒指中的无数材料无形是他炼制宝器的最佳帮手。 说干就干! 纪凡马不停蹄的钻进陈老头的炼器室。 点起了大火炉,对着炼器总纲,掀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目录,上面写着:农具篇、实用篇、新奇篇、武器篇、防具篇…… 纪凡立马就翻到了防具篇,有了锋利无比的锈剑,首当其冲定然是炼制防具,保障生命是生活在以力量为尊的世界上所必需的。 眼睛定格在防具篇一件名叫“乌金铠甲”的防具上,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材料来。 乌金、雪云水、秘银、金丝……等等。 纪凡拿起材料按照既定的顺序不断的放进火炉,一道道火焰“噌”的窜了起来,包裹住材料,炙热的火焰不断的炼化。 乌金慢慢融化成一滩乌黑色的泛着黑光的金属液体,里面不时闪耀着白色与银色,那是雪云水和秘银,那一丝丝不明显的金线不断钻进乌黑色的乌金液中,在纪凡的炼制中,不断相互融合。 “砰!”大火炉的火焰像一颗颗爆炸的火球,不断的轰击混合的液体,溅起的液体没能逃脱,被升腾的火焰再一次卷起,像极了两边卷起的薄饼,牢牢的把里面的肉馅给锁在里面。 炼器是一件极其损耗意识和体力的苦力活,就像是另一种修行,不断的榨干人的意志和体力,从而激发出更大的潜力。ωww.xSZWω㈧.NēΤ “呼——” 纪凡摸了摸额头的大汗,紧张的眼神盯着沉浸在大火炉中的乌金铠甲,尽管已经选择简单容易炼制的乌金铠甲作为练手,不需要成胎数日,但心底却没什么把握,毕竟自己钻研学习到的知识,在实践中会有一定的偏差,说不好偏差就使得宝器炼制失败。 忽然,炉火一阵翻腾,恐怖的火焰猛得向上窜起,如同数十条愤怒的火龙,不断的冲向空中,又被大火炉给生生扯了回来,不甘心的撞击在乌金铠甲之上。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炼器室内响起。 纪凡心念一动,感到一股火热的气息不断从大火炉中喷涌而出,心道:这是成胎收宝的时机! 立刻操纵大火炉的火焰,火焰一瞬间在乌金铠甲底下爆发,剧烈的力道直接把乌金铠甲给冲出了大火炉,一道道火焰不断包裹着它,冲击着它,使它的模糊的形状不断的完善,勾勒出一副刚劲粗狂之风的铠甲来。 “器成!”纪凡兴奋的喊道。 砰—— 火焰像四散的鸟兽,一瞬间灰溜溜的逃走,逃回了大火炉中,炉火翻腾一阵后,缓缓的自己熄灭了。 一件乌金色的铠甲,被光线照射表面上荡起了一成波光,刚劲粗狂的风格,显得酷炫十足! “哈哈哈!” 纪凡大笑数声,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没能遇到什么困难,直接了当的做了出来。 或许是自己选得太简单? 自嘲的笑了笑,纪凡把乌金铠甲收了下来,兴奋的走了出去。 门外,小马哥听着纪凡兴奋的喊声,就知道他肯定遇到了什么好事,急忙刚过去看了看,只见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怎么都停不下,好似一辈子都这么跳似的。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小马哥疑惑的看着他。 纪凡乐得嘴巴长得老大哈哈哈的大笑,指了指没关的炼器室的门,示意他自己去看。 小马哥立马抬起了腿,踏进了炼器室,一眼就看到那一具泛着黑光的乌金铠甲,眼珠子和口水都要掉了下来,那线条是怎样的刚劲有力,乌黑色的色泽让人感到压迫感十足,只一眼,他就爱上了这件铠甲。 “这是你炼制的宝贝?”他不确定的看向纪凡。 纪凡拍了拍胸脯,回答道:“当然。” “小凡,这件铠甲就送给我吧……”他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纪凡对自己的炼器水平有了很大的信心,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拿去吧,你我兄弟,反正我还会炼制更好的!” 小马哥擦了擦口水,听到纪凡这句话,眼前一亮,小心的问道:“那你多炼制几件,以我多年混迹和精准的目光,我断定这东西绝对值钱,定能买大钱,毕竟虽然成为了首富,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纪凡一听,脑袋顿时有了一个想法,笑道:“纵观整个青城都是零散的自主加工,一家店一个家族的单干,既然我们拥有了巨大的财富,不如把这些财富投资出去,把整个青城的制造工坊给紧密联系起来,成立一个机构,使得我们的制造产业更加系统和规范化。” 小马哥别的没有什么特别,但他的眼光绝对不差,从他与陈老头的相熟就能看出来,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店和一个嘴硬的火爆脾气老头,还有一个刚从山里来的纪凡,不都证明了他的眼光独到? 他的脑袋瓜一转溜,就明白了纪凡这些奇奇怪怪的用词,看了一眼纪凡,竖了个大拇指,话都没说多几句,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知干什么去了。 纪凡微微一愣,也不管他。 他得到小马哥的点评,心里很是舒坦啊,继续闷头扎进了炼器室,开始疯狂的炼器。 另一边,小马哥找到了城主刘一户,让他召集全城有头有脸的商户,开一个紧急商讨会,来商讨整个青城的以后的经济发展路子。 刘一户不敢相信的看着小马哥,说道:“真的要做什么产业链?” 小马哥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指了指不停运送宝石原料的工人们,叹道:“城主大人,您看光是挖宝石,制作点低档次的武器,能有什么赚头么?” 刘一户稍微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叹道:“的确是没有,只能赚取微薄的利润。” “那不是!”小马哥猛的拍了一巴掌,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把整个产业给从头到尾给统一起来,把青城作为一个整体,我相信定能产生不可估量的巨大成就!” 刘一户听明白小马哥的意思,仔细一琢磨,眼睛忽然亮闪闪,连拍了手掌,发出啪啪啪的赞叹声。 “高啊,实在是高啊!” 小马哥大笑道:“我愿意支出大部分的费用,但我所占的比例,自然是最大的,不知城主大人意见如何?” “这是自然。”刘一户想到今后的巨大利益,眼睛都眯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一刻都不曾停歇。 很快,全城有头有脸的商户就全都赶来参加商讨会,对小马哥这套方案直拍膝盖,大呼叫好! 他们也有这个想法,但之前的所有关于宝石的产业全都被马家给死死控制住,一分一厘的利润都要克扣很严重,努力赚取的钱财也只够日常支出,哪有多余的资金去扩大? 并且马家为防止有人超过他,不允许人合伙做事,不然就死命的挤压骚扰,让商家没有生意可做,当真是可恶阴险至极啊! 如今,小马哥出面提出这个方案,又肯支出大批资金,大家伙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 商讨会上,各位商家踊跃提出建议,把小马哥大致方案里的不足之处给补足,使得方向更加正确,道路更加平稳。 因而,顺理成章的成立了名为“凡门”的商会。小马哥是实际上的掌控人,在纪凡不知情的情况下,小马哥把纪凡立为了凡门的最终拥有者。 凡门放在整个君国来说都不算大的商会,更别提放在宏宇大陆上,但是现在的小马哥和纪凡并不知道,如今成立的小小凡门商会,却是以后富甲一方的富到流油的震惊整个宏宇大陆的巨大商会!当然这也是后话。 “呼——” 纪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头发和衣裳都被汗水给浸透,脸上满是疲惫的表情,但双眸中的精光四溢却是让人感觉他兴奋异常。 看着炼制的十余件宝器,感受着身体内被完全掏空的感觉,疲惫和兴奋相约而至,因为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除此之外,身心还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没想到炼器耗费了巨大的意志和精神,竟然让我对气流的感受程度更加清晰,理解的更加透彻,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力量增强的感觉,好似自己要突破了一般。” 他拿起一件炼制的红石盾牌,自嘲的笑了笑,“虽然炼制出的都是低阶宝器,甚至有些还算不上宝器,只能是普通的武器,但也十分知足了,至少攒下了经验。” 纪凡推门而出。 看到空无一人的店铺,有些意外小马哥去了哪里,那么久还未回来。 “咕噜”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肚子饿了一天,如今已是将近黄昏,摸着肚子径直走出了店,寻到了小吃巷,坐在一家伤心凉粉的摊位上,点了两大碗,还有一壶酸梅汤。 伤心凉粉的辣椒香味和诱人的颜色,纪凡一瞬间胃口大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辣到极致直接拿起壶对着嘴里灌进了酸梅汤,那模样像极了某个人。 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屋顶上不间断传来的敲敲打打声,老百姓们已经从山贼入侵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整个青城的样貌也渐渐恢复了原状,一切都变得安定下来,山贼由于打灭的彻底,青城外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山贼来侵袭,也不会影响到青城的商道,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 纪凡满意的笑了笑,感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内心一阵通彻明亮,心境得到升华,不知不觉就超过境界到达了另一道层次。 这就是心念通达的感觉吧,纪凡不禁感叹道。 如此,我也该履行承诺,前往君明城查明真相,还小马哥一个公道! 处在君明城的二皇子并不知道,南方一个小城上,一个初出茅庐不惧一切的少年已经盯上了他…… 第59章 君明城 君明城是君国的都城,位于君国的正中央,四周没有高大山脉保护,地面平坦,视野开阔,是全国经济文化的中心,制造业极其发达。 周围保护力较弱,没有天险保护,因此囤积大量兵力,在君明城的街道上经常能见到将领带着护卫们四处巡逻。而兵营也设在君明城内部,并分成两大兵营,一个是负责保卫皇宫的黄金御林军,设在皇城内。一个是负责维护君明城治安和抵御外敌的白银护城军,设在城北。 此刻正值中午,毒辣的太阳照例慷慨的向底下为各种事情忙碌奔波的人们射向炙热的光与热。 一道清瘦的人影头顶着遮阳的草帽,穿着朴素的衣裳正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向那高大威严的南门,那不健康的苍白肤色,有些呆愣的眼神,正是悄悄离开青城前往君明城的纪凡。 南门口进城的人排成了长龙,在队伍中缓慢的等待,他抬头看了眼南门,内心不禁被深深震撼了一番,喃喃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城门啊?” “又是一个土包子,今天土包子怎么那么多?” 一道还算清脆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不过语句中露出的鄙夷让人直皱眉。 纪凡叹了口气,我就是感叹一句都有人跳出来讽刺啊……小心朝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长得倒精致,只不过那一张稍大的嘴倒是降了不少分。 小姑娘眼睛贼犀利,瞅见了纪凡那双偷偷摸摸的眼睛,小脸蛋上一阵火红,双手叉着小腰当即就朝纪凡怒骂道:“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土包子,死土包子,笨土包子,白痴土包子!” 纪凡看着小女孩那样,简直哭笑不得,虽说是骂自己,但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兴许是觉得她像个邻家小妹妹小萝莉? “雪儿,闭上的你嘴!”一道微怒的声音从那名叫雪儿的小姑娘旁边的一辆普通马车中传出来,声音清脆嘹亮,又似水如歌,刚柔并济,虽说是呵斥,却莫名给人悦耳的感觉。 “哼!”雪儿嘟起了嘴巴,气呼呼的看着纪凡,嘟囔道:“要不是这群土包子,咱们早就进了城了。” “噢――” 纪凡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进城被阻,心里头不舒坦,迁怒与我呀……念你是个小孩子,大人不计小女孩之过,我就放你一马吧。小說中文網 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对着小女孩微微一笑,露出善意的笑脸。 “小姐,你看!”雪儿瞪着杏眼,手指着纪凡骂道:“那人冲我摆出猥琐的脸,他不仅是个土包子,还是个死流氓,臭流氓。” “什么!”纪凡笑脸直接僵掉,再没脾气都有了脾气。竟敢说我猥琐,我明明是笑得很开朗的好吗?如果小马哥在就好了,他说的话绝对能完美的反击回去! 不过,现在估计他或许正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气的直跺脚吧。 “那人竟敢如此?”车内的语句说得有些急促,声音明显流露出愤怒的意思,显然是一位很护短又极其痛恨欺辱女流之人的正义女子。 哒哒! 忽然车内传来两道声响,像是站起来的声音。 一只纤细的手臂伸出马车,掀开了遮挡的帘布,曼妙的身姿从马车内探了出来,露出拥有悦耳之声的主人之貌。 饶是前世在电视网络上看过无数美女的纪凡,在见到这一位的时候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经历过数次战斗的他,此刻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喉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滩口水,为了掩饰自己,赶紧吞了下去。 只见那名女子身穿清凉微透的白沙衣裙,裙边刚巧盖过脚踝,那双被薄薄裙子遮挡住的白皙长腿,不禁让人遐想万分。向上看去,那一副清秀中透露着英气的脸蛋,因发怒而倒竖的柳眉,黑珍珠般的眼眸子,配上淡淡的妆容,不知不觉中就深入了人心。 姬凤熙皱起了好看的眉,纪凡的吞口水的动作被她敏锐的双眼捕捉到,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隐含着怒气说道:“雪儿,看来我错怪你了,那人真是个流氓。” 轰-- 女子的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朝着纪凡的脑壳劈下! 对纪凡来说,不能忍受的是被人无端辱骂,特别是骂自己流氓之类的词语,更不能忍受的是被美丽动人的女子骂流氓,那种感觉……让人心碎啊! 纪凡看着姬凤熙,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你是在说我?” 因为自己长得美貌,不管任何人见到自己的相貌,都会露出一脸色相,所以姬凤熙平生最讨厌流氓色鬼之类的人渣,看着纪凡无辜的模样,她暗暗道:如今最讨厌的人却是要改了。 那就是又色脸皮又厚的死流氓! 身姿一动,从车内拿出一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红宝石之剑,噌的一声,拔出了剑,露出了潜藏在剑鞘内锋利的剑刃,剑尖对准了纪凡,玉足轻踏马车边缘,借力跃起,狠狠的朝纪凡刺来。 “呔!我姬凤熙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厚颜无耻的死流氓,看招!”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那一道轻微的剑鸣声,带着一股与女子不相符的厚重气息滚滚压迫而来。纪凡战斗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是一位高手,实力比自己要强上不少,只怕是巨力境的修者! 情不自禁的换上了认真的眼神,腰间别着的锈剑也不敢懈怠,即刻拔了出来,对着压力如山大的剑势,只能被动防守,双手分搁剑刃两头,举了出去。 砰-- 剑与剑的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纪凡苍白的脸一瞬间更显血色全无,巨大的压力从手中传来,给他的感觉仿佛用手顶住了向下落的巨大石球,沉重得难以想象。 “咦?”一声轻叹,姬凤熙借力一个空翻就回到了马车之上,手中的剑还未收回,好看的眉随着她眼中的疑惑,却是一松一皱,显得有些可爱。 本想着稍微使出一点厉害,以一般人来说,就算没有断手断脚,也要青一块紫一块,难以站立起来,没想到眼前的这人竟然能接? “难道你也是修者?” 纪凡没有回答她,在心里郁闷。 你看不出来,你怎么修炼到巨力境的? 他脸色很难看,任谁被这样诬陷之后又砍了一剑,谁心情都会不好,不砍你都好了,还回答你的问题? 姬凤熙眉头一皱,很是不满,陷入了沉默。 她沉默不言,可她身旁的雪儿却是开了大口,愤怒的说道:“死流氓臭流氓,我家小姐问你话呢!” 纪凡脸上刚恢复了一点血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屁孩,收起了剑,低头没有接话。 雪儿感觉纪凡与之前不一样,害怕的躲在马车后面,只露出半个头。 姬凤熙盯着纪凡,仿佛要将他的虚实看出一般,纪凡没有任何反应,只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皱着的眉毛一松,不知为何也收起了剑,喊了一声雪儿,坐进了马车中,马车徐徐开动,向着南门前进。 “雪儿,上来吧,他不会伤害你的。” “哦哦……” 雪儿听小姐这么一说,心里一松,但内心还是有点小害怕,一溜烟窜上了马车,躲进马车中,待到路过纪凡身边的时候,不知为何伸出了小脑袋瓜偷偷的看了纪凡一眼,随后极快的收了回去。 姬凤熙坐在马车中,确认没人能看见之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笑,一根葱白般的手指狠狠的戳在雪儿的脑门上,责怪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又忽悠我,那人看模样不可能是流氓,充其量也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胆小鬼而已。” “小姐,什么叫有色心没色胆?”雪儿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姬凤熙,问道:“难道小姐的意思希望他……” “雪儿?”姬凤熙柳眉一挑,脸色阴沉得可怕。 “呸呸呸!”雪儿脸色突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着嘴巴。 “你个死丫头!”姬凤熙拿她没辙,又狠狠的戳了她几下才罢休。 一时间马车内响起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直到马车远去,纪凡才抬起脚朝南门走去,微微低下的头,很好的遮掩了他充满疑问的脸。 姬凤熙? 小马哥曾经说过,这个国家的君王姓姬,整个君国但凡姓姬的人都是皇亲国戚。 望着前方,纪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估摸这个姬凤熙就是君国皇帝的掌上明珠,整个君明城混混的噩梦――公主殿下! 一旦招惹上她,那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个麻烦,这可不是纪凡想要的。 把草帽拉低了一些,顶着热辣的太阳,纪凡进了城。 一进了城,纪凡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就被君明城的震撼给冲走了。 一条足足有百余米宽的南大街映入眼帘,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蚁巢,密密麻麻,无数的小贩挑着扁担游窜于街道,叫卖着担上的美食和小饰品。 路两边的楼房,每一间每一栋楼都与青城一品楼一般高大,再往北看去,更高的房子比比皆是,楼宇林立令人目不暇接。 纪凡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都城的繁华的气息,四处扫视着,好似在看有没有像小马哥那样的向导呢? “这位兄台,不知你左右张望,可是在找寻打尖吃饭的地方?”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纪凡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转头看去,一位书生打扮的俊秀男子微微弯腰拱手,眼神清澈明亮,正看着他。 “没错。”纪凡说道。 “若是兄台不嫌弃,只要给予在下一些银两,将会带兄台打点好落脚的地方,顺便逛一逛咱们君国的都城?”俊秀男子说道。 “好,如此便请带路。”纪凡对书生装扮的人物,一向好感倍增。 在君国,知法守礼、诚信美德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具备的素质,一旦进入了书香门第,就必须遵守。所以在君国很少出现读书人骗人的事情。 “不知兄台,囊中是否羞涩?”李庆安问道。 “嗯?” 男子看到纪凡脸色有些异样,赶紧笑着解释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考虑到兄台的手中的银两,才能更好的安排。” 纪凡脸色复于平静,掂了掂口袋中分量十足的银两,顿时豪气冲天,笑道:“不必考虑,哪里好吃只管哪里去,哪里住的舒适就往哪里去,银两不是问题。” 男子大喜,走在见面领着路。 不一会,俊秀男子就带着纪凡到了一间装修清新脱俗的楼宇处,走进古色古香的杉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小池塘,低头望去,里面锦鲤游得正欢。 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进了长廊中,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不绝于耳的鸟鸣声在屋顶环绕,纪凡不禁赞道,“找的地方真不错!” 俊秀男子笑了笑,拐了个弯后,领着纪凡进了一栋屋。 “吴姐姐,在下带了位客人,还请好好招待,好吃好喝的全都上桌。” “哎!” 一道脆若银铃的声音传来,一位美丽动人的熟妇,瓜子脸,媚眼如丝,身穿镂空透明的长裙,.裸.露的白皙颈部散发着诱人心醉的花香。 那双媚眼在纪凡的身上轻轻一扫,她眼中色彩更浓,轻声道:“可是这位?” 纪凡害羞的点了点头。 吴媚娘掩嘴一笑,一双眼睛使劲的眨了眨,银铃般的笑声从口中轻吐而出:“小翠呀,快去交代厨房,有贵客光临七律斋,赶快做一桌子好菜,再吆喝姑娘们出来迎客!” “迎客……?”纪凡微微一怔,看向男子。 男子一笑,腰间别着的折扇,一抖一开,扇走燥热的风,暧昧的眼神看向纪凡说道:“我观兄台衣着定然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不能只读圣贤书,还需寻花问柳之事调解情操,兄台你说不是?” 纪凡脸上泛起了潮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内心不知为何蹦出了一道火热躁动的气息,竟然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道。 纪凡啊纪凡,你只是吃个饭,只是吃个饭而已……嘿嘿嘿嘿……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不一会,冒着香气的美味佳肴就上了桌,一些莺莺燕燕身穿暴露的美丽姑娘也都围了过来,秀手小心翼翼的夹着菜肴轻轻的放进纪凡的口中。 一时间,纪凡脸上的潮红就蔓延到了脖子。 俊秀男子此刻偷偷走了出去,拐了几个弯,走到一个不易发现的角落。 “你叫我来,可是看出这次的货,有多少斤两?”一道脆若银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男子转身看向充满魅力的吴媚娘,咽了咽口水,邪邪笑道:“我刚才一路上已经观察好了,这次的货色绝对比之前我带来的还要多金,吴姐姐只管往死里坑!” “呵呵。”吴媚娘掩嘴一笑,撩人的眼神只勾勾的盯着男子俊秀的脸庞,伸出小舌舔了舔红唇,白秀嫩滑的手指朝他的腰间肉扭去。 “哎哟!”男子假装吃痛,一脸媚笑的看着吴媚娘。 吴媚娘迈着小步子离开,银铃般的笑声悄悄的传入男子的耳中。 “若是事成了,今晚你到我房来?” …… …… “哈秋!”纪凡满脸幸福的吃着美人们送进嘴里的菜肴,不为何打了个喷嚏。 第60章 忽悠 酒逢知己千杯少。 这句话说的就是纪凡现在的状态,那么多衣着暴露的美女不停往身上粘着,一张张吹弹可破的美丽脸蛋与自己近距离的接触,那若隐若现的肉色,不仅让他血脉膨胀,内心狂跳不已。 一杯一杯醇香的酒杯下肚,过了不多久,纪凡慢慢的开始泛起了头晕,用纪凡的话说就是整个脑袋都晕沉沉的,仿佛喝下的每一杯都是白开水一般。 “这位客官,敢问您吃饱喝足了吗?”招牌式的银铃笑声,吴媚娘掩着嘴笑眯眯的看着已经意识不清的纪凡。 纪凡迷茫的使劲睁开沉重的眼皮子,刚倒进嘴里的美酒还未吞下去就开了口说话,嘴角两边不停的流下酒液,看样子已经喝的死醉死醉。 “……吃……饱……了……嘿嘿嘿嘿嘿……” 看到纪凡这个醉死鬼的样子,吴媚娘的迷人的眼眸子更亮了,细声细语说道:“那您得结账了哈?” 啪—— 纪凡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小袋子,不经意的丢在布满油腻的餐桌上,两个眼皮没精没神的耸拉着,咧着嘴含糊说道:“在这呢,都拿去……多的还我。” 吴媚娘拿起小袋子轻轻的在手中掂了掂,袋子里发出悦耳的银钱声,她满意的笑了笑,望着纪凡的眼神更加撩人了。 眼神朝不断灌酒给纪凡的美丽姑娘们使眼色,姑娘们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纷纷装作娇羞道:“客官,我们服侍您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就不怜惜人家呢?” 纪凡此刻已经喝迷糊了,毫无理智可言,看着姑娘们可怜兮兮望着他的眼神,内心在酒精的促使下忽然豪情万丈,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吴姐姐……剩下的不用还我了,都给姑娘们!”小說中文網 “哎!”吴媚娘笑得媚眼如丝,脸上仿佛要开出花来。 姑娘们齐齐一喜,两眼放光的扑向纪凡,一杯一杯的酒液灌入纪凡嘴中,纪凡也喝得不亦乐乎,早就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那个书生打扮的俊秀男子。 砰—— 一声巨响,姑娘们被这声巨响给吓得大吃一惊,吴媚娘分开姑娘,走上前去,看着已经倒地不醒的纪凡,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 …… 俊秀男子早在与吴媚娘暗中会合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离去,此刻他正匆匆走向城东某一处无人经过的阴暗小巷。 一走进小巷,黑色的阴影就把他给囊括其中,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 约莫一刻钟之后,一个身穿锦绣衣袍一副商人模样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得大摇大摆,刚毅的脸庞,嘴上两撇小胡子,十分有商贾的味道。 而那名俊秀男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 “咚咚” 画面一转,那名商人走进了一家小客栈,里面没什么人,小二热情的把他请上了楼,带他走到一个靠窗的角落。 角落上只有一张小桌子,坐着个人,那人身穿朴素,相貌十分的普通,两眼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看得很有趣,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高傲感。 商人恭敬的朝那人鞠了个躬。 那人没有理他,商人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么?”那人手撑着下巴,依旧看向窗外,却是开了口。 商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道:“已经办得稳妥了,以吴媚娘的贪吃样,不把他啃到丝毫不剩,是不会放松的。” “你竟然把任务寄托于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身上,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一切都只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人微微偏了头,一道淡漠的眼神朝商人射了过去。 商人打了个激灵,低着头不敢看他,畏怯道:“大人,属下愿受惩罚!” “嗯?”那人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继续朝窗外看去,好似窗外经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比坐在一旁的商人要有趣得多。 “我说过,不要叫我大人。”凌厉的声音响起,那人朝商人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我会告诉二皇子,你换个身份,时刻盯着目标,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商人站起身来,再次恭敬的朝那人鞠了躬,慢慢退出了客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只剩下那人独自一人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奇特之处,二皇子竟然让我来监控他,也不知道老爷子知道我这样被使唤来使唤去,有什么想法?” 商人原路返回,再次走进阴暗的巷子里。 他摸着书生的衣裳,商人不仅有些唏嘘和感叹,喃喃道:“说到底,我还是喜欢扮作书生啊……” 摇了摇头,他从一个角落下拿出一套稍显陈旧的衣裳,挑起了扁担,一晃一晃的走出了小巷,朝着七律斋慢悠悠的走去。 …… …… 七律斋。 莺莺燕燕完成了任务,早已躲进自己的小闺房,吃着点心,拿起言情小说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看了起来。 只不过有一位姑娘却没有那么舒坦了。 两个大汉把醉死的纪凡扛上了她房间的床,吴媚娘朝她使了使眼色,姑娘一脸不耐的慢慢退下了衣裳,把内衣扯得凌乱,钻进了床上,忍者纪凡浑身的酒气,熟练的把纪凡的手放在自己的酥胸上,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吴媚娘邪邪的笑了笑,把一小碗猪血端了过来,倒在了她的下半身。 大汉不知何时抗来一桶冷水,待一切就绪,吴媚娘一个眼神,大汉就把冷水整桶泼在了纪凡身上! “啊——” 一道尖细的尖叫声响起,仿佛要震破了七律斋的屋顶,姑娘脸上摆着慌乱的表情,小嘴不停的发出尖叫。 吴姐姐装作冲进来的样子,两名大汉紧跟其后。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吴媚娘一脸惊讶中夹杂着愤怒的眼神盯着纪凡,小指头指着纪凡颤抖不已,仿佛被气坏了身体。 一泼凉水狠狠的打在纪凡脸上,配合着高分贝能震破耳膜的尖叫声,纪凡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在睁开眼的这个节骨眼上,手中传来的酥软和滑嫩,让纪凡有些迷醉,不知所以的他忽然用力捏了捏。 “啊——” 一道更尖细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纪凡皱起了眉头,意识一下清醒了许多。 他使劲睁开眼睛,结果看到吴姐姐正一脸恼怒和吃惊的眼神瞪着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大汉一脸的羡慕样,好似在看着自己的手? 他转过头来一看,一具美丽的酮体出现在身为四十年纯情小处男的他的眼中,一股热血喷张的感觉,此刻他死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下半身突然一股肿胀,鼻孔中热气不停地喷涌,忽然两道有些温暖有些腥味的液体从鼻子流出。 “这是……?”他的眼睛不自觉的扫向了姑娘的白皙长直的美腿,然后他看到了床上的那一快殷红色的痕迹。 “好啊,你个混蛋,竟敢对我七律斋的姑娘施暴,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一向以银铃般的声音使人迷醉的吴姐姐,把声音抬高了数倍,柳眉倒竖,脸大脖子粗,指着纪凡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我七律斋虽是风月之地,但里头的姑娘从来都是只卖笑不卖身,纯洁无暇,将来可是要加入富贵之家、名人雅士之府,可是如今却被你个登徒子给毁了清白!” 吴媚娘愤怒的指着纪凡,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见官!” “是!”两名身材壮硕的大汉立刻架住了纪凡的肩膀,提了起来。 纪凡听完吴媚娘说的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脑袋一下子就蒙了,茫然无措的被大汉给架了出去,数十个大汉从不同角落里冲了出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把纪凡像肉粽子般绑了起来。 纪凡此刻酒终于醒了,眼睛瞪圆的看着吴媚娘,茫然道:“我这是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吴媚娘眯起了双眼,眼中蕴含着愤怒,恨恨道:“你这是犯了欺辱良家少女之罪,行为之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什……么……什么!”纪凡不敢相信的说道:“一定是个误会,一定是个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跟官府说去吧!” 纪凡意识到这是不小心落入了仙人跳啊!!! 我可不能被人抓住,若是传回了青城,小马哥不笑话死我,整个白塘都知道了,以后怎么面对乡亲父老啊? 心里一横,就想要逃脱,脚下生出气流,身外一道道气流聚集,变成了一道锋利的气刃,想就此割开绳索逃离。 吴媚娘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纪凡的小动作,冷冷一笑,拍了拍手掌。 轰—— 一道巨大的气爆声在纪凡的耳边炸响,震得他头疼欲裂,没时间顾着逃脱,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塞进耳朵里来抵御这道刺耳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纪凡惊讶万分! 一道声音从某个角落踏出,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得纪凡不敢轻易动弹。 “想要从我吴媚娘手里逃走,你以为七律斋那么好出么?”吴媚娘阴冷一笑,“今日定要抓你见官!” 纪凡能感受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恐怖压力,比之五步还要高出不少,刚才那一声炸响就是因为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给引爆气流,打断了他的动作,甚至他能感受到这个屋中像他一样实力的人还有数人! 纪凡脸上止不住的冒出了冷汗,顺着脸颊滑下。 这次糟了! “送他见官!” “慢着!”就在纪凡以为麻烦的时候,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道书生打扮的模样的人跨进了门。 纪凡眼睛一亮,仿佛燃出了新的希望。 第61章 浑水 “杨东兄,你回来救我了!” 纪凡看到俊秀小哥回来找自己了,面露笑容,心中微微一松,仿佛得救般。 吴媚娘看到来人,眯起的眼睛里荡漾着魅惑,娇羞道:“杨东,你回来做什么,莫不是等不及今夜?” 杨东没有把目光看向吴媚娘,而是聚焦在纪凡身上,淡淡一笑:“纪凡?” 使劲挣扎,但被巨力境的高手死死的抓住,又怎么能动弹一丝一毫? “杨东兄,快和他们说,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啊!”纪凡急忙慌张道。 吴媚娘讥讽的看了纪凡一眼,微微舔了唇,把盖在腿上的薄凉衣裳给掀开,似乎是觉得这样注定结局的“搅局”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些无趣。 杨东卷起了袖子,踏着小步子走进了“现场”,不一会就走了出来,脸上一抹琢磨的表情,眼神望向纪凡有些奇怪。 手上拿着血红色的床单,放在纪凡的眼前。 “物证。” 接着指了指屋内,那名姑娘此刻正在低声的哭泣,声音凄惨,耳不忍闻。小說中文網 “人证。” 杨东皱起了眉头,仿佛无数的烦恼在这一刻都冲上了脑袋,无论用怎样好的梳子也无法梳理出一条能帮助纪凡的办法,叹了口气,终究是想不出办法。 “我帮不了你。” 听到这句话,纪凡的手指微微收紧,连整个君明城唯一认识的杨东都帮不了他,更别提其他人,从吴媚娘对杨东的态度来看,肯定有一腿。 他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接受了这一切。 吴媚娘抚媚一笑,手指轻微指了指杨东,有些责怪道:“吓死奴家了,还以为你这死鬼要救走这个罪大恶极的无耻小人呢。” “此事吴姐姐,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杨东给予纪凡一个安心的眼神,望向吴媚娘,眼中清明,没有受到吴媚娘的魅惑。 “咦?”吴媚娘嘴角微收,疑惑的盯着杨东,上下扫视杨东,怎么看都是杨东,为什么觉得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呢? “你那俊俏的脸蛋,倒也值几句,但别指望我会轻易放了这个侮辱我家姐妹的小人。” 杨东闻言一笑,一抖折扇,扇出了数道凉风,说道:“有吴姐姐这话,在下就放心了。” 看了一眼纪凡,他继续说道:“我的朋友如今醉酒错事,我也不再辩解,若是报官,不仅纪兄弟名誉全无,那名姑娘的清誉一样荡然无存,君国重贞洁,吴姐姐不是不知,今后姑娘该何去何从?更何况七律斋的声誉损失是整个事情最严重的后果。” “哼!”吴媚娘收起了妩媚的眼神,脸色沉重的看着杨东,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那当何如?” 啪嗒,杨东收起折扇,向吴媚娘拱了拱手,笑道:“吴姐姐开七律斋为的是什么,自然是钱,既然如此我身上约莫还有些银两,不如就此换取纪兄弟的‘清白’?” 吴媚娘向前走了一步,似乎这样能把杨东看得更清楚一些,说道:“钱,的确能打动我,但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帮他的理由。” 杨东见此事有的商量,淡然一笑:“呵呵,我与纪兄弟初次见面变相交如故。” “哼……!”吴媚娘朝两位高手使了使眼色,他们退了下去,蹙眉的打量着杨东,觉得他的回答实在有些荒诞,但想到他捉摸不透的身份,默默记在心里,嘲笑道:“那你就拿出三百两白银,就可以把他带走了。” 杨东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请吴姐姐等我片刻,再下需要去趟钱庄。”说后,便赶忙离开了七律斋,走之前对着纪凡说了句话:“纪兄弟不要紧张,过会就带你离开。” 纪凡面露坚毅之色,说道:“杨东兄,今日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三百两不是小数,我日后定会还你的。” 杨东一笑,悄声耳边说道:“今日之事怕是吴媚娘起了贪心,形势比人强,还得忍气吞声啊!” 纪凡点了点头表示与自己的想法一致。 拍了拍纪凡肩膀,他不再逗留,赶紧出了门。 目送杨东离开,纪凡陷入了沉思,的确如他所说,此事从头到尾都很突兀,很多地方的都衔接不上。 望了一眼吴媚娘,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快出现在屋内?为什么那位姑娘的尖叫和表情都显得有些浮夸和自然?为什么短短时间会发生那么多事? 想到这,纪凡脸上忽然一股燥热,若是发生那事,为什么那美妙的滋味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手掌伸到眼前,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无奈道,也就只有手上还残留着那……柔软滑腻的感觉? 哒哒!身后传来脚步声。 吴媚娘两条玉臂抱在胸前,露出那魔鬼般的曲线,轻轻朝纪凡喷了一口香气,诱惑的声音响起:“你这混小子倒是有福气,这次有人帮你,下次还惹出祸来,看谁来救你?” 纪凡早已明白眼前这女人的蛇蝎之心,眼神中带着警惕,径直走开,坐在椅子上。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要狠毒。” 吴媚娘听到这话为之气结,刚想说些什么挖苦讽刺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面露寒霜的走进了屋内。 她倒不怕纪凡逃走,十余个高手早就守在隐蔽的角落,提防他逃走。 挽了几缕青丝到耳边,吴媚娘走进了一间颇大的房间,一进房间就仿佛忘记了一切,身心变得轻松许多,感受着自己最喜欢的兰花香,不禁仔细闻了闻,开始一件一件的脱下衣裳,她这辈子就厌恶的就是与地位比自己的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感到深深的恶心。 “如此放松警惕,你不怕有人埋伏吗?” 一句突兀的话,偏沙哑的声音,话语中隐含着欲.望从房屋内一个稍显阴暗的角落传出。 “谁?” 她又惊又恐的站立着,眼神不停的望向空无一人的屋内,心里泛起了疑惑,怎么会有一道男声发出,这间房从始至终就只能自己进来,上一个不小心走进的姑娘已经给她生生打死扔进水井去了,所有七律斋的姑娘和伙计都知道这个房间是她的禁地,可是如今这道声音怎么回事? 黑色纱帘盖住外边透进的光,使得屋内有些暗,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显得有些阴森和可怖,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一道清风吹了进来,纱帘被轻轻吹起,屋内多了几缕光线,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纱帘前面,挡住了光线,屋内又变暗。 这一刻,吴媚娘看到了那人的魁梧的身材,还有那无数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的脸庞,杏眼中先是惊讶,后是巨大无比的恐惧。 她惊恐的看着那人,那个勇战沙场,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扑通跪了下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惶恐和害怕,颤抖着说道:“……太子殿下?” 姬咏轩伸出强有力的手轻轻的按下了飞舞的纱帘,让光线完全进不来,他喜欢这种阴暗的气氛,正如他的性格一般。 他整了整右手上的袖口,一双浓密的剑眉像一把剑一般狠狠的刺向吴媚娘,沙哑沉闷的声音从喉间慢慢吐出来,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剑,锋利无比。 “你给我好好监视那人,必要时给我控制在手里,那可是老二要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这个……纳气境的垃圾,但是作为大哥,我有义务让他清醒清醒,整个君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我想要就能得到,他……永远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吴媚娘颤抖着身体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点头。 “哼哼!”姬咏轩嘲笑看着吴媚娘,仿佛看到了二皇子匍匐在自己脚下臣服的样子,忽然脸色一变,一脚狠狠的踢向吴媚娘的腰间。 噗! 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吴媚娘甩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吴媚娘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了这沉重的一击,弓着身子,娇躯颤抖得更加厉害,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沾上了血液的红唇,那唇红显得更浓。 她极力的挣扎起来,恢复着跪拜的姿势,内心除了惊恐就只有害怕,低着头不敢看向姬咏轩。 “哈哈哈……”姬咏轩裂开嘴,发出恐怖的笑声,望着吴媚娘的眼神中,既有满意又有浓重的讥讽,似乎有些厌烦,他转头看向窗外。 呼-- 一阵清风扫过,黑色纱帘没有了压制,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射进了一大片光,落在吴媚娘的身上。 她似乎感到有些温暖,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一轮炽热的太阳,嘴角慢慢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笑。 …… …… 还是那间小客栈,那人依旧坐在窗边的桌子,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从清晨看到现在,不知又有什么好看的。 咕咕咕! 忽然一只白鸽落在他的桌上,腿上绑着一个小纸筒。 那人笑了笑,手上抓了一把炒过用来下酒的花生米喂白鸽,顺手取下纸筒里的小纸条,慢悠悠的打开来看。 原本面无表情的他,越看纸条里的内容,眉毛慢慢的皱了起来,隐隐有一丝怒火在蓬勃燃起。 砰! “这个混小子,竟敢乱来,要是坏了事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压抑不住怒气的他狠狠的拍了一掌桌子,愤怒道。 咕咕咕! 一只飞走,另一只白鸽又落了下来。 疑惑的取出纸条。 越看紧皱的眉头却是越来越松,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重新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语气有一丝玩味,喃喃道:“另一个也来搅和,看样子是好玩了,没准杨东那小子会让这趟浑水更浑,这回老爷子可要高兴了。” 第62章 相遇 太子殿下十二岁就被丢进军营,跟随着君国最骁勇善战的西南军,征讨西边交界处的云蒙国的妖族,真刀真枪拼出了威名杀出了血性,靠着军功坐上了西南军的副统领,积累了大量人脉。 直到近两年才调回京都,担任御林军副统领,与统领大人张世英分庭抗礼,明眼人都知道张世英是二皇子的人,都在背地里等着看两条猛虎的斗法。 吴媚娘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好看的眉努力的舒展,为的便是不让人看出她现在的痛苦表情。她吴媚娘是君明城清人倌数一数二的话事人,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能失去风度。 用绣着鸳鸯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整理自己的妆容,拿起一片唇红,放在口中,轻轻的印了印,摇曳着腰肢就走了出去。 此刻距离她走进去的时间也只是过了一刻钟而已。 …… …… 纪凡正百无聊赖的喝着茶,眉头紧缩,望着七律斋好似毫无戒备的门口,陷入了沉思。 从自己进入君明城,第一个结交的人就是杨东,他温文儒雅的言行很容易让人就相信了他。在刚开始认为他是为了赚些银两的穷苦书生,在君国的书生虽然地位崇高,但几乎都是伴随着寒门二字。 寒门书生便是经常用来形容他们的。 可到了七律斋,他渐渐发现,与杨东看似相熟的吴媚娘,看向杨东的眼神中,除了暧昧,还有一份警惕和小心,而杨东眼中亦是如此。 这让纪凡有些不明白。 接着发生了后来的事,纪凡原先是潜意识认为自己没有做,而现在他是百分之百认为自己没有做。 杨东他应该看出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肯定也知道自己是中了仙人跳,从他告诉自己的话的语气,能深刻的感受到他想要帮助自己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当面帮助自己,反而是顺着吴媚娘的意思,花钱买自己走? 而吴媚娘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也没有为难他,爽快的答应了。 这两人不是有一腿吗? 怎么感觉她在提防他,他在提防她? 最让纪凡不解的是,杨东给他一种想让自己……欠他人情的感觉?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纪凡,仿佛这走路的节奏都有些妩媚的感觉,纪凡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吴媚娘红艳的唇微启,吐出一段银铃般冷风,说道:“看来你倒是挺享受。” 纪凡没有回答她,他十分清楚自己与人打交道的本事与吴媚娘这种混迹于江湖多年的老姜是比不了了,说多即是错多,所以不言为好。 吴媚娘有些恼怒,小虎牙咬着红唇,仿佛要咬出血来,轻轻一拂衣袖,就坐在了纪凡身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不断的打量着,好似这杯茶有多么与众不同。 她看向纪凡,淡淡道:“你以为你能走了?我告诉你,我吴媚娘今个就不打算放你走了,你又能奈我何?” “什么?”纪凡本以为她是来逗弄自己寻开心的,没想到从她的嘴里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纪凡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不是已经答应放我走了吗,怎么可以变卦?” “呵呵呵。”吴媚娘看着极力掩藏惊讶的纪凡,目光有些冰冷,嘴里吐出话语道:“我吴媚娘临时改主意,如何?” “你!”纪凡为之气结,瞪着眼睛,内心在此刻感到有些无奈。 “杨东兄那句话说的不错,形势比人强,需要忍耐,可是这叫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忍?”纪凡瞳孔渐收,目光中隐藏着愤怒,咬着牙说道。 “不能忍?”吴媚娘轻笑一声,弹了弹衣裳上沾染的一丝灰尘,淡然道:“你说你不能忍,这世界上你忍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惜……你又能怎样?” 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腰间,感受那里不停传来的剧烈痛感,吴媚娘的娇躯不引人注意的微微一颤,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冷漠说道:“今个你就作为咱七律斋第一位雏鸭,好好的为咱七律斋打响了招牌,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的,兴许表现不错,说不定我会放你走?” “雏鸭,什么意思,你让我为妓?”纪凡不可思议的望着吴媚娘,被这一句震惊的说不出话,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吴媚娘窃窃一笑,仿佛恶作剧得逞,仿佛腰间的疼痛感一瞬间消失,笑得舒服无比。 士可杀不可辱,让纪凡去做男妓,这是绝对绝对不能接受的事实,在君国,男妓普遍来说,待遇都是接待那些肥头大耳的中年以上妇女,更多的是接待那些喜欢龙阳之好的老兔子,这让纪凡如何能忍? “杨东兄会给我讨个公道的。” “杨东,此刻怕是自顾不暇,哪有什么精力来救你?” 沉默了许久,纪凡慢慢环视着周围,眼中含着愤怒和警惕,“我知道七律斋里定然潜伏着我难以抵挡的高手,并且数量不止数个,我能逃走的机会一丝都没有,但是你如此欺我,我也不会在乎性命,定然要豁出去!” 吴媚娘轻声一笑,翘起葱白的手指指向纪凡,讥讽道:“你以为我会怕吗?” 不远处的钱庄门口,杨东嘴唇都干得起了皮,一脸无奈的对着数位军爷,解释道:“军爷我真的没有抢人财物啊,真的没有啊。” “没有?”领头的护城卫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杨东,说道:“就在刚才一个人说他的银两被人抢了,周围的人指认说是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其描述的特点跟你十分相似,并且你手上的银两刚好与他所丢失的银两数目一致,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你只能和我们走一趟了。” 杨东一脸阴沉,看着周围围观的群众,知道这些人中肯定有陷害自己的人,可惜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定要找出那个阴险小人,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过眼下只能走一趟了…… 莫非是太子注意到了我? 杨东暗暗想到,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就被护城卫推搡着带走了。 …… …… 阳光渐弱,红透半边天的晚霞,来的极快,去的也极快,夜色渐浓,慢慢的就铺满了整个天空。 皇城内,一名小女孩带着一名清瘦的御林军护卫慢慢接近了皇门。 “慢着,你们两个去哪里?”守卫皇门的御林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御林军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俊秀的脸庞,小女孩走上前,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们,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朗声说道:“连我都不知道么?我们奉公主之命,出城办事,不得阻拦。” 御林军们看着俊俏得不像话的御林军,竟然咽了咽口水,吃惊的看向小女孩道:“原来是雪儿妹妹,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夜间出城?” 那名俊秀的御林军昂起头,蔑视的看向他们,傲然道:“公主之命,岂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能知道的?”小說中文網 “你!”稍年长的守卫不忿的喝了一声。同是御林军,等级一样,不过是在公主身边办事,何德何能嚣张? 身旁的守卫按下了年长的守卫,示意其少惹事端,朝雪儿姑娘挥了挥手,让他们走了。 雪儿就领着御林军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皇门,一头扎进繁华缤纷的夜晚喧闹无比的君明城。 待他们走后,那位御林军守卫附耳对稍长的御林军说道:“老闷头,你差些就惹了大祸。” “此话怎讲?”老闷头不解道。 小心观察那两人的身影,确保离开后,才放心道:“那个雪儿是公主身边的红人,身旁跟的护卫又是那么俊俏的小伙子,你说啊,整个御林军上哪里去找那么俊秀的小伙?若是有,早就被那些贵妇人给收紧了闺房,还会任由他在皇宫晃来晃去?” “你的意思是?” “必然是雪儿和公主又溜出去了……” 除了皇城,雪儿脸上那股傲然就收敛了不少,跷着脸望着身旁的俊俏御林军,娇声说道:“公主啊,君明城的夜晚就是好看的要紧啊,灯红酒绿的,比皇宫黑暗无趣的生活好玩多了!” “波!”姬凤熙伸出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雪儿的脑袋,皱起了好看的细眉毛,责怪道:“雪儿,我们现在是偷偷跑出来,是出来办事的,不要叫我公主,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嘿嘿”雪儿吐了吐小舌头,求饶的抱起姬凤熙的手臂不停的摇晃,“雪儿知道错了,疾风大人!” “你呀!”姬凤熙对撒娇卖萌的雪儿全无办法,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就算过去了。 雪儿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姬凤熙,甜声问道:“疾风大人,那我们今晚去哪里擒拿要犯啊?” 姬凤熙顺着她的话头,装模做样的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笑道:“长那么大,我唯一没去过的地方就是清人倌,不如我们就走一趟?” 雪儿嫌弃的看向姬凤熙,嫌弃道:“原来疾风大人喜欢那种地方,雪儿可不想去……” 姬凤熙听出雪儿语气中那股浓重的嫌弃味道,佯怒的敲了雪儿天灵盖,说道:“那我自己去好了,你呀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哪都不能去。” “不嘛不嘛……”雪儿委屈道。 “这才乖。”姬凤熙满意的笑了笑,带着雪儿就走向喧闹的街道。 雪儿问道:“疾风大人,去哪呀?” 姬凤熙说道:“那当然是去君明城数一数二的清人倌,七律斋!” …… …… 不一会,姬凤熙和雪儿就在七律斋众人的疑惑和震惊下,走了进去。 众人都奇怪,这位爷是犯了什么毛病,来清人倌竟然带个小女孩来,大家伙都搞不明白…… 姬凤熙可不管她们怎么想,牵着雪儿的小手就走了进来,正好就撞见吴媚娘和纪凡在那。 她看到纪凡的一刹那,就认出了他,忽闪着精光的眼睛就盯住了纪凡,心里有些窃喜,但有些不满,怎么这个家伙会在清人倌,难道他不想自己想的那样是个君子? 吴媚娘经验何其老道,一看到姬凤熙看着纪凡就离不开眼的样子,顿时就明白这位长相俊俏的军爷瞧上了这傻不拉几的混小子,谄媚道:“这位军爷,敢问是看上了这位雏,今晚他是第一次接客,也是七律斋第一位男妓,您来的真是时候!” “雏?男妓?”姬凤熙小脸上竟然火烧火烧起来,想到吴媚娘话里隐藏的信息,害羞起来。 “没错!”吴媚娘坏笑一声,浑然不顾纪凡那双喷火的眼睛,继续说道:“这位军爷,相比是第一次来吧,莫要害羞,哪位爷第一次来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姐姐我呀都见惯了,您只管放心,包在姐姐身上!” 姬凤熙玩味的看着怒火冲天的纪凡,估计他是被迫从妓,但不知为何自己却没有救他的意思,反而生出了想要逗弄他的想法,张开了嘴,有些故作沙哑的声音从喉间吐出:“那就有劳姐姐了,在下静坐房间,还望姐姐快些把他送来。” “你们!”纪凡眼睛了都要喷出火来,可是两位高手不知何时就从角落里出来,死死的压制了纪凡,让他有苦难言。 吴媚娘仿佛没看到一般,眯起眼睛对着姬凤熙笑了笑,说道:“没问题!” 她看了一眼跟在姬凤熙身后的雪儿,脸色有些为难,说道:“这位爷,不知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在外头吃吃咱们七律在招牌的小吃和点心如何?” 姬凤熙看到纪凡的处境,更好奇了,但没有直说,而是转了转眼睛,对着雪儿笑道:“雪儿,你在外边等我!” 雪儿也认出了那个讨人厌又令她害怕的纪凡,知道公主是要折磨他,不仅心里拍手称快,乖巧的猛点头。 “如此,请!”吴媚娘领着姬凤熙就进了一间房。 随后纪凡不知被喂了什么药丸,浑身软弱无力,像一只软脚虾一般被推进了房间内。 碰! 房门从外面锁上。 房间内的油灯上的火焰暧昧的跳着舞,一荡一荡,紫色的纱帘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诱人的意味,嗅了嗅,那股催情的香气正悄然朝纪凡飘来。 纪凡能清除的感受到全身上下力气全无,就连战力都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头顶不停的冒着冷汗,害怕的依着门角不敢移动半步。 姬凤熙有些好笑的看着纪凡的样子,表面上一股舔唇吃人的模样,内心早已笑翻到极点。 她清了清嗓子,在纪凡惊恐万分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接近纪凡,每一步仿佛是一个钉子,深深的钉在纪凡的心上,让他痛并恐惧着。 “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叫了!”纪凡手脚动弹不得,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只有嘴巴,看着越来越近的军爷,他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屁股。 姬凤熙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邪恶的眼神直盯着纪凡,发出充满魔力的沙哑声,说道:“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 纪凡瞪着大眼,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头顶冒出。 “不!” 第63章 公主殿下 荡起的烛光似乎有些害羞眼前的场景,被晚风不停的调戏着,摇晃着腰肢,散发出的灯光,不断照出两人的越来越近的影子。 纪凡此刻除了冒汗甚至都无法喊叫,硬塞进嘴中的药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不停的吞噬着全身的力气,彩果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他连嘴巴都无法张开了,只能害怕和恐惧的望着理他越来越近的兔子军爷。 姬凤熙越走上前,看清楚纪凡那茫然害怕的模样,心里那一丝小窃喜越来越高涨。 谁叫你之前在城门吓着我家雪儿,我定要乘此机会好好的讨回来! 她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拿起那摇摆的蜡烛,慢慢的靠近纪凡。 “你要干什么……?”纪凡惊恐的看着姬凤熙,手上拿着的蜡烛不断向下滴落,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惊恐道:“……滴蜡?” “你说我要干什么?”姬凤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高举着蜡烛就要滴落下去。 纪凡内心早已快要崩溃,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开眼看。 须臾鼎啊须臾鼎,此刻你若是能听到我的呼唤,就请帮帮我吧…… 姬凤熙实在看得好玩,把蜡烛放回,忍不住哈哈大笑,眼泪都快飚了出来。 已经放弃抵抗的纪凡,正等着这辈子遇到的最恐怖的事情发生,结果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生,只听到一阵阵尖细悦耳的笑声,声音还有些熟悉,不禁一愣,这是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那名兔子军爷倒没有离开,就站在他的眼前,正抱着肚子大笑不止。 “难不成军爷觉得我长得不合他胃口,放弃了?” 若真是这样,那就谢天谢地了,不过到这里他有些气愤看了眼丹田,那个滴溜溜转的须臾鼎,这等关键时候都不见你出来帮忙,真是……下次再不出来,收房租了! 可惜须臾鼎依旧高傲的转着,根本没有回应他。 姬凤熙笑得差不多了,慢慢直起了腰,眼角还残留有笑出的眼泪,指着纪凡就笑道:“叫你在城门吓坏我家的雪儿,这次可算为她找回了面子,估摸着她要感激死我了!” “雪儿?” 纪凡还没搞清楚,这位笑得疯癫的军爷是怎么回事,有些茫然无措,但雪儿这名字他倒是有点印象,那不是就是今天在城门遇见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吗? 说起来,眼前的这位,好像给他的感觉也有些熟悉,尽管眉毛有些粗,两撇胡子显得有些滑稽,也许是纪凡太过害怕,此刻稍微镇定,才把这位爷看得清楚一些。 怎么看这位爷的脸蛋长得也实在太俊秀了一些,俊秀的不似男人,且没有男人那种由内而发的英气,就连汗酸味都没有一丝,刚刚靠近时竟然还能闻到一阵十分好闻的香味,给人的感觉,有些不男不女。 加之雪儿这个名字,纪凡渐渐的把眼前的这位军爷跟那名美丽的无法形容的公主的面貌相融合在一起,竟然相似度极其高,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张着嘴巴,指着姬凤熙说不出话来。 “嘻嘻,认出我了吧?”姬凤熙笑眯眯的看着纪凡,笑起来那弯起来的眼睛,更是让纪凡确定了眼前的这人就是今天进城时遇到的姬凤熙公主! “你是公主!”纪凡惊叹道。 姬凤熙调皮的吐出香舌,背着手踮着脚向后退了几步,说道:“你现在才认出来,实在太笨了,或者说是我装扮得太像男人了,让你这等流氓都分不出?”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的?”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她看得出来纪凡只是个普通的修者,想来没什么靠山。 纪凡一脸无奈的表情,你自己跟我说的名字,整个君国谁不猜不到,爱留出城玩又是修者身份,还长得美若天仙的姬姓年轻女孩子,除了姬凤熙公主还能有谁? 姬凤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问得有些白痴,脸色有些尴尬,随即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她忍不住好奇,盯着纪凡问道:“嘻嘻,你是怎么到七律斋做起男妓来的?” 纪凡翻了翻白眼,有这么问人的吗,还给不给人一点自我安慰的空间啊,这不是明摆着拿着尖刀刺人的心吗? “……被人陷害的。” “噢——”姬凤熙嘴巴长得老大,有些好笑道:“被人陷害的啊,哎,具体过程怎么样啊!” 纪凡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的调皮好奇的心情十分不理解,特别是好奇还是自己的不能说的悲惨遭遇,没好气的道:“问来做什么,你能救我出去么?” “能啊!”姬凤熙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真的!”纪凡的眼睛一瞬间都亮了起来,不敢相信,再问一遍:“真的?” “真的啊!”姬凤熙叉着腰傲然的说道:“我姬凤熙堂堂君国公主,君国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会说假话,这件小事情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 姬凤熙的这段话,点燃了纪凡内心残缺不剩几缕的希望之火,眼中莫名湿润,竟是被她这段话给感动得眼泪满眶。 “不过,前提是你得让我开心,毕竟你我没有什么交际,随意救你也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 胡锋一转,姬凤熙在纪凡的内心正沐浴阳光的时候,忽然砸下当头一棒。 “什么!”纪凡赶紧把快落下的眼泪给收了回去,惊讶的看着姬凤熙,说道:“还要你开心,我的公主殿下,你要怎样才能开心呢……” 姬凤熙很满意纪凡的态度,嘴巴里发出悦耳的声音说道:“很简单啊,看你这人蛮有意思的,不如就暂时做我的贴身侍卫,做到我满意为止,我就救你出去。” 什么叫做到满意为止,如果你一辈子都不满意,我不是要做牛做马一辈子,那我和在这里有什么区别?最多是不用爆菊…… “这不等于卖身么?”纪凡心灰意冷的说道。 姬凤熙狡黠一笑,说道:“对啊,就是卖身,正好父皇允许我组建自己的侍卫队,而我也可以借此来把男宠带走,不然以吴媚娘的做事风格,她定不会放你走的。” “为什么?”纪凡有些不解,看样子她也是第一次来,怎么感觉她对七律斋的背景很熟悉的样子。 姬凤熙对着纪凡翻了翻白眼,解释道:“别人不知道,甚至我二哥都不一定知道,但是我知道。” 她柔软的唇在纪凡的耳边轻声言语一番,纪凡越听越是惊骇,脖子僵硬的转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吃惊道:“你竟然是……” “嘘!”姬凤熙对着纪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的对他人说,除了父皇和师傅,所有人都不能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第二次见面的纪凡很有好感,竟然鬼使神差的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说出之后,自己的内心才感到一丝后悔,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希望他能保守秘密吧! 纪凡明白的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嘻嘻”姬凤熙调皮一笑,在纪凡面前全无那股标志性的英气,反而天真的像一个邻家妹妹。 “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做我的贴身侍卫呢?” 纪凡转动了脑袋,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他能感觉到姬凤熙是真心想要救自己出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姬凤熙的眼睛,清澈见底,仿佛一丝污垢都没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她真的只是按照自己的做事风格来吧。 “我愿意做公主的侍卫。”纪凡无法行礼,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姬凤熙开心的一笑,心里有些莫名的开心,推开房门,七律斋明亮的光一瞬间照射进来,把房内的暧昧之意给驱逐得一干二净。 随后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要把这个家伙带走!” 姬凤熙指着靠着门角无法行动的纪凡,对着众人说道。 吴媚娘脸上的笑容都僵掉了,手上提溜着的手绢一时拿不稳,飘落在地上,吃惊道:“这位,军爷您说什么?” “我说我要带走这个小鸭子,你听不明白么?”姬凤熙有些生气道。 吴媚娘不是不明白她要带走纪凡,而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走纪凡,但还是赔笑道:“军爷,您若是喜欢可经常来,七律斋定然给你个最实惠的价钱,但人可不能带走啊,我还指望他给我们七律斋娘们挣多点钱养家糊口呢!” 姬凤熙柳眉一竖,倒恢复了不少姬凤熙这名字的几分英气,指着吴媚娘骂道:“小爷我就是要带走他,你开七律斋不就是要钱么,多少你出个价!” 吴媚娘脸色一黑,不是她不喜欢钱,而是太子殿下点名要自己控制住纪凡,再好的控制都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上,找人支开杨东就是她安排的,此刻随便来个军爷就想带走纪凡,她是往往不肯的。 “哟,这位军爷,听口气,手头上的银两倒是不少啊,可惜七律斋不卖人,您要买啊,到别家买去!” 姬凤熙俏脸一黑,牙齿轻咬着唇,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自己堂堂君国公主、掌上明珠,一个小小的清人倌管事的敢如此忤逆自己,就算你是大哥的手下也不行! 公主殿下倒是忘记了自己是乔装出行,误会了吴媚娘的意思。 “你一个小小清人倌,竟敢忤逆我?”姬凤熙怒气冲冲道。 吴媚娘混迹君明城数十年,会怕你个御林军,好听点叫你声军爷,不好听连狗屁都不是,若是自己爆出后台来,怕不是吓得你屁股尿流? 吴媚娘双手抱胸,一脸蔑视的看着姬凤熙,毫不在意道:“哟,这位好大的口气,来我们七律斋发起官威来了,也不打听打听,七律斋身后都有些什么人,会怕了你?” 这时一直待在一边吃着点心的雪儿,叉着腰走到了吴媚娘的身边,讥讽的看着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事物,在吴媚娘的眼前不停的晃荡。 吴媚娘注意到了雪儿的动作,想起这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军爷的跟班,不禁轻蔑一笑,丝毫不在意的拿过了那个令牌,随意的扫了一眼,随后她的眼睛就望着四个字呆滞住了,她望着雪儿说不出一句话。 上面写道:公主亲临。 雪儿对吴媚娘的表现见惯不惯,咬了一口点心,淡淡说道:“你口中说的口气很大的人,是君国的掌上明珠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吴媚娘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竟然是公主殿下亲临,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她急忙下跪,俏脸狠狠的朝地面上磕,脸色苍白,嘴皮子颤抖着,说话都不清不楚:“公主殿下饶命啊,小人不知公主殿下亲临,瞎了狗眼,还望公主殿下饶过小人这一回……” 此刻在门角靠着的纪凡,听到了吴媚娘求饶的声音,心里一阵快意,心道:“你这个贪钱又狠毒的女人,也有今天!” 姬凤熙无奈的叹了口气,虽说一旦爆出了自己的身份,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但回宫之后难免又要被父皇给修理一顿。 “人我带走,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姬凤熙摆了摆手,威严道。 吴媚娘狠狠的咬牙,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来,底下那张脸早已阴沉得可以掐出黑水来。 这小子的运气可真好,前有杨东,后有公主,这次算你好运! 想到太子殿下的惩罚,忽然觉得腰间疼痛难忍,额头上滴落一颗颗汗珠,打湿了地面。 挥了挥手,招人给纪凡解药,纪凡吃后稍作休息,顿时全身的力气都回来了,束缚解掉,得到自由的感觉就是让人愉悦,脸上也恢复了喜色。 望向姬凤熙的目光中含有感激之色,对其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谢公主殿下。” 姬凤熙摆了摆手,笑道:“今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以后你可要挡在我的面前。” 纪凡脸上有些羞红,心道:你的境界比我高多了,只怕是你保护我还差不多,不过既然答应了你,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挡在你的面前! 哒哒哒! 一声御林军打扮的姬凤熙领着纪凡和雪儿大摇大摆的出了七律斋。 吴媚娘面色阴沉的望着他们离去,气得拂袖回屋,写了纸条,赶紧报信给太子殿下。 “公主殿下搅局,目标已被带走。” 第64章 游侠 巍峨森严的皇宫高墙内,西南角的一处大殿内,黑色正笼罩着整个大殿。 两名御林军守在大殿门外,颤抖着身子,根本不敢朝殿内望一眼,甚至给人的感觉,连站在这里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座大殿不是鬼屋,更不是冷宫,而是太子殿下姬咏轩的大殿。 黑暗的殿中,一丝亮光都没有,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透进来,就连大殿方圆数十米的地方都没有一处光亮,在明亮的皇宫包围下显得突兀异常。 哒哒哒! 一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慢慢接近,最后到了大殿中间。 一名侍卫双手托着一个小纸筒,小心翼翼的往漆黑的大殿中央,递了出去。 “噌”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一抹亮光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只修长的手在这道亮光下,仿佛一道从漆黑无比的地狱伸出的魔鬼之手一样,令人感到可怕。 那只手拿起了纸筒,将里面的纸条给打开,好似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那张纸条的内容。 忽然,整个大殿的黑色都涌动了起来,仿佛六月的南海,被狂风给卷动了海面上的水波,不停地朝侍卫拍击而去。 “吴媚娘失败了……凤熙那丫头竟然来捣乱。”沙哑的声音仿佛是锯木发出的刺耳声音,就如大殿的基调一般阴森和恐惧。 黑暗中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眼睛,侍卫害怕的双腿颤抖起来,举着纸筒的双手颤抖着不敢放下。 “呵呵……”那道声音突兀的笑了笑,像砂砾摩擦的怪声。 侍卫更加害怕了。 “你好像很怕我?”那道声音忽然问了句。 侍卫低着头不敢看,听到问话,脑袋一片空白,此刻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回禀太子殿下……属下不怕,殿下亲切待人……小人怎么会怕呢……” 黑暗中沉默了许久。 “不怕?”那道声音有些疑惑随后说道:“你走吧。” 侍卫听到了这句话,感觉全身都舒坦了,挪动着僵硬的腿,朝着稍有亮光的殿门口走去,脚步越走越是轻快不少。 就在侍卫整个人沐浴在殿外月光的一刹那,忽然他感到全身上下都剧烈的震荡。 他的身体在他的震惊的目光下,一块一块的肿胀起来,他无助的望向守殿门的御林军,眼神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身旁的御林军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被这一幕给吓得说不出话来,眼中除了惊骇就是恐惧。 忽然,“砰”的一声炸响。 侍卫在御林军惊恐的眼神下,砰然炸开,无数的血肉内脏喷在他们的身上,把御林军黑色的黑红色的铠甲染得血红,显得诡异和恐怖。 噗-- 饶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在如此近距离亲眼看见一具尸体在自己眼前化为漫天碎肉,也让人无法胃里翻腾不已,几欲呕吐。 “哈哈哈……” 殿中传出一道诡异的笑声,让恐惧不已的御林军守卫更是脸色苍白。 “整件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 …… …… 灯火通明的君明城,在美食数不胜数的中山街上,无数的人流争先恐后的挤着,一个一个在各色小吃摊上排起了长龙。 此刻的纪凡正无奈的一高一低端着两碗臭豆腐,站在一个牛杂摊面前,面色阴沉的排着队。 “我说疾风大人,能不能让咱歇会,这样一高一低的举着真的很累,而且这臭豆腐真的很臭啊!” 姬凤熙还未说话,雪儿嘟起了嘴不忿的说道:“再放低点,我扎不到臭豆腐了!” “你呀,就是贪吃。”姬凤熙拿起竹签扎起一块臭豆腐,一口放进嘴里,满足的咀嚼起来,满口留香。 纪凡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心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一口接着一口吃,还好意思说别人。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偷跑出来逛青楼吃小吃摊,要是让百姓们知道,那不笑掉大牙,公主殿下的威严何在? 对此,他也只是鼻孔朝外哼哼,断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新鲜的牛杂,美味的牛杂,不好吃不要钱……” 雪儿听到后,黑珍珠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扯着姬凤熙的手,就拉到了前面,催促着老板赶快上两份。 “老板,给我来两份!” 脆生生的女孩生忽然在老板的身旁响起,吓了老板一跳,望着粉雕玉琢的雪儿,老板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小姑娘啊,你看啊,这么多人都排了队,你再等等?” “等什么等啊,我雪儿要吃你敢让我等,不要命了吧!”雪儿听到这话,立即发了火,想吃的不得吃,这不是让一个整日娇惯过日的雪儿火山大爆发么? 老板听闻雪儿霸道无礼的话,虽说脸色有些难看,但念叨着她是个小孩子,也就不与她计较,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去,别来这里捣乱!” “疾风大人!”雪儿自感受了委屈,急忙找到姬凤熙撒娇。 姬凤熙也是一脸寒霜,自己生长在宫中,从未有人如此敢对待自己,向来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人对她哪怕父皇都没说过一个不字,如今一个小小的小摊老板就敢对自己视若姐妹的雪儿如此口气,当真是忍耐不得。 “噌”怒上眉梢的她立刻就拔出了剑,架在牛杂摊老板的脖子上,吓得老板“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你刚才对雪儿说什么!”姬凤熙喝道。 牛杂摊老板害怕的抬起头,看见站在雪儿身后,一身红黑色的御林军铠甲装扮的姬凤熙,脸上变得煞白,狠狠的以头抢地,拼命的磕起头来,颤抖着说道:“饶命啊,军爷,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军爷您家的孩子,小人知错啊,还望军爷饶小人一命啊……” “啊!军爷发威了,军爷发威了,快逃啊……”姬凤熙这一举动,直接把整条中山街的百姓们都给吓坏了,慌张的向四处逃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条街,生怕军爷迁怒于己。 一时间街道混乱无比,无数的人拥挤着,不断有人摔倒甚至被后来的人踩在身上。 纪凡虽然是姬凤熙的贴身护卫,但此刻她做出的荒唐举动,让纪凡这个低调不愿生事的人,一脸阴沉,“噌”拔出锈剑就是一挑,把姬凤熙架在老板脖子上的剑刃给挑开。 “疾风大人,莫要生事,百姓被你吓到了。” 姬凤熙从小就被宠惯了,哪里受的人教育? 只见她一剑就指向纪凡,眼中饱含着怒火,咬牙切齿道:“才救你出来,你就忘恩负义,做出违背我的事情来?” 纪凡无辜的看着姬凤熙,不知该如何解释。 忽然,街道上传来一阵清风,数道清风拂过整条中山街,无数慌乱摔倒的人被这道清风给搀扶了起来,也把慌乱密集的人群给分开了一些,减少了伤亡。 而后,这道清风忽然汇聚成一把锋利的剑,剑尖直指与纪凡对峙的姬凤熙的后背,强劲的剑锋带起了一道狂流,直逼姬凤熙而去。 纪凡看到的这把由气流形成的利剑,心中一惊,急忙提起锈剑,脚下一踏,就朝剑冲了过去。 作为贴身侍卫,在姬凤熙遇到危险,自然当挺身而出,为她抵挡这一剑,尽管可能这剑的威力不是他能承受的,但他也义无反顾。 因为他是男人,所以重诺。 姬凤熙境界比纪凡高,尽管看不见,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那道剑,那道剑是多么的锋利和强大,甚至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毫发无损的接下来。 她看到纪凡义无反顾的冲向前去,心里不由的一紧,竟然忘却了纪凡向前对她的不敬,转而担心起纪凡的安危来。 在这一刻纪凡那清瘦的身子在她的心中,仿佛留下了一道影子,浓重而轻易挥散不去。 此刻若是说她最恨的是什么,怕就是那道威胁纪凡的剑,恨的就是使出那道剑的人! 所以她怒了,怒得冲冠,怒得脸庞充满血色,手中的剑翻转,在这一刻,转身朝敌人挥剑,身为巨力下境的她,手中的剑绝对是有分量的。 轰-- 剑引爆了身边的气流,把她的身子托起,劲爆的气流一股脑的把她推向了敌人,速度之快仿佛下一刻就到了那道剑之前。 而她竖起的柳眉,在这一刻也化作了两道剑气,朝着对方做无声的抗议。 剑到了,她与纪凡的剑同时也到了。 奇迹般的是,她的剑与纪凡的剑在这一刻竟然汇聚成流,迸发出更强劲的力量,如同水上卷起的水龙卷,形成的气流把他们两个人给包裹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纪凡要救姬凤熙的心,与姬凤熙要救纪凡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相同的意境,以至于他们完成了需要浓厚默契才能完整的双剑合璧。 轰-- 一加一大于二,在他们这道剑中更加展现的淋淋尽致,其强大的威力,甚至把街道两旁的小摊都给吹倒了不少。 来袭的剑在这一瞬间也感受到了他们剑气的凌厉和可怖,虽不至于慌张,但同时他也灌注了全力,不敢留手。 若是他稍微留有余地,则他必然受到重创,而他深刻知道,一旦自己受到重创,定然无法及时离开,就会成为对方的阶下囚,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所以他眉头紧锁,坚定的眼神更加坚定,原本是一只手握剑,加上了另一只手,两只手的力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轰-- 他的剑势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仿佛一柄荡尽千军的剑,横刀跨马,势必斩敌人于马下! 说是慢实际快。 三柄剑在电光火石之间,砰然相撞! “轰――轰--轰--” 仿佛晴朗的夜晚打响了雷,在中山街这个热闹变冷清的街道,因为这声雷,好像又热闹起来。 修行者的战斗队平民百姓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强大的气流一瞬间爆开,比之纪凡与五步对战时恐怖数倍,无数的气流扫向街道两旁,势不可挡的气流面对脆弱的房屋,就相当于磨利的杀猪刀面对案板上的猪肉,除了被宰别玩他选。 还有什么能阻挡这无数道无法控制的狂暴气流? 牛杂摊的老板此刻害怕的蹲在地上,而雪儿躲在他的身后,借着自家的小吃摊保护自己,根本不敢抬头看向战得正酣的街道,全身瑟瑟发抖,好似在寒冬里冻坏的人。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距离较近的摊位全都被气流给掀翻并且撕得粉碎,而他的摊位在这一刻也被狂风给掀了起来,下一刻就是没有抵挡的他与自己的牛杂车被一起撕裂。 忽然,在这一刻,数道比之更恐怖的气息笼罩整个中山街,比之三柄剑引起的爆炸更恐怖的气流在一瞬间控制了整条街道的气流,就像是数条修为更高深的龙,在教训修为低的龙一般,那些将要冲垮房屋和撕碎牛杂摊老板的气流在更恐怖的气流“威吓”下,变得老实起来。 啪-- 稍微飞离地面一点点的牛杂车掉落了下来,瑟瑟发抖的牛杂摊老板也没有收到任何伤害,顶多是心灵遭受到了难以修复的伤害罢了。 在引起狂暴气流的爆发点,一阵烟尘滚滚,之前被冲撞成粉碎的摊位残骸碎片在空中飞舞,气流消散后,正慢慢的落下,场中的一切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纪凡与姬凤熙站在街道的中心,手上的两柄剑毫发无损,但姬凤熙扎好的头发,却是因为这一暴烈的一击而散了开来,黑色柔美的秀发在这般肃穆的情景下,竟然给人一种锋利的危险之感。 而纪凡的情况却没有那么好,毕竟他只是纳气中境,而姬凤熙至少也是巨力下境,所以他受到的伤害比之姬凤熙要眼中许多。 噗-- 脸色苍白如雪,他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从嘴中喷了出来,想必是伤及了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仿佛痛入骨髓,让他眉头皱得极深,但是他此刻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忧的望着姬凤熙。 因为姬凤熙的脖子上有一把剑,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光凭纪凡的眼睛他就能感觉得出,这把剑非同寻常。 而拿着那把剑的人更是纪凡感到万分的警惕。 那人相较于他的剑,好似一道清风,剑与人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让他的剑借助他的清风,变得更加锋利和危险! 那人虽然有些讶异眼前的情况,显然是被纪凡与姬凤熙两人没有重伤倒地而感到奇怪,但是相较于这些,他更加奇怪的是,这么普通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高手包围了整个街道。 他仔细的数了数,怕是极武境的就有五个,甚至狂徒境都有一个在场,这对于巨力上镜的他来说,显然逃跑是逃不掉了,但为了不弱了自己的威名。 他还是决定酷一把。 只见他翻转剑柄,剑刃朝前轻轻一推,离姬凤熙的玉颈更近了一分。 在这时,数道恐怖而强大的气流在这一刻愤怒的冲向了他。 他却毫不在意,好似早就知道自己这一剑伤不了姬凤熙,他俊美的脸庞在这一刻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对着茫然无措的姬凤熙,轻声说道:“下次请不要随意使用你的能力去伤害普通人,不然像我这样惩恶扬善的人还会有更多。” 轰-- 无数道气流一瞬间撞击在他的身上,狂暴的气流能撕裂房屋,更何况比之更强大的气流? 所有人都默认他的死亡,但在这一刻,死神没有眷顾他,他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正隐藏在某几处的极武境、狂徒境的高手。 只见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化作清风中飘扬的柳絮,又似柳絮荡起的清风,借着这股强大暴烈的气流像一股加速的劲风,以无法想象的速度逃离了现场,眨眼消失不见。 黑夜中响起数道惊叹声,其中一道稍老的声音被纪凡与姬凤熙听清,那道声音又是赞叹又是可惜道:“游侠别清风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身无居所,学而不精却是浪费了。” 第65章 召见 如清风般生于无声处,如清风般了无生息的遁去。 游侠别清风在民间的说法自然是正面的比较多,劫富济贫对他们来说是最实在的好处,更别提由于别清风的处在,那些处在高层的人多少都会对待民事的问题上斟酌一些。 而在达官贵人的眼中,他就是一颗怎么拔都拔不出的生锈的老钉子,除了不断挑战他们的底线,不断阻挠他们做的不合民意之事之外,对他们来说基本上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们也想除掉别清风,买凶杀人这事已经做了不少单,但都因为别清风的奇妙身法和诡异的行踪,没有办法一击致命,就没有办法留下他。这是民间的说法,因而百姓们更加的钦佩和拥护他,甚至为他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庙宇,只不过还未建成的时候就被惹怒的山头给派人拆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别清风的光辉形象更加深入人心,百姓们从内心渐渐有了自我尊严的感觉。 昨夜别请风出现在中山街道的事,就赢得了君明城百姓的赞美,因为是牛杂摊老板受到了刁蛮公主与其跟班的欺凌,而出手惩戒。 被众多高手给击伤,他之所以能那么快离开,也是因为有民众帮助他,可见他在百姓们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一道斜光透过布满蜘蛛网的破烂窗户透进来,里面堆积的灰尘已经有了一节手指那么厚,估摸已经破旧了许久许久,怕是修建这座建筑的人都忘记了这个地方吧。 一道人影半靠着圆柱,乌黑的头发沾染着蜘蛛网和灰尘,还有一丝丝粘稠的红色血液,但那人只是低着头,没有理会仪表的脏乱,脸庞清秀的不像话,此刻的他呼吸还算均匀,耸拉着脑袋安详的睡着。 身上沾满了血迹,但却没有污染他身上露出的那一丝丝俊秀飘逸的气息,仿佛给人的感觉就是一道清风,一道能清透心脾的甘泉。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不断的从破烂的屋子外传来,脚步有些轻盈,走得很焦急。 来人一看到半坐着睡着了的别清风,俏脸上的担心在这一刻稍微舒缓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锁着,仔细检查下他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因为严重的伤势而威胁到性命后,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漂亮的脸蛋和精致的脸庞,穿着碎花图案的裙子,简单朴素的青色薄衫,显示来人是个可爱的妙龄少女,她用责怪的语气盯着熟睡的别清风说道:“叫你不要逞英雄了,公主也是你能教训的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连自己的妹妹都打不过……” “嘿嘿……”熟睡的别清风被妹妹的这句话给吵醒了,但却没有任何不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傻笑,笨拙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别巧看到自己哥哥一脸傻笑,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他不死就行了,还要求什么呢,哥哥做的事他能理解。 很小的时候,兄妹两个就失去了父母,别清风才十岁,别巧才五岁,生活的担子全都压在了哥哥的身上,不断的失败来自有权有势的人的欺压,哥哥从心里就厌恶这世间不公平的一切,所以学有所成的时候,才会为穷苦的百姓们出头,伸张正义。 叹了口气,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受伤他都会躲在这远离人烟的烂房子,只有这里是安全一些的地方,慢慢打开拿来的早饭,顿时一股肉类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别清风闻到饭香,迷醉的深吸一口,似乎好久不能吃到如此美味似的。 “有个很会照顾人的妹妹就是好啊。” 别巧撇嘴,说道:“不要给个甜枣你吃,你就卖乖。” 她打开了另一包东西,拿出黑乎乎的药膏,作势就要敷在他的身上。 别清风看到妹妹的动作,立马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死命的挪动着受到重创的身体向后,伸出手猛得摇晃,惊恐道:“不要啊妹妹,不要啊……” 别巧才不管他呢,受了伤就得治,没有任何理由抗拒! 啪—— 别巧手掌上沾上一些药膏,蕴含着诡异气力,狠狠的一掌拍在了别清风的身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啊——” 鲜为人知的烂房子里忽然响彻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声音恐怖至极,仿佛哀怨长号的幽魂,又似地牢里囚禁的凄惨囚犯受到酷刑发出的声音…… …… …… 两排柳树成排的树立在宽广的大道上,一片令人凉爽的阴影分布在两边,两辆慢悠悠的向前的黄金琉璃色的马车在柳树中间行驶着,尽管马车很大,却没有发出一声惊扰这篇阴凉的声音。 穿过这片柳林,就是巍峨壮丽仿佛一道天险的皇宫。 君明城四周并没有天险,皇城里住着皇帝的亲戚们还有一些位极人臣的得力臣子,皇宫里住着整个国家里最有权力的人,为了保护他们,单纯的依靠大量的兵将是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所以全国最好的建筑师们把皇宫修筑成巍峨壮丽却又难以攻克的天险皇宫。 陡峭的甚至有些夸张的城墙,布满暗哨明哨的数十个瞭望台,说它是一座军城都不为过。 也就皇宫前的这片柳树,使得皇宫没有那么浓重的军事要塞的气息,让皇宫有了一丝亲近舒适的意味。 纪凡自己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正襟危坐,眉头微皱,似乎感到有些紧张,一路上马夫好心的告诫他进皇宫要注意的事项,他也只是每听完一段,轻声应一声,不管懂与不懂根本不敢多言一句。 毕竟这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皇宫,也是纪凡第一次离这种国家的顶级领导人聚集的地方如此之近,说完全不紧张就是在骗人。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小心挑开马车一边的黄金色丝绸窗步,微眯着眼睛不引人注意的看了一眼气势庄严的皇城,目光顺着陡峭的朱红色城墙望向瞭望台如黑点般大小守卫的御林军士兵,难以言表内心的震撼,赞叹不已。 只可惜,纪凡没有多余的时间欣赏,马车很快就跟着前面那辆转进了另一边的小门。 并不是姬凤熙的公主身份不够高贵,而是皇宫大门一向很少打开,除非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或者皇帝出巡回归时才会打开,在平日为了皇宫的安危着想,严令禁止打开大门,人员从一边的小门驶入。 马车不停的绕着弯,似乎是有意不让纪凡记住这段路程,对她抱有戒备心。 这让纪凡有些奇怪,但他把疑问藏在了心里。 马车在转了数十个大小弯后,终于停下,不知是皇家的马车制作别有一番巧意,还是因为纪凡坐的实在太过拘束,一路上不曾有过大的动作,马车停下之时稳稳当当,依旧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下了马车的纪凡,看到姬凤熙乘坐的马车,马夫已经牵到一旁,喂起了青草,似乎早都到了。 一位穿着黑红色铠甲的御林军早已等候多时,冷漠的眼神轻轻扫了纪凡一眼,算是知道这个人,随后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连一句话都不曾与纪凡说,仿佛纪凡在他的眼前只是一个货物,自己完成的就是个接送货物的任务。 纪凡虽多多少少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表达出来,笑了笑,稍微整理了衣裳,快步跟上。 当一个人打心里不认同甚至鄙视自己的时候,没有必要跟他较真,对他来说自己不是重要的人,那么他在自己的心中也不重要到哪里去。 保持着三米的距离,纪凡吊在御林军的后头,在走了数分钟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御林军像是任务完成,把纪凡带到后,一言不发就走了另一条路,看都不看纪凡一眼。 一路上遇到许多御林军,给纪凡的感觉就是境界上相差不多,但更多的令纪凡感到压力,说明御林军的实力普遍在纳气上境之上。 傲自然是有傲的本钱。 纪凡苦笑,心里纳闷道:没有实力的人到哪都没有人权啊…… “你这个家伙,还站着傻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雪儿嘟着嘴,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看着纪凡,催促他赶快进来。 纪凡闻声,报以歉意的一笑,无奈的看着雪儿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这小姑娘看来还是很恨我啊。 一座府,门上高挂着一块镶金边的牌匾,上面几个金字柔顺又蕴含着一丝不可磨灭的英气。 ——明珠公主府。 门未关,自然不用推门。 入眼处是两个两米高的瓶器,看起来高贵大气,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一股淡淡的气流在瓶器周围流淌。 纪凡不禁一叹,皇宫果然不亏是整个君国最富有最强的家族,连装饰用的瓶子都是一件低阶宝器,真是奢侈啊,也就是放在皇宫内,有强大的御林军守卫,若是寻常官宦人家早就被盗得一干二净。 没时间惊叹,纪凡赶紧走上前去。 姬凤熙已经等待多时坐在首位。 纪凡抬眼一看,这一看一下就吸引住纪凡的目光,换回女装的姬凤熙,精致好看的容颜,柳眉下那迷人的眼睛,玲珑有致的身材让纪凡看得呆了。 “死流氓!臭流氓!”雪儿再一次看到纪凡那猪哥样,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姬凤熙倒是不在意,反而有意的挑逗纪凡,有些笨拙的挺直了身,凸显玲珑有致的身材,任由纪凡看着。 “咱君国有个规矩,公主有了贴身侍卫,是要有个仪式的,如今你是以第一个。”雪儿说道。 “第一个?”纪凡内心有些窃喜,自己那么低微的宫外之人,竟然是第一个做公主的侍卫,那不是最大的那个? 雪儿点了点头,吩咐宫女端来黑红色的铠甲服装,示意纪凡伸手接过,纪凡口中称谢,恭敬的端起铠甲。 入手的铠甲沉重有量,让纪凡浑然有一种肯为公主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看着精美充满血性与张力的铠甲,纪凡不禁深深感慨道。 接着宫女端着一把剑,交由姬凤熙。 姬凤熙拿起剑,脸上全无挑逗的表情,庄严而肃穆,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的朝着纪凡走去。 哒!哒!哒! 数步,姬凤熙走到纪凡面前,俯视纪凡,端着的剑却不偏不倚,平直的端放着。 姬凤熙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纪凡,你可愿做我——君国皇室明珠公主姬凤熙的贴身侍卫,不惧困难,不惧艰险,也要保护我的生命安全吗?” 纪凡从未想过做谁的侍卫,虽说是作为交易,但是在这一刻,纪凡被这庄严肃穆的仪式给感染了,姬凤熙眼中的真挚也打动了他。 既然答应了,便要做到,这就是男人。 纪凡双手接过剑,高举头顶,庄严道:“我愿意。” “好,礼成!”雪儿脸上恢复笑容。 姬凤熙双手托起纪凡,纪凡顺势而起。 “公主殿下。”纪凡说道。 姬凤熙笑了笑,“不用如此多礼,你是我第一个贴身侍卫,今后许多事情都交给你去做了,你可不要丢了咱公主府的脸面!” “是!” 姬凤熙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我找齐其他十九位侍卫,你可要挑好了!” “……啊?” 纪凡微微一怔,舔了舔嘴唇,问道:“要我选人,我的境界实在太低,只怕无人服气我。” “那是你的事!”姬凤熙露出了她蛮横的一面抛下纪凡走出了公主府,看样子,方向是御花园。 雪儿赶忙撩起裙边,迈着小腿跟了上去。 纪凡有些为难,因为这句话,他已经能遇见今后多少人会不服气他,甚至发起挑战,挑战自己的‘第一人’地位,虽说他并不怕,但是境界上的差异的确是有些难办啊,难道我要打出名气才好,然后虎躯一震,众多小弟跪拜来见?” 他摇了摇头,这有些不现实,终究会因为实力不够,而引起众人的不服气。 纪凡抬步跟了出去,他可是公主的贴身侍卫,自然不能不贴身啊。 忽然一位御林军守卫拦住了他,冷冷的看着他,眼里似乎又不能理解的意味。 纪凡有些奇怪,但还是定住了步子,对着他行了一礼,自己虽说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但并不表示自己高于御林军的品级。 “敢问这位兄弟,有何事?” 御林军守卫,递过了一张纸条给纪凡,便不再言语。 姬凤熙已然走远,纪凡匆匆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简单而透着一股天生的霸道之意,不容人拒绝,只能接受。 ——见二皇子。 第66章 二皇子殿下 夜已深,漆黑的夜晚,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虫鸟的叫声,在皎月的微妙光辉下,独自一人走在皇宫里的小道上,影子被拉得有些长,显得有些寂静和沉默的紧张。 纪凡走在长廊中,皱着眉头看向前面灯火通明的启明殿,似乎有些疑惑二皇子召见自己来的目的。 按理说,自己一个新晋的公主贴身侍卫,万万引起不了二皇子的关注,可昨日的纸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二皇子的召见,如果说那么简单粗暴的四个字也算是召见的口吻的话。 整件事情太过于突兀,以至于不得不令纪凡陷入沉思。 难道……他已知晓青城之事? 稍微放慢了些脚步,手中的拳头微微捏紧,若是这样,那小马哥就危险了! 自己这一次去凶多吉少。 纪凡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镇定的望着前方,这不正是自己为了查明真相才来的皇宫吗?借此机会正好能知晓祸害小马哥一家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砰! 两把武器架在一起的声音,打断了纪凡的思路。 两名大殿守卫虎视眈眈的盯着纪凡,手中的利剑挡住了纪凡。 “大胆,启明殿是你能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吗,还不快速速离去!” 纪凡看了眼守卫,从怀中拿出公主给的令牌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在下明珠公主贴身侍卫纪凡,昨日二皇子殿下传令要见我,还望两位大哥通报一声。” 守卫一看一听,顿时乐了,素来以不苟言笑的御林军也都忍不住笑意,拿在手上的剑因为纪凡讲的事情太过好笑而颤抖着。 “原来你就是那个仅仅纳气中境就做了明珠公主贴身侍卫的第一人?” 纪凡皱眉道:“没错,有什么好笑么?” 那名守卫直起了笑酸了的腰,说道:“好笑好笑,看来你并不知道吧,整个皇宫能担当皇亲国戚的贴身侍卫的,至少都要巨力境之上,更别提皇子和公主了,单单说早些年就嫁出去的长平公主,现在的贴身侍卫最低都是巨力中境,而咱们二皇子……” 守卫轻蔑的看着纪凡,手指了指大殿,眼中无人的说道:“说出来,怕你自卑,二皇子的贴身侍卫至少都是极武境的大高手。” 纪凡挑眉说道:“那又如何?” 守卫眼中的厌恶和那一丝不可察觉的嫉妒全朝纪凡涌去,就像是看着一个吃软饭一样,盯着他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纳气中境的小角色,就敢当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还是第一人?我看你还是趁早夹起尾巴滚吧,不然无数军中高手找上门来,一不小心把你打死那就亏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守卫眼中的鄙夷无时无刻都在纪凡的眼前环绕,目光上下打量着纪凡,摇着头指着纪凡的脸蛋,嘴巴发出渍渍的声响,好似纪凡就是靠着一张清秀的脸庞获得公主的宠幸。 旁边那个守卫也讥讽的笑了笑,附和道:“我们缺的啊,就是一张好看的脸蛋。” 纪凡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内心的怒火早已喷薄欲出,看着他们道:“你们说够了么?” 嗯……? 两个守卫没想到看起来瘦小可欺负的纪凡,竟然敢如此的看着他们,被这恐怖冰冷的目光给吓得一滞,一时间竟然不懂说些什么来反驳。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只是一个实力低下的小角色,敢问你们又算什么东西?”纪凡向前踏了一步,抬起头看向他们,眼中那一股怒火仿佛在蒸腾燃烧,像是昨夜布满整个君明城的晚霞,红得瑰丽红得可怕。 听到这话,守卫们的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的轻蔑一瞬间褪去。 “我是实力低,可你们连我都不如,可笑的是你们还用此来嘲笑我,论身份我现在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你们只是个小小的守卫,我不知道你们的自信是从哪来的,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又算什么呢?” 纪凡右手慢慢的搭在了腰间上挂着的锈剑,沉淀的气势在一瞬间喷出,无数的气流疯狂的搅乱着整个大殿外,每一道风都像是一把利剑,而这些剑都染上了红色,那仿佛是纪凡内心的怒火。 啪嗒! 守卫被纪凡恐怖的红色剑气给吓得手无举措,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而已,想着借着二皇子的威名,来压压纪凡,谁让他如此年轻实力不高却能当上公主的贴身侍卫呢? 本以为在宫中,给他十个胆子,他不敢动手,可是看到眼前数不尽的红色小剑,他们害怕了,打心里恐惧,条件反射的想要退到殿门上,结果一个不留神,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手中拦着纪凡的剑也掉了下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纪凡冷漠的扫视了他们一眼,仿佛在看两个白痴,直视着前方,身背着呈扇形散开的红色小剑,透着一股强大的威势,直接跨过了挡在纪凡面前的守卫。 啪-- 一脚踩在守卫掉落在地的长剑,在守卫们恐惧和害怕的眼神中,纪凡像是一头嗜血的狼,目光淡漠的走进了大殿。 富丽堂皇的宫殿,抬头看去,金光闪闪,上面布满的金箔堆满了整个殿顶,墙壁也是被金色的海洋给包围,就连承重的十八道铜柱表面上都用金箔雕刻了苍穹有力的金龙,那金色的光泽仿佛预示着金龙破柱而出,吞噬天地,气吞山河。 没有人敢想,一处外表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里面是透着多么富贵和奢侈,整座大殿至少需要百万两的黄金才能达成如此宏伟壮阔。 入眼处,人群熙熙攘攘,无数高官大臣,神态轻松的愉悦的喝着酒吃着桌上寻常百姓家根本吃不到的山珍海味,调戏抚摸着触手可得的美艳妖娆的姑娘,莺莺燕燕穿着暴露,一层薄衫盖在脸上,透着股欲拒还迎的媚味,每一位都比青城最头牌的姑娘都要魅力无比。 但这一幕都给纪凡给打破了! 劲爆的红色小剑在身后不停的飞舞,卷起无数的气流,把纪凡笼罩在内,仿佛是一把沉重的巨剑,又好似一柄劈碎山巅的巨斧,就这么突兀的站在大殿门口,与大殿内的其乐融融的气氛格格不入! 众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纪凡,眼神有些害怕,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大胆,来着何人竟敢擅闯启明殿,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一名身穿黑红色御林军铠甲的侍卫看到身披百余剑气的纪凡闯进大殿中,怒不可解,口中喷出警告味十足的话语,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击在纪凡的心头上。 这股气势十分强大,单单是一句话,就迫使纪凡身后的红色小剑消失了数十把,巨大的压力像巨峰砸在身上一般,使得身体沉重无比,几欲下跪。 纪凡紧咬着牙关,脸色稍显苍白,一股蕴含着不屈意志的暖流从丹田处潺潺流出,滋润着他的身体各处,蓬勃而生的力量支撑着他,顶着无法想象的力量,生生挺住,身体只是微微的颤抖,丝毫没有下落的意思。 春白花面露异色,一个纳气中境的小家伙,竟然能顶住自己极武上境的气势压迫,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目光如电,冷漠的看向纪凡,喝道:“来人,把他抓住,我要好好的审问他。” 大殿的角落处,窜出十余个黑影,像鹰凖一眼在凌空里极速飘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 纪凡来不及解释,只能仓促应战。 只有十余个黑影,散发的气势和使出的凌厉气流,让纪凡错误的感觉,仿佛是数十人上百人一般,毫不留情的利器刺向纪凡。 充满压迫力的气势狠狠的压迫纪凡,本以为能把纪凡一招杀死,没想到纪凡的丹田处却不断散发出暖流,比之更强大的力量不断充斥着纪凡的身体,受到身体之外的力量压迫,变得狂躁无比。 身后的数十把飞剑飞出,与他们使出的招数相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相当于剑与巨锤的相撞,激烈的摩擦,蹦出四射的火光。 轰-- 巨大的爆炸声突兀的在大殿中爆起,无数的气流凌乱扫荡,不停的肆虐着,掀起一阵狂风,十余个纳气上境的守卫被这恐怖的一击给直接撞飞到大殿的另一边。砰的一声!巨大的力道竟然把他们塞进了大殿的墙壁,让在座的达官贵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春白花惊讶的多看了一眼纪凡,心中赞道,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能抵挡得住十余个纳气上境的一同攻击,虽然纳气上境的实力,不过潜力却是不小,倒是能入了二皇子的法眼。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那红色的剑气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给人的感觉是巨力境才有的气息,为什么纳气中境的他会有呢? 百思不得其解,不如暂时放下不解,望着不断肆虐破坏大殿的狂暴气流,春白花无奈的摇了摇头,“烂摊子,还得我来收拾啊。” 他伸出细腻如白花的双手,轻轻的拍了一拍,随着一声声啪啪啪的掌声,一股无形的屏障像一股薄膜把横行无忌的气流给紧紧的束缚在一个无形球罩内,不断的向着纪凡压迫而去。 纪凡此刻的脸色苍白,狂暴的气流不断的被春白花给聚拢压缩,比之前更加可怕,像无数条充满致命毒液的蛇,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处毛孔,破坏着他的身体。一时间,他的身体各处蹦出鲜血,血流不止,成了一个可怖的血人。 剧烈的痛苦不断的刺激着纪凡,纪凡扭曲的脸孔,无一不显示他所承受的痛苦是多么惨烈。从身体不断涌出的暖流在这一瞬间突然抽身而回,原先慢悠悠旋转的须臾鼎,在这一刻忽然发了狂似的,在纪凡的丹田处不停的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所有的钻进纪凡身体内的气流都被须臾鼎给吸收殆尽。 端坐在大殿当中的二皇子,早在纪凡进来之前就已隐藏在一旁,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纪凡,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父皇曾经说过,施以重压,让人感受到来自强大力量的恐惧,定然会在他的内心留下对我的恐惧,听命与我服从与我,然后再给他一丝甜头和好处,就会对我感恩戴德,忠心为我所用。 这招百试不爽,正是御人之道精髓。 赞赏的看向春白花,正期待纪凡受苦求饶,然后自己出手相救时,忽然一声巨响在大殿炸开! 轰-- 春白花做出的无形球罩在一瞬间崩裂,碎成无数块,消散于空中。他一脸震惊,望着自己被震伤出血的双手,不可置信的瞪着始终站立在大殿门口的纪凡。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能伤到我? 虽然看着可怖,不过却是皮外伤而已,但真正令他震惊的是,自己踏入极武境十余年之久,再也没有受过一丝一毫的伤,哪怕是擒拿同等级的刺客也都没有受过一丝伤,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纳气中境的小子给伤了,这实在太过惊奇了。 纪凡脸色苍白,嘴角有一丝鲜血李处,但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剑眉下那双冰冷的眼睛,只见他冷冷的望着春白花,眼神中的淡漠浓郁成冰,透露着坚韧的意志在春白花看来,仿佛一道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的脸上。 他盯着震惊不已的春白花,指着自己淡淡的说道:“怎么,我还站着令你很失望么?” 二皇子的眼睛瞥向了春白花,看到双手上染着丝丝鲜血,脸上也充满了震惊,但皇家的天生的气势让他很快就恢复了淡漠的神色,但眼中的那一抹惊异之色没有褪去,内心止不住赞叹道:这小子,难怪区区纳气下境就能杀死铁手,定然是某个大派或家族重点培养的弟子,不能小视啊! 大殿中的达官贵人不失眼色高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赞叹道,也有不少人看向春白花,眼中的批评声色不用看都能感受到,这让春白花的脸上的面子挂不住。 抬起手就要朝纪凡出招,杀一杀纪凡的锐气,好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慢!”一道毋庸置疑,不可违抗的声音不轻不重的敲击在春白花的耳边,震醒了他。 “是,殿下。”春白花望向纪凡的眼神百般复杂,最后还是依令放下的手,退到了一旁,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哒!哒!哒! 一步两步三步,热闹非凡的启明殿因为纪凡的闯入,而瞬间变得寂静,在这寂静的大殿内,响起沉重敲人心弦的脚步声。 最后一步落下,二皇子仿佛一座无法攀登上的高山,就这么耸立在纪凡的面前,与生俱来的威严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仿佛要把纪凡给压迫得跪下。 他低下扬起的头,浓密的眉竖立,用着不用拒绝的口吻说道:“你就是纪凡?” 纪凡抬起头,直视二皇子,眼中的不屈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淡然道:“你就是二皇子?” …… …… 第67章 两龙争霸 众人吃惊的望着纪凡,眼珠子都快被吓得掉了出来,他难道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君国二皇子殿下吗,竟敢如此毫无尊敬的对殿下说话,不要命了么! 二皇子被纪凡这一问,饶有趣味的笑了笑,笑着道:“你不怕说了这句话,我会恼羞成怒的把你杀了,你知道我是君国的二皇子,杀一个人想来没人会有什么意见,顶多是在父皇面前弹劾我几句,怕了么?” “怕……?”纪凡沉默了一会,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二皇子的这句话勾起了纪凡的回忆,面对裂猫暴熊还有龙鹰的时候,他很怕;面对纪明的时候,他有些怕;面对铁手五步满城山贼的时候,他不怕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二皇子的眼中并没有一丝害怕。 二皇子与他那在从小就在军中与妖族厮杀的充满血腥的哥哥不同,他从小就喜欢读书,喜欢读正史野史,喜欢看古往今来的朝代发展的书籍,喜欢文学,喜欢书画,从不舞刀弄枪,作为一个君国里的读书人,他显得很有耐心。 他拉来一张凳子,就坐在纪凡的面前,静静的看着纪凡思考,也不发问也不打扰。 春白花刚想呵斥纪凡的无礼,就被他的笑容给制止了。 整个大殿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安静起来,每个人都紧张的盯着低头沉思的纪凡,敢在二皇子的面前站着还沉默不言,也就纪凡能做到,心里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也被二皇子的宽仁的心给折服。 二皇子竟然如此宽厚待人,果真不愧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比之充满杀伐之气的太子更适合当皇帝啊,只不过这句话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曾说出口,默默的在内心咕哝着。 沉默的时间过了稍久,纪凡抬起了头,望着对着自己温和的笑的二皇子,纪凡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我的确是怕,但我更怕自己站在你的面前,却饱受屈辱而不言。”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众人纷纷跳将起来,指着纪凡大声喝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狗东西,闯进启明殿来,殿下可曾怪罪于你?毁坏大殿,破坏大殿的宴会,殿下可曾怪罪于你?再有不识礼数,目无尊卑,直呼二皇子,殿下依旧笑脸相迎,可曾有怪罪于你?没想到你竟然知恩不图报,还口出狂言,反咬殿下一口,当真是一头凶恶的疯狗!” “殿下,请批准我把他擒下,打入牢中,听后您的处置!”掌管君明城大牢的御史大人面红耳赤的指着纪凡,向着二皇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二皇子依旧是笑看着纪凡,群情激奋的众人并不能让他的脸色动容,他伸手压了压躁动的臣子们,把大殿的慌乱给平息了下去。 他曾经在一本不知何许人也所著的《御人之计》中,看过一段故事,上面写着的情景就如现在自己与纪凡的场景一般无二,书中说,此时身为身份高贵者,应当沉重冷静,不被愤怒充斥身心,而是亲和待人,方能人心所向,得到人才。 因此他不管对方身份如何,从始至终都是温和的笑着,由此获得了不少大臣的支持,隐隐有与太子相抗衡的意味。 他眼神中散发着真挚的目光,望着纪凡问道:“何出此言?” 纪凡沉默良久,眉头微蹙,似乎是对二皇子如此好的脾气感到有些做作,但还是对他说道:“殿下明知我受您召见,却派了两个守卫来刁难于我。” 指着站在二皇子身后的春白花,继续说道:“又派十余人与此人来杀害我。” 他盯着二皇子的眼睛始终不曾移开,坚定的道:“从始至终,你就在压制试图控制我,最后利用我,向在座的各位展示你的伟大宽容,所以我说饱受屈辱而不得不言。” “殿下,他口出狂言,诬陷于您,依令当斩!”御史大人急忙说道。 另一人站了起来,眼红脖子粗,仿佛纪凡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指着纪凡气得直哆嗦,喝道:“你胡说,殿下从小待人宽厚全民皆知,又怎么会如你口中所说的那样肮脏不堪,我听说你是来自君国向东边境的青城,数十天前,青城发生一起大案,一日之间,马家尽被屠尽,以你的年龄和体型与之罪魁祸首十分相似。莫非你就是杀人凶手!” “没错,定然如此!”众人心向二皇子的大臣纷纷应和道。 无意之间,青城的事实真相竟然水落石出,只不过在场的众人只是不明所以,出言相和,并不是真的认为纪凡是凶手。 就连指认纪凡的刺史大人也只是胡乱猜测,为的是大拍二皇子马屁,平息众怒,把纪凡打入大牢,在二皇子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同时避免惹怒了二皇子。当着是一个马屁高手! 啪啪啪! 啪啪啪! 响亮的掌声忽然响起,在这嘈杂的大殿上,竟然会有如此突兀的掌声响起,众人刚想大骂来人,那个竟敢如此的大胆,敢打扰众人声讨纪凡,可是抬头看去,众人刚要说出的闲言秽语生生被吓得咽了下去。 二皇子也感受到了众人的异样,移动目光看向传来掌声的门口,眉头微蹙,眼中的厌恶一瞬间消散,眉头舒展,微微一笑,眼神中饱含着对大哥的尊敬和爱戴,亲切的说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众人庆幸自己没有把污言碎语脱口而出,不然这辈子怕是要玩完了,他们没想到与二皇子从小就不对头的太子竟然会来到启明殿。 太子姬咏轩一身金戈铠甲,挑落眼前的数盏明亮的油灯,使自己被黑暗包围,那一双有神的眼睛盯着亲弟弟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蕴含的尊敬,如剑般的眉微微皱成个川字,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情绪,犀利冷漠的目光扫视整个大殿,说道:“我来看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把杀人凶手这个帽子扣在别人身上的。” 轰-- 众人的心中轰然炸响,就像是热水沸腾揭开了锅,无数大臣们脸色发白,手指头扣进手掌里,被这番赤.裸.裸.的言语给刺激了内心,但迫于太子的嗜血威严,敢怒不敢言。 纪凡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但他深知与皇子间的虚虚实实,不理解不如不说。 “噢,莫非皇兄有何见解?”二皇子依旧是笑容满面,仿佛对咄咄逼人的太子全无恶感。 太子深深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温暖,“青城之乱,祸源在与城外的山贼,而山贼……”说到这,他嘴角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只不过那笑也是冷的。 “据说与马家有关,众所周知,马家是你姬启明的……” 二皇子微微一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淡然道:“皇兄,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乱说。马家虽是我的属下,但与山贼共谋,我相信是不可能的事,况且一丝一毫的证据都没有指向马家,又怎么可以妄下定论?” “那你又怎么可以说他就是凶手?”太子抖了抖铠甲上因为步履太快,染上沙尘,看了一眼二皇子说道。 二皇子一笑,拍了拍手,响亮的掌声比之太子进门前还要高亢,目光直视太子说道:“什么时候久战沙场的皇兄也学会了如此的巧言巧语,当真是让启明我大开眼界。”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言的纪凡,嘴角微微上翘,把春白花叫到一旁耳语几句,春白花点点头退下。 “我可不是空穴来风,本来我是不打算说的,但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我还是把所持的证据给带上来,或许会改变皇兄的看法。” “纪凡,你可记得青城新上任的城主?”二皇子笑道。 纪凡闻言眯起了眼睛,眉头皱得更深了,果然外人不可靠,早知当初就该杀人灭口,妇人之仁终将害了自己。 “记得。” “哈哈哈”二皇子拍掌大笑,目光深意的看着纪凡,随后看向一边说道:“那就老乡见老乡见面叙叙旧吧……” 随着掌声,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顺着二皇子的目光看去,只见刚刚离去的春白花从一处角落出来,重要的是他带着一个人,一个样子有些猥琐,头发凌乱甚至有些邋遢的人。 纪凡看到那人,眼睛突然睁开,紧咬着嘴唇在心中怒道,没想到真的是他,他都被抓来了,忽然纪凡想到青城还有一人,眼睛里含着担忧的目光……不知小马哥有没有事? 大臣们看着二皇子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一怔,原本胡乱说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看向纪凡和太子的目光有些异样…… 二皇子敏锐的捕捉到了纪凡眼中那一抹担忧的目光,高深叵测的笑了笑,指着纪凡对那人问道:“此人你可认得?” 邋遢之人抖了抖飘荡在眼前的脏乱头发,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没有睡醒般,但当他抬头看到纪凡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忽然变得雪亮雪亮,大叫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马家全家,杀了城主一家,还杀了铁手!” 纪凡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他明白太子的目的在于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很明确的知道他确确实实从开头到现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他不担心此刻要说些什么来辩解,因为眼前有座大山为他遮风挡雨。 太子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纪凡,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嘴角微翘,目光移至青城城主刘一户,冷笑道:“你说这就是证据?” “没错。”二皇子轻笑一声。 “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当做人证,在座的各位可曾有一人识得他?”太子问道。 大殿内吵杂杂一片,都想帮助二皇子,真相询问回忆思考,约莫过了数分钟,骤然静下,没有一人能出来指认这就是青城城主。在座的都是达官贵人,整个君国大城数十上百座,小城数千座,又有谁会记得偏远小城的小小新任城主呢? 即便是有,又有谁敢直面太子,不怕得罪于他呢? 望着大殿数十人,二皇子脸色有些难看,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变了味。 “既然没人能证明,那就等于此人是冒充城主,御史大人,敢问犯下欺骗之罪,该当何如啊?”太子心中一片畅快,眼眸中的冷意却没有收敛半分,盯着御史大人问道。 御史大人不敢与太子直视,深辑一地,语音有些颤抖道:“欺骗之罪,犯上皇族,该当斩立决!” “什么?斩……斩立决?”刘一户像疯了一样,不停的上蹿下跳,奔到二皇子的椅子旁扯着他的手不停的求饶道:“殿下,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放我一条生路,放我一条生路啊……” 纪凡看到相识的刘一户变成如今的凄惨模样,尽管是敌对的一边,但心中还是有些感触。 太子可没有纪凡那么多情,冷冷一笑,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充满着嘲讽。 二皇子脸色阴沉出水,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双拳紧紧的握在座椅的把手上,手指深深的扣了进去,紧咬着牙齿,显然是怒到了极点,冷声说道:“白花,把他带下去。” 刘一户听到二皇子的话,知道自己不用死了,连忙在地上磕起头来,“谢殿下,谢殿下!” 御史大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要是在启明殿杀人,那可要惊动皇帝老爷子了。 整个大殿的人都不希望在皇宫里见血,特别是启明殿这个敏感的地方,若是皇帝要调查起来,那在座的各位免不得一身麻烦。 就在大家伙都松了一口的时候,忽然一阵劲风狂暴的扫荡周围,冲向走上前要带走刘一户的春白花。 轰-- 汹涌的狂风像一颗巨大无比的石头,一瞬间就轰中了春白花,春白花本欲还手,但看到出招之人,竟是按下了内心的战意,生生受了这一击。 噗!春白花口中喷出一道血箭,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到了墙上,撞出一个大洞。 那道狂风不停,比之前更快,处在大殿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这狂风中蕴含的浓稠血腥,仿佛这道风是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飞掠而来,透着一股冷漠令人窒息的恐怖。 噌!利剑出鞘的声音,纪凡不解的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只余还在微微颤抖的剑鞘,锈剑已然消失不见。 场中没有人能阻止得了这道狂风,于是这道狂风简单粗暴的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尛說Φ紋網 呲啦―― 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 噗! 一股血液忽然喷薄而出,惊骇了众人,染红了大殿,也染红了二皇子那浓密的眉毛和华贵的衣裳。 一剑,刘一户死! 大臣们望去,震惊无比,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持剑的人正是嗜血冷漠的君国太子姬咏轩! 太子冷冷一笑,持着滴血的锈剑,一步一步如同金石般头也不回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把剑交给纪凡,口中说道:“欺骗之罪,斩立决!” 二皇子被鲜血染红的脸蛋,模糊了他的双眼,森然恐怖的目光透着鲜红的血,狠狠的盯着太子的宽阔的后背,若目光能杀人,此刻太子早已千疮百孔血流一地了。 “姬咏轩……”二皇子咬牙切齿道。 数名宫女急忙拿着白手绢,奔过来擦拭着二皇子身上染着的血液。 “滚!”二皇子怒喝一声,宫女们被吓得落荒而逃。 纪凡深深的望了二皇子一眼,作了一个辑,告辞离开。 他不是不想问,只是亲眼看到皇家内部的纷争,不得深思熟虑,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让自己深陷悬崖,甚至有可能害了小马哥。甚至怀疑二皇子已经知晓了全部的事情,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对小马哥出手,令他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十分小心警惕。 …… …… 第68章 赌局 太子殿下这一举动引起整个上层的震动,索性的是皇帝老爷子下令严禁封锁这件事情,若是有人说出去,定当斩立决。至于两个儿子的争斗,老爷子当没看见,依旧悠哉的作壁上观。 而他的儿子们显然很听话,对这件事不再提,手底下干干净净,两方相安无事。只不过启明殿内的宫女和侍卫一晚上不见了十余个,让人感到有些背发凉。 大清早,纪凡就被外面的吵闹给吵醒了,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有些沉。 昨夜回来之后,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竟是看不透铁血著称的太子为何会帮助自己,难道自己身上有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 算了,胡乱想是没什么用处的。 “选我,选我,选我!” “我最强,我最强,我最强!” …… …… 这都说的什么东西,纪凡无奈的摸了摸头发,必须得看看外面怎么了,不然吵到公主休息,可是要责令我的,快速洗漱就推开了门。 轰-- 纪凡这一推门,仿佛热锅上倒进了油,一下就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门外无数的人看到纪凡出现,像是饿了数天的老虎看到一头猎物,纷纷奔涌着,不停的奔向前去,嘴里喊着模糊不清的口号,恨不得扑上纪凡的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纪凡显然有些错楞。 “我们要做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请纪凡大人通融一下,收了我吧……”类似的话语不停的在人群中响起,纪凡看着他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公主要求他寻找贴身侍卫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皇宫,要知道在皇宫郁郁不得志的守卫和御林军有很多,他们都急需一个有名声有钱途的工作,给谁打工都是为皇宫办事,但特定的几个职位却多金多名,再者听说负责此次招聘的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纳气中境的小子,来面试的都是纳气中境以上的人居多,没有理由不过。 据说宫外的民间高手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纷纷踊跃参加,可惜皇宫阻挠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只能望而兴叹。 扫了扫几眼,发现数十个自己都看不透,修为在自己之上的高手,其中有几个沉默不言的高手给纪凡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不单与周围呐喊的人群不同,更是与那数十位高手都不太一样。 纪凡皱了皱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在皇宫内,总有人会对自己不服,而不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来打脸。不是纪凡怕了,只是打脸这种事情真的很麻烦,打了小的总有大的来,一环接一环,从未停歇。 “纪凡!”一声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思路被一下子打断,纪凡朝旁边看了一眼,发现时公主殿下,急忙施了一礼,“公主殿下。” 姬凤熙对着纪凡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你看,我弄的这个排场怎么样?” 纪凡苦笑,原来是你弄的,不过却是不敢说出啦,哭笑不得说道:“好,甚好,非常好!” 啪嗒! 姬凤熙打了个响指,骄傲道:“我就知道我明珠公主是最棒的,是不是雪儿?” 雪儿站在公主的身旁,望着公主那美丽的脸蛋,两只大眼睛中闪着无数颗小星星,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 额间滴落了数颗豆大的汗珠,你们说的轻松可累的是我啊,在心中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摆个擂台让他们比试就成,选出最强的十九人就可以了,前世看了那么多武侠电视剧,这些小爷我还是会的。 “公主殿下,属下觉得摆个比武擂台如何?” 姬凤熙微微一笑,兴奋道:“我早就想到了,擂台已经搭好,设在君明城最大的比武擂台――君试台。” 纪凡稍稍舒了一口气,公主想得还真周到。 “但是……”公主话语峰回路转,竖起一根脆生生的小指头,看向纪凡,眯起眼睛笑了笑。 纪凡放松的心又警惕了起来,连呼吸都沉重了。 “比试的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得打败你。” 果然…… 纪凡一脸的悲切,这才明白之前公主的笑是什么意思,看着百来号人在这里叽叽喳喳,再想到宫外摆了个擂台,估计想要一飞冲天的人,从全国各地赶来,数量多如过境的蝗虫,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啊…… 我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了…… 纪凡在心中扶着头,欲哭无泪。 …… …… 此时皇宫外的君试台前,堆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层挤着一层,仿佛是一个洋葱般,站在高楼望去,整个街道和小巷都被人群沾满,堵得水泄不通。 此时正看着热闹的时候,两列的士兵从君试台浩浩荡荡的出来,立起了长枪,拉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空间,一个三角眼的人跟在后头走了出来,小眼神仔细的打量着在场的观众,满意的点了点头。 清了清嗓子,说道:“此次君试台开台,目的很明确,已经张贴在一旁,不清楚的可以去看,现在我简单的讲下规则。” “规则很简单,以实力说话,最后留在台下的十九人,就是明珠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从此飞黄腾达,一跃龙门。” 看了眼激动不已的群众们,他摸了摸细长的胡子,看来是挑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一,你们得胜过此次负责比试的纪凡纪大侍卫长。” 轰-- 君试台前轰然炸响,无数的闲言碎语从各色人的嘴中喷出,更有放肆的笑声不断发出,仿佛跟纪凡比试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就好似吃饭一般简单,不,甚至比吃饭还要简单得多。 “一个纳气中境的黄毛小子,能阻拦得了我们在座的各位吗,我钟勇第一个不信!”一个大汉猛地推开士兵,朝着三角眼吼道。 随着钟勇的鼓动,越来越多人开始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场比试。 三角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胡子,示意大家安静,见激动的大家稍显平静后,继续说道:“第二,依旧是真刀真枪的比试,但大家伙都知道纪大侍卫长只有纳气中境的实力,因此为显公平,巨力下境之上的人直接进入比试,争夺最后十九人的名额。” 说到这里,三角眼的笑意更浓。 大家伙们听到三角眼的话,满脸不在乎的表情,嗤笑一声,很不满意他的话,好似不能欺负一下纪大侍卫长,心里头总觉得缺了什么。 三角眼没有理会那么多,摆了摆脸色,进入了君试台。 “报名点在这,赶快来报名啊!” 轰隆隆,无数低阶的高阶的修者蜂拥而至。 有比试的地方,自然赌博就不分家,依旧红红火火,甚至比之君试台还要多人,不仅有修者还有寻常百姓人家,达官贵人纷纷都来此处,这个地方就是号称整个君国最大最权威最有钱的博彩一条街。 无数大大小小的赌摊赌坊,都在第一时间挂出了每一位参赛者的赔率,赔率排在最高的十人中,赫然有纪凡的名字在列,其余九人都是纳气下境的小啰啰,也就是来见见世面,碰碰运气的那些人。 “东家,外面可热闹了,咱们的赌坊已经快挤破头啦,那个热闹劲,哎呀,伙计都忙不过来呀!” 三角眼笑了笑,摸了摸胡须,笑道:“这是自然,咱们长乐坊资金雄厚,诚信可靠,自然首选。” 手下笑了笑,对着出资重金揽下公主殿下这单生意,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献媚道:“东家,就在刚才有一笔重金买了一个人,足足有十万两白银,您猜是哪个人?” “噢?”三角眼眯起了眼睛,眼睛变成了一丝细缝,五十万两白银也算是一笔重金了,问道:“谁买的谁?” “谁买的不知道,但买的谁您一定惊讶,另外买的这个人又被人下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注。” 三角眼更好奇了,谁那么大的实力,竟然连得两大注? “买的谁?” “纪凡。” 三角眼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些疑惑,若是买了一两场,万一赢了,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问道:“买的什么?” 说到这个,手下笑了更欢了,乐呵呵的说道:“东家莫担心,若是买了对一些不稳当的赌注,我着急还来不及,哪能笑呢?自然是买了最好的那一注。” “两注都买了纪凡……第一!” “啪――” 三角眼眼睛一睁,直接拍了一掌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真是天佑我长乐坊,竟然……竟然会有人买纪凡赢得第一,要知道参加这个比试的修者境界可是不封顶的,据内部消息,巨力上境的高手就有十余人,甚至还有两名神秘的极武境的修者参加,纪凡一个纳气中境的小家伙怎么可能会第一?” “快查查,哪里来的两个白痴,敢买纪凡第一,我要好好的感谢他们!”三角眼兴奋的说道,眼睛里闪烁的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手下也兴奋不已,鞠了一躬,道了一声“是”,转头就去查这两笔大注的来源。 巍峨险峻的宫墙边上的一个侧门奔出了两列御林军,御林军之后是一架金黄色的华贵马车,在马车的两边都雕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 纪凡此刻正坐在马车前,一脸无奈的望着前方。 不用说,公主殿下此刻肯定在马车内,此刻的她正兴奋的跟雪儿聊着天。 “雪儿,你看公主我是不是很英明?” 雪儿眼里闪着金星,笑眯眯道:“公主英明无比,短短数天之内就制造出那么大的声势,除了公主没人能做到了,就连太子和二皇子殿下想必都不能如此。” “雪儿,你真会说话。”姬凤熙点了点雪儿好看的鼻子,笑道:“这些啊,还不是我死皮赖脸的求父皇,父皇才愿意帮我的。” 雪儿一脸惊讶,捂着小嘴看着公主道:“难道……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后台?” 姬凤熙没有说话,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马车内的两位大爷说的话,纪凡全都听到了,可是他非但一点惊讶都没有,反而一脸面色灰白。 你们是玩得开心了,可是受累的是我啊,怎么就不稍微问下我的意见? 这年代当公务员也不容易啊…… 第69章 震惊四座 这场“大会”不只是惊动了修者,调动了寻常百姓们,更是引起了一大批达官贵人、皇亲国戚。 皇宫内的一处僻静的花园,有不大的湖,里面的荷花盛开绽放,湖边围绕着种了许多柳树,湖面上倒映着柳树的影子,湖水里的斑斓锦鲤欢快的游乐,在一片片荷花叶来回嬉戏,好不热闹。 一处样式简单的建筑着落在湖边不远处,通向门口的一条幽静石子路上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但建筑里不时传来的大笑声,仿佛又让整条小道热闹起来。 展延穿着朴素的衣裳,戴着斗笠,坐在一旁,看着坐在上头的一直狂笑不已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哂笑回应着。尽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但是坐在他上头的可是整个君国最有权力的男人,自己再不苟言笑也得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守玄听着展延的牵强的奇怪笑声,摸了摸头,皱着眉头冷哼道:“别笑了,奶奶的笑得跟叫花子哭一样,不想笑就别笑,老子拿刀逼着你笑了么?真是扫兴!” “嘿嘿”展延收起了笑容,面色微僵,有些不好意思。 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老人气越来越多,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老子老子的,不过这也说明了老爷子对展延的重视,只有在他面前才展现出这番姿态来,不然寻常人如此做作,早被老爷子扔出御书房,滚出君明城了。 展延低头想了会,有一丝疑虑不得解,特地前来御书房觐见皇帝,就是为了一问究竟,开口问道:“不知陛下这次的目的在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宠着公主?” 皇帝瞥了一眼展延,说道:“你个展木头,除了监视人杀人还有搞些背地里的阴谋,你就真的一点眼见都没有?” “臣无知。”展延尬尴一笑,露出眼角的层次分明的皱纹。 皇帝朝前走了几步,目光看向御书房对面的湖,好似古井无波湖面如镜,可要是往近些看,却能看出调皮的锦鲤时不时的游到水面吹出数个小泡泡。 “此时的君国就像是这座湖,看似安静,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朕老了,就快走不动了,有人希望朕死,有人不希望朕死,可所有人都在等着朕死。” 展延惶恐的跌落下椅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道:“臣不愿陛下离君国云游而去……” 皇帝没有转身看他,而是深深的眯起了眼睛,想要把那平静的湖面看得更久一些,也想把那些调皮的锦鲤看得更清楚一些,看看哪一条能跃出水面,激起更大的涟漪,或者鱼跃龙门变化龙? 看着那些还未长大的锦鲤,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朕出色的儿子就两个,一个主战场,一个主政事,可是椅子只有一张,谁坐上去另一个都会不服。” 展延低下头,知道这些是皇帝陛下说给他自己听的,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但不代表着自己能随意接话,于是他沉默静听。 迎着慢慢升起的太阳,感受着温度的变化,身上的越发的燥热和愤怒,他拂袖转身望着自己先前坐的那张椅子,好似看到了摆在太极殿正中的那张龙椅,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朕为什么赖着不退,不是因为还眷恋这把椅子,而是那两个家伙没有一个真正成长到足以担任整个君国的能力,他们都还是瘦小的锦鲤,但他们日渐增长的野心,瘦小的身体已经容不下了。” “朕怕把君国交给他们其中一个,他们会毁了君国。而这一次借着疯丫头的选侍,就是为了探一探他们的底,看一看他们手上的能力有多大,也看一看他们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话锋一顿,皇帝走到了展延面前,收起了苍老疲惫的心,重新恢复皇帝气盖天下的威严,看着低头不语的展延,有些嫌恶,说道:“你与朕从少年时就一同打拼,你是朕的幕僚,助我一一打败其他兄弟,最终辅佐朕登上帝位,感情和信任早已浓稠似血,有什么不妨说出口,何必一副狗奴才的样子,看得恶心。” 皇帝径直走向了高位的椅子,坐了上去,冷漠的目光看向了远处。 展延苦笑一声,徐徐起身,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太子和二皇子两龙相争,必有一伤啊?” 皇帝眉头一皱,似乎是不满展延的说法,冷冷道:“龙椅并不是那么好坐的,皇帝也不是好当的,只要朕一日在这个位置上,就得为君国做最好的安排,只有选出合适的皇帝才能使君国屹立不倒,千秋万代!” “是!”展延深知帝王之道,把一切亲情爱情友情都抛掷脑后,所看的所想的都必须为了国家,在他看来,身为皇帝就是一个巨大的悲哀。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惧怕火辣的阳光,而躲藏在荷花叶下的锦鲤,看得有些出神,沉默了一会后,忽然说道:“荷花只能庇护锦鲤一时,迟早有凋零的时候,锦鲤终究靠的是自己的能力。” 展延细细琢磨陛下的意思,忽然脸色苍白,浑然一惊,身子微颤,很是害怕。 皇帝陛下没有理会他的胆怯,抓起桌上的毛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出铿锵有力的几个大字,甩给了展延。 “你好好跟着启明,莫要让他发觉,有什么事直接向朕汇报,还有……”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拿着我的手信去找金库提一百万两,押那个叫纪凡的小子……第一!” “什么!”展延内心震惊不已,陛下怎么会如此莽撞,不仅使国家浪费大量金钱,而且帝王之躯参赌可是……毁誉之事啊! 皇帝陛下看出了展延的惊讶,淡漠一笑,全然不在意,摆了摆手,就赶走了他。 笑话,朕身为一个皇帝,就不能赌上两把,更何况这样才能更清晰的探一探老二的底啊! 如果赢了不仅收回大量资金,况且,整条赌街我作为皇帝,怎么会没有几个赌坊? 当然这属于自己的势力,就算是多年的幕僚加得力助手也是不能告知的,谁又没有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 “东家,东家!又有一笔更大的投了纪凡第一!” “什么,苍天开眼了啊,快快快,给我传信给二皇子殿下,我要把这件天大的喜事告诉殿下!”三角眼此刻的表情快要幸福无比了,在这一瞬,仿佛第一次逛青楼的幸福和美妙感都没有此刻的十分之一,好似能看到今后自己拳霸一方,备受重用的光明未来了。 …… …… 哒!哒! 马蹄落下的声音,公主殿下一行人终于到了君试台。 还未打开车门,就听到无数的欢呼雀跃声,群情高涨的百姓们看到自己的“财神爷”都兴奋的简直无法呼吸,仿佛看到了一个银子做的人型。 看到无数的百姓在为他欢呼,而忽略了自己,心里翻出了阵阵酸味,人生中第一次,姬凤熙觉得自己不如眼前的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纪凡可没有明星的感觉,反而在万众瞩目之下,脸色难看至极,灰头土脸的走进了君试台。 想到等会要挑战全国各地赶来的修者,谁的心情会好过? 忽然场中的人们整齐的喊起了口号,声声入耳,震耳欲聋。 “纪凡!” “必败!” “纪凡!” “必败!” …… 纪凡的脸色更加抑郁了,这么这些人都买我输,就没有买我赢的么? 场中的修者一脸挑衅的看着纪凡,有些还对着纪凡出言嘲笑,在他们之中不知何时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纪凡靠着相貌得到了侍卫长的职位,并不是靠的实力,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毕竟纪凡的实力摆在那里,再强的纳气中境担任侍卫长也不够格。 在他们认为,纪凡就是待宰的羔羊,随随便便就能收拾掉,并且迟早公主会因为他的弱小而抛弃他,所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纪凡。 纪凡看着这些来看笑话的人,默默的抓紧了拳头,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凶凶战意,腰间别着的锈剑更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和战意,微微颤抖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 既然如此,不如我就让整个君国都失望一回? 骄阳似火,已是正午时分,火辣辣的日光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激.情,无数人挥舞着手上的赌票,涌进了君试台,最好的位子已经被达官贵人们订下,但是稍偏远的位置依然能看清。进不去的百姓们也不着急,在赌场外的凉茶铺一碗一碗的喝着凉茶,磕着瓜子,悠闲的聊着天,时不时的看一眼热闹非凡的君试台,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们只是来喝凉茶的。 君试台的主持人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宣布第一位比试的人入场。 一个七尺大汉一步一步的踏进中心的圆台,每一脚落下就像是高山落下的巨石狠狠的砸在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每一声都震人心弦,令在座的各位都内心一跳。 “怎么会是他……”看台上一位官员打扮的人看了一眼场中七尺大汉,眼皮子一跳,惊呼一声。 身旁的一人看到他这样,不禁动容,好奇的问道:“是谁?” “蛮牛彦虎!” “什么,竟然是他,可是号称无限接近巨力境的蛮牛彦虎?”身旁那人惊呼。 “没错,就是他,据说他一手大斧耍得如鱼得水,滴水不漏,几乎是君国最强的纳气上境中的几人之一。”官员叹道。 “第一个就是那么强劲的对手,可我还买了纪凡两场之后才输呢,哎,我的银子打了水漂了……” 画面回到场中,彦虎进场后,刀锋般的脸庞透着一股沧桑,也透着一股散漫和轻视,在他看来对付一个纳气中境的小子,境界上的差距,自然没有必要用尽全力,一个指头都能打败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尛說Φ紋網 只见他喉间鼓动,“哈”一口浓痰就吐了出来,浑厚的声音透着股轻蔑,说道:“那个叫什么纪凡的软蛋,给老子出来,娘希匹的,一个纳气中境的垃圾,还敢故弄玄虚,在你彦虎大爷之后登场,是害怕了吗,啊?” 蔑视的眼神扫视着对面的入口,露出嗜血的眼神,冷哼道:“若是怕了,就给老子滚过来,磕头认输,不然老子把你给劈成肉泥!” 说着话的时候,不停的挥舞着他手中的足足有半个人大小的巨斧,张狂无比。 场上的人们感受到了彦虎的霸道,在寂静片刻后,忽然爆出强大的声浪,声音笼罩着整个君试台,让人血脉喷张。 “彦虎必胜!” “彦虎必胜!” “彦虎必胜!” …… “哈哈哈”彦虎张狂一笑,“软蛋,给老子出来,让老子一斧头劈……” 轰-- 一声惊天巨响忽然响起,众人将目光移动,看向来源处,那是另一个入口。 一股翻腾奔涌的气浪急速从入口出涌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台上的彦虎席卷而去。 声势之浩大,让人肉眼分辨不清,只能依稀看到模模糊糊一道虚影在气浪之中不停的移动,一道泛着黄棕色的剑气隐藏在其中,以剑尖为点,以气浪为面,一瞬间以点破面,一道人影持剑携着远胜于彦虎气势的恐怖力量,狠狠的轰击而去! 彦虎一脸惊骇的看着入口出奔涌而来的气浪,在气浪之前那一抹黄棕色的恐怖剑光更是让他感到全身战栗! 这是怎么样的一道剑啊! 那一瞬间仿佛锁定了他的一切,给自己的感觉,自己在这一剑之下,必须死! “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条充满剧毒的蛇发出的嘶鸣,让人胆寒,让人心惊! 无可匹敌的一剑,如电光般划开了彦虎的脖子,鲜红的液体脖颈喷涌而出,像喷发的火山,滚烫的血液洒在了台上,鲜红一片! 剑来的太快,短短一瞬间,快到让人无法相信! 彦虎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眼神充满着疑惑和不解,仿佛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脖颈处不停喷涌的鲜血证明此刻的一切都是无比真实的。 砰! 一声响,他不甘的捂着脖颈摔倒在地。 一剑,彦虎死! 呼-- 整个君试台一片死寂,无数看客眼珠子快掉下来,寂静了许久后,才倒吸一口凉气,满场只听见呼呼的声响,十分的诡异。 这是怎么一回事,简直令人难以相信,是谁能一剑划开纳气上境巅峰的彦虎,是谁的剑势如此之强! 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唯一站着的那道渐显的人影上。 气浪散去,露出一个消瘦的身影。 一身侍卫的装扮,束起的头发,清秀的脸庞,那一双锋利如剑的眉,充满坚毅的目光,正扫视着在场的各位。 除了纪凡还能有谁! 此刻他手中黄棕色利剑正不断的滴落鲜血,随着滴落在地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道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扇在场中的看客脸上。 嗒嗒嗒! 啪啪啪! 不仅扇得响亮,还扇得痛快无比! 纪凡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手中的剑一翻,一道寒光扫向看台,仿佛是一道嗜血的剑芒,刺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一时间霸气无二! 剑尖指了指躺在地上死去的彦虎,淡淡的说道:“你们刚才说谁必败?” 第70章 破则 纪凡的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划过彦虎的脖颈,仿佛视彦虎的一身纳气上境巅峰并不存在一般。 坐在看台上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懂得境界的差距是有多么的大,这一幕是让他们多么意外,多么震惊。 纪凡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很平静,之前的愤怒早已随着这一剑和满场的死寂而消散退去。从始至终,这场战斗的布局就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对君国的人民来说,他们深知一件事情就是,每一位修器者只能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器,这件器可以是任何的无生命的物事,但是只能有一件! 能容纳大量的气或者使气有特殊变化的器,是修器者世界所最渴望的,可以说,一个修者手上的器几乎决定了此生的成就,所以无数的修器者为了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器,从不盲目选择自己的器。 修者选择器,器也会选择修者,若是修者不强大,强大的器也不会与修者产生联系。 修器者虽然是依靠器来战斗,但是自身的修为达不到,控制不了自己的器也没有办法使得本身实力变得更强大。因而越境杀人这件事,在君国等同于不可能。 当然,不排除世上有越境杀人的情况出现,但是从修器者出现以来,从未有过历史明确记载的越境杀人事件。 所以无数人的心中都认为,在君国,在修器者的世界,越境杀人等同于没有。 但是!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推翻了他们心中坚守的铁则! 就连死去的彦虎也都是坚持着这个信念,所以他没有把纪凡一个境界低于自己的人放在眼里。 但纪凡的前世是在地球,他从不相信一切都是既定的规定的事情,没有越境杀人的事情,并不能代表不能发生,从来都不认为、或者说不知道,境界低的修者不能打败或者杀死境界高于自己的修者。 再后来,陈言替他以身铸剑,更是打开了他的眼界,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一些默认的事实,并不是不能打破,而是没有人敢去尝试! 他手中的剑犀利无比,若是没有遇到陈言的他,他是万万不可能与这柄剑相联系,这剑是陈言用古怪奇妙的炼器之法,把剑给强行压制住,使得纪凡得以有机会生生把意识烙印在剑上,试问这怎么会没有联系呢? 或许千百年来,有人尝试过利用炼器的办法,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不然这一伟大的举措定能在君国广为流传,传为千古名谈。 纪凡现在就是活生生的成功例子,第一人的存在,而他的这柄剑,就是他今日扬名的开始! 从知晓比试的时候,他就感到头疼,就开始想办法,可惜思来想去都只能想到一个办法,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短短几天的日子他并没有荒废掉,而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进入须臾鼎的时空修炼,为的就是把无数可能出现的对招给演练出来。 他深刻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他的天赋普通,若是没有得到须臾鼎,怕是用尽一生都无法踏入修者的行列。所以他不停的修炼,希望勤能补拙,让自己越来越强! 而今天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努力的汗水,是有回报的。 向前处在通道处,久而不出,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他在思考在观察,彦虎身上的弱点在哪,也是为了让彦虎骄傲自大的心情再多一些急于表现的浮躁,浮躁之人往往容易对敌人掉以轻心,更能被人抓住弱点。 彦虎的弱点之处,就在脖颈! 纪凡拥有须臾鼎这件什么的宝物,能够感知他全身的气流,发现气流包裹着他的身体,但却除了脖颈之外。 并且身高七尺的他看向君试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兴奋和激动,可以看出他的作战经验并不多,对战斗的认识并不深刻,他的巨斧看样子是用十分沉重的沉金炼成,重有千斤,对一个纳气上境巅峰的人来说有些华而不实,使用起来并没有那么顺畅,自然抵御的速度不快。 而另一个主要的点就是,纪凡昨夜在启明殿因为怒上心头,而出现在身后的红色小剑,回去之后,他仔细琢磨,竟是给他研究出一些端倪。 之所以出现红色小剑,是因为他的内心无比的愤怒,而愤怒化作了一种高温的气息,经过反复的感受和回忆,在须臾鼎中的废寝忘食的研究,让他渐渐掌握了一丝技巧。 在通道处他忍受不出,更是因为自己需要利用怒气来感受高温的气息,从而把周围的快速流动的气流产生的细小水滴,蒸腾成气浪,从而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 因此,正是由于纪凡抓住了彦虎的弱点,加之锈剑的削铁如泥,利用气浪的掩护,乘其不意一瞬间暴击而出,二十四剑的凌厉一出,剑过血滴,直划彦虎毫无防范的脖颈处。 扑哧一声,鲜血飚射。 彦虎脸色苍白如雪,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神情,就此倒下,然后死去。 这场战斗,有些人认为是纪凡自视甚高借由公主殿下,向君国的修行者发出的挑战,甚至有些人认为是公主殿下对纪凡的不满,从而弄出这样一出戏来捉弄纪凡,尽管众人对事情的起因有着不同看法,但是对于这场战斗的结果的看法竟是完全统一,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带有羞辱性的碾压式的战斗,没有人认为纪凡会胜。 从赌坊开出的赔率就知道,压纪凡第一的只有三注,压纪凡胜几场的并没有多少人。 但纪凡的剑,推翻了他们所认知的常理和铁则,明明实力相差一个境界,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彦虎的脖颈。 为什么? …… …… “竟然会有人花费数十万两,甚至一百万两买纪凡第一,我真的想不出来,他们的脑袋是被屎塞满了么?” 在幽深寂静的启明殿内,昨夜经过一场闹剧之后,还没修补完全的大殿,此刻传出一道讥讽和喜悦的矛盾话语。 看着手中那张纸条,脑中浮现起三个肥猪模样的白痴把白花花的银两“砰”的一声砸在自己赌坊的台上时,他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正要抱起身边为他扇风的美丽宫女宣泄心中的喜悦时,一个慌张的侍卫跑了进来,手中颤巍巍的端着一封信件,喘得厉害,显然是跑得很急。 二皇子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喜,但出于形象,并没有责怪,拿起纸条一看。 脸色一瞬间变得如同六月天的雷云,漆黑一片,不时有愤怒的雷电夹杂其中。 “什么!” 他紧咬着唇,上下牙齿不停的摩擦,发出可怖的咯吱咯吱声,让人听了无比害怕,吓得身旁的宫女瑟瑟发抖。 “纪凡那家伙,竟然赢了!”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中不停的自言自语,声音越变越高,越来越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越境杀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怎么可能会发生!” 越境杀人这件事,虽然让他震惊,但是自己的身家受到巨大损失反而令他更加难过。 为了借此赌局赢下大笔钱财,他可是把自己大半身家都扔了出来,全买了其他赌坊的各个阶段纪凡的输局,单单是第一战,他就下了足足五十万两买纪凡输,为避免出现意外,他还利用手下之便,把第一号人物安排成君国彦虎上去对战,没想到彦虎竟然输了?! 他眼神通红,血丝缠上了黑色的瞳,整个脸都因为惊恐和悔恨涨得通红,鼻孔里喷出的热气,仿佛能烧毁整座宫殿。 砰! 一声陶瓷碎裂的声响,他愤怒的把自己最心爱的玉杯摔在了地上,但这并不足以消去他的愤怒,抓狂的他发现了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愤恨的一脚把她踹到。 “给我滚!” 宫女眼泪婆娑,努力爬起来,颤颤巍巍的逃出了启明殿。 二皇子望着宫外,仿佛能看到纪凡那一招致胜的模样,咬牙切齿,眼神中的怒火不停的燃烧、翻涌。 五十万两啊,那可是自己花费两三年才能捞上的大数目啊,就这样一瞬间烟消云散,这怎么不让他心痛! 纪凡啊纪凡,不仅不能为我所用,还敢坏了我的好事,你……必须死,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来人,把青城那个白痴给我抓来,我要让纪凡那小子和他的好友好好的聚上一聚!” …… …… 锈剑上的血滴干,被血液染成了红棕色的锈剑恢复黄棕色的模样。 一声细微的清响。 纪凡收剑。 君试台负责医疗的人早在一旁的等候,慌慌张张的跑上台来,手指习惯性的放在彦虎的鼻子下,脸色一惊,不出所料,已然没有了生息,就连身体都变得有些冷了。 所有人都很痛苦,又很惘然,不仅是因为他们的钱大半都压在了第一局,更多的是心中都有一个问题,或者说许多问题。 站在台中的那个人,是否是那个吃软饭的纪凡,而他用的是什么剑法,为何如此普通如此眼熟,却又有着不同于一般剑法的怪异。 这是……什么剑? 死寂的看台上的人们,站在场外焦急的等待的人们,都在等着眼光毒到的人解密。 纪凡看了眼手中的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别回了腰间,没有回答。 场中的死寂,直到一人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了一句话,才被打破。 “这难道是……二十四剑?” 第71章 巨剑之断 纪凡越境一剑杀死廖虎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一会的功夫,整个君明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仅是因为他们的钱都输光了,更是这件事情的劲爆程度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荷花湖边的柳树轻轻的舞动,锦鲤蹦跶得更欢,一旁的御书房里不时的传来夸张的大笑。 皇帝老爷子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笑得眉角的皱纹都堆了数层。 “没想到这个叫做纪凡的小子有点本事,不枉我压下重金啊,不过这这只是第一战,后面还有许多困难啊,不过我相信能在纳气下境就杀死巨力下境的家伙,必然有其厉害之处。”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丝诡笑,“所有人都在这一天知道你越境杀人,可是我不一样,你瞒得了老二,却瞒不了我,青城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就连……老二要去青城抓人,我也知道,可惜……你不知道。” …… …… 君明城的赌街,无数的人在当天哭泣,无数的人在当天倾家荡产,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而在此事之后,承包举办此次的三角眼可要郁闷了,有一大批的参赛选手,莫名的消失了,一下人数就少了大半,多为纳气中境和纳气上镜的人落荒而逃。 看来这一战,着实把一些来碰运气的人给吓跑了,但是纪凡没有放松警惕,跑了小的,意味着留下来的人更有把握更有手段,而纪凡的处境更加危险。 君试台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上了君试台就没有禁止杀人这一说。 就像刚才纪凡杀了彦虎,一个天才,在君国十分重视有天赋的情况下,尽管有些感叹和可惜,可是没有一人出来寻纪凡的事。这就是因为上了君试台,就等于默认同意了被杀的可能情况。 纪凡恰恰是知道这点,为了震慑一些宵小之徒,他不得不杀廖虎,而从廖虎在台上嚣张霸道的样子,他也感受到,廖虎对他有浓重的杀机,尽管掩藏得很深,但还是被他察觉。 因为他的嚣张……显得他太不自然,不自然的流露出杀机! 对待想杀自己的人,没有理由给他反杀的机会。 冷漠的目光,紧盯着看台,好似要告诉他们,自己虽然只是纳气中境,但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无数人皱眉,无数人害怕,无数人平静无波。 但都不能影响他强烈的情绪,他用轻轻的放在腰间的锈剑上,嘴巴微启,淡漠的说道:“还有谁?” “只不过杀了一个纳气境的废物,有什么骄傲的?” 一声极度嚣张嘲讽的声音从通道口传出。 看台上的人都被这道声音给吸引了,眼睛转向通道口。 一名身穿白金铠甲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全身散发出一道道锋利的气息,好似一道光芒四射的剑,刺眼的光芒逼得人们无法正眼看他。他的背后背着一把足足有一人腰宽的灰色巨剑,如果说那还算是一把剑的话,剑上没有一丝光泽,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一般,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一些修为高深的人无惧他的气势,看清了他的样子,也看到了那把巨大的剑。 坐在高位的一位身穿黑金色铠甲肩上有三朵金色小花的高大男子,在看到年轻男子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眼里有一丝惊讶,咕哝道:“开山裂石?” 旁边的人齐齐看向他,探过头去,好奇的问道:“来的这位身穿白金铠甲,与蒋副军的黑金铠甲有些许不同,不知蒋副军是否知晓是谁?” 蒋卫方盯着那男子背后的那把剑,语气略微有些沉重道:“那是防北军的石开。” “什么,竟然是石开!” “您是说,从通道口出来的那位是……杀人如麻的修行天才――石开?”小說中文網 蒋卫方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他,还有谁的身上能带着这么一柄大的剑,石家还有谁能修炼出如此逼人的强大剑势?” 身旁的人一脸惊讶,石家的石开可是十二岁就突破到巨力下境的天才啊,整个石家就指望他为家族争光了,原先不是放在防北军历练,怎么会突然跑了回来,参加公主殿下的选侍呢? 难道民间流传的那个谣言是真的? 石开喜欢……公主殿下? …… …… 看台上一片嘈杂,圆台上却十分安静,显得很不协调。 纪凡转身看石开,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感到有一些刺痛,使他皱了皱眉。 纪凡并不认识知道他的天赋有多高,也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只是觉得这人很是嚣张,但是纪凡却没有厌恶他的感觉,因为他有嚣张的本钱。 石开脸色肃穆,但正是从这肃穆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纪凡感到更加的嘲讽。 “越境杀人又怎么样,别人怕了你,我石开可不怕。” 他深深的看了纪凡腰间上的锈剑一眼,冷冷道:“我能感受出,你的绝大部分实力都是来之那柄剑,没有了那柄剑,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 纪凡微微挑眉,但没有说话。 石开注意到了纪凡的表情,但不屑一顾,一边走上台一边说道:“而现在,我则需要两根手指才能摁死你。”语气很平淡,但说出的内容却让整个看台激荡不已。 “石开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嚣张跋扈,颇有几分他爹当年的气势!” “可惜他爹被云梦泽的妖人给杀了,石家一落千丈,眼下也只有看他这个儿子如何了。” 蒋卫方依然紧皱着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场下。 当年的往事他还记得,石开的爹石飞就是因为太过于嚣张,仗着自己的剑势沉锋利,只身一人前去君国西南的海河,寻云梦泽的麻烦,才使得自己惨死在云梦泽,才出生没多久的石开就没了爹。 很多人觉得石飞是个大英雄,在他看来,石飞只是一个自负的伪英雄罢了。 同是为国效力的军人,蒋卫方出于这个方面,心里多少不希望石开重蹈覆辙。 纪凡耳朵清楚的听到了石开的话,但是他依旧没有回答。 敌动我不动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石开只是为了激起他的愤怒,影响他的战斗判断,而出言不逊,或许他很嚣张,但那一双清明的眼睛告诉纪凡,嚣张只是他的伪装。 砰!重物落在地上,发出沉闷骇人的巨响。 石开单手解开后背上的巨剑,猛然砸在地上,激起了看台上的烟尘,砸出了一个人形大的坑。 纪凡眉毛微挑,手不自觉的握向了腰间的锈剑,眼前的这人给他一种很浓烈的压迫感,手上的巨剑直观上比彦虎的巨斧还要沉重许多,但在石开握剑的一瞬,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了剑在他手中如同轻飘飘的叶子,一丝一毫重量都没有,轻若鸿毛。 因此可以肯定,此人的实力是巨力境,甚至可能达到了巨力下境巅峰,是一个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对手! “我这个人不喜欢欺负弱小……”石开把两只手放在竖立的剑柄上,淡漠的眼神看向纪凡,说道:“所以你可以滚了。” 场中寂静一片,所有人在石开放下巨剑的那一刻都紧张了起来。无数美丽的少女捂着嘴,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目光聚焦在台上的两人身上,期待着天才石开能够潇洒的解决纪凡,等待着那一刻放声的尖叫,她们知道若是能引起石开的注意,此生的后半辈子算是美妙无比了。 和场中的寂静一样,纪凡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很安静的听着。 这副模样很让石开忍受不了,作为一个实力底下的垃圾,怎么可以如此的无视他的话?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纪凡打断了他。 “从刚才到现在你就在不停的说,你不觉得说的废话……有点多么?”纪凡平静的看着他,淡淡说道。 石开眼睛在这一眯了起来,眼神中正酝酿着雷霆般的风暴,他刻意压低声音,冷声道:“你,很有胆也很嚣张。” 砰-- 忽然一阵狂风隐含着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像一个遮天蔽日的巴掌,狠狠地朝纪凡拍去! 呼-- 巴掌卷起的狂风疯狂的扫掉圆台上的灰尘,顿时漫天灰沙,朦朦胧胧遮住了群众的眼。 轰-- 就在这时,一道强劲的风舞起,在漫天的灰沙中荡出一条清晰的通道,一柄一尺宽的巨型石剑如攻城弩射出的弩箭,卷起灰沙化作奔腾的灰龙,剑为龙牙,咆哮着嘶吼着,仿佛一切阻拦在它面前的事物都会被撕成碎片。 一道壮硕的人影身穿着白金铠甲突破天际,天外飞来一剑。 不,应该说是一道石峰! “纪凡,死!” 看台上一阵惊呼,少女们捂住了眼睛,似乎不敢看接下来的血腥画面。 “龙剑石峰!”蒋卫方惊道。 “竟然是龙剑石峰,那可是石飞的成名剑,没想到石开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这下胜负已分!” 纪凡额头上微微冒汗,紧张却不慌张,一直紧盯着石开的动作,只见他身形一动,右手极快的拔出腰间的锈剑,一道黄棕色的淡淡光芒显露,在漫天灰沙中如一道轻燕。 压力已至! 咆哮的龙已近在咫尺! 龙与燕的对决,在无数人看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电光火石间,龙与燕相聚在灰沙之中,在无数观众的目光直视下,凶狠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响彻苍穹的爆炸声! 轰--轰--轰 整个圆台在这一瞬间,被爆炸的余波轰击,整个台竟然产生了无数的裂痕。 漫天的灰沙在这一刻,全都被爆炸引起的气浪给冲向了周围的看台。 呼! 无数的砂砾饱含着碎石块飞过去。 群众们惊恐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石块,害怕的蹲下了身。 忽然,一阵金黄色的光辉闪现而出,像一面镜子一片接着一片连起屏障,挡住了所有的碎石砂砾,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而这时,场中的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 场上站着两人,分隔两边,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爆炸过后带走了无数的喧嚣。 纪凡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锈剑,有些震惊也有些坦然,过了许久,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我输了。” 语气平淡而简单的三个字,却道尽了世间的苍凉。 说这话的不是低头不语的纪凡,而是站在另一边的石开。 砰! 他扔下开山裂石,落在圆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君试台,灰沙未散尽,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若是看到定然会觉得奇怪,为何他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纯真的笑容? 人影少一,看台上无数人欢呼雀跃,兴奋的相拥在一起。 石开果然名不虚传,少年天才对付一个垃圾,又有什么悬念,亏的自己之前还有些担忧,看来都是浪费心情。 无数人的心态都类似于此,每一个人都认为石开赢了,那些买着纪凡第二局败的人,更加兴奋。少女姑娘们也都兴奋地尖叫出声,为他们的英雄献上自己的鼓励。 但-- 灰沙尽散,渐渐露出站在圆台上的那个男人的面容,欢呼在一刹那间静止。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看了数次,揉了数次,却发现站在那里的人,依然是刚才那人。 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为什么? 只见纪凡倒提着锈剑,正在琢磨着什么,在他的面前,有一柄一尺宽的巨剑,已经断成了两截。 蒋副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喃喃道:“石开竟然……输了!” 这怎么可能! 第72章 如清风般消散 从一开始,就没人相信纪凡能打败石开,可以说没有任何人对纪凡抱有信心,除了不知名的三位下注的大卖家,还有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场边观看的姬凤熙之外。 三角眼额头微微出汗,眼睛因为焦虑而眯得更加小了,让人感到他莫名的紧张。 事实上,也由不得他焦虑,纪凡每赢一场,赌坊亏钱的可能性就会越大,三笔巨款一旦赢了,整个赌坊每一分钱都会落入别人口袋,还要欠上无数的债款。 亏钱就罢了,若是被人关注赌坊,查处赌坊背后是二皇子的势力,怕是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二皇子给灭了啊! 他眉头紧皱,看着自己手上的参赛名单,发现原先列好的挑战人,陷入了思考,目光慢慢从纳气境挪向巨力境,瞳孔收缩,眼神似乎定住一般。 半响后,他指着一个名字,然后召来手下。 “下一个挑战人,沈风清。” 手下的钱全输光了,本来想着自己该如何退路,脑袋一片混乱,听到老板叫自己,赶忙过去,听到老板的话,有些犯迷糊,愣了一会神,问道:“……老板,我没听错吧?” “这个沈风清可是巨力上境,已经超过了与纪凡对战的等级许可,这样破坏规矩是万万不可啊!” 三角眼斜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心腹,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他,冷声说道:“若不破坏规矩,给他继续赢下去,赌坊赔的钱你给得起么?二皇子的震怒你承受得了么?” 手下听到这话,浑然像丢了魂的人一般,整个人软了下来,手不停的颤抖着。 看到手下这样,三角眼悄悄按住了自己抖动频繁的双腿,说道:“没有人会想让纪凡那小子赢了第一,没有人!所以不用担心,只要不露出明显的境界,没有人会站出来举报的,就算有……你知道的,还有极大一部分人压纪凡后面输的,他们自然会站出来帮我们的。” 手下恍然大悟,站直了身。 “现在你就去沟通清楚,给他点好处,相信我,没有人会对钱不感兴趣。”三角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 …… 幕后发生了什么,在看台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此刻的目光都有些呆滞,杀死廖虎已经让他们见识了越境杀人这件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情,现在打败石开,更是让他们震惊无语,仿佛越境杀人都有些不稀奇和理所应当。 已经输钱的他们极快的抛下了阴影,已经被场中的纪凡给深深吸引了。现在比较令他们好奇的是,接下来出场的人会是谁,会是谁终结“吃钱”的纪凡什么时候才停止祸害君明城的赌民们。 君试台的操作流程一向很快,从石开那场结束没有五分钟,第三位挑战者就慢慢的从通道处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轻飘飘,如同踩着风儿一般,很是飘逸,很是潇洒。 看台上的人们不禁有些疑惑,这人的神态举止看起来轻松写意,给人的感觉就是……来逛街一般?wWW.xszWω㈧.йêt 莫不是赌坊已经放弃了,派出一个低境界的人出来,随随便便过场就算了。若真是这样,看台上的人们就不乐意了,自己花钱来看比赛,好不容易出点乐子,总不能让人扫兴而归。 看台上的人们都这么看,因为出来的沈风清怎么看都是纳气上境的模样,就连石开都打败的纪凡,想来打败一个纳气上镜没有什么问题,就像是吃饭喝水般理所当然,与之前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但一些看出门道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数十人看到出场的人,深深的眯起了眼睛,皱起了眉。 蒋卫方伸手整了整肩上的三朵金花,有些缅怀的看着金花的绚丽模样,眼睛定格在其中一朵上的一片花瓣上,随着目光看去,上面赫然有一道细微不可查觉的裂痕。 若是让人看到,定然震惊无比,全国上下首屈一指的狂徒境高手副将军蒋卫方,竟然被人伤了肩上象征着身份的金花? 蒋卫方收回目光,放到看台上那个如风一般的挑战者,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想到,那人竟然来了。” 姬凤熙站在台下不远处,目光微冷,看向来人。 她深处宫中,只是偶尔偷溜出去玩,沈风清这个名字,她并不知晓,但她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眼前的这人在哪里见过,并且给她留下了一定的影响,不然以她的身份断然不会记得一个小人物,可在脑海里翻来覆去,也找不出有关于眼前这人的信息。 那人一路慢悠悠的逛着,终于站在了看台上,仰起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微翘的嘴角闪烁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看台上的犯春少女们还有成熟的妇女们看到这人的笑容,配合那俊朗的面貌,在这一刻同时都犯了花痴,眼睛里无数的小星星闪烁不停,甚至激动的怀春少女们留下了晶莹的泪水。 纪凡看到那人登台的散漫,并没有放松警惕,自己能杀死彦虎打败石开,靠的就是自己不懈努力还有自己的警惕严谨。 此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强! 如果硬是要在前面加上修饰语的话,那就是——非常强! 飘逸的身姿,如清风般飘荡,这样对气的运用需要超乎想象的熟练,掌握的技巧至少需要狂徒境以上,而更重要的是,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风儿相拥环绕在他的身边,随他而动,仿佛他就是风,风就是他的一部分。 这不仅仅需要极高境界的领悟,更倚靠的是自身的天赋,他的行为举止,不与例外的全都指出他的天赋是那么的惊人和可怕。 “哒哒”两声站稳的脚步声。 沈风清站在了纪凡对面,两人相距数十米,眉角上那一抹温和的笑,让人感到由衷的舒心和顺畅。 他友好的做了个辑,问候道:“在下沈风清。” 他人报以笑脸,纪凡自然不会恶言相向,也回了一礼,“纪凡。” 双方互报名字之后,不再有动作,数分钟沉默不言。 这让看台上的人摸不着头脑,心想大概是新来的怕了,想着方子退走。 纪凡可不这么看,越是看他的笑容和脸庞,他就越感觉熟悉,片刻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风清,有些吃惊道:“……你是那晚的?” 沈风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那晚,我与你从未见过。” 纪凡闻言,目光更加深邃,仿佛井里的水让人不知深浅。 手中的锈剑翻转,斜放在腰间,目光清冷,直视沈风清。 “你就是那晚的……刺客!” 噌—— 刺客还未说出,沈风清的剑如同狂风骤雨般,突兀的到了纪凡的眼前,强大的气势压迫纪凡,一时间无法说出后面两个字。 纪凡神情微凛,锈剑没有丝毫犹豫,搅起周身的空气,化作无数条奔龙,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击去! 没有犹豫并不代表没有思维的盲目进攻,在一瞬间,纪凡找到了沈风清……不!别清风这狂风骤雨的一剑的破绽,根本不用思考的破绽,也是纪凡在之前与石开的战斗所发现的一切挑战者的共同破绽。 那就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剑,都没有自己的锋利! 以己之长攻其所短,古人诚不欺我也。 摆着锋利无比的剑不用,难道还要用自己低下的境界去挑战别人么?纪凡认为这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愚蠢,所以他提剑,高举头顶,锈剑微斜,如同披挂式,斜劈了过去。 简单一剑,反而越加凌厉! 别清风手中细剑一抖,仿佛一条盘龙,蜿蜒曲折,周围的气在一瞬间化作扭曲的屏障,身形随风而动,一闪一退,如同消失一般。 他明白,纪凡的剑太过于锋利,让人不能直接对抗,更何况自己为了躲避众人的怀疑,特意没有用自己的宝器清风剑,仗着自己巨力上境的实力,对付纪凡自以为简单,随意找了把细剑,没想到此刻竟然成为自己的累赘。 这并不能怪他,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人,手中的剑竟然轻而易举就斩断了石开的断山裂石,就连自己都不能做到,纪凡更加不可能,但摆在眼前的是,他做到了,并且做的十分漂亮令人目瞪口呆。 所以别清风清楚的明白,纪凡的剑很锋利,锋利得不能轻易靠近。 他名为别清风,人如其名,剑如其人,就像是一股随风飘荡无处不在的清风,他此刻就融进了风中,隐藏在风里的每一处地方,只要有风就有他。 纪凡眉头一皱,只见自己的锈剑并没有能刺中他,脸上的严肃神情更加凝重了。 这是怎么一把剑,给他的感觉竟然凭空消失了? 好似那把剑从未出现过,而别清风更是不知所踪。 “好奇怪!”一人惊呼道。 姬凤熙美丽的脸蛋上红扑扑,紧张得脸上都染上了红颜色,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人怎么就随风消散了呢……? 蒋卫方脸色有些苍白,威严的眼神中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尴尬和羞愧,不自觉的摸了摸肩上的那朵金花,低下了头。 “他还真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如清风般飘逸潇洒,清风气息的人啊……真是难抓,怪不得数年来都无法抓住这个无数人恨之入骨的游侠。” 纪凡可没有场外的人那么惬意,他深深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没有人能这样忽然的消失,并且消失得如此干净,如此的……没有一丝痕迹可寻。 第73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君试台上只剩下纪凡一人,看台上所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个挑战者很强,给他们的感觉甚至要比石开强上不少。 上一场输了的石开,马上离开了,若是让他见到眼前的挑战者,他定然会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他都想与之交手的人,此刻就站在台上。 一片寂静,耳中只能听见依稀的微风拂过的声音,沙沙作响,却掩盖不了纪凡剧烈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 滚烫的血流带着紧张和压抑感蛮横的灌入他的脑中,给他强烈的冲击和紧迫感。 纪凡眯起了眼睛,脚步向前踏了一步,然后又收了回来,一会过后又踏了出去,显得有些慌乱。他并不害怕,但看不见对手,让他的内心有股强烈的不安。 嗡—— 忽然一道清鸣声突兀的在耳边响起,响得很突兀,响得很危险。 一道诡异莫测却又给人堂而皇之感觉的剑,就这么隐藏在风中,剑尖微微探了出来,上面一抹寒光比腊月的北海雪原的寒风还要冷冽。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剑铁定要来,都清楚的明白这一剑一定会出现在纪凡身上致命的地方,但没有人知道这剑会从哪里突兀的冒出来,直取纪凡的要害,可能是脖间,可能是后脑勺,可能是腰腹,肯定会发生的事情,却有种种可能,所有知道,但又不知道。 这让人很怕,很恐惧,很不安。 所以当这一剑突然刺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还是依然感到耳边传来一丝丝冰凉冷意,冷得让人心悸。 看台下,姬凤熙目不转睛的看着纪凡,两只小手紧张的纠缠在一起,微微冒着汗水,发射着炽热太阳光,乌黑的大眼睛看到那一抹难以揣测的剑光,慢慢握成了两个小拳头。 不约而同的,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纪凡的身上,所有人都想看纪凡这次会怎样的避开这道剑,或者说是怎样的抵挡这道剑,因为这道剑给人的感觉……避无可避! 甚至还有人露出了希冀的目光,认为纪凡……能赢? 呼—— 一口浊气从口中吐出,纪凡慌乱的脚步,终于定了下来。 与他想的没什么出入,剑很强很隐蔽,以至于只能在剑快要刺中他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但是那道剑却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想很多,自己内心的确是慌,但两世为人的他,心境自然不同,借着真实的内心,反而会让对方放松警惕,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时机。 剑出,是他的机会,也是自己的机会! 他目光如炬,看都不看耳边那道剑光,右手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样子如同前世看的武侠电视剧中的那一招“与天同寿”差不多,稍微有些区别的是,他的身子有些侧,避开了自己的身体,贴着腰间向后刺去,完全不是要同归于尽的感觉。 手中的剑更锋利,破坏力也更强,纪凡自信锈剑能一击击中之后,让对手当场无再战之力,甚至死亡。在武力经验相差如此之多的境地下,能拼的就只有不顾一切,不惧生死的胆气! 呼哧—— 看台上齐齐发出一阵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纪凡竟然第一招就使出了如此绝烈的招式,完全不顾脑后来袭的利剑,而是向后刺了一剑。 在见识了锈剑的锋利之后,没有人会认为纪凡只是垂死挣扎,那可是能杀死彦虎,斩断“开山裂石”的无上利器,就算是极武境生生受了一剑,也得受重伤! 大家都目光紧盯场中,是谁的剑更快的刺入对方的身体,这个答案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蒋卫方正襟危坐,今日之战斗早已超乎他的预期,在他看来,场中的纪凡已是不可多得的大才,若是有机会定当抓来军中,每多看纪凡一眼就觉得顺眼一丝,这样的人才不来军中,而是当个公主的护卫,实在是屈才,甚至是浪费! 虽然只有纳气中境的实力,但假以时日,突破到巨力境,他能预感,纪凡很有可能击败极武境的高手,以纪凡如此隐蔽的实力,没有人会知道,作为军中秘密培养的杀手,更是能把暗杀发挥到极致。 “人才啊……人才……”蒋卫方抚着胡子,忍不住赞叹道。 只不过刚说完话,眉头才舒展开一会,又深深的皱了回去。 纪凡出色的表现,让他险些忘记那道清冷的剑是如何的可怖。 “别清风这个家伙,可别伤了他!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 …… …… 说话思虑间,仿佛很久,其实只是堪堪一瞬。 剑尖已要刺入纪凡的后脑勺,形成的锋利的风尖已经抵在了纪凡的脑后,把后脑脆弱的皮肤给向里压了进去,隐隐还冒出了一两滴血珠。 纪凡内心一凛,猛地腿猛得向前一踏步,借着身形向前的趋势,想要躲开这道剑。 但让他心冷的是,这道剑如同附骨之躯,竟然一时间脱离不了,几步之后,脑后的血珠反而冒出得更多了,甚至给他一种感觉,对方能更进一步,只是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向前。 纪凡万万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手中紧握的锈剑,借着别清风上前的势,顺势向后一刺,目标直指他的胸腹之间。 这一击若中,以锈剑的锋利,就算是实力高强的别清风,也没有办法躲开。 避还是不避? 隐藏在风中的别清风,只露出一道剑光,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庞,自然就看不到他脸上那一抹奇异的微笑。 只见他清秀俊朗的面庞微微一侧,一阵华光闪烁,他整个人就从清风中突然出现,握着剑的手,将要被刺中的胸腹,全都一一显现出来。令人奇怪的是,他这般出现,却没有人感到视觉很诧异,只是单单的觉得有些突兀,但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无法理解,仿佛他本来就是如此,别清风就是该这般。 纪凡感受到场中细微的变化,他知道对手已经现身,但他没有回头去看,也根本不敢回头,要知道脑后边就是剑,一回头等于自己送死。 他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身后的别清风能知难而退,毕竟自己的剑也不是吃醋的。 但是,之后发生的一切恐怕,让他大失所望了…… 在全场一阵惊呼声中,别清风又消失,消失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但这一次的消失令在座的各位无不震惊,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完全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前只是隐隐感觉,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沈风清就是别清风。 姬凤熙柳眉皱了起来,她也在这一刻才确定,这个给她熟悉之感的人,就是那晚要刺杀她的人! 纪凡额头冒汗,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背后并没有眼睛,但是他能感觉到发生了某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别清风的气息分成了数道,消散隐藏在场中,而自己的剑……无法锁定! 若是纪凡回头看,定然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只见别清风握剑的手依然存在,剑依然稳定的指着纪凡的脑后勺,那俊朗的面容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从胸口之下,纪凡锈剑所指之处,胸腹之间,竟然消失不见! 对,没错!别清风的胸部以下,都消失不见,也就是说纪凡的剑失去了目标,怪不得无法锁定别清风。 蒋卫方震惊了,他上一次与别清风交手还是许多年前,当初的他并没有那么强,别清风也没有使用过如此的招式,这同样令他吃惊。 这……这要拥有怎样高的契合度才能使出这样诡异莫测的招式啊…… 他摸了摸金花,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也在这一口气吐出后,多了不少,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咂咂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浪还比一浪高。论实力你不如我,论潜力你早已超过我许多,想必不用多久,实力超过我也是既定之事了,哎……” 一句话道出了副将的疲惫内心,国家出人才是极好的,可惜太过逆天,对比自己之后,越是觉得胸口抑郁难平,开始怨恨起老天的不公,怎么就不给自己这般天赋? 第74章 风与火 君国之人,爱好侠士之风,崇尚高风亮节之士,以至于仁义之心行走于君国大地上的侠士们,如三月遍开的花朵,遍地皆是。 但其中闻名遐迩的鲜有几人。 别清风在这些游侠中,并不是为百姓做过最多好事的,也不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事迹最多的,可他却是这闻名君国渺渺几人的其中之一。 不为别的,单单就是他那诡异多变,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法。 以风为媒介,打开巨力之门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可惜能做到潜藏于风中而不显,以风为衣裳掩盖自己的形迹的人,仅此一个。 不,应该说举国上下千年历史以来的第一人! 他的实力虽然远远说不上强大,可是他进步的潜力却是当之无愧的妖孽之列,就连一半的天才都比不上。 若是己方有一位这样恐怖的刺客,拥有了这般身法,加之强大的力量,刺杀敌对的军方重要人物,简直是轻而易举。小說中文網 因此,虽然国家多次强压关于别清风的消息,但纸始终包不住火,弹压之下,还是有别国的密探觉察到了别清风这个人物,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未采取什么行动,也许是太过弱小,还不足以引起重视。 可蒋卫方可不怎么想,以至于多年前的某个阴郁的下午,惜才如金的他布下了一个自认为周密的局,想要开导开导,却不成想,被别清风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溜走,并且分毫不伤,肩上金花的划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此事一出,顿时惊呆四座,蒋卫方也因为此次行动,被皇帝老爷子指着脑袋就骂,气得皇帝耳红脖子粗,直接下令降了蒋卫方两级,罚扣俸禄两年。 皇帝怒的不是他抓不到别清风,怒的是怕他伤害到别清风,让他感到国家会对他不利,从而产生不利于国家的影响。 索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别清风有什么通敌外国,仇恨君国的事情发生,这倒是让皇帝老爷子安心了不少,毕竟人才稀缺,能不杀一个是一个。 “那时候,那孩子才堪堪十五六岁的年纪,想想真是可怕啊……”蒋卫方眼神里又是惊又是喜悦,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最后才从喉间里挤出了这句酸溜溜的话语。 就在他这番感慨刚说出口,一道惊人的血光就瓢泼了出来,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呲啦—— 一道利器划破衣裳的刺耳响声从君试台上传来,一片薄布轻飘飘的从空中缓缓沉落,整齐的豁口,像是故意缝制的一样,只是上面带着的泛着淡淡甜味的血珠,告知了人们,这普通的薄布并不普通。 染血的布并不孤单,随之传来的一阵更加令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一地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啵—— 那柄从风中探出的危险剑尖,在准确整齐的切割掉纪凡颈间的薄布之后,再一次刺向了毫无防备的脖颈,脆弱的皮肤只做了徒劳无功的轻微反弹,就被这一简单的一剑给划开了后颈,毫不留情的削掉了一大块血肉,一道鲜血从颈间出喷涌而出,如黄河壶口之势,一泻千里。 看台上众人齐齐掩目,生怕看到这般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让自己吃不下接下来的美餐。 姬凤熙乌黑美丽的眼睛,此刻也被血色给染红了,嘴角抽噎,强忍着难过,嘴里一开一合,似乎是在祈福纪凡。 也许自己就不该弄什么大会,自己做的……错了? 看着台上的俊朗身影,略显疲惫的他,她的眼里忽然一瞬间闪过一丝悔意,泛了红色。 啊——! 纪凡后颈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瞬间传导到全身每一根神经,顿时脑门的大汗如柱般从头顶奔流而下,紧皱的眉头似乎在定时在这一刻,松都松不开。 早就知道别清风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出尽全力,所以仅仅只是抵着纪凡,但是这忽如其来的一剑突然变了气势,气势之清新明亮如沐春白雪,却又透着股危险至极的冰冷杀意。 让纪凡措手不及。 脑袋反射一时间断了片,竟没能做出丝毫的躲避动作,就像是站在那里让别清风削掉了颈间那块肉一样。 “什么?” 姬凤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别人或许不知道,就连纪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完全没有察觉到剑的突进,甚至察觉到了,但却不明白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别清风已然在剑招的变化当中掺入了一股淡淡的势。 势,简单来说就是属于自己的气场,通常陷入敌人的势中,若是弱于敌人,将会被势给完全惊慑住,普通人更是可能会被势强大的人给威慑臣服。 别人或许感受不到,但姬凤熙常与皇帝相处,自然能感受到那股势。 所以她才惊讶无比,势最低也要达到狂徒之境,万千之人中才会出现罕见无比的势之苗头,没想到台上的那个刺客竟然在巨力境就散发出来了,要知道差了足足两个大境界的距离啊。 天分实在是太过逆天了! 怪不得别清风之名在君国有如此大的名气,引无数的怀春少女在脑中憧憬与他相会的无数次画面。 姬凤熙脸上微红,娇羞的撇开了注视着别清风的目光,好似自己在遇到纪凡之前,也是如同一般少女憧憬冲动过。 …… …… 画面重新回到场上。 后颈的鲜血不停的流,纪凡的处境仍然极其危险,只要别清风再进慢一丝,他的后脑就会被着惊心一剑给刺穿头颅,死于剑下。 脑袋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像暴风疾雨般,冷冽心寒。 怎么样才能避开这道剑? 他的速度已经提升到极致,而剑的主人却悠然自得,只要他想随时随地就能杀死自己。 但是他为什么不怎么做呢! 纪凡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命正被一个恐怖的人掌握,他想要逃脱,想挣脱掌控,性命的自由此刻是他最想要得到的。 “才刚刚开始看这个时间没有多少眼,在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是不会轻易认命的!” “小马哥拜托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完成,男人重诺,岂能言而失信!” “我……纪凡……不服输,不服死!” 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血色无比,好似无数的血液涌进其中,双目如血,给人一种恐怖和可怕的感觉,不禁让看台上的人一滞。 “这……这是……这难道是……”蒋卫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还有疑惑,惊讶的感慨都有些结巴了。 好似眼睛里的血色会传染一样,纪凡的身上慢慢冒出了血色的细线,弯弯曲曲扭扭摆摆,好似具有生命力一般,一股强烈的热感以他为中心,不断散播着滚滚热浪。 “巨力之火?” 看到纪凡身上的火焰,从开头就冷漠潇洒的游侠别清风,稳定举着剑的手在感受那一股热浪后,竟然开始颤抖起来,好似万年不开的嘴巴,在一刻好不吝啬脑袋中浮现的四个字。 手中的剑重归于稳定,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眼神里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开口道:“没想到,眼前的这家伙竟然被我无意逼出了潜力,到也正应了那句话:无心插柳柳成荫!” 轰—— 火焰由丝变苗,由苗变朵,火力越来越强,热浪越来越滚烫,包裹着纪凡的每一寸肌肤,身在身边不远处的舒适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炎热的火山岩浆之中。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别清风嘴角轻轻颤动。 轰—— 又是一声巨响,纪凡身形像是忽然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一样,向前倾倒,一瞬间后背上的火焰骤然变成火团,肆意的向后喷射,强大的推动力,推动纪凡向前飞去,一下子就躲开了那道缠人的剑。 纪凡趁此机会转身,手中提起锈剑,指着别清风,眼神里满是生存的信念! 火焰在锈剑之上跳舞,舞动的火焰像是恐怖的象征,强烈的火浪让人感到猛烈的炎热。 纪凡紧盯着别清风的双眼,此刻的他战意飙升到极点,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充满了火一般澎湃的力量。 风与火,必有一战! 第75章 华丽的落幕 君明城的天空正悬挂着散发着浓烈光热的火球,光与热笼罩着君明城,看台上的人们身上大汗淋漓,仿佛刚洗完澡出来,但他们的眼睛都死盯着君试台,一刻都不肯离开。 看台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不停喷涌着火焰的人影。小說中文網 别清风神情微微一笑,手中的剑斜斜垂下,像是悠闲的老人在湖边垂钓的鱼竿,时不时轻点几下,显得有些慵懒或者说是洒脱。 眼前的这个人对他来说很有意思,他很喜欢有意思的人,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有意思。 所以对有意思的人都是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好奇心强盛到眼下的打斗的紧要关头,他竟然停下了。 剑虽指着,剑尖却向下,好似心不在焉。 英挺的眉毛下的眼睛微张,眼珠子看着纪凡,眼中倒映着一朵朵火焰,随着火焰的上下舞动而惊喜万分。 原本以为整个君国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在巨力境之前打开了巨力之灵的力量,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却在他的面前活生生的展现出与自己相同的天赋。 被称作天才的他,时间长了自然对一系列夸奖的词句感到有些麻木,天赋低的要么是低头哈腰,要么是自卑掉头,从未交过好朋友的别清风,在纪凡展现出巨灵之力的时候,身心的寂寞都被冲走了一部分,似乎如果早些认识,没有那晚的刺杀,也没有今日的比武,或许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 但一切只是如果! 战斗依旧继续! 呲啦—— 利剑高速移动破开风口,清风快速滑过剑身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一声凄厉的喊叫。 锈剑破风,锋利的剑再次化身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这可是战斗,纪凡可不会随随便便就停下来,颈后那一道险些要了性命的伤口还没有止血,血淋淋的红肉裸露在外,疼痛的感觉还清楚的感受得到。 他可不会跟一个能要了自己的命、还想要自己命的人手下留情讲什么江湖道义,在实力相差巨大的时候,攻其不备才是制胜法宝! 趁他发呆松懈的那一刹那恍惚,就是自己出剑的最好时机,并且他感受到了全身各处散发的巨大能量,他能感受到自己已经发生了某些特殊的变化,强大澎湃的力量像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充实着他的身体,让他更加能感受到力量的纯粹。 脑中的思虑闪现,现实中却是一瞬间。 眨眼的时间纪凡的剑就到了,到得太快,以至于看台上的人还没看清纪凡身上突然冒出的火焰,锈剑就已经来到了别清风额头。 别清风淡然一笑,似乎是在嘲笑纪凡的幼稚和无知,又好似讽刺自己的大意,多年的游历,各式各样的人或物都见了不少,此刻竟然会因为一个少年而在战斗中分神,这在自己的准则中可是禁忌! 笑归笑,却不意味着他丝毫不动。 在之前的战斗中,别清风就已知道,纪凡的剑锋利无比,万万不可轻易接触,巨力境不是铜墙铁壁,更何况他那把剑能把铜墙铁壁给斩开,以自己的身体哪有可能承受得了这样一击? 这也是他对纪凡好奇的另一点。 为何一个少年会有这样一把绝世凶器,怕是比之宝器榜上的宝贝也不甘示弱吧。 余光轻轻看了一眼台下的紧张无比的姬凤熙,心道难道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穷小子,而是有着深厚的背景? 嘿! 他嗤笑一声,对于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管他什么背景,难道我别清风得罪过的达官贵人显赫世家还少了么? 精神重新集中在纪凡身上,不!应该说是纪凡手上的奇怪的黄色剑上。 对于冒出火焰的纪凡,他只是好奇,对他却不能造成什么麻烦,反而是从头到尾一直拿着的锈剑,对他的威胁性从来没减弱过。 所以他的重点在于剑! 电光火石之间,他挑起手中的剑,就像垂钓的老翁成功吸引了肥美的鱼儿,正要拉杆收鱼的动作,斜斜向上一挑,一道强劲的飓风就像放开枷锁的野牛,嗷嗷直叫疯狂的冲向了纪凡。 “巨力之火!” “离风!” 所有识货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一场战斗竟然如此的精彩,就连失传已久的离风剑都出现了,并且那浑身冒火的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才纳气境么,怎么身上会冒出巨力之火!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惊叹,他也瞪大了眼睛,对疾飞而来的离风十分警惕。 那恐怖如同压缩十倍的小型飓风,除了让人后背发凉之外,同时像一把把锋利的利刃不停的切割着纪凡的身体,扑灭纪凡身外的火焰。 滚滚火焰被风给吹得支离破散! 锈剑借助巨力之灵的升级的力量,遭到了当头一棒,一瞬间减弱了许多。 砰! 离风像一颗小炮弹狠狠的击中锈剑的剑尖,发出一声巨响,好似被压缩成球的离风被无物不斩的锈剑给劈成了两半,但离风并不会就此罢休。 似乎早就料到锈剑的锋利程度,所以离风在被劈开的那一瞬间,忽然爆发出强大的乱流,不停得扰乱整个君试台,像是冬天漫天飞舞的雪花,随着每一道气流的散开聚拢爆炸,纪凡身边的整个气流随之一乱,瞬间沟通外气的力量就被阻断了! 锈剑的攻势也为之一顿再顿,威力再去了一大半。 姜还是老的辣,经验上的不足,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一时间的爆发就能拉近的。 离风并不是别清风最强的招式。 但别清风算准了纪凡战斗经验的不足,定然没有充分的准备,所以此刻离风是最合适的招式。 扰乱了一个修器者的气流,除了借用天地间的力量变得稀少,他与器的交流也会受到阻隔,这对没有经验的人来说,简直是一打一个准。 别清风浅笑的嘴角还未收回,手上的剑却爆发了强大的气息,卷动着清风,会聚力量在剑尖之上,闪耀着属于风的耀光,向前跃了一大步。 剑尖反逼纪凡的胸口,气势直逼人。 而纪凡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锈剑稳稳的定在胸口前,去势虽被减弱,但锋利依然存在,只要刺到,就能使他身受重伤! 但前提是他的剑还能到达别清风的身体。 别清风连续抖动长剑,令人恐惧的是,一瞬间数十道威力强大的离风喷涌而出,像是排兵布阵好的了数十门大炮,齐齐轰向锈剑的剑身,连续高频的震动,使得纪凡的手再也拿捏不稳锈剑。 咣当—— 一声噼里啪啦的声音,锈剑掉落地上,纪凡脸色苍白。 看台上的观众们的小心脏齐齐一顿,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君试台,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长剑未停,伴着清风吹过的嘶嘶声,实在太快,纪凡根本没有办法躲避,长剑如锥之般刺进了纪凡的胸膛。 噗—— 利器入肉的声音,所有的观众都听到了、也愣了。 原本觉得纪凡是“仇人”,在连续的几番战斗下,竟然对其产生了好感,心里念叨着本来就毫无胜算的纪凡,此刻真的看到纪凡最强大的宝器掉在地上,心里面狂想:难道纪凡——败了? 鲜血不停的从颈后和胸口流出,顺着长剑滑行一段路程,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上。 姬凤熙的心紧张了起来,小拳头攥得很紧,额头上满是担心的汗水。 三角眼在幕后掀开莲子看到纪凡身上插着的剑,不由自主的笑开了花,身旁形影不离的跟班,也开心的咧开嘴。 “这小子终于死了,这下可不会被骂了!” 别清风眉头一皱,似乎觉得有些可惜,但手中的长剑却没有拔出一丝一毫的意思,反而更加刺进他的身体。 血,喷出一柱! 好似太阳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落下了阳光,洒在纪凡的身上,让人产生一场戏剧华丽落幕的感觉。 第76章 鼓响钟鸣 水,透明而无色,清澈而宜人。Www.XSZWω8.ΝΕt 血,粘稠而猩红,厚重而死寂。 一旦水变成了血,把大地铺上了一层厚重的红色,就会有一种警示和骇人的感觉。 …… …… 微微向上的长剑,有些优雅有些鲜明,原本闪亮洁净的剑身上多了两道引人注目的红菱,似残雪一般,随清风飘落,被火热的太阳烤得微烫,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剑很锋利,但你人不够锋利,所以败了。” 长剑上反射着强烈的太阳光,刺裸裸的印在纪凡的脸上,闪得他睁不开眼睛。 只能眯起眼睛,模糊的看向前方,那个刺了他一剑的人。 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此刻忽然有了一丝光亮,轻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咬破了唇,流出了血润了润,说道:“我承认你比我强……” “不!”别清风伸出一只手止住了纪凡后面要说的话,也止住了将要冲上台前的姬凤熙。 他看着将要倒下的纪凡,手中的剑稳稳的挑着,不让其倒下,似乎是在侮辱他,又似乎是在守卫他的尊严。 “你输,只是输在境界。” 纪凡眼神迷离,说出的话语有些结巴,惨然一笑,说道:“故事总是胜者来书写,我认同或者否定,都不能改变我输的事实,你想怎么说便说吧,我认了。” 别清风微微挑眉,表情有些忧虑,似乎是陷进了思考,转瞬过后,眼睛清澈明亮,望着纪凡的眼神有些敬佩和欢喜,嘴角上扬,说道:“你说的话有意思。” 纪凡用手抓住了刺着胸膛的剑,向后退了一步。 呲——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伴随着恐怖的摩擦声,纪凡微笑着把剑从自己的身体里拔了出来,血自然流了一地,为大地铺上一层新装。 沉默,死寂。 是现在的整个会场的代名词。 众人看到这个画面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有些人低头沉思,有些人眼神呆滞,有些人痛哭流涕,有些人眉头紧皱。 但没有一个人能完全诠释眼前的这一切,只有场上的那两个人才明白。 “一开始我很惊讶,后来我感到很愤怒,最后我努力让自己感到愤怒,但我还是敬佩你。”纪凡说道。 “我能感受到。” 燃烧的烈火渐渐熄了,纪凡身子像被抽干一样,有些软弱无力,双脚弯曲不住的颤抖。 “其实……我人更有意思。” 砰! 说完这一句,纪凡忽然站立不住,忽然栽倒在地上,溅起台上的血珠,像朵盛开的红花。 微启的嘴模糊的说道:“谢谢……” 别清风微微一笑,数道清风拂过纪凡的身子,扫净他身边的尘埃,叹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不得不借此来引蛇出洞,伤害了你是我的过错,但愿这伤不会影响你太久。” 收起长剑,对着纪凡搭了个礼,语气中带有一丝敬佩,说道:“多谢!” 太阳的光难免刺眼,令许多人都不敢直视,别清风却不这么认为,他仰起头,看着太阳,眼睛眨也不眨。 “算着时间,人也该来了。” 咚!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大鼓击打的巨响骇人听闻,那轮热日突兀的多了一道黑影。 咚! 又是一声巨响,就在耳边响起,那道黑影完全遮盖了整个君试台的上空。 这……黑影实在太大,仿佛连天空都遮蔽了,一丝光亮都没能漏出来。 看台上的人都惊呆了,呼啦啦的乱成一片,争着吵着向四处逃窜。 看着头顶上的黑影,形似一个大鼓,别清风丝毫不惧,淡然道:“嗯,来了一个,还有一个。” 话音刚落,另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声音扰人心弦,震慑人心。 嗡! 一道钟声响起。 一口暗青色的大钟,花纹古朴,上面雕刻着屯人的猛兽,那张吃人的口朝着别清风就咬了过来。 “好了,两人都到齐了,我想……也该换个地方了。” 别清风的身体忽然消失,就如同纪凡与之战斗时候的那样,随清风般消逝,如一缕青烟忽然不见。 只能从风中依稀传来的空灵声中找寻他的踪迹。 “两位……换个地方吧。” 咚!一片云忽然散开,随后缓慢聚合。 嗡!地底的河流忽然停滞,然后继续流淌。 一鼓一钟没有回答,而是重重的敲了两声算是答应。 场上的民众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数十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显得有些散乱。 蒋卫方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些人,无一不是见过大世面的商豪贵人和知名高手,眼神对上都一一点头示意。 “一鼓一钟,没想到竟然把他们两个也惹了出来。”蒋卫方抚了抚长须,皱眉自语道:“传说中使得别清风变成嫉恶如仇的游侠,原因还在于多年前的一桩命案,一对狂徒境的夫妇被人残忍杀害,正是他的父母,只是没想到别清风的仇家会与他有关……” “世间的事还真是肮肮脏脏,邋遢不堪,就连这空气都泛着股难闻的血腥恶臭!” “哼!”蒋卫方拂袖而走,走没几步,忽然想起看台上还有个人,眼睛一亮,叫来已经吓傻的仆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剑模样的木刻,交代了几句,就挥手赶走仆人,自己迈着大步,气呼呼的走了。 “幸好,别清风那小子没有杀了他,不然我真的会跟他没完。” 仆人不敢怠慢老爷交代的事,赶紧跑到场中,强忍着浓重的血腥味,对着奄奄一息的纪凡说道:“老爷说,拿着我给你的令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到蒋府找老爷,老爷会帮你解决的。”话刚说完,就飞一般的跑了,那股血腥味不是他这种常年在府务杂乱办事的人能习惯的。 纪凡没能听清仆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一把小剑的木刻被丢在他的眼前,虚弱的看着。 姬凤熙跃上君试台,看着倒地不起的纪凡,内心升起愧疚之心,招来时刻待命的医师,双手合十,为他祈祷,直到听到医师说“丢不了性命”,才能让她稍微心定一些。 看着满场空荡荡的君试台,姬凤熙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搞砸了不说,还害了纪凡。 …… …… 纪凡败于别清风的事情如饱受干旱之苦的大地,突然迎来了滋润大地的春雨一样,多多少少稳住了君明城赌坊一条街的生意。 多少百姓达官贵人松了一口气,要是再让纪凡赢下去,那就输得裤子都不剩了。 三角眼仔细的算了比帐,虽然赌坊亏了钱,但好在没有亏太多,倒也在二皇子面前说得过去了。 皇宫里头的书房小院,一个穿着黄袍的年迈老头有些气急败坏,愣是砸烂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瓷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奶奶的……白忙活了!” “老爷子,您可别气了,不是……至少知道了老二的斤两了么?”坐在另一边的身穿麻色长袍的人劝道:“好事呀,老爷子!” “好个屁,丢了钱的是朕不是你,你自然觉得好事!” 另一边,阴暗的阁楼中,大皇子裂开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发出难听无比的笑声,吓得站在不远处的丫鬟不敢动弹。 公主殿下的侍卫大赛就这样被宫里强压下去,过不了几日就烟消云散,宫里头发了话,精心挑选了贴身侍卫补齐了公主身边的侍卫数,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一场闹剧就此谢幕,每个人都尽了兴,只不过有些人尝了甜头,有些人吃了苦头。 第77章 风语 幽深的皇宫里,一道烛光升起,静静的在夜中亮着,顺着烛光望去,一脸苍白脸色的纪凡安详的躺在床上,门扇打开着,微微吹着凉风。 一位盛装的佳人正坐在床边,好看的眼眸中透着担忧的眼神,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纪凡。 胸口上那道恐怖的剑伤,让姬凤熙愧疚不已,心里面充满了对别清风的怨恨,温柔的眼神忽然变得憎恨,咬牙切齿道:“别清风!” “我本是想让你出名,好为你挣个前程,将来对我对你都是好的,可是……没想到却被那个该死的家伙毁了!” “希望你不要有事,不然我姬凤熙竭尽全力也要让他死!” 话锋冷冽,激起夜里的风,吹荡了烛光,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冷。 忽然,昏迷数天的纪凡的眼皮子忽然动了一动,喉咙似乎是因为就不发声音,而有些沙哑,颤巍巍的道。 “不要怪他……” 姬凤熙看到纪凡有所意识,心里一喜,但随后听到纪凡的话,便又气不打一处来。 柳眉倒竖,恨恨道:“刺了你一剑,你竟然还说他好话,你是不是脑子也被砍了?” “咳咳!”纪凡吃力的咳嗽了几声,没想到姬凤熙的反应那么强烈,心里很是温暖,感谢道:“谢谢殿下的关心,但真的不要怪他,他也是有自己的难处的。” “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刺你一剑?” 姬凤熙真是气疯了,看着纪凡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一样,恼羞成怒的她,愤怒的一掌打向纪凡的胸口。 “哎呀——” 只听见纪凡痛苦的吼叫,眉头紧皱。 姬凤熙过后,才发现自己错下杀手,悔从心生,恨不得代替纪凡承受疼痛,嘴里悠悠的说道:“不好意思,我……” “不碍事,我刚开始也和殿下一样,但经过战斗之后,我发现他这个人很有意思,明明能轻易击败我,甚至是轻易的杀死我,但却没有,在这点我感激他。” “但我并不会因此而为他说话,让我发生对他的看法的是,他眼神中蕴含的经历和故事,让我动容,在他剑刺向我的之后,他对我说了一段话,我为此感到敬佩。” 纪凡努力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夏夜星空,嘴角上带有一丝笑意,说道:“君国游侠第一当属别清风,看到不公当一剑了之,看到不平,当一剑了之,看到不正,当一剑了之。” “那他这一剑可是因为你不公不平不正而刺之?”姬凤熙挑眉道,“况且他曾对你说过什么话么,我怎么不知道?” “话语藏于风中,初闻时的确有些惊讶。” 姬凤熙黑眼珠一亮,惊奇道:“风语!” “怎么会……巨力境而已,怎么会?” 纪凡微笑的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这件事。 姬凤熙没惊讶太久,转而问道:“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纪凡仔细回忆后,说道:“他说的并不详细,但他的语气很真诚。” “他说道,借此擂台与我交战,需要陷我于生死之境,但他不会真的杀了我,而是制造一道假象,用来欺骗幕后之人,希望我能帮助他。” 姬凤熙听出了话里奇怪的地方,问道:“幕后的人?什么人?” “与别清风有关的事情很多,但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关于十多年前他的父母之死,莫非幕后之人与这件事有关?”姬凤熙念叨道。 纪凡苦笑,“这我也不知情……” 姬凤熙倒是觉得知道了某件秘辛,之前的愤怒不知去向了何处。 “一鼓一钟可是二哥的人,难道……” 纪凡感觉她将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猜测,摆着公主的身份在那里,自然不会有人会找她麻烦,但自己这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就不一样了,所以他急忙找了话转移话题,说道:“公主殿下,夜深了,属下也不好劳烦公主挂念,不如公主早点回房歇息。” 姬凤熙经过纪凡这么一提醒,恍然醒悟,点了点头,看了纪凡一眼就离开了屋子打道回府,一路上脑袋的思绪却是乱上加乱。 …… …… 与之相较稍远的宫殿内,身穿火红色华贵长袍的男子坐在藤木椅子上,吃着西域进贡的甘甜葡萄干,脸上表情悠哉悠哉,全然看不出心里想些什么。 半响,才漫不经心的问道:“鼓钟出去了?” “是的,二皇子殿下,他们俩出去了。”身旁的谋臣,如实的回答道。 “这很好。” 谋臣悄然看了一眼二皇子,嘴唇微动,有些想说又不敢说,最终还是下定决定说道:“二皇子殿下,微臣觉得此举怕是不妥。” “噢,为何?”二皇子嘴里咬着葡萄干,含糊问道。ωww.xSZWω㈧.NēΤ “唉,一鼓一钟是殿下的人,这事有些眼线的人都知道,现在满城都在疯传,殿下就是当初杀死别清风的幕后黑手,这……多少有些碍于殿下的名声。”谋臣答道。 “哼,由他们说去,没有证据怎么说都随他们,我姬启明若是那么计较的人,早就被大哥给弄死了。”二皇子狠狠的吐出嘴里的还未吞下的葡萄干,洒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干果的甘甜,舌尖探出微微的舔了舔,露出狰狞的微笑,说道:“况且,别清风那家伙早就认定杀人凶手是我了,就算整个天下都说不是我杀的,又能怎样?” “这……”谋臣支吾,不知还如何回答。 二皇子跃下藤木椅子,走向谋臣的身边。 啪! 一道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谋臣的脸上,脸上打出了红印,嘴唇子都被打破了,一张脸瞬间桃花开满地。 可是谋臣吃痛,眼神中满是害怕,一句话都不敢说,嘴角不停流出的鲜血都不敢伸手去抹掉。 “滚!” 一个轻描淡写的字从嘴里吐出,二皇子看都不看他,转身走进了大殿内。 谋臣这才敢起身,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宫殿,连被打歪的官帽都没来得及扶正。 只见殿内断断续续传来一道古调,凄厉而冷冽。 “最恨臣子无甚用,费时费力费心机……” 第78章 竹林 风,冷冽作响。 鼓,瑟瑟生威。 钟,声声骇人。 …… …… 君明城外的广阔平原上,在绿油油的庄稼田地里,小鱼儿藏匿在水田中嬉戏,时不时撞到嫩绿的稻谷,一片祥和的气氛。 忽然,一道冷冽的清风突兀的吹起,吹动了绿油油的稻谷,惊动了水力的稻花鱼,吓得一溜烟游到水田茂密处去了。 咚咚—— 风声起,鼓钟鸣。 清风拂过,稻谷叶子轻轻压低,鼓钟声响起,根叶尽断! 卡擦! 一道道微弱的悲哀声音响起,稻谷竟被这声声鼓钟鸣给震断了根,放眼望去,死了大片,并且死亡面积不断的增加。 别清风藏匿在风中,一双英气十足的眉眼看向身后倒下的大片稻田,内心有些触动,再望向站在田中惊骇发呆的农民,心里一阵暗痛。 望向身后那两道声音的眼神更加仇恨! 一鼓一钟,必死! “哼,好重的杀气!”一鼓顾枫皱了皱眉,眼神充满了警惕,望向身边的一钟说道:“千万小心,别清风一向不是个大意粗狂的人,此人必定有甚诡计,莫要轻易上了当!” “明白,我钟明断然不会轻举妄动的。”钟明认真说道。 望了眼天空,强烈的阳光已经减弱了许多,射下来的热辣光线都减退了不少。 顾枫定睛望去,眼中视线并没有别清风的身影,但是他们的行进路线却是那么的清楚明了,胸有成竹的往前飞奔。 “仔细观察他的气流,别让那小子跑了,要是弄丢了他,再想找他就难了。”顾枫提醒道。 钟明听后,脑袋一阵火热,有些抑郁的回答道:“一个巨力境的小子而已,何必如此操心,待我怎么把他抓住,听候二皇子发落!” 钟明虽不是个轻佻的人,但也稳重不到哪里去,对付一个比自己还低一个大境界的后辈,需要两个人去捕获,并且还需要小心翼翼,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实在是有损君明城一鼓一鸣的诺大的名声。 “实力的境界,每一阶段都与众不同,相差甚远,不管他多有心机,都无法逾越这道鸿沟……不足为惧!” 顾枫摇了摇头头,一句话直接打断了钟明的自大心理。 只听他口气平稳的说道:“别忘了,那个叫做纪凡的小子才刚刚击败石开不久。” “这……”顾枫的一句话,立刻见效,钟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纪凡,纪凡……?”怕是此次就把纪凡给记恨上了。 “哼,顾枫你什么时候也会耍嘴皮子了,不管如何,别清风这人,我们必须抓住,不然,就等着被二皇子殿下发落吧!” 想到这里,语气一向较为强硬的钟明,在说到二皇子的时候,不经意间身体颤抖了一丝。 顾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沉闷的低头,狠狠的敲了一声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前行的速度更加快了。小說中文網 钟明也不敢怠慢,一声钟响忽然在田地间炸响,压倒一大片庄稼,他的速度也不慢,紧紧跟着顾枫。 鼓鸣钟响从身后毫不遮掩的传来,别清风的脸色平静如水,不见一丝一毫的紧张,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甩掉,速度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升过。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身后的两人追上来的那一刻。 那一刻,正是他准备已久的杀戮时刻。 …… 一鼓一钟在君明城的名头,全都是由数十年前的一件大事而起。 那时候的别清风还小,倔强的闭着嘴带着妹妹静静的守在家门口,对于从府内渐渐流出的滚烫浓稠的鲜血视而不见,任由血液流过自己的脚丫子,流过妹妹的脚丫子。 “吓傻了”这三个字,就是当时人们看到别清风的时候用的形容词。 一家大户,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只剩下因调皮带着妹妹躲去小伙伴家的别清风二人,待到他们天一亮回家的时候,所见到的一幕幕,让他们毕生难忘。 而“吓傻了”的别清风就这么牵着妹妹的手,站在满是血污的门口,静静的看着街道发呆。 而街道的对面站着数个人,其中两道人影他记得很清楚,一个抱着一口红色的大鼓,另一个背着一口古怪的铜钟,身边放着一张华贵而简约的椅子,上面正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长得很清秀,年纪与自己一般大。 从那时候起,他就认为,家族灭门惨案定然与那个少年有关,但那时的他并没有任何力量能靠近他一丝一毫,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吓傻了只能望着街道发呆的少年,现在的他已经成长为一位杰出的修器者,一位被誉为“君国天才”的少年。 所以,他决定是时候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了。 “砰!” 清风化为恐怖的劲风,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砸向地面激起无数的烟尘,借着这股力量,别清风激进的身影猛然停下,身子也从风中慢慢的显露出来。 看了看周围的密不透风的茂密竹林,踩了踩地上的松软泥土,别清风满意的笑了笑,眼神中充满冷冽的杀气,紧紧的盯着身后。 “咚!” “咚!” 几乎同时发出的声音,一鼓一钟没有让他等很久,来到了他的面前。 顾枫看了一眼微笑的别清风,眉头皱得更紧了,直觉告诉他,周围一定有埋伏,不然以别清风巨力上境的实力,断然不敢与身为极武境的两人当面交手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纪凡,就算是纪凡也不一定能同时跨境打败两个人,更何况从别清风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只是要打败如此简单。 “藏头露尾的小子,打斗的本事没看出来,逃跑的本事倒挺有一手的,有本事你就别跑?”钟明急性子,追了一个低境界的小子半天,肚子里一肚子火气,定然要抓住别清风,好好的泄泄火才行。 “钟明,别像个疯狗一样乱叫,注意埋伏!”顾枫没有放松警惕,眼神不停的在别清风身上和周围看不见头的竹林上。 以多年的战斗经验来看,跑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来到这个竹林交手,那么白痴都看得出来这座竹林里肯定藏了不少埋伏,大意失荆州,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本领高强就目中无人,这是顾枫那么多年来秉持的做事风格,这也是他在二皇子手下做事,深受二皇子信任的原因。 别清风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手上的长剑随意的提着,完全没有要生死相拼的意思。 竹林间飘荡着一股宁静的味道,很祥和很懒散,只不过隐隐间藏匿着很不容易被发现的一道道淡不可闻的杀意。 “不好!” 突然,顾枫感到一丝头晕目眩,脑中的影像布满了重影,感到不妙的他顿时发出一声大叫! 可是为时已晚,钟明脸色铁青,眼珠里布满了红丝,瞳孔急剧的放大,神志都有些不清。 “顾枫,救我……顾枫……救我……” 顾枫脸色难看无比,脑中不停的思考,但都毫无头绪,没有任何迹象证明受到了别清风的攻击,难道我们中了毒?看着别清风微笑的脸庞,顿时觉得诡异无比,不禁被这诡异的一幕给惊出了一身汗珠。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79章 幻象 诡异的一幕在君明城外的一出渺无人迹的竹林里发生。 两人面色铁青,脸上表情十分痛苦,一人扶着大鼓,另一人依靠着大钟,两人似瘫痪般颤抖着跪坐在地上,另一头一位长相清秀俊俏的年轻人,手持着一把长剑,脸上带着微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配着风吹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画面安静得有些诡异。 顾枫艰难的抬起头,眼神有些困惑的看着别清风,声音因疼痛和酥麻感发生了扭曲,沙哑的道:“没想到被称作君子的君国天才,竟然也会用毒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君国人,眼瞎啊!” 钟明没有抬起头,语气中带着无尽的鄙夷,恨恨道:“你可真是……正人君子啊?” 毒,在君国讲究光明正大的国度,是极其被人鄙视的,若是有人用类似的行为来获取胜利,就会被整个君国唾弃和鄙夷。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用毒,但此刻全身顾枫和钟明两人全身酥软,浑身无力,伴随着阵阵痛入骨髓的剧痛,这无一例外都是中毒的征兆,也只有中毒才能解释,所以鼓钟二人才会如此的肯定自己中了剧毒。 顾枫强压着肚子里的火气,钟明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未等别清风回答,就破口大骂,嘴里全是肮脏无比的龌龊恶心话,不停的问候着别清风的祖宗十八代,话语当真是难以入耳。 就连同一头的顾枫都有些听不下去了,险些要把耳朵捂住。 “我日……呜呜呜……”骂了数十句,钟明显然还没有骂够,仿佛辱骂别人能给自己一点强者的自尊心,正想出一句超越之前所有脏话的话语来,刚开口,就被阻止了。 一把长剑毫不犹豫的捅进了钟明的嘴里,用力的一搅动,发出几道轻微的响声,磕碰到牙齿的嘎吱声,片刻后,钟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凄凉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眼角不停地流下痛苦的泪水,就连喊叫都显得那么无力和悲凉。 “呜呜呜……呜呜呜……” 顾枫睁大的眼睛,吃惊的张开大嘴,忽然想到什么,立马闭上了嘴,突感喉间有些干燥,生硬的吞了吞口水。 拿剑的人稳定的拿着长剑,慢慢的从钟明的嘴中抽出,钟明被这一剑给吓傻了,嘴巴动都不动,直到长剑完全抽出,还依然张着嘴巴,呜呜的喊着。wWW.xszWω㈧.йêt 一嘴的血污和碎肉快顺着张开的大嘴,流出到地上,污染了一大片绿油油的小草。 别清风认真的看着剑尖的血液缓慢的低落,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并没有什么爽快和舒畅感,就好像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平常到根本无法让他产生愉悦或者舒畅的感觉。 “嗒!” 一道微小的声音轻轻的在钟明的脖子上发出声响。 钟明紧张得满头大汗,微微的转动着眼睛,看向一旁的顾枫,眼神中除了茫然无措之外,还透着一股生命走到尽头的绝望。 “呜呜……”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向顾枫求救。 但顾枫此刻已经被别清风的长剑给吓破了胆,颤抖着身体不敢动弹一丝一毫。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 唯一可以救自己的人,竟然如此,钟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紧咬着嘴唇,似乎想等下断头之时,自己能强忍着喊叫,让自己死得有气概一点。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啊!” 钟明强忍着剧痛,强行让自己体内的气流倒转,拼死也要重伤别清风。 气流倒转是修器者的一大禁忌。气流原本按着熟悉的脉路游走,身体已经习惯了并依赖这样的路线,若是突然改变,将会引起五脏六腑的剧烈萎缩,甚至是直接坏死,这对修器者来说,万万不可! 轻者重伤一身修行尽废,重者当场萎缩死亡。但是气流倒转,几乎能冲破一切的封禁或者毒物,但仅仅能使用一次。 钟明冒着当场暴毙的危险,毅然决然的倒转气流。 “砰!”像似破碎的气泡发出的声音。 钟明冲破了体内的毒素,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极武境的实力,声势如排山倒海,恐怖的压力狠狠的扑向别清风! 两只手赤手空拳的朝着古铜色的大钟狠狠的就是两拳。 “咚!” 巨大的钟鸣声,似乎能扫荡一切有生命的机体,周边的竹林齐声而断,哗啦啦倒下一片! 撼人的钟鸣声穿透了别清风的身体,狠狠的撞在别清风的胸口上,强烈的气波险些震断了他的心脏血管,好在他及时的把身体藏匿进风中,才堪堪躲过这一拼死的一击,不过也被钟声推动的气流给击中,五脏六腑皆受了重伤。 噗! 嘴里喷出一口血箭,掺杂了些许内脏碎片,别清风脸色苍白的望着眼前,眼神充满了惊讶,吃惊的不是钟明的绝命反扑,而是站在他眼前几乎毫发无损的两人。 此刻他的内心只有一句话,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明明还是身负重伤,嘴巴被自己搅烂的钟明,此刻竟然咧着挂着两道血痕的嘴肆意的笑着,眼神中的戏谑好不掩饰的展露出来,完全看不出受过重伤的样子,看着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别清风嘲笑道:“小子,能逼得我咬舌使自己清醒,在你这一境界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足以自傲了,但很可惜……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虽然我们明知道故意来到竹林,这毋庸置疑是个陷阱,但你却能让心存戒备的我们陷入了你的设计当中,这的确值得骄傲,但是……我们并不是石开,极武境也不同于纳气和军力境,可不是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击败得了的!”顾枫冷漠的解释完,手却不停,举起了鼓槌,狠狠地朝红色大鼓敲了下去。 “小人之作为,是无法登堂大雅的,始终赢得胜利的还是光明正大的战斗!”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鼓一钟,同时而鸣,声音巨大,撼人震心,震得别清风搜小的身子骨,摇晃不定,几欲摔倒。 茫然的眼神,忽然变得一瞬间清明,强忍着痛苦,终于明白了这么一回事。 “原来,你们之前的一鼓一钟并不是无心,而是有意!”别清风仿佛洞悉了一切,望着眼前的两人,赞叹道:“世人皆以为一鼓一钟的大鼓大钟只是拿来震撼人心,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扰人心智的能力,当真是隐藏得极好啊,我自以为调查得极为清楚明了,没想到还是算漏了一招。” “哼哼,你以为我们一鼓一钟是吹出来的么?”钟明就像是一头胜利的猎狗,骄傲的呲牙咧嘴,“谁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给你杀?真以为随随便便一两个毒就能把我们一鼓一钟死死按住了?白做梦吧!” 顾枫深深的看了一眼别清风,说道:“二皇子放话了,必须抓到你,我可不敢掉以轻心,打斗我有信心,追上你?这世上有兴趣抓你的人追不上你,能追得上你的人没兴趣抓你,为了以防万一,不用这招必定不行。” “哈哈哈……”别清风仰天大笑,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嚣张无比,一个冰冷无比,但他的心中却是那么的恶心,讥讽道:“我下毒是卑鄙无耻,你们扰人心智就算是光明正大么?” 顾枫镇定至若,十分肯定的说道:“自然。” 别清风蕴含着鄙夷的眼神看向他们,淡淡道:“果然跟姬启明一样,表面正人君子,内心比谁都要险恶!” “输就是输,历史总是由胜者编撰的,败者没有资格在这里唧唧歪歪!”钟明打断了顾枫和别清风的聊天,嘲笑道。 别清风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甚至让一向镇定的顾枫都觉得奇怪,明明已经陷入绝境,身受重伤,怎么可能还会笑得出来,转头看了一眼钟明,心道:估计只有这个白痴才会笑得出来,不然的话…… 一直安静无比的竹林,忽然泛起阵阵清风,风势由缓渐急,吹动着整个竹林为之摇摆,地上散落的落叶枯枝,忽然像找到了归宿般,兴奋的跃上天空,汇聚成流。 顾枫脸色突变,大叫道:“不好!” 就在这时,天空中发出一道炸响。 “轰!”一道巨大无比的气流突然而然的出现,宛如一道冲破天机的洪流,奋力冲上高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轰下,其中缠绕着丝丝墨绿色的细流,掺杂在其中,显得好不诡异。 一声娇媚的叱咤在竹林上空炸响,一道倩影突兀间出现在天空手里挥舞着纤长的墨绿色鞭子,狠狠的在天空上一甩,发出“啪啪”的声音,数道墨绿色的细流从响声处喷涌而出,紧随着巨大气流直冲而下,目标正是顾枫钟明两人! 别清风强忍着撕破五脏六腑的剧痛,左手狠狠的朝下一放,手掌狠狠的攥紧。 那道墨绿色的气流就如同巨龙般一泓而下,那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像是巨龙愤怒的咆哮。 别清风看着被笼罩在巨龙下面的鼓钟二人,眉毛挺立,大吼道:“看谁才是胜者,谁才是败者!” 顾枫钟明的眼中充满着困惑,天空之上怎么会隐藏着一个女人,还有那么巨大的气柱,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他们没有及时的反应过来,没能第一时间躲避做出主动防御,只能被动的防御! 鼓钟手中分别拿着鼓槌和钟锤,对着大鼓和大钟就是一阵猛烈的敲击。 “咚!咚!咚!”声势不弱巨龙几分。 别清风可不会怕了他们,随着别清风的一声厉喝,墨绿色的巨龙,张开巨口对着鼓钟二人一口“吞下”! 轰隆! 巨大的撞击声轰然炸响,强大的震动让地皮都震出了大大小小数十道裂痕,形成的冲击波如洪流般冲垮了数百米的竹林,从上空望去,像是一块凹进去的盆地,无数的烟尘冉冉升起,一瞬间就遮蔽了蔚蓝色的天空,变得苍茫无比。 这一击相撞之威竟然如此恐怖! 第80章 面圣 爆炸夷平了方圆数百米的竹林,惊动了数不胜数的小动物,也惊动了相距不远的君明城。 气势恢宏的城门,发出难听的咿呀吱呀声,厚重的城门被数十个守城的护卫给完全推开,城内发出一道洪亮的号令声,守在城门处小混混和讨吃的人们,惊吓的四处逃窜,数十辆马车依次整齐的向着城门外进发,数百名衣装铠甲的侍卫守卫在整个队伍的外围。 每一道车厢都雕刻着一朵美丽的金黄色小花,花骨朵的外面盘着一条金龙,威严的龙首散发出摄人的威压,令老百姓慌乱的远离城门大街。 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是二皇子的兵,万万不可阻挠半分,否则带给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呜——” 一阵沉闷而撼人的长角号声,数十辆马车跟随着领头的号令,从出城门的那一刻起,速度便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用肉眼去看,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都不为过。 二皇子出城去了哪? 人们沉浸在对威严的恐惧,没有一个白痴的人敢说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 除了城外的竹林,除了竹林的那个清秀俊朗的男子,没有什么事能惊扰到二皇子,能让殿下屈尊前往城外。 “砰!”正城门被关闭,狠狠的拍打出声,像是一股惊涛骇浪,震荡了百姓们的内心。 二皇子殿下的这一次出行,再次让百姓们觉得别清风与殿下的关系有些微妙,莫非真像世人说的那样,殿下是杀人凶手? …… …… 城外并不像城内的街道如此的宽敞和平稳,城外的路刚浇过新雨,有些湿漉漉,虽不至于泥泞,但往常有些磕蹦的地方,在受了一场雨之后,渐渐变得柔软,放大了磕碰的坑,制作精良的马车很好的减震了车辆压过坑洼的幅度,但车内还是免不了稍微有些抖动。 车内烧着一壶宁神香,丝丝缕缕的香气懒散的从壶中的数个孔洞内逃逸出来,可还没有逃到多远,就被一个如同山峰般高耸的鼻子给吸进了两个无尽的深渊。 “嗯……这香不错。” 声音来自马车内正中摊在软榻上的贵服男子,长相英俊,挺立的眉毛,彰显着曾经的他是多么的英气雄发,可惜时至今日,眉眼中那股疲惫和透支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皇子为何如此冲动?” 贵服男子身旁端坐一名武将,整体上威武雄壮,从脸部看去眉眼方正,眼睛有些陡斜,时不时从中流露出的冷漠之意,令人惊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整个君国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深居简出,出个城门都如此辉煌摆阔的皇子,也就只有二皇子了。 “张统领,我冲动?” 二皇子没有直接回答身旁的心腹爱将,而是拿起了身旁的一壶热水,慢慢的倒入一个装满茶叶的茶壶中,约莫半分后,他提起了茶壶将壶内的茶水倾入心腹前的茶杯上。尐説φ呅蛧 茶色似血,浓稠香醇,仅需一瞬就倒满了茶杯,下一刻茶水就要溢出来,可倒茶之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血水般的茶水很快就溢了出来,冒着滚滚热气顺着小桌滴落,流到张统领的脚边,浸湿了他的裤脚。 “我并没有冲动。” 张世英瞳孔一缩,整个人似锋利的剑,一瞬间锋芒毕露,好似被滚烫的热水烫到,但他以更快的速度收敛了这道恐怖的气息,云淡风轻的拿起略微有些湿滑的茶杯,一口饮了下去。 “别清风与殿下之间的仇恨,全君国都知道,为何殿下此次却要去竹林呢?”被茶水滋润过的喉咙,说起话来特别的顺畅,以至于张统领不假思索的就问了这个问题。 二皇子抖了抖采用最滑顺的丝绸做的衣衫,掀开绸帘,看着远处渐近的绿色竹林,毫不在乎的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那个人,看看那个想杀我却杀不到的人,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嗯……?”张统领手中的茶杯刚想放下,却又再次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年近三十的殿下,开始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想要饮一杯茶解渴,放置唇边才发现茶水未倒。 二皇子没有在意这个小问题,而是沉默的微笑提起了茶壶又一次倒给张统领,血一般的茶水又一次倒满了茶杯。 …… …… 凤熙宫,一个刚刚新建的宫落,是皇帝陛下赐予公主的寝宫。 此刻的公主殿下正坐在自己的庭院发呆,刚看望纪凡出来,发现他好了许多,心情稍微舒畅,但鉴于自己的选侍大会被皇帝陛下干干脆脆的斩断,难免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公主,是否还在生气?”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姬凤熙听到声音顿时一喜,愁眉苦脸的面容在这一刻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灿烂美丽,但在转过去的那瞬间,好看的脸蛋又板了起来,好似谁欠了她无数银两似的。 嘟囔着可爱的小嘴唇道:“你怎么起来了,医师不是说还不能走么!” 语气中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心,这倒让纪凡有些不知所措,公主对他的心意他明白,可他却毫无那个意思,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那里能吸引美貌权贵的公主殿下,这……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也是个困扰啊。 行了个礼,摸了摸脑袋,纪凡不好意思道:“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躺在床上感觉会腐烂成一块烂木头,所以就想起来走走,看到公主在这沉思,不禁过来看看,望公主恕罪。” “去去去!”姬凤熙摆摆手,似乎是很不感冒纪凡做这套,指着石凳就让纪凡坐下,说道:“别跟我来这套,别站着了,坐下吧,要是伤口裂开,又得麻烦。” 纪凡笑了笑,“哎”了一声。 盛夏蝉鸣,远处看到二人的宫女丫鬟们,老远就跑开了,弄得纪凡姬凤熙两人尴尬无比,一时间无话可说,沉静得有些甜腻。 “报!”一声尖细高亢的传唤声从庭院口响起,打破了这段难得的沉静。 一位身穿褐色长袍的白面红唇男子从庭院口大步进来,走到姬凤熙身前五米处停下,从长袍中取出一张油腻腻的纸条,托在双手,鞠躬奉给公主,礼数做得十全十美,不失一处。 但公主殿下并不领情。 姬凤熙看着眼前的来人,脸色有些难看,话不曾说一句,也不接过纸条。 画面有些沉静,片刻后,白面男子面色有些潮红,强忍着不快,举着纸条说道:“陛下手谕,召侍卫纪凡到书房面圣,务必马上。” 纪凡原本只是当作见到一场电视中才会出现的召唤人的戏码,没想到此事却和自己有关,吃惊的他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问道:“是……我?” 对于公主殿下,白面男子从内到外敬畏,但对于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侍卫,他可没有那么客气。 尖细的声音没有回答纪凡,而是朝着公主拜退说道:“陛下手谕传到,恕小的退下。” 纪凡看了一眼姬凤熙,姬凤熙微微沉思,随后朝着纪凡点了点头,自己也起了身。 “公主殿下,陛下说只准他一个人来,望公主留步。”白面男子见着公主起身,急忙阻止道。 姬凤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面男子,似乎是在说我记住你了,威胁的目光赤裸裸的打在他的脸上,但他只是把头低得更低,没有说一句话。 思来想去,姬凤熙还是放了纪凡跟着白面男子走,但却对纪凡提醒道:“在陛下眼前,只说实话。” 纪凡明白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就跟着白面男子走了。 …… …… 让人眼花缭乱的不只是山里盛开的野花,还有君明城皇宫里的无数样式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在绕了不知多少次拐后,纪凡终于到了皇帝陛下日常办公的地方,传说中的——御书房。 白面男子没有说什么话,丢下纪凡就一个人走了。 纪凡看着禁闭的御书房,像是第一次见美丽的让人心动的姑娘似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还有害怕还有窃喜,无数钟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开始望着那一大片荷花和湖水,思索自己的话该怎么接,手和脚又该怎么摆放。 他面对着御书房旁的门柱,伸出右手,说道:“嘻嘻,您好,皇帝老爷子……” 而后感到十分的不妥,收起了手,双手高举,双膝跪地,对着御书房的大门,就是似模似样的跪拜,表现着自己的低微和对皇帝陛下的尊敬,头埋在双手间,低声颤抖道:“臣纪凡,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吱呀!” 突然,就在纪凡沉浸在无脑的拜见仪式上的时候,御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面色有些沧桑的男人,从内打开了门,打开门的那一刻,正好是纪凡拜倒喊着万岁的时候。这一奇怪的一幕,全都被御书房里的两个老头看在了眼里,奇怪的眼神透露出他们对于纪凡的觐见方式并不感冒,略微有些震惊。 待到纪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门边一个身穿铠甲的沧桑男人正呆呆的望着自己,而御书房内那个正拿着一本古籍在研读的黄袍老者也痴痴的望着自己,一时间画面静止。 纪凡脸上像猴子的屁股,一瞬间变得火红,此刻的他恨不得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你看我,我看你,停顿了一会,黄袍老者瞪大着眼睛,嘴唇微动,强忍着笑意,朝着纪凡开口喝道:“你就是那个让我输了二千两黄金的家伙?” 啊?……纪凡瞪着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似乎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81章 油腻腻的纸条 每一天君国都会产生许许多多的赌局,大至数千数万两的赌局,小至数两几颗碎银,大大小小不胜其数,赢的人多,输的人更多,那么多的赌局,牵涉着难以计数的人与物。 赢的人自然会毫不吝啬的夸大其词的炫耀自己的胜利,输的人除了输得撕心裂肺倾家荡产,都不一定会告诉至亲的人,估计没有几个人愿意告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所以输钱这种事,没有多少人愿意谈,但站在纪凡面前的这位黄袍老爷子,就这么毫不避讳,也不觉得丢面子,直截了当的当面问了。 “你就是那个让我输了一百万两的小子?” 话语简单明了,没有任何一个拐弯抹角的词语,但简单的语句更显得有力,更何况是从眼前这个身材不是很高大,却在纪凡看见的第一眼之后,就在他心里轰隆隆地竖起一座万丈巨塔,形象无比高伟雄壮的男人。 这就是皇帝么啊…… 这是纪凡空白的内心激荡许久才蹦出的一句话。 崇拜归崇拜,纪凡可不会一口就咬定了下来,他的脑袋瓜子虽然跟手中的锈剑一般,生了不少绣,但还不至于达到盲目追星的地步,头是不会点的,嘴巴也不会傻愣愣的就答应了。 纪凡从“偶像”的画面中强退出来,振奋精神,将双手高举脑门,谦卑惶恐的道:“回陛下,臣不知陛下所言何事,不知如何作答。” “嘿,你这小子,嘴巴倒挺滑溜的啊?”皇帝老爷子听着纪凡这段话,气得脑门子那是扑腾扑腾烧开了壶的水汽儿,不停的往天灵盖上窜,一甩手,干净利落的就把手中的古朴老书对着纪凡的脑袋瓜子就是快、准、狠的一拍。 “啪!”一声脆响,像是拍西瓜似的,纪凡脑袋上的头发一下就扁了下去,看样子就像是你打蔫了的花,全然没了姿色,软趴趴的贴在了头皮上,就像是西瓜皮? “敢在朕的面前说假话的人,整个君国还找不出十个,你小子胆子也忒肥了点,你知道为什么找不出十个么?” 纪凡明明已经是纳气中境的修器者,可是这一书拍子打下来,脑壳还是一阵生疼,险些把他的脑袋瓜子给拍扁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感受不到对面位高权重高的皇帝老爷子有任何的气流围绕的感觉,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把自己调动包裹全身的气流聚集在脑袋壳上的气罩给一下子拍碎了呢……并且,这一拍,着实生疼得要紧啊! 这实在令人费解,但眼下可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悄悄偷看了一眼皇帝的威严,只见皇帝老爷子白须飘飘,眉毛如剑,眼神如电光般锐利充满着威胁,纪凡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自己的痛苦人生,仔细想了想公主说的话,纪凡最终下定了决心,张开了嘴,语句缓慢有些颤抖的说道:“回禀陛下,臣不知……” “什么!”皇帝气得胡子都被鼻孔里喷射而出的两道气剑给削掉了几根,瞪着大眼吼道。 站在一旁的展延都看不过去了,一只长满老纹的沧桑手掌默默的捂住了额头,似乎是不想再听到后面纪凡所说的话了。尛說Φ紋網 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啊…… 皇帝气得脸红脖子粗,谁人不知君国老皇帝姬发最喜欢在人面前吹嘘,或者吓唬人了,纪凡这简短的一句臣不知,吐出来倒是轻松谢意,但却把皇帝老爷子心里想要说话的顺序给全打乱了。 在老爷子的心中,与臣子之间的交流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聪明的接过话茬,让臣子说出皇帝内心想说的话,或者是代替皇帝思考,说出一些符合当下的好观点,再推脱一句“皇帝英明”将自己说出的话,归功于老爷子,让他舒舒服服的接受世人的爱戴和尊崇,另一个就是装着不知,假意让老爷子出言点评,展现皇帝陛下的英明雄风。 但君国皇帝姬发却对此后一个很不感冒,最最最喜爱的就是第一个,因为不用自己动脑子,点点头笑笑就好了,每日在国事上耗费无数的精神,哪有什么精神去操心其他事情。 可是纪凡偏偏就…… 搁其他人身上也许还好,可是他自己可是代表着君国最高权力,第一人的象征,哪来的小子敢这么“忤逆”他! 令他不舒坦的人,皇帝老爷子永远都是一套说词,那就是…… 一道浑厚却掺杂着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书房想起:“来人啊……给我拖出去……” 多年陪伴在陛下身边,展延早就摸透了皇帝的想法,就在他刚瞄了一眼皇帝老爷子的脸色,当下就被吓坏了,电光火石间赶紧奔到纪凡与皇帝之间的中间,张开虎背熊腰的身子,一声大喝透过全身的气流形成一个强大气压螺旋,喉咙中吐出的话语经过气压螺旋后,声音被加大了数倍,瞬间就打断了皇帝接下来的话。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嗯……?”皇帝被这罕见的大吼给塞住了嘴里的话,但神态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闭上了嘴思考为什么一向老谋深算,不轻易谈吐的老臣展延,此刻竟然会为前面这个小子求情。 展延木讷沧桑的面孔上挤出比死人脸笑还要难看的笑容,讨好道:“陛下,这金口之言,驷马难追啊,可千万使不得呀!咱们还指望着这小子做点事呢!” 皇帝剑眉一竖,指着展延骂道:“你个老家伙,拦住我干什么,杀了便杀了,大不了再找个人来就是,朕就不信了,整个君国就找不出合适的人来?” “让开!” “不可啊陛下,万万不可啊!”展延哭丧着脸,没有离开半步,依然挡在纪凡面前,求情道:“合适的人就在眼前,何必再费功夫去找呢,况且明珠公主她……” 才说了半句,展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吧,低头不敢再言。 “你说什么,凤熙她会如何?”皇帝眉头一皱,以他掌管君国上下国事,接触的人多入过江之鲫,怎么会不明白眼前这个老头的心思,定然是有猫腻! 他的眼睛一闪一亮,目光如同两道激光,噌的一下就刺向了纪凡,来之身居高位数十年积蕴的恐怖帝王威压,一瞬间就让纪凡惊得一身冷汗,之前为了偷看皇帝的模样而抬起的头,突然之间就被人按倒在地面上一样,猛地一头冷汗。 这一下不得了,以展延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皇帝要暴走的情况啊! 纪凡面对这恐怖的目光,被压得险些就要低下头去,但不知为何,骨子里那点残留的现代人的不屈思想突然作祟,一股叫做倔强的东西,再一次油然而生。 他深深摒住呼吸,不屈不挠的眼神直射皇帝,眼里的血丝和涨红的脸,无一不显示出他为了抵抗这恐怖的威压,有多艰难。 展延心底暗道一声,这可坏了,完了完了,这小子完全没戏了! 皇帝的火爆脾气他是知道,皇帝是不允许有人不服他的,不服他的人,不是远走他乡,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以至于悲观的他望向纪凡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可惜! 威严具有穿透力的锋利目光与清澈见底却犹如石头般坚硬的目光,相互碰撞! 一个拥有君国最大权利的皇帝,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卫,谁都知道结局是什么,但一阵如死般的沉寂,忽然就被打破。 只见皇帝老爷子凝视纪凡许久,冰冷骇人的目光就要把纪凡给冻成全世界最坚硬的冰块的时候,老爷子忽然转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慢慢走回了书房的书桌旁。 转过身去的眼神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嘴角拉开老长,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高兴。 “哼!”老爷子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古籍,缓慢的查阅,只不过在看到展延那一副赔笑的老脸,忍不住冷哼一声。 展延的笑中也隐藏着不少的虚惊冷汗,虽然不知道怎么了,皇帝老爷子改变了主意那就是极好的,还管他什么原因。 徐徐吐出一口气,展延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不在理会自己,默默的走到纪凡面前,牵起纪凡,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纪凡。 和上道手谕一样,油腻腻的好似多年未洗的裹脚布,本以为是特殊工艺,但看到皇帝老爷子一手抓着书籍,一手拿着不知何时端上来的香喷卤鸡腿,肆意的撕咬起来。纪凡内心里不禁一万个草泥马奔涌而过,恨不得把自己摸过纸条的手给斩成八块。 “纪凡,接旨!”展延善意的提醒了有些神游天外的纪凡。 纪凡赶紧醒悟过来,接过手谕,匆匆扫掠也一眼,便被上面的内容给惊呆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结巴了。 “您是说……真的?”纪凡不敢相信的问道。 展延眉头一皱,不易察觉的努了努嘴,示意皇帝在背后,不要乱说话,表面却中气十足的回答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咱们皇上。” 纪凡顿时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只见上面的纸条写着不甚好看,甚至有些狗屎爬的意思,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苍劲有力,充满力量感的画面。 “潜入二皇子内部,做为朕的卧底,偿还朕赌你赢得第一的而输掉的两千两黄金!钦此!” …… …… 第82章 卖命皇家 大多数时间都寂静无比的荷花池,由于御书房门的“吱呀”打开,一道约莫手掌长短的乳白色类似于小棍子的东西,带着细细残留的飘香,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荷花池中,发出打破寂静的“咚”一声响。 刚才还在悠哉悠哉的锦鲤,忽然疯狂起来,无数闻声而来的锦鲤冲向那落水之物,伸出鱼嘴疯狂的吮吸着,似乎品尝到了时间最美味的东西。 皇帝老爷子再次让纪凡语塞,一根被啃得干干净净的卤鸡腿骨头就被毫无形象的老爷子给扔出了御书房,吃完后,还享受的吮吸着手指上残留的油脂,就像是……现在荷花池内发了疯似的鲤鱼。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鱼…… 皇帝老爷子享受完毕后,那股多年的沉闷威压再次扑面而来,禁闭的嘴唇刚刚笑出一点点的缝隙,重新禁闭了起来。 他从椅上走下,一步一步沉重似钢铁,金黄色的长袍似流动的金色琉璃,上面不停流动的光彩好似他身上不停发出的恐怖威压。 展延如今都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想法,吞了吞口水紧张的望着多年的伙伴和国家的君王。 淡淡看着纪凡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展延,说道:“这件事,我全全交给你来处理,你就是他的唯一接头人。” 说完这段话后,皇帝转身即走,衣摆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似被狂风轻扫,在御书房的充满威严地摇摆飞舞,皇帝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纪凡与展延的眼前,只剩下一老一小在互相瞪眼。 似乎威严还残留在御书房内,久久没人说话,沉静就像似冬天大泽的水面结成的冰,终将会被春风融化,终将会被打鱼的渔民击穿,沉静了的御书房,最后还是展延打开了话茬。 “纪凡,你可明白?” 纪凡看着展延的询问的眼神,迷惑的没有点头,难道就因为下注赌自己输了,然后就把一个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让自己这个全无经验的家伙去做二皇子身边的内奸? 要知道,自己可是闯过启明殿的人啊,二皇子会那么傻的相信自己? 不可能吧,白痴都不会相信啊! 看着纪凡疑惑的小眼神,展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小家伙,相信你肯定很迷惑,但经过我一番说词,你就会觉得自己做奸细是多么多么的适合。” 展延指着御书房旁边的荷花池道:“你看,水里的锦鲤躲避太阳毒辣的阳光,会躲在荷花叶之下,为了抵御冬天的寒冷,会藏匿于池底的泥土中,而你就是一条锦鲤,二皇子可以做你的荷花叶,而皇上就是你深厚的泥土,只要你小心行事,自然不会暴露,并且还会得到莫大的机遇,这机遇可遇不可求啊!” “是你,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会错过如此机遇吗?”展延的话,处处透露着诱人的味道,让人想入非非。 可纪凡心动却有一事不明,瞧着展延的看似慈祥好说的脸庞,纪凡忍不住问道:“大人,敢问小子何德何能让二皇子殿下相信我?我不久前,可是与二皇子起过冲突的……” 展延笑了笑,拍了拍纪凡的肩膀,算是知晓了纪凡的一切事情,示意他安心,这才慢慢说道:“不必担心,二皇子居心不良,这世人皆知,但他一向伪装得很好,很难令人抓住把柄,但这也是他的弱点,一个人当他掩饰得极好的时候,就很容易骗过一些同样居心不良的人。就因为他伪装得太好,没有人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事情,还是假装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朝中甚至有人把他当作是陛下的一招暗棋,一把尖刀。没有人能谈到他的底细,所以一旦投靠了他,哪一天突然变卦,岂不是很惨。”小說中文網 忽然间,展延停顿了一会,指了指纪凡,又指了指自己,黯然说道:“像我们这种臣子犯错,哪能和皇子比?必然受损失最大的还是我们自己,所以站位很重要,但却不是必须的。” “所以啊,到目前为止,二皇子看样子威风凛凛,其实也就几只阿猫阿狗可用而已,对于人才,自然是垂涎欲滴的。” “至于你。”展延盯着纪凡看,笑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都在这一刻绽放,说道:“他又怎么会因为小小的矛盾,而拒绝来之乡下毫无背景的越境战斗的天才少年呢?” 纪凡听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展延的示意下,起了身,好奇的问道:“二皇子居心不良,是指哪方面?” 展延听到纪凡的这句话,空白了一下,仔仔细细的盯着纪凡的眼珠子看,似乎想通过眼睛,看看纪凡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时不时腐烂的木头,不然怎么会问这么简单却不明了的事呢。他张嘴大笑,笑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看样子是被这纪凡给逗乐到不行。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气息还有些混乱,微微调整,就对着纪凡说道:“当然是——谋权篡位了!” 嗯……? 纪凡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只不过他不敢在心中确定,在最求实际的他来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相信的,但这句话从眼前的这个老人口中说出,他感到莫名的十足信任感。 谋权篡位? 这不是在中国古代经常出现的事情么,虽然在历史书和电视剧上看到过,但没想到真的接触了解后,却是那么的令人震惊。 “为什么?”纪凡提出问题。 不知为何,看着傻愣愣的纪凡,展延是越看越喜欢,潜意识的把他当作自己的接班人,知无不言,好不烦躁的回答道:“原因有几种,这里挑比较可能的说,有的说大皇子从小就在边关长大,与魔族妖族战斗,练就了一身煞气,做事难免像军人般雷厉风行,可军事不同于国事,不可等同之,所以较多一部分人认为大皇子不适合当皇帝。而二皇子精于人际沟通,笼络官员,对于处理国事有一定的天赋,比较适合当皇帝。” “还有一种说法是,大皇子出生时,君明城外出现一头成年暴熊,招来强烈的飓风,遮蔽整个天空的乌云,下了一场几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无数可怜人被飓风吹走,房子吹塌,君明城内涝,冲垮众多的房屋,引发一场大瘟疫,死了将近半城的人,无数的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所以皇帝老爷子为了避嫌,只好把大皇子送到西边的边军中,直到前不久才接回皇城中。” “暴熊?”纪凡低头沉思,眉目有些凝重,想起了那只暴熊,似乎是不想引起展延的注意,念想在脑海一闪而过,抬起头看着展延道:“是否二皇子出生时,有一头类似牛的现身?” “咦?”展延惊讶的看着纪凡,吃惊道:“你怎么知道,二皇子出生时当真是背生一头红色狂牛虚影,牛角向天,牛脚蓄力待发,似要把苍穹都给顶破天,且当年举国风调雨顺,没有大灾害,百姓生活富足安康。” 展延发现话题有些说偏了,赶紧住了嘴,从怀中拿出一块青白色 的暖玉,放在纪凡的手上,眼神慎重的道:“这个暖玉就是你的身份象征,理论上来说可以用来抵挡大多数要命的情况。但是!只能在最危急的时刻使用!” “什么是最危急的时刻?”纪凡问道。 展延一脸嫌弃的看着纪凡,好似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接着说道:“这个由你自己判断,我也没什么交代了,你可以回去了……” 自己判断,这件事好像很难判断啊…… 纪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仔细藏好了腰间的暖玉,向展延恭敬的做了个辑,正要转身出去。 “慢着!”忽然展延叫住了他,说道:“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这个,不然……那荷花池里又会多两具骨头,你明白?” 纪凡有些痛苦的看了一眼展延,无奈的表情好似在说,既然如此何必告诉我呢,这样很痛苦的啊!!! 展延似乎是奸计得逞的模样,夸张的笑了笑,不把你捆在一根绳子上,你会老老实实的做奸细?没有理会纪凡的无奈表情,走进御书房的时候,顺手把御书房的门给关了,发出轻轻的“砰”一声。 门外,纪凡叹了一口气,感受着暖玉带来的丝丝燥意,总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险境。但转念一想,二皇子与小马哥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借此机会更加能探明真相,不知不觉中,竟然离小马哥的事情近了一步。 …… …… 在那个白面男子的带领下,纪凡还是记不清怎么去御书房的路,但也所谓了,纪凡也不愿再去第二次,看到“债主”莫名的有些恐惧。 终于回到了凤熙殿,已是下午时分,火红的晚霞再一次霸占了整个天空,虽然太阳已被赶到山的那边,但它不屈的火热燥意,依然时刻影响着纪凡。 接下来头疼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如何向公主解释今天自己进宫面圣后遇到的一切。 说,自然是不能说的,但要如何说明自己要离开她,而去转投二皇子了呢? 这实在是个十足的难题……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正当纪凡烦恼的时候,一道关切的问候声从一旁传来。 “纪凡,怎么样了?” 第83章 破而后立 姬凤熙十分担心纪凡的安危,毕竟父皇可不是好相处的主儿,这是自然的,能坐在皇位那么久的人,整天埋首于国家大事以及宫斗官斗,每日想着整个国家的平衡,为此操碎了心,自然会有独特的怪脾气。 火爆皇帝,就是姬发的另一个名号,纪凡也已经见识过了皇帝的火爆无常。 毕竟是自己的意中郎,公主殿下又怎么会不担心呢,光是在凤熙殿内的庙堂里就默念了数十回的平安语,祈祷纪凡不要说错话,不要惹父皇生气,不然性命都难保啊! 抬头看了眼由湛蓝的天空变成如今火红的苍穹,由不得姬凤熙担心不已,这不就急急收拾打扮,仓促叫丫鬟准备了一些甜点吃食,正准备借着送食的借口,进御书房去探探情况。刚出门,就遇到了刚赶回来的纪凡。 只见纪凡脸色有些难看,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一些烦恼的事情,姬凤熙看得甚是揪心,忍不住问道:“纪凡,怎么样了?” 纪凡内心里悲号了一声,怎么说曹操曹操到啊,但他却不会表露出来,很快他就贯彻了作为一个间谍该有的一些数据或者表面情绪。 只见他欣喜的笑了笑,小心的控制着语气和语速,不让姬凤熙听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这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方面的测试。 他很好的掩饰过去,微笑的道:“回禀公主殿下,臣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俏皮话?”姬凤熙佯装恼怒的样子,举拳作势就要打纪凡,但嘴里说出的话,却透露出一股换了的味道,配上公主美丽的脸蛋,给人的感觉是多重样的挑逗和诱惑,就算是对公主毫无意思的纪凡,也被这美丽的一瞬给震惊住了。 姬凤熙看着纪凡那副春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之前没落下的拳头这次彻底放下了顾虑,“狠狠”的打在了纪凡的背上。 啪——一声通入心扉的啪啪声! “啊呀,公主,你快快住手,我要被你打死了……” “真的啊……我真的要被你打死了!” “公主,你要相信我,我旧伤还没好呢!” 额?打得尽兴之后,听到纪凡的吼叫,姬凤熙才恍然记起来,纪凡的旧伤还未痊愈,歉意的目光看向纪凡的胸口,柔嫩的小手就放在了纪凡的胸口上,头轻轻的靠在心口,感受着心口的那一阵猛烈而强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仿佛像雷鸣般,一阵一阵越来越快! 姬凤熙皱着眉头奇怪的听着,纪凡强忍着自己的生理反应,憋红了脸和脖子,绷紧了全身无数条神经,但似乎公主是和他故意作对,丝丝入扣,淡香沁人的发香飘起不时的钻进纪凡的鼻孔里,不时吹起的黑黝长发,调皮的挠着纪凡的脖颈处,实在是……让人把持不住啊!尛說Φ紋網 咚咚咚咚咚咚,心跳急速加快,纪凡从来没有与女生接触过太近,前世除了自己的老妈,如今种种事情,更是没能接触到女生,更别谈如今如此令人紧张到热血喷张的香艳场景呢! “咦,你的心跳怎么那么奇怪?”姬凤熙抬起头,看着纪凡涨得跟猪肝一样的红色,奇怪的问道:“怎么你的模样也有些怪异呢!” 纪凡尴尬的摸着头,傻兮兮的笑着没有说话。他才不会傻到要把自己脑海里的东西告诉她,要是公主翻脸不认人,自己如此低的境界,能逃得出凤熙殿那才叫怪了。 “没什么,公主殿下,就是有些疲惫了。”纪凡支支吾吾的道。 姬凤熙狐疑的看了纪凡一眼,实在看不出纪凡哪里累的意思,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抬头起来看着纪凡。 两人的双眼对视,感激的看了一眼公主,尽力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一时间,画面尴尬起来,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纪凡碍于身份自然不能先行离开,只能等待公主殿下的指示。 短短一瞬,却是过了万年,最后姬凤熙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问,皱着眉毛,担忧的问道:“今日,父皇召你去,关于什么事呢?” 该来的始终会来,纪凡脑袋里蹦出了这句老话,不禁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看着美丽容颜上的担忧关切的表情,联想到受伤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关怀,纪凡心中忽然一紧,似乎有一种冲动,想把皇帝老爷子吩咐的事给抛之脑后,管他什么皇帝,公主才重要! 可是…… 为了小马哥,拥有皇帝的暗中帮助,加上接近二皇子更能探查出真相,所以,启明殿不得不去,恶人不得不做!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纪凡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直视姬凤熙的双眸,语气沉重的说道:“公主殿下,近日来承蒙殿下的关怀,属下感激不尽,但现今,我如今不得不向公主殿下告辞!” “什么!”姬凤熙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进了沙子,不然怎么会听到令她惊讶万分的话语。 但公主毕竟是公主,她很快的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脸上残留的担忧变成了悲切,颤抖的唇皮子一开一合,声音有些颤颤抖的问道:“为什么?” 第一句是惊讶,第二句是不明白,只不过多了一个字,就有了如此大的区别。 这句为什么,问倒了纪凡,问难了纪凡,但他却依然要回答这个问题,就算是谎言,他也要捏造出一个让公主殿下相信,尽管这样违背他的原则,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公主没那么多疑心,自己潜入二皇子身边也就更容易成功。 “因为我需要权利,我需要更大的权利才能完成我心中的梦想。”纪凡说道。 “梦想?”姬凤熙看着纪凡的眼神就像看见一个陌生人,淡漠的眼神看着纪凡,好似现今她才真正的认识他,语气由惊讶复于平静,淡漠的说道:“原来你与那些争夺名利的人没什么两样,追逐金钱、势力不外乎这些,这些有什么好?” 姬凤熙钻心的话一下刺中了前世纪凡内心里的那道刺,使他忍不住心中的那一股前世遗留下来的愤恨,原本只是假做借口,没想到却道出了心中的不平,望着姬凤熙僵硬的说道:“公主殿下,您从小就拥有这些,这对您来说自然没什么好,可我不一样,名利权势这些我一样没有,我是个男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 姬凤熙的眼眸黯淡下来,此刻的纪凡说出的话令她的心又痛又冷,痛的是没有看清眼前的这个人,冷的是世界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人,都是一群势力之人。 “我不明白,想要发家,依靠我的势力不也一样么?” 她的话语透着一股冷淡的味道,就像是一道道利剑刺入纪凡的心中,无数的毒虫钻进纪凡的耳中,肆意的摧残着纪凡的内心,使得他再无一丝勇气抬头看向她,愧疚的低下了头。 “太慢。”纪凡轻声回答道。 像是没有听到纪凡这句话的样子,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自是嘴角的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笑起来很好看,在这夏季的高温天气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更加冷漠。 悦耳却清冷无比的话语却再次刺进心房,姬凤熙冷冷道:“最有权势的莫过于,父皇、大哥、二哥,你想去哪?” 还没等纪凡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道:“父皇相比你见了,要攀自然攀上去了,要么是拒绝了,要么就是父皇根本看不上你,大哥?大哥的脾气有些古怪,军中出来的人,做事铁血,看你的样子自然不是当兵的料,去了也是浪费时间,至于二哥……有权有势有钱,但风险……不是一般的大,你想去哪?” 公主就是公主,长年累月处在宫中,就算不加研究宫中争斗,却也懂得判断宫内的形势。 纪凡可没时间赞叹,也没那个心情,此刻的他内心无比纠结,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阵慌乱,但表面的他却镇定自若,脸色平静,只见他开口说道:“回殿下,属下想去二皇子殿下做事。” 姬凤熙美目一瞪,显然是被纪凡这个选择给惊讶了一番。 要知道,二皇子的权势从头到尾都是大臣们给的,属于他的势力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势力,钱财的确是多,但真要与大皇子拼的话,拥护大皇子的军队将会把这些势力给一击击溃,钱财更是直接夺走,虚的权势没什么大用处,这是上述三个选项中最不稳定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恰恰是上升最快的路径,因为人人都知道二皇子的本质,所以去投靠的人远远低于大皇子,所以二皇子缺才,十分的缺才。 惊讶过后,姬凤熙复于平静,冷清清的看了一眼纪凡,语气有些讥讽道:“你还看得倒挺透彻,选的不错,选的好。” 夸赞的话语中,纪凡没有听出关怀和赞扬的味道,只有冷冰冰的寒冷,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姬凤熙似乎是极其厌恶纪凡,倩影转过,背向纪凡,站在木结构的廊道下,看向一旁的木柱子,因潮湿而生长出黑黝黝的一小块木耳,极其厌恶,长袖一抖,身子朝前走去,在纪凡的眼中留下一道冷冰冰的离去的身影。 “我会带口信给二哥,你不必感激我,当作是你救驾有功,我给予你的赏赐,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对姬凤熙说不上喜欢,但也并不讨厌,甚至默默的在心里把她当成了朋友,她的话很伤人,让纪凡更加惭愧。 纪凡收回目光,准备离开,不经意看到了那道木柱子,上面的黑黝黝的木耳已经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粒。 “破而后立,恭喜殿下又进一步。” 第84章 我来了 坐在华贵的马车上,加上毛茸茸的西域妖族的皮毛,再加上莺莺燕燕的丰满软糯的身躯,在到竹林的一路上,二皇子并没有任何机会感觉到路面的一点点颠簸。 嘴对嘴的接过美人送上口的鲜嫩水果,不仅吃到了甜美多汁的果子,还狠狠的在美人的红唇奋力的吮吸了两口,引得莺莺燕燕一阵娇羞轻喊。 二皇子懒洋洋的陷在美丽的酮体,但其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一丝一毫的沉迷之意。 越来越沉重的气流,蕴藏着无数强大的压力,朝着车队扑面而来。 张统领看着无风自动的竹叶,感受着里面力量对决产生的巨大风暴,有些惊叹,有些担忧,他径直走到二皇子的马车旁,沉闷的声音从喉间发出,打断了二皇子的享受时光。 “二皇子,竹林到了。” 不用张统领说,他也已经知道了目的地已经到了,那股强大的压力,时时刻刻从竹林内部传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需要属下进去把人抓住来么?” 二皇子在车内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在这等他。” “等他?”张世英有些不知所以然,竹林里时不时发出咚咚的轰响声,除了熟悉多年的一鼓一钟,还能有谁?这么猛烈的攻击,反而别清风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自己不进去,过一会,鼓钟两人也会把他抓出来,只是……听殿下的口气,好似觉得别清风会赢! 境界的鸿沟被纪凡打破,但也只是一对一,况且两个极武境对一个巨力境,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了,毫无疑问的注定是别清风失败,又怎么可能赢呢? 眼睛悄悄看了一眼遮挡住视线的帘子,还有周围数十辆的马车,警惕万分的侍卫,张世英不再多想,因为今日来竹林这事本就是想都想不到的,二皇子的想法和作为异于常人,他不懂。 二皇子被张统领搅了兴致,索性起身,让身边的莺莺燕燕服侍他穿戴,选了一套与马车颜色相近的金色长袍,上面刻着属于自己的标志,拉开帘子将要走出门的时候,忽然转身,眼睛望向马车上挂着的一件精致的小饰品,微微一笑,拿起来就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自己的眼光及装扮,不忘回头望向自己的美女团们,问道:“好看吗?” 莺莺燕燕们齐齐娇声说道:“殿下好看极了!” 但唯独一位姑娘有些迟缓,稍稍慢了半个字,被敏锐的二皇子察觉到了,他笑得更欢了,可是那姑娘却害怕得整个身子颤抖起来,眼泪如喷泉般不断的从眼角流出,打湿了脸颊,浸湿了衣衫,使得原本就薄薄的衣衫一下子变得透明起来,给人的感觉充满了诱惑。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认为,她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站在马车前的那个男人,那个身穿金色长袍,胸口上戴着一个别致的小饰品,正在微笑地看着她们的男人。 除了眼泪没有其他,短暂的沉寂后,那位姑娘终究是忍不住,害怕的哭喊了起来:“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她看向其他姑娘,眼中满是柔弱无助的眼神,脸上的淡妆也被泪水给冲花,显得更加凄凉让人揪心,可是其他姑娘却没有因此帮她说话,只是同情的望着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二皇子微笑着,关怀的眼神望着她,温柔的声音从嘴中吐出,声音轻柔好似初生的嫩草软绵绵,但却让她彻底死了心,不停求饶的嘴巴也强忍着颤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吃一粒红丹,你的父母宫里会惦记的,安心的去吧。” 说完话,二皇子不再理会她们,踩着一名侍卫的肩膀,下了马车,伫立着眼睛望向竹林深处,好似能穿透层层叠叠的茂密竹林,看到其中的景象。 …… …… 竹林内,绿色苍海一片的竹林中央出现了一个突兀的空地,原本满是绿竹的地面上,铺满了折断的竹子,好似大战在此发生过。 啸! 没有时间观察竹林里的模样。 数道墨绿色的巨龙像洪水猛兽般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腾而去,呼啸而过发出的声音骇人听闻,目标正是拿着一只大鼓一只大钟的顾枫和钟明两人。 “又是这招,小心了顾枫!”钟明脸色沉重的叮嘱道。 钟明破烂不堪的衣衫上全都是墨绿色的液体,好似一颗长在水边的青苔,墨绿色液体不停地散发着一阵透明无色的气体,不断钻进钟明的鼻子里,痛苦的感觉快让他窒息。 那被覆盖的衣衫很快就被腐蚀穿透,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像无数只细小的食肉虫,一点一点的撕咬着他的血肉,直到现在,全身上下有着数十块被这些液体腐蚀的地方,大大小小看起来想到蜘蛛的眼睛,令人头皮发麻,内心想吐。 顾枫也好不哪里去,身体也被这些液体腐蚀,听到钟明的叮嘱,早已被墨绿色的液体整得头疼欲裂,烦躁不堪的他没有心情去理会,而是专注的盯着将要袭来的数道巨龙。 “鼓!”他大声的喝道。 “钟!”钟明明白他的意思,赶紧配合道。 咚!咚咚!咚咚咚! 铺天盖地的响声不断的在幽静怡然的竹林里回响,声音震耳欲聋声势可怕! 慢慢的,他们的周围升起一道看似薄如蝉翼的一片镜子,随着他们敲出的声音,不断做着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数米高的坛子,口的大小正好和墨绿色巨龙的龙头一般大。 “去!” 没有任何的废话要说,直接瞄准了巨龙就冲了上去! 吼! 数道巨龙仿佛被这口腌菜坛子给激怒了,张开龙嘴喷出数道液体,像暴风疾雨般喷射而来。 “咚!”一道沉闷的响声,近乎透明的坛子忽然张大了坛口,周围的竹子竹叶不停的摇摆,地上的碎石起起飞起,冲着坛子口就激射而去,强大的气流不停的被它吸进肚子里,就连充满腐蚀性的液体也被它一丁点都不留全都收进坛中。 “钟明,再敲,我倒要看看他的气还有多少!” “嘿!”钟明奋力的急敲大钟,咚咚的声音不停的发出,形成的音波震动了周围,脆弱的竹林和竹叶承受不了高频率的震荡,砰的一声,碎成一片片细小的碎块。 巨龙也不甘示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冲向不停吸着的坛子,一部分冲向钟明,愤怒的龙啸威慑着整个竹林的一切。 “再快点!再快点!”顾不得自己身上受的伤,顾枫强忍着万虫撕咬的痛苦,呐喊道。 一鼓一钟在一起多年,心意相通,钟明奋力敲下三钟,发出的强烈音波朝着巨龙横扫而去,瞬间就震碎了巨龙,趁着其他巨龙没有冲上来的这点时间,钟明一个箭步就冲到顾枫的身后,拿起大钟从头到尾整个罩住顾枫,撕扯着喉咙,大声怒喊道:“好!” 顾枫听到后,毫不犹豫,一锤一锤的像是凿墙一般敲起鼓来,发出的声音在钟内不断的回响,激起大钟的共鸣,声音仿佛能震人心弦,洗涤众生般。 就是现在,顾枫和钟明齐声喊道:“红鼓金钟,开!” “音爆天地!” 充满着愤怒声音的金钟,在这一刻被钟明打开,钟口朝向巨龙来袭的方向,像一口大炮一对准。 砰——wWW.xszWω㈧.йêt 一声轰天巨响,被压抑许久的声音在这一刻爆发,激荡起无数的砂石碎块,像一道更恐怖的横向龙卷风,冲向仅剩下的数道墨绿色巨龙。 砰砰砰! 毫无疑问,在如此强大的音爆中,巨龙不堪一击,从头到尾全部被震碎,环绕在外的无数腐蚀液体,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内核的气流也在音爆中烟消云散。 此刻的钟明,终于宣泄自己内心的愤怒,也算对因为小瞧敌人而受伤的身体挽回了一丝尊严,张狂的他朝着隐藏在风中的别清风和那一道让他感到害怕和愤怒的倩影,怒喝道:“别清风和那个臭娘们,给老子我出来,老子把你们两个拆成无数片!” 呼…… 没人回应他,只有一道呼呼的风声,风声并没有从远处传来,仿佛近在咫尺就在耳边一样。 耳边忽然感到一丝冷意,钟明惊骇无比的瞪大着眼睛转过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的头颅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左肩之上,眼中带笑似乎在嘲弄他的张狂。 那一道风声不是别的,正是别清风! 别清风淡漠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道:“我来了。” 第85章 兄妹齐心 就在了字刚刚落定,隐藏在风中的剑就探了出来,带着柔和与锋利的剑意,刺向钟明的左后胸处。 凌厉的剑很新,给人的感觉却用了很久,上面的许多痕迹仔细寻找都能找的出,它并不完美,有些许地方有些肉眼不易察觉的小缺口,带起的清风徐徐吹来,风中夹扎着碎裂细小的尘沙,在风中高速来回旋转,像是另一把锋利的剑,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衣衫撕扯掉血肉。 钟明想要大喊出内心的痛苦,可惜无时无刻的腐蚀毒液,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得剧烈疼痛起来,比之前还要疼痛十倍以上,刚开的喉咙,瞬间出不了声。 不仅如此,这也给别清风带来了更好的机会, 剑已出鞘,自然没有轻易收回的道理,不见血红不叫剑,清风一出万剑失色,这都是世人给别清风的评价,今日他的确没有愧对这个称号。 不知藏在哪里的清风剑,一端此刻被别清风紧紧的握在手中,剑的另一端准确的刺向了钟明的左后胸,若是没有人能及时救助他的话,此次必死无疑! 顾枫看到后,双手奋力一鼓,坛子立刻改变形状,变成一把巨弩,像被放上了强有力的弩弓上,嗡的一声,集聚顾枫全身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向别清风,想要以此来击退他,让他知难而退。 别清风察觉到那道极速射来的巨弩十分危险,只要擦中一点点,自己就有可能被撕裂成碎片,但他还是屹然不动,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只巨弩一样。 声音未尽,弩早已来,别清风淡定的只顾用手中的剑刺进钟明的左后胸,穿透了他的胸膛,默默念道:“谁也救不了你……这话不正是你对我爹说的话么?” 钟明张大嘴巴,低头看向从自己左胸刺出的剑,剑身上的细小血槽带出一道怒射的鲜血,噗呲一声洒在了地上,滚烫的血液片刻就把小草给压弯了。 “你……”话未说完,就再也说不出了,咯吱咯吱努力转动头颅,却未能在死前看见别清风的脸,只留下死不瞑目的仇怨目光。 极武下境钟明,就此被巨力上境别清风击杀! 与此同时,极具破坏力的巨弩也到了别清风的面前,剧烈的摩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音爆声,轻而易举的撕破了薄如轻纱的气流,那巨弩的利刃正瞄准了他的脑袋! 在这一瞬,他没有时间再躲避藏匿,危机离他仅仅几毫秒不到! 相识相处数十年,顾枫虽然与钟明时常有争吵,但内心的情感却是极其浓烈的,钟明活生生的就在他的面前被人杀死,他不但不能忍,更是要把敌人千刀万剐才能消除内心的无限仇恨与悲伤。 看到巨弩即将要穿透别清风的脑袋,他内心里集聚涌出愉悦的心情,看着钟明等着眼睛里面不敢相信的眼神,顾枫叹道: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别清风想躲,但根本躲不了,就在顾枫以为别清风要死的时候,幸福的女神在这一刻降临了别清风! “来了!” 早在顾枫出手之时,不久前曾现身的倩影,早已觉察到。一声轻喝,手中的鞭子乱舞,不停的敲击空中,在空中发出一道道炸响,一道道纯粹的墨绿色液体如柱般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了过来。 在别清风危在旦夕的一刹那间,墨绿色的长龙终于到了。 砰—— 一声声闷响! 浓稠的充满绿色的液体,带着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一道道打在了巨弩的弩尖还有弩身上,高频率的撞击,促使巨弩改变了一丝方向,微微减缓了巨弩的速度,仅仅这样也为别清风在生死关头夺得了一线生机。 什么! 顾枫眉毛一挑,惊讶与眼前看到的一切。 别清风借着巨弩的轨迹的变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清风剑翻转上来,剑身微微翘起,锋利的剑身直接挡在了巨弩刺来的路线上,怎么看都感觉像是螳臂挡车,毫无可能,但就是这么一简简单单的一招,却更大程度的为他争取到时间! 铿锵! 毫无疑问,剑与弩的碰撞激出剧烈的火花,四处飘散的火星,像是夜空中绚丽的灯彩。 清风剑名字普普通通,但来临却不像它的名字那么简单,相传乃是从“风之谷”——息谷最险的天山白梁上,脚踏着光滑似镜的垂直悬崖,在息谷两侧数千米高的山壁上生生拔出的玄铁打造而成。 在当地有个传说,只要谁能拔出这根突兀长在息谷白梁山上的玄铁,他就是整个大陆最强者。当然为此称号趋之若鹜的人数不胜数,但都是些小角色,高手们对此纷纷嗤之以鼻,没有任何材料能决定一个人的实力。但那根玄铁的确是罕见的铸剑的好材料。 虽说有可能从把玄铁拔出的绝世高手绝不止一个,但无数年来却没有一个,直到一个身份隐蔽的男子在某个黑夜,静悄悄的带走了,那一夜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地动山摇的景象,只是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有心的人才发现白梁山上那一根玄铁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整个大陆都猜测是谁拿走了玄铁,唯有四个人最有可能,而这个四个人都是宏宇大陆屈指可数的不出事的绝顶高手,但他们四人都否认自己拿过玄铁。所谓的第五个人的由来就是因此而开始,但也有人怀疑是高手否认这个事实,而绝口不谈。 但终归玄铁落入他手,被整个宏宇大陆的修行者们惦记着,直到君国数年前别清风有一天突然拿着一把剑打上君明城向逼良为娼的世家豪门讨个说法的时候,年少轻狂的他惊才艳艳,俊俏的脸庞一身玄衣配上一柄修长利剑,一剑战英豪的样式美煞整个君明城的名人剑客,亮瞎了无数花痴少女,别清风就此出名。 不是因为少年天才的他,而是他手中的那柄剑。 有些见识的人,在仔细观察后,惊叹的发现,那剑的材质竟然与玄铁极其相像,引得无数人眼红,想要夺来一探究竟,但碍于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的第五人,纷纷望而却步,而无所顾忌的小人物却又惊叹于他的诡异身法,甚至连跟踪他都做不到,久了也就淡了心思,默默承认了别清风拿剑的资格。 而那把剑,便被别清风随意的取了个名字,名清风。剑名一出,第二日宝器榜天地人,排行地榜第二! 如此来历的剑,又如何能被地榜前百都为进的宝器的以音化形的巨弩击穿! 更何况一鼓一钟少了一钟,威力不仅仅是二减一那么简单,威力远远低于之前。 别清风没有废话,淡漠的眼神毫不掩饰锋芒毕露的杀机,眼睛冷冷的盯着顾枫,就像看着一个死人,眼睛轻轻一眨,脑袋像是枯叶落入湖中一样,慢慢激起一阵涟漪,然后被水珠轻轻的包裹,缓慢的沉进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消失了! 顾枫少一向镇静,因为他相信只有冷静下来才能让自己更好的审视战斗的一切因素,但此刻的他却颤抖着身体,有的心烦意乱,也许是因为钟明突然的死亡,也许是因为自己内心恐惧死亡的强烈因素。 他,认为自己会死! 越级杀人,本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两天就发生了两次,一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纪凡,另一个就是享誉许久的别清风。 此战之后,不管别清风最后赢还是输,他都被冠以越级杀人的名号,扬名君之国度。 此刻不是他憧憬未来的耀眼光辉的时候,当然他也不会这么想,此时此刻战斗才是唯一的主基调! 呼呼刮着的风,忽然变得猛烈,像似被拉紧的绳索,越来越紧越来越绷,顾枫眼里看不到别清风,在被它打乱的气流动向中也感受不到别情风的位子,无知而令人紧张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脸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的身体急忙的跑出来,才几个呼吸不到,就惊出了一身汗! 竹林被突然猛烈的风给吹得沙沙作响,刮得周遭的竹子不停的摇摆,险些就要像砍人头一般咔嚓一声断掉。 风紧,不扯呼! 咚!巨弩在失去目标的那一刻,顾枫极力敲响大鼓,化作一把大伞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赶回他的面前,极速飞回的大伞因速度太快,在尾后形成了一道气流通道,顾枫望着仅需一眨眼的时间就能到达的大伞,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就在这一刻,一阵比风的呼啸声更粗更震耳的声音从他的脑袋上响起,一阵狂风从头顶掠过,他情不自禁的抬头望去,看到头顶的事物,他惊骇的想要逃跑! 只见风儿过后天空,突然多了数道宛如万丈瀑布飞流直下的墨绿色巨龙,张开可吞下整个人的龙口,饿虎扑食般,狠狠的咬向了瞪着双眼不敢相信的顾枫。 吼!!! 顾枫望着天上的巨龙,又惊又怒道:“别清风,我不会死!”wWW.xszWω㈧.йêt 刷—— 巨龙到,大伞到,立于头顶,猛烈的撞击狠狠砸在伞面上,砰砰砰不停的发出声音,不管伞怎么变形,都没有损坏,一滴液体都近不了顾枫的身,顾枫没有继续理会巨龙,而是聚精会神的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顾枫没有半点高兴的意味,因为现在是他一个人对两个人,还有一个真正的危机躲藏在不知那个角落,他可不像钟明那个傻瓜一样,他沉静得望着。 忽然,他双眼瞪得老大,似乎才想起一处地方才是最可能最危险的地方,急忙的双手作势欲要敲鼓,却发现那危险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巨龙不停的崩坏,头上不停洒落的墨绿色液体,击打在看似脆弱却依然不倒的伞面上,一眼看去,一道剑影突兀的出现在巨龙中,随着崩坏的巨龙而显现出身形,那人不是别清风还有谁? 在失去一人的情况下,伞的威力失去了大半,并且不断的被腐蚀液腐蚀,仔细看甚至有些点点的变薄。 噌呲!一道撕裂的声音。 剑到,伞裂。 顾枫望着那炳冲天而降的利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噗呲,清风剑从头到尾,刺穿了顾枫的脑袋。 至此,顾枫身死,一鼓一钟全灭! 从三人进入之后,平静无波的竹林就不再平静,竹林中的老少青竹像是处在灾难中随风飘摇的可怜爷孙,交叉倒在地上,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风停,竹林里的各物终于重归静止,但是竹林却无法回复原有的空悠平静。 长年累月征战沙场,军功赫赫的张统领定定的看着竹林,眼神疑惑表情惊讶有些令人不敢相信的味道,在西边边境遇到数倍于自己的妖魔大军时都毫无惧色的他,此时此刻竟然会面露惊讶疑惑的神情。 一片青色的竹叶忽然从竹上落下,飘荡荡的飞舞旋转,恰好落在张统领的黑色皮靴的鞋尖上,静悄悄的停留着,张世英被这片青叶吸引了目光,看着它意味深长的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强,越境杀人?今天有幸见识了,只不过不知能越几境?” 呼—— 一阵风儿吹过,像妈妈温暖的手轻轻排在婴儿的背上,青叶被微风吹落鞋尖,落入稍显泥泞的土地,但却不小心裂成了两半。 似乎天然,又似故意,张世英收回望向鞋尖的目光,紧闭的唇抿成一线,微冷的眼神像两把利剑一般射入竹林内,除了无匹的威势还存着一丝兴奋的闪光,一股狂暴的气息不停的从其周遭数米内激荡而起,震起无数的碎石,像在鼓面上跳舞般,波荡不停。 他的脚尖向着大地轻轻的踏了一脚,轻柔就似踩在新生的嫩草上面一般,极其小心不舍得毁坏它,但狂暴的气息却与之相对,毫不客气的对着地面就是一震。 在瞬间中,他的脚尖连踏三踏,高频率的震动引起了无数的沙尘,像极了狂暴的沙尘,但仔细朝他的脚尖看去好似仅仅轻柔的动了一脚,画面诡异至极。 第86章 悔 砰!砰!砰! 三声沉闷而干脆的重踏声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上重重的敲打,比之前一鼓一钟的激起的声波不知强到多少倍。 周围距离太近的护卫,面目扭曲着,双手死死堵住耳朵,可声波还是毫不讲理的钻了进去,形容感觉的话,就像似啄木鸟在自己的脑袋上不停的打洞一般。 稍远处的二皇子似乎早有意料,从容淡定的站着,冷傲的看着天空越来越亮的天空,似乎周遭所有事物都与他无关,黄金色的腰带上缠着一块金绿色的玉佩,图案古朴似一对龙凤在翱翔天际,又似两只王者在殊死搏斗。 无形的声波无情的横扫着,如一头远古猛兽,狂暴的举起巨掌在肆意破坏,但奇异的是,到达二皇子身前的时候,龙凤玉佩突然升起一道金绿色的耀眼光芒,光芒直射天穹,完完全全的把他给保护在其中,狂暴的猛兽遇到了难啃的骨头,夹起尾巴可怜兮兮的逃走,继而把受到的这些委屈全都给释放在除二皇子之外的一切事物。 “噗——”一道轻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张世英脸上古井无波,眼神淡定自若的望着身前一块空地,双手握爪,似远古龙鹰的利爪坚不可摧。 嗖!脚下一动,他的身影如烟般消逝,接着听见一声沉重的落地声,他的身影出现在数米外的一颗老竹子后,身形未定,伸出的双手如铁钳,死死抓向老竹后的斑点青竹! 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神冰冷,似一尊恐怖魔神,喉咙里发出森然的声音,说道:“藏匿于清风,杀人于无形,来无影去无踪的确潇洒,但却少了那么一丝光明正大,多了一丝阴险狡诈,终究诡道也!” 风中轻飘飘传来一句话,透着股坚毅的味道:“诡不诡道我不在乎,能制胜就是好道!” “好一句制胜就是好道,倒要看看流传中救苦救难的大英雄今日怎么赢我?” 张世英冷笑,不再磨叽,利爪向上微挑,身形突然向前冲了数米,比之前的速度更是快了数倍,人眼根本看不见,像似折叠了空间一般。 “喝!” 一声断喝出自空无一人的竹林,一道华光如月光的幽暗月华,清冷却不失高雅,静谧的竹林中斑点的老竹前透出了一柄细长秀气的剑,一道人影跃出了画面,剑是好剑,人似英雄。 哔! 剑光与利爪的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锋利的剑光被利爪切割成数十份,朝周围四射而去,切割下好大片无辜的老竹,落光了竹上的青叶,徒留嗡嗡轻颤的长剑。 “越境?”张世英望着身前青年握着的震颤发抖的长剑,呲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对其的否定,以及疑惑解开的那一丝无趣。 小试一招就让长剑轻颤,可见其实力的的确确处在巨力上境,并没有隐藏修为,而一举杀死一鼓一钟两个配合多年极武下境的高手,也不是靠藏头露尾的剑术就能杀死的,唯一的秘密就在他的手中的剑上。 张世英慢慢眯起眼睛,开始把目光打量在细长飘逸的清风剑上,一道道流光如水般在剑身不停流淌,剑身周围一寸旋风卷动,身处其周围就好似处在狂风其中。 张世英忍不住赞道一声好剑,心中突然一紧,转瞬又是一喜,看着这把剑,他想起了流传的那个传说,莫非别清风手上拿着的剑就是那把息谷白梁山上的玄铁打造而成! 不是倒无甚所谓,但若要是,那可就是一把宏宇大陆都能排上号的好剑啊!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摩拳擦掌,他可不愿白白让到手的肥肉从自己的手上溜走! “没有剑,你就是个废物,还不如把剑给我留下,我依规矩留你个全尸!” 别清风努力稳住颤抖的不已的清风剑,眉头紧皱,听到张世英的话后,脸色变冷,呵斥道:“这样与死有何区别,你还是留你自己全尸吧。” 张世英虎目一瞪,怒气冲脑,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你的实力是否像你的口气那般大!” “吃我一招,狂沙万里!” 呼呼呼! 话音未落,围绕着他不停转动的砂石,在这一刻被狂风刮起,瞬间在君明城外的竹林内,恶魔般降临了百丈高的沙尘暴。狂风肆虐,沙尘漫天,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情景再恰当不过。 别清风心中一凛,脚下连踏几步,无数的旋风升起,手中的清风剑看似随意的一甩,却使得小若巴掌的旋风,转瞬间变成了数道狂吼的风龙! 风龙围着别清风不停的翻腾,怒而不啸,更令人感到可怕。 张世英可不惧这些,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就这样的威力的招式就算有清风剑的加持又能如何?横跨两个大境界的实力,可不是一个靠着宝器才有些许战斗力的小子能轻易打破的! 更何况,我的气息里蕴含着沙与风,又岂是单纯的风能抵挡的? “小子,要我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众人经过痛苦的音波攻击后,随后又看到了往日不苟言笑的张统领激起的狂暴沙尘,当真是害怕的连吞数口口水,仰望着百丈高的沙尘形成的巨墙,心中默念着永远都不会犯错的天地誓言。 在他们的目光中,沙尘暴如同一头猛虎,弥漫的沙尘就是张开的血盆大口,瞬间就吞没了别清风所处的地方,看到此处,纷纷齐口称赞,惊叹词情不自禁的从口中说出。 这就是强人啊! 他们这么想,别清风可不这么想,此刻的他恨不得把沙尘暴之后的中年男子给一剑刺个透心凉,可惜此刻的他并不能。 沙尘暴中蕴含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它可不似一般的沙尘暴只能吹动沙粒,这里的沙尘暴连同拳头大的石头都能卷起,巨大数量上的碾压下,别清风只能甩出有限的飓风阻挡,寄希望能挡住一时片刻的沙尘暴,令他失望的是,沙尘暴一刻都未停歇,尽然拍在他的身上,连同被狂风吹倒的青竹一般,摧拉枯朽般一击就被击倒在地。 “砰!” 一声沉重的响声,身前就像是被重达数吨的重物碾压,身后同时传来痛彻心扉的反弹的余力,其身形重重的镶嵌在已被击凹的地面上,全身胫骨都好似断掉的一般,在这一刻他一丝气力都没有了。手上的清风剑随之落地,发出咣当一声的凄凉之音。 他眼神迷糊的望着越来越暗的阳光,却感觉无比的刺眼,痛得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但倔强的思想告诉他,闭上眼睛说不定就再也睁不开了。 张世英久战沙场,看着全身被沙尘埋葬的别清风,双手一颤,又一场巨大的沙尘暴轰隆隆升起,势必不给别清风任何再站起来的机会,甚至是——死亡! 望着别清风看不太清楚的身形,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一直在军中流传,他对此也深信不疑,绝不会因为不忍下手而还害了整件事情的胜机,这就是他,以绝对的结果来衡量的君明城皇宫统领张世英。 轰隆隆! 风暴如期而至。 “你的剑我留下了!”张世英说道。 “还未必!”一声娇喝在竹林另一头响起,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箭步冲向别清风,身上的衣衫随着她的每一步飘荡,手中的皮鞭一声脆响,一道道墨绿色的毒液汇聚成河汹涌澎湃的朝着张世英袭击而去! 别清风听到声音,内心一紧,脸色瞬间阴沉到低谷,惊道一句:“小妹!” 在这一瞬,他的内心无限悔恨,紧咬着嘴唇,淡然处之的模样在这一刻不再淡定,小妹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相依为命,是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他悔恨,悔恨为何会把小妹牵扯进来,可是一切好似都已经晚了! 张世英看着少女,脸色不变,似乎早就知道少女的存在。 “还以为你躲着不出来了,没想到还是忍不住了。” 望着百丈高的沙尘暴,透着强大的压制感,那种感觉仿佛能让人瞬间窒息。 “极武下境?”张世英稍稍停顿了会,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少女,说道:“还有个小家伙,这样杀死一鼓一钟也不算得什么厉害本事。” “毒的气息?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但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如那把剑!” “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高手!” 慢慢的,他眯起眼睛看向汇成一道的墨绿色液体,那双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奇,双手却是不停,左右手同时挥舞顿时一阵狂风怒摆,轻而易举凝出另一道沙尘暴,朝着别巧扑去! 两道沙尘暴,就像两道百丈高的大山,给人的压迫感强烈无比,别清风本就虚弱不堪,看到身处危险的妹妹更是心急如焚,任由伤势加剧也要警告小妹,他努力扒开覆盖在脸上的沙尘,露出嘴巴,用尽自己最大的气力喊道。 “小妹,快走!” “小妹快走啊!” …… 别巧脚步未曾停歇,眼含泪水的望向别清风,紧咬着唇,咬出血来,只是摇了摇头,手上的皮鞭挥舞,又是几声脆响,墨绿色的液体一个加速瞬间就到了张世英的面前! “受死吧,乱臣贼子!”别巧凤眼瞪着张世英喝道。 张世英那张老脸上突然笑成了一朵花,但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许多,高举着双手,沙尘也都扬了上去,对着别巧说道:“乱臣贼子,这话倒是好,只不过我乱的是妖魔的臣,是妖魔眼中的贼子,至于你……” 他看了眼别清风,继续说道:“还有你……你们两个却是整个君国人人讨打嫌恶扰乱君国秩序、刺杀二皇子殿下的杀人凶手,卑贱贼子!” “不准你说我哥!”别巧被张世英这段话给气冲了头,邻家妹妹的可爱脸庞上,充满着无限的对敌人的仇恨与杀机。 她双手急剧舞动,皮鞭被她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罩,数道强劲的墨绿色的液柱拔地而起,围绕着别清风,保护得一丝不漏,而之前的液柱似她手中的皮鞭一样,如臂驱使对着张世英攻去! 柳眉倒竖,小脸蛋上红彤彤,满是愤怒说道:“说我哥的不好的人,都得死!” 张世英望着攻来的数人环抱粗细的液柱,眉头微挑,脸上的表情满不在乎,好似面对的只是普通的水流而已。 “大话谁都会说。” 喝! 张世英讥讽完后,远见天色晚了,也不愿多做纠缠,斜眼看了看二皇子,只见他依旧看都不看这边的战斗,只是遥望着天空出神,很是让人困惑,很快他就不去想,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懂得了一些在官场生存的道理,不懂的不见得需要明白。 所以他跑开所有的顾虑,看着别巧,利爪般的双手手掌向下,轰隆隆漫天黄沙铺天盖地的朝着别巧夹击而去,两道沙墙恰好形成一个斜角,而别巧就处于那个斜角的包围圈上,只有退后一条路可走。 但是别巧却不会畏惧一丝一毫,更不会向后退哪怕一小步,手中的皮鞭依旧倔强的打在空中,清脆响亮!像似不屈的号角,嘹亮悲切! “狂妄!”看着别巧倔强的眼神,张世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被自身被冲撞的怒火给烧通红了脑袋。 境界上的差距很难拟补,大境界的差距几乎不可能拉近,境界就是实力的最基本的定则,而能打破这一定则的,唯有逆天宝器,而用料怀疑的清风剑在别清风的手上做不到,在别巧的手上依旧做不到,所以注定了他们挑战狂徒下境张统领是失败的! 轰隆隆! 在别清风的绝望目光下,别巧一往无前的冲进了两座大山之中,砰的一声,大山相撞,而相撞点就是别巧所处的位置。 “小妹!”别清风吼的撕心裂肺,悔恨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要是自己再强一些就好了,哪怕再强一些就能救小妹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个与纪凡一模一样的念头,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更强!!! 第87章 三拳 呼—— 沙尘如秋叶冬雪般徐徐飘落,一道倩影随之落地,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切口不一的伤口,没有一个不在流血,顿时就染红了整片被沙覆盖的土地,俏脸上苍白无血,眼眸子一丝光彩都没有,暗淡无光,只有微微隆起的胸口上下起伏,证明还未死去,但离死亡也近在咫尺了。 墨绿色的液柱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一下瘫倒在地,腐蚀了大片大片的土地,但唯独就是腐蚀不了地面的沙。 境界之差,竟然差距如此之大,仅仅使出一招,就让极武下境的别巧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张世英扫视了别巧一眼,走过去踢了两脚,确认未死后,脸上有些冷漠,扯着别巧的头发就拖着往回走,别巧受伤太重昏迷了过去,整个人如同扫把般被拖走,拉出一道人形的血道! 别清风看得目眦欲裂,用力咬着的唇早已出血却浑然不知,眼神中恨意无穷放大,就在这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他身上开始冒出黑呦呦的手指粗细的气息,黑如墨,像似有生命般,不断的从他身体的各处冒出,似海底的珊瑚虫,不停的摇摆,然后变长变粗,不出一会就把他整个人给遮住了。 砰!砰!砰! 数道火山喷发的声音,别清风在万分悲痛的刺激下,出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事情,身上的黑丝已经变成黑带,忽然飞舞的黑带收回,一瞬间尽然附于他的身上,想个木乃伊似的紧紧的包裹住他,只留下两只黑黝黝填满愤怒和恨意的两只眼睛。 宛如妖魔来袭的森然声音,对着张世英说道:“你,要死!” 这一幕,震惊了见多识广的张世英,惊呆了所有同行的人,也吸引了二皇子的目光,朝别清风看了一眼,像个女生一样恬静的笑了笑,似乎在赞叹别清风吸引了所有人。 但紧接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惊呆了周围所有的人。 “张统领,给他杀我一次又会如何?” 二皇子的一句话,掷地有声,老早飞出竹林之外的飞鸟小心翼翼的飞回来,好似听到这句话的缘故,尖叫一声又呼啦啦的飞走了。 张世英努力回忆刚刚从二皇子嘴里说出的话,脚下翻转的沙粒围绕着身体不停旋转,似乎也并不明白要保护的这人为什么说如此自大而又装逼的话。 “属下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望着越发诡异的别清风,张世英不敢掉以轻心,保护二皇子是他的职责,不管二皇子说什么,他也不会离开一步。 姬启明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露出了一脸可爱的笑容,“弄得那么大的阵仗,不就是为了杀我一次么,就让他杀一次,满足他的愿望如何?” 语不惊人死不休,更清楚确切的话展现了二皇子的狂妄甚至自大,仔细听去却又没有任何违和,历来皇子给人的感觉确确就该这样,皇子本身就有傲视天下的资本。 张世英眼睛眯成一道缝,他不是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可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强硬的说道:“恕属下难以从命。” 姬启明笑着叹了口气,听到意料之内的话,自嘲的一笑,难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眼神看着别清风周遭不停冒出的黑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宫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了。” 刚才还给人狂傲一时的二皇子,在此刻转而又变回了乖巧的小绵羊,给人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 张世英却没有想那么多,只要二皇子没有发疯冲到别清风那去,他才不管二皇子脑袋里面想什么,看着黑色越来越浓的竹林,他集中精神把气息调整到最佳,一阵强烈的音爆声,砰的一声震起身边一块又一块的碎石沙粒,扬起一片尘沙笼罩在两边,既然二皇子这边稳定了,那剩下要做的就是把对面诡异的少年天才身上。 喝—— 似乎是感应到对面那个穿着军甲的人散发的敌意,仿佛着了魔一般的别清风发出了一声厉啸,发狂的面目可憎,整个脸庞都被愤怒的情绪给吞噬,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浓烈无比的恨意。 张世英皱了皱眉,那双疑惑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别清风这奇怪的模样,这是哪一种稀罕的气,以自己四十多年的见闻竟然没能找出与之相似的任何一种,当真奇怪! “唰!” “魔化”的别清风大吼着,脚尖一点,身化黑影一闪即逝,结合了诡异的黑丝,身法变得更加诡异难测! “嗯?”张世英眼中一丝惊讶闪过,很快就消失,紧皱的眉显示他对这场战斗的认真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之前,一阵阵强烈的震荡不停的在身边爆开,沙起成墙厚重而压迫感剧烈,毫不讲理的四道沙墙般的沙尘暴就朝四个方向碾压了过去。 啵—— 一道声音在西面方向发出,一道强烈的杀意从西面闪电般袭来。 张世英眉毛一挑,倒是意外别清风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但那极其不稳定的气息却让他觉得别清风较之前还要弱些。 “类似于强化身体?若是这般怕是连一般的气息还要不如,应该是身上某件东西赋予的能力。”明白了别清风的异变之后,把握由九成变成了十成,对付别清风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试探性的招数也没必要用了,直接解决掉吧。ωww.xSZWω㈧.NēΤ 默默的点了点头,望着思虑间已经到了眼前的染上黄色的砂石的黑影别清风,右手高高扬起,周围的砂石似乎听到他的召唤,纷纷冲向他的手臂短短的一瞬汇聚成直径三米的巨大拳头。 时间仿佛定格在此。 巨大的拳头没有任何怜悯,对着袭面而来的别清风就是干脆的一记重拳! 砰!只听见一道沉闷的胸骨碎裂声,别清风被张世英一记拳头打得整个人弓起,像颗炮弹的弹射了出去,朝着竹林深处飞去,一路撞倒了无数的竹林,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青竹折断声。 张世英脚尖一点,身子比之前别清风的速度还要快,半息不到的时间,像一个掌控速度的怪物一般,脚下涌起无数的砂石将他推向别清风还未落地的身影。 砰!又是一击重拳,这一拳比之前还要巨大,足足有五米直径,仿佛一门大炮对着别清风的胸口就是一轰! 噗—— 别清风可憎的面目一阵痛苦扭曲,疼痛令异常的他也忍受不了这般恐怖的攻击,从喉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身子又是飞出数十米。 张世英看着别清风凹陷的胸口,可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扬起的右臂呈九十度角,砂石如期而至,围绕着手臂渐变成直径约为七米的沙拳,对着别清风的胸口又是爆裂冷酷的拳头! 砰! 毫无反抗能力的别清风遭到了这一记比之前两拳加起来还要沉重恐怖的拳头,被强化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的丧失了抵抗能力,胸口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透过伤口还能看到身后郁郁葱葱的小草被自己后背激射而出的黑血染黑的血液,这一拳竟然如此恐怖,直接将自己的胸口打穿! 饶是充满愤怒的别清风也是双目一惊,凶煞的气息减了大半,能把“地狱的魔人”给打到害怕的人,只会让人感到更加害怕。 砰—— 别清风在被击飞了数百米后终于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出一口深约数米的巨大深坑! 张世英踩着砂石慢慢的落下地,看着半死不活的别清风,严谨的脸上残留着一丝不屑,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只要他愿意,别清风就别想落地,但身为臣子总是要征询下主子的意见,于是他收了拳头,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二皇子。 这一幕更使得众多侍卫对修炼的追求之心,众多侍卫纷纷摸着自己的胸口,一阵的惊悚惊出了一身大汗,有些胆弱的险些膝盖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三拳,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什么无上宝器,什么奇怪气息,境界上的差距就是天地之间最大的鸿沟,低境界就是被高境界碾压的份! 这三拳不禁击败了别清风,更给众人树立了境界上的无上至理,激起了他们奋力向上的修者之心! 什么越境杀人,都只是虚假的东西,依靠的无非是偷袭和强大的宝器,毫无自身的本事,始终摆不上台面,谈何大英雄之说? 看着黑丝渐渐消散的别清风,张世英脸上的不屑和嫌恶就更加浓重,眼神越过二皇子看向君明城方向,轻蔑的一笑,好似看到另一个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的人,不屑的道:“都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突然,就在张世英放松警惕的时候,身后的别清风突然双眼一睁,双脚一蹬向后疾掠而退,身子擦着地面的沙土拉出一道人形的痕迹。 张世英猛然一惊,似乎是没能想到别清风的生命力竟然如此之强,遭受了他三记重拳之后,竟然还有力气逃跑! 该死! 愤怒的他,抡起拳头就是夺命的一击。 可别清风的身法诡异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仅仅争取到一丝的时间,风就成了他的帮手,身子瞬间融入了风中,让张世英的夺命一拳给砸在了空地! 忽然众人一阵惊呼,张世英甩头看去,只见一道黯淡的黑影出现在别巧的身边,抱起别巧朝着竹林天空就是一纵,瞬间没了人影! 糟了! 张世英悔恨的想要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竟然忘了别清风打架的本事不错,但最为世人皆知的是他的逃跑的速度,那可是比自己高境界的蒋卫方都直言追不上的硬点子啊! 又气又恼的他,脚下的砂石飞舞,狂暴的扫荡着周围的一切事物,无数的竹林再一次惨遭蹂躏,倒了一片又一片,毫不犹豫,向着天空作势就要一跃! 这时全当看戏的二皇子忽然说道:“张统领,穷寇莫追。”这句无厘头的话,险些让张世英摔倒在地。 什么?我的耳朵确定没有听错?竟然要我不追,那我怎么向皇宫里那位最大的领导交代! “二皇子,莫要玩笑!” 姬启明却认真道:“我没开玩笑,以他的潜匿速度你是追不上他的,还是回来保护我吧。” 饶是张世英身经百战内心素质早已强硬如铁,但被这奇怪的二皇子给吓了个前倒后仰,短暂的琢磨了后,望了没了别清风踪影的竹林,叹了口气,终究是承认了自己追不上的事实,内心里朝二皇子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要人保护,刚才谁说要人砍你一剑来着? 毕竟是四十多岁的老兵,混迹官场也有一段时间了,表面的基本的尊敬还是有的,只见他一个瞬步就飞到姬启明的身边,降下身影,警惕的扫视周围,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才收起了周围的沙之气息。 看着满脸沮丧的张统领,姬启明笑了笑,说道:“张统领莫要抑郁,别清风不是一般的难抓,这世人皆知,并不是统领大人技不如人,还是需打起精神来。” “是,属下遵命。”张世英朝二皇子做了个辑答道。 说完场面话的姬启明扫视了倒下的一片又一片的竹林,原本广阔的竹林都塌了近半数,嘴角上的笑意尚未消失,深深了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大笑道:“起驾回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城,又浩浩荡荡的回了城门,二皇子如此一行,只是为了看想要刺杀自己的敌人,为了给想杀自己的敌人一次杀自己的机会,没有人能猜得出他这样做的目的,所有人都认为是二皇子疯了,没事找事做。 而在一些人眼里,这看似愚蠢的一步,却是有极大的深意,这些人站在二皇子的对立面,自然想法看法多有些不同。 姬启明自然想得到,自己这样做,会让大哥的幕僚想出千万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一行,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任他们猜去吧,此行我得到了想要的,就够了。” 第88章 金屋藏娇 别清风一脸审视的目光不停的在纪凡上下扫视,精神忽然紧绷起来,一股淡而亦浓的敌意扑面而来。 “不要过来!” 纪凡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别巧,眉头一皱,语气也变得不好,呵斥道:“我不看看,那女孩就要死了!” 别清风一时语塞,竟然没有话答。 “我问你,为什么把她带来我这里?”纪凡认真的问道。 “因为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很值得人信任,而且……你与我是一样人,你还帮助了我。”别清风答道。 “那你有什么理由不信我?”纪凡一句反问彻底让别清风住了嘴也安了心。 纪凡在白塘的时候,因为不用完成训练功课,向来时间多的时候就用来泡在姬游的书房里,看一些大陆通史快速了解这个国家与世界的关系,同时也看了许多杂书,对于修者的治疗方法略有涉及,在这一点上得到了村里所有人的认同。 他没有信心一定能治好那姑娘的病,但是却能判断出女孩的生命状况。 别清风紧张的看着,纪凡刚开始有些生疏,看得虚弱的脸上恨不得蹦出血色来,到后来纪凡越来越熟练,手上把脉扎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别清风终于信了纪凡的医术,内心赞叹不已。 “我妹妹怎么样?” 纪凡摇了摇头,脸色异常难看,说道:“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境界在一点点的不稳,恐怕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什么!”别清风一听完纪凡的话,激动的抓着纪凡的肩膀,眼神慌张的道:“怎么会这样,能不能让我妹妹醒过来,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对天发誓,势必完成誓言!” 说完他马上对着纪凡竖起了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纪凡摆了摆手,打断了别清风的急躁,郑重的对着别清风说道:“恐怕恕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 “不……!” 别清风摁着胸口,情绪太过激动,喉咙里不时咳出鲜血,精神恍忽的脸上透露着他的无助和迷茫。 “我可以配点药给令妹,但只能维持几天,这几天之内我帮你找到一个可以医治令妹的大夫,可行?”纪凡无法只得答道。 别清风认真看着纪凡,看出了纪凡眼中的真诚和可信,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纪凡一惊,一个健步飞了过去,急忙检查别清风的生命状况,从鼻口处探到数道微弱的鼻息,纪凡松了一大口气,无奈的望着床上躺着的邻家妹妹,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俊秀哥哥,一个脑袋快要膨胀成两个脑袋了,着实让人头疼啊。 不一会儿,纪凡借口身体不舒服,要了几幅补气养血的中药以及几幅壮阳的药物,从中拿出琐碎的药材进行过滤和熬煮,最后熬成两碗黑棕色的古怪药汁,强行给昏迷的两人灌了下去。 将别清风扶上床,感受他的气息渐渐稳定后,不禁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胸口上那道恐怖伤口上,心中纳闷道:“怎么他的胸口被击穿之后气息竟然趋于平稳,当真是生命力强劲无比。” 可惜,没有人能解答他这个疑问,只能带着这个疑问,静静的守候在一旁,脑中却在盘思着上哪去找嘴风严谨的大夫呢? 门未开,扇关紧,却能从缝隙中感受到一丝丝皎洁的月光钻进屋内,带起一道道狭长的影子,透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味道。 不知公主殿下此刻在干些什么,有没有怪我? …… …… 凤熙殿偏殿花园,姬凤熙背着手看不出脸色望着夜色渐浓的天空,仔细观察那缓慢爬升的月牙儿,了无繁星的天空光溜溜的只有月光还算明亮,依稀能照亮回家的路。 不知站了许久,慢慢地凉爽的风忽然变得一个比一个变得寒冷,任由公主殿下巨力下境的实力也感到丝丝寒意,冷如刺骨,但其眉角上却全无难受的感觉,那双乌黑明亮的眼中蕴藏着冷寂的目光。 “纪凡啊纪凡,没想到你真的跑去二哥那里了,这对你来说前途无量,对我来说可结实扇了好大一巴掌。” 秋风起,天转凉,出门多添衣裳,这是前世纪凡所能记起的话之一,来到宏宇大陆后,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上蕴含的神奇能力而不用添加衣裳。 穿着一贯颜色的灰色加厚长袍,外加了一件遮风的衣裳,其他物件倒没有夸张的加上,手贴在脸上感受着适中的温度,满意的点了点头,纪凡望着开始泛黄的枫叶,有些感慨的走出了门。 秋天一言不发的就来了,自己从白塘出来的日子将近三个月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离开了很多人,得到了很多,失去的也不少。 一片枫抢先掉了下来,落在地面,纪凡望着它出神,不知村长、小马哥、师傅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往门口看去,想的更远,大山大齐你们呢,又有在哪逍遥快活? “你在看什么?”一道气息有些漂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凡眉毛一挑,转头看向倚靠在屋门的俊秀男子,眼中的疑惑与惊叹同时聚集在他的身上,朝其胸口看去,伤口亦在,但伤势却好了许多,血已不再流了,今早检查了一番,惊讶的发现伤口周围已开始缓慢的生肉了,并不是纪凡连夜找到什么名医,只不过是昨夜的一些简单处理,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恢复得如此,看来他的恢复能力也很强,比之自己相差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但也足以惊人了,更何况自己靠的是悬在腹中的须臾鼎,而他是靠的什么? 望着越发神秘的别清风,他没有提出心中的疑问,每个人都会秘密,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但想到他的身份,却还如此明目张胆,忍不住呵斥道:“出来作甚,想被别人知道我私藏刺客吗?” 别清风淡然一笑,说道:“出来透透气都不行?更何况我只是杀了两个仇人而已,哪只眼睛看到我刺杀谁?” 纪凡听着这赖皮的话,翻了个白眼,说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杀二皇子,难道还等你杀了才叫刺客?” 别清风没有接话,不听劝告的踏出了屋门,走下了屋前的台阶,走到纪凡身边的那棵枫树,伸手捡起了那片抢先诸多同胞一步的枫叶,仔细盯着看。 “秋天起,天转凉,要多穿衣服了。”他笑着看着纪凡说道。 纪凡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有关于人生的大道理,却没想到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内心存有不解,但很暖心,回答道:“多谢关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可没有那么笨,倒是你身受重伤却还到处乱跑倒是不怕落下病根?” “比这还重的伤我都没有死,死不了的死不了,这个狗屁的天地还不愿收我。”别清风盯着枫叶笑道。 纪凡瞥了一眼他,看到他那一脸苍白的脸色却有着悠然自得的神情,难免有些无法理解,没好气道:“没想到长成你这般漂亮的人,说出的话却那么粗俗。”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你没听过?”别清风轻笑。 眼见说不过这个集美貌与好嘴皮一身的男子,纪凡乖乖的闭上了嘴,心里有些烦躁,不愿再在这个院子待着,头都不会,顺着幽静的走廊,走出了住处。 走了数截青砖了,忽然驻足不走,微微偏头,问了一句,随后没得回答就加快脚步走了。 “什么时候?” 别清风轻声一笑,好似多年的朋友,自然知道纪凡问的是什么,嘴唇微动,说道:“等我妹好了以后。” 唰! 一道火红从纪凡的脑袋冒出,瞬间又熄灭。 …… …… 二皇子的地盘面积极大,要是没有个熟路的人带着走,如同迷宫一般,更别说整个皇宫了,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能丝毫无错的记得皇宫内的每一条路。 昨日被人带着走了不知多少个弯才到自己的住处,现今自己心情烦躁想要到处走走,却忘了自己根本不熟路,走了没多久就彻彻底底的迷路了。 路的两边立着两栋看不出名堂的古建筑,上面也没什么牌匾,朝里看去,一个人都没有,纪凡苦恼的挠了挠头发,心中抱怨,建那么大的皇宫,连个人都难找,真是郁闷至极。 正恼怒间,好似天地聆听到他的苦恼,前边不远的一处亭子上坐着两个穿戴盔甲的侍卫,正喝着好茶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纪凡嗅着那奇香的茶,估摸着应该是上好的花茶,这下可好有人就好办了,至少不用盲目的乱走,坐下来喝喝茶也不错。 走了没几步就到了亭,纪凡厚着脸皮,朝两人做了个辑,笑容满面的道:“敢问两位,在下可否在此坐下?” 侍卫早都瞧见纪凡的身影,也知道新来了一个侍卫,据说是二皇子重点关注的,但与他们底层的普通侍卫也没什么关系,也就不去理会,但既然来问了,自然还是要客套一声的。 两名侍卫朝纪凡拱了拱手,小心答道:“若是大人不嫌弃,当然是可以了。” “大人?”纪凡耳朵微动,眼中显出疑惑,我什么时候成了大人? 坐在左侧的三十年纪的名为张铭的马脸男子看出了纪凡心中的疑惑,心中有些抑郁,难道自己的官有多大都不知道么,据说官场中有些人是特意要别人说出自己的职位,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今个儿遇到了一个?脑子飞快晃过,开嘴解释道:“大人您的职位乃是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品级是比我们二人的要高的,所以属下称您为大人。” “原来如此。”纪凡挠了挠头,二皇子只说自己是他的侍卫,倒没具体说是什么侍卫,这下可明白了。 该有的客套有了,既然是大人,那就更不担忧什么尴尬与否了,撩开长袍,直接坐下。 “两位之前在聊什么呢?”纪凡没话找话的问道。 坐在右侧的国字脸戴正清给纪凡倒了一杯清茶,热腾腾的花茶双手递给纪凡,纪凡笑着接下,浅浅的品了一口,茶水入口,花香四溢,满嘴留香,微微苦涩中蕴含着甜味,忍不住赞道,当真好茶!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铭说道:“只是胡乱采些花朵混加茶叶,那称得上好茶。” “先前聊得也没什么事情,也就是闲言碎语,聊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张铭眼神有些闪躲,望了一眼一旁的戴正清说道。 纪凡轻轻吹开茶上冒腾的热气,知道他们的意思,轻笑一声也没有揭穿,默默感受着茶的甘醇,又是一杯花茶入肚。 一杯接着一杯,纪凡也不再说话,侍卫两人也不敢轻易挑开话头,一杯接着一杯小心倒着茶。仦說Ф忟網 似乎是受不了这气压沉重的局面,稍微多话些的张铭硬着头皮,说道:“先前谈论的乃是一件不吉之事,怕扰了大人您的耳朵,所以不敢讲。” “噢?”纪凡最喜奇闻趣事,听着张铭的话,一下来了兴趣,侧耳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戴正清见纪凡不禁没有反感,反而满怀兴趣的做聆听状,责怪的看了一眼多嘴的张铭,生怕张铭说多不该说的话,急忙接过话茬,拦在他的面前。 谨慎的望了望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同僚路过后,压低声音道:“昨日城外竹林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殿下的一大臂膀,鼓响钟鸣死了!” “谁?”纪凡疑惑道。 戴正清看了一眼纪凡,努力回想昨日所见的一切,说道:“大人可能不知道,鼓响钟鸣是两个人,大红鼓顾枫,大嘴巴钟明,两人都是实打实的极武下境的高手,手上拿的宝器也都是成名已久的宝贝,虽排不上宝器榜,但也是一等的好东西,可就这样还是被在竹林外杀了。” 纪凡心一惊,由不得他惊讶,单论境界,他也就是纳气中境的无名小卒,论全部身家加起来的实力最多可算是半只脚踏入纳气上境而已,极武境更是他不敢想象的境界,没想到这样的高手竟然被人杀了! 第89章 就不能安心吃个饭? 纪凡忽然明白别清风说的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真意了,撇了撇嘴,小心肝扑腾扑腾的乱跳,自己收下的不仅是一个刺客,还是一个杀了两个高手的厉害刺客,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悔啊…… “大人?”戴正清奇怪的望着纪凡,问道。 “啊?……”纪凡被他叫回了神,尴尬的一笑,喝下一杯花茶压压惊,不知是不是心态变化的问题,咂吧咂嘴感觉花茶中的苦涩多了些,甘甜少了不少。 戴正清继续小心的阐述着事实,没敢加一丝一毫的评判,像个脸皮干皱的老头在讲述他年轻时的辉煌事迹,沉闷老气没有一丝动人的感觉,单单说事而已。 当听到别清风被张世英一拳洞穿之后,眉毛皱了起来,心头一紧,似乎感受到当日别清风所受到的那一记重拳的痛苦,心中对别清风的敬佩多了一丝,能在重伤之余,不顾自身安危救走妹妹,不说英雄,也当得上一个兄长的称号。 听着听着,纪凡就听着无趣了,喝下最后一杯花茶,起身对着两位侍卫拱了拱手,笑道:“多谢两位的茶。” 两人赶紧起身,说着不敢不敢的说词,拱手相送。 纪凡走出亭子,看见张铭和戴正清跟着自己走了出来,连忙说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莫要管我。” 张铭看了眼戴正清,戴正清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慢走。” 纪凡背对着他们摇着手,走了几步,眼看就要走远了,张铭和戴正清安心的走回了凳子上坐了下去。 “哎,吃饭地方往哪里走?” 刚坐下还没坐热的张戴二人听到问话,似火烧屁股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略微迟疑的答道:“望西走拐两个小弯,看到一片才小菜园,旁边就是膳房,大人您想要吃食大可不必特地前去,只需吩咐时常游走在附近的宫女就行了。” 纪凡脸色僵了僵,宫女?走了许久人就见你们两个,哪有什么宫女,在肚子肺腑一轮后,强笑道:“无事,我初来咋到,到处走走。” 两人明白的点了点头,纪凡也不多说,朝着膳房的方向就走了过去。 …… …… 不知是饭菜香气比较吸引人还是怎地,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走过了第二个拐角,纪凡就看到了所说的那个精致的小菜园,之所以说精致,那个小菜园虽小,却几乎囊括了所有秋季能吃到的蔬菜。 纪凡倍感新奇,走上前去,上面的菜自己依稀能认出一些,大半数却是问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禁感叹皇宫也能弄原生态的菜园,好奇的想要伸出手去。 “什么人,莫要靠近育菜园,违令者斩!”一声厉喝打断了纪凡的下一步动作。 纪凡抬眼看去,没看到一个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一次伸手摘向新鲜的菜叶。 啪! 一声脆响,毫无预兆的敲打在纪凡的手背上,瞬间打红了纪凡的手背,痛得纪凡急忙收回了手。 “啊!”纪凡吃惊的揉着手背,看向菜园,空无一人,可手背传来的痛楚的的确确传到了脑袋,那块红色的印记一时还未消去,证明的确是被某物给打了,顿时心头一惊。 随便惯的纪凡,浑然忘记此时身处的是皇宫高墙之内,是皇帝皇子们住的地方,到处隐藏的高手数不胜数,自己这般不小心的确是该打了。 为了减少麻烦,对着空气急忙讨好道:“在下纪凡初来咋到,不懂规矩还望前辈海涵……”说完紧盯着菜园,想看看打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别看了,我在你身后。”一声稍显苍老的声音在耳后传来。 纪凡内心一震,闻声立刻转头,看到一位五十岁出头的菜农打扮的老汉,头上戴着一道斗笠,沧桑的脸上那双浑浊的双眼与自己对视,好似一瞬间就洞悉了自己内心所想。 竟然站在身后,自己却全然不知,这连别清风都做不到啊……是巧合还是遇到了高手? 老汉早已习以为常,右手摆正了斗笠,面无表情的与纪凡插肩而过,拿起身后的锄头,瞧准一块待垦的小块田,一锄头一锄头的翻着泥土,待到翻好后,不知从哪抓来的数条肥大的蚯蚓放了进去,看着不停在田间蠕动的蚯蚓,菜农满意的笑了笑,似乎是想起还未走的纪凡,淡淡说了一句,“我没见过你,你走吧。” 纪凡心领神会,自然明白前辈放过自己了,感谢的做了个辑,内心里忽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盯着那位背有些驼背的老农,似乎想跟他学种菜?脑袋如此想,脚步却不停,脚步朝着膳房就走了过去。 “纪凡,就是那个杀掉彦虎的小子?那么悠闲看样子麻烦还没找来吧,好好玩耍吧,过段日子可就忧愁了,话说怎么来了二皇子的地盘?哎……又一个选错了站位的白痴。”老农一边照顾着田间的蔬菜,一边自言自语的道。 老农背后的嘀咕纪凡当然听不见,闻着香味的他,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插曲,看见一间规模形似酒楼的五层膳房,纪凡震惊不已,越是接近香气越是浓郁,简直是扑鼻而来,塞满了整个鼻腔,吸进肺里那叫一个舒爽。 咽了咽呼之欲出的口水,纪凡踏进了专属于二皇子的膳房,看着待菜区摆满的玲琅满目的精品菜肴,忽然嫌弃起之前自己一直认为是美食的最高境界的青城一品楼的伙食,现在对比来看,真是小巫见大巫,一下就推翻了之前的观点。 “这才是美味啊……”纪凡咂吧咂嘴赞叹道。 里面炒菜的伙计看到了一身奇怪装束的纪凡,正欲把这个乱闯膳房的不速之客给赶出去,听到他嘴中说出的赞叹,身子一正,挺直了腰板,挥舞着炒勺满脸自豪的说道:“那是当然,整个皇宫里菜最全的就是我们二膳房,最好吃的也是我们二膳房,最多人想吃的也是我们二膳房,多少人以能吃到二膳房的饭菜而自豪,你知道吗?” “我……” “你肯定不知道,闲杂人等,快快出去,莫要脏了厨房重地!” 纪凡刚想回答,伙计却丝毫不给他机会,直接出言赶人,没有他法,望着垂涎欲滴的精致佳肴,纪凡悻悻然向后退了出去。 “伙计,麻烦枫叶阁送三份餐。”既然没办法进去,那就说明自己的来意,于是纪凡笑着说道。 “枫叶阁?”伙计一阵思索,眼睛忽然一亮,望着纪凡的眼神充满了小星星,拎着还粘着菜的炒勺颤抖的指着纪凡,炒勺上粘着的菜叶被他激动的抖落,“就是那个越境杀人纪凡住的地方?!” 纪凡反倒被伙计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以为老农不杀自己,炒菜伙计要杀自己呢,听到对方叫自己,纪凡害羞的摸了摸头,说道:“我就是那个纪凡。” “你就是那个纪凡!” “是。” “当真?” “当真。”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 纪凡无奈的回答了伙计的数个确认的话语,无奈的一一答完了个遍,到最后发现两人说的话是有多么无聊,不过因此才得知,自己的名气已经如此之大,就连厨房里的炒菜的伙计都知道自己,被数十个厨师围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问问现在的纪凡就知道。 菜闻着香,可若是厨师身上的无数油烟味那就难闻了,更何况还是数十个厨师! 但好处就是热情的伙计端上了刚出炉的佳肴,特地在膳房外摆了一桌来款待自己。 “当名人也是不错啊……”纪凡一边吃着一边如是想,正好好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感,谁知道麻烦就来了。 “哟,好多菜,怎么都给狗吃了?” 一声刺耳难听的话突兀的响起,纪凡正开心的啃着红烧蹄膀,没由来飘来这句摆明就是讥讽自己的话,一瞬间就浇灭了他吃饭的心情,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数名骨瘦如材的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折扇,一脸傲气的慢慢走来,越走越近,其脸上的鄙夷和嘲笑就看得越来越清。 就不能让人安心的吃个饭么…… 纪凡扬了扬头,问道:“你是说我?” “哟嚯嚯,哪只狗在吃,就说哪只狗。”为首的二十出头的男子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盯着纪凡轻蔑道。 纪凡眉毛一挑,怒气从心头起,我没惹人,没想到有人来惹我,这世道就那么无聊吗?低头看着还抓在手上的猪蹄胖,专心致志的吃起来,浪费粮食就是对食物的不敬,满桌子的菜若是打起来,那就浪费了一大堆心血。 “嗯?”彦少龙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面对这般的挑衅竟然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动作,莫非是个心思缜密的硬点子,怪不得能杀了彦虎那个傻小子,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在我面前,什么计谋都是多余的,实力才是真正的话语权。 望着远远弱于自己纪凡,越感觉被蔑视的原因更大一些,一个靠着侥幸进了宫的家伙,真以为自己是谁,敢无视我彦少龙,就让你看看天有多高,地又有多厚! 彦少龙眼中的怒火如喷涌的火山,喷涌不止,下一刻一腿风驰电掣的踢出,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带起数道残影,对着摆满佳肴的餐桌就是一劈! 纪凡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向后一退,躲过了这锋利无比的腿。 “啪——” 不用多说,桌子直接碎裂成数块,数碟美味佳肴一一摔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厨房的伙计一阵心惊肉跳,引得其身后跟随的数名男子一阵拍手叫好。 纪凡一脸铁青的盯着碎落在地的佳肴,回想起方才老农耕作的身影,想来还有些驼背,转头看到厨房伙计身上满是污迹的衣服,怒火更胜,阴沉着脸慢慢抬起,死死的盯着彦少龙,若是眼神能杀死人,此刻彦少龙早已死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一道菜在吃入口中之前要经过多少道工序吗?”纪凡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冰冷。 彦少龙本就是故意找事,要是纪凡不动如山那才叫麻烦,如今纪凡动怒了,那就达到目的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我管它多少工序,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喜欢这样,你能奈我何?”彦少龙伸出脚来,使劲的在地面上的菜肴上碾着,阴冷的笑道:“看来你很在乎这几道菜?那我们可真不对头,我最喜欢的就是……一脚一脚碾碎它!” 他嚣张的嘴脸表露出深深的嘲讽,一副欠打的表情说道:“怎么,不服,来打我啊?” 纪凡冲冠一怒,一声冷笑,话已至此,纪凡不是白痴,既然摆明着来挑衅,既然成功挑起了自己的怒火,那就来战! 唰!一道利剑出鞘的声音,藏在灰色长袍内的锈剑,一挑既出,斑斑锈迹上隐藏的寒光十分骇人! “上一个要求我打他的人,已经被我杀了,你——是下一个!” 彦少龙可没少听说纪凡的故事,但在他看来,那些上台比试的人,什么一剑断开山裂石,与巨力上境的别清风缠斗数回合,都他娘的是假的,无非是公主殿下动用了些手段,抓住那些人的某些把柄,以此来要挟其为其效力,上演一处从古至今最轰动的越境杀人事件,为的就是为纪凡造势。 可怜可叹啊,公主殿下用尽苦心,却养出了个白眼狼,抛下公主殿下,就投奔了二皇子去,趋炎附势,小人一个!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谁不知二皇子手中的权利更大,升官发财,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二皇子真的夺位成功,那……位极人臣这等事情,也不是摸不着边了…… 百姓们只知道公主殿下忽然把纪凡扔到了二皇子那去,并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可这事的真伪却在宫中传开了,慢慢的君明城也开始有意无意的传着这事,纪凡的名声,瞬间就臭了。 第90章 打脸啪啪啪 “好个狂言妄语,一个实力仅有纳气中境的小人物也配有资格与我辈之士同为殿下的贴身侍卫?就算再加上十个你也是毫无用处!” 彦少龙乃是彦家成名已久的少年天才,比之彦虎更是出类拔萃,一身体术极佳,爱使两把两把千磊短剑,杀人如砍瓜切菜,以快制胜,少有败绩,从小就不断挑战他人,迅速提高自己的实力,又可曾怕过谁来? 如今的境界,是他一点一滴拼搏上来的,境界扎实无比,年纪轻轻便拥有巨力上境的实力,眼中又怎么会瞧得起纪凡这种低境界的大路货呢? 他自信不用宝器,单单凭一只手就能摆平纪凡,胆大的他甚至放出豪言,“狗东西,三招之内不把你打趴下,就算我彦少龙输,如何?” 呲—— 纪凡冷冷的看着他,嘴巴没有回答他,手中的锈剑轻颤发出一声清鸣,发出一声不屈的嘶鸣声。 “不如试试一招把我打倒?”纪凡讽刺的说道。 一招打倒低于自己数个小境界的对手来说,自然简单至极,只不过纪凡可不是普通角色,能杀了高于自己境界的彦虎,击退石开,仅败于别清风的人又怎么会一招就被打倒? 彦少龙自然知道,狂妄不代表他真的没有脑子,一招胜了自然夸赞声无数,万一一招未胜定然遭受世人的嘲笑,三招是他给自己的台阶下,他自信没有那个人能在高数个境界于自己的战斗中还能获胜。 别清风是巨力上境,在于纪凡打斗的时候还可以压制了境界,更何况自己将会全无保留的以巨力上境的碾压打败纪凡,这对世人来说,就是一场注定胜利的对决。 或许会被人诟病,但彦少龙可不在乎那么多,待会自己还要“失手”杀掉了纪凡呢,一点点舆论对于自己的家族利益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给你台阶下你不要,那我只好一招击败你个不自量力的白痴。”彦少龙高高扬起头,以一种天上地下老子天下无敌的目光蔑视纪凡。 纪凡不言不语,双脚一跺,地面立刻显现龟裂的纹路,地面被他给踏得陷了下去,一道灼热的火红火焰突兀的冒出,围绕着锈剑如同青藤盘树,配合着挥舞锈剑反射而出的一道漂亮的剑芒,火红似夺人魂魄! “气息?”彦少龙双眼一放一缩,有些惊讶与纪凡竟然能越过巨力境提前感受到气息,眼神中的戏谑不曾减少,拥有气息又能怎样,这么弱的气息能顶什么用? “雕虫小技!” 他却是不知道,纪凡大闹启明殿的时候,彦少龙正在家族闭关修炼,没人告诉他纪凡曾用他口中所说的雕虫小技生生的把二皇子贴身侍卫长春白花给镇住了! 彦少龙嘴上喝道,右腿处却是一阵剧烈抖动,就似高频率震动的弓弦,幅度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惊叹不已。 “这难道是彦家独有的体术之一?”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识货的人当场就看出了彦少龙使出的腿法,只见那人继续赞叹道:“据说没有极高的天分,就连体术的门槛都摸不着,就连彦家除了老一辈的高手,当今年轻一代还没有听说哪个炼成了这难度极高的体术,没想到……他却练出来了!” 听那人这么说后,周围的人乍舌不已,心头想到,这下纪凡危险了! 彦少龙满意的拉长嘴角一笑,似条毒蛇般盯着纪凡说道:“哼!总算还有个没瞎眼的人,小子你可要小心了,我这招以身化剑练得还未熟练,难免会‘收不住’到时候不小心撒杀了你,你可不要死不瞑目啊……” “要打赶紧,你的废话可真多。”纪凡眉头紧皱,彦少龙的腿法还未使出他便感受到了极为危险的危机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是慢实则快,短短几个字之后,纪凡手中的锈剑就来到了彦少龙的面前。 似乎每一个自喻为高手的人,都十分瞧不起主动进攻的人,向来都是等到理论上弱小的人先发动攻击,不知是君国独有的“君子之礼”,还是整个宏宇大陆的潜意识,纪凡觉得无聊至极,也认为这是个愚蠢的战斗模式,于是他得以与这种“愚蠢”,并用手中的剑去打破这愚蠢的战斗。 彦少龙嗜血一笑,右腿立于脑门,笔直的腿锋芒毕露,不似宝器胜似宝器,不似刀剑可斩万物,对着近在咫尺的纪凡就是九十度劈下的沉重一击! 纪凡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锈剑上缠绕着的火蛇忽然弹出,带着星点火焰向彦少龙的双目击去,虽然对于他来说一点伤害都不会有,但在这短短一瞬火焰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火焰相碰迸发的火星遮挡住了他的目光,而纪凡不曾忘记自己的优势所在,手中原本刺向彦少龙胸口的锈剑忽然上挑,对着划破空气的凶狠腿法用尽全力一挑而上,一剑拔起,斩破天地,一剑分三千尺瀑布一般! “哈哈哈!”张狂的笑并不能完全表达出彦少龙内心的傲慢,一条气息所化的手指粗细的火蛇轻轻挥手就散做一片,火星一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这般弱小的招式又怎么能阻挠自己哪怕分毫?目光落在纪凡手中的剑上,眼中的笑意更胜,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又如何能抵挡自己的彦家体术最强的一招化身为剑呢? 笑话,完完全全就是个笑话! 因为是笑话,所以彦少龙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更快的朝着纪凡的锈剑劈下,就让大家看看究竟是你的剑锋利,还是我彦少龙的腿锋利?! 就在彦少龙如是想的时候,纪凡的剑到了,他的“剑”也到了! 呲——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场中所有的人都紧盯着这一幕剑与肉之间的对决,尽管没有人认为纪凡会赢,但能在皇宫内看一场战斗都是不错的消遣。 人人都以为纪凡会输,甚至会死,但就在刚才一瞬发生的事情,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不知是众人惊住了,就连彦少龙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嘴皮子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利腿,没有想当然的一腿劈死纪凡,也没有狂暴的把纪凡砸在地上,纪凡依旧好好的站在那,微微弯着的膝盖预示他承受了沉重的打击力,但他惊讶的不是未倒的纪凡,而是自己的那条肥瘦均匀的利腿。 ——它去哪了? 还没来得及问,抬头望去,一道熟悉的物件半空中直直的落下,肆意喷洒着滚烫而亲切的鲜血,似乎找到了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洒满了自己的脸庞。 彦少龙好奇的舔了舔脸上的液体,望着自己的右腿从天而降,切口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切偏没有一丝毛糙,平整就似一面镜子。 瞬间,他的脸庞苍白无比,冷汗不住的从身体各处狂冒而出,一道濒危绝望的尖叫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炸响。 “我的腿,我的腿!” …… …… 种菜的老农仿佛没有感受到这边的热闹,依旧摆弄着自己的小菜园,额间的大汗在一次次弯腰播种时滴落田间,与泥土混为一体,为此他乐此不疲,身无外物。 他小心捏着最后一株幼苗,小心的放进翻好的泥土里,做完后艰难的直起腰,抄起放在一旁的锄头,用手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无奈的说道:“老二就是着急,那么快就试探,不怕他起疑心么?”想到这,他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对着满片绿色说道:“这样也好,那小子不是一般人,简单直接或许更适合他,话说老二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有眼光,利用彦家的热枕来做出头鸟,这下好了,出人意料,不出我所料,彦家的少年天才死了一个,断腿一个,这下不用老二计划,都有一堆免费的打手不停的探那小子的底了……” 说完这堆没人听得见的话,老农最后看了一眼小菜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话说,那个小子不知为什么倒是有点对我胃口,可惜了站到老二这边,倒是注定悲剧了,不过……这与我何关,我只是个种菜的!” 尖叫声中透露的绝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条右腿,每一个人面色苍白的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右腿,厨房伙计望向纪凡的眼神变得惊悚起来,生怕纪凡一剑过来,自己的腿也不见了…… 当头那个伙计使劲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望着站在身前不远的纪凡,心中恐惧道,这还是刚才那个颇有风度的纪凡么,还是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 如气势恢宏的黄沙洪流重重的撞上河岸边的山石一般,尽管山石沉重巨大,看似无懈可击,但山石毕竟不是完全无缝的,水流在长时间的冲刷,依然能把山石给生生撞裂成无数碎片!彦家的以身化剑就是利用高频率的震动来模仿宝器的恐怖破坏力,比之宝器更得心应手,更能如臂驱使,这才是这体术的真谛,才能让彦少龙在争斗中占据那一瞬快的契机。 但是水流击碎山石的过程需要一个长时间的侵蚀,不是一趋而至,也不是所有的山石都是那么脆弱不堪,在多数情况下洪流只会被山石给拍成无数水花。 彦少龙的狂妄自大让他没有仔细调查纪凡,只是约莫有个概念,全然不知纪凡身上藏着这么一道锋利得不像话的宝器,不然作战经验丰富的他,绝不会如此狂妄的用肉体去与之相碰,要知道纪凡的剑可是能斩断石开的宝器,与很可能“玄铁”打造的清风剑相拼斗而无损的无上宝器。 彦少龙此刻的脑海里只有无限的悔恨,眼神恍惚时不时的望向断腿处,又看看地上的断腿,想到身为家族重点培养的自己一旦没有了一条腿,自己的修行之路等于就到此为止了,这样从小骄傲无比的自己如何能接受。 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纪凡,恨不得生啖纪凡的肉,喝光纪凡的血,朝着纪凡绝望的吼道:“纪凡,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要死!!!” “啊!!!”悲凉绝望的彦少龙两眼一翻,就此晕倒了过去,身后的跟班显然没有预想到事情发展的那么快,完全不是刚开始想的那样,恍惚间竟然没能及时的扶住自己的带头大哥,任由他倒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胆敢伤彦家人,你想与整个君国为敌吗!”形似“书生”一行人二把手的一名少年,拔出别在腰间的细剑,指着纪凡,脸色阴沉的喝道。 “没错,还不快束手就擒,听由彦家发落!”又一名书生剑指纪凡说道。 “兴许彦家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少些折磨,不然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想死都死心不了!” “还不快跪下!” …… 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在耳边不停的发出声响,成千数百的夏蝉一同齐鸣是怎样的感受? 纪凡只笑笑不说话,任由眼前这些麻雀夏蝉叽叽喳喳,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来。 “横竖都是死,为什么要束手就擒?”一道愤懑的声音从看戏的人群中传出来。 “谁!”二把手怒火中烧的拿着剑来回扫视着人群,似一只凶狠的秃鹫。 “况且彦少龙挑衅在先,眼下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另一道声音说道。 “又是谁,有种别偷偷摸摸的,给老子我出来!”二把手气得嘴唇子都在颤抖,又气又惊。 这两句一针见血的话,直截了当的解释了整个事件,在场的人冷漠的看着气急败坏的书生一群人,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彦家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仗着家族势力到处欺人霸市,如今可算是遭了报应。 纪凡闻声看去,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隐藏在众人身后,纪凡内心一暖,那两人正是先前在亭子相遇的张铭、戴正清,望向书生一行人的丑恶嘴脸就更是厌恶。 “滚!”纪凡手中锈剑嗡嗡轻颤,血槽中的血液被这一颤给洒了出去,血红的锈剑又重新变成锈迹斑斑却又清洁无比的一道剑,剑上的寒光依旧逼人眼目。 二把手感受到这夺目的寒光,紧张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脚下也有些虚浮不定。 明明自己巨力下境的实力,此刻面对纪凡却根本提不起一丝战斗的胆量,不经意间眼神对上纪凡冷漠的目光,心中一跳,再也没有了战斗的信念,急急忙忙招呼身后的人一同把昏倒的彦少龙给抬了起来,像过街的老鼠一般,被众人鄙视嘲笑的目光给夹着尾巴轰走了,人是抬走了,唯独漏了彦少龙的一条独腿。 不知哪个胆大的看客,讽刺意味十足的提醒了一声,说道:“哟,还有一条腿忘了拿了!” 一名书生屁股颠颠的跑回来,头也不敢抬抱着彦少龙的右腿仓皇而逃,惹得众人一声声大笑,彦家的脸面被狠狠的碾压,啪啪啪的打脸声不绝于耳,还打得好爽! 第91章 将门弟子 “殿下,彦少龙败了。” “噢,败了?” “回殿下,不仅败了,还断了一条腿。” “渍渍渍,又越境了?” “是。”白面男子跪在大殿上,双手伏地不敢抬头看站在面前的华贵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这倒挺有意思。”站在其面前的人正是姬启明,穿着一成不变的金色长袍,比之以前多了一条稍厚的衣衫,颜色依旧金光闪闪,夺人眼目,但仔细看去不像皇子倒似一位富家子弟,颇有穿金戴银败坏门风的意思。 姬启明修长的手指挑了挑灯花,望着害羞得抖动挣扎的火苗,意味深长的一笑,语气却透着一股阴谋得逞的意味,轻蔑的说道:“好好盯紧他,有关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我,一丝一毫都不准落下!” “是。”白面男子紧盯着光滑反光的地镜,镜中倒影着整个大殿的明亮堂皇的油灯,一双金色的尖头长靴吸引了整个大殿的光芒,肆意的反射整个大殿的刺目金光。 整个君明城彻头彻尾灯火通明的大殿除此一家别无分号,不管白天黑夜都是百盏油灯摇摆不息,有些奇怪二殿下的品味,但身为二殿下的手下,白二是绝对不敢表达出来一丝的质疑,哪怕是一个小指头的动作,竹林不仅死了一鼓一钟,也死了一个叫做春花的小宫女。 …… …… 君明城西,彦家。 一头惫懒至极的老狗正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惫懒的眼神时不时看向大门处,看到空无一人的大门,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并不是说豪门大宅的养的狗就多么的舒坦,半个时辰前,彦家可不像现在这般寂静无声。 彦少龙断腿的巨大八卦,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君明城,正以半个时辰一城的速度朝着君国各处传播而去,彦家的脸面就像陈旧的墙壁,随意一刮就掉下大片大片的白色碎块。尛說Φ紋網 彦家作为当事人,自然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带回了彦少龙还有他的断腿,整个彦家确认消息后,见着脸色苍白无血的彦少龙,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不自然。 “那个天杀的敢伤我儿,我要他狗命!”一位长相颇似彦少龙的中年男子咬着唇,望着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咬牙切词地道。 “家主,莫要动怒,怒火伤心,极易使您的病复发啊!”身旁的一佝偻老奴苦口婆心的劝道。 多年来,以武起家的彦家慢慢的开始走向下坡路,十年内没有出过一个可以名动一方的年轻高手,所依靠的无非就是年近六十的老家伙,现今好不容易除了两个稍有出息的年轻小子,一个虽有潜力却没有脑子的彦虎,一个有能力稍有头脑的彦少龙,被寄予家族的希望。 现在一个死一个重伤,前途未卜,又叫彦家怎么能心平气和下来。 “我儿伤成这样,你叫我如何不动怒!啊!!!”彦元良一对英眉气得抖动不止,一手拂袖,火冒三丈的说道。 老奴眼神悲切,望着彦少龙,内心也激荡不已,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娃子,早被膝下无子的他视如己出,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一看,就这么被人砍了右腿,真是气煞! “龙儿气势颇盛,为人有些轻佻,但也罪不至此啊,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混蛋,不知道彦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动吗!”扑在床上失声痛哭的美貌少妇死死拉着彦少龙的手恶毒的骂道:“如今断了一条腿,龙儿的前途何在啊,彦家的未来何在啊!元良你可要为我彦家讨个公道!” 彦元良望着夫人悲痛欲绝的样貌,脸色极其难看不发一言。 老奴望着痛苦的彦夫人,忽想起一人来,急切的道:“老爷夫人,少爷的伤还能治!” “谁?”彦元良惊喜道。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说是谁!”彦夫人像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梨花带雨的脸庞,带着希望的眼神看向老奴。 老奴说道:“老爷夫人可曾记得治好大皇子的刀伤那人?” 彦元良先是一喜后是一忧,皱眉说道:“你是说一叶书院那个混蛋?!” “没错,就是他,他的医术除了比不上西山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家伙,整个君国就数他最强!” “没错!他出马的话,不敢保证龙儿全然恢复,但至少八成肯定是有的,可是他不好请啊……”彦元良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紧皱的眉都成了个川字,叹了口气道:“早年间与他有过过节,以他的小气心境怕是死都不会帮我的!” 心中刚燃起希望的彦夫人可不管什么高人过节,她只在乎自己的心肝宝贝有没有事,她不管不顾的咆哮道:“彦元良,我不管你与他有什么过节,我只要我的龙儿好好的!” “哎……”彦元良一脸苦色,也明白夫人的心情,自己内心也是无比的难过,却无甚办法。 老奴也陷入了愁思,一时间沉闷的有些死寂。 就在这时,问外的老狗忽然一声大叫,接着数声难听的嘶哑狗吠声就传进了毫无办法的众人们。 一声洪亮的嗓子不耐烦的吼道:“无良人门口的老狗还是老样子,惹人嫌,若不是今儿有要事在身,非要宰了你炖成一锅好好的补补身子!” 老狗看到一身形魁梧约莫有两米二六高的大汉,手提着一米半长三十厘米粗的狼牙棒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的时候,惫懒的它警惕的吼了起来,但大汉越走越近,身上的杀戮之气越来越重,老狗害怕的趴到在地,顺从的不敢再出一声,就连大汉身后陆陆续续走进的整齐如一的气势逼人的数十人都当没有看见。 只见他们整齐如一的步伐,制式一样的红褐色铠甲,全方位的包裹全身,只露出脸庞,铠甲的左胸上刻着金光闪闪的“将”字。 正沉闷的彦元良忽地听到这声喊,内心一喜,顿时有了法子,不管屋内死寂的众人,踩着风儿就跑了出去,待看到熟悉的身影和其身后的一众战士之后,心中的喜悦更甚! “任大教头!” 任彪犀利的眼神远远就瞧见了疾走而来的彦元良,山一般的鼻子狠狠的喷了两口白气,不耐烦的哼唧了一声,待到彦元良走进了,反而抬起头,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哎……”彦元良吃了个闭门羹,讪讪一笑,但却没有丝毫的动怒。 “你奶奶的,废话少说,带我去看少龙。”任彪说道。 彦元良心中本就怒火万丈,此刻见着这个任彪趾高气昂的嘴脸更是怒上三千丈,可想着眼前的此人却是能帮助自己请到一叶书院那个更加王八蛋的混账,也只好强压着怒气,领着任彪朝屋内走去。 任彪名字普通,人也普通,除了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貌,此人的仕途一帆风顺却也波动不大,数十年前就是君国军教头,手里掌管数十万大军的操练,看似权利极大的官职,在君国慎之又慎的军规下,说白了就是个带着跳操的领操员,但由于他为人爽朗公正,早年间更是与将门门主有过极好的私交,所以君国上下均给他一丝薄面,至于一叶书院的那个吝啬老鬼,则是他数次捣毁赌坊的时候,与之结下的“深厚友谊”。 还未进到屋内,就感受到一众人的悲凉气息,最是受不了这种气氛的他,忍不住就是开口破骂:“你奶奶的,人又不是死了,哭什么哭,给老子收起那没甚鸟用的眼泪哈子给我滚出去!” 彦夫人看到是任彪来了,心中一喜,也没觉得被侮辱,话也不多说,带头出了屋,众人瞧见家主夫人出了门,也自觉跟上,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任彪彦元良和躺在床上的彦少龙三人。 似乎是没了那些悲悲切切的妇人在屋内哭哭啼啼,任彪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待看到彦少龙的伤势时,也没有往常般火爆无比的脾气,只是深深皱着眉毛,重重的喘了气。 “你奶奶的,谁弄的?” 彦元良恨恨道:“纪凡。” “纪凡?就是那个杀了彦虎那个猪脑子的小子?”任彪问道。 “是,就是他伤了龙儿。”彦元良答道。 “你奶奶的,可真该死!”任彪再也压不住怒气,撵着拳头恶狠狠的骂道:“杀了彦虎我管不你,那小子与我没甚关系,将门要收拾他,被公主殿下挡住了,如今伤了我任彪带进将门的好苗子,这次谁都救不了他!” 彦元良支吾道:“可二皇子那儿……” 任彪双眼一瞪,“二皇子?二皇子都保不了他,将门上下不会放过他的。” 彦元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即问道:“龙儿的伤势颇重,需要及时的医治,还有极大的希望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嗯?”任彪虎目一瞪彦元良,顿时一股逼人气势压过来。 彦元良境界仅高于彦少龙,又哪是任彪的对手,自然受不了这股逼人气势,小心翼翼说道:“只不过现在能救龙儿的也就只有一叶书院那个老鬼了,此事还需任大教头帮忙才行啊!” 任彪听到一叶书院,顿时脸涨得通红,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让他不堪回首,但他毕竟是高手,不会让人觉察到,短短一瞬就变回了脸色,洪亮的声音从喉间吼出,说道:“你奶奶的,看在龙儿的份上,我去找他。” “多谢任大教头。”彦元良心里一松,顿时放心不少,任彪这人言辞粗鲁,但做事极其讲信用,答应必会做到,这点让他宽心不少,至少龙儿多了一丝希望。 “哼!”任彪极其嫌恶彦元良此人,彦元良为人可不像在自己面前这般儒雅恭敬,他可是个狠角色,彦家能撑到现在这个境地,全靠了他,为了家主之位不知做了多少阴险之事,为了家族依旧存在,又做了多少怨天载道的事情。 在他的眼中,此人为人不正,取名彦元良,实则“颜无良”,所以寻常百姓暗地里叫其“无良人”。 送走任彪后,彦元良脸上乌云密布,望向皇宫的方向,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彦家之所以接连遭受这些事情,无非是因为宫里的那位整日坐着皇帝梦的男人,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驱使彦虎去参加劳什子选侍大会,死了不说还落了彦家的名头,龙儿也不会被他骗去试试纪凡的底。 哎……可是为了家族的复兴,不得不投靠二皇子,这些都无所谓,不赌又如何能有成功,只是不知自己是否站对了队伍。 …… …… 君明城外除了有一处竹林外,还有一处梅林,与之遥遥对应。 说起城外竹林怕是没有那个人不知道,但要说起城外有一处梅林,怕是多数人都会避着绕开,似乎梅林是一处禁止谈论的地方,其实不然,梅林只是一处普通的地方,春冬梅花开,秋季梅花凋零。 真正令人不敢谈于嘴上的却是梅林内的一座书院…… 书院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从外头看去古朴陈旧的书院大门还依稀残留着无数年前的辉煌历史,门口足足能让三架二皇子出行的马车并排进入,从书院门口望去,两排笔直的枫树夹着一条宽约五十米平整大道,整个大道由一米宽高的青砖砌成,顺着大道放眼望去,数栋若隐若现的楼宇隐藏在树与树之间,仔细看去,颇有小皇宫的康庄气派。 但细细看去,却不难看出整座书院透着股腐败和落魄的境地。 大门上悬挂的金边的门匾,上书的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却只剩下书院二字还能看得清晰,剩下的一叶两字却不知为何模糊不清,似乎是被人生生抹去一般,只有上面稍稍凹下的印记告诉人们书院二字前还有两个字,而气势磅礴青砖大道上却长满了青苔,散落了枯黄的落叶,风儿一吹,便卷起千层沙,萌生一种凄惨凉薄之感。 寻常不会有人前来的一叶书院,今日却迎来一位客人。 一道壮硕魁梧的身影,突兀的跨进残破的大门,踏在湿滑的青砖上,每一步走得极稳,任由风沙不停的吹,却连一丝一毫都无法触碰到自己的身体,风沙就似彦家门口趴着的那条老狗,感受到来人的气势,愤怒的汇聚在一起,不停的朝着来人冲撞而去,努力的咆哮着,但依旧徒劳无功。 任彪恼怒眼前遮蔽自己视线的风沙,却对自己毫无办法的风沙,吼道:“徐不有,你奶奶的,整这些惹你老子,快给我闪开!” 任彪话语一落,风沙不减,反倒似被激怒的公牛,更加的狂躁! “你奶奶的!”任彪气急败坏的垂了一口。 第92章 旧乡来客 虎躯一震,霸气四射,风沙就被一击即退散落地面,本以为就此消停,不到一息时间,风又起沙又至,当真是气煞任大教头。 “徐老鬼,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老朋友的?”任彪喝道。 “老朋友?整日无所事事只为了砸赌场、抄赌坊,别人或许不知赌坊乃是我徐某人的衣食父母,你任彪不可能不知吧?”一道充满着幽怨和哀愁的声音晃晃荡荡的在两旁的枫树之间来回传荡,突然声音变厉,好似怨毒妇人,计较说道:“你可知我一叶书院的所有花销都从赌坊里‘化缘’而来,没了那些赌坊,你要我一叶书院吃什么?断人财路,乃是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哪来的老朋友之说?还不快快滚出去!” 额…… 任彪老脸一片僵硬,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接,尴尬的神色尽显,这么说的确在理,自己向来最恨不脚踏实地的人,尤其恨整日混迹赌坊的那些赌瘾成性的人,认为君国迟迟成为不了一等一的大国,其赌坊成堆,君国上下数不胜数的赌坊便是原因之一,大的方向他无法作为,至少有着军教头的威名在,砸几个赌坊为民除害还是可行的。 可赌坊就像一根毒草,只看见表面稀疏的叶子,却看不到地里头那关乎无数人的根须,错综复杂的程度又岂能是任彪一个大老粗能懂的? 千丝万缕中,其中就关乎到徐不有的生计问题,徐不有爱赌痴赌的性情,甚至比一叶书院的名气还要大一些,除了医术精湛无比,赌术也是高人一等。 徐不有若是肯做医师的话,不说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至少吃穿住行样样不缺,成为人上人只是一个念头的距离,只不过徐不有这人有个古怪的毛病,做事只看喜好,从不考虑人世间的情理。 流连赌坊这是其一,救治大皇子这是其二,曾经有人用一座城池来请他救治自己的将死的老母,徐不有大手一挥,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可见他嘴上说着缺钱,却不是真的缺钱,因此想要徐老鬼救治人,那就得用徐老鬼提得起兴趣的东西,方才有一丝可能。 任彪和他“多年的交道”知道他是这般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然怎么会轻易的答应无良人,毕竟任彪重诺,不能做到,便是毁了诺,名声这种吃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他是极其在乎的。 望着漫天飞沙,任彪的神情变得有些好笑,洪亮的声音压低,从其嘴中说出的话,对徐老鬼来说充满的致命的诱惑,“我前两日扫荡赌坊,发现一家赌坊颇具特色,从外表看不出是赌坊,干净整洁意境极佳,茶是盘龙云海上那棵千年老茶树的醇香茶叶,水是北海雪原的千年凝冰,连我都不舍得毁坏打砸之……” “哼,若你所言非虚,那可……当真是个好地方!”风中传来徐老鬼的声音,似乎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强烈向往的意愿。 任彪拍拍胸脯傲声道:“我任彪何时说过谎话!” 风声沉默了一会,好似默认了这个说法。 任彪虎目一转,既然成功吸引了徐老鬼,那就乘胜追之,开口说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保证不动一丝一毫,永久有效直至我化作天地的尘埃。” 枫树轻轻摇摆,散落黄色枯叶,徐老鬼轻声一笑,说道:“原来是要我帮忙啊,那好说,你先告诉我,我再帮你,如何?” 任彪警惕道:“这可不可,你徐老鬼的耍赖功夫了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怎么敢先告诉你呢?” 枫树不动,枫叶不落,一时两人都无话可说。 任彪此刻倒不着急了,他自信所言已经吸引了嗜赌成性的徐老鬼,只待他开口必定是答应了此事。 沉寂了许久后,似乎是映照了任彪的预言,枫停沙止,围绕在任彪身边的风沙落地,整个一叶书院为之一洗而净,一道人影慢慢的踏风而来。 “我答应了你了。” 任彪一脸的得逞意味,笑着看着比自己矮了半截身子的“小矮人”,说道:“你奶奶的,果然是赌痴。” “就不问什么事?”任彪问道。 徐不有站在两米二六的任彪身旁,本身就不高,只有一米六的他更显矮小,模样算不上好看,四十多的年纪,掉耸的眼皮,眼珠里的血丝,甚至看起来有些猥琐! 这就是名动一方的名医?! 每次见到徐不有那猥琐的模样,任彪就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问自己一句。 徐不有眼看都不看任彪,面无表情的问道:“哪儿?” 任彪一笑,自然不会是问赌坊的位置,问的是要他做的事。 “城西彦家,治好彦少龙的右腿截断之伤,至少恢复从前八成的实力。”任彪交代道。 徐不有一言不发,脚踏虚空,朝着城西而去。 …… …… 打脸打得爽快,压抑的许久的性情终于得到释放,纪凡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回想起来惹的麻烦好似都能把自己大卸八块,但不知为何自己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也就阿Q精神无所谓了,反正任何一条都能让自己死,不如就放肆的做。 这般想,他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咕噜……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纪凡有些抑郁,好好的一桌子菜,就这么被浪费了,自己也没来得及吃多少,以至于还是饿着的状态。 念想着,还是赶快回屋去,不在外面晃悠了,谁知道又会蹦出什么人来,叫嚣着打脸之类的话,回到屋里兴许还有些糕点什么的填填肚子,脚步越发的快了。 “留步。” 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一道叫唤声从纪凡身后传来。 纪凡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联想到刚才的画面,才不愿转头理会,只想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停反进,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哎,我叫你留步!”那人明显是被纪凡的行为给惊异到了,纳闷怎么纪凡不停下来。 “我留步我就是傻逼”,纪凡在内心说道。 唰—— 一阵风儿吹过,扫到自己的面前,一身白衣的男子突兀的站在纪凡面前,阻挡了纪凡的去路。 “我叫你留步,你没听见么。”虽说是问句,却因为语气过于平淡,反而给人一种平叙的感觉。 纪凡眼见去路被阻,这才抬眼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眼前这名白衣男子,脸庞精致如同妙龄少女,长相极其俊美,与别清风的相貌级别是同等级的,但是与别清风的俊秀又是另个一个风格,秀美中带着女人的妩媚,若不是扎起发髻,还以为是一名美丽少女。 一袭白衣,腰间缠着一条黑色的麻腰带,别致有型,脚下踏着一双黑色布鞋,简单却透着股切合整个人气质的感觉,那清瘦的身形,更是让人觉得这“少女”漂尘脱俗,如坠入凡间的仙子,只一眼就让纪凡惊呆了。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美女,你叫我?” 当纪凡说出口之后,他就后悔了。 沈玉极似女人眉的眉毛一挑,眉头间皱起了好看的纹路,就连生气都可以那么好看,只见他葱白如玉的手指头一点,一道气剑就无声无息的撞向了纪凡的胸口。 咚—— 似一口大钟在自己的胸口震荡,纪凡瞬间脸色青白,喉头一甘,险些就要喷出鲜血来。 沈玉冷淡的看着纪凡,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说什么?” 纪凡脸色难看至极,喉头的鲜血还未吞下,听到这句话,感受着胸口的痛楚,内心狂喊道:“美女,不久没有应你,有必要打人吗?” “难道我要说你丑女吗?”纪凡浑然不知自己的错误点在哪里,咽下了喉间的鲜血,作死的吐槽了一句。 咚咚咚—— 不由分说,自然又是几道气剑袭胸,纪凡胸口震荡不已,一口老血终究是忍不住,从口中喷了出来,宛如大河泄洪,一泻千里。 沈玉身形如灯,一闪一灭,轻易的躲开血液,站在三米开外,冷漠的看着纪凡。 纪凡看出了眼前的白衣女子是个高手,但高手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打人啊,泥人的都有脾气,更何况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无缘无故被人打了,又怎么会没有脾气! 顿是火上心头,刚想调动混合着火红气息,使出二十四剑,与眼前这人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女人”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没了力气。 “你的胸口被我点了九指,九乃极数,我再点一指,你必死无疑。” 他的语气平淡,让纪凡全身都宛如掉入冰窖,身心都凉透了。 “你到底想怎样?”纪凡收起了气,缴械投降,无奈的说道。 沈玉微微翘起了嘴,好似在笑,说道:“首先我不是女的,我是男的。” 啊……? 纪凡内心狂跳,长那么美竟然是男的,这不是逼着人去搞基么…… 沈玉懒得理会纪凡的惊讶,继续说道:“其次,我本想告诉你,你伤的人是彦家复兴的希望,准确来说你惹上麻烦了。” 这轮到纪凡纳闷了,我与你无缘无故,怎么滴会好心告诉我?难道我一不小心泄露了王八之气? “为什么告诉我?”纪凡问道。 “青城,凡门。”沈玉淡然道。 “凡门?”纪凡眼睛一眯,依稀想起了这个词语所蕴含的意义,望着沈玉的眼神带有一丝警惕,问道:“你怎么知道凡门?” 沈玉不在乎纪凡的语气变化,淡然道:“凡门曾助我一次,此行为是报恩。” 知道纪凡就是凡门中人的只有小马哥一个,若不是小马哥所说,眼前的这人是不会知道的,既然小马哥肯暴露我,定然是因为他值得信任。仦說Ф忟網 纪凡点了点头,胸口有些烦闷,似乎是想念小马哥和陈老头宁明夫人,但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挑眉望向淡泊如水的沈玉,脸色有些奇怪,指了指沈玉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惊道:“不对啊,你是来报恩的,怎么我感觉你是来杀人的!” 沈玉看着纪凡逗比的表情,饶是脸色不动于山的他也失声一笑,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马上变回淡漠的神色,颇有些变脸人的感觉。 这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当真是美煞世人,纪凡一脸猪哥样,情不自禁的感慨道:“当真是一笑百媚生啊,这脸皮不当女人真的可惜了……” “你!”沈玉最是厌恶人说他是女人,手指竖起对准纪凡。 眼看自己就要死于非命,纪凡赶紧举双手投降,讨好道:“我错了,大侠饶命……”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念叨,怪不得他板着个脸冷冰冰的,估计是怕笑起来迷死人,所以干脆不笑了吧…… 沈玉虽然说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人给宰了,但受人重托,必要履行,待完成诺言之后,若他还是如此,当顾不得杀之而后快!幸好纪凡没有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不然可真的会被当场宰掉! “你仔细感受一下,我点你的九个地方,是否空荡荡,往常不能运气注入其中,现在是否可以流畅进出。”沈玉点拨道。 纪凡想都未想,当即闭目静息,内心惊喜万分,果然如此!胸口往日运气而过没什么发现,如今运气过去,却发现身体能容纳的气息多了不少。 “你吐的血也是身体污浊的血液,以后不要吃那么多肉,多吃果蔬。”沈玉提醒道。 纪凡这下对沈玉佩服得五体投地,笑眯眯的眼睛看着他,心道看来小马哥选的人不错啊,除了一副假装冷冰冰的样子,内心还是十分体贴的,哎……可惜是男的。 纪凡不知道小马哥帮了沈玉什么,但能得一位高手指点,是极其难得的,抛开内心的不正思想,纪凡正色道:“多谢大侠。” 沈玉翘首,没接过纪凡的谢意,在他认为,这是所托之事,当不得谢,他转身向后走去,只留下个美女的背影给纪凡,又引得纪凡一阵遐想。 “在你修炼到巨力上境的时候,我就会离开。” 纪凡默默的在后头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一件事,忽然问道:“那你吃住都在哪?” 沈玉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负责。” 哎…… 身无分文的纪凡捏了捏口袋,一脸郁闷,抱怨道:“多了一对兄妹,如今又多了一个白衣天使,个个都是大侠还要我包吃包住?” 第93章 我是老板 距离启明殿稍远的小屋内,禁闭的门不停发出悉悉索索快速吃东西的声音,时不时还有筷子敲打碟子的声音,噼里啪啦好似六月的疾风骤雨。 纪凡脸色抽搐的看着桌上的一碟碟菜以数秒一碟的速度飞快消失不见,菜肴像是可怜的小白兔不停的落入凶恶残忍的大灰狼嘴中。 “哎……我说你们吃饱了吗?” “嗯,你问我?”别清风举着一碟子的炒花生正要往嘴里倒,忽听见纪凡问话,稍稍停顿了一瞬,刚想回答说没饱,眼睛一尖,瞟见对面一袭白衣的怪人手中的筷子飞快的夹走面前的一块红烧肉,双眼一瞪,顿时火冒三丈,一口气满满一碟的花生给倒进了肚子里,像极了刚从牢里出来的犯人,也不知道那么多花生下肚,他的肚子还受不受得了。 沈玉吃相来说就要好看好多了,一次出筷只加一块,稳稳当当的放进小嘴里,不留一滴油一滴酱汁,说起来颇有优雅气质的感觉,但他丝毫不弱与别清风的恐怖得难以置信的速度,简直……让人无法从身心里说出优雅的词语来。 已经加菜了三趟了,好不容易忽悠过送菜的宫女,桌上的菜肴刚上桌还没多久又被扫荡一空,眼看越砌越高的盘碟,纪凡有些不忍直视了…… 两边的吃相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人吃的速度似乎有默契般你一碟我一碟……空碟叠起来已经要超过自己的脑袋了。这不禁让纪凡恼怒想要杀人,幸好这是在二皇子的地盘吃饭什么东西,向来管够,最重要的是不要钱,纪凡内心感叹道也就随他们去了。 说是慢吃得极快,近三十碟满满当当的饭菜,被他们二人一扫而光,别巧不喜欢油腻,吃了几块糕点也就饱了,纪凡呢光顾着忽悠宫女了,菜都没得吃几口,望着两位意犹未尽的美男子,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们……吃饱了吗?”纪凡拿着筷子在菜盘上划弄着问道。 沈玉一身白衣一点污渍都没能沾到他身上,优雅的擦了擦嘴,像极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别清风一瞟,顿时沦陷,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在桌面上,发出尴尬的响声,就连别巧小姑娘也被这位美的不像话的男人给美呆了。 沈玉用餐完后整个人感觉还不错,也就不计较这些人眼神中的不敬了,淡淡道的应了一声。 纪凡得到了答复,整个人稍稍安了心,转眼看向毫无帅哥形象在剔牙的别清风。 别清风狠狠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享受的坐着。 纪凡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八成?”别清风看着纪凡轻飘飘的回答道。 纪凡翻了翻白眼,差点晕倒在桌上,心里念叨着不是我的钱不要紧,念了十余遍才算缓过气来。 吃饱了也该说正事了,纪凡从青城一路过来,想着该如何打探小马哥的事情,本以为丝毫门路都没有,结果阴差阳错的进了皇宫,几经周折后,还做了个暂时不用干活的贴身侍卫,几乎是最大程度的接近二皇子,但最接近线索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眼皮子底下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就是死路一条。 回想起最初到君明城来的目的,纪凡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大高手,心中顿时有了办法。 “咳咳,沈玉你说你是受人所托来帮我的对吧?”纪凡正色道。 沈玉想都没想就答道:“没错。” 纪凡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全无潇洒味道,反倒是一股痞子味的别清风。 别清风一瞧见纪凡那充满希翼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两眼一翻就要睡觉,摆明了是不合作。 “我可没有说要帮你。” 纪凡脸色难看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你是没说帮我,可我被你捅了一剑,还收留你没有揭发你,你怎么滴都得表示表示吧?” 别清风脸色一僵,既然纪凡都这么说,他也不好赖皮,只是闷着声嗯了一声。 他不是不愿意帮,他并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纪凡对他的恩,他时刻记在心里,没有纪凡受了他的一剑,或许一鼓一钟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是他,自己现在早就待在大牢里等候斩首了,没有他,自己的妹妹也许行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清风看了眼坐在一旁安安静静,极少说话的妹妹,用手抚了抚她眉头上的稍黄的发丝,梳得整齐一些,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她,十分担忧她的身体。 好不容易绑来个医师来救治,捡回了半条命,昨夜方才醒了过来,虽说已经苏醒,但身体里的隐疾还未痊愈,还需要找到更好的医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养伤,但……受他人之恩,定涌泉相报! 别巧看出了哥哥的为难之处,明亮的眼神一闪一闪,不想因为自己让哥哥为难,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没有问题,去吧! 别清风性子是个爽快的人,若没有牵挂,他也不会思考如此之久,看到妹妹的坚定意味,他内心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纪凡。 “说说你要做什么。”既然答应了他就会做到,他看着纪凡问道。 纪凡看了三人一眼,说道:“青城有个好兄弟他的父母惨遭不幸,二皇子极有可能是幕后推手,我答应他要找出敌人,并手刃敌人,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 说完这段话,纪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别清风,只见别清风云淡风轻的坐在凳子上,晃着茶杯里的茶水出神,好似有关于二皇子的话题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这不仅让纪凡有些奇怪。 沈玉问道:“怎么帮?” 纪凡答道:“首先我需要调查清楚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二皇子,这样我才能为小马哥复仇。” “这很简单,直接把姬启明绑过来问就好了。”沈玉神情认真的说道。 纪凡气急,这不是一本正经的说笑话吗?凭我们就能抓来,别清风早就得手了,还轮得到我?看了一眼别清风,纪凡的心里话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别清风摁断了牙签,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悠悠说了一句:“要是能把他抓来,我那么多年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功夫了,他身边真正的贴身侍卫,半数都有极武境的实力,至于那春白花……”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的已经愈合差不多的伤口,说道:“想必你是见识过的,与张世英的实力是相近的,哪有那么容易抓。” 纪凡头痛至极,“那该怎么办?” 别清风瞟了一眼纪凡,从怀中取出一份小纸条,粗略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的名字,“这里是我这些年以来调查姬启明的实力的名单,或许我们能从其中找寻到一些线索。” “噢?”沈玉听过别清风的名字,但却对他的事迹并不清楚,现今看到他拿出的一沓厚厚的名单,心中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长得漂亮却又透着股潇洒与流氓的奇怪感觉的男子。 纪凡拿过来一看,越看越是心惊,上面从底层的群众到一品大臣几乎都有,从吃穿住行到喜好那个青楼女子,与哪个人曾吃过饭都有记载。看着别清风那股洒脱劲,油然而生敬佩之情,这些年来一直坐着惩恶扬善的事迹,还兼顾着调查有关与二皇子的事情,在纪凡的眼中,别清风这种人比前世的情报特工还要厉害。 更让他佩服的是,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啊地拿了出来,一点思考都没有,就不怕泄密吗? 别清风看出了纪凡眼里的意思,学做沈玉的淡漠样子说道:“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上面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被我监视了,但他们又能奈我何?反正我也不说,也就任由我去了。”这句话透着股隐藏不住的骄傲感。 “那他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对付你?”沈玉不解道。 别清风仰起头,眼神飘忽似在回忆自己逃亡的重重画面,一道气流从脚下升起,吹起他身上的长袍,长袍迎风飞舞,画面极具表现力,活生生一个行走江湖的大侠风范。 “因为啊……他们抓不到呀!” 第94章 荆大公子 整个小屋内,出了邻家小妹般的别巧脸上闪耀着赞同的目光之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翻了白眼。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线索的?”纪凡问道。 “线索倒是没有,但我知道哪个地方会有线索。”别清风冥思苦想后说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一向安静的别巧小妹都忍不住问道。 别清风伸手揉了揉别巧的脑袋,说道:“几乎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会被记载在档案府,要是没有及时销毁的话,或许我们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而档案府里有个人,曾经是我重点关注的对象,经过我长期观察,此人为人脾气虽然火爆,但做事刚正不阿,是当世难得的大丈夫,想必定会断然拒绝销毁档案。” 纪凡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急什么!”别清风邪邪一笑,说道:“现在嘛……正是他刚从档案府出来的时候,以我以前的跟踪迹象来看,接下来他就会去城西的——“花月楼”吃一吃花酒!” “噗——”美丽如淑女的沈玉喝了口茶,还未喝下,就被毫无征兆的说这话的喜望向别清风的表情有些鄙夷,看着长得俊郎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让别清风知道了沈玉现在的想法的话,估计他会笑死,难道你长得不好看么,怕是还美过我呢! …… …… 目标一有,纪凡作为四人组的老大,自然是当即下令马上行动。 当夜,秋风萧瑟,吹过空无一人的城西大街,偶尔两声狗吠除了让人心惊肉跳之外,并起不到什么警示的作用。 该来的賊始终会来,例如突然从拐角处钻出来的四个蒙脸的黑衣人。 哒哒哒…… 细微的脚步声悄悄的在街道上印上了浅之又浅的脚印。 “都跟上了吧?” 带头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迷死人的眼睛,看着身后的三人压低声音问道。 “嗯!”众人点头。 别清风确认之后,身形一动,整个人随风而散,瞬间化为一道黑烟消失于夜晚之中。 沈玉瞧见别清风的身法,眼睛一眯,若有所思,随即双腿微微弯曲,如同一枚蓄势待发的炮弹,白衣微皱在衣服的表面上压出数道浅浅的痕迹,一个纵跃,以极快的速度跃向夜空,场景犹如火箭发射般震撼,但风度却一点也不少,如藏入夜间的优雅倩影,美丽而充满着危险。 别巧小嘴一嘟,望向沈玉的眼神有着一丝敬佩,此人的身法诡异难测,在极武境的高手中倒算是个强者,若是与我对决,怕是自己还要输了三分,小丫头嘴角一翘,有些傲慢道:“不过比起哥哥来,却还是差上那么一点,若是哥哥突破到了极武境,收拾他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说完后,小丫头脚下一踏,跃入了夜色当中。 四人当中,只剩下身法最差的纪凡还留在原地低着头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刚正不阿的人,会去吃花酒呢?”纪凡挠了挠头,很是难以理解,他的眉毛一挑,也许是这个世界吃花酒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反而很时尚,只是我落后了而已? 纪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办正事要紧,刚从恍惚中回神的纪凡,扫了扫周围,没人?愣一会儿,发现其他三人不是跟自己躲猫猫后,气得跺脚大骂道:“你大爷的,竟敢扔下‘包工头’自个跑了,等我追上去,看我给不给你们饭吃,有本事就找姬启明要去!” 话是说得响亮,当真正去做就尴尬了,望着寂静的街道,偶尔几声狗吠,吓唬吓唬偷偷溜出来的肥硕老鼠,整条街道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顿时,纪凡的脸就黑了下来,他联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说的是黑脸的包公对着展昭说,“看我的脸色行事”。这句话整整让他笑了整个大学时光,没想到此刻自己成了那个黑脸的包公,其他人成了不听话的展昭。 好在纪凡打小就懂的勤奋二字的重要性,加上意外获得须臾鼎这等一等一的顶级练功宝贝,自然是抓紧时间身修炼,身法虽不说迈入强者之列,倒也算是高出境界不少,比之同等境界的修者要强上个大境界,等同于巨力境的修者。 “幸好我练就一身还可以的身法,要不然可丢脸丢大发了……”纪凡嘿嘿一笑,右腿弯曲成虾,小腿处数条青筋暴起,如同数条远古恶龙攀沿而上,只见刚劲的小腿狠狠的朝地面一蹬,砰的一声,地面上被这强劲的力道给撕裂开来,纪凡整个人如同炸起的炮弹,一瞬间射入黑夜之中。 …… …… 城西,花月楼前,一名穿着宽松大袍的中年男子在微凉的秋风中,正使劲地搓着蒲扇大的双手,来来回回的在花月楼前走着,两条又大又粗又浓的眉毛正扭曲着,脸上显而易见的写着纠结两个大字,宽松的大袍也遮不住他满脸的紧张。 “荆楚,你个二愣子,都来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这般的怕,你倒是进去啊!” “小曼就在里边呢!你不是喜欢她嘛,快进去啊!还犹豫什么劲儿啊!” “哎呀!你个胆小鬼笨蛋白痴!” …… 一句句喝斥的话,倒不是哪个无良泼妇夜晚时分聊发少年狂,到这花月楼前刺激某个没胆量的偷腥的猫,这些话呀都出自在花月楼前徘徊不定的大汉嘴里。 躲藏在房与房之间的黑暗夹缝中,三双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灯火阑珊的君明城第一楼——花月楼。 “我说的吧,那人每晚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在花月楼前,你们看没错的吧!”别清风隐藏在黑夜中,一双眼睛一闪而过,仰起了头,高傲的说道。 “哥哥好棒!”别巧两眼冒出无数的小星星,看着自己哥哥就像是看着个绝世高手。 一袭白衣的沈玉却不以为然,鄙夷的眼神毫不客气的射在别清风的身上,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懒得看别清风引以为傲的表情,目光向前看去,嘴里却不客气的道:“恶心、变态!” “嘿!我说你是不是找抽啊?”别清风最见不得人看不起自己,一看到沈玉的脸色,瞬间就冒了火苗。 沈玉理都没理他,只顾盯着那个名叫荆楚的中年男子,如画般的美丽面容表情有些凝重,眼前的这人浑身上下一身狂暴之气,境界直逼狂徒境,当真是一个高手! 他眼中闪现奇怪的眼神,望向在一旁哼哼唧唧发泄自己不满的别清风,说道:“这人怎么是个高手?” 别清风俊朗的面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痞气十足,翻着白眼翘着嘴巴嘲笑道:“怎么就不能是个高手,我只说能找到这个人,又没说他的实力如何,人美无脑!白生了一副美人胚子的脸!” “你!”沈玉白皙的脸上惊现寒霜,唇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我怎么了,事实而已。”别清风可不曾怕了眼前这个美女,自己虽说打不过,可逃跑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 沈玉满脸寒霜看着别清风说道:“看来你我需做过一场才可了。” “你倒是来啊?”别清风挑衅瞟了一眼沈玉,“我也看你不爽好久了!” 本以为别巧会拦着二人,事实是别巧一副花痴模样的看着别清风,眼神中全是满满的肯定与支持! 别清风看到妹妹的眼神,虎躯一震,抖落无数清风,围绕着身子旋转,俨然一副拼了老命也要打赢的样子! 沈玉也不示弱,修长的手指一并一合,隐隐一道气剑缠绕指尖,锋利骇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忽然天空发出一道炸响,砰的一声直接打断了两人决斗的低气压氛围,一道流星划过黑夜,一道人影如同一颗陨石般直接坠落在他们面前,轰的一声巨响,直接炸开了地面,轰出一个巨坑。 远处的荆楚或许是精神全部集中在心爱的“小曼”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渐渐愈演愈烈的凌厉气势,脑门上的冷汗越聚越多,徘徊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忽然他抬眼一看,一道流星快速的划过长空,短短一瞬就消失在黑夜中,他心神忽然一定,想起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天地间的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往往出现都会预示着某一件事情将要发生,荆楚当即想到或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指示。 嗯!一定是! 荆楚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流星的踏进了灯火摇曳的花月楼。 坠落面前的流星,慢慢变得清晰,原来流星是一道人影,人影有些模糊,忽然一道夜风拂过,烟尘尽散,豁然开朗,那道人影正是后来跟上的纪凡。 “别以为这样就能抛下我,我可不是吃素的。”纪凡蹲着身,用手轻轻地拍打腿上的灰尘,慢慢的站起了身,昂首挺胸的朝别清风三人走去。 别清风眼神被这从天而降的举动惊呆了,右手捂脸,转头问道:“你们认识他么?” 沈玉羞愧的直接低下头,当作不认识。 别巧倒是比较有礼貌,呆萌的说道:“我认识,但是我现在不想认识。” 纪凡自认为潇洒无比的动作会引得一阵欢呼喝彩,没想到却是如今的情况,抱怨道:“你大爷的,你们三儿走都不说一声,我现在不拖后腿的赶上来了,你们就不说两句?” 别清风翻了翻白眼,指着纪凡身后无奈道:“是是是,你好厉害,厉害到成功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小說中文網 纪凡随着别清风所指,转头看去,顿是一脸的尴尬和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个城西大街最繁华的街道,最多的就是人,眼下真是寻花问柳的最佳时间段,又怎么会少了人来?无数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从天而降的纪凡,对着纪凡指指点点,俨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三人一脸无语的看着犯傻的纪凡,直言道:“弄那么大动静,你这还叫潜伏么?” 说的纪凡青一脸红一脸,闷着脸愣是说不出一道话来。 别清风瞥了眼沈玉,看了眼别巧,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铁青的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脸上布满乌云,又引得路人一片惊呼。 “瞧,这些人突然从黑不溜秋的地方跳出来,莫不是要做坏事吧?”一老汉指指点点道。 “可不是,白衣那个还好,看起来风度翩翩,长得跟仙女似的,就是一身男人衣裳有些奇怪,你再看那一男一女,浑身黑衣,脸还蒙起来,断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结伴而行的老汉小声说道。 “还有那从天而降的,也是一身黑衣,八成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 别清风看了看一袭白衣的沈玉,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转头看向同样一身夜行衣的妹妹,一本正经的问道:“小妹,你看你哥像坏人吗?” 别巧点了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 别清风无言以对。 “好在荆楚没有发现,原计划改变!” 纪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低声问道:“变什么?” 别清风望了眼花月楼,邪邪笑道:“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城西大街顿时闹腾起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同官场里的花边消息一般,传播的速度比君国南海六月的狂风还要快,整条街道都知道三个黑衣人与个白衣女子走进了君明第一楼。 “看什看,没见过穿夜行衣进青楼的啊?” “老子就爱这么穿出门,关你屁事!” “嘿,我说你们别唧唧歪歪了哈,再唧唧歪歪个没停,老子我就削了你!” 别清风一路骂着,硬生生的靠非同一般的骂功,把他们当作猴子看的百姓们纷纷赶到一边,把人流窜动的街道生生的给骂出了一条道路。 纪凡在这一刻对别清风的敬佩犹如黄河之水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花月楼的老鸨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是下面有四个怪客要登门,想都不想就认为是同行派来的捣蛋鬼,无非是城西街头的青花楼派来的小混混罢了,我燕十三娘闯荡江湖多年又岂会怕了这四人?况且我的后台可是一般人能动的,又有何人敢来造次,今个儿我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提了提松垮的领口,遮住了胸口的两团白肉,燕十三娘扭着粗壮的腰肢就下了楼,刚到门口,冷不丁瞟见了一个不想见的人,一脸怒气挤上了肥肉横生的大脸,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喝道:“哟,荆大公子,您来啦?今个儿来花月楼可是找小曼姑娘,渍渍渍,您可真痴情啊。” 燕十三娘语气忽然变得凌厉,肥肉挤着眼睛成了一道缝,缝里的眼睛全是怒气,讥讽道:“不过啊,老规矩依旧,手中拿不出真金白银,可别想碰我家小曼一根指头!我家小曼啊,可不是你这等人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噢,对了。实话告诉您,小曼呀,我准备明天就放上花魁,到时候价高者得,想必君明城喜欢咱家小曼的人,定当争先恐后的来竞价呢,若是荆大公子有心,不如也拿出些真金白银来也让十三娘我开开眼?” “要知道啊,这‘情’啊,也得有钱才值钱啊,您说是不是?”燕十三娘一阵鄙夷的说道。 花月楼一众“采花客”听闻燕十三娘的话语,双眼冒光,满脸的淫笑,一阵阵狼嚎声高潮迭起。 荆楚的黑黝粗壮的眉毛剧烈抖动,显露出他心中的怒火是有多旺盛! “欺人太甚!” 第95章 紫衣仙子 荆楚内心狂怒,却是敢怒不敢言,先不说花月楼是二皇子在撑腰自己不能惹,单单说自己若是发怒,定当沦为全城人的笑柄。小曼姑娘本就是花月楼花大价钱买来的,怪自己徒有一身无力,却无半分文钱可赎小曼姑娘出身。 哎…… 正当荆楚转身离去之时,一道厉喝仿佛一颗炮弹掷地有声,在整个花月楼炸响。 “欺人太甚!”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沈玉一袭白衣,美丽近妖的脸庞一脸寒霜,怒气浮于脸上,薄薄的唇瓣吐出一句话来,冷哼道:“岂有此理,如此美丽的爱情故事,怎么能被几只土鸡瓦狗的阻挠就被生生拆散,世间难道就没有美好的爱情了么?价高者得,女人难道在你们眼中只是一件货品?” 声声有力,句句钻心。 沈玉一席话,惊呆了众人,望向他的眼神全当是在看着神经病,陪客的姑娘们但凡听到沈玉的话,内心里纷纷响应,回想多年来自己的卖身史,心里一阵酸楚,看着对着自己上下其手的采花客,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嫌恶之感,望向说话的这位英气逼人的美貌姑娘,心里的好感猛增,纷纷叹息道:“若是男人定当嫁了他……” 别清风一脸呆滞的望向正在大放厥词的沈玉,眼神中除了那一点认同外,更多的是鄙视的眼神,望了一眼同样痴呆的纪凡,内心抓狂道:这个家伙疯了吗,怎么跟那个白痴一样,真是蠢到家了!就不会安安静静的做个潜伏的美男子么! 楼上的人也被沈玉的话给震到了,一道倩影从屋中走出,丰姿绝世的女子,站在楼上,雪白娇嫩的双手扶着护栏,娇躯修长婀娜,一身紫衣飘飘,说不出的灵动与飘逸,绝世丽影如梦似幻,此刻正怀揣着少女般的悸动深深地望着楼下那名说出这般令她感动的话语的人。 她情不自禁的说道:“当真说得好。” 声音不大,却因为柔美的音色,听一声,如饮一道甘泉,让人听之又听。 荆楚闻声,便知其人,抬着头一脸痴情的望着楼上那名紫女女子,痴痴道:“小曼姑娘……” 沈玉被这道声音吸引,仰头望去,也惊叹于她的美貌。 张小曼美目看向楼下那名白衣,眼神充满期待,待到沈玉仰头的一瞬,瞧见沈玉美貌如妖的脸庞,顿时一阵芳心悸动,险些喘不过气来,脸上一阵潮红,心中暗暗道:此等男子若能嫁给他,便是时间最大的幸福! 燕十三娘惊叹于四人的进门,但很快就被别清风的俊朗面貌给吸引住了目光,可还未看够,一双缝眼就盯向了沈玉,双眼不停的放光,经验老道的她,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极似姑娘的身影,是一位美貌赛过自己见过的任何女人的美男子,就连即将成为花月楼花魁的张小曼,也略微逊色于他的面貌,当真是美貌如仙。 连连吞下数道口水,燕十三娘不愧是见识江湖多年的老鸨,只需片刻就镇定了下来,犀利的眼神从眼中激射而出,射向沈玉,出言喝道:“哪家的姑娘,这是来我十三娘的花月楼里头抢客来着?” 纪凡心一紧,担忧的看着粗壮如山的燕十三娘,暗暗道:“沈玉,你可要坚持住啊,千万别爆发啊!!!”望向周围停下看热闹的、团团围住门口的众人,紧张的深吸了口气,“可不要闹的太大,否则我私藏刺客的罪名可是要落实啊,到时候我的性命也会不保啊!” “嗯?”沈玉眉毛一挑,美貌露出一丝怒意。 纪凡内心叹了口气,完了完了完了…… 忽然整个花月楼一阵巨大的骚动,众人齐齐抬头望去,目光全都集中在那道倩影上去。只见一身紫衣的张小曼轻悠悠的踏着步子,如一只灵动的白鹿,美丽优雅,有些急促和欣喜。 “小曼姑娘下楼了!小曼姑娘下楼了!” “大家伙快来看啊!” 冷气压将要凝聚成滴时,张小曼的举动吸引了整栋楼的目光,她可是君明城花月楼当今的“花魁”呀,名流雅士达官贵人,无一不对张小曼垂涎三尺,尽管在看到沈玉更胜一筹的样貌,可其眉宇间还是透着一股英气,哪有小曼姑娘全身上下透着股仙子一般的神圣气息,况且沈玉那平整的身材,哪里有仙子那般婀娜多姿?自然是追捧小曼姑娘! 张小曼对着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有些害怕,嘴角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当目光聚焦在一袭白衣的沈玉时候,仙子般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绯红,显得可爱异常,引得众狼一片激动! 一步一步似蜻蜓点水,下楼的样子也都仙气十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沈玉,两人之间的距离正被她慢慢拉近。 沈玉刚想惩戒眼前这个像座肉山的老鸨,一身轻而又轻却又透着股毅然决然的声音钻进了耳朵,悦耳十足。 “敢问,您是姑娘还是公子?”张小曼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沈玉,随后惊叹一声,害怕的看向一边,太近不敢再看。 沈玉完全没有被这场骚动给吸引目光,他只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个男的,不是女的,手上的气剑刚要凝结,一道声音却完全打散了他的刚才的想法,转过身来,目光望向怯生生的低着头的紫衣仙子,听着往常会让他大发雷霆的话,没想到自己的内心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怒意。 他望着张小曼平静的说道:“我是男的。” “您是……公子?”张小曼似乎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礼物,声音轻颤,水灵灵的大眼睛竟是落下了泪。 沈玉虽惊叹她的美,但对她的行为却十分的不理解,只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想要教训燕十三娘,却怎么都没了心思,皱了皱眉,索性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呼…… 纪凡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闹大,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窝藏罪犯这个名头自己是要都不想要的! 其他人眼红的看着张小曼与沈玉的对话,血丝都要滴出血来,目眦欲裂用来形容他们丝毫不过分,甚至犹有胜之,众人捶胸叹之,感叹于沈玉这般美貌竟是男人,伤感于张小曼对其的表情,一眼看穿,怕是自己的小曼仙子的一颗芳心放在了那个美丽近妖的男人身上,让人心碎的声音齐齐回响在每一个狼友的心中。 就在众狼扶胸长叹的时候,忽然一道雷声般的吼声凭空炸响,在整个花月楼盘旋许久,经久不息! “你……竟敢不回答小曼姑娘的话,你……你……实在是太狂妄了,你……当向小曼姑娘认错!”荆楚一对浓眉剧烈抖动,嘴皮子因说话过于激动,整个都颤动起来,一个大步向前,重重踏在地面上,利刀般的手指直接指在沈玉的脑袋上,面目如怒气冲冠的张飞,喝道:“仙子与你说话,是你天大的福分,你竟然如此!!!” 沈玉一脸阴沉,看了发狂似的荆楚一眼,淡漠道:“如此又怎样?” 话音刚落,场面的温度似乎骤降几分,冷得只让人发颤,空气似乎被整个抽走,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别清风脸色一黑,手情不自禁的放在了藏于身后的剑柄上,剑锋微翘。 别巧兄妹心意相通,手中悄然多了一团墨黑色的液体,霜上眉梢,严正以待。 纪凡无奈的想要捶胸顿足,完了完了完了…… 心里是那么想,却仔细观察好了逃跑的路线,待到骚动一起,就扯着别清风别巧两人跑路,至于沈玉,反正他身家清白,就让他……打吧! “砰!”一道玻璃震碎的剧烈爆破声,突然炸响,似乎把空间撕裂了开来。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荆楚身形忽然一动,眼睛根本跟不上荆楚的身影,还在看着荆楚方才站的位置的时候,荆楚身影却在另一头出现了! “我不准你侮辱小曼姑娘!”荆楚一阵狂怒,为了心目中女神竟是想都不想直接暴起轰出风雷般的一拳。 “疯子!”沈玉暗道一声,对荆楚的霸道一拳却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一拳过来,好似折叠了空间,来的极快来的吉猛,上面蕴含的武道已到了极致! 极武上境,武道随心而动,万种武道融会贯通,异常可怕! 沈玉手中凝结成剑,这气剑可不比射向纪凡那些手指粗细,这剑更大更锋利,比之别清风手中的清风剑还要宽还要长,数道气剑化成的剑身随手一挥,激荡而出,瑟瑟尖声刺破耳膜! 砰!砰!砰! 荆楚的拳头如同一座大山压来,数道气剑根本不能阻挡分毫,发出一道道震耳的爆破声后,纷纷震碎,拳风强劲犹如刚才! 拳风正劲,别清风似乎被风刮得眯起了眼睛,他倒不这么担心沈玉,他虽然与他不对头,但对其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荆楚乃是极武上境,隐隐有一丝狂暴的气息,算是一名高手,在整个君国青年实力来说,算是一等的好手,潜力无限,若不是年少时与二皇子有过过节,只是得到个青楼女子,怕是姬启明会双手奉上,只不过现在……哼哼! 沈玉虽看不出深浅,但那一身同时极武境的气息却是不假,相较荆楚的霸道,也不曾落了下风。 沈玉脸色一变,却是更加的镇定至若,单腿一蹬向后击退,双手起舞,快到肉眼不见,形成一道道模糊的虚影,让人眼花缭乱,嘶嘶的声响突兀的响起,如同数十条响尾蛇的嘶鸣,危险而致命! “去!”一声轻喝,数十道气剑齐齐射出,锋利的剑尖划破了空气,切开了与山一般拳头的距离。 荆楚浓眉一紧,面对数十道利剑,却是脸色不变,一声大喝从口中吼出,拳头上的劲风却也更重,拳头瞬间就轰到了沈玉的面前。 轰—— 数十道气剑丝毫不留手的在拳头上不停切割,把整座大山给削成一块一块,整个拳头的带给人们的压力,顿时一轻,沈玉伸出一掌,直接与之对接。 荆楚不解,手中释放的气丝毫不少,拳头的威力却渐渐的消失,待落到沈玉身上时,如同少女般轻抚,一点威力都没有。 沈玉借此急退,身边的一切被分散的拳头威力给轰中,地面上被轰出一道道巨坑,旁边的座椅被轰成粉末,纪凡脸色一变,若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岂不是化作一抔粉末,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众人一开始就分散开来,燕十三娘瞧见不妙,早都退到极远处,告知了手下,通知自己的后台来处理闹事的,自己的手下可没有那个能抵挡得住这两人的一招,见到软弱的就欺负,望见强硬的就躲得好好的,她也是知道指望不上的。 “去,告诉殿下,有人闹事。”燕十三娘使劲擦了擦脖颈上的冷汗,果断说道。 一名伙计点头称是,脚下生风,从花月楼的后门跑了出去,方向直指启明殿。 “你那是什么招式,竟如此古怪!”荆楚嘴上一问,但身形却是不停,气势一涨,又是数道拳头轰出,只不过皆被沈玉一一化解,一时间花月楼坑坑洼洼,名贵桌椅毁于一旦。 燕十三娘心里肉痛,但却也只能泪在心流。 沈玉没有回答荆楚的话,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卸掉数道拳头后,也消耗了不少气息。 砰砰砰的声音,不停的在花月楼响起,纪凡越来越担心四人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扯着别清风说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在这样我们会暴露的!” 别清风认同的点了点头,对着沈玉做了个再会的动作,扯着别巧的手臂,纵身就要一跃,先走为上,纪凡见到直接扯住了他,脑冒冷汗道:“既然一起来了,那也要一起走吧……” “你看他打得正高兴,我们走就行了。”别清风没心没肺道。 别巧十分认同自家哥哥的想法,一脸你不听哥哥的话就是笨蛋的表情。 第96章 绑票 纪凡一时语塞,与这对兄妹讲话真的会郁闷死,只听过胸大无脑,怎么邻家小妹也这样啊,不带这么玩的…… 望了眼被扯到极远处的“花魁”张小曼,瞧见她望向沈玉那担忧的眼神,顿时心生一计,小声与别清风说道:“你潜匿的功夫一流,等会你就去把那花魁给劫了,再招呼沈玉走,我就不行那个疯子不会跟上,待寻到个好地方,咱们齐上阵收了他!” 别清风听得纪凡的一番计谋,不禁暗叹道,眼下这办法真的可行,上下扫视了纪凡几眼,没想到看起来白痴的纪凡,偶尔也不是很蠢嘛,只不过…… “这是不是会损害我大英雄的形象?”别清风摸着下巴问道。 纪凡翻了翻白眼,指了指他脸上的黑布,坚决地回答道:“不会!” “行!”别清风仔细检查了自己脸上,放心的点了点头,给了纪凡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身影一动走到个没人注意的地方,随风而走,也许是场间的众人只注意到打斗的两人,没人因为他的消失而产生疑问。 远处,张小曼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泪水,怕极了沈玉被荆楚打伤,虽说荆楚对她一片痴情,她心意领,可是却对其丝毫没有感觉,沈玉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自然更加担忧自己的心上人了。 一颗芳心正毫无防备的放在心上人的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清风徐来,秋意微凉。 啪嗒—— 一声轻之又轻的声响在香肩响起,然后传入耳中,张小曼才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到自己头上,美目中惊讶害怕,微微一侧,看向自己的右肩,一道锋利的剑不知何时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上面的寒光让人心悸,但却瞧不见人影。 脸色吓得一青,顿时害怕得想要大叫,结果却被来人的一句话给把话逼了回去。 “别叫,叫了我就毁了你的容貌。” 张小曼想到自己的容貌尽毁的模样,双手害怕的捂着脸,颤抖着不敢发出声音。 别清风满意的看着张小曼,说道:“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谁?”张小曼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面对狮子的表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清风可没那么傻,还想套自己的名字?不过心里却是在感叹,做了那么多好事,突然做了一件坏事,倒也是爽快异常,怪不得世上坏人如此之多,原来做坏人那么爽! 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望向打得正酣的两人,轻轻了嗓子,身形忽然一现,一只手拿剑抵着张小曼,另一只手振臂高呼,眼神中充满了趾高气昂的蔑视神色,匪气十足的喊道:“你们别争了,这美丽多娇的姑娘是老子的了,今晚老子就要尝一尝这花魁的味道!”说着舔了舔舌头,显得至贱无敌。 这一大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别清风给吸引了,一身黑衣蒙面,一道寒光长剑,配合那贱到没朋友的台词和表情,一瞬间就成为了所有人的敌人。 “小曼姑娘!!!快放开我的小曼姑娘!!!” 当然少不了爱之心切的荆大公子,拳头直接收起,硬生生受了沈玉两道气剑,在腹部切开了两道伤口,好似毫发无伤一般,目光集中在劫持张小曼的别清风身上,愤怒的眼睛要爆射而出一般,瞪得老大,怒火中烧。 沈玉看见,为之动容,真乃大丈夫!瞥眼看向如土匪抢压寨夫人般的别清风,鄙夷的眼神更甚。 “变态,还是死变态!” 别巧耳朵尖,听到沈玉侮辱自己的哥哥,手中的墨绿色液体就要打将出去,纪凡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按住了她,扯着别巧朝着花月楼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吼道:“风紧,扯呼!” 沈玉也不是白痴,双腿一用力踏,整个人就朝外如一道箭羽射了出去。 别清风瞧见他们走了,顿时放心,看着怒火焚天的荆大公子,一声轻笑,讥讽道:“傻大个,你就傻站吧,这姑娘等我玩够了,或许会把她丢回来,哈哈哈……” “你,该死!”荆楚一指别清风,双腿用力一踏,整个人如子弹般激射而来。 上钩了! 别清风脸色凝重,为了确保没有人认得出自己,万万不敢忽然消失,双腿一蹬,速度飞快的朝着花月楼的后门奔去。 要论逃跑功夫,谁能及我? 这功夫不是白白吹出来了的! 手上带着个人,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影响,踩云而费,踏风而行,再简单不过了。 荆楚浓眉皱成川字,满脸怒气却也只能勉强跟在背后吃灰尘。 一个巨力上境的家伙,就算无限接近极武境,以自己极武上境的实力,早已洞悉气流中的流动方向,御风而行又怎么会不及他? 心中的抑郁更加难以发泄,使得他更加暴怒,刚想一记隔空打牛狠狠的教训他,想到自己的小曼姑娘也与他在一起,怕极打伤心中的女神,只好忍下这口恶气,朝着极速飞奔的别清风,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你个龟儿子,有本事跟老子一战,退退缩缩算什么好汉!” 别清风轻声一笑,等下就有得和你战了。 “傻大个,你不是龟儿子,你追上来啊?光说不练嘴把式,吹牛皮谁都会啊!” “啊!!!气煞我也,定当将你轰杀之渣!”荆楚抓狂怒吼道。 两人追逐飞跃了数个街道,纪凡与别巧沈玉到达目的地,各就各位,纪凡实力最弱,攻击却是最致命的,因此留作后手,别巧持续战斗力强,辅助战斗,在一旁干扰,沈玉综合战斗力最强,最适合打头阵缠住荆楚。 纪凡拔出了锈剑,手中的火焰缠绕上剑身,眼神紧张的盯着夜空的动静,要快啊,再不快点,那些城卫队就要出动了,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忽然,纪凡的眼睛一亮,夜空中上掀起一阵难以察觉的涟漪,他提起锈剑,火光大胜,提醒道:“人来了!” 别清风则一脸轻松写意,朝着目标地就是一个简单利落的直角大幅度俯冲,无视高空坠向地面的恐怖速度,像极了苍鹰捕食的动作,刮起了猎猎飓风,竟让地面上的人感到秋意寒寒。 荆楚也不示弱,魁梧粗壮的身材忽然垂直坠落,如一颗天外陨石坠落,轰然轰在地面上,砸出个十米大小的深坑,速度竟然不差别清风多少。 别清风瞧见慢慢赶上的荆楚,强压心底里的一阵狂笑,减缓速度从埋伏之地穿过,穿过两排高约三层的民宅,荆楚跟他的眉毛一样,就是一根经,见着别清风朝那去,想都不想义无反顾地追向别清风的脚步。 林及观,一处人迹罕至的古老道馆,相传是君国武道的发源地之一,只不过由于历史太过古老不可考究,但却不妨碍纪凡几人埋伏于此,两排久无人居的民宅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数颗百年老树粗壮的树干和浓密的树冠也遮挡住了不少林及观的样貌,使其更不易被发现此处发生的事情。 近了!更近了! 众人紧张的闭着呼吸,更多的是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兴奋。尛說Φ紋網 “来了!” 嗒——别清风一只脚点在地面上平移后退,速度极快,发出一声轻响。 一道清风掠过民宅,扫落老树的黄叶,顿时黄叶纷飞,如黄沙泛滥,遮人眼目使人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秋衣正浓,凉意正盛。 一股火爆的怒气无视飞舞的黄叶,粗暴的撕裂无数片撕成粉碎,碎叶漫天飞舞,却怎么都近不了荆楚的身前一米。 轰——又是一个深坑印在地面上,龟裂的纹路蔓延到街道的两旁,震碎了由坚硬石板制作的地面。 荆楚似一阵炎热无比的南海飓风,在别清风落地后的半息时间也落下了地。 “动手!”纪凡眼里发出一道精光,捕捉到这短短一瞬的机会,当机立断。 众人眼神凝重,毫不含糊的点头,似猎豹般疾步如飞,手中的拿手好戏纷纷亮相。 浓密气流压缩汇聚,迅速的在沈玉手上聚集,片刻就祭出一把两人高的巨大气剑,对着刚落地的荆楚的脑袋就是一劈,从上到下,看样子势必要把荆楚给劈成两半。 别巧是个邻家小妹,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他总是有意见的哥不在,要让她听从安排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手中的墨绿色液体成团,一团一团如小李飞刀从个个隐蔽的地方激射而出,目标正是人身体各处的要害处! 其中数团毒液瞄准的地方竟是两腿中间那一坨,纪凡看到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瞅了瞅长相甜美可爱的别巧,双腿乱颤,看来什么样的兄长教出来的妹妹也差不多什么样,今后要多多小心才是。 锈剑上的光芒微弱至极,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愈加锋利的感觉,纪凡明白能不能抓住这个大汉,自己这一环是极其重要的,万万不能有失! 荆楚才落地,一道巨大的剑光突兀的从空中劈出,剑之大,让他也不禁为之皱眉。 瞧见那道充满代表性的气剑,他才想到眼前之人的来历。没想到劫走小曼姑娘的黑衣人与那位漂亮公子哥是一伙儿的,呸,还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这般不堪之人,估计这幕后黑手就是他们!既然这些人还没有走,还敢在此处埋伏于我,我荆楚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趁着大剑劈下之前的那一刹,荆楚扭动身躯,瞬间腾移一旁民宅的墙边,堪堪躲过大剑的劈砍。 轰!气剑虽不是剑却胜似剑,被急剧压缩的空气足以把任何事物给切成碎片,一声巨响失去目标的大剑轰然砸落在地面上,一道深约一米的巨大深坑突兀的出现在地面上,一条手臂粗细的裂缝寻着荆楚一路飞奔其脚下而去。 荆楚浓眉不动声色,大脚一踏就是纵身一跃,躲过了寻来的裂缝,正当他以为沈玉的技止于此的时候,裂缝忽然钻出一道灵蛇般的墨绿色液体,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着荆楚的双腿缠去。 “就是现在!”隐藏在某处的别清风瞧准机会大喝道。 纪凡紧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双手稳定的提着锈剑,双腿一跺,脚下喷出两道鲜红的火焰,整个人似火箭般冲上云霄,手中的剑尖斜着朝上,剑尖所指正是荆楚的腰腹之处。 这一击,必须中!必然中! 像蛇一般缠着自己双腿的墨绿色液体,不停的腐蚀着自己的身体,万千蚊虫叮咬的剧烈撕扯感几乎让他痛不欲生,这是什么,竟如此诡异! 他紧张的望向四处,除了模糊不堪的景象,他根本看不到一丝人的影像,除了一个纳气中境的苍蝇朝自己飞来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影子,他的脸色苍白起来,并不是怕了沈玉与别巧的联合,也不是怕了纪凡,而是担心那道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剑,在别清风消失在自己出招的那一瞬间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那个劫持小曼姑娘的人就是别清风。 别清风杀死同为极武境的一鼓一钟二人的名声还未完全沉静,虽说一鼓一钟只是极武下境的修为,与自己完全不能比,但是组合起来的威力却提升了一个小境界,不仅如此,组合技最大的优势就是心意相通,事半功倍,自己对付一鼓一钟还需要费些力气,只在巨力上境就能杀死二人的人物,实力定然不会差,手中的利器也定然不会低级。 还有一把剑,一把神出鬼没的剑还没有出现,一把至少在宝器榜排得上号的……恐怖杀器。 荆楚越想,脑门边冒出的大汗就越多,一时间竟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害怕的颤抖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到了身后。 “别让他把手伸到背后!” 躲在暗处的别清风看到荆楚这个动作,脸色一变,不怕暴露位置大声警告道。 纪凡听闻别清风的话语,脑门上的汗水挥洒,以极快的速度朝地面滴落,汗珠未落,纪凡的剑已到,锈迹斑斑的剑身上一丝寒意都没有,反倒连农家切菜用的菜刀都要不如,又怎么能引起荆楚的注意,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轻轻一拳就能连剑带人一道轰飞,需要提防的反而是不知躲在何处准备偷袭的别清风,那才是当前的首重人物。 荆楚紧咬着牙,要知道那剑很有可能是白梁上的那块玄铁打造而成,其锋利不弱于宝器榜的极品宝器…… “呲——”一声划破夜空的声响在天空响起,纪凡手举着无坚不摧的锈剑,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着他的双眼,简简单单的一剑,剑刺穿了他的手掌,刺进了他的小腹,一剑没入,没有遇到丝毫阻碍,直接穿透了他的小腹,锈剑像是掉入了水中,整个剑身都穿过荆楚的小腹,从其后背刺出,纪凡一个错步,绕过荆楚,单手接过染满鲜血的锈剑,长袍狂舞,眼神淡定的望着前方,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 由于发生得太快,太不能让人理解,荆楚过了许久才感觉到腰腹的那一丝强烈的痛感,低头望去,看见小腹上那拳头大的伤口,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轻易就被人刺了一剑,更可悲的是,刺自己的竟然不是别清风,而是他漠不关心毫不在意的纪凡。 明明只是纳气境的小鬼,怎么可能伤得了自己! 他不禁发出惊呼:这世道这么了,奶奶的,不是说境界碾压一切么,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第97章 擒获 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跟他解释,当务之急就是把他给擒获,若是再拖延时间,以君明城守卫队的速度,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能找到自己。 “快快快,一起上!”尛說Φ紋網 纪凡可没有别清风那样的逃跑功夫,自然担心,一刺击中后,他没有片刻的停下,手中的剑花飞舞,二十四道不明不白剑,第一次在众人的眼前出现。 二十四道火红气息凝结的小剑,如同发了疯的蜜蜂,争先恐后的朝着荆楚刺去,恐怖的是那诡异莫测、又无迹可寻的剑道,让人避无可避。 沈玉双眼精光乍现,仔细盯着纪凡的这套剑法,一点踪迹都琢磨不出,行迹飘忽不定,不禁心生敬佩之意,没想到他竟然能使出如此奇异的剑法来,倒是一个天才。 别清风可不像沈玉,打小就带着妹妹四处闯荡的他,见多识广,所知晓的剑招多不胜数,自然最有资格评点,可任由他看了一会儿,却还是看不出个中门道,让他好生郁闷。 别巧虽说是极武下境,比别清风的实力还要高,但那是因为她的气息太过独特所致,论见识与对战是万万不及别清风的,且长期依赖哥哥,自己完全没有多少判断能力。 三人皆看不出门道,荆楚更是看不出一点一滴的门道,基于身处修行家族的他,境界不错,但其见识却因长期困于档案府这等杂事繁多的部门,使其根本无心无力去四处看看,就连比试火爆的君试台都鲜有时间去,再者张小曼姑娘对他的吸引力更加强,因此他空有极武上境的实力,一身武艺融会贯通,但纪凡这剑给他的感觉就是无从躲避,似乎能从任何一个方向进攻一般,诡异非常! 被打断的他,无视纪凡的不明不白剑,伸手到身后,想都不想就准备硬受纪凡的二十四剑也要把身后的宝器拿出来。 “哼!故弄玄虚的招数,看我如何破你!”中了一记的荆楚,脸上的血色少了许多,但依旧给人生龙活虎的模样,着实可怕,若是让他拔出身后的宝器,怕是只会浪费更多时间。 别清风十分忌惮他身后的宝器,众人不禁纳闷:难道是什么盖世神器? “唉!”别清风眼见勾引荆楚的目的达到,本想偷懒躲在一旁看好戏,没想到沈玉这家伙花裙绣腿,招式是够气派,可惜连对方个毛都摸不着,让他眼睛大跌,现又给他一个拿出宝器的机会,若是那东西出来了,大家伙就走不掉了! 当机立断,他手掌斩向一脸吃惊早就吓坏了的张小曼玉颈,一身娇细的闷哼声从她口中喊出,不懂修行的她,一瞬间就被别清风给击晕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地面上,别清风望着美丽如仙的她说道:“我不是坏人,今晚只是利用你一会儿,得罪之处请多原谅。” 张小曼晕倒在地,哪里听得见别清风的话语,若是听得见,也极度不同意别清风的话! 别清风一语言毕,纵身一跃,身形一闪,消失于夜空中,下一刻如夜猫神出鬼没忽然出现在荆楚身后,对着荆楚的后脑勺,想都不想提起清风剑就是简单一劈! 当! 荆楚一瞬间反应过来,瞬间弓起身,收回了伸向背后的手,以背对向别清风,清风剑结结实实的劈在了他的后背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反而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什么?”别清风一脸惊愕,无往不利的清风剑怎么会斩不开,他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一件很罕见的宝器,不上宝器榜,却也是宝物一件,可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结实! 荆楚嘴巴一张叹出一口气,没有炫耀的心思,也来不及炫耀,虽说抵挡了清风剑,但清风剑中蕴含的巨力反震到其身上,让他险些吃不消,而刚抵挡了清风剑,二十四道火红小剑就似嗅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紧随其后,对着荆楚不由分说就是群起而攻。 面对纪凡的剑招,荆楚不敢再次掉以轻心,否则腰腹上的伤口就是教训,他明白眼前的这个纳气境的小子与一般人不同,必须严禁对待。 既然弓身,索性就地一滚,管他形象何如?双手蕴含巨力狠狠一击地面,强大的斥力将他推向了纪凡,直面二十四道剑。 他可不是笨蛋,当然不会飞过去给纪凡刺,冲上前为的是让别清风的下一剑犹豫,待到自己接近了纪凡之后,别清风就不敢轻易劈砍,自己的胜算又会多上几分,要知道自己的对手可是有两个与自己同等级的高手,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逆境高手,还有……一个看不透的小鬼,能抑制一人自然好一些! 纪凡眼睛一亮,自己这招不明不白剑别人不清楚,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须臾鼎内修炼最多要求最严苛的就是这一套剑法,陈老头留给自己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定然拥有强大的能力,在青城一战,就足以证明! “二十四剑,不明不白剑!” 随着纪凡一声清喝,二十四剑带着火红的尾巴,刺向了荆楚。 荆楚丝毫不惧,以极快的速度推进,面对飞剑想都不想就是转身,用后背来抵挡,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就比比看,谁硬吧! 当!当!当! 二十四剑无一遗漏,全都刺中荆楚的后背,却与别清风一般,丝毫不能伤到荆楚,就连稍微减缓他的速度都做不到。 而荆楚的速度却更快了,距离纪凡也就数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极武上境的高手来说,也不过是一息不到的时间,这次轮到纪凡避无可避! 别清风对纪凡这剑寄予希望,内心不仅有些松懈,一时间竟然没能追上飞驰的荆楚,眼看到纪凡身处危险,心里一阵凉意。 沈玉的招式不快,此刻想要抵挡纪凡,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别巧反应没有那么快,甩出数十道液体,速度却远远不及荆楚。 一是没能想到其身后的东西防御力如此惊人,再者没想到纪凡的剑竟然一丝作用都无,这不怪他们,纪凡的境界太低,就算剑招厉害无比,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没有办法支撑得起,所以才会如此简单的被荆楚击破! 眼看着荆楚距离纪凡越来越近,他们不忍直视,纪凡危险了! “纪凡小心!”别清风吼道。 不用人提醒,纪凡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铺面而来,极武上境,远超自己的实力,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另一层次的力量,就算再小心又有何用,又怎么能让人不害怕! 狂风呼啸,生死就在一瞬间,纪凡来不及逃,也逃不了,只能站在原地任由荆楚碾压。 荆楚一声大喝,蒲扇大的巨手对着纪凡的脑袋就是一拍,刮起的掌风恐怖骇人,这一击下去怕是那年那头的暴熊都要死得干干净净,脑浆炸裂! 完了么,我完了么? 纪凡陷入了奇异的境地,无视袭来的夺命巨手,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起从出生到现今的一切事情…… “一出生村长们悲凉的神情,大山大齐两人的模样闪过,纪明丑恶的嘴脸,龙鹰被爆菊的一瞬,青城的小马哥,暴脾气的老头子,美丽却实力恐怖的宁明夫人,还有表面君子内心二逼的别清风,昨日刚认识的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沈玉,永远只听哥哥话的别巧……” “好多好多,我都不会忘记,就算死都不会忘,只有记住这些才是证明我来过这个世上的唯一证明!” “可你如今想死了么?”一道声音在脑中响起,轻悠悠充满沧澜古意,声音辨不出男女,就连字句的用词的音调都与现今的音调不同,忽高忽低,甚是奇怪。 纪凡死意已经占据了脑袋,眼神黯淡,听见了这段话,忽然在脑海里激起一丝涟漪,似一朵将要熄灭的灯花,忽然多了一滴助燃的灯油,哗的一声,轰然闪出巨大的火花,明亮而充满希望。 “不……我不想死!”他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但他却无法抗拒自己身体重新点燃的生命之火,他想要再多看这个奇妙的世界,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不愿死! “那就好好活着……”古朴沧澜的声音渐渐歇息,慢慢的沉静。 砰!砰!砰! 纪凡整个身体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全身上下不停地震颤,似乎是被万千的雷霆劈中,青筋尽显,面露痛苦的表情,五官都要扭曲成一团,那痛入骨髓,钻心剧痛,光死疼痛就能把人折磨疯掉,看样子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没人知晓发生了什么,就连纪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早已把他其他杂念都抛出脑后,身体因此失去了掌控,无数的气流骚动起来,肆无忌惮的在身体各处撞击,刺激着纪凡每一处神经,不断的破坏着纪凡的身体,似暴走的公牛,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纪凡! 眼下受的痛苦,就连万箭穿心的疼痛怕也比不上吧…… 不光身体的气流暴走,就连身外的气流都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推动,如同南海上的巨浪,波涛汹涌,危险至极,无法轻易靠近。 荆楚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原本闭目等死的小鬼,怎么突然就发生了意外,扰乱了包括他在内的气流,就连他体内的气息都隐隐作乱,似乎要蹦出身体一般,险些让他控制不住。 “这是怎么了!”荆楚瞪大了眼睛,眉毛挑起,想不出也想不明白。 其余三人也是惊讶不已,这么大的气流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他是什么,快刀斩乱麻,直接斩了你,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荆楚不在犹豫的一巴掌朝纪凡的天灵盖拍去,再厉害的人物,只要没成长起来就是垃圾一个! “去死吧!” 巴掌落下,如同数座山的压力直接碾压,以纪凡的实力,必死无疑! 另三人默默的偏过了视线,不忍心看…… 可就在这生死一刻,忽然一声爆响,惊得他们又看了过去,眼神中多了希望! “砰——” 荆楚的巴掌离纪凡还有数厘米,还未落到纪凡的脑袋上,一阵阵接连不断的恐怖力量却似找到宣泄口,一股脑的冲进荆楚的身体里,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流,狂轰乱炸,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一瞬间就激起了体内的气息暴动,争先恐后的要逃出他的掌控。 那股撕裂的痛,让他几欲崩溃,瞬间栽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是怎么样的痛苦啊,他竟然在承受这般痛苦……”荆楚又痛又惊,没想到纪凡既然是承受了这么恐怖的痛楚,看样子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也仅仅只是其的十分之一…… “啊!……” 纪凡眼角都裂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顺着眼角流出,七窍流血,整个人感觉都要被撕裂开来。 巨大的痛苦就连昏迷都不能做到,异常清醒的感受这难以言喻的痛苦,他能感觉到腹部那个从未有过动静的须臾鼎,在这一刻,运转得飞快,越是运转,身体各处的气息越是狂躁! “你不是要我活着嘛,这不是要把我折磨死吗!” 纪凡咬着牙,皮肤开始绽裂,一道道血液流出,表情越来越痛苦,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而荆楚只是被波及,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依靠强大的实力,渐渐压制住了狂躁的气息,但身体还是不能动弹。 别清风趁此机会赶紧冲上前去制服荆楚,把他五花大绑起来,虽担心纪凡,可眼前的情况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问题,不如趁着机会把线索人物给制服,这才是对纪凡最大的帮助。 沈玉自然知道这才是最佳选择,不用招呼,就跑了过去。 哥哥怎么做,别巧就怎么做,也参加了擒获行动。 任由荆楚大喊大叫也没有办法,空有力量却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的气息,这让他无力反抗。 “我荆楚会记住你们的!你们死定了!” “你给我闭嘴,若是我们伙伴有事,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若是往常别清风定然会跟他讲个冷笑话,但眼下他可没有这个心情,用力拉紧了专用于捆修行者的绳索,恶狠狠的威胁道。 第98章 插翅难逃 荆楚被别清风这股狠劲给吓到了,大汉也是怕死的,瞬间就没胆子说话了。 另一边,纪凡依旧处在莫大的痛苦之中,众人看着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助他。 别清风耳朵微动,脸色变得严峻,冷声说道:“城卫队那些人来了!” 沈玉看着纪凡,说道:“快一些啊,我可不想一件事都未帮你完成,你就死了,这将我沈玉的名誉往哪放?” 纪凡似乎听到大家的呼唤声,拳头微微抓紧,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恐怖的痛楚,或者是痛楚渐渐削弱,慢慢的痛楚没有之前那么深入人心了。 “纪凡,你不能死!” “纪凡,你要活着!” 他对自己吼道,活着的信念瞬间击败了死得意志,全身早被暴躁的气流调动的身体各处,在这一刻积极响应号召,纷纷反抗起来,拼了命的压制四处撞击纪凡的气息。 这股力量越来越强,越来越来难以抵挡,意志的力量令人无法想象,没有人能知道意志力的上限是多少,一名母亲为了救孩子,可以杀死强于自己数倍的狼,孩子为了生存,可以忍受沙尘的掩埋数天,不食不喝数天不死,意志力强大的人,不说一定是强者,但强者一定会有这坚定不移的意志力! “啊!!!!!” 纪凡双目忽然睁开,射出两道精光,直射漆黑无比的夜空,身体的气流化成一道围绕他数米的气柱,冲天而起! 砰!!!!! 黑夜的苍穹都无法阻止他的光芒,乌云都被气柱给冲开了巨大的空洞! 纪凡全身的狂暴的气流在一瞬间,彻底的归顺纪凡,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安分,纪凡的身体在这一刻极快的吸收须臾鼎的修复能力,身体渐渐恢复如初。 纪凡的意识也渐渐清晰,慢慢的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巨大变化,先前沈玉说的堵塞的地方,此刻畅通无助,并且其他地方也都一一被打开,原有的气道也被扩大了足足数倍有余,举手抬足之间,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力量涌来,好似一拳就能打裂天地,一脚就能地动山摇,纪凡兴奋的就要立地成佛,畅游天地! “我……突破了?” 众人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收缩力,狂暴的气流在一瞬间被某个更加强大的漩涡给吸引住了,一片又一片的气被吸收干净,而那漩涡中心正是纪凡! 其身上的涌出的力量,给人一种蕴含无穷气的感觉,隐隐有一丝力大无穷的感觉,他们感受着纪凡全身上下的惊人变化,齐齐惊呼道:“纳气境巅峰!” 震惊的不是突破了境界,而是一脚就跨入了纳气境巅峰,相当于半只脚就入了巨力境,君国的修行史上,跳级的人虽说不是没有,但数量也少之又少,众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提升,而眼前活生生出现了跳级的人,这怎么不能让他们兴奋! ……尛說Φ紋網 …… 两道精光直射夜空,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君明城,光芒一闪即逝,但却惊动整个君明城! 展延年事已高,睡眠不好,半夜就起来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好抬头看向夜空,没想到就看到了惊人的精光,望着天空吃惊的道:“怪不得我说今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来是有大事发生啊……” 咏轩殿内,漆黑的大殿忽然被照亮了一瞬,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突然显出一双眼睛,眼中有着疑惑也有着惊讶。 当晚值夜的城卫队队长,脸色阴沉,正带着数十名高手火速赶往林及观,今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自己的责任肯定逃脱不了,咬牙切齿道:“要是被我找到是哪个混蛋王八蛋深更半夜不在家睡觉,偏要跑出来闹事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死定了!” “队长,前方的兄弟们说,他们动身逃走了!”一名队员说道。 烈阳脑袋上有一道狭长的刀疤,徒增了许多邪恶气息,头也不回的问道:“情况怎么样,荆家那个小子呢?” 队员心里一阵无语,心想队长您不是和人家差不多嘛,怎么张口就说人家小子呢,他回答道:“好像是被捆起来带走了。” “捆了?”烈阳奇怪的问道。 “是!”队员斩钉截铁道。 烈阳渐渐眯起了眼睛,开始重新审视这些闹事的小家伙们,觉得事态变得严重了起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荆家那小子只是被教训了一翻,自己这些人抓不到犯人也就算了,若是被捆走了,自己这些人抓不到,那就担上大麻烦了。 当机立断,伸手招来队员,对齐吩咐道:“找统领,增派援手,务必不能让他们跑了,否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明白了吗?” “是!”队员恭敬的点了点头应道,但眼神有些疑惑,瞧见烈阳那询问的眼神,问道:“队长,是把您的话一字不拉的跟统领说吗?” 烈阳一脸死了妈的表情,怎么上头尽给我这些废物,一言不发,直接一脚把其踢飞,嘴里骂道:“你是猪吗?” 可惜队员已被他踹远,听不到回答了。 “你们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刀疤在脸上挤成一团,狰狞的可怕。 “听到了!”小队众人回答得干净利落,十余人的声音却好似百人呐喊那般嘹亮! “那就给我把那几个混蛋王八蛋给我抓住,少了一个,我拿你们的命来填!” 一小队带队长一人,共十二人,如今少了一个,还有十一个,除了烈阳之外,其余全都是巨力境,年岁皆为三十上下,上限已经封顶,此生怕是没有大机遇难以突破,所以他们在他们眼中,实力与潜力都名列前茅的烈阳,年仅二十,拥有极武巅峰的实力,并且入了君国最强门派——将门,被将门掌门司徒琅耶收为关门弟子,烈阳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是他们倾佩和仰望的男人。 没有人敢对他说的话、他的行为有任何的抵触,他的话就是最强音! …… …… 启明殿,二皇子睡得正香,而离御膳房不远的一处茅草屋,却没那么平静,屋子看起来并不破旧,但它在整个辉煌壮阔的皇宫里,却显得那么突兀,但没有人敢说屋子的主人一句,哪怕眼神都不敢有,不是因为里面住着绝世高手,相反里面住的只是一个年纪偏大的老菜农。 今夜,他依旧惯例,起身到菜园翻弄自己的“心肝宝贝”,却不巧正好瞧见了那两道直射苍穹的精光,撇嘴一咧嘴,不知是皱纹层次感太深,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只见他像个老妇般喃喃道:“突破就突破嘛,哪有人像你这般惊天地泣鬼神?夜照苍穹?你就不怕别人看见了眼红,把你给宰了?天妒英才,安安静静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老农的话给人的感觉似知道谁,说给自己听,又好似说给纪凡听,只不过纪凡听不到而已。 锄了半天地,浇了水,停下来休息,双手拄着锄头,站着望向星空,似乎在问老天说道:“今夜城卫队谁值班……有得忙咯!” 城西彦家,一列列队伍整齐的黑衣高手,安静的站在庭院,腰间上的整齐划一的武器,没有带壳,闪耀着骇人的光芒,充满肃杀的气息。 无良人彦元良脸上布满阴沉,其眼睛却透着股兴奋雀跃的神情,望着眼前的三十名黑衣死士,阴冷的声音从喉咙吐出,说道:“今夜,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目标,找到他,并杀死他,与之有关联的人一并杀之,不留活口,若是被人抓住了,你们知道怎么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就是你们为我彦家尽忠的时刻!” 无良人看着一脸决然的死士,问道:“你们是谁?” 死士们眼神冰冷,齐声说道:“鬼。” “出发!” 三十名黑衣死士纵身一跃,攀上彦家的门墙,四散开来,隐藏在黑夜里四处寻找着目标的踪迹。 无良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龙儿,今夜父亲定为你报仇! 另一边,纪凡突破后还没来得及修养,就被沈玉扯着亡命逃窜,只见身后一道道模糊的身影紧随其后,脸色瞬时间惨白。 “我们被发现了?”纪凡问道。 “废话,要不是你,我们会被这帮人缠上,现在倒有脸来装傻卖萌?”别清风提着荆楚,回头一声大骂。 沈玉脸色阴沉,第一次从心底里赞同别清风的话。 别巧倒没怎么生气,只是觉得哥哥发火了,那纪凡就是不对了! “别唧唧歪歪了,快想想哪里有地方给我们躲,再这样下去,惊动了整个君明城我们就彻底完蛋了!”别清风没好气的说,自己和妹妹可是刺杀二皇子的通缉犯,若是被抓住了定然是死路一条,自己死了倒无所谓,妹妹若是有事,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若是有危险,也只能丢下纪凡他们,将妹妹救走,不是他不够义气,若是妹妹有自己的天赋,留下也无妨,但是…… “奶奶的,前面那几个混蛋王八蛋,你们给我停下!” 一声大喝,忽然在他们耳朵炸响,单单声音都能把他们给震得身形微颤,纪凡刚刚突破,他们担忧的望向纪凡,却发现纪凡轻微晃动,比他们差上那么一些,却也不是显得太过狼狈,眼神露出一丝惊讶,按理说刚突破的人境界都会不稳,而纪凡的表现却似踏入纳气巅峰许久的感觉。 纪凡从青城出来至今,日日夜夜都进入须臾鼎刻苦训练,若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怕是境界早就到了巨力上境,可以称之为天才了。可惜纪凡由于天分不足,一直以来都无法突破,堆砌已久的修行,像是一块块砖瓦,不停地在为他铺垫,修行的地基也被他的勤奋给打下结实牢固的基础。 而今日之突破,切入点就是面临死之绝境,并且腹中神秘的古鼎在纪凡危在旦夕的一刻,给予了巨大的帮助,到现在纪凡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往常除了给自己修行的须臾鼎,怎么就突然说话了,好似突然间的痛苦把他给打蒙了,不过他却十分明白,自己能躲过一劫,须臾鼎的帮助是不可磨灭的。 话头回到现实,烈阳一行人在先头部队的指引下,火速前来,与他们的距离正在快速的减少,就连身影都看得清晰了。 虽说别清风手上提着荆楚,沈玉提着纪凡,但烈阳落后那么多时间,想来是万万不可能追得上他们的,之所以能那么快的跟上,并且逼近他们,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法速度比他们还快,而是因为他们城卫队,每一个小队都有一枚飞梭。 飞梭是一种另类的宝器,能在修器者之间相互使用,并没有唯一的指定者,它纯粹以速度见长,速度极快,可提升一个小队人数的速度,是个十分实用的宝器。 至于别清风为什么不用,一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速度极其自负,不屑于使用飞梭,另一方面飞梭是君国保密级的宝器,虽然功能单一,却被皇宫严格管制,严禁流入民间,就连仿造品一旦发现也都一一销毁,并且抄家灭族,实乃一等一的大罪,因此别清风想要也弄不到一个。 沈玉从山野之地走出,自然不会知道世间的宝器有令人眼花缭乱,他唯有自己的那样就好。 别巧的见识,自不必再说…… 纪凡倒是没有见过飞梭,不过他有一双在世间鼎鼎有名的飞靴,速度比之飞梭不知快上多少,只不过他却不敢用,只因为它太过闪亮,一出世定当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并且太消耗体力了,随意祭出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 烈阳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偏生这些人跑得又远又快,平时自己稍微用点心就追上了的,如今用尽全力才刚好能看得见他们的人影。 望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目标,烈阳咬牙切齿道:“格老子的,要是被我抓住,先不问对错,我得好好招呼招呼他们!” 另一边,三十名黑衣死士迅速收拢了队伍,一个个汇报过所探查的位置后,得到纪凡已不在二皇子的地盘,不知去向了何处,而花月楼处发生了一件怪事,十分的可疑,经过判断之后,黑衣死士判断出哪几人很有可能就是纪凡的伪装。 当下立断,马不停蹄的冲着纪凡一行人而去,其方向正好是纪凡逃走的方向,恰巧与烈阳带的队伍形成一个前后堵截的半包围圈。 而烈阳不知道的是,此次行动已然惊动张世英,张世英通过隐藏在君明城各处的密探得来的消息,判断出刺客别清风正在其中,立即派出二十支小队围剿。 城卫队一百支小队被调动了二十支,以烈阳为箭头,从两侧包围纪凡一行人,形成一个巨大包围圈。 纪凡一行人尚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包围圈,正往城门大街逃窜,等待他们的将是三十名黑衣死士的正面突击,还有近三百名高手的围追堵截,当真是陷入牢笼的鸟儿,插翅难逃! 第99章 末路狂奔 君国,国如其名,重君子义气,重君之礼仪,重君之规则。 秩序这个词语从内到外的深深的刻印在君国百姓的身上,没有人敢轻易的逾越君子定下的诸多规则,而那些违反规则的人,不出意外都被执政的帝皇给灭杀殆尽,因此在三更半夜的时候,百姓们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不敢出门一步,寂静的街道不无这个道理。 敢于打破规则的人向来不是寻常百姓家,达官贵人之流的才是破则的主要人群,不仅如此,越是对规则敏感,就越会对规则加以限制,把活在规则里的人给限制得更加局限。 这被他们誉为“治理”。 此刻,正在夜空中划破天际,末路狂奔的纪凡一行人,就是眼下他们最为厌恶、最需要威慑的人。 “烈阳队长,追上他们了,该怎么做?”一名队员做出砍杀的动作,请示道。 烈阳皱眉沉思一会,随后说道:“莫要杀人,他们手上拿着荆家的公子,要死逼急了这群凶徒,动手撕票就麻烦了,以解救人质为首要目标,接着再考虑生擒,若生擒难度大就……灭杀!” “是!”队员重重的应道。 皎洁月光洒在大地,洒在房顶上,一行人脚踏房顶,发出“咄咄咄”的声音,任由月光在身上流光溢彩,如一只飞舞在夜色中的轻燕,忽高忽低,灵动而自由,这正是纪凡所期望的生活,小说中写的高手大侠不就是这样么? 可惜眼前不是感受这感觉的时候,转身望向身后紧追的十余名城卫队员,心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眼下怎么走?”纪凡看了一眼最熟悉君明城,也是最懂得跑路的别清风。 “怎么走?”别清风反问一句,感受着身后越来越强劲的火热气流,脸色阴沉的可怕,盯着漆黑的城门大街,伸手一指,说道:“没什么路子,直接走南门。” 此刻对他们来说,最短的路就是最佳的路程,南门出去后不远就是竹林,只要进入其中,他敢保证君明城只要那些老家伙不亲自出马,没有人抓得住自己,而自己会在出城门的时候吸引住那些人的注意,使得纪凡他们逃出去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沈玉不解,问道:“南门是君明城的主门,守卫定会极其森严,我们这些人怎么能逃得出去?” 别清风看了一眼沈玉,说道:“你们不用随我出城门,我是通缉之人,你们不是,大可潜藏在城中,天亮之前回到住地即可,断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力。” “那你怎么办?”纪凡担忧的道。 “我?”别清风皱眉一松,轻笑一声,说道:“我不需要担心,逃跑我又不是第一次,我说逃跑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气氛有些冷,他的这句冷淡淡的笑话,显然无法让大家伙放松心情来,特别是纪凡,愧疚如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头,使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自责的认为是自己的提出的行动使得大家陷入了被动的境地,害得尚未痊愈的别家兄妹又陷入逃亡的道路。 别清风看得出纪凡的心里所想,知道其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心间一暖,长到如此岁数,也就死去的父母以及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小妹对自己有过如此关心,没想到才认识不到数天的纪凡,竟然对自己也有如此感情,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潇洒一笑,对他说道:“我知你想,莫要如此,我别清风从不想欠人什么,生是如此,死之亦然。我欠你一剑,受你收留,抓个人还不足以还你恩情,我也是心甘情愿,莫要做那生死离别状,我别清风还不一定死呢!”尛說Φ紋網 “千万小心。”一直不咸不淡,互相看不顺眼的沈玉,在这一刻也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新的认识,淡淡的关心道。 别清风眼神复杂的看着沈玉,听到这句淡然却透着男人般的关心的字句,看着沈玉那漂亮如仙的面庞也没有当初的那么不顺眼,或者说是嫉妒了,大笑道:“放心,区区十余人,就算再来几十几百人又能奈我何?” 正可谓祸从口出,别清风刚说完还未有一息的时间,一道道劲风如齐齐发射的火箭,撕扯着空气,在君明城的夜空中极速飞行,整齐的黑衣完全挡住了他们的身影,动作整齐一致,队列整齐一致,如同一个人一般,给人一种杀戮多年的肃杀气息。 一行人三十名黑衣人,突兀的挡在了纪凡的路上。 境界稍高的别巧,在第一时间看见的这群黑衣人,紧张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别清风安慰的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安抚她有些害怕的心灵,皱着眉头,看着面向而来的黑衣人,越是接近就越是担忧。 “三十名极武境的高手,里面还有三个极武上境的家伙,怪不得我感知不到……” 沈玉面露紧张神色,真是说什么,什么到。 纪凡看见的稍微慢一些,眼神微变,一身黑衣笼罩全身,连眼睛鼻子都没有露出,全然一副决然死士的模样,这怎么不让纪凡心悸。 境界上的碾压就足以让他们的逃亡之路难上加难,更何况是一群势必杀人的死士? “哥,你看右边……”别巧俏目盯着右边,担忧的说道。 别清风转眼看向右边,只见右边一大团乌云正以每秒百米的速度飞掠而来,隐隐约约可见,乌云乃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城卫队。 “纪凡,左边也有……”沈玉额间流下两滴豆大的汗珠,望着左边不再出声。 纪凡侧目一看,顿时一惊,如同被一把锥子给刺进心脏,与右边一致,一大片的乌云模样的黑影在夜空中极速飞行,逼近的方向正是纪凡他们所处的位置。 “一个两个三个……”别巧心里有些害怕,望着数也数不清楚密密麻麻的人头,她咬着唇,眼神显得有些无助。 “一千两百人的编制,如今来了五分之一,加上前后的追击的人,没想到我们四个竟然有近三百人想要咱们的命,什么时候我们那么引人注目了?”别清风勉强一笑,嘲笑道。 若单单是荆家的小子,万万是引不出那么多的人,怕就是自己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二十支小队都出动了,目标遥指自己,看来自己今日凶多吉少。 这时候可不是怪自己乌鸦嘴,也不是讨论自己的名气问题,纪凡刚开始有些阴郁,待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数,反而没有那么阴郁,他有种品质,既然已经无处可逃,在此期期艾艾,也没什么多大用处,还不如不要畏首畏尾,大胆往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放手一搏才能拼出在末路杀出一条路来! 大难临头,纪凡深感需要一个指明方向的人来主持大局,而他既然是他们的“老板”自然责无旁贷,眼下情况一起走定当危险,必须分散开来,不知为何,正前方的黑衣死士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自己向南走,定会被对方给缠住,而别清风或许能逃出升天。 他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近两百多人的城卫队不只是冲着解救荆大公子而来,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望着手上还提着荆楚的别清风,一脸严肃的对着他说道:“疯子,你带着妹妹依计划,带着荆楚朝南门去。” 他转头看向沈玉,说道:“你往城东走,那里住宅密集,容易躲藏,我……”他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宫,还有越来越近的火热气流,缓缓说道:“我向后走。” 别清风一脸惊愕,不是奇怪纪凡叫他疯子,虽然他很介意,但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三十多个极武境,虽说安然无恙冲过去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你们呢,左右两边都是一百余人,向后后可是整个君明城……” 纪凡又怎么会不懂别清风的意思,左右数百人以他们的修为,一定是面临被擒的后果,向后虽然目前只有十余人,但一旦自己向后突围了,就要面临更长的逃跑距离,而且君明城北门的出口,就在皇宫之后,意味着他要在高手如林的皇宫上空飞窜,对他来说不易于在刀尖上跳舞,生死难料。 “我意已决,你们是我的‘属下’,得听我的安排。” 沈玉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接受了纪凡从嘴中说出的眼下最好的办法。 忽然,他眼神笃定的看着纪凡,用一种十分郑重的语气对纪凡说道:“若今夜不死,当你属下又何妨,马大哥助我夺回家业,所要求就是我护你到巨力上境,今日观你之大气,当得我沈玉的朋友,就算为你效力又何妨?” 他眼睛眨都不眨,说道:“我沈玉不曾交过朋友,马大哥恩情多过交情,而你是我真正想要结交的对象,只是不知你可否认我这个朋友?” 纪凡想不到一向冷漠淡薄的沈玉,今日竟会有如此惊人之语,想都未想,对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今日朋友,友谊一生。” “算我一份!”别清风此生最重义气,那么显摆义气的事情,又怎么会少得了他,自当是同是朋友,更是兄弟! 别巧自然随着哥哥,也细声答应道。 “好!”纪凡望着三双充满义气之情的眼睛,内心激荡不已,好似有无穷的浪涌从心底里拍打而出,一阵一阵拍在心口上,清凉舒坦,好不快活! “今个朋友,一生兄弟!”沈玉说道。 “若是有酒,当浮一大白!”别清风扯着妹妹的手,大笑道。 “还会有机会,终会再见,此地不宜久留,速散!”纪凡五味杂陈,下令道。 四人相视一笑,随即向着事先说的路线散去! “队长,他们散开了!”队员激动的指着前方。 “格老子的,竟敢用这种无聊的招数,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原地不好,偏要东跑西跑,看我怎么灭了你!”烈阳一脸怒气的望着前方那道不退反进的身影,虽是发怒的话,但若有人熟悉他便知道,此刻的他却没有表面那么生气,反倒是用怒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一共一千两百人的城卫小队,除去自己这支,东面和西面各来了十支,这不禁让他心中产生疑问,莫非这些人之中有哪个不得了的人物,不然怎么解释城卫队在一次行动就出动那么多人,除了二十年前记载的那一次大事件之外,可就再也没有过了…… 而让他搞不明白的是,更远处的一伙黑衣人,看样子应该是哪家悄悄养的死士,那些人又是为何而来? 眉头越皱越紧,思绪越想越乱,脑袋开始痛了起来,烈阳狠狠的啐了一口,不屑的道:“果然这些阴谋诡计就不是我能想得明白的事情,这也是我厌倦朝堂那些人的嘴脸的原因……” 一道身影越来越近,身法不快,却是平稳异常,给他一种感觉,好似很有把握从自己手上逃走? “一个纳气巅峰而已,从哪里冒出的自信能逃出我的手心?”话是这样说,烈阳可不会因为他是纳气境就会松懈,挥舞着手臂,下着命令道:“听我命令,不管如何,眼前这人,一定不能让他逃走了,这份功可以不要,但咱们的脸不能丢!” 砰—— 一连十一道破空声,撕裂了夜空的空气,带着一条条肉眼可见的风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向前冲去,烈阳一脸肃穆的冲向纪凡,眼神中透着势必擒拿纪凡的坚决。 散开之后,纪凡丝毫没有停顿,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专注于逃跑这件事情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纪凡面对强于自己的纪贾没有逃跑,面临对他来说强大的纪明没有逃跑,面临一拳如一山的铁手没有逃跑,面临招式凌厉的五步也没有逃跑,面临彦虎、石开、彦少龙都没有后退过一步,更没有逃跑之说,但今时今日,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向敌人低头,因为他没有成长到能够以一敌众的境界,他还没有那么强,他没有不甘,也没有憎恨自己,通过这几日与他们相处,他们教会了自己,有些战斗,能逃掉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逃跑的本事,不也有人夸么?”脑海里回响起别清风对他说过的一句玩笑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叹道:“这家伙,总是那么自恋,也不怕天打五雷轰么?” 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自己一直以来都担心会不会因为使用宝器而引起世人的注意,从而使自己使周边的人陷入危险,可是……如今却不得不使用了。 “师傅,你不会骂我吧?”纪凡脑海里响起了那个脸上总是挂着一脸不屑的老头子,嘲笑道。 一道华光极快的闪过,一口黑棺如黑夜的化身,用眼看去好似能把整个天都给吸了进去…… 第100章 逃命吧,兄弟 夜空很黑,但远远没有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奇怪黑棺那么黑,那么诡异。 烈阳脸上阴晴不定的盯着天空那个突然出现的棺材,脸上死了妈的表情更胜,恨恨骂道:“格老子的,人没死,倒弄了副棺材,出门没看日子,真他娘的晦气!” 纪凡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逃走,可不能让他们担心了。大手一挥,咯咯的声音作响,黑棺慢慢打开一个口,露出里面更加诡异的黑色漩涡。 “不会有什么妖魔出来吧?” 在他们惊恐的表情中,黑棺瞬间射出了数十道细线,目标正是烈阳一行人! 细线之快,比之他们亦不差,刹那间就缠上了他们,毕竟这可是用来放置玄天圣衣的物件,又怎么会平庸无能? “什么鬼东西!”烈阳望着缠上自己的黑色细线,感觉像似被章鱼妖给缠住了一般,越箍越紧,让人动弹不得。 纪凡趁此机会,脚下一踏,在空中踩出一个气波,向前一跃,甩开了他们! “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么!”烈阳眼睁睁的看着纪凡从眼皮子逃走,火爆的怒气冲天而起,好似要烧裂整个夜空。 “砰!”一声巨响,好似天地裂开的巨响,一朵火红的蘑菇云冲上夜空,悬挂在夜空中的皎月,好似被这道火云给惊到,害怕的躲藏在乌云中,只露出一丝月光。 “我的天,队长爆了,队长爆了!!!”队员被缠着自己的黑色细线弄得焦头烂额,虽然自己的修为高于纪凡,可是由于黑棺的特殊,他们也没有办法,脑子里想着该怎么逃脱出来,没想到就看到了烈阳那惊动四方的恐怖爆炸。 火红蘑菇云缓缓升起,突然其中射出一道火箭,一瞬间把蘑菇云撕裂开来,一分为二,烈阳一身火焰冲天而出,就连头发都化作火焰,眼睛都被火焰给侵蚀,两朵明亮的火焰在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迸发出两道恐怖的火焰光束,狂躁的射向夜空,好似把整个夜空都给切割成了三块。Www.XSZWω8.ΝΕt 那画面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夜空乍然变得闪亮,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人,烈阳,名如其人,一旦怒火冲天,那就是一轮耀眼烈阳! “纪凡!”如此巨大的爆炸声别清风又怎么能没听见,不禁担忧起纪凡的安全来,但其明白彼此的心,相信纪凡一定不会有事的,面对着肃杀意味十足的黑衣人,速度不减毫不畏惧的朝着南门冲去。 沈玉面对一百二十人,脸色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听见身后传来的巨大响声,也要强压担忧之心,双手高高举起一把巨大的气剑。 “长百丈,宽十丈,百战天地,斩!斩!斩!” 一道似要覆盖整个城东的恐怖巨剑正立于夜空,遮云蔽日如一轮巨月,把所有照射到一百二十人的的月光都给反射回去,气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道发着光芒的圣剑,让人忍不住萌生跪下膜拜的神情,一股叫做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纪凡自然听到那道恐怖的爆炸声,可他却没什么心情去看,他知道是那人散发出来的,从看到烈阳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人万万不是自己能匹敌的,以自己的能力逃跑都仅仅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又怎么敢浪费那时间去看他呢? 可是纪凡不看烈阳,烈阳却不会放过他,他最重脸面,若是让纪凡逃了,他还怎么在大家伙的面前抬头做人,作为将门年轻一代最强战力的他,又怎么会容许这件事情发生! 砰!砰! 脚底下喷出两道滚滚燃烧的火焰,比火箭喷射器还要强上数倍的巨大火焰推着他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冲向纪凡,脚下不是发出恐怖的爆炸声! 比瞬间还要少上半分时间,他就到了纪凡的身后。 “谁允许你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烈阳冒着火焰的眼眶火光一胜,抬起了冒着浓烈火焰的腿,阴沉的看着纪凡说道。 纪凡来不及惊愕,来不及惊叹,来不及思考,只感觉腰上传来一股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一瞬间攻入自己的身体各部,炎热到极点的火焰不停的焚烧着自己的身体,好似要把自己烤熟一般。 烈阳一脚狠狠的踏向纪凡的腰间,瞬间纪凡就痛苦的弓了起来,像一枚穿甲弹一般笔直而快速的射向了地面。 砰!砰!砰! 纪凡狠狠的撞上了一栋又一栋的建筑,巨大的力量把整座建筑都给撕扯成一片片的落叶,最后把纪凡狠狠的塞进了地里,地面因为这一击,数十米的街道砖石被一瞬间击成粉碎。 这一击,可怕至极! 沈玉借着一道巨大无比的气剑,成功的震慑住了眼前的城卫队,正欲夺命狂奔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剧烈热风狂扫而过,感觉不妙的他,霍然回头,瞧见了惊世骇俗的一脚。 “纪凡!” 沈玉脑海里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玉儿,依你的性子,人生中很难交到朋友……” “你可以向他倾诉,向他讨教,互相进步,一起成为一等一的英雄。” “待你有朋友的时候,要拿出你的心,相互交心,才能让友谊常在。” “拿出心不就死了么?” “哈哈,等到你长大就知道了……” …… “父亲,我现在明白了。” 沈玉脸上透着股坚毅,一袭白衣随风摇摆,一道气势直冲云霄,沈玉一脚踏在夜空,身影倒射而去,方向正是纪凡。 “现在是我拿出心的时候了!” 另一边,南门口。 三十名黑衣死士在别清风的面前陷入了短暂的僵持,别清风的脸色阴沉,一手提着荆楚,一手紧紧抓着妹妹的手,一言不发。 荆楚似乎遇到了救星,对着黑衣人大叫道:“快救我啊,我是荆家的大公子啊,快救我啊,快把他们给杀了啊!快啊!” 黑衣人丝毫不理会荆楚猪一般的嚎叫,领头的那位仔细的看了别清风还有别巧,片刻后,判断不是自己的要找的人,一个挥手,黑衣人身形即动,如一道黑烟绕过了别清风他们。 “嘿,怎么不救我啊!快救我啊!”荆楚的心都快碎了,怎么来了却不救我啊,就算是哪一家的私兵,以荆家以前的声势,不想现在也该念旧情顺手救我啊一救啊…… “再说话,就把你舌头割了!”别巧看起来温婉可人,一个邻家小妹的可爱模样,潜行默化下,早就被别清风给带坏了,实际上能说出踢人裆下的这种招数,似乎说出割舌头也不算什么狠话了。 荆楚可是着实怕了这两位,眼见营救自己无望,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别清风越想越不对,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怎么会理都不理自己就走了呢,莫非…… 他一转身,望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黑衣人,一点要回头的样子都没有,目标直指自己的正前方,他的正前方正是纪凡的逃亡的方向! 他的双眼忽然闪过一道厉芒,不好!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纪凡?! 得到这个推断后,他坐不住了,双腿弯曲就要纵身飞掠过去。 “哥,别去!”别巧一把拉住自己的哥哥,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的神情。 “别拦着我!”别清风可不是那种认定了朋友的人,又抛弃朋友的人,之前是纪凡强要求,现在最危险的黑衣人的目标是纪凡,看样子是冲着纪凡的命去的,自己又怎么能再次坐视不理,光顾着自己逃跑呢! “小妹,放开我!” 别巧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一激动下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望着别清风害怕的说道:“哥,我怕你死……” “别说傻话,你哥是什么人?”别清风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读懂她内心的害怕和恐惧,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安慰道:“你哥的逃跑功夫天下第一,不会死的,乖。” 没有了沈玉的城卫小队,在权衡利弊下,决定先完成张统领布置的任务,一百二十人整齐一致的冲着别清风而去,而城西的小队为了确保任务不失败,也都向着别清风冲去,务必完成任务! 别清风看到正向自己这边赶来的两堆城卫队,眼神没有丝毫的松动,依旧是坚定着要去救纪凡,完全没有想到以自己的能力就算能突破包围圈,也要重伤的后果。 “不,我不能让你去!”别巧可不是瞎子,望着两百四十人的城卫队,她了解哥哥,哥哥肯定会去,但她肯定不会让哥哥去,她不会让哥哥陷入绝境!更何况哥哥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若是去了,九死一生! 悄悄的她手中显出了一团淡绿色的液体,在她的控制下,液体成针,对着别清风的腰间就是一刺。 别清风瞬间就感受到腰间传来的酥麻感觉,刚想要喝斥妹妹,毒素就在这一瞬间把他整个人都给毒得瘫软了,身体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 “哥,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别巧在别清风祈求的眼神中,拎起了别清风和荆楚,面对火速赶来的城卫队,别巧狠狠甩下数十个小团液体,在城卫队来之后,轰然爆开,散发弥漫整个南门的剧毒毒素,毒雾掩盖了他们的身形,她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潜逃出城,而南门的守卫根本来不及追上她。 烈阳全身冒火,似一枚炮弹轰然落地,本就破碎不堪的地面,被这一击轰出了一个数米的大坑,碎片射向四周。他脚踩着火焰,一步一步的走向纪凡陷落的地面,一股浓烟还未散去,暂时掩盖了里面的情形。 烈阳火爆的脾气,搭配着等于零的耐心,一挥手火焰瞬间喷涌而出,一下就赶走浓烟,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不过他越看越是奇怪。 “嗯?”烈阳瞪着眼睛看着坑里的纪凡,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纪凡的身影,而是一口黑得不能再黑的棺材,而纪凡的身体却没有见到。 就在他奇怪的时候,忽然一声厉啸,一道巨剑从天而降,其势似要斩断天地,月光泛滥,刺人眼球。 “混蛋,伤我友人,纳命来!” 沈玉一袭白衣,美丽的面貌染上怒气,双手高举巨剑,对着烈阳就是一斩而下! 轰—— 无数的气浪因剑而起,磊磊风声在耳边刮起,吹得烈阳身上的头发随风飘荡,身上的火焰好似被这惊天一剑给撕裂成无数火花,不停地摇摆,散落无数的火星。 “雕虫小技。”烈阳一脸不屑,双眼的火光摇曳,不由分说就是离地飞起,两道爆炸声响起,地面就多了两个大坑。 烈阳跃向空中,面对低于自己境界的沈玉,宝器都无需动用挥手就是一阵火焰,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层出不穷,这一拳好似蕴含了太阳之力,滚滚火光包裹着拳头闪耀着刺眼光芒,一拳轰向了巨剑的剑尖! 拳与剑的相会,在一般人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又有谁敢用手却接如此利器,可是这在修行的世界却经常发生,而烈阳的拳头蕴含的狂暴的气息,是沈玉还未拥有的力量。 “格老子的,给我滚!”烈阳狰狞的表情发出一道吼声。 “裂天炎拳!” 沈玉极武上境的实力,在烈阳狂徒下境的实力之下,力量上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弥补的,单单一拳打在剑上,就让隔着老远的沈玉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那力量给他的感觉好似能裂天焚地,风卷残云般瞬间把自己吞噬了一样,就算再来几个自己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狂徒境的力量竟然如此惊人,向来波澜不惊的他不禁心里一震。 砰! 没有给沈玉太多感受的时间,巨大的冲击力,一举打碎了巨剑,气流一哄而散,直接把他给打上了夜空中,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火红气柱。 这还没完,烈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跃上空中对着还未停下的沈玉,又是爆裂一拳。 轰! 沈玉像一道流星轰然坠落在地面上,砰砰砰!轰碎了一整栋建筑,在地面上轰出个深约数米的巨坑,沈玉身形扭曲的倒在里面,血液从全身各处喷涌而出,很快就把整个坑给染成了鲜艳骇人的红色。 沈玉,两拳之后,生死不知! 烈阳一脸不屑,缓缓落地,朝着沈玉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就来找死?” 忽然,咯咯的开棺声,在身旁响起,烈阳转而盯着纪凡那口棺材,望着开启的黑棺,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你不该……这么说我的朋友。”声音从黑棺中传出。 第101章 爆发吧,纪凡 耐性为零的烈阳,不知为何,此刻很有耐心的等着眼前那口棺材打开。 或许是他第一次见棺材里面还能装人,令他很好奇,又或者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一个纳气巅峰的小鬼就算有什么花招,也都用完了,境界上的差距,哪有一口棺材就能弥补的? 棺材打开,露出纪凡惨白的面容,身上各处受到重创,鲜血直流,看样子并不比沈玉要好到哪里去。 纪凡在被踢到的那一瞬间收回了黑棺,将自己装进黑棺里,利用黑棺的防御力,减少了冲撞的恐怖伤害,但还是被巨大的反震力给震裂了身躯,五脏六腑都因此移了位,不仅表面流血,身体里面也都大出血,而烈阳的狂暴火焰随着它的流动,似一道道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身体内部,使之雪上加霜。 幸好纪凡的气息属于火焰,烈阳的火焰对其伤害没有太过严重,不然断然是黑棺保护,他此刻也已经死了。但烈阳火焰中蕴含的火焰气息又与他有着不同,就如宁长风与别清风的都是风之气息,但别清风的清风气息却是蕴含了天地间气流运行的规律,而宁长风单单是狂暴的飓风一般。纪凡只是单纯的火焰,而烈阳不仅蕴含着火焰焚烧之力,还蕴含了恐怖的火焰爆破的气息,而击打在纪凡身上的那一脚所蕴含的火焰,不停的在纪凡身体爆炸焚烧,其痛苦不敢想象! “呲!”烈阳还以为会蹦出个绝世高手,结果还不是原来的那个傻小子? 他佯作无奈的样子,摊开双手,望着纪凡说道:“你都这样子了,何必说那些话让我发火,万一惹怒我了,我一拳失手将你打死了怎么办?” 纪凡禁闭着嘴唇,不理会他的话,目光急切的望向沈玉,看到沈玉扭曲的身体正不住的流血,眼神慢慢变得冰冷,冷意中蕴含着愤怒到极点的火焰。 烈阳觉察到纪凡的表情变化,不屑的说道:“怎么,不服?不服来打我啊,来来来,我就站在这里。”他仰着头,指着自己的脸对着纪凡挑衅说道:“对着这里打,就对这里打,来啊!” 纪凡禁闭的唇,抿出苍白的颜色来,紧紧握着的拳头似要把手心给抓烂。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的踏出黑棺,强撑着自己站立起来,冰冷的眼神望着烈阳。 烈阳心头一跳,竟有些被纪凡的眼神所慑,随即很快平复,但纪凡随后的一个动作却让他火冒三丈。 纪凡不知何时捡起了一块石头,用尽了身体仅剩的力气朝烈阳的脸砸去,啵的一声,一颗石头又怎么能伤害得狂徒下境的烈阳,还未到烈阳身前一米,就被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火焰给焚烧殆尽。小說中文網 烈阳眼神慢慢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恭喜你,你成功的激怒我了。” 砰!轰! 烈阳用力一脚跺在地上,震碎砖石,激起扬尘,浑身的火焰猛得一放,就像一只落地的金乌忽然散发出足以焚烧万物的烈阳,身形模糊,仿佛被空间撕扯,下一秒就出现在纪凡的面前,面目狰狞挥舞着冒着熊熊火焰的拳头,对着纪凡的脸就是一拳。 轰! 纪凡毫无招架之力,就连反应的意识都没有,恐怖的力量直接把他轰到地面,再一次打进地里面,被无数的碎石给掩埋在里面。 烈阳狂妄大笑,本事不大胆子倒挺大的,望着被岩石掩盖的纪凡,嘲笑道:“再打我试试?” 哗啦啦,岩石堆忽然抖落碎石,露出纪凡的一只手,手上血流如注,似乎听到烈阳的话,手臂向前一甩,朝烈阳又扔出了一块石头。 石头的结局依旧,还未进身就灰飞烟灭。 烈阳眼中怒火喷涌,似两座活火山正在不停的喷洒着滚烫岩浆,他此刻的念头就是要把纪凡给打成那个石头一样,让他好好的感受下惹怒自己的下场,尝尝灰飞烟灭的滋味。 “混蛋,去死吧!” 轰!又是一拳,照着纪凡的脑袋就是一击,这还不够,怒气未消的烈阳,又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纪凡脸上,十拳二十拳三十拳……地面被一拳又一拳给打得凹了下去。 早就脱出束缚的小队队员看到队长残忍的打击,心里面冒出一阵阵的冷汗,话不敢说一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成为队长泄火的对象,要知道以前有个公子哥被放到队里来,挑战烈阳的权威,烈阳直接一拳就杀掉了那公子哥,震惊了整个君明城。 那公子哥狂在家室,年纪轻轻一身极武境的实力,也难怪狂妄,但他狂,烈阳比他更狂,直接就秒杀了。而后将门掌门司徒琅耶力挺弟子,那公子哥的家室也不敢挑战君国第一高手集中营,要知道几乎君国的高手都出自将门,一个豪门贵族又怎么敢与这等庞然大物相抗衡,权当买了个教训,从此闭口不谈此事,而没多久这个家族就衰败了,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那时候还流传过是将门威逼压迫,但当将门将几个传播的人给抓起来挂在将门口饿死的时候,再没有人敢说将门的坏话。 现在纪凡一个纳气巅峰的小鬼,连自己都不如,更不如公子哥,如今数十拳下去,怕是已经连血肉都找不到了吧…… 一阵猛打后,烈阳怒气稍退,甩了甩有些累的手,望着坑里那滩血肉模糊的“尸体”,嫌恶的走开,一身火焰慢慢的消退,一道道白烟从皮肤冒出,身体表面通红,似煮熟的五花肉,油光四射,他的身上一丝不挂,皮下面流动的火焰,又给予这具身体强大的力量感。 烈阳已经习惯了每次战斗后自己全身赤裸的样子,接过属下递来的衣物,缓缓的穿上。 “你……还没有击败我……”一道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说出的颤抖声音从身后传来。 队员们一脸崩溃的捂着脸,似乎是不敢再看纪凡被打的模样。 烈阳刚刚消下去的火焰,慢慢升腾,转身望向纪凡那个坑,一字一句道:“找死的人我见过,但你那么喜欢找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唰! 火焰从全身个个地方冒出,好似连接天地,把整个烈阳都给包裹进去,刚才穿好的衣服在这一瞬,又被焚烧殆尽。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我打死……” 纪凡受到如此重击的时候失去了意识,而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似乎是感受到纪凡的生命将要完结,腹中的须臾鼎开始不断的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散发出修复纪凡的气流也越来越多,纪凡的身体正以从前完全没有过的恢复速度火速的修复着身体,短短的时间,不但纪凡没死,还能让纪凡能说出话来,当真是不二神器。 随着身体的修复慢慢的加快,身体内承受的火焰,受到了须臾鼎的牵制,被须臾鼎给强制弹压,被纪凡本身被加强许多的身体各部给吸收殆尽,纪凡的力量也慢慢的增强。 “你为什么还没死?”烈阳的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个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显得他有些蠢,但他还是很不解,自己明明是不留手的想要杀死他,为什么他竟然还没有死! 纪凡没有回答他,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甚至能站起来,然后他就当着城卫队的面,慢慢的站了起来,惊掉了一众的下巴。 “这……这怎么可能!” 不光是队员们感到不可思议,烈阳自己也都惊呆了,竟然能站起来了,要知道数十拳就算打在同境界的人身上,至少也得掉层皮啊,而眼下这个只是纳气巅峰的小子,连高手都算不上,遭受那么多记拳头竟然没有死,这是要有多强的身体啊! 纪凡已经分不出相貌的两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一股惊人的力量同时从腹部涌出,不断的推动者自己体内的气流,还有那之前被烈阳打入体内的火焰气息也被他慢慢的释放出来,跟随着体内的气流开始在身体各处游走,冲击着身体各个隐晦的部位。 渐渐的,纪凡感到身体开始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一只被电鳗释放的电能给电到的小鱼,有过之前的感受后,纪凡明白这是自己将要突破的预兆! 砰!剧烈颤抖的纪凡,全身忽然被打通一个部位,身边的气流开始暴躁起来,钻心的痛苦从灵魂深处钻出。 周围的空气也都被他影响了,队员们惊愕自己身边的气流被一抽而空,就连体内的气流都蠢蠢欲动,似要被抽走,惹得他们纷纷大叫惊呼。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感觉身边的一切都被抽走似的! 大家伙都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纪凡全身忽然冒出一道冲天的火焰,把他整个人给笼罩了火柱之中,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的眼球,就连烈阳都一脸的震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浑身浴火的男人,被他视为小鬼的人,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气息,这实在令他不敢相信。 纪凡全身充满了力量感,每一个细胞不光充实有力,并且还不停地在散发滚烫的热流,一丝丝的热流汇聚成一股股强劲的力量,从身体表面的皮肤毛孔上喷涌而出。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么,这就是巨力境的感觉么?” 纪凡惊喜的望着自己的双手,火焰在手心上舞动,每一颗火星都是自己的力量源泉,好似一拳捶打大地,大地就能被自己给击穿一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而且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内部的力量还在蠢蠢欲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还没有升级完!这……对他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须臾鼎真乃神器也! 纪凡不知道的是,自己每天日复一日的修行,究竟是有多么刻苦,而在他眼中的高手们的修行对比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毕竟须臾鼎的时空之力太过强大! 队员们望着眼前这个家伙,眼里除了吃惊还有羡慕,纪凡未突破前展示的实力就已经超越他们,而现在纪凡与他们的力量境界相同,他们感觉纪凡已经与他们不是一个实力等级,看着纪凡就像是看着巨力上境、甚至是巨力巅峰的高手。 队员紧张的咽了口水,望向烈阳颤抖地问道:“队长,现在该怎么做?” 烈阳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言不发地朝纪凡走去,一步一步,火浪灼烧着大地,身上的火焰迎风而涨,就像是来自地狱之门的火魔,声势骇人! 他看着纪凡一直一句道:“我不管你突破还是没有突破,今天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看见纪凡身上的火焰,眯起了眼睛,嘴里含着嘲讽的意味说道:“别以为你是火焰气息就能够抵挡得住我,你该不会意味我的火焰只是单纯的燃烧吧?” 纪凡提起锈剑,警惕地望着他,内心里没有因为突破而变得心浮气躁,他深刻明白自己的实力与之相差太远,能够撑到现在,多亏了腹中的须臾鼎,没有须臾鼎的帮助,自己早就在荆楚那一拳头之下死掉了,又哪里能站在烈阳的面前? “哟,倒是不说话了啊……”烈阳双目火光一闪,又是重重一踏,漫天的火焰飞舞,卷动如龙,霸道的一拳从火海中击打而出,带着的一火柱的拳头似要撕裂阻挡它的一切。 纪凡突破后,由于实力的增强,就连眼睛都升级了一般,看事物的模样都变得更加的清晰,而之前根本看不清烈阳动作的纪凡,此刻也能依稀看清他的动作,他打出的拳头……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轰! 烈阳依旧是一拳击出,太阳的爆炸之力狠狠地在纪凡的脸上绽开,强大的力量再一次把他印在地里面。 “切,突破又能如何,还不是与原来一样,任我蹂躏?”烈阳不屑地说道。 队员们瞧见突破到巨力境的纪凡,依旧被队长一拳解决,一下子就安定了他们的心,果然还是境界碾压一切啊…… 一时间,队长威武,队长厉害的赞美语不绝于耳,可是烈阳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些赞美声,并不是他不喜欢,相反他还热衷于别人对他的追捧,而是陷入地下的纪凡给他一种感觉,一种……不但没有死,还有更上一层楼的感觉。 这难道是错觉? 第102章 狂舞吧,少年 君命城南,一名黑影速度极快,尽管手上带着两个大人,但依旧很快,不经意间瞧见其美目,竟然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 “大人,他们实在是太过狡猾了,不断释放毒气来阻挡我们,已经有不下一半的兄弟忍受不了毒气,已经退回去紧急救治了!”一名负责联络前方战情的队员火速赶回到张世英面前,语气激动的说道。 张世英扯了扯衣袖,把褶皱的地方给完全扯平,眼神中蕴含着不可轻易察觉的微怒之意,没有看向队员,而是盯着手中的袖子,问道:“别清风呢?” 队员嘴巴长得老大,险些一声“啊”出口,紧张的望着面色不变的张统领,终究是受不了张世英那恐怖的威压,低下了头,喉间因为紧张和害怕有些颤抖,回答道:“禀报大人,刺客别清风……还未抓到!” 张世英脸色一变,刹那变得阴沉,那一对剑眉倒立,似两柄锋利的小刀在队员的心口上来回切割,吓得队员险些瘫倒。 “派了两百四十人出去,竟然连一个重伤未愈的刺客都没有抓回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队员被这句话质问地哑口无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越来越多。 张世英才不理会他的感受,继续说道:“一个剧毒的气息,的确有些稀罕,但也不是你们抓不回人的理由!”“他一挥长袖,指着门口,喝道:“去,把他们给我一个不漏的抓回来!若是天亮还未抓回来,你们‘自行解决’!” “是!”队员吓得一声冷汗在这一句自行解决之后立刻停止,巴不得快点逃脱这个恐怖的地方,赶快去完成任务,他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以张统领铁血治军的方针,是真的会做的! 深夜起身,有些困觉,给自己倒了一杯提神的花茶,望着除他之外再无他人的屋子,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纪凡,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对着油灯问道:“另外那些人,查明是谁没有?” 一道黑影从他的背后的阴影处慢慢地冒出身影,但样子却依旧模糊不清,难以辨识的声音传入张世英的耳中。 “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来自青城,二十出头的年纪,叫做沈玉,极武上境,背后似乎有势力帮助他,但还没有查清,另一个叫做纪凡,是二皇子的人,原先是公主殿下的人,实力……” 他微微沉思了会,然后说道:“今晚之前还是纳气中境,就在刚才,突破到了巨力下境。” “你说什么,一晚上就能突破两个境界?”饶是张世英四十年来的阅历,也从未听说过短短一晚时间就能连跨两个境界的天才,纪凡他是听说过,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选侍大会,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据说他刚入青城之前的实力并不高,没想到如今却进阶那么快。 “是的,起初我也不信,但消息来源实在太可靠,让我不得不信。”影子答道。 “哼!”张世英显然是相信了影子的话,他甚至他的为人,潜伏杀人有一套,骗人?他可是半个字都不会说,随后问道:“你是说,那个叫沈玉的人,背后有势力在帮助他?” “是。”影子说道。 这轮到张世英纳闷了,一口饮尽杯中茶,却感觉不到嘴里的甜味,说道:“查明什么势力没有?” “没有。”影子回答的很快。 张世英嗤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子,调笑道:“你们影子什么时候那么无能了,连个人的势力都查不出来,还是说展延那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脑袋瓜子猜不出是什么人在捣鬼?” 影子没有直接回答他后面的问题,说道:“许多人的势力,我们都很难查出,影子也不是万能的,这是展大人常说的话。” “哼,只会给自己找借口,退下吧!”张世英一脸轻蔑地看向门口,盯着树底下那只蠢蠢欲动的老鼠身后的那一条黑蛇,不屑的道。 影子没有过多的停留,依靠在墙上,一点声息都没有就走了。 树下的老鼠感到不对劲,唰一声的迈开脚丫子就要逃跑,可早已潜伏多时的黑蛇又怎么会让它逃之夭夭呢?只见它张开大口,头部摆动,瞬间就死死咬住了老鼠的腹部,在挣扎了数分钟后,就死于蛇口,成为蛇的盘中餐。 “老二啊老二,你的新手下看来很不安分啊,只是不知道他抓荆家那小子干什么,待把他抓回来后好好拷问一番,想必你会大赞于我吧,啊?” …… …… “啪嗒!”一块石头被推开,一丝烟尘扬起,烟尘扑鼻,烈阳却没有避开一丝,任由它落在脸上。 他不解地看着那只流着鲜血,却依旧能动的手臂,似乎只有看到鲜血才能让他感到自己在打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人是不是大罗国的魔族,或者是云蒙国的妖怪,因为在他的认知范围中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的耐打,如此的……难死! 纪凡奋力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砖石,被砖石碎末覆盖的脸上,混杂着鲜血看起来有些奇怪,绽开的血肉在高速旋转的须臾鼎的帮助下,正快速的愈合着,把阻挠恢复的石块给挤出身体各处。 他伸出手攀着两边的石块,慢慢地直起身,摇摇欲坠的身影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而身上的伤也恢复了八成,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满着能量,火焰如被扇子煽动的火,刚开始一扇风,火苗似要灭掉,当风消失的时候,火苗却要比原来要旺。 体内清楚的流动着的气息,就如同凝结成液体的火焰一般,在身体各处之间流淌,不断地滋润着身体各处,修补身体的伤口。 烈阳没有阻止纪凡,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死他,或者说是会不会打到他再突破,他不确定,也不能确定,只因为眼前的这人实在太恐怖的,让他一个狂徒下境的一流高手都忍不住生出挫败感。 若是纪凡知道对方的想法,怕是要骄傲的向别清风炫耀吧,毕竟一直因为实力低下被人低看一眼的他,能被人赞叹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尽管那人是自己的敌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烈阳望着缓缓站好的纪凡,有些无奈地道。 纪凡微微偏头,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仔细思考了会,然后很有礼貌地回答道:“男人。” 轰!恐怖的炸响再一次嚣张地在君明城的上空炸响。 烈阳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气又再一次被纪凡的无厘头回答给点燃,他就像是一个炸药桶,被纪凡认为很正确的回答给直接引爆了内心的愤怒,而压制过的愤怒则更为可怕。 “格老子的,张老头,我不管了,眼前这人我一定要打死他,实在是气死老子我了,要是不小心拆了君明城,你找我师傅赔!”烈阳双眼喷火,在队员们惊恐的眼神中,一道极速飞来的火红色的龙,闪电般从天空的乌云中垂直射下! 通体火红的龙“轰”的一声扎在了地面上,火红色的气一瞬间消逝,露出黑色的霸气长戟。 “竟然是……困龙戟,千年前那场大战遗留下来的绝世宝器之一,困龙戟!”一名队员望着那乌黑的困龙戟发出一道惊叹。 另一名队员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烈阳队长,似乎是第一天见到队长一般,被困龙戟给深深震慑住了,惊叹道:“因为队长从未用过宝器,所以队长的宝器究竟是什么,一直是一个迷,没想到竟然是它。” 人人都知道烈阳的宝器会是一柄大杀器,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宝器,而如今宝器现身,却依旧震撼了他们,因为困龙戟的出现超出了他们脑袋中能想象到的宝器级别,毕竟那可是顶级宝器啊! 烈阳浑身冒着烈火,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在右手握上困龙戟的那一刻,“哗”光芒万丈,似乎完全替代了月光,化作了一个耀眼的太阳,困龙戟也在被握住的一瞬间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好似被高温的火焰给烧得通红,整个困龙戟像是一根红得发烫的宝器,冒着缕缕白烟,加上烈阳的不可一世,当真就是火魔再现! “快跑啊,队长要毁城了啊……”一声凄惨的嚎叫,队员们害怕的疯狂逃离这个地方,此刻的他们只想着离得越远越好,要知道他们不是纪凡那样的耐打王,他们只是普通的修器者而已啊。 “龙翔九天,困于我戟。”烈阳看着纪凡冷冷道:“你能死在困龙戟的利刃下,也算是值了。” 纪凡眼神冷漠,他生于世上,最厌烦的就是如此之类的话语,只有傻瓜才会觉得留你全尸是个很荣幸的事,只有白痴才会认为死在别人的刀剑下是值得的。 “我若是不死呢?”纪凡冷冷道。 烈阳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里面蹦出的杀意浓烈至极,死盯着纪凡说道:“你必须死!” “我不明白,我与你有何仇恨,若是我扰乱秩序,你抓我便是,可是看起来你只想——杀了我!”纪凡质问道。仦說Ф忟網 “很简单,你今天让我很丢脸!”烈阳最后一次耐心的回答。 纪凡的眼神渐渐变冷,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些生活在上流的人,是否真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只是因为自己没能很快杀死自己,就觉得很丢脸,那我们的命呢?比他的脸面还要不值? 既然如此,那我纪凡倒是要让你们这些人的脸庞给撕扯得更大一些,好让你们知道,我们这些人一旦爆发起来也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轰!纪凡一怒之下,二十四道剑显于头顶,由于纪凡的实力飙升,剑身比之前长了足足有三倍,威力自然不可言喻,而紧紧缠绕的火焰,也由火蛇化作了火龙,比之烈阳也就是个头上小了许多,气势上完全不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互看不对眼,烈阳看不惯纪凡的不屈服,纪凡也看不惯烈阳自认为的理所应当,就一个字:战! 看着这个蔑视自己的小鬼,烈阳的愤怒更甚,力量更强大,他跃向空中,抡了个满月一舞大戟,百龙浴火而生,张牙舞爪地冲纪凡而去,嚣张地大喝道:“你凭什么和我斗!” 纪凡没有接过他的话头,他皱起了眉,仔细地盯着烈阳的动作,他发现自己只能看得模糊的身影,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开始认为自己能接过烈阳的攻击了。 轰! 大戟如龙,狠狠地朝纪凡砸下,百龙群舞,围绕着纪凡猛烈的燃烧。 “死吧!” 纪凡手中锈剑一挥,二十四道不可躲避的剑,刺向那百条火龙,瞬间就灭杀了一半,而他手中的锈剑一指,对上了烈阳的困龙戟,“砰”的发出一声巨响,纪凡一惊,无往不利的锈剑竟然斩不开困龙戟! 近半数的火龙准确无误的轰响纪凡,把纪凡整个人给轰出了数十米,轰隆隆撞烂了数十栋的建筑,引得睡熟的百姓们狂叫着慌乱地逃出自家住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房子轰然倒下,顿时一阵悲切声起,刚想咒骂,却看到魔神一般的烈阳提戟而来,顿时吓得跑了没影。 烈阳的望着倒飞而去的纪凡,眼神复杂,对自己的困龙戟熟悉万分的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与锈剑相触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醒目的裂痕,这又让他对纪凡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要知道他这柄困龙戟从千年前那场旷世的大战遗留下的,拿着它的人,经历的大战无数,也没有人在它身上留下过如此深的痕迹,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刚刚突破巨力境的小鬼,这怎么能让他相信! 啊!烈阳愤怒的吼了一声。 另一处,纪凡就像是迷路的野牛,一路撞穿建筑物,终于在撞倒了第二十三栋房子之后停下了。 轰! 纪凡重重的落在地面上,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直皱眉头,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感到一丝惊喜,看着一道冲天火柱飞来,纪凡似乎更高兴了。 “我感觉我已经能躲避他的攻击了……” 第103章 被擒 纪凡这句话并不是空话,在不断地被击打,又被“重组”的过程中,纪凡的身体正被须臾鼎潜行默化的改造着,纪凡甚至不知道自己能看清的原因在哪里,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变化。 由于烈阳的个人爱好,纪凡被击打的部分都是脸部,五官和大脑承受的打击最重给,使得纪凡的头部恢复的次数最多,因而不断锤炼出来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具有强大生命力的。 而纪凡就像是被须臾鼎改造出来的改造人一般,身体的强度正逐秒递增。 烈阳似乎早就认为纪凡不会被自己这一击给击败,甚至默认为纪凡依旧如刚才一般站立,但他的内心还是有一丝期望,对的,就连打倒纪凡都变成了一丝期望。 可惜不出他所料,纪凡浑身是血的身子骨,依旧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啊!!!”烈阳崩溃得想要发疯,抡圆了困龙戟,戟上火光汹涌,浓烈的火配合顶级宝器,似一道灭世的焚龙正在吞吐烈焰! 一声划破长空的厉啸,困龙戟带着似乎是不可阻挡的力量再一次朝着纪凡的脑袋上劈下。 纪凡不慌不乱,二十四剑祭起,跃于顶上,朝着困龙戟飞去,砰——不出意外,碎成空气中的粒子,虽不起抵挡的作用,但却稍微减缓了困龙戟的速度,不多,但对纪凡来说也足够了,纪凡终身一跃,似鱼跃龙门,手中的锈剑遥指,对着来袭的烈阳就是迎头而上。 烈阳惊讶于纪凡大胆的表现,手中的困龙戟却是不停,轰的一声,火焰猛然爆炸,把他的速度提到极致。 轰—— 困龙戟与锈剑终于相撞,如同陨石撞地球般,碰撞的部分散发出一道以它们为原点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夜空,一切阻挡在冲击波的之前的一切事物都被切成粉碎。 由于纪凡与烈阳的距离距离皇宫实在太近,冲击波甚至波及到了皇宫,但皇宫外围好似有一道保护圈,待到冲击波一到,那道保护圈如同镜面上折射的流光,悄无声息的吸收掉了所有波及到皇宫的冲击力。 尽管保护皇宫的保护圈吸收掉了攻击,但这又怎么不被人注意到,若是普通的护城任务又怎么可能会威胁到皇宫?所有人都认为此件事情已经超乎了一般的任务,宫里管事的人物都急急忙忙赶去城卫府问个究竟。 展延老头子早就知道君明城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能力,也已经知晓闹事的正是陛下刚收下、自己代管的“新小弟”,也许是老了,展老头子的太阳穴一想事情就一阵生疼,看着眼前的皇帝老头子,不懂该如何解释发生在皇宫外的事情。 “啪!”一本《大君字典》狠狠的摔在展延的脑袋上,原本就脑袋疼的展延,此刻的脑袋更疼了。 君国的领导者,君国百姓的明君,皇帝老头子正一脸怒气的乱砸东西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奶奶的,那个纪凡是白痴吗,老子还以为他很厉害,没想到竟然是个蠢到家的二愣子、彻彻底底的赔钱货!”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展老头担忧皇帝的身子,关切道。 “息息息息你大爷!”老头子又摔碎了前几天刚运来的宝贝,恨恨说道:“叫他安生潜伏在老二的身边就好了,时不时传个重要的消息来就好了,也没要求他做什么,他这倒好,发的什么疯,竟然扮成黑衣人去劫持姑娘?” 老头子望着展延,口喷唾沫如雨下,又气又不解的说道:“你若是缺女人,你跟我说啊,老子皇帝啊,又哪里会不给你女人,真是……气死老子了!” “陛下,不是臣要女人,是……”展延不敢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强忍着恶心,舔着脸的安抚老头子的心情,说道:“陛下莫要动怒,纪凡此子虽说莽撞了不少,可是今夜他可是出尽了风头啊,这样一来老二就更加想要他了……” 老头子纳闷了,一个纳气中境的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出尽风头,不早被城卫队收押就好了,不过展延乃自己的心腹,从来不对自己说假话,被他的话给调动了兴趣。 展延见陛下愿意听自己讲,抖了抖白须,继续说道:“纪凡那小子今夜战荆楚,突破纳气上境,战烈阳突破巨力境,且战数回合不败,现在还在战……” 老头子露出惊讶的神情,惊叹道:“当真如此?” 展延点了点头,“当真如此。” 可老头子不是白痴,今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是要平这件事,那需要诸多暗线齐齐动手,若是纪凡不值得,也就当抛弃的棋子,任其自生自灭。 他望了眼展延,琢磨展延眼中的倚重之情,似乎很是看好那个小子,就是不知道他的眼光是否独到,能否看出纪凡的价值所在。 “那依你之见,纪凡当不当留?”老头子眼神锐利,似鹰一般盯着展延,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眼神。 展延没有犹豫不决,直接说道:“回陛下,当留!” 老头子深深看了一眼展延,然后展颜大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那小子的屎屁股就由你来擦了,但是千万别暴露我们的信息!” 展延点了点头,对于这档子事来说,他就是皇宫里最专业的,老头子绝对相信他的能力,说这番话也只是提醒他别被纪凡的潜力给迷惑了,毕竟皇帝要的不是像徐不有、司徒琅耶那样不服管教的绝世高手,他要的是忠心的臣。 话至此,另一边的战斗正酣。 爆炸还未停止,锈剑点在困龙戟上,火星四溅,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而纪凡借着自身强大的力气,运用卸力的窍门,顺着困龙戟的力量不退反进,强忍着困龙戟传来的恐怖破坏力,借着自己在须臾鼎内锻炼过无数次的身法,一剑刺向烈阳的喉咙。 “哈哈哈!”烈阳一阵狂笑,笑的是纪凡的不自量力,双手抓住困龙戟以更快的速度挥舞,速度之快超越了纪凡的刺向他的速度。 轰! 困龙戟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狠狠地轰在了纪凡的背上,纪凡像一枚导弹射向了另一边,砰的一声深陷地面! 烈阳马不停蹄,又是一大戟对着将要爬出来的纪凡,又是一击! 砰!砰!砰! 轰!轰!轰! 烈阳狂叫着:“我就不信你不死!!!” 然而半盏茶过去了,烈阳打得都有些累了,稍微停顿,朝着深坑望去,浓烟散尽,只见一个深约数十米的大洞赫然出现在君明城,而纪凡也不见踪影。 “应该是被打入地底了吧。”队员们远远的看着,猜测道。 烈阳也希望如此,不然他可真的要崩溃了,望着洞口,许久不见反应,烈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地底下,纪凡的呼吸极其微弱,须臾鼎的修复速度已经很快乐,但还是不足以弥补他的伤势,在半盏茶时间里,被顶级宝器连续轰击,来个狂徒境的高手也痛得全身发软,而纪凡多亏了须臾鼎还能活到现在。 可是他的生命还是很虚弱,虚弱到只能躺着,连眨眼都做不到。 “我这是要死了么……”纪凡被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给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这次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覆盖着他的碎石在慢慢流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但我不想死……”纪凡在内心对自己说道:“我想生!” 信念和意志或许才是纪凡真正的力量,在他的这句话之后,一道火苗在心中燃起,然后星火燎原般点燃他的全身。 砰—— 一道比之前所有火柱加起来还要巨大的火柱从天上冒出,把乌云都给烧开了个窟窿,火柱直接灌输到纪凡的身体里,纪凡与天地好似连接起来。砰!粉碎的声音,整个洞里的石头都化作了灰烬。 纪凡悬于火柱之中,他千疮百孔的身躯再一次被充满力量,浑身浴火的他在烈阳震惊的眼神中,踏火而出。 “这不可能……”烈阳彻底崩溃了,瞪着眼睛几欲瘫倒在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击对他来说,让他承受不了! 纪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奇怪的现象,他只知道是须臾鼎的功劳,至于自己只是运气好罢了,但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种,自己借着运气,再一次突破了…… “巨力中境……”虽然境界依旧比自己低,但烈阳却没有了再战之心,眼神迷离的望向月空,不甘的表情流露在脸上,“为什么他能这样,我不能……”而他身上的火焰也瞬间熄灭,人到了崩溃的时候,就连战斗的意志都会荡然无存,而像纪凡这样把人生生逼疯的人,也实在太少,只能说是个特例。 纪凡见着烈阳那般模样,顿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说怪他吧,的确他对自己下手一点都不轻,并且狂傲自大,叫嚣着杀自己,若是一直如此,依纪凡的性格拼到死也要割下他一块皮来。但是纪凡从不杀不战之兵,面对毫无战斗心的烈阳,纪凡心头的恨意也没那么重了。 皱着眉,看着烈阳道:“还打不打,还杀不杀?” 烈阳两眼放空,只顾看着月亮,摆摆手道:“不打不杀了……” 纪凡深感怀疑,但也不敢轻起战事,内心里也十分关心沈玉的生死,当即飞向沈玉,瞧见其扭曲的身躯,内心一怒,目眦欲裂,怒火再次喷涌而出,招出黑棺,把沈玉放进其中,便提剑就要与烈阳拼个你死我活。 忽然,数百人乌压压的一片包围了纪凡,由于别巧在远离了君明城之后,解开了别清风的麻醉,别清风只得接受回去已晚的事实,带着妹妹和荆楚一路狂奔,瞬间消失在城卫队的视线当中。而数百人面对同伙纪凡,齐齐射出数百根捆绳,目标正是纪凡,纪凡根本来不及夺躲,瞬间就被捆得严严实实,被包裹得像一个大胖子,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就算突破到狂徒境,面临如此之多的捆绳,怕是都动弹不得,更何况纪凡才突破到巨力中境。 “呜呜呜……”纪凡想要开口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 “别挣扎啦,一条绳子都够你受的了,更何况数百根?”烈阳斜着眼看过去,好心提醒纪凡道。 嗖! 忽然一道捆绳朝他射去,淬不及防的他,瞬间也被捆得严严实实,只不过比纪凡要好些,整个头部都还露出来。 烈阳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扯着喉咙喊道:“我是城卫队第三小队队长烈阳,你们快放了我!” “抓的就是你,烈阳队长。”二十名队长站出前头,其中一位队长站出人群,对着烈阳说道。 “什么,抓我?”烈阳瞪着眼睛,眼睛满是不解,开什么玩笑,竟然抓我! 那名队长看了眼烈阳,指着纪凡说道:“你毁坏太多的建筑,其中的损失不可估量,其罪较之嫌犯还要重大,张统领直接下令,把你拿下,等候发落。” “我可是在执行公务!”烈阳不服气的说道。 “那也不是你发疯的理由!”一道森严的喝斥声在天空炸响,虽没有烈阳爆炸的巨响,但那每一字每一声都似乎能在人的心里印上一个烙印。 有如此威压的人,以烈阳的见识来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将门掌门,他的师傅司徒琅耶,另一个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张世英张统领。 一身戎装,身材魁梧笔挺,面目中透着股威严,来人正是张统领! “统领,我是冤枉的啊!”烈阳看到最器重自己的张世英,眼神中又冒出了希望,乞求说道。 张世英一直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数十米内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一脸阴沉,强压着想要一巴掌拍死烈阳的心,恼怒道:“你,今日犯下大错,全在于你的脾气,若是脾气不能收放自如,又如何能成大事?此次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把你暂时收押,待到你的脾气能收放自如的时候,我再把你放出来!” “统领!”烈阳喊道。 张世英交代完后,也不搭理烈阳,头都不回的大步离去。 烈阳面如死灰,如同蔫了的花朵,再无一丝朝气,此事对他来说,面子全都丢没了,打击甚至大过纪凡对其的“伤害”。 两人一棺,就这样被带回了君明城的大牢,听候发落。 第104章 查案 君明城以西,相距数百公里的地方,一处不引人注意的断崖,足足有数百米的高度,层层叠叠似有数十道断崖被挤压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千层饼一般,尽管很是稀奇,但城卫队们早就熟悉了这片地方,那断崖面上光滑无比,并且没有一处可以支撑身体的地方,就算有人进去,除了摔死,也没有其他的结果。因此,城卫队们随意一扫几眼,没发现什么情况后就走了。 呲呲呲! 光滑的断崖上面,时不时的落下一些极其细小的石块,向着这些石块看去,除了看到一线天之外,和光滑无比的断崖面,也没瞧见什么东西。若是被城卫队瞧见的话,定会发现异样。 但是别清风一直在勉力坚持,终于等到了城卫队走的那一刻,心神一放松,一不小心就踢落了几块碎石。 “呼——”别巧长长的松了口气,收起威胁荆楚的剧毒,拍了拍胸脯,心道:总算是能安定一会了。 别清风可没有那么轻松,两只脚掌还有手都紧紧的贴在断崖边,身上还挂着两人,当真是累成狗。 “老妹,可以下来了吧……”别清风哀求道。 城卫队早都走了,别巧却死赖着还不想下来,这可急坏了别清风了,要是自己坚持不住掉下来,那不是就摔死了…… “不,我觉得这样子舒服。”别巧一脸幸福的抱着哥哥,大概是想起哥哥小时候抱着自己的感觉,很温暖很舒心。 别清风一脸苦色,说道:“你再不下来,我们就得摔死了。” 苦口婆心之下,别巧很不情愿地松开了紧抱着别清风的手,别清风立马跟上,断崖间的空气被召唤到两人的脚下,与急剧下落的速度成为作用力,大大减缓两人的下落速度。 嗒!嗒! 两声轻巧的落地声,兄妹俩安全的落地。 轰!一道落地的声音响起,荆楚落地后不停地叫唤着,好似全身的筋骨都被这一摔给震断了。 兄妹俩相视一笑,别清风只在落地的时候稍微减了速度,而后任由他自由落体的撞向地面,谁叫他让咱们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荆楚望着四处荒芜人迹的断崖,似乎没有谁能来救自己,荆家的人恐怕都没有城卫队那么快出得城来,心念至此,有些意冷,绝望道:“你们到底为了什么把我抓来?” 别清风看了一眼荆楚,奇怪于他的眉毛怎么那么粗,忍不住摸了摸说道:“你对青城马家之事,知道点什么?” 荆楚望了眼别巧手中的墨绿色液体,警惕地看着别清风的手,生怕他把自己引以为傲的眉毛给扯了下来,仔细的回想了有关于青城姓马的事情,过了片刻之后,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两眼一闪,随后惊恐万分。 别清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眼神,顿时感到有问题,直接捻起了他的眉毛,用力提了起来,审问道:“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要是你不说,我就把你的眉毛剃了,再不说,我就把你的命根子给削了。”言罢,一脚轻轻地踏在其的两腿中间,面目可怖。 荆楚紧张的咽下口水,额头上大汗频出,一时间汗流浃背,感受着小腹上传来的感觉,权衡利弊之下,颤抖着说道:“我说……我说!只要不动我的眉毛,不伤我的命根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啊!” 别清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要是荆楚不说,他可是真的会把他的眉毛给削下来,“还不快说?” 荆楚害怕的说道:“青城自二皇子出生后,都是属于二皇子殿下管辖的,虽说二皇子懂事早,但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二皇子还小,主事人并不一定是二皇子,可是也没有人想得出幕后之人是谁,也没有证据指明其背后有人在操控,也就把责任归在了二皇子的脑袋上,但究竟是不是二皇子所为,这么些年来一直不得而知。” “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别清风这就等于十明知故问了,但他却是为了确定其说的话的真实性,仔细抓住其的表情变化。 荆楚甩了甩额间的汗,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索性就全盘托出,反正这也是皇宫内众所皆知的事情,只不过为了二皇子的颜面才不敢到处宣扬。 “档案府不仅保存着民间的各种稀奇古怪,以及大事件的记载,同时也记载有一些有关于皇宫的杂事,而这件事由于牵扯到皇宫,所以被当时的记录官给记载下来,而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一直保存至今,而一日我整理档案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件事情的记录。” 看了一眼疑惑的别清风,他连忙解释道:“当然档案府也不是什么都记载的,皇宫的大事基本上都要过宫里的审阅才能记载,像这个估计只是那位记录官自己偷偷记下的,而我则由于看到的东西太过害怕,不敢再往细看,至于其中的细节,自然是不知的。” “那还有原件记载么?”别巧忽然问道。 荆楚讪讪一笑,说道:“我也纳闷,第二次好奇心驱使下,想去一看究竟,却发现那本记录却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我那时候十分害怕,生怕是二皇子的人知道了,毕竟我曾经看过,我对死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怕了,所以我就……” “嗯?”别清风一瞪眼。 荆楚一脸尴尬,避开别清风的眼神,说道:“我……我就把它给烧掉了。” “什么!”别清风别巧两人同时大叫起来。 “你这混蛋,竟然烧掉了,你知道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多重要么!”别清风一想到这是纪凡舍了命要得到的东西,没想到就被眼前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给烧毁了,简直是气煞他了。 荆楚全无英雄气概,虽说为人正义从不做坏事,可一旦面临生死之事,就被吓得腿软了,哀嚎道:“大爷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别清风没有心情跟他废话,既然没有价值了那就直接处理掉,与妹妹相视一眼,作势就要杀掉荆楚。 荆楚顿时脸变得灰白一片,嚎啕大哭,哭了片刻之后,忽然想起自己知道一个人,那人或许知道一些有关于此事的细节,想到这,望着将要斩下的清风剑,急忙喊道:“慢着慢着!我知道有个人或许知道这件事!” “谁?”别清风与别巧相看一眼问道。 夜将亮,黑麻麻的夜渐渐变得清晰。 别清风一行人正偷偷摸摸的前往一处军事重地,望着外围层层叠叠的岗哨,荆楚开始后悔自己说出这个地方来,现在自己可是与这两人一同潜入军营,若是被抓个正着的话,任由自己怎么说,也都是百口莫辩啊,落下一个擅闯军营的罪名啊,要知道擅闯军营者皆处以死刑的啊! 别清风往旁边一看,瞧见荆楚那脸上满是大汗珠,忍不住调笑道:“大眉毛,见到军营你就怕了?我不知道钻进钻出多少回这样的军营,别说抓住了,就连看都没人看见过我!” “哥哥好厉害!”别巧满眼星星的赞叹道,更是助长了别清风的嚣张气焰。 荆楚懒得理会他们两个,一路上吹捧自己,还有个妹妹帮着吹捧,谁能受得了?要不是自己身上塞满了数十根致命的毒刺,自己早就溜之大吉,还会和你在这里侃侃而谈么!小說中文網 悉悉索索,数列守卫走过营前,或许是将近天亮了,都有些松懈,随意看了几眼就继续绕圈巡逻去了,别清风看准机会,带着妹妹一溜烟的冲进了军营中,借着风隐藏自己的身形,速度极快,以至于没人看见。 荆楚不仅佩服他的身法,一路上早就知道他就是别清风了,对其身法的传言还是有些不信的,但今日一看,实在是了不起,不仅想到曾被其劫持的小曼姑娘,怪不得轻易就被其制服了,要是自己也能有这般云里来雾里去的潇洒身法,怕不是小曼姑娘就会爱上我? 呵呵…… “快走!”别巧一脸嫌恶的看了一眼荆楚的花痴样,控制他身后的毒刺稍稍扎了下,立马痛得荆楚直跳脚。 荆楚回神后,冷汗直流,生怕别巧真的扎了进去,自己就一命呜呼了,赶紧跟上去。 在辗转了数条小路,躲过数十队守卫后,终于来到了目标处。 “就是这了!”荆楚与别清风对视一眼,指着眼前冒着灯光的白色帐篷轻声说道。 别清风话不多说,把荆楚扔了进去,趁着荆楚吸引住里面那人的目光,带着妹妹一溜烟就钻了进去,势必要一击制服目标。 噌! 想都未想,一把亮剑就抵在了那人的颈间,那人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错愣的抬头望向突如其来的别清风。 别清风从上到下审视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一副平常到极点的相貌,却因为收拾得很干净,显得有些清新俊逸,很难想像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竟然能感受到这些,而那整齐又不失体面的衣衫显得他气宇不凡,左手扶着书籍,右手微微拿起笔,看样子好似在给书籍做标注,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名温文尔雅的逸群之才。 “你说的就是这人?”别清风感觉自己是否抓错了人,问道。 荆楚也没见过本人,但是听起老爹说过,整个君国最有智慧的人,不是坐在龙椅的那个老头子,而是时常游山玩水又爱摆兵布阵,闲情时又喜著作标注名典的第一谋士,据说那人参与过的各种有关计谋的事情,且能推测出几乎每一件事情的始末原由,而那个人的模样就是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瞧见那人的模样后,他可以肯定地回答道:“没错,就是他!” 别巧听到答复,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数十根流淌着墨绿色光芒的毒刺就对准了那人。 居弘思还弄不明白,眼前的这些突然闯入自己帐篷的人是谁,竟然能躲过军营的哨兵,他很聪明的没有提这个问题,而是询问道:“你们找我何事?” “你可是居弘思?”荆楚上前问道。 居弘思回答道:“正是。” “那好,我有问题问你。”别清风向前一步,直视居弘思的眼睛。 “知无不言。”居弘思缓缓放下笔说道。 “敢问数十年前青城马姓人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别清风看了一眼居弘思的右手,见其只是放下笔,稍稍放心下来。 居弘思低头深思,慢慢皱起了眉,然后回答道:“你是说青城马家前家主惨死之事?”他饶有兴趣地望了一眼别清风,问道:“你与马成辉是什么关系?我不曾记得他与修器者有过联系。” 别清风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厉声道:“回答我!” 居弘思先是一怔,而后微微一笑,说道:“青城前家主马成辉之死,由彦家主持此事,主要负责包围和镇压,以及事后处理,还有各个方面的达官贵人联手掩盖此事的事实,扶马成仁上位。” “而彦家的幕后推手,为了自身性命着想,我不能直言,但可告知你的是,那人乃皇宫里的人。” “二皇子?”荆楚脑子一转,不知道为何就想到这人,惊呼出口后,赶紧把嘴巴挡住生怕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荆楚这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别清风,他一脸凶光,愤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口,既然你对我没用,又看到了我们的相貌,不如就此一剑杀了你灭口!” 居弘思轻笑一声,看了一眼面露凶光的别清风,眼睛里蕴含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异样,不紧不慢的说道:“另外可以告诉你一点,一鼓一钟并不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他们只是被利用了,当然……鼓钟两个白痴以为是自己杀了你的父母,并不知杀手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别清风面露凶光,讶异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还道出自己的杀死父母的凶手不是鼓钟二人,一时间气压低到了极点,清风剑向其脖颈处刺进了一毫,居弘思的脆弱的皮肤被这一刺给刺破,一道鲜血从脖颈流出,可他却面不改色,一脸坦荡的望着别清风。 别巧也一脸怒气的拿毒刺指着居弘思,小脸上的泛起愤怒的绯红。 若是自己杀的不是杀死父母的仇人,那自己不就是错杀人了?从出生到现在,别清风有自己一套做人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眼下从居弘思的口中说出的话却颠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我说什么,想必你已经听到了,我无需重复。”居弘思拿起笔,不再看他们,专注地在书籍上标上自己的注解,忽然张开嘴,好似说的是一句寻常的你好一般,轻描淡写地说道:“动手。” 第105章 审问 君明城由于天然的地势原因,防护力量主要集中在城内,而城外的守卫力量主要靠零散分散的数个点来支撑,而南门外数十公里外就有个军营,此军营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硬要说不同于其他军营就是,它掌控着君明城的要害,挡在了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 此时此刻,原本安静无事的军营,忽然变得灯火通明起来,士兵们拿着长枪拿着火把,整齐肃杀的向军中一处不起眼的帐篷赶去,表情如临大敌,长枪一出,一瞬间就包围了整个帐篷。 帐篷内的灯光一阵灰暗,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片刻后,帐篷内走出了一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但自身上下却有着一股令人服气的气质。 他微笑着对众多将士点了点头,没有拿毛笔,带走了那本书籍,夹在腰间,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将士们都认识他,见他向自己而来,纷纷让开条道路,生怕挡着他还不停地向后挤,而离两边的距离已经有一米还要多了。 “军师。”众将士待他走过的时候,恭敬地喊了一声。 居弘思不说话,依旧是微笑点头,然后飘逸的离去。 帐篷内随即被推出了三个五花大绑的人,两个男人,一个姑娘。帐篷微微开启,随后一条条黑影如暴风雨中的海燕,似一道闪电瞬间冲出了帐篷,紧跟着居弘思的身后。 将士们没有在意眼前的那些黑影,他们知道那只是皇帝陛下给他配备的贴身密探,一是为了及时得到有关于军师的消息,二是舍命保护军师。他们已经习惯了军师身后这群人的存在,所以注意力很快就被别清风们吸引了,看着这三个擅闯军营的黑衣人,责怪于自己竟然没有及时发现,险些让军师陷入危险的境地,还是军师未卜先知才能及时把他们擒住,所以脸上很难有什么好表情,一脸的肃杀意味。 “来人,将他们给绑了,绑得严实些,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高洪亮面无表情地审视的看着他们,脸上说不出喜悦,但也谈不上杀气凛凛,看向别清风的时候,眼神稍稍亮了一丝,但很快就被隐藏了起来。声音如同锈迹斑斑的两柄刀相互的敲打,发出的声音深沉嘶哑有些难听和刺耳,他从人群中走出来,是众将士们的头,对着他们下令道。 哒哒哒,众将士把他们死死的捆了起来,一人用上树根绳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逃跑能力,不敢大意。 “走!”将士们推搡着,把他们赶入军中临时的看押点。 别清风凝视黑影离去的方向,脑中回忆起刚才那惊险一幕,额间突兀的冒出几滴冷汗,短短一瞬,从帐篷各个阴暗的角落忽然窜出数个黑影,手中各式的宝器都有,只一瞬就把他们全身各处的要害都给制服住了,想想还有些后怕,不是没人能抓得住自己,而是高手们都懒得理会自己,若是真的布局,只需一瞬就能制服自己,别清风经过今天,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些人难道就是皇帝秘密训练的密探么?别巧一脸苍白的看着黑影,黑影看不到任何的相貌,显得十分可怕,或许是她被吓到,还是因为被张世英打败时留下的伤还没彻底治愈,一时间竟有些昏厥,但她强撑着不让哥哥看见,免得他担心。 荆楚当官也有几年,虽不熟察言观色那一套,但好歹也不差得太多,见到一身戎装,站在人群正中的高洪亮,就知道这是这里的头,想到过不久就要脑袋搬家,还是忍不住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哀求的对他说道:“将军,我是荆家的公子啊,我是被逼无奈才闯入军营的啊,我是无辜的啊,将军!” 高洪亮伸手止住了士兵,走上前去审视荆楚,荆楚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一名将领走上前告知他眼前这人的确是荆家的公子,他眉头微皱甚是嫌恶,没思考多久,身子忽然一震,一身戎装铿锵响,不屑一顾地离开,离开时说道:“没想到当年威风凛凛的铁血荆家却生出了你这样的家伙,怪不得名声日渐而下,再不复当年之勇,在哪枯燥无聊的档案府查人事迹,哪样没有男子气概,就做哪样。还为了个青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简直是不知所谓!” “我知你系冤枉,念在当年荆公对我的教导之情,今日我不杀你……”荆楚悲切的脸如三月的未开的花,忽然绽开,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可还没等他笑够,高洪亮继续用他嘶哑充满铁锈的声音说道:“但我不愿看到荆家唯一的独苗白白荒废这一生,见不到就算了,如今相见了便要好好的调教一番,我自会书信一封给荆府,告知你的父母今后护南营就是你的家!” “啊……?”荆楚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从高洪亮嘴中说出的话。 一直神游的别清风忽然抬起头,注视着高洪亮的眼睛,说道:“那你们打算处置我和我妹妹?” 临危不乱,镇定自若,高洪亮眼中忽然对别清风有一丝的欣赏,果不然太多人想要将他收入囊中,他凝神注视着别清风,不禁对其产生了一丝兴趣,但却不会表现出来,似背军规般生冷说道:“按军规,擅闯者当斩,只不过你们身份特殊,还需等待上面的决定。” 别清风担忧的看了一眼妹妹,低头深思后,做出个决定,说道:“若我参军可否放过我妹妹?” 高洪亮眼神激凸,险些要被这话给破坏了自己的威严形象,他……他竟然要参军,军中若是多了一个像别清风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前哨,那岂不是比多了几个像自己这样的狂徒境还要好上数倍,日后四军比试,自己就占了天大的主动啊,这么诱人的这么美的画面实在不敢想,想想都要流口水啊!可惜啊,上面还没有发话,自己可不敢轻易的接下来这个烫手的山芋。 他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强压自己内心的鼓动,转身背手而行,轻飘淡写的说道:“押走。” …… …… 君国虽号称君之国度,但人们也不全都是“君子”,犯法之事极少做,却也不等于没有。君明城第一大牢就位于人烟相对稀少的城东,因为犯人不多,所以这里的工作极其清闲,只有渺渺几个人看守。 一脸麻子的周厚实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因为昨晚的大动干戈没能睡得好,今日又得早早起床当班,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他眼睛都张不开,脚步虚浮地走到大牢门口,看着两个同样没什么精神的守卫,肚子里就一肚子气,狠狠地踹了两脚,大骂道:“老子昨晚没睡好,你们也没睡好?” 两个守卫被周厚实的两记绵腿给打醒了,一个激灵就要挥刀喝骂,结果却发现是自己上头,马上低头哈腰地说道:“牢头,您怎么来了?” 周厚实佯怒道:“还不是昨晚折腾的那件事,睡得正香就被人拖来处理,上头多方交代,今日能不来看看那些闹事的王八羔子怎么样了么?” “你们倒好,昨夜不值班,倒是睡了个好觉!” “嘿嘿!”两名守卫饶了饶脑袋,讪讪笑道:“牢头幸苦了!” “嗯。”周厚实没和这两个滑头多聊,径直走进了大牢。 大牢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就是规模远比其他国的大牢要小上大半,透过大牢能把一个国家的治安看得出一部分,周厚实的心里头十分佩服陛下的手腕和魄力,能把国家治理如此之好,没有英明无比的陛下难以做到。 似昨夜那般的动静,怕是数十年难得一见了吧,就是不知大皇子继位后,能否比得上陛下啊…… 一路上感叹着这个国家的未来,不一会就走到了要去的地方。 随手拿起挂在墙上的皮鞭子,小心的握着把手,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鞭子那就有的受了,那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不知谁想出来的毒辣招数,在鞭子的内部缝了密密麻麻的细针,一鞭子抽下去,不只是要皮开肉绽,还要忍受被数百根利针扎的痛苦。 周厚实别看他名字厚道老实,人也确实如此,但只要进了大牢的门,拿起了他最心爱的鞭子,他就是君国上下赫赫有名的周扒皮!只要落到了他的手上,不抖落点有用的东西,那是没得可能的事。 当!当!当! 周扒皮脸上的麻子挤成一块,露出狰狞的面容,拿着皮鞭使劲地在牢门上敲着,斜着眼瞅着正窝在笼里的两个小家伙。 “你们两个家伙,是要我用刑呢,还是自个招呢?不过嘛,从我个人角度来说……”他露出一脸坏笑,阴森森的说道:“我更加希望你们……不招!” 纪凡窝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并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楚楚可怜,而是因为那里是整个牢房唯一有茅草的地方,睡起来稍微舒服些。 “大人,我要招什么?”纪凡双眼无神地扫了一眼周扒皮,不解地道。 “嘿,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周扒皮轻了轻嗓子,用手小心翼翼的扒拉着皮鞭里的针,保证这些小宝贝们都把它们的“牙齿”给露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只要招出幕后黑手,我周厚实保证放你们走,并且不伤你们一根汗毛,如何?” “我的背后没有人。”纪凡说道。 周扒皮目光微冷,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谁说你背后没有人,我不是人吗?”烈阳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角的眼屎给挤出来,折腾了半天才睁开眼睛,听到纪凡这么说,一脸不快的说道。 纪凡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不知道他是白痴呢,还是装白痴,你以为人家是问你的存在么?话说,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人绑在一起! “纪凡,对吗?”周扒皮冷然一笑,甩了甩皮鞭,“啪”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说道:“你好像不老实喔,你先前是公主殿下的侍卫,后来又投靠了二皇子,然后深夜与其他同谋到花月楼劫持张小曼,重点却是勾出荆家大公子,而荆家向来公正,这一代更是管理档案府,处理事情从未有过差错。” 周扒皮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看着纪凡说道:“你抓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做什么,是不是找一些档案?还是他灭了你家满门?还是……你潜入二皇子身边,为的就是接近二皇子,然后发现了某些端倪,再然后只有去到档案府才能查到资料,所以你抓了荆楚,对不对!” 纪凡扯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喜欢联想的八卦大圣,猜得竟然差不多,让他无言以对。 “原来你想要陷害二皇子!”烈阳惊得想要跳起来,却被纪凡给拖累,蹦不起来。 纪凡可不想被他们两个就这样盖棺定论的认定自己要对二皇子不利,虽然自己就是要对他不利,但也不能让人知道了啊,眼下归咎起来最多是扰乱君明城秩序,关个数十年,或者服个十来二十年劳役就好了,若是被咬定意图陷害二皇子的话,那可要丢掉性命的,说多错多,索性就闭紧了嘴巴。 啪嗒! 一声开锁声,周扒皮掂着皮鞭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的诡异笑容,让纪凡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恐惧。 “你不说话,就代表着你默认了?” 那我说话就是狡辩了?我的天,什么逻辑!纪凡在心里面吐槽了一句。 “看来你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了!”周扒皮一脸放肆的笑,双眼都要笑成一道缝。 纪凡马上警惕起来,可是全身都被捆绳给死死勒住,根本动弹不得,忽然他双眼一亮,一道又黑又长的黑影像一阵飓风突然扫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赶紧蹲下,就地一滚,一道黑影就从他的头顶飞过,就差那么零点几公分鞭子就打到他的脸上,距离近到就连那鞭上的数百根细针,他都能清楚的看见! “啊呀!”烈阳痛苦地捂着脸蛋,瞬间火起,鲜血夹杂着零星的火星从脸上流出,嘴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悲愤地指着周扒皮,骂道:“格老子的,你是打他还是打我啊,痛死我了,哪个王八羔子发明的这玩意儿啊!好似一把刮刀,直接挂掉了我脸上的肉啊,我要是毁容了,我告诉你,你吃不了兜着走!!!” 指完周扒皮后,又指向纪凡,恨恨道:“你个家伙,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我不正走神的吗,说一句会死啊?” 纪凡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不是高手么,躲开不就得了,还用我说? 第106章 救兵来了 “啪”一声响,枯寂的牢房里忽然多了一丝人气。 烈阳一脸愤恨地来回盯着那两个杀千刀的家伙,浑身冒着火焰,却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神来“杀死”他们,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纪凡,惊讶地发现在自己足以烧融钢铁的恐怖高温之下,纪凡竟然毫发无损,着实让他另眼相看,怪不得打了数十拳都没能打死他,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一鞭子下去,周扒皮心里的变态欲望是得到满足了,可眼见着打错人了,这可让他难办了,对于烈阳嘴巴上过过瘾就好了,调笑几句,就算是将门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至于司徒琅耶那更不可能为了弟子的脸面亲自出马,可现在是不小心打着了荆家的公子,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后悔,立马变了嘴脸,原先的嚣张嘴脸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对烈阳献上一脸的溜须拍马,陪笑道:“烈阳队长,我……小的不懂事,人老了,身体不听使唤,这不就错手打伤了您,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小的这事,小的这给您道歉了!” 言毕,真真切切,模样感情样样到位的面对烈阳半拜了一个礼。 烈阳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滋味,恶言相向地盯着周扒皮,盯得他心里直发毛,烈阳可不领他的情,一句道歉就能完事,那还要王法做什么,滥用私刑,对谁都不行! “格老子的,我烈阳记得你了,你叫周扒皮对不对,等老子出去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烈阳愤怒的说道。 吓得周扒皮瞬间变回了厚道老实的周厚实,浑身发抖,连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抹掉,重复着“是,对不起”的话语,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哟哟哟,没想到烈阳队长那么大的威风啊,竟然要扒我们的牢头的皮,要知道他兢兢业业为君国做牛做马从成年那一刻就干到现在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被你烈阳一句话,就给扒了皮,死于非命,是否太不应该?” 一句话里话外透着股阴阳怪气的话从大牢里阴暗无比的角落里传出来,众人的目光被其吸引过去,牢头的眼神有些不解,似乎只有自己进来的啊? 纪凡和烈阳脸色出奇一致的发生变化,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黑暗的角落。 “嗒”一声轻响发出,一只脚从角落里伸出,扯出一道斜长的影子,一个全身笼罩在黄金色斗篷里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闪闪发亮的黄金色,在稍显黑暗里的大牢,光芒却不曾弱上多少,只是那人的脸完全被宽大的帽子给遮住了,看不清是谁的模样。 烈阳眼睛刹那间就被他那一身闪亮的黄金色给吸引住了目光,眼神在衣服上面来回扫视,就像看着衣衫半露的美丽姑娘一般,让他着迷! 纪凡慢慢眯起了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来人,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好似他也是如此的打扮,总是喜欢黄金色的装束,情不自禁地说道:“二殿下?” “无趣!”来人听到纪凡这话后,瞬间的好心情全都没了,慢慢地走出黑暗,露出了那一双思虑和顽皮的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这样是不是很无聊?” 俊朗的脸上,那一脸无奈的眼神,加之独树一帜的“恋金癖”,整日一身金衣示人,除了喜欢给人“惊喜”的二皇子,还能有谁? 烈阳点了点头,赞同二皇子的说法。周扒皮可是个有眼界的人,眼瞧着二皇子来了,自己的“审问”就得延后了,乖乖的站在了一旁,装作恭敬的样子。 纪凡的脸色就那么好看了,刚才那两人还在议论自己陷害二皇子,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二皇子的突然出现,令纪凡有些惊讶,难不成周扒皮是二皇子事先安排来试探我的人,而二皇子则站在角落里听了个完全? 不知是纪凡想得太多,还是二皇子掩饰得太好,一脸微笑地看着大家伙,特别是看到纪凡的时候眼睛特别的明亮,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纪凡,用质疑的目光问道:“纪凡,你接近于我,可是因为你要对我不利?” 周边黑暗无比的地方,忽然闪过一丝金光,似一道闪电划过纪凡的脑海,惊蛰住了他。 “嗯?”纪凡面对突如其来的话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望向二皇子,看着他那十分做作的笑容,心里惊道:难不成他发现了我的目的,还是我暴露了?不管怎么说,这两样都不能被他给察觉,若是被察觉,以坊间流传关于二皇子的传言,恐怕自己是活不到明天了。 抹了抹脸上的大汗,为了小马哥的案子,又答应了老爷子的卧底任务,自己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既然答应下来,就必须努力做到,思虑了几许,最后看着二皇子说道:“属下不敢对二殿下有丝毫不敬。” 姬启明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欣喜更多的却是失望,失望除了大哥这个对手之外,好似没有什么人敢正面的对抗我,那将来夺嫡的时候,就少了解一个人的习性,因为在他看来,所有人都会成为自己将来夺嫡的重大阻碍,而面临的阻碍谁都希望少一些,如果不把他们想得多一些人,又怕自己遗漏,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 但其表面上还是微笑待人,对纪凡说道:“如此甚好,我信你。” 二皇子说完之后,一抖金光闪闪的金色风衣,风骚无比的朝大牢外走出去,头也不回,人影也渐渐隐藏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来之匆匆,去也匆匆,二皇子总是为了一些看似无法理解的言行,而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或许这就是二皇子的拥有的独特个性。 例如城外竹林一战,直奔竹林的原因竟是为了给一次别清风杀掉自己的机会,并且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翘首以盼等着别家兄妹的刺杀;另一件就是二皇子与纪凡之间看似毫无营养,却又蕴含着深意的问话,但一般人看来,只为了一句话,竟然跑到大牢里这么阴暗的地方来,实在是不敢想象。 纪凡的一句话,似乎就能让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确认纪凡没有说谎,对纪凡,他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似乎纪凡是效力多年的心腹一般,好似建立了浓浓的信任。 “咳咳!”周扒皮眼珠子瞪得老大,有些惊讶又有些迷茫,惊讶于纪凡真的有二皇子撑腰,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不如早日斩草除根,迷茫于二皇子已经现身牢房,力挺纪凡,自己效忠于大皇子,按理来说,应该是继续执行酷刑,好让别清风招认了想要谋害二皇子的罪行,这样一来就不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又能破坏二皇子与纪凡的关系,没准以二皇子的古怪脾气,就算是杀了纪凡也很正常,谁宫里不是个把人呢?并且还没有人敢管启明殿里的人。 可是……二皇子不走寻常路,现身于大牢,就是把威胁摆在明面伤了,告诉所有人,纪凡是他的人了,谁动谁就等着收尸吧。 周扒皮想到这,眉头一皱,他上有老下有小,才不愿意在这时节跟二皇子杠上,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才是他的生活,脑咕噜一转,只好张嘴郁闷说道:“你们两个的运气不错嘛,竟然能在大牢里见着尊贵无比的二皇子殿下?” 纪凡冷笑一声,说吧说吧,既然二皇子来了,那么我也很快就能出去了,等我出去之时定当要把你狠狠打一顿。 烈阳则是一脸无所谓,反正以自己的实力,最多关两天磨练自己,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家的。 周扒皮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皮鞭,眼神很仔细的盯着那鞭子里的细针,小心翼翼的顺着,不一会,皮鞭里的着针又变得整齐发亮,似乎一刺就能夺人性命一般。 用颇具威胁的眼神看了纪凡后,周扒皮瞬间变回周厚实,笑道:“今日就算了,过几日再审!”言毕,就要走掉。 “砰”的一声响,周厚实感觉脑袋撞上了一座大山,整个脑袋都开始眩晕起来,抬着迷糊的双眼,向前看去,只见两座大山般的黑影,挡住自己的面前,就是眼前的这两个黑影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斜眼看向纪凡烈阳,好似感觉他们在嘲笑自己一般,脑袋窜上一缕绯红,破口大骂道:“哪个混蛋,敢挡老子的路,不知道大牢是不能顺便进来的吗?!” “嗯?”任彪感觉似一只大点的蚊子叮了一下自己,怎么感觉腹部有些感觉,还未低头看去,就听到那难听又透着滑稽可笑的话语,不禁好奇的低头看去,只瞧见一脸麻子的中年男子正破口大骂,似乎在骂自己? 当即怒不可解,粗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白气,眼神犀利的盯着他喝道:“你是在骂我?” “咕噜”吞口水的声音,周厚实刚骂完想要看看这不长眼睛的混蛋是谁,结果把头仰得快到后背才能看到那人的样貌,一看到那一脸铁面的样子,加之魁梧的身材,又因为自己家曾是军伍之家,当即就联想到那人,顿时冷汗直飙,汗如雨下。 “任……任教头,您怎么来了?”周厚实有些害怕的问道。 姓任的教头就只有一个,任彪脸上没有耐心的扫视着周围的牢房,门锁没有动过的痕迹,证明没有什么牢房打架的事情发生,看来牢房也不像百姓们传的那般恐怖,至少算上整洁。 “我此次来,只因为受人所托,需要把两个人弄出去。” 周厚实问道:“什么事,大人,小的若是能办到定当竭尽全力。“ 任彪很满意他的态度,伸出粗壮的手指指向烈阳又指向纪凡,似乎在菜市挑选禽类一般,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两人,我要了。” “啊?”周厚实嘴巴长得老大,不敢相信的望着任彪,作死的再次问道:“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你对我有质疑?” 任彪挑眉看向周厚实,敢质疑他这个君明城总教头,是不是不想活了? 周厚实还未等到任彪说话,单单看到眼神就心惊胆战,结巴的说道:“……大人,小的不敢。” “不敢?那就放人!”任彪说道。 “大人,那可不行啊,小的奉命行事,要查出其幕后指使才好交差啊!”周厚实指着纪凡说道。 任彪看都不看周厚实一眼,直接一个推搡,一把就把他给推到,“砰”的一声直接撞上牢房的栅栏,痛得他面目扭曲。 “哒哒”的脚步声走近,任彪的大手一把拽下了周厚实腰间挂着的钥匙,在他的注视下,解开了扣在纪凡与烈阳脚上重达百斤的铁球,但却没有解开他们身上的捆绳,一手把他们给扯出了牢房,一边走一边回头与目瞪口呆的周厚实说道:“若你脑子里还想交差,来护南营!”尛說Φ紋網 “啊?”周厚实眼睁睁地看着任彪把犯人“劫走”了,心里一阵苦水翻涌,不用猜都知道是大皇子的意思,只有大皇子才能叫得动任彪这个倔牛,哎……我也是大皇子的人啊,黑锅不能只我一个人背啊!护南营?怕是我没进去就被你打死了吧…… “呜呜呜……” 纪凡还没弄明白什么事,背靠背的烈阳就一脸苦色,似蔫了的野花全没了精神劲,想到进了军营就全无自由的时光,不禁后悔为什么要跟一个打不死的人闹腾,更悲惨的是,还进了任彪的主场护南营,以他训练的方式,那是要练死人的节奏啊,他的眼神渐渐灰暗,嘴巴微微动弹,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次怕是逃不掉了……” “什么逃不掉了?”纪凡疑惑道。 烈阳显然是陷入了悲苦的联想中,懒得理会问题宝宝纪凡,答应一声都懒得说。 三人一影,很快就消失在大牢门口,朝着南方去了。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大牢附近的暗影处闪过两三个黑影,黑影的速度很快,加之他们的动作寂静无比,大白天竟然没有人能发现异样。 正对面的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一位年迈的老头子,一脸祥和的看着小摊老板的脸,仿佛要看出花来,弄得老板都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不耐烦地道:“老头,你到底买不买?” “呵呵,买买买!”展延堆起一脸笑脸说道。 老板奇怪地看着他,拿过展延递上来的钱,给了他一支糖葫芦,担忧地道:“给你孙子吃,你可千万别吃了,免得磕蹦了牙。” 既然一切按计划行驶,老大动用了军方的力量,想要强行夺走老二的筹码,釜底抽薪,倒是一招好棋,只不过老二竟然偷溜进去与纪凡私会,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弄得局势有些混乱,叹了口气,心道:算了,事情没有偏离控制就好,老头子也没什么借口骂我就成! “放心,牙好吃嘛嘛香!”展延大笑的离开了小摊,一口咬向糖葫芦,咯嘣一声,崩断了数颗老牙。 小摊老板一脸鄙夷,“还牙好?我说的嘛,给孙子吃,一把年纪了还贪吃小孩子的玩意儿,活该牙崩!” 第107章 入伍 秋天,大片的野菊侵略了君明城外大片的山坡,皇宫内也被这一抹金黄的颜色给霸占,深宫处启明殿内出现了一个身穿金色斗篷的人影,帽子遮挡住了他的容颜,在路过铺满金色菊花的园林的时候,忍不住被它的璀璨给吸引住了目光,停下慢悠悠的步伐,伸手就要去摘上两朵仔细欣赏。 “哒哒!” 忽然一声嘈闹的脚步声突兀的出现,打断了他的雅兴。 “殿下,任彪把人劫走了!”张世英一脸凝重的神色,他收到了第一线的消息,就急忙赶来告知二皇子。 姬启明皱着眉听完了张世英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伸手摘向生长艳丽的金菊,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扭,一小捧野菊花被他拈在手上,看着金菊上面层层叠叠的花瓣,莫名感到一丝不喜,手上慢慢用劲,金菊受到外力,小花瓣一大片一大片的掉落,飘落在地面,残叶洒满了他的脚边。 他的眼神盯着掉落的花瓣,喃喃道:“亲爱的大哥,你出招可真够不讲道理的,你难道就不怕我抓着劫狱这茬在满朝文武面前说事么?”任彪在朝上人脉广博,自己人丁稀少,不一定能借这推翻他,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可笑,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不怕,但你也是知道我的能耐,我最擅长的莫过于无事化有事,有事化大事,既然你跟我斗,那我们不妨斗上一斗?” 张世英恭敬的脸色忽然一变,似乎是预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沉默地退下,他明白这件事情,自己是绝对不允许明里参与的,若是妄自参与进去,万一自己想要脱身之时,就会变得很困难。 当天,军方三十四名中下层军官贪污受贿的信件被秘密送往君明城应天府,信件上的内容震骇了应天府内的众人,应天府当下立即调动半座人,为的就是权利查处这信件内的内容是否属实,若是属实的话,这三十四名军官将会受到严重无比的军规处置,罪责——斩! 而心细如发的官员,更是发现了这些人之间蕴含着相同的因素,皆与大皇子有过接触,且在军营中担任不痛不痒的官职,看起来没什么权利,但仔细去想,少了他们中的每一个,一个军营就会转不过来,更何况他们来之不同地方,这摆明就是给大皇子一个下马威,告诉他自己还有很多手段,这只是开始,若还是视我为土鸡瓦狗,那你就等着看我的手段吧! “啪!”阴暗无比的咏轩殿忽然亮起了一道烛光,烛光稍稍照亮了数米,微弱的灯光不停地摇曳,好似将要熄灭一般。 姬咏轩那张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认真的盯着手上拿着的那张纸细细的看,沉重的呼吸把烛光吹得摇摇摆摆,许久才从思虑中回来,僵硬的脸上扯出一道难看的笑容,笑得很假很生硬,“没想到老二那么快就动手了,当真是没想到他动手的时机,动得那么赤裸裸,那么利落!这不像是他的风格,该不会是他真的很看重那个小子?” 不过他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很快就脱离的思考,向着阴暗的墙壁说道:“影,通知他们无须担心,我自有对策,叫任彪把人看好,不见了唯他是问!” 嗒——十分轻盈的声音,好似一张薄纸落在地面,方才还依靠在墙上的黑影以难以琢磨的速度横掠而过,消失不见。 姬咏轩眼睛在黑夜中缓缓合上,那两道精光也慢慢收敛,“呼”的一声,烛光熄灭,咏轩殿重归黑暗。 …… …… 护南营离君明城并不太远,因为地形的原因,相对其他四个军营来说稍远一些,似一道锋利的箭羽,护南营就是君明城的箭头。担任着最主要的守卫任务,可以说,一旦护南营破,君明城破城之日近在咫尺。 作为一位英明的君王,为了避免如此情况,只能朝护南营增加兵力,其兵力仅次于皇宫内的兵力。但堆积那么多的兵力的结果就是,护南营的权利越来越大,底气也越来越足,而军方的势力几乎百分之百都是支持大皇子姬咏轩的,因此等同于大皇子的势力在不断增长,变得越来越不好控制,一旦与二皇子起了争执,那对于君明城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往不好的方面说,若是大皇子的等不及陛下退位,想要造反,护南营就是他最大最有力的武器。 这也是二皇子一直忌讳与大皇子发生冲突的极重要原因,掌握在手上的才是真正的实力,其他的都是虚的力量,难以抵挡杀人机器的推翻,这二皇子知道,所以他不予余力的想要争取到军方的人物支持他,可惜军方上下一条心,一旦哪个军头想要“叛离”大皇子,就会遭受到毁灭性地打击。 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迄今为止,二皇子都不得不能接受军中空无一人的窘境。 “哒哒哒”密集的脚步声在黄泥路上一步一步的踩响,秋雨未下,干燥的泥土稍显坚硬,没有被这些人给一下就踩的陷进去。 “走,看什么看,等会有得你看!”一名士兵黑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 烈阳不屑的瞥了那士兵一眼,嘟囔道:“老子就爱看,你能咋地,要是敢靠近老子,老子一把火把你烧成人干!” “你说什么!”士兵一脸怒气,恨不得一剑刺进烈阳的嘴巴里,看看他还能不能说出话来,可一念到他的来头,按耐住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用剑鞘用力的推了烈阳一下,稍稍发泄了怒气。 “切,又是一个孬种!”烈阳狠狠地朝地面吐了口浓痰。 略微停顿后,看向两眼放空仰望天空的纪凡,郁闷地说道:“你说的法子根本不管用啊,他们才不会靠近我们,显然是有人特地交代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炒鸡蛋要不要加葱?”纪凡缓缓收回眼神,认真地看着一天前还喊打喊杀,打得自己全身筋骨快要碎成无数块的敌人,如今就成为了“同道中人”?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白云飘飘,让他想起了那个与自己一样倔强的白衣男子,似乎他从黑棺出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不知道此刻他的伤好了多少,是否能走路了? “嗯?”烈阳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纪凡也懒得与他解释,反正他又不懂自己那个世界的流行语,说了也是白说,干脆就闭上了嘴巴。 高虎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掉落,身为高洪亮的侄子,极武上境的境界面对烈阳时还是有抑制不住的恐惧感,虽然他被捆绳死死的捆住,但听了君明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战况,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害怕,总以为他会挣断这根捆绳逃走。 战战兢兢的走着,走了许久后,终于到了护南营,见着了朝夕相处的弟兄们,黑压压的一片铺满了整个护南营的外围,队列整齐划一,好似在等待检阅一般,个个挺胸抬头,站如白杨,直立于天地。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一声大喝凭空炸响,跟着一声声的重复声,不断地重叠叠加,声音如雪球般越滚越大,竟似一道洪波冲洗着所有的耳朵,洗礼整个污浊不堪的心灵。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入秋后的第一场秋雨这就要下了,结果只是一场护南营独有的迎新兵仪式。 高虎感受着强烈的洗礼,全身上下每一片皮肤的毛孔瞬间打开,炸起无数颗鸡皮疙瘩,表情十分的享受,感觉就像大彻大悟一般,心灵通彻无比。 “走!”高虎一剑鞘打在纪凡身上,喝令他赶快向前走,神情极其严肃的警告道:“这可是迎新兵仪式,禁止吊儿郎当,必须给我拿出士兵的样子来!” 纪凡很无辜的翻了翻白眼,自己向来不驼背,挺直身板是他对这一世的自己做人的标准,不用别人提醒,他也会挺直身体,平视前方。可烈阳就不那么正经,由于经常烧坏衣服,爸妈不管,师傅没时间管教,打小起就养成了吊儿郎当的习惯,自然是不习惯抬头挺胸这个在他认为是“十分土气”的姿势,被高虎的剑鞘给敲得疼痛难忍,实在没法被迫挺直腰板走人。 “哒哒。” 四步稍微能重叠七八成的合脚声,在一名年纪三十岁左右的将领身前停下,高虎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朝其施了一礼,稳定的声音说道:“两名重犯受营头指示,安全带回护南营。” “好!”高洪亮一贯的沙哑声线,传入纪凡与烈阳的耳中。 审视了他们,眼睛的聚焦点放向另一边,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君国君明城护南营,迎新兵!” 每人的身前都有一碗烈酒,听到号令后,纷纷端起碗,二话不说大口喝酒,咕噜噜的酒水从嘴角两边流出,喝得那是个洋洋洒洒,那个英气非凡,就连不明所以的纪凡和烈阳,也被强行灌进了两碗烈酒。 啪—— 几乎同时,众将士手中的瓷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瞬间布满了护南营的门口。 不知为何,纪凡的眼中在错愣之余,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或许在上一世曾经希翼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战士,如今这愿望虽然是被莫名其妙的推上风浪尖,但不也圆了自己的曾经的梦想么? 烈阳就不这么想了,自己可是将门掌门关门弟子,假以时日从将门出来,就能成为引领一方的大将,掌握数十万兵马,与西边的妖魔鬼怪斗个天翻地覆、山崩地裂,眼里又怎么会容得下眼前这些“少得可怜”的军营? 纪凡感受着肚里的一阵阵火辣,似灼烧的感觉,但对他来说就是挠挠痒,反而给他一种舒畅无比的感受,使他忍不住喊道:好酒!被气氛感染的他,匆匆扫过军营,忽然发现队伍中有两名熟悉的面孔。 “哒哒!”站的太远他看得不太清楚,向前走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精彩。 那一双浓密得似两条黑色毛毛虫的眉毛,不用看长相便知道是谁,身旁的那一个面容俊朗,却总是带着一丝痞气的家伙,也令他十分惊奇。 “荆楚、别清风,他们怎么会在这?” 纪凡并不知道,别清风内心愧疚,为了纪凡能顺利查到青城马家事件的幕后黑手,差闯入军营里,没想到却被守株待兔的影子们抓个正着。 别清风吃惊于纪凡也进了军营,自己却没脸见他,在与之眼神相触的一瞬间,低下了头,期待纪凡没有看见自己这个无用的人。 纪凡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自己的朋友在军营里面,从那一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身不由己,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威胁逼迫的事情? 眼神看向另一边,一脸绝望神色的荆楚又是怎么和别清风混在了一起,难道还有不打不相识的奇妙故事? 脑袋还没来得梳理清楚,就被赶鸭子般,赶进了军营,按照队列站在最前,由高洪亮亲自授予两套军装,整个气氛十分严肃,一脸不屑的烈阳不禁收起了嬉皮笑脸,面对狂徒上境的高洪波他可不敢造次,要知道他一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揍得不要不要的,又哪来的胆子敢扰乱整个仪式,尽管这个仪式根本没有考虑他的意见。 高洪亮板着脸,似一头沉闷的老虎在教育自己的虎子,声音沙哑深沉,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从今日起,你们两个就是我护南营的兵,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得撤退,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得停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准死!这军营里的一切,包括你们都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你们,听明白了吗!”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魔性的诱导意味,纪凡和烈阳就像是被洗脑一般,情不自禁地回答道:“明白!”回答完后,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惊叹于对方会中毒般的回答。 “好!”高洪亮继续用他沙哑的声音说道:“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头,你们有什么难,我抗,军营有什么难,我们一起抗,听明白没有!” “明白!”一阵声浪响起,护南营上下被这渲染人心的话语给激励,挥舞着手臂齐声吼道,表达自己对于营头的尊重和自己甘于为国献身的激情! 第108章 伙头兵 空前热烈的迎新兵仪式进行得正欢,高洪亮的眼神慢慢聚焦在隐藏在队伍里的两个人,眼神微微变化,上面交代过,别清风必须要展现他的价值,不然一个刺杀二皇子,杀死朝廷命官,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的暴动分子,以礼法以君治国的国家,是绝对不允许这么一个人还存活在世上。 若不是高洪亮在领导面前极力恳求,怕是别清风这个洒脱浪子就要一命呜呼了,他毕竟是个极其好的兵啊,要是用好了,顶得半个护南营! “别清风!”他看着别清风喊道。 “到!”别清风也被这庄严肃穆的护南营给感染了,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抗情绪。 高洪亮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站得歪歪扭扭的荆楚,瞧他的眼神,似乎还没能从安逸的档案工作转到最吃苦耐劳的军队里去,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高洪亮整个脸立马就拉黑了下来,心道:要不是看在楚公当年待我不薄的情面上,我才不愿不帮你,空有一身武艺,天赋也不差,却整天不务正业,要是荆家一蹶不振,在不久的将来倒下,怕是他就是荆家唯一的希望,可眼下的荆楚如扶不上墙的阿斗,若不是继承了楚公当年的天赋异禀,怕是沦为废物一个。 但念在楚公的面子上,高洪亮还是看着他说道:“荆楚!” “到!”荆楚一个激灵,立马回魂,嘴巴慌乱的回答道。笑话,高洪亮与自家的老祖宗认识,论辈分,还要比自己的老爸还大,又怎么敢继续神游天外? 高洪亮指向纪凡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站出去,与新兵成一排。” 别清风傻眼,本没脸见纪凡,此刻怕是非见不可了。 哒—— 数声快速的脚步声传来,别清风压低着头站在烈阳的旁边,生怕被纪凡看见,他实在是没脸见纪凡,没想到纪凡却是在高洪亮侧身的那一刻,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后背上,打得他险些一个踉跄摔个狗吃屎。 “你我两不相欠,不要做那种死了妈的表情,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逃离这个鬼地方吧。”纪凡望着他调笑的说道。 别清风眯起眼睛,终于抬起头看向纪凡,一脸真诚的脸庞,稍稍微笑,情不自禁地被纪凡给软化了,嘴角咧开一丝,露出百感交集又透着股朋友之间的真情笑容。 “嗯!”别清风重重的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眼下最好的办法,古人常说:君子磨刀十年,自己在这个破地方也用不了十年,何必那么纠结,看开点不好么。 “你们四个人将被分配到第一营第一排,归第一营营长高虎所管,今后做事,先问过高虎,凡事只要不违反营规,皆无大碍,反之重罚或丢掉性命都是有可能的!”高洪亮沙哑的声音说道。 别清风只见四人,竟少了自己最亲爱的妹妹,这个问题从早晨就困扰着他,是否是妹妹遭遇危险,要是她有事那么就算把整个君明城掀翻,他都为了救她原因去做,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问,翘首问道:“我妹妹呢?” 高洪亮挥手示意其他营长带回各自的兵,看着别清风说道:“放心,你妹妹她虽说受了重伤,但在军医的照料下,虽说不会有本质上的好转,但至少不会恶化。” 不会恶化的意思就是,普通的医师根本治不好别巧的伤,需要更高明的医师才能彻底的治好别巧,若是能请到医师,以高洪亮对其的重视,定然为了拉拢他竭尽全力请到,但高洪亮没有说,自然是请不到的意思。 “谁才能治好我的妹妹?”别清风的目光有些暗淡。 高洪亮眼中露出一丝为难的颜色,几经踌躇后,说道:“城外梅林有一人能治她。”丢下这句话,他不再言语,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似乎从口中说出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或者是因为以自己的面子根本请不动这个人,让他感到挫败感。ωww.xSZWω㈧.NēΤ “走吧。”高虎不明白小叔与他们有什么纠葛,他在军中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服从命令,听从安排,看着神游天外的众人,有些微怒,开口打断他们,扯着纪凡与烈阳的绳索,示意别清风与荆楚跟上。 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高虎一路走着,在大营内穿梭,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一顶小的可怜的帐篷,帐篷外不知被什么脏东西敷上,显得黑不溜秋的,再看帐篷外摆着十余口敞口大锅架在木柴堆上,上面正煮着白水呼呼的冒着白烟,噔噔的向天上窜。 四人有些错愣,一路上看到的帐篷也不是没有,为什么眼前的帐篷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忽然帐篷微微一动,似乎有人从内走出,他们瞪着眼睛,略显紧张的盯着帐篷看,内心想什么都有。 一只粗厚的大手从内伸出的,“咕噜”一嘴巴口水咽下,八双眼睛齐齐看去,一个魁梧得恐怖的巨汉,比之荆楚这个平常人眼中的巨汉还要恐怖的男人弯着腰从帐篷钻了出来,硕大的身子在穿过帐篷门的时候,弓起的腰部还是顶到了帐篷,脆弱的似一张白纸的帐篷受到巨大的拉扯,竟然被生生的拔了起来。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于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人类,如同一只苍天巨兽,三米多高、宽约两米,若不是绝对相信西南军的绝对防护,怕是以为君国潜入了魔人! 高虎看到那只手的时候,他就郁闷的捂住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到纸片般的帐篷再次被这厮折磨,也不禁疑惑为什么小叔会让这个山一般的巨汉住在这个小的只能装得下一头牛那么高的帐篷。 “嘿嘿。”巨汉弄坏帐篷的囧样被那么多人看到,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厚的笑了笑,笑中透着股傻里傻气,让人生不出什么气。 “没事,你东走西走干什么,不知道你块头大么?”高虎早都习惯了巨汉的傻笑,不为所动,恼怒的教训道。 “营长,我就肚子饿了,出去找点吃食。”巨汉摸着肚子憨憨一笑。 巨汉叫秦天柱,身高有三米五,体重至今没称过,估计接近八百斤,从小就异于常人,五岁年纪就长到两米,被整个村里人认为是怪胎,把生他的父母当作是妖怪附身,绑在火架活活烧死了,他伤心欲绝之下,一怒之下,生生把数百余人的村子给屠虐一空,记载中写道,当日血流成河,粘稠的血液布满整条村,流入村中小河,血河数日不散,杀人后,静坐在村口,等着捕快来抓,在游街示众的时候被任彪看重,力排众议把他解救出来,一只放在护南营养大,一待就是二十三年。 “你们没事别惹他,不然我救不了你。”高虎暗暗提醒道。 “嗯嗯!”四人似小鸡啄米般,狠狠地的点头,极其认同这个观点。 “什么事那么热闹啊?”又一个男人从帐篷里走出来,身材匀称,就是样子长的有些寒惨人,一颗黄豆大的黑痣长在嘴角,黑痣上还长着一根又浓又粗的黑毛,显得猥琐无比。 “哟,村里来新人啦?”猥琐男用大拇指狠狠地捅进鼻孔里使劲地挖着,望着他们似笑非笑地说道。 高虎不愿回答他的问题,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在心中深深的鄙夷了他一回。 “咦——”纪凡四人齐齐在心中竖了个中指。 “嘻嘻,看起来都是高手啊,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猥琐男的大拇指在鼻孔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挖出一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鼻屎,舒服得感觉就似捡到了金银财宝一样,“吧嗒”大家还没来得恶心,只见他瞬间把沾满鼻屎的大拇指伸进了嘴巴,大快朵颐起来。 “呕——”众人胃里一阵反胃,差点把胃里的胆水给呕出来,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个猥琐男人给恶心到极点了。 就连见怪不怪的高虎也忍不住脸色一青,半天说不上话来。 “哈哈哈,你们不吃鼻屎的么,鼻屎很好吃的啊!来……快来试试!”颜如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深深地刺激到别人的精神了,挖出一块鼻屎伸给纪凡他们。 “颜如玉,你疯什么,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高虎刚要动怒,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腰上的剑上,忽然一声清喝,阻断了他的动作,迫使他垂下了手,不敢再动。 颜如玉害怕地闭上了嘴巴。 纪凡与别清风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现象,忍不住提起了小心脏,纷纷猜测此人的来头。 帐篷被掀开,一名头顶“杂草”的男人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衣服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烂掉的洞,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黄黑皮肤,可是破破烂烂的衣服穿在身上,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一丝要饭的感觉,反倒近似现代地球人曾经流行过的破洞风。 男人抖了抖自己的头发,把杂草般的头发整了整,弄成了鸟窝,一眼睡眼惺忪的望着高虎,向着高虎随意一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小的教导无方,还望营长海涵。”词是恭敬,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一股浓浓的嘲笑意味,高虎虽有怒火,却不敢发。 颜如玉原先乃是一名富裕书生,后屡次文考不过,耗尽了家中积财,父母带其颠沛流离四处借钱,而他死心不改,仍想参加文考,父母为实现他的愿望,卖身于西南防护大军充当炮灰,后死于一场妖族的偷袭,他当时正在参加文考,知道消息后他当即弃考,悲痛欲绝的骑着一匹老马,一路狂奔至西南军,四处打听到关于杀死他父母的妖族下落,后在贡阳山脚潜伏三年,以一己凡人之力杀死一队三十人的妖族小队,其中还有一名灵妖境,最后与灵妖拼尽全力,以重伤的代价砍掉了灵妖的脑袋,身上留下数十道致命伤不死,被西南军巡逻小队捡回,消息一传开,顿时轰动整个君国军部。同年,君国传出一道消息,若不是他弃考,他那年定能高中。 而能让如此牛人立马闭嘴的人物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但是关于他的信息没人知晓,他很早就在第一营,具体到营时间却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一点,他很强,强得离谱,就连高洪亮都承认他的实力不弱于自己,曾对高虎说过这么一句话。 “若我与他打,我胜;若我认真与他打,我败;若拼命……我完败,甚至死!” 高虎颜色凝重地望着那人,乱糟糟的头发似乎是恐怖的标志,他不愿来这里也是因为他对眼前这人含有一丝自己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叫张晋,如果你同时惹了一队三十人的化形境的妖族,和他一个人的话,我建议你挑对手的时候选化形境的大妖。”望着面露疑惑的众人,高虎极度认真地说道:“相信我没错。” 张晋搓着手眼神在纪凡四人的身上上下扫视,笑问道:“营长今儿怎么来了,可否有什么要事?” 高虎也不罗嗦,到了他们的地盘,也不怕他们逃到哪里,索性放开了捆绳,将四人推向前,对着张晋说道:“这是上面交代让我把他们交给你管,我信你的能力,别让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 “嘿嘿,大人交代的事,我们保证完成。”张晋笑道。 “嗯。”高虎不愿再在此地久留,转身大步离开,样子颇有高洪亮的样子。 目送营长离开,三人似好奇宝宝一般把纪凡他们给包围住,三双眼睛里透着好奇的目光,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看,险些要把纪凡他们都吓出精神病来。 “咳咳。”张晋是此处的老大,他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推开了秦天柱和颜如玉,在身前画了个圈圈,对着纪凡他们说道:“这十余口大锅和那个小的可怜的帐篷就是我们的地盘,但我们的活动范围不仅限于此,我们还得去官营那取每天的粮食回来做饭。” 纪凡使劲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再一次问道:“做饭?” 张晋加重了声音,回答道:“没错,做饭!” 第109章 炊事班的故事 小小的帐篷里,三人睡还留有一丝余地,但有了秦天柱这样的大汉,勉强能挤下三人,如今上头又送来四个新人,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张晋摸着脑袋,望着坐在帐篷外还没接受现实的四人头痛无比。 秋风拂过,卷起枯草落叶在空中翻转落下,打在四人的脸上,发出一声声轻响,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肆意的飞舞,似狂风中摇摆的飞燕,凄凉中带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别清风,我说你能不能收起你的怪风,你以为我们是要死了么?”纪凡一脸不爽的望着四十五度仰头的别清风骂道。 别清风被当中戳破他的小动作,尴尬一笑,“我就是配合现在的心境嘛……” 烈阳、荆楚第一次发现这个俊朗的男人原来是那么无聊的人,不禁翻了个白眼。 “纪凡,你是不是心里头还有些恨我?”烈阳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一根鹭绿草,忽然出声道。 “恨,怎么不恨,若当时被打得欲仙欲死的人是你,估计你也会恨我。”纪凡回想起来还有浓浓的怨气未散。 “啊呵呵……”烈阳尴尬一笑,又陷入了沉默,不久后终是要说明白,眼神忽然变得异常认真,盯着纪凡,郑重的说道:“那你打我吧,像那天我打你一样打我吧,不,比我打你还要加上十倍,打我吧!” 纪凡有些惊愕,与烈阳极度认真的眼神对视,忽然发现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自己对他的恨意也减轻了许多,作势欲要打他,没想到烈阳仰起脖子,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嗒。 一声轻响,纪凡的拳头轻点烈阳的肩膀,烈阳几乎没有感觉,更何谈疼痛,他一脸惊讶的看着纪凡,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打很惨的准备,没想到纪凡竟然没有“动手”。 纪凡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执行公务,我触犯条例应该被抓,只是我抗捕,而你过激是有些不对,不过……至少有件好事,你让我连突破两境,我也因此得福,说实话,倒没有什么厌恨了。” 烈阳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别清风瞧了一眼身边的荆楚,也忍不住内心的愧疚,代表着自己一行人像他道歉,“荆楚,是我们的错……” “别说了,我知道是你们的错,我已经不怪你了。”荆楚还未等别清风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粗如剑的眉毛一皱,似回响那天高洪亮对他说的话,那句话在自己的脑袋里始终挥之不去,清醒了头脑,他的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们,我还不知道自家以前也是个强大的家族,高营头这般厉害的人物,竟然受过我荆家楚公的训导,一念至此,我的内心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振兴我荆家,让我荆家恢复昔日荣光!” 哒哒—— 脚步声传来。 怪人三人组坐在了四人的旁边,学着他们仰望天空发呆。 沉默了许久后,张晋开口问道:“说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脑中时刻记得高虎说的“不要惹他们三个人”的警语,纪凡回答道:“因为我们在城内犯了事。” “哦?”张晋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在军营里待得太久,又没人敢来这里,渐渐似隔绝世界般,太久了竟然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才行。”秦天柱傻傻的笑道。 纪凡一想到这些恐怖的人身后那些恐怖的事,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白痴,竟敢在犯事的祖宗面前班门弄斧,讪讪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差点毁了半个君明城。” …… …… “哈哈哈……” 听着纪凡和其他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简短阐明,怪人三人组顿时就明白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指着纪凡四人大笑不止。 笑声久久不息,眼泪都笑了出来。 “前一脚还是敌人,后一脚就成了同胞,你们还真是挺逗的。” 众人低着头沉默,心里也抑郁不久前还是敌人,转眼就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军队兄弟了。 纪凡望着魁梧无比的秦天柱,一脸猥琐样的颜如玉,深不可测的张晋,拳头抓得紧紧的,指甲深陷手掌,掌心肉都变得苍白,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又不敢说出口。 张晋瞧出了端倪,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推了推纪凡的肩膀,说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吧!来到这,就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纪凡深吸一口气,看了怪人三人组一眼,问道:“我们说了自己为何而来,你们能不能告诉你们为什么会在军营里做伙头兵呢,以你们的实力就算掌管一个军营都不是问题。” 三人齐齐一声笑,笑得整个身子要向后躺了下去,索性就躺在地上,仰望着渐渐西落的太阳,看着那几缕偷偷散发的红色光晕,四人聚精会神的望着他们,认认真真的竖起了耳朵,期望着能从他们的嘴里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张晋瞧见他们这些孩子的眼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重拾了稳重,用饱含沧桑的语调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爱好烹饪的居家好男人啊。” 说完怪人三人组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倒—— 四人齐齐一倒,也躺在了地上,仰望着红透半边天的夕阳,嘴角弯了起来,也放声大笑。 夕阳无限好,一时间,第一营的军营里头顶好似在回响着他们的笑声。 男人间的相熟相知总是很快,才半天时间不到,七个大男人就玩在了一起。在无事的时候,他们就是军营里最闲的人,而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就只有准备早晚两餐的时候,其中又属晚餐最是忙碌。现在已是夕阳西下,而他们也该准备晚餐了。 “我说颜如玉大哥,大哥大,大王,大大王,你不能不挖鼻屎那么恶心好吧?”纪凡实在是忍受不住如此变态的行为了,但没敢说,别清风和烈阳就不在乎这些了,他们两个都是不怕死的主,当着颜如玉的面,直白地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颜如玉笑呵呵的回应道,大拇指与食指交叉,轻轻的一弹,一颗粘稠的鼻屎就弹入了正冒着热气的锅中,引来众人的嫌弃和鄙夷,他不好意思的挥着双手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大柱哥,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到处走,你每走一步,就好似地震了一次,搞的整个锅都洒了不少汤了!”纪凡也忍不住恼怒道。 秦天柱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傻笑,纪凡也是对他的无害笑容给击败了。 “唉唉唉,颜如玉大哥,这是最后一锅汤了,您可千万别弹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给他们加点调料嘛,我们不吃那么咸,那锅就不加了……” 张晋看着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没想法这四个家伙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不像前几次那些一来就杨武扬威号称绝世高手的二货,被自己两根指头就给吓走了,还是这帮小家伙比较实在。 “怎么,想收徒了?”颜如玉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别清风和烈阳的纠缠,走到张晋的身后。 张晋看了一眼他们,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尛說Φ紋網 “看不上他们?”颜如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不是看不上,只是不能收。”说完这句话,张晋就闭紧了嘴巴。 颜如玉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一旦闭上了嘴巴,就是不想说的意思,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去帮小家伙们分菜给各个操练回来的兵痞们。 稀稀拉拉的吃饭声渐渐在军营里响起,伙头军一行人最忙碌的时间也过了,第一次做这些,显然累坏了他们,纷纷依靠在帐篷边,摸着额头休息,耳朵则听着这些大头兵嘴里的八卦。 “听说怪人三人组多了四个打手?”一小兵端着饭盆吃了几口后,偷偷的望向纪凡他们,对身旁的兄弟说道。 “打手,不就是几个帮手么,哪里算的打手?”另一个小兵疑惑不解。 “打手,货真价实的打手!里头有越境杀人纪凡,大英雄别清风,爆裂队长烈阳,还有荆家公子,哪个不都是有名号的人物,没有一定实力能不让怪人三人组赶走?”先前那个小兵用铁定的语气说道。 “也是啊,要知道,那三人可都不是易相处的善茬,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啊!” “一个杀妖魔的时候敌我不分,一个不听军令延误战机,一个杀人比杀妖魔还多,因为一次突击行动,三人擅自行动,导致那一战君国大败,数千人的大军,只回来了数百人,如今沦为做饭或许也是他们的归宿!” “就是,这些人最会害了君国!” …… “嗯?”纪凡侧耳倾听,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对话。 一旁的别清风眼神与之相对,显然也听到了这段话,眼中的震惊怎么藏都藏不住。 原来犯下了这般错误才是被贬到伙头军来! “出榜啦!”一声大喊如一颗春雷炸响,瞬间所有在吃饭的不在吃饭的人都跑了过去,团团围住告示牌,只见上面贴上了一张红底金字的名单,在最顶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杀敌榜。 “什么是杀敌榜?”荆楚问道。 咚咚的地震声,秦天柱庞大的身躯慢慢的挪过来,解释道:“就是杀死妖魔的排行榜,只要进入前十名,就能获得无上殊荣,得到皇帝的亲自册封,五品以上的大官不是问题!” 秦天柱缓缓吸了口气,仿佛口中说出的事情就连自己都憧憬万分,开口说道:“但不是所有人都在意这个官职,更重要的是能获得进入将门的无上机遇!” “将门?”纪凡的耳朵竖了起来。 自从白塘出来后,纪凡听过最多的词是境界,第二就是将门这两个字,将门是君国第一圣地,也是君国皇室指定的无上圣地,只有君国顶尖的人才能有机会进入将门,且其中的必要条件就是文武必须皆能,能最终进入将门的人才还需要多重关卡筛选才能踏进将门,就连皇室子弟都全凭本事入门,大皇子、二皇子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皇子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得以进入将门锤炼,二皇子文成武不就,与将门失之交臂,这也是军方屡屡刺痛二皇子的地方,历代君国皇帝都进过将门学习,几乎成为一国之君的“必修课”。 将门的择才之严格也是君国最严苛最公平的地方,没有实力根本不可能进入其中修行,而为了控制其学员的质量,进入其中的办法却少之又少,杀敌榜是其一,另一个乃是各个地方联名举荐,其他能进入将门的办法则更加困难,需要立下不可磨灭的盖世功劳才能进入,或是夺得全国大比的前十才有机会进入将门。 第一谁都明白,第二的联名举荐是将门迫于君国文官的压力,而为文官开辟的一个特殊道路。说白了将门就是为军方输送人才的地方,而文官从前的依仗已然没落,为了维持自己的势力,牵制住军方的势力扩张,所采取的办法而先帝为了平衡军方与文官的平衡,也就默认了这个模式。可惜大部分修器者在黑暗的官场上,想要得到得到联名举荐的机会简直难于上青天,以至于大部分的修器者只能参军,从军队的大头兵做起。 第三种办法,在君国修行者的心里面,那只能是可想不可为的事情…… 颜如玉一脸猥琐笑容,舔着脸也过来凑凑热闹,表情神秘的说道:“的确如此,加入将门对君国上下每一个人都是无比巨大的诱惑,就算是万贯家财都可以为之一扔了之!” “真那么吸引人?”纪凡不禁有些心潮澎湃。 “难道还有假不成?”颜如玉盯着纪凡腰间挂着的那柄剑,眼中的戏谑意味裸露无疑,调笑道:“但要是依靠逆天宝器,怕是在大比中走不了多远……” 第110章 回归 纪凡看了一眼颜如玉,摸了摸锈剑,自是明白他这句话的意义,若自己没有这把锋利无比的剑,怕连五步先生那关都渡不过吧……说起来,还真是得感谢师傅,若是有机会见到他,可真要好好谢谢他。 别清风紧锁眉头,他现今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妹妹,此刻的将门、大比什么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紧咬着牙说道:“就算进入了将门又如何,我妹妹的病谁又能治好?” 别清风的话语透着一股寒劲,颜如玉呵呵一笑,微微有些尴尬,说道:“我听说过,你妹妹被张世英这等强者打伤了,虽说已是手下留情,但伤得也十分严重,弄不好此生再无进境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她,梅林里的那个家伙行不行?”别清风紧握着双拳狠狠说道。 “梅林?”颜如玉有些动容,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以那家伙的能力,自然毫无问题,可问题却不在这里,在于……” 张晋伸手挡住了正欲解释的颜如玉,他把手搭在别清风的肩上,安抚他说道:“那人是出了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混蛋,除非对他胃口,否则谁都别想见到他的样子!” ……那我该怎么办? 别清风沉默,自己难道就没有希望救出妹妹了么? 纪凡担忧的拍了拍其肩膀,示意其想开点。 张晋看着别清风失望的样子,安慰道:“想请到那个古怪家伙并不是没有办法,一是获得他的喜欢,当然那老家伙性情古怪,这近乎不可能,就连见到他的样子都难;二是得拿出一件他能瞧得上眼的东西,或许他看在东西的面子上勉强会救上一救。” “什么宝贝他会看上眼?”别清风听到这,又好似焕然了活力,紧抓着张晋的手不放。 张晋与颜如玉相视一笑,继而说道:“不久后,杀敌榜前十的高手将会回到君明,与护城四营和各地的军部举荐上来的高手进行一场比武大会,胜者将会得到一件皇宫深藏已久的宝贝,此番皇宫可是出了大血,此类宝贝不是一般的宝器,而是一件玄国排的上号的‘仙器’!” “或许仙器并没什么用,但在君国来说,这属于一等一的显摆之物,况且谁不想开一开眼界,想必古怪如他也不会不动心吧?”张晋笑道。 “仙器?”纪凡的脑袋瓜好似忽然塞入了一个皮球,一下把他的脑袋给涨了起来,宝器之外还有仙器,仙器又与宝器有什么区别? 不光纪凡困惑,别清风也是一头雾水,荆楚与烈阳却若有所思,好似知道些什么。 “仙器不是玄国严格控制的么,又怎么会流入君国皇室的手中?”荆楚皱眉说道。 张晋笑了笑,说道:“这件仙器虽说是玄国仙器榜上的宝贝,可这件宝贝已经在玄国消失已久,不知流入了那个人的手中,通过北边明雄国的拍卖圣地——八苍楼给卖了出去,而几经转手之下,不知为何就落入了皇室手中。” “这到底是什么仙器?”烈阳对此件仙器的庐山真面目很是好奇。 张晋摊开手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据说……”忽然他的话语变得很小声,小的只有仔细听才能听见,只见他开口说道:“据说是这件仙器的消息已经被玄国知晓,以两国之间的友谊切磋为由,欲要拿回属于自己国家的宝贝,并且北边的明雄国也秘密派人前来,欲要在这件事情上插上一脚,说不定西边的妖族也会来凑凑热闹。” 玄国?明雄国?妖族? 一大堆极少听过的名词出现在纪凡的脑海里,玄国就是那个使用仙器飞天遁地的国度么,明雄国又是什么样的国家,妖族到底长什么样?一大堆疑问轰炸着脑袋。 哒哒——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些清脆的嘎吱声从脚底传出,入秋的干草被踩得弯了腰,发出生命最后的呐喊。 “君国用气,玄国用灵,妖族用术,魔族用身,明雄则无所不用其极。”一道沙哑似铁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怪人三人组闻言暗自叹息一声,低头微语。 纪凡四人却是被这句话给吸引了注意力,转头望去,只见一双蓝色的布靴引入眼帘,顺着蓝色的鞋子向上看去,一道笔挺的衣袍随风飘荡,高洪亮一脸严肃的样子,双眼此刻正望向远方。 四人立马拱手道:“营头!” 高洪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无需多礼,自己却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据隐藏在玄国的密探反馈,玄国派了五人光明正大的前来,打着的旗号正是夺回仙器,据东面大军汇报,他们已翻过断瀑峰,至多十日就到君明城。”说到这他看了一眼背靠着他的张晋,那眼神好似在好奇张晋的‘猜想’怎么会那么准确。 “明面上是五个人,实际是多少人我们并不清楚,但那五人除一人是年过半百的护送人之外,其余四人皆是玄国第一门派茅丘道的顶尖弟子,一身玄妙道法远超同龄。” 众人齐齐一声惊呼,似乎感到强烈的战意正从远方锋利划来! “至于明雄国那边,呵呵……为了夺得这件宝贝,不惜动用了藏在君国的密探,势必要分一道羮。”高洪亮一声冷笑,似乎很瞧不起北方来的那些家伙,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就是有所对策。 “妖族、魔族那边有没有动静?”颜如玉一脸阴沉的问道。 高洪亮微微眯起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颜如玉,压低了声音道:“魔族不知道,妖族……好似来了几个。”wWW.xszWω㈧.йêt “那就好。”简单的三个字,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意,比之腊月的寒风还要冷冽,颜如玉盯着自己的手,似乎能感受到父母的鲜血洒在自己身上那般滚烫。 高洪亮一时兴起,竟说出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能知道的军中机密,但他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更深处的机密却是闭紧了嘴巴。 眼前这些人对他来说,都是他据理力争才从个个地方要来的,没有任彪的面子,没有大皇子的赏识,他是万万做不到聚集不起这些人的,眼前的这些人给他一种感觉,看着他们就似看着君国的未来一般,尽管这感觉令他很不可思议,但内心的真实情感却是如此。 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背着手踩着干草,发出“嘎吱”的声响,任由衣袍随着轻微的秋风微微摇晃。忽然,他停下脚步,缓缓说了一句,又重新抬起脚继续走着。 “你们的朋友回来了,不接待下么?” 朋友? 众人一阵疑惑,是谁? 怪人三人组没有转身,依旧坐立不动,在他们的世界里,彼此就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自己的兄弟亲人,没有其他人了。 纪凡他们越过高洪亮那并不高的身子,隐约看见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的向他们走来。 “沈玉!” 那一袭白衣实在太过显眼,从头到尾皆是一身白色,整个宏宇只有一个人这样穿给人的感觉不会别扭,并且处处透着股除尘飘逸的气息,此人除了俊俏似女的沈玉还能有谁? 纪凡别清风同时一声兴奋的喊声,见到沈玉,内心甚是激动,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归了,立马起身朝着沈玉飞奔而去。 “浓浓兄弟情?”张晋一手搭上秦天柱,一手搭着颜如玉,轻笑一声。 荆楚脸色有些难看,满脸的醋意,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从身体各处每一个细胞散发出的酸醋味,他可认出那个白衣男子了,就是他骗走了小曼姑娘的心,那个混蛋! 烈阳脸色也不好过,只不过那是因为自己差点把沈玉给打个半死,如今自己倒是没那么大火气了,就是不知道沈玉还恨不恨自己,估计要是自己早都飞身而来,大喝一声混蛋,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就要灭了那丫的吧…… 果不其然,沈玉伤愈不久刚瞧见纪凡很是高兴,一想到自己的可以逃离那个充满着死寂气息的地方,整个人都愉快起来,就连看到往日相克的别清风也都顺眼许多,正当他准备与自己的好兄弟好好聊聊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正满脸黑线看向这边的荆楚和烈阳。 看到荆楚只是错愣一会就过去了,待看到烈阳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似红霞下的一道白影,白到让人不想靠近。 呲—— 剧烈而又刺耳的破空声,一阵劲风穿过纪凡别清风两人的身边,呼呼的刀风直接斩断了地面上无数的干草枯枝,“嘣”的一声碎成无数的细粉。 粉末还未落地,沈玉的身影就到了烈阳的面前,速度之快远超之前,似乎是有了突破! “嗯,极武巅峰?”烈阳的眼珠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他竟然突破到了极武巅峰境,要知道这道关卡是如此的难过,等同于一个分水岭,许许多多的修器者就是倒在了这一关之前捶胸悔恨,没想到他……竟然接着自己的攻击,把自己的身体给锤炼到近乎巅峰的等级,光着万万不够,怕是他的气之造诣就极其高明,若是不然,他是万万不可能一瞬间就突破到极武巅峰的。 “听说他以前都是用气剑?”颜如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但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聚集在沈玉身上,似乎沈玉那一身白衣很是吸引人的眼球,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没想到这小家伙的悟性如此之高,光这一点怕是早已超越了将门那些号称高手的惹祸精极大多数了。 纪凡与别清风现在才想起,沈玉与烈阳的矛盾没有化解,但此刻他们去劝已经晚了。 只见一道道白色残影周身都悬浮着同样模糊的气剑,大笑不已,数量更是数百种。 “混蛋,你给我去死!”沈玉极少说脏话,此刻仇人相见,无话可谈!逼得他忍不住爆出了一句脏话,这十分理解,如果被人揍了一顿,要不是自己命大险些就此已经躺在地上,变成冰冷的尸体了,又叫人怎么能不生气。 剑锋锋利无比,比之前的气剑还要汹涌,锋利的刀锋似乎能切开整个周遭的一切东西。 “有话好好说!”烈阳这回真的是急了,面对几急剧逼来的恐怖杀气,他能感受到沈玉比自己强了不止一些,就是说沈玉实力无限接近狂徒境,收拾自己这种低阶的修者,那不是顺手擒来,毕竟境界大一级压死人的思想在君国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了。 “我与你无话可说,唯有生死相搏!” 气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化为八,虽分散但每一柄剑的强大气息却没有减弱丝毫,就像似模仿一般,不仅如此,似乎因为气剑被切割为多份,显然速度更快,更加锋利! 烈阳无奈,面对前几天还比自己弱的家伙,今日一瞬间就转换了角色,让人感到无地自容。 剑已到。 “砰!”一声爆炸的巨响,烈阳用手中的爆炸火焰极其细微的延缓了数十道气剑的袭击,借着那点点缝隙时间,险之又险地躲过气剑的袭击。 正当他想要喘口气的时候,一柄气剑隐藏在剑雨后刺了过来,剑上直逼人的气息,凛冽地似乎能把人给撕扯成碎叶! “格老子的!”烈阳一声惊呼,双拳奋力疾挥,瞬间挥出数十道拳头,拳头不断冒出火焰,似一座活火山,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火山喷浆的姿态来。 砰!砰!砰! 锋利的气剑与爆裂的火焰相撞,不停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和力量碰撞感,那盖世的威力似蜘蛛网般布了整个天空,颇有宁明夫人冲冠一怒雷霆万钧灭敌的风范! 巨大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肆无忌惮地朝四周扩散而去,张晋见状不妙,示意颜如玉和秦天柱控制场面,自己却是将手放在地上,轻拍地面,沉闷的大地似乎化作一张鼓,被这轻轻的一掌给打响,微微动摇了一瞬,威力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处稍远处的纪凡亲眼目睹了这一神奇的现象,张晋在他们的心中立刻变得高大伟岸。 颜如玉与秦天柱眼神交汇,配合默契的各自窜到烈阳与沈玉身后,速度太快,就连烈阳与沈玉都没反应过来,“砰砰!”两声拳头到肉的声响,颜如玉与擎天柱两拳瞬间就把乳臭未干的两个臭小子给击倒在地,只用了一瞬就阻止了战斗的进一步恶化,看样子是颜如玉与擎天柱是赚足了风头,殊不知全靠了张晋不声不响的就平定了四散的冲击。 第111章 特别来客 士兵们吃饱了饭,除了需要巡逻值班的兄弟,其他人都缩回了帐篷里,不是吹牛打屁就是躺好睡了大觉,军中的生活总是比较无聊的,至于娱乐活动什么的,那是极少的,少到就连迎接新兵都算是个活动。 砰—— 一道震耳的响声突兀的传来,众人的目光的不自禁的飘向同一边,那是伙头兵住的地方,似乎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情况,翘首望去,恨不得能一眼望穿数百米的距离瞧瞧看那帮怪人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 …… 轰! 火爆的拳头在被一拳击中后背的那一刻,就熄了火,仿佛一剑斩万千的气剑也在一瞬间被瓦解,两个人应声倒下,身形陷入了地面,压出个身形,强烈的画面感让人忍不住大声笑起来,全没了之前的紧张担忧的心情。 “格老子的,是谁!是谁!到底是谁!我要灭了他!”烈阳没想着会一拳打败沈玉,但根想不到会被人一拳给打进了地面,活生生一个狗吃屎的例子。 沈玉虽然恼怒,也只是阴着脸缓缓的抬起了头,可这一拳实在太狠,优雅的拔竟然拔不出……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回事?”张晋看着正使劲把脑袋拔出的两个人,摇着头眼神奇怪的问。 “这……说来话长。”纪凡摸了摸鼻子,显然很是不想在两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气说出。 烈阳一拔出头,脸上沾满了泥土和青黄草,从嘴里喷出数根野草,一眼怨毒地盯着蹲在两人中间的张晋,八成就是他做的,尽管他的脸孔上洒满了叫做无辜的表情。 沈玉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身后的秦天柱,眼神专注的死盯着烈阳,脚下一动手中气剑一抖,作势就要冲上去,秦天柱一时不察,竟是被他给窜了出去。 糟了! 纪凡眼神一缩,身形一动,巨力下境的速度一瞬间被他发挥到极致,想要抢在沈玉攻击到烈阳之前拦住这一击,要知道毫无防备的一击,很有可能会打伤烈阳,到时候就算是万般说法都难说得通了。 “呲!”一声肉被刺穿的声音,刺耳的在烈阳的耳朵中回响,他瞪大着眼睛,视线向下,只见腰间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顿时如注般涌出! 他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偏了偏脑袋,眼中闪烁着希翼的目光,待他慢慢抬起头,视线看向沈玉那一脸美丽似仙的面貌,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慢慢的消退,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 烈阳与沈玉的境界相差无几,实力也相近,就算失策躲不及也不会受到如此重的伤,他在试,试验沈玉在刺下这一剑之后会不会对自己的恨意减轻,若是能稍稍减轻的话,这一剑也不算白挨,只不过看着流着泪泪鲜血的伤口,心不禁猛地一跳,幸好沈玉只是发泄并不是真的要杀了自己,不然恐怕这一道伤口就能要了自己半条命啊…… 沈玉看着烈阳心甘情愿受自己一剑,微微动容,收起了气剑,凝视了烈阳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纪凡。 “你我两不欠。”沈玉忽然冒出这一句。 烈阳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意才敢放肆的发出,笑得是荡气回肠愉快至极,在这一刻似乎发泄比自己以往任何一次暴怒所发泄的都要快乐。 眼见两人的矛盾算是缓解了一些,众人的心情都安定了下来,虽然没有立刻变成好朋友,但是能少些矛盾也是好些的,万一又打起来,高营头责问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谁也不想被顶头上司教训的。 烈阳的伤并不重,沈玉出招看似威力巨大,实则只得其形,只是把伤口弄得很夸张,其实并没有刺向深处,调养数日便能痊愈。 纪凡、别清风与沈玉多日不见,十分挂念他的病情,今日看到他劈出惊人一剑,想必身体没有恢复完全也差不多了的,心中不禁为他高兴。 “美人,多日不见,可有想我?”别清风这个永远排在做死第一位的男人,在看到沈玉没事之后,相克的属性忍不住苏醒,伸出食指就要挑起沈玉光洁如玉的下巴。 啪—— 一声脆响,沈玉干净利落地打掉了别清风的“咸猪手”,一双美目刺向别清风,别清风收回发红的手使劲揉着,浑然没有吸取教训的感觉,咧开嘴一脸的坏笑。 沈玉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深知越搭理他,也就越会让他兴趣盎然,索性随他去了。 “沈玉,我们如今……”纪凡想要做中间人,指了指烈阳想要解释几句,还没说完就被沈玉打断了。 “在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一切,我刚才那一剑也只是还他而已,我不会添乱的。”沈玉瞥了一眼烈阳,淡漠的说道。 纪凡听到这句话后,安心了不少。 “咳咳。”张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纪凡三人,在看到别清风那个亲昵的动作之后,脑门上忽然冒出阵阵冷汗,似乎有些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颜如玉会心一笑,秦天柱则是一脸憨笑,仿佛没看见。 烈阳捂着包扎好的伤口,想要跟着一起笑,却扯到了伤口,使他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荆楚冷不丁看到这画面,也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一时间整个炊事班都透着股其乐融融的气氛,就像似一个锌组成的大家庭,虽然矛盾重重,但始终化为一体。 就在大家享受这段闲暇的时光的时候,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却打破了这里的气氛。 “长平公主,到!” 只见在穿过数堆大头兵聚集的地方,一队清一色身穿黄金色铠甲,佩戴黄金剑鞘的侍卫正簇拥着一位身穿一身劲装的英气美女,一双浑圆的雪白大腿刺裸裸的露出,在这初秋的天气是那么的显眼。 纪凡的眼神穿过那一队侍卫的阻挠,直接注视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蛋,那双柳眉,他看得很清楚,她似乎察觉到了纪凡的目光,抬眼望去,似乎要找出纪凡,纪凡不敢与其直视,不禁暗叹一声低下了头。 其他人不是奇怪的眼神,就是色迷迷的眼神,一直盯着来人的那双雪白大腿不曾离开一刻,不断从口中说出略带猥琐的赞美词汇,其中当属颜如玉与别清风为最。 纪凡则是一脸疑惑,堂堂公主为何要来军营,莫非是与自己有关? “恭迎公主!”高洪亮走了之后,张晋就是这里的头,对着公主,他的礼数可不能少,带头像公主殿下请安,其余人也都拱手拘礼,算是见过了公主殿下。 姬凤熙一脸淡定从容,甚至脸上隐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意味,纪凡深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心中更是愧疚无比。 可公主殿下完全没有一丝念头,望向纪凡时也只是粗略扫过,并没有那般狗血的迸发出激情…… 姬凤熙微启嘴唇,淡漠的话语从涂着淡粉色的唇色的两片玉瓣吐出,声音微冷的道:“谁是别清风?” “嗯?”纪凡露出一丝惊讶,竟然不是来找我的?尛說Φ紋網 别清风则瞪了瞪眼睛,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会认识自己的这个小角色,难道是自己身上散发的男性魅力吸引了她?……就在他肆意的意淫的时候,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他的心咚咚咚狂跳不已,莫非……她今日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参见公主殿下!”别清风有些忐忑的说道。 姬凤熙冷眼一竖,看向别清风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冷漠,淡淡说道:“你可记得中山街?可记得你出的那一剑?” 别清风瞳孔一缩,暗叹道:她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可怎么办,要是我招了,我妹妹就没人去救了!要是我否认,她会有一万种方法让我开口承认,况且她应该早已掌握了证据,只是因为自己拥有某些利益价值,所以才不会当场将自己拿下。 几番思虑之后,别清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承认中山街刺杀公主的行为,坦然说道:“我记得,那一剑由我出。” “很好,算你识相。”姬凤熙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你答应了,发生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外宣称那天那人不是你,你则需要答应我所说的条件,你是否懂得?” 机会?别清风露出一丝尴尬,有什么事情会让公主殿下如此感兴趣,为了此事而放过一个胆敢两次侵犯皇权的刺客?他眉头一紧,难道是清风剑,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莫过于此,但看样子皇宫不缺宝贝,应该不是清风剑,那难道是收自己作为……男宠?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一脸英气此刻有些冰冷的味道,吞了吞口水,在心里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怎么连公主殿下的念头都敢打,要知道牵扯到皇室的事情,那就不可能轻易脱身了,自己一个习惯浪迹天涯的人,又怎么能当驸马爷呢? 呸呸呸! 别清风在心中狠狠地鄙视自己,在念三字经把心境变得平稳后,拱手说道:“公主但说无妨。” 姬凤熙定睛看了别清风许久,搞得别清风都快要以为自己将成为驸马爷了!正猜测自己的未来的时候,姬凤熙嘴中传出的话,却让他当场愣住了! 只见姬凤熙微微仰头,淡粉色的唇轻吐出一句话:“女孩子不适宜在军中修养,别巧我要带回宫中,做我的侍女。” “什么?”别清风在心中呐喊,望向姬凤熙的眼神也有些难以理解,她要我妹妹干嘛,我妹妹又不认识她!当然他不会明着说,他带着疑问道:“敢问公主要家妹为何?” “大胆,公主殿下想要做什么,乃是你能问得吗?还不快滚一边去!”那都刺耳又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一个白面的中年男子,捏着兰花指指着别清风教训道。 别清风瞬间火起,望向那白面男子的充满了杀气,我的妹妹如何,我这做哥哥的又如何不能管,皇家如何?我要不是看在军营收留妹妹的份上,我与你们君国皇室根本毫无关系! 姬凤熙看得出别清风眼神里的愤怒,掌控场面的她,开口喝斥白面男子道:“海公公,闭上你的狗嘴!” 白面男子姓海名阳博,自幼就进了宫中,当了整日服侍皇家的太监,几年的打拼才做到如今的传令差使的位置,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尽管内心有千言万语,他也不敢拂逆姬凤熙的意思。 “是,公主殿下。”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后,海公公退到了一旁,低眉顺耳地站在姬凤熙的一旁。 “我没有把她当作货物。”姬凤熙微微加重口气说道,她很巧妙的利用了这句话瞬间安抚了别清风的心,然后她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身处满是男人的军营里,会影响她的病情,并且军中并无良医可以治好别巧的病,或许我能请到名医来医治,就算治不好,也会比待在军营要好上数倍。” 别清风整个人为之一怔,她来的目的原来是为了妹妹,以他的智慧自然能想到此事肯定不是我见犹怜然后解救之那么简单,定然是有什么需要他去做,暗着不如明着,索性开口问道。 “多谢公主殿下善意,有什么事公主殿下直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然全力以赴!” 姬凤熙听出了他口中的坚定,点了点头,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几句话之间就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她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开口道:“你只需要参加君国大比,并且夺得三甲即可。”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别清风,好似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别清风看了她一眼,想到自己妹妹晕倒的那一瞬间,内心那股伤痛和自责不自禁的涌现出来,像无数把尖刀刺在自己的心房,疼得无法自拔,不假思索道:“我定然会做到!” “那好,如此我就静待佳音了。”姬凤熙说完这句话后,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双圆滚滚的双腿,吸引着那些色胚。 第112章 三章 魔鬼特训 公主来的突然离开的也快,在掠夺了无数双眼球后,只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这让纪凡陷入了纠结,他皱着眉头望向天空,难道她已经将我恨之入骨,不若如此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吧。 “赶快收拾收拾,入夜了,军营实行宵禁,切莫随意乱出。”张晋眼瞧着太阳落山,映出的斜阳渐渐消失,忐忑的月亮正慢慢升起,驱逐太阳光带来的赤热,反之冰凉。 “没想到,匆匆一年又过去了,不知西边的妖族们长肥了没有?”颜如玉看着老大惆怅的望着天空,自己的内心不禁有所感触,眼神迷蒙的也望向天空,向前踏了两步,慢悠悠的说道。 秦天柱倒是没有这两个那么多愁善感,一身无忧的他,除了傻笑就是傻笑。 …… …… 夜已深,整个军营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人都休息了,整个军中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可是唯独一个矮窄小的帐篷,帐篷布不停地动来动去,里面时不时传来男人鼻孔里喷出的剧烈气息,画面感就与车震极其像似。 “呼……啊……呼呼……啊啊……” 声音不只一个,叫唤声有些重叠,听起来似数个男人在一起发声,哼哼唧唧的,你一声我一声,要是外人路过听见了,那想象的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快点快点,再快点,你们是死人么!” “别拖人后腿,做不到就赶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看什看,说的就是你,自己答应别人参加,结果最不能坚守训练的又是你!你这又算什么?无聊的不实际的吹牛么!” 一声声语速稍快,又极具讽刺力的话语不停地刺激着他们的耳朵。 颜如玉一脸蔑视的望着这些“小家伙”,嘴角扯得老高,恨不得把自己八百年修炼来的猥琐神功给浓缩成这一瞬。 纪凡一行人此刻正不停的将手中的剑给刺出去,然后再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来,如此反复足足炼了上千下,手臂早都举到酸痛无比,若不是一口气撑着,早就举不起来了。 “你说,这算不算是虐待啊?”烈阳望了一眼荆楚,痛苦的歪牙咧嘴的说道。 荆楚脸色苍白,一个两米多的大汉,再刺了上千剑后,手臂也吃不消了,他咬着牙艰难地说道:“……怎么可能是虐待,这根本就是残暴啊!” 别清风一直把荆楚当成一个意外遇见并结识的草包,没想到在痛苦面前,他竟然敢于直面的说出来,真是不怕死啊! “啪”一声巴掌打在肉的响声,果不其然,一道比头还要大上不少的巴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给打了下去,速度之快,令人根本无法躲避。 只见荆楚的脑袋一瞬间好似锁进了身体一样,整个人从脑袋到全身感到一阵酥麻和难以言喻的疼痛感。 幸好我没识相,没多说!别清风暗暗窃喜。 纪凡则咬牙坚持着这个训练项目,一刻不曾停下,手不是很快,却一剑一剑的准确刺向目标,几乎每一剑都能准确的刺入同一个地方。 这样的表现不禁让张晋他们惊讶了不少,要知道刺了上千剑还能保持这般稳定,这可不是一句境界高深就能做到的,这般功夫至少需要五年的功力,有功力还不一定能做到,纪凡定然是没有人教导,由此成果有须臾鼎的一份功劳,在鼎中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不停修炼着,剑法也是他所修炼的项目,这成千上万次的刺剑,在其中他早已超过了成千上万次的刺剑,但是若只有须臾鼎,而没有超强的毅力,他也是无法做到的。 他的毅力如磐石般稳定,如屹立在悬崖峭壁的劲松。 颜如玉用手臂拱了拱张晋的肩膀,调笑道:“这小子不错嘛。” 张晋笑了笑,没有接过他的话茬,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自己若是收徒了定然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短时间内纪凡又无法突破到能保护自己的境界,若是自己冒然收他为徒,以那些人的性情,定然会让他陷入险境。 而这时,秦天柱走上前,扫视了刻苦训练的小家伙一眼,发现纪凡五人虽然脸上表情痛苦万分,但却没有一丝放弃的意思,真是卯足了劲,想要做到给颜如玉看! 颜如玉满意的点了点头,擎天柱这才抛来了钥匙,叫他们放下的意思。 “呼……”手臂可以放下后,他们全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酸完,他们充分感受到了手臂的胀痛,还有腿部的酸麻,一剑又一剑,慢慢的随着手臂内酸麻感缓缓减弱,慢慢的他们能十分清晰得感受到手臂力量的增强以及攻击的精准度不断的提高,这无疑让他们高兴万分,对于一个修者来说,能突破境界或者得到不亚于突破境界的进步,就是绝佳美好的事物,足够让他么开心一整天。 时光匆匆,从指尖滑过,转眼间黄昏就消逝的无影无踪,三个怪人加上五个小怪人,他们就一直躲在军中秘密修炼,不停地锤打自己,让自己不断地通过磨练取得强烈的进步,而事实上他们进步的空间和范围超出了怪人三人组的想象,每一次相出恐怖的魔鬼特训,虽然有时候超时完成,但是重点是他们都能咬牙挺下来,在他们看来大大咧咧的烈阳,娇生惯养的荆楚都能很好的完成魔鬼的特训,这不得不让其他人对他们的看法发生改变! 可是刚当上“教官”的颜如玉可没那么容易就被打发,只见他一声令下,又是一项项魔鬼任务,非要把他们仅存的站立的体力都要榨到干为止。 “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么,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从刚才的考验来说……你们一点都不合格!才数千次刺剑就让你们喊爹喊娘了,要是让你砍一万个脑袋你们不是快要死了?给我想个狗一样爬起来,然后再刺剑一万次!!!” “一万次!!!”张晋正笑眯眯的看着颜如玉训练这些“新兵蛋子”,忽然听到颜如玉的晴天霹雳,顿时吓到了,老颜这是要弄死他们么,眼瞅着个个浑似煮熟的虾,累到皮都快要褪掉了,还叫他们再来? “啊……这是要玩我们啊……” 人一旦在做一件很累的事情,一旦停了下来,就很难再继续,颜如玉考验的就是他们的可持续作战能力,要是这样都做不到,万一遇上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不是还没打多久,就体力不支倒下了?要知道现在只是练习刺剑,而不是真正的战斗,真正的战斗出的每一击都会耗费极其多的体力,承受打击就更不用说了,要是没有个合格优秀的体格,在一群杀妖杀魔狂人中是万万敌不过的! …… …… 长时间过去了,五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但依旧缓慢的出着剑,或许是领悟到颜如玉那句像狗一样爬起来的真义,一个一个都在咬牙坚持,他们勤奋刻苦的样子纷纷在怪人三人组的心里留下可敬的印记。 说实话,他们在纪凡那个年纪的时候很有可能连数千剑都完成不了,更何况是数千剑后追加的一万剑,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极其优秀的五人组了。 “这些孩子的天分可比我们高太多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领悟了使剑的窍诀……”张晋摸了摸自己满脸胡茬的脸颊,似乎有些害羞。 颜如玉耳朵里听到张晋这句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张晋,心里纳闷道:就你这样变态的人物,别说万剑,就算是千万剑又如何?真是天赋高的人就爱装,又不是买菜的篮子,整天装个什么玩意儿…… “要我说,天分高可没多大用处。”颜如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巨汉秦天柱,认真的道:“例如我跟大傻,他屠村的时候靠的可不是日复一日的刺剑,靠的是天生蛮力,直到现在他打架依旧是抓着人就砸,他手里砸死的怪才天才可少?说说我吧,虽然我也搞不懂当初自己怎么把那一堆烂肉妖族给灭杀的,但我起码知道我一个柔弱书生,靠的可不是领悟剑的力量,而是靠……”他看了眼秦天柱,在对方的注视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秦天柱笑呵呵的摸着头,也不否认,但另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扫到颜如玉的身边,只一掌,相信绝对能把颜如玉拍成肉泥! 呼啸一声从头飞过,颜如玉身形一动,向右横掠数米,堪之又堪的躲过了这突然而至的夺命大手,内心一阵瓦凉哇凉,险些就被大傻给怕死了。 秦天柱说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脑子不好,不然除了被拍死,好似没有别的选择了。 “行了,你们可以停下了,尽管表现的十分的差劲,但是眼看你们就要死了,我也不想在我这伙头军这死人,你们五个给我马上滚去睡觉!”颜如玉最后还不忘耍一下威风,翘着二郎腿骂道。 “呼——”大家伙都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赶去洗漱,粗略收拾收拾就要睡了,短短数个小时,已然抽干了他们身上每一滴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个大觉。 可现实总是与他们开玩笑,只见五个大男人洗完澡回来后,强大着精神想要找自己的床,艰难的钻进帐篷后发现,一个小的可怜的帐篷内在放下秦天柱这尊“佛”之后,勉强塞入张晋和颜如玉后,就一点位置都不剩了。 “这不是明摆着玩我们的么?”烈阳一阵吐槽,吐出了众人的心生。 秦天柱早已歇息,呼噜震天响,张晋则盘着腿闭目沉思,只有颜如玉向他们投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似乎再说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强忍着内心的极度不平衡,纪凡领着怨念附身的三个男人,走出了窄小的帐篷,找到一个稍微平坦些的草坪,凑合着躺了下去。小說中文網 五个人以手枕头,抬眼望向星空。 秋季的星空已没有夏季如此斑斓,但偶然几颗星星依旧有些明亮,似乎是他们的对影般。 刺了一天的剑,全身的骨头都要粉碎完了,尽管纪凡依然修行过,但如此高强度还是第一次,但不知为何望着天空的翻滚不息的黑云,他忽然感到有些心情明朗,或许是因为广阔的黑夜上点缀着五颗明亮的星? “我们的相识都有些奇奇怪怪,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意思呢。”纪凡笑道。 “何止是有意思,简直太有意思了!”别清风与纪凡相视一眼,似乎回想起在君试台那险些致命的一剑,不禁微微一笑。 “有意思?应该说是扑所迷离,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意思……”荆楚嘟囔着嘴巴很是不同意的反对道,估计是因为把他给折腾掺了,所以才导致他说出这句话,但说完后,荆楚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悄悄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话说,你们都是什么来头,感觉个个都不简单啊,只有我是个普通人么?”烈阳才没有兴趣加入聊相识的无聊话题呢,反倒是好奇其他三人的来历,但又怕他们不肯实话实说,心里也就不报多大希望,反正就当是消遣消遣。 别清风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说话有些含糊,回答的却是简简单单:“我原先是个将军的儿子,一次游玩回来,就瞧见家里着了大火,大门紧闭着,里面流出被火烧的快要沸腾的鲜血,冒着缕缕白烟,想着自己永远见不到爹娘,于是就给自己和妹妹改了别姓,取‘离别’之意。” 这一番话,简单富有感染力,一件家破人亡的大事,渺渺数十个大字就讲述完毕,但其中透着的辛酸苦楚,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原来这就是他叫别清风的原因吗。”纪凡默默的记下了这个故事。 第113章 四营齐聚 “你呢,荆楚?”别清风说完后,看向眉毛粗得如一道剑的大汉。 荆楚活动活动脑袋,挑了挑眉毛,那动作就似挥舞了两把小剑,缓缓说道:“我家祖上最有名的就是百年前的楚公,在那时我荆家在君国虽说不上呼风唤雨,但也着实差不了多少,但到了我爷爷那代,不知怎么的,似乎是上天把我们荆家的运气都用光了,习武没有大成就,习文亦是没有什么功勋,直到现在都没能出个厉害点的人物,要不是看在楚公当年对国有大恩的情况下,我现如今坐在屁股上的档案府怕都是不归得我管。” 他暗自神伤了一会,“说起来自己可是全家的希望,但二十好几了却一点出息都没有……” 烈阳拍了拍荆楚的肩膀,感到十分的认同,开口道:“我曾经也是明文望族的后代,但只因为我是酒后乱性的产物,所以没有人重视我,我那个混蛋的爹恐怕还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而我娘只是一个丫鬟,在生下我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被一个受宠的妾给弄死了……” 说到这,纪凡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烈阳捕捉到了他们眼色的变化,笑着摆手道:“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窝了一身火气势必要在有生之年杀掉那个小妾的男人,也不是为了要证明给那个混蛋老爹知道,我是多么的优秀。” 他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道:“那个小妾……自从我数年前我在离开家门的时候已经一巴掌拍成了肉泥,而那混蛋老爹也没有过问我的过失,任由我踏出家门,没有任何阻拦,而我一次与师傅的意外相见,却让我得到了进入将门的机会,可惜……”说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就算这个件事情轰动了整个君国,也没能得到他正眼看过。” 说完了他的故事,他把目光瞥向纪凡,说实在的他最好奇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上巧之又巧的把大家给联系在一起的纪凡。 纪凡尴尬的一笑,几番犹豫,还是开了口,“我的出身很普通,我出生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成年的时候正赶上村里的大长老夺权,然后险之又险的除掉了他,接着到了青城,结识了小马哥,也就是他委托我为他查明当年害死他父母的人幕后黑手是谁。” 纪凡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唯独故意漏掉了与陈言相识的那一段经历,为的自然是防止陈言的敌人察觉到他的行踪,所以很自然的漏了过去。 本以为能越境杀人的人,来历不是大家族,就是隐士高人的传承,没想到一个只是个执剑游侠,另一个只是个乡村出来的傻白甜,但就是这么个人,却阴差阳错的把这几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给捏在了一起。 “对了,沈玉你呢?”纪凡好奇的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沈玉。 沈玉听到纪凡的问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什么稀奇的,做生意的亏了,然后小马哥帮我还完了债,我为了还情,就上来君明城找你了。” ……纪凡一阵无奈,这貌似是最短最简洁的回答了。 慢慢的大家的话语少了,这一夜就在黑色的夜空下,以天当作棉被以地为席,五个人就这么睡着了。 …… ……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续数个日夜的魔鬼特训,筋疲力尽的五人都没能好好休息一夜,而剧烈的鼓声毫无征兆的响起,每一道鼓声都能激荡起每一名战士的心,激起他们澎湃的热血。 一晚上都没睡好的纪凡睁开了眼睛,听着震耳欲聋的鼓声,不禁纳闷道:“这鼓声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道清风拂过,别清风出现在他的面前,说道:“赶快起来,联合演练要开始了!” “联合演练,那不是护城四营比赛选拔参赛人员的日子么,怎么那么快?”纪凡有些发蒙。 “你这个小子,被老颜那个猥琐男给练傻了吧,训练七天,而七天之后正好是联合演练的日子,就是现在。”张晋一身戎装,配着一副大将脸庞,端是英气逼人,气壮山河啊! 张晋这番解释,纪凡才算清醒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特训过了七天,幡然醒悟的他赶紧叫醒了还在熟睡的三人,自己匆匆的赶去换衣裳,要是第三通鼓声不到的话,自己这些家伙就别想参加全国大比了! “哈哈哈!”秦天柱和颜如玉见到纪凡慌慌张张的样子,大笑起来。 张晋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不经意看向别清风那边,感到十分的欣慰,在众人都休息了之后,别清风强忍困意,值了一夜班,当真是个出色的士兵和同伴。 别清风与其对视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在叫醒三人之后,也匆匆赶去换军装。 紧跟着沈玉、荆楚、烈阳三人都快速起了身,冲进了帐篷,换好了铠甲,所费时间只比纪凡多了一些而已。 咄!咄!咄! 急促的脚步声不停地在军营里响起,纪凡五人拼命的奔跑,赶在第三通鼓停下之前赶到地点。 咚!咚!咚! 五个人齐齐迈出了最后一只脚,在最后的钟声响起的一瞬间,跨了进去像根弹簧一样站直了身体。 站在台上的高洪亮瞥了一瞥纪凡等人站得地方,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表情变化,似乎对他们的踩点行为感到有些不满,但碍在各方面原因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沙哑的声音依旧,说道:“今日是我们护城四营联合演练的日子,相信大家都知道,此次演练的成绩关乎到全国大比的名词,要向一飞冲天,考的就是这最好也是最难的出路。” “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你们有没有力量?” “有!” 高洪亮满意的点了点头,战时所练就的鼓舞人心的话语,从他的嘴中说出,感觉充满了魔力,让人心潮澎,充满了干劲! “好,那就给我拿出你们的全部力量,像一群咬人嗜血的蝙蝠,给我毫不手软的冲进联合演练的最前头!” “是,营头!”瀑布般的巨大吼声,整个军营参加演练的“高材生”们都被瞬间点燃。 …… …… “报告!有人……” 忽如其来的报告声打断了高洪亮的“战时动员”,高洪亮最恼怒的就是自己在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但他不会轻易生气,只是黑着脸转过身来,想要听听那个小兵想要说些什么,没想到这一转身竟然就遇到了个第一个不速之客。 “罗左,怎么会是你?” 护东营的副营头罗左,长得肥头大耳的,一身横肉如被挤压成条的肉肠般挂在身上的各处,一根一根恶心死人,不知不觉就让人感到无限的反胃,险些要把吃过早餐的人给吓个半死。 “怎么就不能是我,老朋友?”罗左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一脸笑眯眯的,肥肉因为他这一笑,整个脸的肉都挤成一团,变成了个花边肉包子。 高洪亮眼神犀利地盯着罗左,罗左也一副笑眯眯望着他,高洪亮脑海里似乎回想起过去的不愉快的事情,见到罗左的脸庞,就恨不得把他和故事一起砸成稀巴烂,好让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就此封存甚至消失。 “谁是你老朋友,公羊心策呢,他怎么没来?” 罗左圆滚滚的脑袋钻了一圈,好似在回忆这个人名,过了不久后,手摸着下巴,一脸傲慢的说道:“公羊心策那家伙早都被赶出护东营了,现如今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你若是想要找他,那你得花多点功夫才能找到。” “竟然如此!”高洪亮一脸震惊,那混蛋竟然会沦落到流落在外? 罗左看到高洪亮的眼神,脸上的诡异笑容变得更欢了,陷入眼睛里的肉,几乎挡住了眼珠子,“我罗左什么时候骗过高营头您?” “哼!”高洪亮一声闷哼,冷面对人不再说话。 罗左笑脸依旧,但也不再说话,带领着一队十二人的小队,径直的走向属于自己护东营的位子,护东营的参演人员就如同罗左一般,格外高调,好不掩饰的散发着自己的实力和境界,有些表现力强的还将自己的气息碾压了只是低境界的小兵们身上,引得军营里的士兵一阵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纪凡看到那是心里一个憋屈,对着带领自己的老大哥张晋,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护南营就没有比他们出色的人才么?” 张晋叹了口气,说道:“有是有,只不过都是些老兵,其他三营的营头与大皇子走的比较近,每年大部分的新人都去了那里,新兵基数大,出来的好兵也就多,而我们营头比较倔,心向军部,却不是向着大皇子,难免招到些冷遇也是自然的。” “老兵就老兵,给他们点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威风!”烈阳一股暴脾气,眼看着别人赤裸裸的鄙视下去了,自然是憋不下这口气,叫嚷着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张晋拍了拍烈阳的肩膀,摇头说道:“不是不行,而是不能啊,联合演练为的就是锻炼新兵,老兵是没有资格的,那个军营没有些老兵呢?” 烈阳闻言沉默了。 张晋摊开手,也没有办法改变护南营现今老兵已老,后继无人的事实。 “报!护西营来了!” 高洪亮转身看去,一队人马成两列,由一中年男子带队,样子平凡,却透着股睿智的感觉。 高洪亮眼睛一亮,仔细观察着来人的模样,看着他样貌依旧,只是略微多了些白发,不禁感叹多年同窗益友,也老了。 “高兄!”来人拱手笑道,眼神里好似充满着回忆,“多年不见,如今身体可好?” 高洪亮同样拱手笑道:“徐兄,别来无恙啊!” 当年一同从将门走出,十多年过去了,除了大家老了,各司其职,好似变化都不大,四目相对,尽是回忆满满。 “比起数年前,你的样子可是老了许多咯!”徐子明叹了口气,好似在为老友惋惜。 高洪亮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亦是如此,四十多岁的年纪快成一朵枯花,怎滴还没有娶个姑娘回家?” 徐子明当着大家伙的面不好聊这个话题,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虽谈不上英俊,但也绝对比之普通要帅气一些,为何多年来一直没有成家,这也是大家伙私下经常八卦的问题,但徐子明一向治军严谨,对于此类问题一旦发现断然是严惩不贷,所以也没人敢明面说他。也就只有高洪亮敢如此大胆直率的说出来了吧。 徐子明使劲地摇头摆手道:“高兄还望多少留些面子,家中老母也是崔得要紧,莫要再众将士面前笑话老友我了……”Www.XSZWω8.ΝΕt “哈哈哈!”高洪亮看到老友的窘状,忍不住放声大笑。 “什么事情,倒是让高营头笑得如此灿烂啊?”一道充满磁性给人一种稳定无比的声音,让人内心里极易产生信服感,打断了高洪亮的愉悦心情。 “项老鬼?”高洪亮眼睛眯成一道线,似乎对来人十分警惕。 只见来人样貌苍老,一头苍白的头发,下巴的白须都超过了胸口,手正扶着白须,呵呵的笑道:“老鬼不敢当啊,也就比你们大些年岁,我呀……还是很年轻的。” 这话说得,高洪亮和徐子明都忍不住脸色一黑。 听着酸掉牙的自夸话,别说是营头们了,就连一向军规甚严的士兵们,听到如此夸自己的老头,也忍不住胃里倒腾酸水,一阵嫌弃。 “这老头什么来历,怎么感觉高营头都有些怕他?”纪凡脸色有些沉重的问道。 张晋笑了笑,看向老头的眼神很微妙,良久才说道:“他呀,来历可不小,比高营头和徐子明他们都要提前从将门出来,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早些年曾经孤身一人前去西边猎杀妖族,单挑一个妖王境的妖族数百回合不败,当得是军中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但最重要的是……” 纪凡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张晋怎么欲言又止。 张晋略显兴奋,不再卖关子,好似在说一个惊天秘密,缓缓说道:“最重要的是,这老头项安国可是高洪亮和徐子明的在将门时候的师傅!” “师傅!”众人齐齐一声惊呼,想到了许多身份,却唯独没想到是营头的师傅。 …… …… 咚! 至此四营齐聚,关乎全国大比的参赛资格的联合军演,便全员到齐。 第114章 恼人的文试 咚!咚!咚! “军未行,鼓先鸣”,这句话在君国是一句流传已久的古老名言,在演练还没开始的时候,鼓声如同一把掏心的锥子,不停地在人们的心中震撼。 整齐的四个方块,如四个角护卫着整个护南营,中间只留下一块空地,空地上站着本次演练的评判员,将由他们评论出演练中最出色的士兵,以及审视整个演练每一个人是否遵守基本的规则。 一架架华贵马车驶进护南营,上面坐着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皇亲国戚,场面宏大实在出人意料,没想到往日并不怎么吸引人的一项例行演练,竟然吸引了那么多人。 “嘿嘿嘿,你看,蒋副统领来了,那个……那个是张统领!还有还有,那一身黑色戎装不正是大皇子么,还有紧随其后的一身金衣的男人,不是二皇子又会是谁?”一士兵模样的人凭着眼睛里的见识,嘴里不停地唠叨着来人的身份,把周围的士兵吸引过来,听着他一一报来。 “你瞧,那一身漂亮华贵衣衫的女子,虽然脸上蒙着青纱,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公主殿下也来了!”他指着一座凤辇惊呼道,呼喊声还未停,只见他以更加高的音调尖叫出声,他瞪着大眼睛指着远处一家金褐色的马车,紧张的说话都含糊不清,惊叹道:“没想到陛下竟然也来了!” “什么,陛下又怎么会来,往年他都是直接坐镇皇宫,等待结果后才略微关心点评,并不会大动干戈的出现在场中。” “你瞧,马车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那马车上的人我见过,那人……就是掌管整个君明国整个地下势力‘影’的男人啊,展延展大人你懂么?” “展延……?!!!”众位大头兵一阵经呼,号称只要他想知道就知道什么的超强人物,没想到竟然来了,幸好没有惹怒到那个老头,不然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那老油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能让展大人坐在马车前驾车的人还能有谁,除了皇帝陛下没别的人了!” “噢——”众人一阵恍然,望向那架马车的目光立即变得崇敬无比。 …… ……小說中文網 “今年的四营演练,你怎么看?”金褐色的马车内忽然传出一道试探的话,语气有些散漫。 展延侧耳仔细听着马车那人的话语,抚了抚白须,忽然开口一笑,却是不答。 “嗤,你这老头倒是学会了那些废物的‘沉默是金’?”散漫的声音有些微怒,但过一会就消了,自言自语的说道:“朕也不知道此次出巡是为了什么,直觉告诉我,应该来看看。” 展延轻轻拉了下马车,催促有些懒惰的马儿,笑着说道:“陛下的直觉一向很准。” 皇帝老爷子一听,发出一声笑,隔着车门晃动着指头,指着展延就是一阵笑骂:“好你个展延,再学那些虚与委蛇的说法,老子就把你打入天牢!哈哈哈……”可还未等展延表现出害怕的表情,皇帝老爷子自己就忍不住大笑起来,似乎觉得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似乎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不禁嘲笑自己说的话实在太快了。 到达目的地,展延慢慢拉好了车,下了车从车架底拿出一个木凳轻轻地放在地上,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马车内整个君国最尊贵的人物。 “哒哒”两声轻踏马车的声音,一只手打开了车门,一张威慑整个国家的脸庞彻底展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哒哒哒——” 比之前更加密集紧凑的脚步声在整个护南营响起,声音整齐没有一丝杂音,如同一人般。所有的将士全都单膝下跪,将自己的武器摆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肃穆的低着头,虽未看向皇帝一眼,但却以更纯粹的内心表达着自己的遵从。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眼睛上的两道剑笔直的立着,给人一种莅临天下的感觉,眼下的拜见他很满意,几乎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众将士平身。”他伸出双手示意大家伙站起来,老而有力的声音,具有强大的穿魄力,张开嘴就是一句句深入人心的话语,“朕只是来看看,你们努力战斗,实力要一丝不留的展现出来,这样才能看清楚帝国的未来。” “是!”数位审判员齐声应道,势必为此次演练下定了决心。 “是!”四位营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声音之嘹亮。 “是!”全体的参赛人员齐声回应道。 皇帝刀子般的眼神严厉的扫视全营,似乎想要通过恐怖骇人的眼神,威慑那些欲要破坏四营军演的危险人物们,沉默了一会后,他开启嘴严肃的说道:“那么朕宣布,四营军演正式开始!” 咚!咚!咚! 三道巨响在营地天空炸响,燃烧了自己,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将士们的心随着鼓声的急促而忽气高涨! …… …… 啾!一道火箭射向了天空,在天空上炸响,响亮的一箭预示着第一场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文试。”评判员走到正中,高声宣布第一场考试的内容。 ……啊,文试? 一道道唏嘘声一浪接着一浪,士兵们纷纷懊恼的抱怨着文试,叫一个大老粗的爷们来考试,那不是为难他们么?就算君国的教育十分发达,但也只是相较于其他国家略高一些而已,普及知识程度万万不及现代,最多能达到小学等级罢了。大头兵们个个骁勇善战,可只会冲锋陷阵的他们,却唯独不会做这些云里雾绕来绕去的试题,军营里时不时也有这些试题,可都让他们吃尽了苦头,本以为演练就是靠战场上生存的本事吃饭,没想到竟然还加了个文试,真当是郁闷至极! 很快,桌椅马上就摆好了,每个人有单独的座位和凳子,间距周围的人足足有一米远,数位评判员加上四位生怕自己人吃亏的营长,纷纷充当监督小队,一双双明锐的慧眼不停地扫视着埋头苦写的‘考生’们。 纪凡知道要考试的时候,一脸笑开了花,捧着试卷仔细端详,忽然有种回到高考的感觉,有股就叫青春的玩意儿慢慢的从心里爬出来,弄得他又是高兴又是悲伤,久久不能平复下笔。 “呵呵,这位考生可是胸有成竹?”一名左脸上有颗大痣的士兵,歪着头看向纪凡。 纪凡正回忆得正欢呢,忽然被人打断有些不悦,但没有马上表达出来,而是看了一眼那人,除了看到左脸上那颗大痣外,也没有什么特别难看的地方,只是莫名觉得此人不好相处,随即又联想到考试的严格,万一交头接耳被抓到,那可是直接取消资格的啊,心里默默念叨道,索性对其歉意一笑,又转了回去。 嘶—— 常天本着多结实朋友,多一个人帮助自己的观点,从小直到大都是如此,只要自己假装给他们个好印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帮助自己,可惜没想到自己那么友善的问话,没想到一开始就被拒绝了,纪凡歉意一笑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轻蔑加嘲笑,转过去的身影好似给了他一巴掌,他认为纪凡丝毫不给面子,让他感到十分的受辱。 越想越气的他,脸上的青筋整个都要暴了出来,脖子带动头部饶了一圈,发出嘎子嘎子的声响,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愤怒与不解,自己在护东营可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眼前这人竟然理都不理自己,这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友善,嘲笑自己的行为么?慢慢的,纪凡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根刺,只一瞬他就下了决定,一旦纪凡有幸从文试脱颖而出,而他就会在武试中,将纪凡给毁了。 他望着纪凡的眼神开始酝酿一种叫做“期待”的眼神,在心里默念道:“呵呵,你在我常天眼中,你就是个渣。常天啊常天你在想什么,估计他连文试都过不了呢,要知道我可是从小就在私塾中学习,看到如此繁杂的题目,还感到有些吃力,更何况他那山野村夫?”摇了摇头,常天不再理会根本不可能进入武试的纪凡,转而专心对付自己的试卷去了。 没有人会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更不会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是有多么的狭隘,若是习惯性的把每个人都想象得很坏,那反而是自己有问题了。 所以纪凡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惹上了一个小心眼或者说自负到极致的人,依旧心情愉快的答着题,看着卷上熟悉感十足的题目,大部分归类为‘历史题’,不是问年限就是问事件,加之解析就是一道题,从小查阅宏宇大陆发生的事件,加上前世乃是学生,回答这种问题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行云流水般毫不停滞地答着题。 “咳咳!咳咳!” 耳中忽然传来难听却十分熟悉的咳嗽声,一下就打断了奋笔疾书的纪凡。 “咳咳!咳咳!” 咳嗽声再一次传来,纪凡不禁摇了摇头,这熟悉而又令他无奈的声音没有别人,除了别清风还能有谁? 别清风极力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嘴唇微动,用十分隐蔽的风语传声进入纪凡的耳朵,而自己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注视着桌上的试卷,好似在努力思索题目的答案,其实脑袋里的思绪早已钻进了纪凡的脑袋。 “喂,纪凡好兄弟,这文试是什么鬼,什么最近一次宏宇大战是什么时候,发生地点在哪里啊,参加的主要人物又是谁,怎么我感觉自己一个都不会呢!快救救我啊!”他的声音中透着股慌张,说话有些急促,险些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评判官当场抓到。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纪凡认真的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别清风,不禁一阵头痛,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中总是有那么一个长得很像有学问的人才,真实却是什么都不懂的文盲呢?要不是害怕评判官误会自己作弊,自己真的好像对别清风大骂一句:白痴。 为了照顾自己的小弟,做大哥的总要做出点什么吧? 纪凡拿起笔,在离试卷数厘的地方悬着,一笔一划的写着别清风要的答案,一个接一个,一会就把问题的答案都描绘给了别清风,幸好别清风视力不错,要不然这么看定然也是看不清楚的。 一人风语,一人描绘,不一会一张密密麻麻的答题卷就新鲜出炉了。 别清风拿起自己的答题卷心满意足的看着,那脸上解脱般的笑容,好似告诉人家,他是多么的优秀,竟然比被抄袭者纪凡还要快写完。 他默默地示意考官,然后望向周围还在奋斗的大头兵们,一脸英气四散,脸上好似写着两个斗大的汉字“加油”,深深的打击着同样书没怎么读的士兵们,在他们羡慕的目光簇拥下,大步的走出了考场,成为了四营第一个写完的人。 纪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觉得别清风这个朋友实在太逗,但随即他皱起了眉,既然别清风都可能不会,其他人会么? 他带着这疑问努力的在百余人的考场中张望,寻找着其他伙伴们的身影。 “咳咳!”一道沉重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一道黑影挡住了纪凡四处张望的身影,纪凡抬头一看,一个身穿评判官衣服的中年妇女手拿着捆绳,一脸凶恶的盯着纪凡,冷冷的说道:“没事四处张望什么,你当我们不存在是吗?” “没有没有。”纪凡待看清来人后,立马服了软,连连摆手说道。这由不得他,这是他前世考试得来的经验,要是被监考老师怀疑,态度可千万要好,惹毛了他,就算你不作弊,也能给你安个名头,让你立马不过,这事他有过,因此处理此类事件的时候总是一再小心,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怎么个道理。 第115章 出人意料的名单 “给我好好写,再有下次,你就滚蛋吧!”中年妇女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纪凡压低声音回应道。 这才满足了那中年妇女的威慑欲,又去巡逻其他地方了。 “呼——”纪凡抚胸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取消资格,同时也趁机观察到其他人的动态,荆楚从小就生活在家族,私塾肯定是有的,再加上经常从事档案处理,可以说没有什么难得了他;沈玉呢不知道他的来历,但看他写得极其认真的样子,估摸也是有把握的,烈阳呢……虽说跟荆楚差不多,但从小火爆脾气不爱学习的他,从来没有过学习历史这功夫,最多就是道听途说,懂得一些江湖道理而已,但也不至于不过。 满意的看着文试题目,脸上洋溢着回味的笑容,站起身示意交卷,没有来看到常天那一脸讥笑的面容,皱起了眉,感到有些不解。 常天写完文试,感到一阵轻松,然后情不自禁地看向一旁还在检查试题的纪凡,误以为他还在埋头苦写,不禁发出一丝冷笑,嘴唇微动,没有声音却胜过有声,纪凡看懂了他的唇语,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乡野村夫也会写,他们竟然会识字,怪哉怪哉!” 纪凡这辈子最恨那些残杀妇女儿童的人,第二就是没事找事的无聊人士,很明显眼前的常天就是第二种人,所以他怒了。 纪凡发怒很容易判断,那就是认真中又带着嫌恶的看着对方,就像在认真的数着一片树叶被多少只虫子吃掉了一样,而常天就是那恼人的虫子。 评判官看到两人对视良久,感到气氛不对,立马快速走了过来,纪凡与常天默契的错过身体,在评判官赶来的之前,分别走出了考场,只不过在两人相互错开的时候,他们隐隐交锋了一回,但由于动作十分的隐蔽,以至于没有人能看见,两股相争的力在一瞬间疯狂的朝对方刺去,力与力的碰撞在各自的身体里展开,霎时间两人的脸色皆为一白,纷纷惊叹于对方的实力,但很快又隐藏起来,生怕被对方看见。 常天向前快步的走着,刚才那一击给他的惊讶太大,让他无法立即忘怀,是什么样的天赋才能在巨力下境修炼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常天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现在还感到一阵酥麻,他怎么可能有抵挡我的实力,要知道我可是极武下境的实力啊!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纪凡,一身戎装穿在身上刚好合适,却没有丝毫狂躁的气息,反倒是处处透着股出尘之意,难道他真的不是靠宝器,而是自己本身实力就极强?常天咽了咽口水,惊讶地看着纪凡,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感到不可置信。 纪凡背对着常天离去,深深皱着的眉毛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脸色在相撞之后的不久变得有些涨红,只不过常天没能看到,不然他不会如此惊讶纪凡的实力。 噗! 相撞的一瞬间恐怖的力量似无数把撕碎人的刀片,不断的切割着自己的内腑,要不是纪凡用强大的意志镇压,身体内顶冲上来的血液差点就要从口中喷涌而出。 “没想到,这人的实力竟如此强,比之一般的极武境还要强上不少!”同境界也分高低,比起大多数极武下境的人来说,常天属于这个境界的顶层,没有宝器卸力的纪凡,只能凭借不停锻炼出来的身体以及须臾鼎的帮助才能承受如此重的一击。小說中文網 纪凡再一次庆幸自己体内那滴溜溜旋转的小鼎。 “纪凡,你没事吧?” 荆楚与烈阳沈玉等人在看到常天的举动后,匆匆交了卷,赶出了考场,跑去询问纪凡的情况。 “没事。”纪凡笑着摆了摆手,让伙伴们别难么担心。 可他不笑不要紧,一笑就看到了嘴里的血色,不禁让人直皱眉头。 “还说没事,都出血了都,定然是伤到内脏了吧!”别清风一言中的,就说出了纪凡的伤势。 纪凡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笑笑,也学他觉得只有微笑才能让人感到安心吧。 大家伙纷纷对常天投以鄙视的神情,在走回营地的路上,口中就没有停过咒骂那个小心眼的常天,唯独沈玉默默的站在身后,沉默不言,并不是他不在意纪凡,单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然对常天那人在心中下了必杀令! 小马哥帮助过他,这份恩情不是简简单单等到纪凡达到巨力中境就能放下的,长时间的相处他感受到了纪凡对其的关心和爱护,尽管这些关心爱护他一点也不需要,但却给他冷漠的二十多年生活多了不少的色彩。 “若是武试对上他,我上,你们别插手。”沈玉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声音平稳的从嘴中吐出,透着一股坚定和必然。 众人一脸惊讶,没人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沈玉,竟然会在这个时刻大包大揽的拿下这个活计,要知道极武境也是个难啃的骨头啊,更何况是护东营出了名的常天? “你行吗?”纪凡只有这一句。 沈玉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八成。” 别清风用微妙的眼神看了眼沈玉,似乎对这人又有了全新的认识,抬眼看向已经走回自己营地的常天,不禁冷冷一笑,假装叹气道:“常天,你准备有块硬骨头来铬你的脚了!” 刚才这一幕全都在蒋卫方、张世英这些老油条的眼皮底下,瞒住了审判员,却瞒不住数位老狐狸的双眼。 蒋卫方双手背在身后,挺直着身,眼睛望向纪凡一伙人,不禁说道:“现在巨力下境的实力就能抵挡住极武下境的力量,整整跨越了三个小境界,不禁让人感叹时代的变化太快,就连传说中的各种历史榜样也要在不久的将来变化为普通的事迹,孩子们太过逆天了。” “逆天?我可不这么认为。”张世英向来与蒋卫方不对头,两人的阵营不在同一边,加深了两人之间的恩怨,一旦蒋卫方开口,张世英就会立即予以反击,向来不管是对是错。 “呵呵,我不和你争,谁对谁错自然见分晓。”蒋卫方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张世英冷笑一声,讥讽道:“不如,你我打赌一番,就赌你说的天才,他们数人之中必有一人进入前三如何?” “好啊,我们就来赌赌。”蒋卫方磨拳檫掌,似乎很看好纪凡他们,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有信心。 “既然是赌,那就有输有赢,有了输赢就会有赌注……”张世英看着蒋卫方,欲言又止。 蒋卫方最看不惯这种把话说一半又不说一半的人,皱着眉头道:“张统领有什么话请直言,莫要做那女子样拖拖拉拉。” 张世英脸色一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正色道:“听闻蒋副统领近日得到一小道消息,是有关于玄国仙器之事,不知可否属实啊?” “仙器?”蒋卫方一听到这两个字,毛发立马就竖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眼神避开张世英,向远处正在为接下来的武试做热身的士兵们看去,眼色沉重,似乎能拧出水阴郁的黑水来。 “我对此事并不了解,张统领问错人了吧。” “呵呵,蒋副统领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张世英向前走了一步,没有走太近,小声说道:“谁都知道,那人与你有干系,就算你死不承认也没有用。” 说完这句后,张世英向后走了一步,高声说道:“就是不知蒋副统领敢不敢赌?”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张世英并不着急,他知道若是自己没有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蒋卫方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的,作为“商人”,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蒋卫方的出价。 沉默始终要被打破,蒋卫方低头思索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神看向张世英,紧盯着他的眼珠,通过眼睛来探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你输了呢?”蒋卫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张世英没有马上回答,也学做蒋卫方的手势,将手背在身后,挺直着身,双眼飘向护东营的营地,嘴唇上露出一丝高深叵测的笑,字句缓缓的从嘴巴说出:“仙器的消息我也有,我输了就告诉你可好?” “你也有?!”蒋卫方一把抓住张世英的肩膀,双眼直射张世英,想要看出他眼中的真假。 “我怎么没有?”张世英不屑地扫开了蒋卫方的手,嘲笑道:“仙器消息有九,你我得到的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这九条中才有一条是真的,但至于是哪条消息我就不得而知了。” “竟然有此事!”蒋卫方不敢相信的惊叹道。 “不若如此,玄国那些家伙不早就把仙器给夺了回去?”张世英摇了摇头,叹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蒋副统领是装傻充楞还是怎滴,我本以为你会知道的事情,结果你却不知道,以为你不会知道的事情,你却知晓其中的关键。” 这话里行间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讽刺意味,但此刻被刚得知的消息给震慑到了,没想到知道仙器消息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并且消息也不止一个,九个中才有一个是真的,那意思是说,自己得知的消息还不一定是真的了?他看向背着手一脸傲慢的张世英,眼神复杂,就算他身上真的有仙器的消息,那也不一定是真的了?这……若是真的,自然值,若不是真的,那不是太过风险? 张世英轻轻一笑,一眼就看出了蒋卫方内心的犹豫,冷哼道:“多一个答案就多一丝可能,又想得到又怕失去,天底下哪有又没有风险又有天大好处的事情?” 是啊,仙器多少人有生之年被说摸就连见都没见过,单单一个仙字就比之宝器高了不少层次,是多少人修器者梦中追求的至高器。 蒋卫方咬了咬牙,鉴定道:“这个赌,我打了,但若是你输了却不认帐,或者告诉我假消息,你的后果我可以直言,你会很不好过。” 被人当面威胁,张世英内心极度的不爽快,脸色瞬间变了几遍,最后却同样为了仙器的消息强压下来,平息内心中的愤怒,郑重说道:“若是我张某人说谎,你自会知道,蒋副统领的手段我还是有所了解,轻举妄动不是我的代名词,所以我定然不会说谎。” 蒋卫方点了点头,两人颇有默契的陷入了沉默,眼神同时望向了已经热身完毕的士兵们,看着他们精壮如虎的样子,眉头稍稍舒展开来,现在的他们才是最好的时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计较,哪像如今他们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毁了自家前程。 …… …… “文试名单,出!”一声高亢的喊声,所有正在热身的不在热身的,自卑自傲的都涌向了中间,围绕着那一块两米宽的公告板看得入迷,一双双眼睛如流星般耀眼紧盯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的名字,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以最快最仔细的眼神不停的观察名单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护东营常天,三十九名!”一名年纪稍小的士兵在看到常天的名字的时候,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就好似不是别人上榜,而是自己一般,高兴得一张大嘴不停地叫唤着‘三十九名’。 常天就在拥挤的人群外,双手抱在胸口,装作满不在乎,一脸傲慢的等待着小弟带回来的消息,其实一颗心还未下落,一直悬在心间还未落地。 待听到小弟兴奋的喊叫声,他嘴角露出了一道傲慢的笑容。 小弟奋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双小眼睛反射着耀眼光芒,兴奋地对常天再重复了一遍名单上写的话,“常大哥,你过文试了,在三十九名,这可是你最好的成绩了,铁铮铮的进了武试!” 常天一脸傲慢的看向他,好似在说这不是很正常么,对我来说,用得着如此兴奋? 但表面上他还是故作唏嘘地问道:“你呢,有名字么?” 小弟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无奈道:“没有……” 常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安慰他,其实内心里一丁点都不在乎这个小跟班,毕竟自己与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自己可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男人! “纪凡,你是在逗我吗?”忽然一句大吼直接打断了常天的美妙想法,让刚刚还飘上天的他,一瞬间坠入谷底! 别清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纪凡,脸上除了不信,就是不信,他指着名单上的手指微微抽搐,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竟然得了第三名?” 第116章 武试开始 演武场最好的观察视角,每一次都是留给最大的人物去坐,原先是营头高洪亮,偶尔有几个军部大官巡察会坐在上面,现如今高洪亮只能站在一边,带着自己的大头兵,一脸肃穆的站着,而往日时常来溜达溜达的达官贵人来了也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翘首以望的看着坐在正中大好位置上最令整个君国害怕的家族——皇家。 二皇子姬启明一身亘古不变的金黄琉璃色的长袍,脖子缠上了一条通体透亮的金色围巾,保暖不保暖并不可知,唯一可以判断的是穿得如同一个喜爱养鸟养花败坏门风的富贵公子哥。 “今个是挂了什么妖风,怎么老头子也来护南营凑什么热闹?”这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单单一个老头子的称呼就足以让拥护大皇子的军部老家伙们揪着不放了,更别提老头子最恨别人说他老,指不定还有什么惩罚不是。 他摆正了坐姿,伸手抓向桌边摆着的黄灿灿的橘子,忍不住食欲大开,剥了一个吃进嘴里,“唔”那股酸得掉牙的滋味他最是喜爱。一双灵动的眼睛早就瞥向坐在下首两个位置的妹妹姬凤熙,眼珠子乱转,在心里嘀咕道:难不成她此次来是看纪凡的,那岂不是很有可能要与我作对?不不不,这可不行,不倒像我也不能反咬我一口,我得想个好办法以防万一才是。 二皇子正想着对策,此刻毫不知情的姬凤熙眼神有些迷惑,正望着远处出神,至于脑袋里有没有藏着对纪凡与二哥的计谋,这就不可得知了,但依照以往对姬凤熙的了解政策来看,就算她真的有计谋要对付二皇子与纪凡,但把握不足她是万万不会轻举妄动的。这就给了二皇子实施计划的时间。 只见他眉毛上挑,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望向正偏着头的老头子,悲惨地说道:“父皇,近日贪污案不知您是否了解?” 姬发最喜战斗,今个挨不过展延那老东西的催促,早就在文试开始之前就来到了护南营,说是要给自己看一看选中的少年郎有多大的本事,结果愣是让老子我等到了文试结束都还没得看武试,气得他是鼻子毛胡须毛乱吹,就差破口大骂了。坐在上面看着展延整个人正与人聊得愉快,自己却要在这些白面鬼的层层包围下,动弹不得, 此刻二皇子又提出这个让他掉了不知多少颜面的事情,顿时一把火气就冲了上来,毫不顾忌自己皇帝的身份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直接跳了起来一根老粗的手指点在二皇子的光洁的额头顶上,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好事,就你聪明,就你厉害,帮我抓贪官了长本事了啊?” 皇帝一边骂一边喷口水喷得二皇子脸上一脸的唾沫,“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要你来说,老子就是想要那帮兔崽子帮我干活,别的我不在乎,现在可好做事的人少了,皇家的名声也臭了,你瞧瞧你得了什么好处?让我更欣赏你,好让我册封你为太子?”老头子越讲越气,脑中所想一股脑的都蹦了出来,每一个字如同一颗炮弹,吓得周边的人都忍不住刺破自己的耳朵,假装没听见这些‘不该听的话’。 二皇子被当众解开内心的小九九,脸上除了尴尬的红色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绿意,这是他发怒的征兆,若不是眼前的这人是自己的父亲,早就倒在地上了。 “哼,废物一个!”皇帝一拂衣袖恨恨地骂了一声,就回了坐位上,脸上的怒气已经消退不少,但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似乎骂得还不过瘾,眼睛四处扫荡正要再寻个人来骂的时候,忽然一声响,吸引了他的眼球。 “咚!” 护南营的守营大钟被敲响,所有文试过关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一道魁梧挺拔的巨汗走到中间,看那霸气的模样,不是任彪还有能有谁? 只见他一声戎装威武雄壮,两只铁拳握在腰间,一双虎目不停地扫视士兵们,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士兵们被他的眼神对上,似乎被一根木刺刺进眼球一般,痛得难以忍受。 “我,君国总教头任彪!” 高洪亮把握好时机,在任彪气势最强的时候走上前去,递上了自己收拢好的卷轴给他。 任彪双臂一抖卷轴打开了,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十个名字,虎目自然而然的看向了最前面的几个人,虽名单早就出来,但当再一次看到排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怔了一怔。 “第一名:胡来。” “第二名:修志文。” “第三名……” 读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士兵们,似乎想要找到这个名字的主人,胡来他知道,护北营一个老将领的后代,生性散漫,实力一般,文采倒是不曾差过哪个书生,修志文则是个地地道道的书生,只因为没钱深造只好弃文从武,从此做了大头兵,实力也是一般般,没什么能耐,至于这个……纪凡?他没有见过面,却早就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心,能干倒了彦虎,削了彦少龙一条腿的人物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之人,更何况他还斩断了石开的开山裂石,这个人有趣,十分有趣! “第三名:纪凡!” “纪凡,这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号称小灵通,要知道没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可这纪什么凡是怎么一回事?” “纪凡……?”姬凤熙微微低了头,一张漂亮的脸蛋染上了忧愁,似乎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愉快。 二皇子才刚被骂不久,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眉不禁笑开,阴郁一扫而空,好像这件事情很涨他面子似的。 大皇子的脸色依旧像个死人脸,没有表情,只有冷酷。 老爷子则微微翘首,谁都不知道他才是最该骄傲的人! 不断有人开始寻找这个叫做纪凡的人,任彪也在寻找,最后他看到了荆家的小子还有自己十分熟络的火爆少年烈阳,还有那千人骂万人恨的别清风,他们的身前站着个洁净少年,模样有些俊秀,一双眼睛特别明亮有神,能心甘情愿让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据传闻来判断,这定然就是他们所说的越境少年纪凡了。 任彪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纪凡,并不觉得纪凡有多出色,给他的感觉很是一般,但当他不经意间看到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锈剑时,他的眼睛猛烈一缩,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当即压住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匆匆念完了名单,宣告武试的开始,就连其中看到别清风与荆楚的名字时也没有什么反应。 高洪亮接过本应该是任彪敲响的大钟的锤,一锤敲了下去。 咚——一声钟响,武试正式开始! …… …… 纪凡一撮人堆在一旁,拿着一张手抄的对战表,一个脑袋两个大,彻彻底底被烦住了。 纪凡指着对战表,一脸狐疑地盯着荆楚看,直到看得荆楚一张老脸都不好意思了才说道:“荆楚啊荆楚,你不是从小就接受高等教育么,怎么……考个文试才得那么点分,在我们之中竟然最低,要不是大头兵们中文盲太多,你就连进武试都难啊!” 荆楚一双浓眉不好意思的拧在了一起,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解释道:“谁说官宦子弟就一定能考高分排前面的啊,我也是逼不得已……” “呵,别把逼不得已这四个字给污染咯,没你这么用的。”烈阳嘴快,直接戳中了荆楚脆弱的心灵,自从知道这看起来英气十足的大汉,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愁眉苦脸的,最看不起他那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要是烈阳自己,早就冲上去,把张小曼给抢回家去,生米煮成熟饭,那老妈妈又能如何,还不是给点锁碎银子就了事?小說中文網 “是啊,就连烈阳这没读过多少书的人都能比你考高分,你也该好好的反省下了!”别清风拍了拍荆楚的肩膀,表示同情,只不过这话说得好像不是安慰的节奏。 纪凡一脸正色的说道:“武试的对战顺序是由考试高分的对战考试低分的,以此类推,因为文试并不能代表太多的实力,所以这张对战表等于是乱了序,如同大乱战一般。我们并不知道对方的信息,对方也不一定了解我们,所以这可以说是我们的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但只有利用好了,我们很有可能就会全线晋级。” 众人齐齐点头,一致同意纪凡的说法。 “那么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相互讨论下该如何应对将要对战的人物,依对战顺序来说,荆楚你是第一个,你的对手是文试第一的胡来!” “胡来,只听过名字,知道是个文采不错的大头兵,除此之外,一概不知。”烈阳一出师门就在城卫队混,按理说自然是他最了解整个君明城的人物关系,但就连他也不怎么清楚这人。 别清风低头沉思了一会,总感觉这人的名字很熟悉,但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纪凡眼神安慰了荆楚一下,希望这只是个爱好读书的大头兵,可千万别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混蛋,要不然依以往自己对荆楚的了解,怕是同境界的人都能把他打趴下…… “我们之中第二个出场的是烈阳,你的对手是护西营的刘汉,大家有没有对他有所了解?”纪凡问道。 “刘汉,善使一把大刀,招式狠辣,曾独自一人对战同等境界的妖族,数十回合不死,也算是个好手,但缺点也很明显,境界不如烈阳,力量偏弱,对于烈阳来说,数回合就能秒杀。”别清风摸着下巴,突然发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纪凡瞪着眼睛看向别清风。 别清风一脸正经的说道:“因为他家有个很可爱的妹妹,今年十八……” “咦……”这句话惹的众人一阵嫌弃。 “怎么样烈阳?”纪凡碰了碰他的肩膀,问道。 烈阳满不在乎的说道:“没问题。” 纪凡点了点头,看向别清风,说道:“你的对手是修志文,对他我并不了解。” 其他人也一致摇头,也对修志文并不清楚。 别清风笑了笑,说道:“没有人能轻易打败我的,我可是别清风啊。” 纪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队伍里有两个自大的人物,不知道是福是祸,转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沈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陷入了尴尬。 沈玉一袭白衣随秋风摇摆,美若天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忧虑,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灵,给人一种无比信赖的感觉,朱唇微启,他竟然出人意料地先开了口:“与我对战是常天,对吧?” “你对他有了解?”纪凡想到那个令人厌恶的男子,反问道。 “没有。”沈玉答道。 “常天实力很强,年纪轻轻已是护东营年轻一代最强,我怕沈玉对上会有困难。”烈阳看向沈玉,有些担忧道。 谁知沈玉回应都不回应一句,站起了身走向了一边,脱离了大家伙的视线。 纪凡摇了摇头,有时候真感觉自己才是侍奉他的人,怎么感觉他比谁都要难伺候,哎……叹了口气,看了看对战表,现如今,反倒只剩下了自己。 “纪凡,你的对手呢?”荆楚问道。 纪凡看了眼对战表,摊开手道:“只知道叫做白羽。” “白羽?”又是一个大家伙都不熟悉的人。 纪凡笑了笑,只能自求多福了,境界不要太高就成,毕竟这相当于随机比赛,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会来一个与之相对等的对手给你的,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咚!钟声响起。 “荆楚对战胡来。”一道报幕声响起,挂着两条浓眉的荆楚走向了场地中间,紧接着另一边走出来一个略显消瘦的男子,一双眼睛明亮得吓人,好似单单看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的无数想法。 台下,纪凡不由得担心,暗道:“小心啊!” 第117章 不要胡来 东西南北四个护营,每一个营都选出十二位精英作为选手参加,除去老兵之外,这些战力就是整个营里的未来,面子就搁在那里,涨面子的人就在场中。 高洪亮紧盯着场中,望向荆楚的眼神有些紧张,荆家在楚公时期实力强盛,在君国堪称明面上的一霸,但因为血脉稀薄,出不了什么人才,到如今已沦为普通官宦,荆楚这小子毕竟是楚公的后代,老爹与自己也是相识一场,不帮他一把,心里头那道坎也难过。 四营因战斗需要,需要不断地磨练战斗意志,四营中的火药味也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为的就是增强他们的好胜心和战斗力,底下的年轻人并不懂得,只顾着一腔热血去战斗,出手难免有重的时候,到时候死伤就在所难免了。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没脸向荆家交代。 眼神看向对战的那一方,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就吸引了他,可以说若是没有那双眼睛,没有人会多看他几眼,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哪种人。 但就是他,一个拥有明亮眼睛的清瘦男子,却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一种文绉绉的表皮下隐忍着一股暴躁的气息,他的眉头紧皱成川字,为什么会给这人进入护东营,难不成为了胜利,去寻那些危险的不明人来参加?尽管他们很强大,但却不喜欢被控制,自由是他们的信条,若真是那些人,定然是被许诺了什么。 这人给高洪亮的感觉很危险!荆楚的处境堪忧了啊! “不准伤及要害,不准夺人性命,认输即止。”评判官机械的说道。 荆楚与胡来皆点了点头,四目相对,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你叫做荆楚?”胡来一双眼睛直视荆楚,轻声问道,那样子好似要唠上几句家常,好似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聊天一般,只不过那眼中露出的一丝狡黠不易被发现。 “在下荆楚,阁下是胡来?”荆楚礼貌性的回问道,全然没有防备,这就是他的软肋和不足,一旦战斗开始就不应该有任何与之无关的想法,而这一瞬间的恍惚往往就是敌人制胜的时间。 胡来要的就是这短短一瞬的时间,这对他来说足够击败看似很傻很二的对手了。 呲—— 一道略微暗淡短箭从胡来的手肘处极速射出,似一条守株待兔的毒蛇,在觉察到猎物破绽的一瞬间,喷吐着信子扑向猎物! 毒蛇般的短箭箭头上淬了毒液,冒着绿油油的幽光,对着荆楚的咽喉就是夺命的一箭,箭雨带起的气流撕扯着空气,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箭之快,已然夺目! 箭出,荆楚才感受到这道毒箭,脑门冒出一阵冷汗,面对这夺命的一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然后像个乌龟般缩起了头,只剩下个悲凉的背影给大家。 胡来双眉一挑,竟然看不懂这是什么招数,超出了他的意料,但生性害怕意外的他,往往拥有极强的反应能力,面对这看似送上来的击败机会,他可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 呲——呲—— 趁着短之又短的时间,又是两记毒箭射出,目标赫然是荆楚的心肺处,箭去的歹毒,去的更快! “箭上竟然淬了毒!”高洪亮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了那箭上绿油油的毒液,勃然大怒,怎么会有人如此狠辣,不禁佩戴了手弩还在箭伤淬毒,实在太过分! 盛怒的他身形微动就要冲上台去,当场把那个违规的家伙给抓下来好好的拷打一会,让他知道在他的地盘就要守规矩,不要搞这些阴谋诡计! “哎,高营头不要激动,我知道你的愤怒,因为贵营禁止使用暗器这个规定是出了名的,可惜……”一双大手按住了高洪亮的肩膀,按住了他那愤怒的心。 高洪亮看向按住他的人,险些要一拳头挥舞过去,但当他看到来人时,想到其中要害,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闷声说道:“罗左?” 罗左看到高洪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荆家对他有恩的事情他明白,荆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然不能出事,不然对不起的可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他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嘴上却是不停,慢悠悠地说道:“但这规定只在你的营地有,在我们东西北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们只讲胜负,战斗决的是生死,生死就是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你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如此仁慈么?” “你!”高洪亮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在他看来真实的敌人和模拟的敌人可不一样,敌人死了就死了,可是站在他眼前的可是自己未来的战友啊,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罗左最是喜欢让人陷入混乱的状态,情不自禁笑得更欢了,一双眼睛精光闪闪,似乎为自己的攻心计得逞十分的兴奋,为了让高洪亮更加的气急败坏,继而说道:“再者说,联合演练虽未有禁止使用暗器毒液的意思,既没有不给使用,但也没说不给使用啊?你说是不是,战斗就是要各凭本事吃饭,你生就是你赢,你死就是你输,这道理高营头不会不明白吧?” 高洪亮担忧的眼神聚焦在荆楚身上,双手抓得很紧,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整个手掌心给刺破,小家伙,你可不要轻易死掉,打不过就认输罢了,我可不希望荆家绝后,这罪过我担当不起啊! 两人的对话看似很久,其实简短快速,就在说话的那一瞬间,毒箭早都到了荆楚的身后! “荆楚!”纪凡万万没想到荆楚竟然一上场就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脑风,竟然被人下了套,这还不算,还顶着被毒死的风险,竟然背向敌人,要知道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这句话亘古至今就存在,没想到今日他却忘得一干二净,真实气煞他也! 可惜荆楚不知陷入了什么魔障,竟没听见他的话,纪凡眼看着已经刺到后背的毒箭,暗道一声:“糟了!” 胡来嘴上露出一丝微笑,似乎下一刻就是自己胜利的宣告声,可惜他的笑容还未挂在嘴角多久,立马就被拉扯了下来,变成了个苦瓜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一马当先的毒箭在失去了首要目标之后飞向场外,这是他的意料之中,意外的是之后紧跟的两只毒箭,这次毒箭准确无误的刺中了荆楚的后背,只不过听见的不是两声“噗噗”的刺入肉的声音,而是两声干脆的啪啪打连声!似乎是撞向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用黄杨木制成箭矢,再用秘水浸渍数个月的短箭,竟然……脆生生的折断了! 他不敢相信的,一甩手肘,又是数只短箭射出的哧溜声,声音颤嗡嗡好似没有了那一丝必胜的意念,就连箭都变得慢了许多。 咄咄咄! 毒箭似飞蛾扑火,一道一道飞向吃人的“火焰”,上演了一场悲壮的牺牲大戏,每一道毒箭都似撞向不可移动的山岳一般,脆声一响,直接断成数截,似落花流水坠落在地。 “什么!”胡来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讶住,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要知道我的箭上可是淬了毒蛇的毒液,只要钻进血肉一丝,就能在数秒内麻痹对手,数分钟后就能置人于死地,他不至于要杀人,本打算在麻痹的几分钟内打上血清就能治好他,没想到眼前却是连刺都刺不进去! 胡来名叫胡来,就是因为他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实力在护东营并算不上强大,甚至排在中下游,之所以罗左会排他来参加演练,自然对他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但这希望不是要让他夺得前十,而是让他尽力废了其他三营的高手,要知道蛇毒即使的解了,但也会极大的伤害人的身体,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如初,这样就会少了一个敌人。 但是聪明如他的罗左不会让胡来知道这件事,而是激励他夺得第一,为营争光,为自己争取机会!胡来没有想多,一向营头都对他不错,为了这不可多得的机会,他不惜放弃自己许多的原则,以自己的名字为方向,就是要胡来,一板正经不一定有出息,反而胡来可能闯出一片天来! 胡来不会轻易对自己说不,他就不信有刺不进的人,只要他是人,就一定会被自己的精心准备的毒箭给刺中,他虽然还有许多独门绝技,但他明白之后的战斗肯定会更加的举步维艰,所以他不能轻易使用。 胡来看向荆楚,扯下了长袍,露出了身上缠着的六架弩机,上面竖立了六只毒箭,加上手上还未用完的毒箭,数十毒箭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展现在大家的眼中。 在一众惊讶的眼神中,胡来扯下了身后连接着六架弩机的扣机! 努努!努努!努努! 因为一次射出的箭太多,声音重叠在一起,如嗜血的杀人蜂,发出努努的声音,数十箭乌云密布,手上的毒箭各留一只,在箭完全射出的一瞬间,双脚重重一踏地面,身形随风而动,一瞬间就冲了出去,原地徒留一阵被卷起的卷风,扫飞几片落叶。 胡来眼神中只剩下对胜利的渴望,没有人能阻挡他对前十的追求,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失去成为大官的念头,他生来贫穷,长大后亦然,在少年时间,凭着自己对事情的执着,对自己的狠劲,他才能生存到现在,不然他早已成为野狼口中的果腹之物,他没爹没娘,靠人救济而活,十岁年间误入森林,被数只野狼围住,挣扎了数日才能逃脱,而他为了逃脱,纵身跳下数十米高的瀑布,才得以活下来。 他不禁对自己狠,也对敌人恨,为了赢,为了改变他的生活,他选择变得更狠,身上各处藏匿着他最熟悉最喜欢的暗器,因为暗器最快,因为最适合自己的实力,最大程度能提升自己的能力。 但眼下这诡异的一幕,让他惊讶,所以他抛开了自己可能面临的风险,抄起两只毒箭就冲向荆楚,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他不容有失,因为罗营头看重自己,自己也不能辜负自己! “认输吧!” 数十箭毒箭毫不留情的射向荆楚的别后,瞄准的部位全身上下,为的就是避免刺中后背而被折断,胡来才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真的练成了铁布衫刀枪不入! 脚步交错,他的速度并不比毒箭慢上多少,高举着毒箭就要在毒箭刺入荆楚身体的一瞬间,再给他两箭保险,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他还是错了!错得太离谱,错的不管他自己不明白,连站在场外看的观众也不明白,只见数十毒箭似被某样东西吸引一般,原本笔直的箭道瞬间被拉扯改变,数十道毒箭被紧密的合拢在一起,就像被人搓成一捆,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箭,准心直指荆楚的后背心,就是那个诡异的地方!Www.XSZWω8.ΝΕt 咔嚓—— 出人意料的事情,意料之中的结果。 胡来不敢相信的摊开手,看着如落花的毒箭,惊叹道:“为什么,这倒是为什么?” 不管他呆了,就连场外的一众人都呆住了,纷纷咽下吃惊的口水,脑中也是想着跟胡来一样的念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感觉荆楚的后背就像是死亡漩涡一般? “怪不得那时候抓他的时候,感觉他那么怪!”别清风同样是惊掉了下巴,脑袋微微一转,回忆起以前大家伙还是敌人的时候,抓他发生的事情,荆楚就好像一块坚硬无比的大石头,怎么都砍不开。 “他到底有什么秘密,怎么会如此?”纪凡也弄不懂,难不成他是磁铁人? 高洪亮使劲的搓了搓眼睛,也不敢相信,什么力量能如此改变事物的运行轨道?但看到荆楚没有事,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荆家并没有完全落寞下去。“ 第118章 火爆 对战开始! 刘汉左手单刀倒握,锋利的刀锋轻而易举的切开了地面,丝毫感受不到凝滞感,他的脚步交错,如恍如影似夜里的精灵速度极快,只用了数息时间就横穿数十米,来到烈阳的面前。 看到烈阳依旧无动于衷,他的眼神微挑,露出一丝怒意,左手用尽全力向上一甩,身为机武境的他,对每一个招式都已经融会贯通,运用这招“倒弹琵琶”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停顿,带着无上的武学,快准狠地砍向了烈阳。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赫赫劲风,烈阳露出一道嗜血的笑容,此刻的他才终于动,但他动的不多,单单放松他的手臂,一双拳头捏紧又放松又捏紧,最后握成一个充满力量的拳头,然后拳头的每一处细胞开始喷火,火焰四射,他紧接着出拳,两道陨石般的拳头带着一尾的火光,面对锋利无比的单刀,他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炸裂吧,火焰!” 一双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刀锋上。 “砰!”一声剧烈的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这场战斗中,除了第一场好看之外,连续几场都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而眼下烈阳对战刘汉的看点比之不知多了多少。 谁都希望刘汉能逆袭,把骄傲自满的烈阳给击败,然后看他那窘迫的样子,想一赌翻身的人更是对他寄予厚望,毕竟所有的赌坊都是开烈阳胜。 但是很可惜,烈阳让他们都失望了…… 一拳打去,蕴含着无上武道的一刀,就被这充满野性暴力的拳头以压倒性的力量直接给轰飞了出去,拳头上的火焰喷舞,力量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浓烈劲爆,火拳毫无阻挡的击中了刘汉没有防备的胸口。 砰—— 胸口发出一声闷响,似厚厚的鼓皮被敲响,不刺耳,却很能让人感到心肺就要碎裂的错觉。 在这一声响中,刘汉毫不意外的口吐一道血箭,倒飞了出去,形成了一个抛物线,啪的一声落在地面,一时间起不了身。 在所有人都抱有看头的对战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但是烈阳打破了规矩,他用干脆利落的力量碾压,直接把刘汉给打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烈阳舒展舒展脑袋,模样显得很轻松,似乎打败了刘能对他来说并不费什么劲,摇摆着身子,一步一步似踮着脚走路般飘,脸上自不用说,写满了我最厉害的感觉。 纪凡看着烈阳的骄傲模样,忍不住摇摇头,只是觉得他太过招摇,但对胜利却没有任何疑问,对于相差数个境界的战斗,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越境的。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烈阳走到大家伙面前,脸蛋翘上了天,佯装威武的感觉说道。 “佩服佩服,厉害厉害!”大家伙十分的配合,用力的拍着手,表示对他的景仰之情,但似乎声音太过大声,久久不息,竟然烈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不要拍了不要拍了。”烈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而看向自己队伍里下一个出战的人。 下一个出战的就是自喻逃跑第一别清风,对他大家伙没有什么担心,打不过可以跑,纪凡相信参加演练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抓住他,只是担忧体力耗费过大,从而易被敌人抓住弱点,并且一味的躲闪,所承受的压力也是极大的。 纪凡走到别清风面前,看着他道:“清风,打不过就跑,千万别要面子,耗也把他耗死。” 一脸不在乎的别清风,不停地摆弄自己的清风剑,一边又一边的把它擦拭得十分干净,剑上的流光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不知为何看起来比从前的时候还要亮上许多。 “我,你们不必担心,只有我想不想输,没有我想不想赢。” 纪凡闻言一阵无语,看了看烈阳一眼,再看看没什么区别的别清风,似乎对他仅存的那一丝担忧也都消失了,他可真会说,要是我这些话我可不敢说出来,万一被打脸,岂不是打得很疼? 场中不断传来噼噼啦啦的打斗声,对位的战斗一般都是同等级之间的战斗,打得异常火爆,你一剑我一刀正打得不亦乐乎,像荆楚与烈阳那般直接碾压对手的戏码根本没有机会上演。 “下一场,护南营的别清风对战护北营的修志文。”在等在了许久,终于再一次轮到东道主护南营出战。 听到别清风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愣,无一例外都误认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怎么会在军营了听到这个名字,别清风不是刺杀二皇子未果,被君国列上了通缉名单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参加了军队?这是怎么一回事? 坐在正中的姬凤熙,柳眉微微一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二哥,那眼神的意思,似乎在说,怎么二哥没有把他抓住? 大皇子姬咏轩目光也看向自己最有力的挑战者,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僵硬,到像是恐吓人的感觉。 大臣们也纷纷偷偷的看向二皇子,肚子里也是数个疑问。 只有老爷子像个没事人一般,手上抓着一小撮咸花生,一大口一大口的往嘴里送,眼睛瞅向场中,神色平淡。 二皇子依旧脸上挂着微笑,他知道大家伙心里都在想什么,可他却懒得去解释,总不能跟他们说自己是惜才,舍不得那么好的人才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吧? 他在心底里深深的鄙视了他们一会,就他们那些猪脑袋,懂得什么叫做以德服人么,我不计较别清风的过失,暗地里还帮助他,到时候他明白了这一切,从内心发出感动,我再多说几句说服他,激发他对我的感激之情,最后大家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一个只会用武力来征服的人,是不会体会到这些的!治国靠的是脑子,不是身体,要做皇帝,还是自己适合!姬启明如是想到。 蒋卫方在看到别清风的时候,那一刻感慨繁多,老熟人相见,自然是脑中思绪飞快闪现在自己脑海中,那些年的刀光剑影,那场战斗的险象环生,自己的惊叹和别清风的飘逸潇洒,都浮现在他脑海里。 望着场中那道潇洒飘逸隐隐却又透着股蔫坏的男子,他不禁感叹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弯来弯去没想到还是来了军营,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报效国家!” “只是……究竟是谁让你进了军营,要知道君国可没有多少个人能顶得住刺客这个大罪,让他进入军营的,大皇子看似极有可能,但大皇子做事一向严谨,定然不会做出这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之事,皇帝老爷子也不可能,公主嘛断然是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来,莫非……” 蒋卫方微微转头,把目光看向了一脸微笑的二皇子姬启明,眼神慢慢的眯了起来,似乎最有可能的反而是他了…… 求贤若渴的他,断然是不会放过如此大才的别清风,只要他入营,总有一天会超越现今挡在他眼前的任何人,以他的能力,假以时日,在军部定会成为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这样强大的助力,没有人不会眼红,而更需要力量的姬启明,更不会放过,要是能获得别清风的拥护,在军部一片空白的他,就能立马拥有极具潜力的力量,如果老皇帝传位给大皇子姬咏轩,他若是反叛也有实际上的武力供他驱使,胜算也不止那么一丁点。 但是…… 别清风的灭门之仇,怕是二皇子脱不了干系,虽没有明确证据,但怎么都得摊上个纵容手下杀人的罪名。 哎……摸了摸因为思考而脑袋有些头疼的他,不禁使劲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稍微舒坦些,看向别清风的眼神有些忧虑,官场宫里的斗争连我都头疼,不知道很有可能成为未来权利争夺的一员,你会不会像我一样感到心累,真希望你能选择好的一方,从而为生你养你的君国的稳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眼神向远看去,看到正满怀信心看向别清风的纪凡他们,还有那些同样是君国未来的孩子,希望他们都能选对自己的阵营,不要让君国因为动荡而伤亡过多。 “未来是你们的了。”蒋卫方情不自禁的说出这句话,好像是对某一部分人说,又好似对全部的人说。 …… …… 哒哒! 别清风散落未收拾的长发在无风的日子里飘荡,长袍舞动,配合他深邃的眼神,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冒出的一股“骚味”。 纪凡捂着头,一眼就看穿了别清风控制风让自己摆出潇洒飘逸的感觉,在这无风的日子,这样做自带出场特效,是不是有些二。 纪凡都看出了,对方自然也会看出,只不过对方给人的感觉是,更加的风骚无比,没有别的理由,因为在这秋天的季节,就算你不怕冷也不该拿着把画着山河俊美图的折扇,在不停地摇啊摇啊,你真当自己是展现的是读书人的风骨? 修志文来自护北营,名声不显,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人,唯一知道的或许就是他读书似乎有些出名,喜好收集一切值得收集的书,据说就连春宫图都是他收录的宝贝,珍视无比。 要是纪凡知道他收藏春宫图,定然会给他下个同道中人的定义。 他摇着折扇,看向同样飘逸的别清风,眼中不禁露出一丝鄙夷,似乎是对别清风的出场即打扮很是瞧不起,觉得远远及不上自己的万分之一那般,或者是说他嫉妒讨厌有人与他一般如此的“出众”? 有句话说道,遇上胃口相同的人,可能很合得来,也可能互相嫌弃。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如今摆在这里,就是正好。 “战!”修志文啪的一声收起折扇,壮丽的上河图被隐藏在他的手中,脚步生烟,化作一道白日里的流云,目光冰冷的射向别清风,折扇背在背后,“吐”的一声,从扇叶弹出数道细小黑色的铁片,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尖上可以看出这些铁片极其锋利,锋利得似乎吹毛可断。 别清风双目一瞪,看到对手一动,他立刻动起,身形渐渐隐藏在风中,铿锵一声,清风剑出剑的声音,直接震慑了场外的士兵们。 什么剑,如此的干脆,隐隐给人的感觉其中蕴含着狂风一般,令人身体发寒。 修志文速度极快,率先动手的他,在大家伙的眼前,瞬间抢在别清风完全隐藏在风中的那一短得可怜的时间,身后的折扇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忽然刺出,黑色的铁片闪耀着幽暗的光芒,像是斩入风中一般,斩中了别清风。 “扑哧——”一道血箭从风中喷出,洒在了场中,鲜艳的有些令人不敢置信。 “怎么会?”发出的惊叹的是纪凡,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无法接受看到的现实,要知道别清风隐匿身形的功夫天下第一,又怎么会被人从中刺伤呢,对此纪凡深有感触,他曾经近距离的刺向别清风,可惜却没能刺中,但眼前的景象又深深的震撼了他。 修志文,他是怎么做到的? 扑哧的一声,别清风已经隐藏在风中的脸,深深的皱了眉头,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与纪凡一般,也没有想到修志文竟然那么快,快到自己根本感觉他还在原地一般,是自己大意了,还是他……真的有那么快? 哒哒! 别清风在不远处露出了身形,后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一旦受了伤,鲜血就会涌出,他的隐藏就会很容易被看出来,鲜血就成为了指引敌人的最佳法宝。 别情风收起那一丝大意,眼前的这人给他一种感觉,似乎与自己很是相似,这让他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厌烦他,莫非就是如此? 第119章 战修 “你那是什么招数?”一向觉得说出这种问话很无聊,很白痴的别清风,在修志文毫无道理的刺中了自己后背的一剑之后,他竟然问了。 修志文冷,比别清风还要傲,一句话都不说,回答他的是下一道利刃化作的光芒! “呲——” 这一扇泛着黑黝黝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修志文的身形再一次消失,不是别清风那诡异,依稀可以看见他移动的身影,但就算看清也只是徒劳无功,因为速度太快,快到来不及让人反应,以至于别清风刚开始提起的警惕心,还来不及付诸行动,那道画着山水画的折扇就刺到了他的脖颈前。 “清风!?”纪凡一声惊呼,眼看着突兀出现在别清风脖颈的折扇,担忧的发出了一道喊声。 其他人纷纷皱眉,似乎清楚的感受到即将发生那血溅当场,身死道消的一幕。 “别清风要输。”张世英双手抱胸,装作很有研究的说道,眼神一刻不停地注视在别清风一个人的身上,他对这个神出鬼没的英雄侠客十分的感兴趣,并不是因为他的侠义心肠,也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出众,只是单纯的喜欢,对他来说,有这样的好帮手的确是能帮助自己做成很多事,自己也能省很多心思,很多事可以交代他去做,但是这种聪明的人,必定会看出自己的前景,极其容易离开自己。 古话曾言,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他张世英抢不到,自然也不会让其他人抢到,就算毁了他,也是如此。 眼下这一评论就是针对另一个人的回答,从外表上给予他强烈的不支持,实际上很欣赏别清风,但却要拿来与蒋卫方相对持,因为从始至终蒋卫方不知为何就对纪凡一行人抱有极大的信任感,也不知道这信任感从何而来,为了摆出一副与他为敌的模样,不分割成两部分,分别支持队伍。 “你说输就要输,那你说赢岂不是真的要赢?”别看蒋卫方从小从军伍里长大,爸妈都曾在军中待过好多年月,一身的士兵气质深入人心,当兵的正规严谨态度一丝一毫不少,但此刻说讽刺的话来,也是有板有眼,有模有样儿,停在张世英的耳朵里,那是又痒又痛! 张世英的黑脸变得更黑了,依自己多年的争斗的经验来说,别清风的行踪虽然飘忽不定很难被锁定,但是修志文的速度太过恐怖,并且他感觉修志文隐约好似掌握别清风的行动诡计,若不然,是绝对不能刺中别清风的,再快的速度都不能,或者说在君国几乎没有什么速度能达到伤到别清风的程度。 只有掌握了别清风习惯的运行轨迹,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刺中别清风,第二次刺中就是最好的证明。 双方都明白这点,所以蒋卫方在说了一句话后就再也不谈,眼神全身灌注的看向场中的,眼看着那两人再一次交汇在一起。 “砰!”别清风挥舞着清风剑,不断在自己的面前扫荡,舞得密不透风,别说一只鸟,就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只要进来后,它就会切割成无数的细小无比的碎片“尸体”,这般坚硬无比的防御,肯定能抵挡住修志文那阴冷的折扇。 当!当!当! 修志文到了,折扇从朦胧的烟中飞出来的,卷起烟,似龙卷风般轰轰烈烈,又似洪波一般波涛汹涌,澎湃的力量夹杂在里面,核心更是轻易夺人性命的山水折扇。 这就是半书生的绝招之一,名曰:命扇。 取的是控制他人生命终结的“权利”。 “呔!”别清风低头看去,只见折扇从舞得死死的剑舞中寻找到一抹缝隙,再配合以十分灵动的身影,极其强大无比的反应能力,修志文这剑,极有可能再一次刺中,别清风来不及逃跑,甚至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就被抓了,但是别清风能预见,在他再一次刺向自己的时候,他可以迅速无比的把对方给擒住,甚至杀害。ωww.xSZWω㈧.NēΤ 生命对他来说,杀生早已行为习惯了,但要是有人要伤害自己或者自己亲人朋友的时候,别清风就会如一个快速满气的皮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找出凶手,然后好好的教训他,让他感受感受受伤的滋味。 现在他的腰间还在流血,血滴留了许久,慢慢的已经不出的,但粘稠的液体依旧存在,像一道道大红花沾染在别清风的身上,但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就是打败眼前的这个人,让他付出代价。 别清风低下头,眼神看向自己的脚跟,嘀咕说道:“要知道我可是隐藏身形的行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情我不可不容许!” “嘶——”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纪凡看着突然动起来的别清风,再一次看见他那神出鬼没的身影,不由得发出一丝惊叹。 “嘿,表演时间到。”别清风嘴上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笑里藏着的意味深长,手中的剑却是不停挥舞,而任由那道折扇刺向自己,锋利的铁片尽在咫尺,所有人都等大了眼睛,纷纷惊呼一声,脑中的疑问也匆匆,难道传说中的别清风的本事并没有太高,难道是被人虚假夸赞说,才会变成如此的耳熟能详? 折扇能不能躲过? 别清风瞬间隐匿他的身形,隐匿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就连刺杀二皇子仿佛都没有那么快! 张世英眼前一亮,在心底惊叹道:“若是当日有如此之身手,让他半秒时间,恐怕自己留不住他!” 二皇子更不用说,嘴上的哈喇子都要掉落地上,二皇子没想到别清风竟然如此的厉害,一剑一动之间,灵性极强,比之前还要更上一层楼,能力自然也变得强横! 纪凡一伙看向消失不见的别清风,不停地在场中寻找他的蛛丝马迹,心里担忧他是否遇到袭击。 修志文不苟言笑,一脸冰冷的脸,继续用着他那把诡异折扇,一个转手反转,折扇倒过来,突然“逞”的一声,折扇上下左右都突兀的伸出铁片,锋利无比。看向别清风消失的地方一眼,眼神仔细估摸别清风所可能出现的地方,然后对着一段空地似老鼠见到猫一般,眼神忽然变得锋利无比,一甩手猛地扔向空白的地方,折扇如同飞轮,发出嗡嗡的“刺耳声”,划过长空。 所有支持别清风的人都默默的为他捏了把汗,因为刚才那短小的铁片竟然能把别清风逼出来,并且使之受了伤,就不难看出修志文对这方面有极其深刻的研究,现今换成带慢利刃的飞轮。 作为一个做着成为举世高手的梦想,他又怎么会倒在现在这个狭小的舞台呢? 别清风是这样想的,也是这般做的。 所以他抢在修志文出扇的那一刻,别清风提前从风中跳脱出来,险之又险的躲过那道旋转的飞轮,然后伸出自己的清风剑,以难以想象的极速,一步变两步,两步变四步,在修志文惊讶的眼中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咕噜”修志文吞了吞口水,第一次那么想要说话,却被近得就要了自己性命的清风剑给逼吞了回去,心里头不禁惊叹道:“他是做么做到的,按道理说他根本没有如此快的速度啊,难道他……领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清风剑带起小旋风,锋利而恐怖。 “唰!”清风剑干净利落的刺向修志文,修志文堪堪躲过要害,但脖子上的伤痕,虽然涌出鲜血,恐怖异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这多亏他的分析功夫,尽管没有算到别清风突兀的改变了隐藏模式,但是却为他躲过清风剑出了重要的一份力。 “别清风,有意思有意思……”一直在做观望的皇帝老爷子,百无聊赖的吃着侍女递来的瓜果,正吃得欢乐,忽然眼睛一瞥,看到了别清风的那一丝细小的变化,不禁感叹一番。 “展延那老混蛋说的不错,年轻人有活力有前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这别清风的名字倒是可以记下,来日让人提拔他为国效力也是不错。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看向二皇子姬启明,阴阳怪气的说道:“老二,那别清风是你的人?” 他明知道不是但可能是他的恶作剧心思突然泛滥,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问了姬启明这句话。 二皇子本在欣赏自己未来大将的风范,就要看到他击败修志文进阶的景象,一句苍老却又带着点调皮和讽刺的话传进了耳朵里。 苦笑的摇了摇头,二皇子就算不想回答,也要回答,毕竟问的那个人不是寻常人,而是整个国家最尊贵的人,没有谁敢拂逆他的意思,亲儿子都不能。 “回父王,别清风不是自己的手下。”二皇子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皇帝鞠了一躬,回答道。 “这就奇怪了,我可是看见了数次,你帮助他求情的的事情,他若不是你的属下,你又为何为了他而苦苦想我承担他所做造成后果。 皇帝老爷子把问题放在脑后,眼神看向公主姬凤熙,问道:“那纪凡曾经是你的手下,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人了?” 姬凤熙躺着也中枪,本无心看赛,父皇这一说,竟然她感到十分的尴尬,但她知道父皇就是如此这般人,自己也说不得他,索性就放开了。 “回陛下,纪凡于我毫无瓜葛!”姬凤熙斩钉截铁道。 “哦?”老皇帝一脸的疑惑,回答的那么快,按理说都是有问题的,很多事情都可以提前准备好,回答自然不假思索,但若是回答的慢了又有可能是临时想到,准备瞎掰。老皇帝的眉毛一动一动,眼睛中闪耀着一种叫做智慧的目光。 明着看,公主姬凤熙就是有问题,并且问题还不小,越看自己女儿他越是觉得奇怪,看着看着竟然笑了起来…… “真的没有瓜葛?” 看着父皇一脸笑意,姬凤熙不知为何脸颊竟然绯红,就连脖颈都染上了红色,一时间竟然被父皇的话给噎住了,就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座椅上,要不是还有张椅子撑住,怕是她都要倒了下去。 “哈哈!”皇帝老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忍不住哈哈大笑,竟然姬凤熙感到更加的无言和害羞了。 “我家姑娘终于长大了……” “父皇,你说什么呢!”姬凤熙又气又羞,气得直跺脚,羞得脸绯红。 “我……我没说什么呀?”老爷子笑脸依旧,敷衍的指着场中的精彩战斗转移话题道。 姬凤熙一阵无语。 …… …… “你的剑竟然能伤的了我?”一道惊异的语气从修志文的口中说出,看他申请自然,不似装疯卖傻。 这轮到别清风纳闷了,怎么不是自己觉得被伤到很奇怪,反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对自己宣称这句话,似乎在他看来还很正常? “不就是一点预知风的动向的能力呢,就足以让你骄傲到认为能感知到一切事物的动向,从而一丁点都不会受伤么?”别清风讥讽的说道,口气坚定不移,似乎说出的就是事实。 修志文眼睛一缩,心里却惊叹道:“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我的能力,这下对战斗可是不利的影响!” “哼,别想对策了,我十分的想要告诉你一个铁铮铮的事……”别清风单手提起清风剑,遥指不负刚进场的镇静自若、自信满满心态的修志文,头微微仰起轻蔑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才是……控风的祖宗!” “刺啦——” 宗字还没传到修志文的耳中,别清风的身形就动了,比眨眼还要快的速度,他不是消失,而是直接出现在修志文的眼前,在一双惊骇的眼睛中,清风剑像是温柔的亲吻邻家妹妹一般,轻轻地刺进了修志文的腰腹,然后拔出,由于太快,短时间竟然没有鲜血流出,待到别清风回到原位时,鲜血顿时如漂泊大雨一泻而下! 震撼! 两个字深入人心! 第120章 沈与常 “这是什么剑!”一直处在一边观看的颜如玉,在经历了数场激烈的战斗后都平淡无奇的他,在见着别清风这诡异无比的剑术,惊得直接弹起来。 他这一声惊叹,说出了许多人的心思,任何一个人都感到这剑透着的一股诡异的味道,这世上没有人的气息与自身结合的如此之好,就连几近最强的人皇境都无法做到,更别提人皇境之下王者和狂徒境,至于神秘莫测的不器境,却是因为当今没人能达到如此之境界,所以无人可知。 不器境的强者出现还要追溯到千年前的大战,那一战无数的高手陨落,其中大部分的不器境强者死在了那一时期,仅留下来的不器境也都因为身受重伤生命力不断衰退,最终化作历史的一道尘埃。 人皇境相当于修器者最强的境界,至今达到这一境界的人极其稀少,君国能知道的人数也就渺渺数人。 就连当世最强的人皇境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别清风他是怎么做到,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若是藏在城外梅林的那个老家伙在场,或许还能看出点什么,可是现今场中修为最高的就只是张统领罢了,凭他的见识又怎么知道这般的事情。 “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强,看来胜负没有悬念了……”金色的茶汤在杯中摇晃,二皇子缓缓地吹开冒着的热气,细细的品了一品,语气有些愉悦的说道。 “强是强,可是与你何关?”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真是一向与二皇子不对头的大皇子,只见他端起一碗烈酒,仰头大口大口地灌下腹中,不到三秒的时间就喝完了满满一碗醇香烈酒,重重把碗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骇人的啪嗒一声,嘴中吐出一口浊气,神情十分满足,好似喝到的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一般,侵略性十足的眼睛盯着二皇子看,含着酒香毫无顾忌的说道。 “啪!”二皇子眉毛一竖,茶杯中的茶汤还未喝完,就被他重重地砸在桌上,杯子摇晃不已,好似永远不会生气的姬启明,在这寻常能忍下的愤怒,此刻竟然心神失守,一股怒气借着杯子发泄了出来。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他,可惜你身上背负着他一家上下的仇恨,你觉得你能够与他冰释前嫌么?要我说,你们此生……一辈子都是仇敌,除非他死或者……你死!”大皇子敏锐的捕获到二皇子的申请变化,自觉告诉他这是攻克他心防的一个契机,以至于他毫不顾忌,当着君国最大的权力执掌者的面前说出这句诛心的话。 二皇子闻言,原本的怒火攻心的激荡心情,不知怎么的就被大皇子的几句本该烧得更旺的话给瞬间浇冷了,他认真的看着大皇子,眼神中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敌意,双手相互交叉,眼神中的极度认真如实质般射向大皇子,声音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杀他父母的人是我,你有证据么?在君国讲讲究有凭有据,你如今无凭无据,是否算是诬告我?” 对此大皇子只是冷冷一笑,并为说一句话,似乎刚刚说出那段警告意味十足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谁做的,谁心知肚明,用不着在这儿吵着这些无聊之事。”姬凤熙实在看不惯两人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三个人玩在数十个皇子公主中玩得最好,甚至还对过月亮结拜过,现如今为了个小小事情就吵个不停,但她更明白,他们两人面对龙椅的诱惑,只能通过相互攻击,留给最后交给最强的那一个。 她站起身来,横在两人视线之间,一双柳眉竖起,很是生气的看着这两人曾沦为兄弟,现今只是两个争权夺利的人,哥哥的模样不复存在。 “没完没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姬凤熙几乎是想都不想说出来,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只有自己这个懂事的妹妹管住两个不懂事的“哥哥\"了。” 瞥了一眼坐在最高的老爷子,发现其正专心的看着场中的对战,有时点头,有时摇头,看得颇有滋味,竟没有关注到自己的孩子间的争论,只是不知他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持任由三人之间的竞争的态度,毕竟一个未来的皇帝,若没有长时间的试探,以及人人之间的竞争,又怎么能应付满腹黑水的文官和武官? 只有敲打过的铁,才能成为执掌国家的利器。 这句话一度是皇帝老爷子最常挂在嘴巴上的话。 …… …… “滴答滴答!”鲜血一注一注的向下流,不出片刻,脸色就变得青白,嘴唇都因为缺血而变得雪白又满是褶皱,看样子极为吓人,就如同将死之人一般。 “你怎么能刺中我,这是不可能的!!!”修志文因为缺血,身体开始承受不住,缓缓的弯下腰,用折扇抵着地面,支撑自己的身体倔强地不让自己倒下,眼神却是透着一股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然,看着别情风极度不服气地说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我不就现在不就又刺中你了么?” 前面那一句别清风还在原地,下一句的时候就来到修志文的眼前,身形如风,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修志文脸色霎时间变得雪白。 别清风眉毛一挑,眼露一丝疯狂,抽起清风剑又是瞄准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志文又是一剑,剑势凌厉,刺向他的喉咙,带起咧咧破风声。 若是这一剑刺中,怕是片刻就了断了修志文的性命! 护北营的项老鬼一瞧这要紧时刻,内心担心自己的宝贝士兵,忍不住脚下一阵气旋旋起下一刻就要爆炸飞起,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他马上的停下了,只不过他的眼神不在看过场中,而是偏过头去,似乎感到有些丢脸。 呲—— 剑不停,修志文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一剑刺中咽喉,了结了自己,他忽然想起开头评判官的话,双手摊开,对着持剑刺来的别清风就是一声大吼。 “我认输,我认输,我认输!”修志文说完后低下了头,似乎也感觉到认输这两个字令他的脸一丝不挂。 “呲啦——”剑未停,依旧朝着修志文刺去! “你!”项老鬼一声大喝,身形一动就要冲到场中宰了那个混蛋小子! 修志文傻眼了,看着锋利的清风剑,眼中露出一丝绝望。 “啪!啪!”两道响声,阻止了接下来发生的混战,不是项老鬼赶到了,而是别清风在剑到修志文脖颈一厘米处时,停下了剑,吧嗒两声干净利落的收起了清风剑,仰着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回了营地,那潇洒的身影,透着股强大的气息,威慑修志文的心神。 项老鬼这时才赶到,看着离去的别清风,眼中的神色几度变换,最后搀扶自己的徒弟下了场。 “这才是高手啊……”颜如玉惊叹一声,就连他都感到有些羞辱,自己在他那个年纪可没有达到他的境界,就连战斗都没办法与之媲美,真是羞涩于人啊…… “的确啊!”张晋充满沧桑感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睛发亮的神光,似乎是回忆起曾经的自己。 秦天柱外号“大傻”,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一味的傻笑。 “啪啪啪——” 一阵剧烈的掌声响起,除了沈玉之外,所有人都朝正走回来的别清风投以激动的眼神。 别清风被这伙人突然的热情给吓了一跳,看到他们一脸的谄媚的表情整个人一下就不好了,离得远远的嫌弃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迎接我们的高手回来啊!”纪凡调笑道。 “呵呵。”别清风脸上悄悄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强压自己内心的激动,努力装出一脸镇定的表情,但那眼神中异常光亮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高洪亮双手背在身后,愉悦的神情摆在脸上,自己的护南营出线了三人,已经达到了他预期的目标,还有两名极有可能出线的纪凡和沈玉,以及其他七人,再怎么都会出线两人,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次联合军演,他带的兵终于能超过往届的时候,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若是其中几人能出线一两名,问鼎前十也不是问题,护南营也就再不会被其他营嘲笑后继无人了! “哈哈哈!”想到这个,高洪亮就是放声大笑。 罗左听着高洪亮的笑声,脸色颇为难看,转头看向身后的十二人,除去没有上场的数人之外,愁眉苦脸的已有五个,是此次四营之中输得最多的。 由不得他脸色难看,要知道护东营往些年的第一轮武试的成绩,最好十一人,最差也有八人,按照淘汰率来算,剩下的七人能进五个已经是不错了,可不正是护东营建成一来最差的成绩么? “咚!” “咚!” 下一场,护南营沈玉对阵护东营常天。 常天虎步生威,走起路来大刀阔斧,眼睛不是飘向四周,超越了骄傲的蛮横肆意的洒向周围的观众,将狂妄这个吃鱼通过神情用到极致。 “嗒!”重重的一道脚步落地的响声,常天自然而然的走到正中间,似乎处在整个护南营的中心才符合他的身份一般,他就应该是全部人的关注点,所有的目光就该落在他的身上。 他展开双手,朝四周不断挥舞着双手,脸上除了狂妄再也找不出一丝其他的表情。 “接下来,就好好的看我的表演,看我怎么把眼前这个娘们给打趴在地,让他跪在地上给我求饶!”狂妄的话从他的嘴巴说出,似乎这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高洪亮背着的手微微捏紧,常天的实力他不是不明白,实力不光在四营之中数一数二,就算把他放在整个君国年轻一代的高手中,也都算是一朵绽放光彩的耀眼之星。 他看向沈玉,他担忧的是沈玉,虽然能感知到他是极武上镜,但并不能确定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毕竟常天实力同样是极武上镜,但手上却有一件威力强大的宝器,那件宝器可在宝器榜上有名,虽然排在末尾,但也足以证明其的威力。 这又怎么不然他担心? “常天,你一定要赢一场回来!”罗左黑着脸对着常天说道。 常天一脸不屑,似乎对罗左也不是很给面子,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当作回答。 气得罗左要跺脚,身为一个带队,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但因为常天的能力,就算身为副营头的他都不敢掠其锋芒,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狂妄。 “这小家伙倒是挺狂。”张晋看到常天,忍不住感叹道。 “是不是又想起哪个人?”颜如玉最懂张晋的心。 张晋摇了摇头,继续看向场中,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一个死去的老朋友……” 颜如玉闻言沉默不再言语。 …… …… 沈玉在怪人组的注视下,慢慢的走上场中,在距离常天二十米外站定,竟是看都不看常天,直接闭上了眼睛。 “嗯?”常天有些看不懂他的想法,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沈玉装神弄鬼,好让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从而打扰了自己的进攻,这类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往往这些人都会被自己打得屁股尿流,没什么好怕的。 同时极武境,但他却一点都没有担忧,掂了掂手上的阔剑,剑身长约三米,宽约半米,比之石开的开山裂石还要大三上几许,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开山裂石,看模样,只要被击中一次,就别想再站起来。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不小心死了,我也很麻烦。”常天把阔剑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眯起眼睛说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沈玉依旧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 “装神弄鬼!”常天才不屑这种雕虫小技,脚下生风就要冲过去,用阔剑一剑像拍死苍蝇般把沈玉拍死。就在这一刻,沈玉忽然动了,周围的空气似被煮沸一般,剧烈的膨胀着,不断的水蒸气突兀的出现在沈玉与常天之间。 “这是?”常天望着周围的水汽一阵疑惑。 片刻空间剧烈变幻,就似被无数的镜子反射一般,然后震撼无比的景象,如彗星般耀眼印在了人们的心里。 只见空气中舞动水汽,一个接连一个,相互融合,最后结成无数的一米宽,十米长的巨剑高举天空,如夜空里斑斓的星,反射着太阳的光,整个场中一阵光怪陆离,紧接着在无数人包括常天的震惊的眼神下,如群星坠落般,发出齐鸣的破空声,撕破着空间,雷霆般狠狠地朝常天斩下! “万剑!”沈玉的喉咙里发出一句沉闷有力量的声音。 第121章 玉 “万剑!”一声沉重的声音,给这个漫天的巨剑做出了个最合适的解释。 数也数不清的剑如雨一般,悬在头顶上,似乌云一般让人害怕厌烦已经担忧,担忧那似雨滴般的巨剑落下,害怕那恐怖而又锋利的剑。 而此刻巨剑在沈玉一声令下,忽然如夏季暴雨般,倾盆而下,锋利的剑锋划开空气的,发出一道道破空声,刺啦—— 每一剑都如一柄重锤,一锤一锤地敲打在人们的心脏上,澎湃的热血被这一锤给激射出来,数万剑便如数万柄重锤,不断地敲击着人们的内心的,若是把雨滴变成一柄巨剑那么大,或许就能感受到那震撼人心的恐怖。 常天眼角流下一道冷汗,睁大眼睛看向漫天的巨剑,使劲地眨了眨眼,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王者境的绝世强者出手,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恐怖的剑雨悬在自己的脑袋上,不是绝世强者又怎么能操控巨剑像一把……杀人剑一般,在他的眼中极快的斩了下来! “轰——” 巨剑斩下,漂泊大雨骤然而下,似一张大网切割着整个空间,似乌云笼罩着整个护南营。 这是怎么样的剑,这是怎么样的人才能使出来?皇亲国戚以及大臣们抬头望向那令人心悸的剑雨,心中不禁泛起这样的思想,似乎在他们的世界出现这般场景是绝对不可能的! “咕噜”纪凡吞了吞口水,眼神瞟向别清风,别清风也恰当此时的转过脸来,两人的眼神相对,眼中的不可置信都告诉对方,都感到这件如此恐怖的事情怎么会是沈玉弄出来的,他们心中都惊呼,难道沈玉之前一直扮猪吃老虎,展现的实力都是骗自己的? “他竟然那么强!”别清风刚才赢了修志文的霸气在看到沈玉如此给力的攻击后,顿时被削去了一大半还要多,原本还想在他面前讽刺多几回,结果就被这样恐怖的招式给直接吓惨了!吓得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与沈玉说话得小心许多,要不然惹毛他一个万剑就斩了下来,自己逃都没有地方逃啊! 这得多强大的操控力才能达到这种境界,众人捂着胸口不敢想象,要知道沈玉才二十四的年纪,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现在就有如此战力,届时成长起来,怕是王者境都能达到也说不定。 这轮到皇帝陛下高兴的手舞足蹈,他也感受到了沈玉的潜力,又多一人成为君国栋梁,这值得他庆贺一番,叫身边的侍女倒了一碗慢慢的烈酒,对着嘴巴就灌了下去,如同喝白开水一般,脸不红气不喘,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看向场内,忍不住发出阵阵愉悦的咆哮声,似乎预计了未来君国的良好走势,感叹终于后继有人。 这就是他离开后,他身后的继承者的班底,若是成长起来,他们就是他最坚强的后盾!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他又怎么不会放怀大笑! 沈玉冷酷的眼神看向常天,微微一动眼皮,眼睛一眨,雨一般的剑轰然落下,凌厉的剑锋如同万人挥剑刺向常天! “轰——”尛說Φ紋網 “奶奶的!”常天暗骂一声,手上却是不停,以最快速度掀开自己的衣服,在内衣的最隐蔽的地方,终于刚在巨剑落下之前,掏出一件半米长的黑色匕首,上面冒着的寒光逼人,看起来是一把极其锋利的杀人匕首。 给人的感觉就似专门用来刺杀或者暗杀的宝器,可是常天没有把它当作匕首,而是光明正大的拿了出来的,对着剑雨就是轻轻地一画,顿时黑色的流光如闪电般射出,流光如丝,又如刀剑般锋利无比的,单单就是粗略的一扫,噼里啪啦就有无数的巨剑被横空打断,砰的一声化作一团空气! “砰砰砰!”巨剑不断的落下,常天笑得越是开心,就证明他的战胜的把握就越大,而沈玉的就会更危险。 任彪注视场内的眼睛慢慢眯起,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越是看就是觉得越是奇怪,怪的是沈玉这个人,原先毫无消息,要知道君明城赌坊的消息都很灵通,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号强力的人物,断然不会不开他的赌注,这些人都是精明无比,若是不开,只能说此人的知名度十分的低下,不禁赌坊不开赌注,就连即将上场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沈玉这个人。 “这个沈玉是什么来头,怎么如此生猛?”求贤若渴的二皇子一阵疑惑,但此刻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没有哪个人搭理二皇子,搞得二皇子一阵小尴尬! “常天真是不错,强力的年轻一代,君国的未来的希望之一,果然是名不虚传!”一把匕首发出的劲风竟如此厉害,敌人就如同是被困在牢笼一般,张世英翘着脑袋转身看向张世英道,眼里全是骄傲与虚荣,明摆着告诉他,这次赌注极有可能是自己赢了,你就不要挣扎了,老老实实的把仙器的秘密告诉我! 张世英没有看向已经把屁股翘上天的蒋卫方,而是把目光紧紧的注视在常天手上拿着那道黑色匕首,这道匕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熟悉,似乎与……他的眼睛先是慢慢的眯起,后一道精光闪现,眼睛慢慢地展开,如同盛开的花朵,而他嘴角不知何时露出一丝诡异莫测的笑容。 他的眼神转而看向护东营的罗左,眼神中的鄙夷和赞赏同在,没想到他竟然舍得把这宝贝交给他,若不是极为看重常天,那就是常天乃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后代,不然不会把这件珍贵并且威力十足的宝器给丢给他! 不然简直是暴敛天物啊! “果然,人说常天强,其强在宝器,若是他没有了那匕首,怕是早就被同境界的沈玉给打飞拜!” 常天眼见匕首有效,顿时仅存的那一丝慌张都抛掷脑后,全身上下自信心爆棚,似乎那漫天的巨剑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沈玉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之前的剑雨只是试探的进攻,接下来才是他真正的表演时间! “轰!轰!轰!”突兀又能炸裂耳膜的恐怖降落声,似数千飞机降落的声音,不断的挑战耳朵的极限,危险就如一匹匹足足十天每次东西的饿狼,正凶狠地扑向猎物! 而猎物就是用匕首挥舞着,全无防备的天才少年常天! 呲!一道巨剑落下,火箭般的速度,眨眼间就来到常天的面前。 常天才不是战斗初哥,大大小小的战斗他参加数百回,又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这样打败,那他常天的脸面改哪里放? 只见常天看着落下的一道道直逼自己的巨剑,脸上露出一阵冷笑,似乎在嘲笑沈玉的剑无法伤到自己又似乎在嘲笑沈玉整个人的实力太低,并不足让他生起太多的担忧和惊吓,之前的那一丝紧张只是因为他未曾见过如此宏大的攻击,别说是他整个君明城都没有那么多人用过,而他是明摆着的第一人。 轰轰轰!一剑又一剑狠狠地砸向常天,激起无数的灰尘,顿时沙尘飞起,把常天整个给包围住了,外边根本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沈玉万剑依旧不停,就好似装满数万颗炸弹的轰炸机,一颗一颗的朝同一位置投放炸弹,每一颗炸弹毫无疑问都能把大地炸出一个大坑,不留情、冷漠似乎存在诸位看客的心中! 姬凤熙看着这恐怖的斩击,内心那颗强行被坚强给包装起来的姿态,一瞬间就给打破,那恐怖的攻击让她的脑海里都是尸身分离,无数的肉体被剁成肉泥一般。 她害怕的把头偏过一方,脑子里却在回想这如此恐怖暴力的招式,竟是一个不出名的小鬼,更惊人的是,以她的见识也无法判断出这剑的来源到底出自何方,自己从小就喜欢翻阅典籍,可从未在君国的记载文献中查到关于这般剑招的招数。 她向沈玉投向眼神,仔细的上下打量,除了那几近似妖的美貌身形,倒是没有一丝可疑的地方。 …… …… 一番狂轰滥炸下,万道剑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全部都展向常天,观众们坐在场外却仿佛感受到这万道剑的恐怖威力,内心同样感受到强烈得要撕心裂肺的震撼感。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忽然一道略微沙哑,虚弱的语气中依然带着高傲无比的声音,从烟尘笼罩的地方传出。 “你以为我这样就完了?”一句问话,却有着疑惑,有着狂妄的味道。 烟尘慢慢消散,一双明亮的眼睛从烟尘笼罩最浓处露出,就像是夜空的北斗,闪耀的光芒,一道身影慢慢地显露在大家眼中,那高昂的头,眼神向上四十五度看人,就算被万剑打得有些虚弱,但那不可一世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 “你以为我这样就死了?”同样的意思,不同样的句子分别说出,透着就是一种对自己的实力拥有强大的自信心,好似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路途一般,只要他想做就没有什么做不到一般的狂妄神情! 沈玉没有说话,并不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处乱不惊的神情,而是他的双手已然颤抖,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后背、身体各处流出,目前他最强的招式,竟然……竟然连他的皮毛都没有伤到,是这个人太强,还是他的宝器太厉害,这沈玉都不得而知,因为下一刻那道匕首就来了!来得太快,以至于让他发生感叹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他也不需要感叹,但只一刺,毫无阻碍的刺中了他的肚子。 这还不够,他一用力的半米长的匕首直接完全扎进了沈玉的腹中,刺啦—— 一刺得手,即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像一头狼在一旁伺机等待机会,嗜血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告诉沈玉,自己的下一击一定会来,而下一击一定会把他的肚子给扎个对穿,流出血淋林的鲜血! “噗噗!”沈玉皱了皱眉,伸手捂住了自己肚子,眼睛看向常天手中的那柄匕首,上面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只不过在看过去的那一眼瞬间就顺着匕首两边快速的“滑”掉了地上,沈玉内脏受损,一时气血顺着喉咙钻出,沈玉强忍血气,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沈玉!”纪凡眼看这般景象,沈玉定然受了极重的伤,忍不住就要动身冲上去,结果一把被别清风按在地上,可别清风不敢用太多力,结果纪凡身体一滑,就脱了他们的包围,烈阳、别清风和荆楚才不会放过胡乱来的纪凡,齐齐上阵,把纪凡给压在了身下! “你们干什么,沈玉他受重伤了啊!”纪凡愤怒的用手锤着地面,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受伤,而自己却又无动于衷? 别清风深深地皱着眉头,用从未有过的严苛语气对纪凡说道:“纪凡,沈玉他已经受伤了,若你再上去也只是时间早晚的关系,而他的伤在我看来,还能撑一段时间,你不要管他。” 纪凡仿佛第一天才认识他们一样,皱着没有说道:“你们怎么能如此的安静,他不是你们的朋友么?” 张晋此刻走上前,大手拍了拍激动却完全没有了想法和思考的纪凡,安慰说道:“莫要担心,他参加联合军演,目的在于参加大比对吧?” 纪凡虽然不明白他问的原因,但还是点头称是。 张晋瞧着纪凡继续说道:“他参加大比定然是有所求,若是你此刻上前,不管你怎么样,他参加大比得到他想要东西的愿望就难以实现了,你说你能上去么?” “这……?”纪凡一阵错愣,沉默了许久,随后看向场中依然顶着重伤挺在场中的沈玉,他看到了他的坚持,默默的点头,已经打消了去救他的想法。 第122章 影的手 而另一边,沈玉的疲惫无力已经显露出来,这一招透支了他太多太多,本想一击制胜的他,显然低估了常天的战力,或者可以说沈玉已经估摸到了他的实力,单凭这一招他足以雷霆般的速度赢得胜利,但错就错在他并不知道常天嚣张的本钱是什么,以至于被太过强大的宝器给反败为胜。 “嘿嘿,你不行了吧?”常天高举着黑色匕首,笑得极贱,两只眼睛都要眯成一道缝,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现在该轮到我了!” 常天的眼神如凝石一般,似一个漩涡,仿佛能把整个人给吸进去一般,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冷漠无比,冰冷眼神如寒冰刺向沈玉,嘴巴张开慢慢的吐出几个字:“黑色流光!” “嗖!”他伸出手,有力的手抓着幽暗的匕首,似恶魔谷来的恐怖魔人,一道道流光突兀的出现在匕首尖,形状如同两个八卦鱼,只不过略微细长,一道一道的相互叠加扩张,渐渐变成一个旋转的圆镜,上面透着的灰色与黑色的流光,如同他的眼睛一般能将人吸入其中。 “砰!”张晋猛得一拍,很是惊讶的站了起来,双眼里除了惊讶就是震惊。 颜如玉和秦天柱都被他的举动给惊了一下,纷纷侧目过去,只见张晋紧紧握着双手,慢慢抠成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蕴含着无数强劲的力量,仿佛能将烈马给生撕成两半一般,两人的心里都一阵奇怪,纷纷想到:“难道大哥对这个东西有印象?” “黑色流光,竟然是黑色流光!” 躲在人群中的白发老头,忽然说出了一句,吸引了周围的看客,令周围的人纷纷转头,似乎想找出说出这话的人,只不过那老头极为精明,又精通于躲藏隐匿的技能,甚至可以说是这行业顶上之顶的任务人物,又怎么可能被这些在平常人里修器高手,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烂大街的路人给识破呢?要知道他可是行家中的行家! 一处极其不显眼的角落处,一位老大爷正坐在门口的墩子上,肩膀上靠着一管水烟,嘴巴微动好似刚说完话,却又在看客们转身之前的那一刻,默默地地下了头,苍老的手上皱纹皱起,他的手指划着了火柴,将一小撮散发着沧桑味道的烟丝放在了水烟之上,点着了那寂寞无比的烟丝,那老头也是大爷的嘴恰好此时对上了烟嘴,在烟丝燃烧的最旺的时候,猛得一吸,咕噜噜水烟管里响起声音,老头吸了一口烟,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惬意。烟丝也燃烧了它最后的价值,变得灰暗无比。 而此时,周围的看客们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个抽着水烟,长相普通的老头,说话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应该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自然不会蹲坐在一旁抽着水烟,然后说着令人恍然大悟的话语。 但事实上,他们想要找的人,就是正抽着水烟不亦乐与的影之首领——展延。 展延吸完一口水烟,满足的神情还没在脸上残留多久,在抬起的那一刻又消失殆尽,他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场上拿着黑色匕首的常天,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肃杀气息,内心有些混乱。 他把眼神转向皇帝那边,之所以转过去,是为了看皇帝他老人家的脸色如何,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的脸色定然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坐在最高座,也是整个护南营最好的位置,自然看得最是清楚,就连黑色流光中的隐藏着的一丝丝锋利的细线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的脸色黑得足以用来写出一大串大气恢宏的毛笔字。 “黑色流光……?”他的眼睛缓缓张开,又很快的眯了起来,似乎想到了多年前的某一比往事,他的心情一瞬间变得低沉,而隐约透着股……愤怒? 除了皇帝与张晋外,还有一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那就是二皇子,他的眼睛自从常天出现后,就没有离开过他,看似平和的眼神气势透着一股阴狠,他对常天很不友好,或者说对常天手中拿着的那道黑色匕首,感到十分的不爽! 原因很少人知道,只有少数极其亲密的人才知道,那柄叫做黑色流光的匕首,曾经刺伤过姬启明,让他记恨一辈子,以为他那时候自己躲不过这道剑,不是因为那人太厉害,而是这把剑实在泰国逆天,逆天到自己都想要得到,更何况别人呢? 但当初想得到这把匕首的人,几乎都被这把匕首给杀了,因为拥有这把匕首的人都会死于下一个想要争夺这把匕首的人,这是一个用数百人的生命来奠定的法则,在一次动荡的时期,这把“夺人命”的匕首就消失不见,去哪里都没人知道,知道下一个继承者出现,那就是——常天。 高调无比的常天在得到这匕首之后,以他的性格定然是炫耀,引得人心攒动,想入非非,只不过数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只因为常天不仅有护东营上下全部人的用户,更因为他的爹就是将门里的副门主!一声令下,无数的高手如蜂拥般涌出,只要谁敢有这等心思,其下场定然很惨很惨! 常天之所以如此的嚣张跋扈以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就因此养成,从小就没人敢和他争,当他理所应当的认为第一是自己的时候,第一就应该是自己的! 匕首一闪,圆镜般的流光一动,原本旋转得很缓慢的“八卦”突然变得极其快速,片刻间,就如同一个切割脑袋的旋转刀片,以人们难以反应过来的速度,向重伤并且疲惫不已的沈玉袭去。 一道寒光飞去,一句低沉的宣判从嘴里道出,常天眯起的双眼染上血色,透着一股疯狂,对着沈玉说道:“ 你——可以死了!” 刷—— 八卦来得太快,沈玉只来得及听见一道响声,便看到了有脸盆那么大的八卦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上面蕴含的诡异,险些让他深陷进去。 沈玉猛得用力咬唇,唇上深深的刺痛瞬间唤醒了他的意识,生生把他的意识从八卦漩涡中扯了出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几乎是本能反应的伸出双手交叉格挡,但是很可惜这轻微的可怜的格挡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挡住八卦的力量。 砰! 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如用数颗炸弹在耳边爆炸一般,站在外围观看的低境界的大头兵,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刺耳的声音甚至能直接把他们的耳朵给震破! 人们紧盯着场中的战斗,一双双眼睛从未离开过场中,所以他们看到了这恐怖无比的一击,沈玉被黑灰色的八卦圆盘给直接击中,连一丝阻碍都做不到,如同汹涌的洪水冲向可怜的小树一般,咔嚓一声,柔弱的小树毫无疑问的被洪水猛兽给拦腰折断。 而沈玉就是这可怜的小树,在八卦的强大力量下,他只能必须的接受被击飞的事实,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整个击飞! 只见他整个人直接被八卦给震飞了起来,身体像一道弧线,似白鸟高高的飞起,又似陨石重重的坠落! 砰! 一道听到耳朵里都觉得引起鸡皮疙瘩的响声,大家伙眼睛瞅向倒在地上的沈玉,只见他脸色青白一片,身上身体各处相似被人拧了几圈一般,手臂的部位甚至被拧成了鸡爪的形状,其痛苦不用言语。 “沈玉!”众人担忧的大喊,内心心急如焚,此刻的心情纪凡最是难受,因为不久之前纪凡就已经亲眼见到沈玉被烈阳打成重伤,而伤愈刚好没多久,又再一次被打成如此惨状,这怎么能让人内心不焦急呢? “都是我的错,就不该让你掺合进这些事情来啊!”纪凡自责的道。 别清风轻轻拍了拍纪凡的肩膀,同样内心痛苦,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痛苦就变成愤怒,只见他眼神中充斥着血红的颜色,下一刻他的身形就消失在风中,因为他的眼睛看到了他不能看见的事情。 打得高兴的常天在击败了沈玉之后,似乎还没有尽兴,手中的黑色流光一阵颤抖,似乎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想要与主人一起掀起癫狂的猎杀行为,而沈玉就是他们猎杀的对象! “翁!”流光一闪,常天的身形如闪电一般,冲向了沈玉,只一刻他的身形就到了,匕首的锋利直指着沈玉的要害,轻轻一击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别清风眼睛最是容不得这种恶心的人渣,竟是毫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影响到成绩,豁了出去,清风一起,拔出清风剑就要一剑了结了癫狂的常天! 而此刻,就在他即将隐藏进风中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他勃然大怒,以为是哪个贪生怕是之徒,愤怒的眼睛一望,看到的是一脸坚定眼神的纪凡,他的眼里不是劝阻他,而是给他甘愿以赴的感觉,多日相处以来的默契,他明白纪凡的意思,他二话不说,手提起纪凡就把他也一同带进了风中…… 下一刻,风声猎猎作响,两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袭向昏迷不醒的沈玉的常天,一柄黑色匕首直指前方,别清风却连一点害怕都没有,一道清风剑夹杂着清风的飘逸和锋利从风中刺了出来,目标竟是常天! 而这还不算完,又一刀稍短的剑,上面沾染着斑驳的锈迹,带着火红的焰火,对着来袭的常天就是一击! “他都已经倒下,为什么还要如此!”纪凡愤怒地喝道,而匕首与两道剑之间的碰撞下一刻就要发生! 回答他的是常天冷冷一笑,黑色流光依旧毫不客气的刺来,就算前面有着两道同样威胁性命的剑,但他一点退后的意思都没有,除了前进就是前进,仿佛退后这两个字从来不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 “他还没有认输,我为何不能?”常天匕首一挥,一道流光飙射而出,阴阳怪气的说道,“有本事你就来阻止我啊,没有本事就给我乖乖让开,别当我的路,不然——连你们一起杀!” 面对如此威胁,纪凡与别清风才不会后退片刻,要知道他们可是好朋友好兄弟啊! “好!那就别怪我了现在就送你们一程!”常天瞳孔一缩,有些惊讶于纪凡与别清风的意志,但匕首确实不停,又挥出一道流光,摆明了就是要把挡路的纪凡与别清风打退,下了狠心要杀了沈玉!尛說Φ紋網 若是纪凡与别清风没有挺身而出,沈玉很有可能就会命丧当场,若是他们出现了,那他们两个的成绩也定然被作废,在两个选择中,他们两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救沈玉!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如风如影,如水如山,好似与整个天地都融合在一起的两道影子突然的出现,修长的双手,稳定的分别抓向了纪凡与别清风,还有正陷入了癫狂的常天! “彭!” “彭!” 两声轻响,影子般的黑手,稳稳地抓住了三人的身形,三人就像是奔驰在原野的烈马,被两双大手给突然摁住,突进的画面忽然来了个急刹车,画面充满了夸张和突兀的感觉,让人看了很是不适应。 而身处当中的三人,更是难受无比,身体一下子被停了下来,全身每一处都在运动的肌肉被强行从绷紧状态变为松弛,这样的强烈的相对感觉,让他们险些呕吐! 他们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来人头上蒙着黑纱布,根本看不清相貌,这就是用一只手就把自己定住的人,还未看清他们,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如出现的时候一般,又再次消失不见。 常天恼怒的想要回击影,匕首向后一划,本以为能将来人给直接削成两半,但他哪里不知道一只手能把他定住的人是该有多强,又怎么可能被他伤到呢? 刺啦—— 除了划破空气的声音,别无他响! 失败的他,把目光重新看向沈玉所在的地方,一眼看去,只见沈玉的身影已经消失,气得他火冒三丈! 而此刻的报幕官同时高声喝道:“本场常天胜!” 第123章 白羽 报幕官的声音一出,全场紧绷的心都一一放松下来,眼看着沈玉已经被带走救治,护南营的兄弟们都齐齐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常天那混蛋可吓人了!”护南营的士兵们在经历了的惊心动魄之后,忍不住对常天这种险恶的人肺腑几句,只不过常天的威严还在,没有人敢直面说,只能低声暗骂几句,吐吐心中的不快。 “哈哈哈!” 一阵狂妄的笑声,常天右手提着黑色流光放在自己的咽喉处,向右一拉扯,做出割喉的挑衅动作,眼里那肆意到无可附加的轻蔑和嘲笑似一道道实质的匕首,抵在众人的心口上,尖锐的令人升疼! “你们护南营的,就这么点本事?”嚣张的话语从嘴中道出,配合他那欠揍的表情,实在是很讨人厌! 纪凡一众人握紧拳头,望向常天的表情冰冷,冰冷之中蕴含着狂风,夹杂着烈阳,用即将喷发的火山来描述他们的心情最适合不过,他们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却因为实力问题不敢说出一个字。 人家狂妄有狂妄的资格,他们却没有反驳的资格。 “哒!”纪凡向前微微踏了一步。 “嗯?”这一举动吸引了常天的目光,只见他看着眼前这个普通到在普通不过的人,粗略扫视一番,也不过巨力下境,为什么向前走了一步,是向自己宣战的么? 他看了眼纪凡身后的人,不少人的境界都高于这人,若是威胁自己为何不派更强的人来,反而是这个白痴? “你想做什么?”常天不屑的轻笑一声,身子微微向前倾,俯视眼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上不少的人,不解中带着浓稠的嘲笑。 纪凡眼神中的冰冷与愤怒相互交缠,最后蹦出火红的火和数不胜数的白色气体,从他的身体肌肤出冒腾出来,看着这个让自己的兄弟受重伤的男人,如刀般的眉毛竖起,像是两把插向敌人的尖刀,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对他做的,我会一一还给你,并且……加倍!” “噢……?”常天的眼睛里的嘲笑更多了一些,假装听不清楚的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忽然做出一阵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哦,你是想打败我?”他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轻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兄弟被人打了快死,然后全身怒气贯顶,然后境界一路飙升,最后艰难的打败仇人,为自己的兄弟报仇,然后博得个重情重义的英雄称号?” 常天伸出手拍了拍纪凡的脸,嘲笑的话如雨般浇灌说道:“醒醒吧,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明白么?” “常天,注意你的言行!”评判官道了一句,算是提醒他别太过分,毕竟那么多大人物在场,实力强嚣张可以,但若涉及到另一些方面就要收敛一些了。 常天对纪凡微微一笑,收起了手,转身走过评判官的身边时,伸出那只摸过纪凡脸的手,使劲的在他的身上擦拭,来回擦拭了数回才面露满意的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地。 纪凡的眼睛望向常天,眼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但他僵硬的脸庞,此刻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屹立在护南营的一角,而他身后的数人,就如同拥护在冰山周围的小冰山,一种冰冷的愤怒开始弥漫在他们之中。 嚣张的人,让他停止嚣张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来一次痛到心扉的打脸,打得要痛,更要打得彻底! “我若是赢了你呢?”沉静了一会的纪凡忽然开口说道,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刚才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好似全都释然,熟悉纪凡的人才知道他生气到极点的时候,往往是冷静得令人可怕! 正走回营地的常天忽然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使劲的掏了掏耳朵,转身看向一脸认真的纪凡,挑眉问道:“你是认真的,认真的和我打赌?” 纪凡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清澈越加镇定。 常天邪邪一笑,露出他那洁白可以反光的牙齿,笑道:“我赢你,你自断一臂就好了。”明明纪凡问的是他输了该如何,结果常天却回答的是完全不同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纪凡却是明白,他是认为自己铁定不会输,所以只说出了纪凡输了的结果。 “我说是你输了,你该如何?”纪凡没有任何的不适,再一次问道。 常天指了指自己,笑意满面,不敢相信反问道:“你是在问我?” “我怎么可能输,输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但……若我真的输的话……”他面露思考的神色,似乎陷入了一个难解的题。 “若你输了,不如吃屎一斤?” 砰!—— 这一句话如惊天炸雷,在说出的那一刻就轰炸了整个护南营,众人纷纷看向说出这话的男人,想要看看是谁那么胆大,竟然对着手握绝世凶器的黑色流光的常天说出这番侮辱意味十足话来。 常天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盯着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男人,露出了一丝杀意,这句话他没有假装听不见,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的语调他都记在心里,包括说出这话的那个男人的俊朗得不像话的样貌。 别清风向前走了几步,像一道墙站在了纪凡的身旁,用极其认真的眼神看着常天,补充说道:“若是你赢了,我自断一臂,若你输了我只要你吃屎一斤,如何?” 看似别清风吃亏的赌局,却是对常天极为讽刺,看似常天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吃屎一斤,但修行之人,若是道心失去,又如何能向上攀爬,不光如此举国上下又该如何看他,他的名誉从此便会一落千丈,这由不得他深思,别清风的一句话等于将他逼到了浪尖,他又怎么能不恨! 别清风混迹江湖那么久,在看到常天脸上表情的那一丝停顿,他就知道,常天的道心有些动摇了,似乎害怕这个赌注,担忧自己万一输的后果,全然不似他之前毫不言输的狂妄气势。 别清风趁热打铁,继续挑衅道:“你可是怕了?” 常天闻言回神,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对着别清风说道:“我常天从来不说输,这个赌约我接下了!”言毕,他就转身离去,走路的步子很急,不似之前那么悠闲,甚至有些轻微的不稳。 看来常天已经成功的被自己给影响了,别清风邪邪一笑的,转身看向有些疑惑的纪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常天有十分严重的洁癖,而他最恨的就是屎这个东西,以及有关于它的任何一切,就连自己如厕的时候,也常常会因为被自己的屎给恶心到,匆忙逃出。为了减少他的如厕的次数,他甚至只吃流食,对自己的饮食极为苛刻,过得比苦行者还要艰苦的生活。” 听着别清风的徐徐道来,纪凡的疑惑顿解,没想到常天的弱点竟是如此,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更加吃惊于别清风的消息来源之广大,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咳咳!”别清风使劲的咳了咳,认真的解释道:“我可没有那种嗜好,我只是无意间路过……” “路过……”这个解释倒是用的巧妙,到底是故意路过,还是不小心路过,又是因为什么路过?这都值得人深思。 大家伙用一阵恍然大悟的眼神看向别清风,对他的认识又加深了许多! 别清风看到他们的眼神,满头黑线,闭口不言倒是懒得解释什么了! 常天回到营地,脑海中不知为何泛起一坨坨的黄棕色的污秽之物,顿时胃里一阵翻腾直冲喉咙,捂着嘴巴,险些呕吐出来。 “混蛋!”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这个词语可以形容他对别清风的恨意! …… …… 张晋脸色上的担忧也都因为这一出而缓和了许多,看着这几个小家伙,忽然觉得他们有些像自己以前的同伴们,不也如他们一样青春活力,又不惧怕任何人么? “纪凡,要想打败常天,你首先得一路向前,把阻挡住你的人,全都打倒,才有可能碰上常天。”张晋提醒道。 纪凡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把他打倒的!” “你明白就好。” 咚—— 钟声响起,下一个要上场的人已然准备好了。 肥胖的报幕官扭捏着身子走到场中,拉开手中的卷轴说道:“这一场,由护南营的纪凡对阵护西营的白羽。” “白羽,什么来头?”高洪亮听到这个名字,起初是一阵熟悉,随后又感觉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情不自禁看向自己的老友徐子明。 只见他一脸自信的笑容挂在脸上,接触到高洪亮的目光,也笑容满面的点头示意,似乎对自己的士兵很是有信心。 高洪亮目光收回,看向纪凡,不禁为他担忧,老友向来不善于欺骗,喜怒皆在脸上,如此笑容自然是对自己的手下信心十足,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虽是老友,但好胜心作祟,他也不愿白羽胜过纪凡,毕竟这关乎自己的脸面! “纪凡,你可要赢啊。”高洪亮沙哑的声音轻轻的从喉间吐出。 一步两步三步,一名年纪约莫十七的青涩少年低着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缓缓的走上场中。 “九步……十步……十一步……十三步!” 在走到十三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缓缓的抬起头,露出稚嫩的脸蛋,脸上还有着未消去的雀斑的,细细点点显得有些可爱。 自己的对手就是这么一个稚气未退的少年? 纪凡看向白羽,礼貌的拱手。 “在下纪凡。” “啊?”白羽被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到了,眼神中闪过慌张的神情,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哥哥,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明白纪凡只是问他话语。 “你好,我叫白羽。”白羽害羞的小声说道。 蠢萌的举动险些这让纪凡苦笑不得,有些不明白护西营的营头怎么会放这么一个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来参加这种比试,要知道这里的斗争一个说不好就会让他们受伤,甚至有生命的危险。仦說Ф忟網 “哥哥,你的境界怎么那么低,很危险的,赶快下去吧,我怕我错手伤了你,老大说我的力量还掌控得不好!” 纪凡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正想着担忧白羽,没想到立马就被人给鄙视了下去,瞬间脸色变得青红一片,说话那么直接,点到了纪凡的最痛处。 挽起袖子正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却看见他那双依旧清明的眼神,似乎……自己错怪他了? 摇了摇头,纪凡把杂念甩出脑袋,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打败他,不管他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为了打败常天,他都要斩荆披棘! “来吧!”纪凡拔出了腰中的锈剑,警惕地看向白羽。 白羽指着纪凡,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因为纪凡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只好应战。 “哥哥,你千万小心哈,我下手真的没有轻重的!”白羽眼神中的担忧深深的出卖了他,他忍不住再次提醒纪凡道。 这看似好心的话,纪凡听来却是深深的讽刺,脸色比之前还要黑,心道:好你个娃儿,竟敢嘲笑我,到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别以为你极武下境我就怕你,我可是越境的天才! 似乎是沾染了别清风与烈阳的自大,情不自禁夸了自己一回。 白羽很不忍心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小声嘀咕道:“哎,还是免不了一场战斗。”说的那话是多么的惆怅和不愿,似乎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不该做错的事一般。 这险些把纪凡给气疯,他勃然大怒道:“够了,快点打吧!” 白羽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接受了这不得不打的事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股冷冽的气息突然而至。 第124章 羽降 就在他收回手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变了,原本有些微凉的小风忽然变得缓慢,一点一点的白色小点突兀的出现在纪凡与白羽的周围,风渐渐的停止,白色的小点忽然越聚越大,样子有些像雪点,落在身上有些冰凉。 “这是什么?”纪凡的心情一紧,看向对面那个少年,面露一丝惊讶。 只见那少年一进入战斗状态,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再不似刚才的蠢萌,那温和清明的眼神变得冷冽充满着凌厉的目光,似乎在他的面前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一般,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杀掉。 “唰——” 周围的雪点忽然扩大变成一道雪墙,堵在了纪凡与白羽的面前,使纪凡看不到白羽的情况。 “天啊!” “那是……” …… 惊呼声纷纷从周围传来,纪凡额头冒出一丝汗珠,有些不明所以,紧紧盯着雪墙后的动静,手中的锈剑时刻准备迎敌。 呼—— 猎猎风声响起,突然间狂风大作,原本静止的风的压抑似乎得到了释放,瞬间变得狂躁无比。 砰—— 在纪凡双目注视下,足足有半尺厚的雪墙忽然破裂,在碎裂成无数洁白优雅的冰屑中,一道蕴含着冰寒气息的身影,踏着漫天的雪花,惊人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入目,一对巨大到足以遮挡住纪凡上空的雪白双翼,上面层层叠叠堆砌着厚厚的白雪,似羽毛般的雪点不停地从天空洒落,一双冷漠的眼神突兀的出现在纪凡的眼中。 来人正是向前青涩稚嫩的小生——白羽! 有些瘦小的身体,挺拔的腰背上竟然长出一对令人叹为观止的雪翼,轻微一扇,身形立马拔高数米,给人的感觉如同真的翅膀一般,那模样与妖族的白天鹅极其相似,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道细长的银剑,目光冰冷,似审判人间的天神下凡般,俯视整个护南营,俯视站在其中的纪凡! “羽降。”白羽淡淡说道。 震撼! 此等景象就算用震撼这两个字形容还远远不够! “这又是什么招数?”就连见多识广的蒋卫方都感到惊奇,在他的记忆中不曾见过如此的气息。 张世英也一脸茫然,身为君国大高手的他,也被这番景象给震憾到了,看到白羽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是妖族,但仔细一看,却又丝毫妖气都没有,只能归咎于世间的奇妙。 两位统领都感到无比震撼,更何况坐在最佳观看点的皇族们,更是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二皇子整个人都兴奋的跳了起来的,而大皇子眼睛里的神光忽闪忽闪,似乎感到十分兴奋,老爷子倒是不屑一顾,鼻子哼哼两声,似乎嫌弃白羽的招式弄得太娘们,坐在老爷子一边的姬凤熙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高兴,认真的看着场内,目光停留在纪凡身上,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是担心。 “这白羽是什么来头!”高洪亮忍不住惊叹一声,悄悄看了眼徐子明,心道:什么时候,护西营多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年纪轻轻竟然能将气息驾驭得如此娴熟,与沉浸多年的高手相比,竟然不逊色多少,当真是天才!若常天舍弃黑色流光与之对战,赢的胜算也是五五开,可见白羽的厉害之处。 更重要的是,他才十六岁啊,这得多逆天啊! 徐子明这家伙,竟然把这等良材美玉给压了那么久,直至今日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多年不见,其能忍的功夫又进了一步。 “咦?”高洪亮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顺着目光看去,他的目光落在白羽拿着的细长银剑,刚开始看没什么特别,但当第二眼看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遮挡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惊叹的声音太大,而丢了脸面。 但他的眼球暴突,惊讶之意一眼就能看出,过了许久后的,他转过身来看向依旧一脸笑意的徐子明,张开的嘴巴许久都没有合上,过了一会儿,用惊叹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说道:“雪,姓白,银剑……我早该想到,我早就该想到,竟然是他的后代!” 徐子明呵呵的笑着,没有直接回答,既没有说出那人是谁,看样子也不愿意直白的承认,尽管已经被高洪亮给认定了,但他还是死咬着不承认。 “没想到啊没想到,时隔十余年,我还能见到他的后代,实在是让人惊叹不已。”高洪亮脑海里不禁回忆起那一道银色的光芒,那时候有一句形容他,一点银芒一闪,取人性命无影,说的就是那人的快,那人的准。 “只是他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怕是提升得太快,斗争的经验不够啊。”徐子明终于开口说了话,一开口就点出了白羽的要害之处。 “嗯,的确是这样。”高洪亮点点头,那飘散的雪点就是原因。 “但我对他有信心。”徐子明说道:“为了让他更快的成熟起来,所以我压着他十年,直到现在才给他出来磨练,这样对他的成长将会是一个显著的提升。” “的确,战斗才是让人成长的最快捷径。”高洪亮响应道。 他看着场内的白羽那熟悉的样貌有些出神,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地说道:“徐兄,敢问你……可曾见过那人?” “嗯……?”徐子明先是讶异,而后沉默,闭口不言,许久后才开口答道:“不曾。那年羽儿六岁,独自一人背着银剑就到了护西营,我也是偶然与他相识,因此留他下来,但不清楚他的身份,直到十二岁那一年……他踏入巨力境,第一次展现那熟悉而令人惊叹的气息……” 高洪亮细细听着,抱着最后一丝疑问说道:“你觉得那人是否还在人世?” 徐子明看了老友一眼,说道:“你指的是那一方面?” 在人世在君国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还没有死,另一种是指修炼到极致,踏入了难以想象的境界,详细说就是踏入了人皇境之上,达到不器!不器之人,超脱宝器的束缚,自身就是器,可容纳无数的气,存于天地,其力量动一动就能踏平半个君国,力量之无穷无尽,如同天神一般存在,其力量足以与其他三族的至高对话。 而达到不器境的修者,其身体也超脱世俗,褪去腐朽的躯壳,化作天地气息,既然成为天地气息,自然生命得以挣脱百年束缚,达到永生。 徐子明此刻反问高洪亮,令高洪亮一时语塞,思来想去,竟是想不出答案,脑门上不禁流下烦躁的汗水。 “对于两个方面,我亦不知。”徐子明没等高洪亮回答,就自行说道。 高洪亮叹了一口气,似乎也觉得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自从那场恶战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君国,甚至是宏宇大陆。 …… …… “天神么?”纪凡第一次看到长翅膀的人,竟也误以为是前世说知道的天使,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白羽眼里精光一闪,瞧准了这个绝佳的制胜时机,双翼一展,漫天白雪纷飞,宛如陷入了临冬之境,一道细长银剑微微闪烁着光芒,给人的感觉像是一点拉扯成为一道剑。 拥有了巨大双翼,白羽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一点银光一闪,他的身影就抢在纪凡发愣的这一瞬间来到他的面前,剑上带着的尖锐的风,比剑还快的打在了纪凡的胸口上! “砰!” 纪凡受此重击,整个人如同狂风吹落的枫叶,翻滚着飞向了远处,飞掠了数十米后,猛然落地,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到地动山摇的巨响。 纪凡捂着胸口,艰难的起身,看向白羽的眼神充斥着惊讶,似乎没能想到仅仅是一道细剑带起的风尖儿就能把自己给击飞那么远,并且胸口上的疼痛,险些让他吐了口血,这怎么让他相信,眼前的少年竟然只有十六岁! 还未感叹完,下一刻白羽的身影如同幽灵般闪现在纪凡面前,那一点银光闪电般点在纪凡的胸口上,就连一丝反应的机会的都没有,瞬间就被制服。 “我不伤你,你认输吧。”冰冷如雪的眼眸,散发着无可抗拒的光芒,直射纪凡的眼睛。 纪凡紧咬着嘴唇,虽然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快就落败,但他依旧没有认输,要知道自己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打败常天,下了赌注,自己为了一口气也不能轻易认输! “我拒绝。”纪凡没有犹豫的道出了三个字。 白羽的眼皮子动了动,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纪凡明明陷入必输之地,又为何要这般强硬不肯屈服,要知道自己轻轻一刺就足以让他受重伤,甚至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取人性命无影可不是白说的。 但当纪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只思考了一瞬就出了剑,因为他不想因为多余的思考而让自己陷入被动,尽管他潜意识的默认自己不可能输,但严谨的态度依旧是可取的。 呲—— 短短的距离,银剑依旧带起了凌厉的风儿,击打在纪凡的胸口上,纪凡闷哼一声,又一次重击,胸口都向下凹了几许,这不难想象,若是那道剑真正刺中了纪凡,那恐怖的力量岂不是足以将纪凡的胸口给搅成稀巴烂,届时纪凡还能有存活的可能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怪不得白羽会直言说“我不伤你,你认输”这句霸道十足的话,原来话语与他的实力挂钩,自然给人一种威武霸气的感觉。仦說Ф忟網 “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就有如此气势,若是没有见过他爹出招,真的很难想象出他爹当年是有多强大!”换了个地方的展延,此刻化作了一个卖小食的中年男子,戴着小圆顶帽,双手兜在大袖子里,摇头晃脑的说道。 画面回到战斗,白羽银剑一点眼看就要刺进纪凡的胸口处,一道道冰冷的气息从银剑传来,纪凡的胸口处突然多了雪白的薄冰,由胸口开始瞬间蔓延到整个身子。 冷——这是纪凡现在最清晰的感受。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定然要脱离他的银剑,自己才有一线赢的机会! 唰! 毫不犹豫的,纪凡立刻爆发出灼热的火焰,以铺天盖地之势,扫荡全身上下冒出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之融化成水。 解决了冰,但那道银剑也已经刺中了纪凡的胸口。 轰! 像是一冰巨锤敲砸在纪凡的胸口之上,由胸口开始五脏六腑猛然散开,就似被巨力给拉扯向四周一般,那样的疼痛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啊——”坚强如纪凡也不禁痛苦的大喊。 场外的看客们,看到这一幕全身打了个寒颤,蕴含着恐惧的眼睛不敢再看去,似乎躺在地上等着死亡的就是自己一般,这感觉让他们不寒而栗。 “你现在认输还不算晚。”白羽淡淡的说道。 回答他的是纪凡不愿服输的倔强眼神。 “评判官,评判官!”脾气一向暴躁的烈阳看到纪凡被如此虐待,忽然想起维护场中秩序的评判官,恼怒的想到,这紧要关头怎么你不出现,人都快要死了! 可喊的两句,就被一群人给捂住了嘴巴,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无法发出来。 别清风对着他就是一拳头,打得他眼泪直飙,怒视道:“别吵,明知道纪凡可能会输,但我们还是要坚定地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因为——男人的尊严是需要捍卫的!” 别清风看向纪凡,眼神中含有一丝担忧,但很快就被抛弃,喃喃说道:“纪凡你可要赢啊,你可是跟那个混蛋打了赌的啊!” 好似感受到了兄弟之间的关怀,纪凡一瞬间好似打了鸡血,全身涨得通红,仿佛无穷无尽的火焰不停地从身体各处奔涌而出,特别是在胸口处,一道道如同火龙般的火焰咆哮着冲向下落的银剑,一道又一道的不怕死的缠上银剑。 展延惊叹道:“短短时间,竟然将气息修炼出了形,了不得了不得啊!” 还未接触到银剑就被周围的厉风给震散,毕竟境界上的差异如此之大,纪凡又怎么能靠气息战胜他呢?但若要是如此就认输的话,纪凡也就是早都死在纪明的手上了! 砰!砰!砰! 数声剧烈到能震裂人耳膜的声音突兀的想起,无数道红色洪流如火山喷发般,一道道的从地表破裂而出,瞬间纪凡与白羽就被红色的火柱给包围了。 砰—— 一声更大更震耳欲聋的声音爆开。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第125章 火雨 场地四周忽然奔涌而出的火焰,变成了一道道好似可以通向苍穹,连接天地的巨大火柱,这一神奇而又令人震撼的景象摆在大家伙面前,如同灭世的浩劫,火焰化作的通天柱,逸散的火焰飘向空中,好似要把整个天空给染成红色,似乎连天空都被烧着了。 白羽眼神中有一丝赞赏,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对手总算有了一些与自己对战的资格,内心里有些许高兴,若是与一只弱鸡战斗,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提不上兴趣。 众人也都看呆了,可这还不算完,一声更加猛烈的爆炸声忽然在场中炸响! “轰!”声音之震撼,覆盖了整个护南营,就连地底下都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地面,就是纪凡躺着的地面,声音就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他们的眼神很紧张很认真的盯着看,呼吸声都在这一刻停止,胆小的双手微微捏紧,手掌心都捏出了汗水,紧张的神情似乎在等待一只野兽,或者是恐怖的地底魔王。 纪凡用坚定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仿佛天神下凡的白羽,没有看向他的双翼,也没有看向手中的正不断刺向自己胸口的细长银剑,他就这么看着白羽,眼里的自信和倔强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才是胜者,他才是此刻占据上风的人! 白羽略微有些疑惑,也看着纪凡,似乎找不到纪凡制胜的法宝,找不到他自信的来源,他开始有点莫名的心慌,由于战斗经验的不足,他开始有点心慌,心里头那坚定可以制胜纪凡的念头开始动摇,人一旦为之坚定的信念一动摇,那么不管你如何去强迫自己去坚定,你一定会接着动摇,除非你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巩固你的信念,而信念也是需要不断去巩固加强的。 白羽眼下没这个时间,战斗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或许这一刻你占据上风,但一瞬间之后你就很可能处于濒临失败的境地,战斗中一丝马虎都不得,一点注意力都不可以消散。 恰恰白羽被纪凡这坚定的如同生长在悬崖峭壁的劲松一般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他极力的想要重拾信念,用必胜的信念一瞬间解决纪凡。 但纪凡的双眼发现了这个反击的机会,依靠一路战斗得来的经验,他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从而把劣势一瞬间变成优势。 因此他提起了无往不利的锈剑,所以他紧靠着地面身子开始冒腾出火焰,而他躺着的地面下突然毫无征兆的裂了开来,透过裂开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火红无比的颜色,红色是火,是燃烧得炽热的火焰。 很快裂缝越来越大,似地震般的碎块越来越多,凭借着不知名的力量把纪凡给整个人顶了起来,而白羽所站的地方也都因为地面的开裂而不能站立。 “这是怎么一回事!”从战斗一开始就极为镇定的白羽,冰冷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惊恐,震惊所看到的事情,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他的惊恐! 周围的看客眼神被开裂的火焰地底给吸引住了目光,纷纷吼道:“看那个地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对着裂开的地面内的狂躁无比的火焰感觉到奇怪,那翻滚的热浪,甚至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十分的难受,强烈的灼烧感,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几步。 “轰——”突然一声炸响,那好似酝酿了许久的火焰,在这一瞬全然爆发,一道直径足足有五米宽的火柱冲天而起的,顶着纪凡的身体就是向天而去。 原本冰冷的寒意在一瞬间被这更火热的热浪给秒杀冲散,此刻间除了热之外别无它意!飘洒出尘的雪点不用多说,也一样消失殆尽,就连白羽身后的那两道巨大的羽翼,也都被这热浪给侵袭,竟然……滴落了数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白羽脸色突变,原本被小火龙缠住不能刺进更深处的银剑,在自己的雪翼即将被纪凡的恐怖火焰给吞噬的时刻,他毅然决然的重重的在纪凡的胸口处一踏,自己接着力跃向更高处,似一只白天鹅张开翅膀在空中滞留的那一瞬美丽与震慑人心。 他眼里的神色复杂,本以为纪凡的境界与自己来说太低,按理说自己应该很轻松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把他解决,可是直到现在了,他依旧没有迅速解决纪凡,就连思绪都没有。 是纪凡比传闻中强太多,还是自己太弱?这个问题突然闪现在他脑中,让原本已经动摇的心思,越加岌岌可危,战意瞬间降到谷底。 反倒看向纪凡,纪凡浑身发热,全身上下不断冒着火焰,宛如一尊火神降世,手中的锈剑也都染上了致命的火焰,把整道剑给套上了一层破坏力极强的盔甲,一道本来不是很长很粗的剑,一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就好似沈玉的巨型气剑,让人叹为观止。 被火山喷发般的火焰给顶上天的纪凡,借助火焰的推力,很快直起了身,坚定的眼神中散发着必胜的信念,好似告诉白羽道:我必定打败你! “地底怎么会突然冒出火焰?”老爷子一手拿着一盏清茶,正准备喝上一口,结果这奇异的战斗景象一下就吸引了老爷子的目光,待到纪凡被巨型的火柱给冲向天时,老爷子手中的杯盏差点拿不稳,杯中滚烫的茶水不小心洒落了一些,飘向了一旁正看得热闹非凡的战斗,嘴上的笑意满满,好似在说:这就是我的手下,厉不厉害? 正联想得兴奋的时候,忽然些许烫得能把死猪烫醒的茶水忽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初秋虽说有些凉,但处于南方的君国还未到最冷的季节,也就是需要加上几件并不厚的衣裳,而二皇子穿得不多的,茶水从肩膀上流落,一瞬间渗透到他的衣服内,茶水的烫度并没有减轻多少,接触到他的皮肤后,一瞬间把他惊起,热得他直蹦起来,用手大力的扇着风,想要给自己的身体增加凉,但很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热的他哇哇大叫,惹得一众大臣和皇亲国戚们大笑不止。 姬启明本欲找罪魁祸首一顿收拾,结果看向大臣,大臣们都把目光看向皇帝老爷子,瞬间他愤怒的火气就似谢了的花蔫了,但站起来的身子似乎又引起了老爷子的兴趣,眼神飘向他,正等着他有什么想说给自己的。 “你知道为什么?” 这让二皇子一瞬间感到欲哭无奈,只好回想起之前皇帝老爷子问的问题,胡乱想一通,乱拿了几句话凑成了一部分说辞,声音有些犹豫地说道:“回禀父皇,儿臣知晓一二。” “但且道来。”老爷子一旦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大家伙都极力满足他,这小小问题显然是透露老爷子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或者说是老爷子长时间在龙椅上呆惯了,对一些陈旧的事物感到厌烦,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新事物。所以他听得特别认真。 二皇子吞了吞口水,似乎感到压力山大,硬着头皮说道:“或许是因为护南营原来是一个火山的喷口?”二皇子露出不确定的眼神,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一听二皇子的回答,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脸色变得黑了几许,对二皇子姬启明的回答,感到很失望并且……很蠢! 这回答也引起周围大臣和皇亲国戚的讪笑,内心里嘲笑着这自不量力的小丑。 “老二一向很聪明的啊,怎么今天变得如此笨拙。”已经不再摆摊的展延,恢复了原貌,一下巴的白须随风飘荡,不知何时出现在皇帝老爷子身边,对着二皇子的表现感到有些无奈。 “那你说说是为什么?”老爷子对于展延的突然出现没感到有任何的不适,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展延这种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的他才是皇帝老爷子放心的法子。 要知道掌控“影”如此之大的信息网络,又如何能固定坐在一个地方,等候消息传达呢? 这样的消息极不准确,极其容易被误导。而皇帝老爷子知道的消息必定是最准确的,并且只有展延亲口告诉他的消息,他才会相信。 “还能为什么,纪凡开始战斗的那一刹那就将能调动的大部分火焰给打进了地底,因此刚开始还在哪都的时候,你们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弱鸡一般,那是因为他的力量都几乎“隐藏”起来,目的就是为了之后的突然袭击,从而拉进两人之间的差距,甚至用这来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展延笑了笑,露出不足八颗的烂牙齿,笑容可掬的说道:“境界上的差异可以用逆天宝器来弥补,但面对同样拥有绝世宝器的人物,又在境界上碾压纪凡的人,纪凡若是不用点计谋又怎么能胜利呢,甚至可以是说不用其他的方法,纪凡根本不可能有胜利的机会。” 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么说来,我们选对了人?” 展延依旧露出他那一烂牙,笑着说道:“若是这么继续走下去,我敢保证我们捡了天大的便宜!” …… …… 火焰化作的巨剑,充满着威慑力,那恐怖的热浪一阵一阵扑向白羽,逼得白羽与之拉开距离,一瞬间两人谁也不敢动的,画面好似禁止在这一处。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能力反抗,你真的是只有巨力中境的实力么?”白羽悬在空中,一双雪翼不停地闪动,望着纪凡忽然问道。 纪凡面无表情,反问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在试这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纪凡就动了,动得非常彻底,手中的加长加粗般的火焰锈剑,随着身形的突进,朝空中举起,对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白羽的脑袋就是一斩!斩得毫不客气,丝毫没有担心白羽躲不躲得开,就这么一剑斩了下去! 那剑斩落的时候,无数的细小火花从巨剑上飘散而下,就如同夜里闪烁的萤火虫,但是却与之不同,虽然明亮,却透着股致命的气息! 火花包围了白羽的身边,就像是白羽起初飘散在纪凡身边的那点点雪一般,看起来没什么伤害,让人更加在意的,反而是那仿佛从天而降,一剑能斩开苍穹的恐怖大剑! 白羽提起手中早已脱离小火龙纠缠的银剑,好似尘封已久,现今才得开封一般,银色的光芒在一瞬间绽放到最大! 耀眼!这两个字都不能形容它的光芒,只有再加上刺目璀璨这两个词语才能形容它的耀眼! 银剑原本细长的剑身变得短小,如同一个细小的肉眼难以看见的银色小点,剑尖指向,就是纪凡的心脏所在处,目的显然就是要一剑击杀纪凡! 危险! 这是所有人对此刻境地的感觉! 纪凡瞳孔一缩,看似紧张却是一点也不慌张,只见他的眼神紧盯着白羽周围不断飘着的小火苗,眼神十分专注,就好像看待自己心爱的人一般,认真的令人可怕,似乎即将发生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而白羽的一点银芒已到,纪凡能否躲得过去?! 回答是不能! 呲—— 一声细小的难以听见的声音,银芒干净利落的穿透了纪凡的胸口,速度太快,血箭还没来得及蹦跶出来,所有关心纪凡的人的心脏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仿佛下一刻纪凡就会死去!wWW.xszWω㈧.йêt 毕竟那可是银剑的攻击啊! 白羽看到银芒完全刺穿了纪凡,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动摇的信念恢复了坚定,巨大的雪翼慢慢的消融,散落的雪花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漫天雪花,配的应该是壮丽。 但纪凡心里面不这么认为,他莫名的笑了笑,好似小时候做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才会露出的那一种笑脸,萌萌的很可爱,但也很危险! 白羽不明白他的笑是为什么,但没有理由来感到一丝危险!但对他来说,已经晚了! “轰轰轰!” “砰砰砰!” 漫天的声响在空中响起,似过年过节的鞭炮声,轰轰烈烈!但却没有一丝喜气洋洋的意思。 白羽惊恐的看着周围不断膨胀,然后像突然盛开的花朵一般,不断的爆炸,爆炸,爆炸……爆炸出恐怖的又致命的花朵。 地上的人们仰着头,看着这恐怖的“烟花”,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一瞬间白羽整个人就被烟花给包围! 如风筝坠落的纪凡,此刻的脸上挂在的笑容让人心悸,谁也没能想到纪凡一个巨力中境竟然有如此的力量! 纪凡望着被包围的白羽,嘴巴微张,充满着笑意的说道:“散落吧,火雨。” 第126章 夺宝 “这……” 谁能想到这细小的火苗竟然成了最后时刻最璀璨的烟火,一直噼里啪啦不曾停下的烟火盛宴,谁看到都惊诧不已,若是自己身处其中,定然全身都没有一处好的,非炸个千疮百孔出来。 漫天的火焰轰炸成一朵红云,徐徐升上天空,一道人影突然出现,身上带着燃烧后的仅存的烟,从红云中垂直落下,如同垂直落下的流星,带着连贯天地的尾巴,一落千丈。 “砰!” “砰!” 两声几乎同时落地的声音响起,一声恐怖,两声惊悚。一人一角,把正个战斗的场地都给砸出两道巨大的深坑,碎裂的纹路甚至延伸到了皇帝老爷子身前一米处。吓得宫廷的护卫紧张的冲到老爷子面前警惕的摆出守护的姿势。 “快滚开,别挡着朕看好戏,正看得欢呢,你们突然冒出来做什么!”老爷子不耐烦的使劲摆手,驱赶忠心护主的护卫们。 只见两道人影呈大字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两双眼睛傻愣愣的望着天空,似乎是死掉了一般,眼睛眨也不眨。 在场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上前去看,却又担心被当场抓起来,只能努力地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去,看一看那两个从天上落下的人有没有死掉! 似乎对死人这种事情,他们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倒是见血才能让他们兴奋。 评判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他们两个之间,仔细检查他们是否还活着,众人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评判官在做出了基本的检查后,对场外伸出了肯定的眼神,众人明白,这是没有事情的信号。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似乎这次的演练并没有过往的激烈,这些常年血气方刚、战意飙升却又得不到宣泄的战士们最喜欢的就是在这种场合感受那股热血飘洒的爽快刺激的感觉。 军部也明白这些士兵们的感受,为了防止他们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借全国大比延展出四营联合演练,刻意挑动四营的矛盾,让他们得以在这场演练中感受竞争荣誉还有血的畅快! 白羽的雪翼早已消失,但一双血翼却是在身后被砸裂的地面上展开,从高空中落下,脆弱的肉体又怎么能承受得住如此大的撞击,若不是自己用最后一点力气稍稍缓解了一下撞击的力度,恐怕自己就不是全身出血那么简单了…… 他努力的转动脑袋,眼神复杂的看向不远处那个与自己一样躺在地上,此刻正望着天空发呆的男人,同样的一身鲜血洒满大地,要不是起伏的肚子,他险些以为纪凡已经死了。 “没想到,他竟然能那么快就学会我的招式,我的修行还不够啊……”白羽此刻的脸色渐渐变得柔和,再不似战斗中那冰冷无比的样子,变回了初始那清明蠢萌的十六岁少年,他也学做纪凡一般看向天空,看着那朵依旧在爆炸过后万里无云的苍穹。 蒋卫方紧紧地握着双拳,心里一道鼓不停地敲打发出鼓声,喃喃道:“到底谁赢了!到底谁赢了!” 张世英也被蒋卫方的情绪给调动了,睁大着眼睛看去。 在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所有人最关心的话题从血的飘洒回到胜利这个字眼上,谁胜谁负对一个人来说至关重要,对君明城那一条街的人更是紧张得令人发疯! 要知道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下了注,有钱的希望能赢更多,没钱的希望借此翻盘,很多人都看好这场纪凡与白羽的战斗的,有钱的人买的更多的是白羽,毕竟境界高低明摆在那里,买纪凡的反而是穷人多一些,他们本身就没什么钱,也不在乎手上那一点,在上一次纪凡狠狠地打了人们的脸之后,有一部分人开始对他有着莫名的信心。 渐渐的,在纪凡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批赌客成为拥护纪凡的一部分人,而一个神秘的大赌客,更是直接重金砸下买了纪凡赢,谁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向来是不会轻易的探索赌客身后的秘密,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揭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只管赌钱输赢就好,哪有那么多的闲事要管? 这个神秘的赌客不仅在一家赌坊买注,也在多方地方买了赌注,有大有小,数目加起来恐怕早都能收购数家规模中等的赌坊了。 赌坊老板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重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来时带着一顶斗笠,去时蒙着一层黑纱,极其喜欢吃鱼,人称:“捉鱼人。” 他随意找到一家餐馆,别的不要,只点了一碟红烧鱼和一壶烧酒,就着烧酒吃着鱼,等待着场中战斗的结果。 回到护南营,评判官数人在紧张的讨论之后,最终下了定论,在焦急的等待的众人面前,宣布道:“此场战斗因为双方同时丧失战斗能力,遂认定两人本局为平局,两人……皆可进入下一轮!” 轰—— 结果一出,全场哗然。 “怎么会是平局?”有些拥护白羽的人,忍不住失望的大叫,手中紧紧揣在兜里的赌票被抓得老紧,下一刻就被扯了出来,不信邪的再看一眼,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白羽胜,压白羽胜的赌票,平局不算胜利,也不算失败,自然买了输赢就是失望和绝望一同掺杂,有些甚至流下饿了泪水。 拥护纪凡的人也买了些赌注,但却没有他们那么悲伤,因为他们本就没什么钱,损失的也不大,有些伤心却也不会太过悲伤。 “竟然是平局?”蒋卫方有些不敢相信。 张世英也是满头的黑线,因为他买的就是白羽,还下了不少本钱,平白无故出了个平局,这让人哪有畅快的心情,要知道平局这个决定从君国开国至今,出现的次数也是少得可怜,更别提四营联合演练中出现了,一次都没有!这还是首例! 这个结果让别清风他们哭笑不得,但好在还是进了下一轮,至少还有机会为沈玉报仇,打败嚣张不可一世的常天。 坐在一旁观看他人比赛的常天,在刚才的战斗中,有几次被纪凡的招数给惊叹住了,但毕竟嚣张如他,自然是不会给人看到,哪怕仅仅是一个惊讶的眼神,他都要掩盖起来。 “反正也不会赢我,我又担心什么?”常天自傲的说道。 纪凡与白羽被紧急送入救治,这已经是护南营第二人进入了治疗了,高洪亮一脸黑线,看着剩余的那些略显稚嫩的面孔,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他们之中竟然有四人能进入到下一轮,忧的是纪凡与沈玉能不能尽快的恢复,沈玉受了重伤还未完全恢复,现在又受了重伤,不知会不会在身体留下什么隐患。仦說Ф忟網 而纪凡下一轮的对决很快就到,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及时的恢复过来,若是伤势太重,自己这边就只有数人而已了。 他的眼光看向剩下的参赛的士兵,只有寄希望于他们能努力发挥,争取再多几个人进入下一轮。 很快,四营四十八人的精英联合演练的第一轮就过去了。 获得胜利最多的是由高洪亮与徐子明师傅带领的护北营,晋级人数达到十人,就只输了两场;排名第二的是护东营足足有六名;护西营与护南营并列第三,同是拥有四人。 届时,第一轮的成绩都公布出来,下一轮的交战就相当于进入前十的最后一次磨难,若是能通过,就能成为最后拥有参加全国大比资格的十人,但由于每次联合演练总有人受伤过重,导致无法参加下一轮,以至于多出了两位可以进行补位。 …… …… 君明城以北,北至泪罗江与断瀑峰的交汇处,一行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群正用最快的速度赶向君明城,速度之快,就连风都被破开,队伍的最前端往往是最强的人。 此刻只见他一脸的慌张,似乎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他拼命的向前赶,他挥舞着手臂,朝身后的队员们大叫道:“快点,再快点,他们要来了!” 身后的队员们在狂风中沉默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奋力赶回君明城。 就在数天前他们从玄国回到了君国,本以为看到君国的国境线他们就能感到一丝的安全感,可惜从天而降的强者直接把他们的想象给一击即溃。 一行青色玄衣打扮的人群,驾驭着比人还要大的长剑,站在上面让人匪夷所思的在空中“御剑飞行”! 这要是被君国的人民看到了,定然会吓得了一大跳,这不是……玄国那些实力恐怖的“仙人”么? 仙人这个词在君国人的心中,十分的敏感,因为在遥远的过去,这一直是大家内心不可磨灭的伤痛。 铁雄一路上顶着剧烈的风,额头上不禁没有结上寒霜,甚至还不停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狂风给刮走。 从玄国接到“货”一直到现在他的心情就没有安定过,回头望了眼疲惫速度却依旧不减弱的兄弟们,内心十分担忧他们的身体情况,可是他自己不也一样么? 没日没夜的赶路,就连吃饭喝水都在行进中解决,更别提能睡上安稳的觉了,实在顶不住了就由另一个背在背后稍微休息,如此轮换,才有那么一点点精神,似铁雄他从一开始就没休息过,以身作则冲在最前面,要说最累,非他莫属,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声苦。 因为他深刻知道,若是自己这行人慢了一丝,就很可能被夺宝的人给嘴上,要知道为了这批货,他们已经损失了两队诱饵,现在相比敌人已经识破了,此刻估计就在自己身后。 他们的速度比铁雄快太多,若不是有诱饵误导他们,恐怕还没有出玄国就被整个吞掉了! 速度,至关重要! 铁雄甩头,不在乱想,强忍着如潮水般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困意,双眼通红的冲在最前面。 快了快了,君明城就在不远方了,只要到达了君明城,自己这行人就安全了。 “轰!”一声巨响在身后炸开,嗡嗡嗡的破空声如一道道粗如树干的箭矢在空中飞行一般,那恐怖骇人的声音毫不讲理的塞进铁雄他们的耳朵里。 “他们来了!”这是铁雄听到这声巨响后的第一反应。 他没有片刻犹豫,奔驰的身子立马来个急刹车,转身朝着队伍中冲去,那里是他们最宝贵的货物,比他们一行人全部人加起来还要贵重,他的任务就是把宝物待会君明城,带到皇帝陛下的眼前! “哥!”看着突然从前方掉过头来的铁雄,铁勇知道该自己展现用处的时刻到了。 “阿勇,记得我们出发时,就跟你说过的话。”铁雄慢慢的从胸口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铁雄两字,交给了铁勇。 铁勇眼里饱含泪水,对着从小就很照顾自己的大哥,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明白自己有些事情不能脆弱,要坚强! “记住,带着宝物一路狂奔,别回头,别管听见什么别回头!”铁雄声音有些哽咽,重重的拍了拍铁勇的肩膀,眼里含着一丝泪水,但被他强硬的堵在眼睛里,不让它流下。 他大手一抓,直接把盒子装着的宝物直接扣在了铁勇身后的背的架子上,另一只手抓起铁勇的身子,猛地一用力对着君明城的方向,就是用尽全力的一掷! 铁勇如流星般,逆着猛烈的风,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远方,一瞬间就脱离了队伍。 铁雄看到铁勇脱离了追击,内心放松了不少,转而换上了一副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面对身后越来越近的黑点。 “停!”一声令下,护宝的一行人停下了脚步,不用号令的默默转身。 “兵!”铁雄伸手一喝,所有人都掏出自己的宝器,以拼死一搏的舍命赴死的英雄气魄,列成一个攻击方队。 砰!铁勇落地发出一声轻响,早就调整好下落时机的他,速度丝毫不减,甚至更快,以一骑绝尘之势冲向前方。 他的眼中同样被泪水浇灌,他不似大哥那般坚韧,泪水随风飘散,颤抖的嘴唇呀呀发出无声的痛苦吼叫。 每一个护宝的队伍,都会有一个跑得最快最擅长跑的人,为的就是在遇到敌人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带着货物逃跑。 这个人必须是值得信任的人,而铁勇是铁雄的亲弟弟,信任不用说,他的速度也是一行人之中最快的,他从小认为没有用处被人嘲笑的技能在这一刻得到完全的信任和释放! 他脑海里此刻仅仅记得哥哥亲口对他说的话。 “别回头,别管听到什么千万别回头!” 轰—— 一声仿佛天地崩塌的响声从身后席卷而来,激起的巨浪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给夷为平地。 铁勇的泪水如倾盆大雨,碎落满地,狂奔的脚丫子没有减弱一分,反而越加的快速,悲痛的心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有发自内心痛自内心的吼叫才能稍稍减弱他的痛苦。 他紧紧背着宝物,向着天地发泄着自己的悲痛,撕裂着喉咙呐喊道:“哥……” 第127章 躁动的君明城外 君国的北部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大江,名为泪罗江,传说为鱼人族生活的地方,而鱼人族向来害怕灾难,藏匿于大江深处,几乎难以得见。 又因为鱼人族男的长相俊美,女的长相美艳,被强大的各族盯上,在各大拍卖会经常会见到鱼人族的俊男靓女被困于水箱之内,当作货品一般拍卖。 而被买回去的鱼人族往往沦为达官贵人的猥亵的玩物,命运之凄惨,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更可悲的是,鱼人族乃是人与妖族中的鱼族相交配而生,既不属于妖族,也不属于人族,不仅不为两族容纳,并且还以除去不纯血脉为由,斩杀殆尽,对此买卖鱼人的活动更为猖獗,还美名曰:解救鱼人。当真是可恶之极。日后纪凡一行人,自会遇到如此不平事,但这也是后话了。 此刻正是秋季,乃是鱼人最后抓紧储存食物过冬的最后时节,但现在他们却不敢冒出头来,只能躲藏在大江中,一双夺人心魄的美丽眼睛透过水面紧张的望向江面上那一行速度极快的青色光芒,那光芒透出的恐怖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一行人飞在空中,脚下踩着比人还要高要粗的巨剑,以扇形的队列极速前行,方向正是君明城。 还未越过泪罗江,凛冽的剑气就到了,似一道刀锋,刺啦一声直接破开整条大江,在江面上泛起了滔天的巨浪,几乎把整条泪罗江给斩断。两岸生长的野草野花,还未感受到做为花草的美丽,就被这突入起来的剑锋给一剑两段,碎裂成无数的碎片,随风而起,落寞的落在湖面上,碎落一地,给这股肃杀添加了更冷的味道。 这行奇怪的人,若是被君国人民看到,定然会惊恐的颤抖着身子,甚至于匍匐在地,不敢看向他们一眼,因为他们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来自玄国的“仙人”。 实力之强超乎想象,是寻常百姓根本不敢拂逆的大人物。 “青玄,我们还有多久到君明城?”一名模样清秀却全身上下透着股成熟的感觉的男子,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不知是因为站在最前,承受的风力最强,还是因为看到地面上那沉睡的黑色巨影令他烦躁,他的细长的眉毛此刻紧紧的皱在一起,从头到尾都充满了锋利的剑之气息。 “禀告六师兄,我们已经穿越泪罗江,距离君明城不足两百里了。”一名约莫十四五的稚嫩少年,御剑飞到那名男子旁边,恭敬地答道。 男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距离君明城已经如此之近了,我们还没有追上那帮可恶的窃贼!”他的眼睛紧盯着越来越清晰的巨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它巍峨的身姿,像一条守卫国家的卧龙,气势磅礴给人一种森然不可接近的感觉。 “师傅在出发前,曾说:若是距离君明城还有三十里还没有抓到人的话,那么我们必须毫不留恋的火速返回,而过了这个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一百里路了。” 青玄深知问题的重要性,抱拳答道:“务必在此关后将那些偷窃师门宝物的恶贼给绳之于法!” “此关叫什么关?” “回六师兄,封门关。” 谷山铭眼里射出一双剑意,直刺苍穹,认真的道:“封门关,取阻挡外族入侵的意思,名字倒是好名字,只不过此次占了亏字,必定会被我们一举击破!” 他举臂一挥,脚下飞剑激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速度瞬间提升一截,狂暴的风也被他整个给切开,“冲!” “是!”众位师兄弟齐声一声喝,速度也紧跟着破风的六师兄,一路狂奔。 被无情刮起的飓风,落在地面上,如同一条狂暴的龙,肆意撕咬着地面上的一切,掀起无数的沙尘,铺天盖地气势凶猛的冲向前面那已经出现在面前的巍峨城门。 正中的大门上的巨大陈旧的青砖上深深的刻着三个大字,每一个字都镶嵌在城门的青砖上,就像它字面意思的一样,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这对来自仙人之国的他们来说,只是稍微难啃点的鸡骨头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攻破。 近了,更近了,已经能看清城门上巡逻的士兵的脸,谷山铭抽出挂在腰间的剑,这是他在师门剑山中拔出的剑,一柄没有名字的无名剑,他也不打算为这把剑命名,索性就叫它“无名”。 他一剑指向大门上挂着的君国君子旗,喝令道:“,不要杀人,速战速决!” “诺!” 顿时一道道青色的光影极速射向封门关,若说之前他们是一柄锋利的剑,那么此刻他们就是一柄又快又利的剑! 守关的小兵们尽职尽责的在城门上来回巡视,手中的长矛由于常年与周边的山贼土匪相斗,锋利的矛时刻准备着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忽然强劲的风,从天上压了下来,几乎一瞬间就让他们睁不开眼,只能强忍着撕裂眼睛的危险,努力撑开一道缝隙,看见了那从天而降的“仙人”。 惊讶与恐惧和茫然无措,在一瞬间如股浪潮扑向他们,任由是一向训练有素,并且打赢无数山贼与土匪的他们,也在这一刻吓得给瘫倒了下来,指着那独有的巨剑,颤抖着嘴皮喊道:“仙人,仙人来了……快通知将……” 将军二字只说出了一个字,下一刻一柄锋利的剑就刺中了他的腰腹,虽不致命,却一下子止住了那名士兵想要说出的话。 谷山铭望着痛苦的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不忍,但为了完成师门任务追回宝物,他不得不这样做,咬了咬牙,抽出带血的无名剑,奔向下一个士兵。 他们必须悄无声息的突破封门关,不然就会被守卫在封门关的高手给拦截住,这样就会严重阻碍到执行任务的进度。 他们必须要快,而他们正好是快剑的专家,凌厉的剑势配上锋利的剑,只需要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城门上数十位士兵就被他们给制服,仅仅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喊声。 谷山铭紧张的望向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发生在城门之上的事情,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快了,一位茶客刚端起茶杯,还未喝完杯中的茶水,这一切就结束了。 “走!”确认没有被人发现,谷山铭作为整个队伍的灵魂人物,手势向前,一行如剑一般锋利的人物,悄无声息的越过了封门关的,险之又险的避免与封门关中隐藏的绝世高手。 嗖嗖—— 破风声在空中微微发出声音,一行身穿玄色衣服的人,正追寻着铁雄的步伐前进。 而身处危难的铁雄并不知道危险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尽管他们一刻都未休息过,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甩开这行恐怖到能令人颤抖下跪的“仙人”! 希望封门关能阻挡他们一会儿,这样自己将宝物送回到君明城的时间就充裕了许多。铁雄如是想,但现实总是不如人意,他们没能想到谷山铭他们通过封门关是多么的快,快到算不上阻挡,比一盏茶还要迅速! 望着渐渐熟悉的远方,用力的踏着熟悉的地面,铁雄的心有那么一刻,想要畅快的大笑。 “轰——” 一道巨响从身后传来,他的内心震惊不已,但刻在身体里的战斗反应,让他一下子就镇定下来,内心升腾起决然的心情,他知道这次自己是躲不过了! 交代了铁勇后,了无牵挂的他已成飞蛾扑火之势,率领着“护宝”一行人,向不可一世,仿佛战胜不了的“仙人”发出了作为一名凡人拥有的勇气! “兵!”一声暴喝破口而出。 谷山铭望向这个胆敢与自己对抗的凡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赞扬,但下一刻就是足以焚烧整个天空的怒火,只见他拿起无名剑对天一指,以剑尖为点,仿佛与天空连成了一体,磅礴的压力如同万山坠落般,以不可阻挡的气势,随着他的剑用力的向下一划,好似用天之力劈开了整个大地,恐怖到能撕碎人的压力瞬间落下,全方位无死角笼罩他们,瞬间他们的身体各处感到不可抗拒的压力,整个人被沉重到无法呼吸的压力给砸入了地面! 轰—— 一声仿佛天地崩塌的响声轰然炸响,激起的巨浪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给夷为平地,还未枯萎的花草在这一瞬间无情地被卷入天地之间,其中夹杂着无匹的剑势,把压力笼罩的每一丝每一毫都给切割! 深处其中的铁雄一行人,承受着压力与切割,身上的血液不要钱的从毛孔激射而出,俨然变成一个血人,瞬间就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再无动弹的力气,伤势过重昏睡了过去。 迷糊中,被鲜血糊住的双眼,努力的看向使出这一剑的那名如剑一般男子,叹了口气:“仙人……竟然如此强大,让我等凡人如何匹及?” 谷山铭没有时间听他感慨,给予他们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夺回宝物刻不容缓,剑已落下,一众御剑飞行,即刻追上先一步逃跑的铁勇。 “呼呼呼——”沉重的呼吸声不停地从鼻孔喷出吸入,不是因为他长时间奔跑体力不支,而是因为紧张和恐惧耗费了他太多的心神。 刚才那一幕他没有看得太清楚,只看见漫天的尘土草屑飞舞,遮挡住了他的事业,但他还是很惧怕,惧怕到速度竟然比自己最快的速度还要快,恐惧能使人停滞不前,也能使人激发出潜力。 现如今铁勇被来自生命的威胁,突破了自身的界限,全身上下的每一丝力量都用在了双脚上,此刻的他恐惧并快乐着,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无法被别人追上的强大自信,嘴角随着每一步的抬起落下,而露出开心愉悦的笑容。 “还有五十里就是君明城了,我一定会把仙器给带回皇宫的!”铁勇对自己充满信心。 呲啦—— 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铁勇的脸立即变了颜色,腿依旧机械的奔跑,但他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震撼无比,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但真的发生后,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他僵硬地想要转头,但心里头另外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不要转头,要往前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往前跑!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放下了转头的心思,全神贯注的奔跑着,跳跃着,像一只被猎豹盯上的羚羊,绝望中迸发的力量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六师兄谷山铭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愤怒,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 青玄年纪稍小,却懂得察言观色,而一直默默崇拜着六师兄的他更是明白此刻师兄心里面想着的是什么,一群盗宝的窃贼,不知为何却把这不属于他们的宝物当作是自己国家的荣耀,就算是死也要守卫或者说是“保护”,弄得好像我们才是抢宝的坏人一样,这同样让他很不解。 “六师兄,还有五十里就到君明城了!”青玄提醒道。 谷山铭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一声厉啸,他的速度突然加快,势如闪电。 青玄惊讶万分,难道一开始师兄就在隐藏实力?看着速度,恐怕除了二师兄和大师姐之外,同代弟子没有人能追得上他了吧! “就快要摆脱了,坚持啊铁勇,可千万不能丢哥哥的脸啊!”铁勇咬牙奋力向前冲。 忽然一道黑影向自己身后探来,黑影从后映射而来,把铁勇的影子都给覆盖了,铁勇提到嗓子眼的心,险些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黑影给吓得掉了出来,他惊恐的看着越来越多的黑影,害怕得整个人都颤抖了。 “交出宝物!”一声如剑般的吼声强硬的刺入铁勇的耳中,瞬间让他脑袋一片空白,瞪大着眼睛,身子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向前栽倒在地上。 砰!一声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闷响,铁勇一瞬间失去了逃跑的一线生机。 此刻的他距离君明城只有三十多里了,可是一切都在他摔倒的那一刻完了…… 他的眼中露出不甘和绝望,两种不同的情绪却恰当好处的在他的眼中演绎,他脑袋里想着哥哥对自己说的话,想着可能哥哥死去的模样,内心一腔热血突然涌上心头,他望着好似远在天边,实则近在眼前的君明城伟岸的样子,动了动因失水过多变得皱如废纸的嘴皮子,用尽力气地撕心裂肺道:“仙器已到,速来!” “速来!” “速来!” …… 谷山铭闻言一惊,再不给铁勇一丝机会,要知道若是真喊来什么高手,自己深入君国如此之深,定然难以逃脱,所以他马不停蹄地用剑去挑起铁勇身后的宝箱,宝箱被剑一挑,铁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兄弟一路上拼死拼活带回来的仙器被那可恶的仙人夺走。 眼看着宝物得回,谷山铭不作他想,一甩手把剑甩向天空,剑身急剧变大,他一跃而上,没有多余的话语,看了一眼兄弟们,大家伙心知肚明,纷纷脚下一动,就要御剑飞行。 谁知晴空万里的蓝天被一层层乌云笼罩,乌云中蕴含着一颗颗豆大的雨珠,天空忽然下起了一场秋雨,一场覆盖整个君明城外的雨,每一滴雨珠都充满着生命力,欣喜着跳跃着,每一滴落在地上就像是雷声击打在地上,似乎降临在这个大地上它们是多么的兴奋,多么的……躁动不安。 谷山铭早已感受到不妙,但他没有理会,仍要驱动巨剑离去。 青玄从他严峻的表情可以看出,师兄只有遇到比自己强太多的人才会露出如此的表情,他的心忽然悬空了,连师兄都打不过的人,可想而知对付自己是多么的容易……仦說Ф忟網 “远方的来客,既然来了,不妨坐下喝杯花茶,又何必急于离开呢?” 第128章 一招之敌 秋季正是稻谷丰收的日子,可眼下时节还未完全成熟,农民伯伯们还没有拿着镰刀到黄澄澄的田地里收割,以至于君明城外几乎很罕见能遇到什么人,自然见到这场景的人少之又少。 “快走!”谷山铭紧紧地抱着宝物,冲着显然被这句来者不善的话语给震慑住的师弟们,一言惊醒他们。 青玄仿佛陷入了被乌云遮挡住的天地,漂泊的大雨一遍又一遍不停地砸在自己的身上,那每一滴落下的雨珠如一柄柄巨锤不断的砸在自己的身上,痛得让他无法呼吸,他相信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就会被这看似普普通通的雨滴把身躯砸成一道道窟窿,继而身死道消。 忽然一声大喝,他才恍然大悟,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世界,哪里有什么乌云,哪里有什么雨?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他不由得深深的惧怕起来,转头望向六师兄,内心的感激表于脸上。 其他师兄弟皆为此,头脑清明之后,是发自内心灵魂深处的惧怕,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深处如此绝境,此刻他们的心理再没有之前一往无前的嚣张气焰。 单单一句话,就能让他们陷入几乎真实的幻境中,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他们不敢想,更是想起了师傅曾警告他们的话,君国虽是凡人之国,没有调动世间强大的灵力的能力,但他们对另一种天地间的力量却掌握得熟悉无比,个别强者并不比仙族差上多少,当初他们还不以为然,认为多强的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今个见识到凡人强者的恐怖之后,他们才幡然醒悟,怕是以后面对凡人都不会掉以轻心了! 谷山铭眼瞧着师弟们恢复了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气,玄色的长袍逆风而起,如剑般锋利的一种不同于气的力量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力量,形成一个龟背模样的透明罩子,上面流动婉转着淡青色流光,以极快的速度笼罩各位师弟,就像为他们披上了一层衣裳。 “龟甲仙衣?”先前发出那道声音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叹,似乎对谷山铭拿出这件仙器很是感兴趣,“没想到,那老鬼竟然舍得给你这件仙器,不过也是,毕竟是如此艰险的人物,若没有点防身逃跑的利器,以他极其惜才的性格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们来冒险呢?”那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越想觉得越对,忍不住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十分的愉悦,但说归说,他却没有放过谷山铭一行人的意思。 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未免让人感到一丝恐惧,或许是那人特意营造的气氛,或者是习惯使然,但他一直没有露出自己的面目这是事实,而他也不打算露脸,在他看来抓几只阿猫阿狗对他来说,还不需要露个脸,并且他也不想被玄国那些老家伙给盯上了,届时来找自己麻烦,那可就真的亏大了。 他隐藏在某一处的眼睛认真地审视谷山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算是阿猫阿狗中较为出色的,也不过是较为出色的阿猫阿狗而已。 龟甲仙衣笼罩着他们,看似透明薄薄的屏障,给人就是一触即破的感觉,实际上在玄国的仙器榜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仙器,可不像看起来那么脆弱,但这依旧不能给予烈开阳无法掌握的感觉。就像炸的臭豆腐,尽管外表多了一层金灿灿的的薄脆,看起来变得结实了一些,可是一口要下去也并不会给人任何的阻碍感。 道理都是一样的,以烈开阳王者下境的实力,又怎么会抓不住仅仅多了一层薄脆的谷山铭呢? 仿佛胜券在握,烈开阳看似温暖的笑容里隐藏着无限的杀意,这句话没有压低,反而刻意的抬高,就是要让逃跑的他们知道,“本来此事并不关我的事,我亦不欲多管闲事,但谁让你们把属于我管辖范围内的封门关给破了呢,要知道封门关一破,把你们放进来,追究起来可是我的失职,若还让你们把仙器给带回去了,那更是罪加一等啊……” 他摇头道:“这么说来,我有什么理由放你们走呢?” 一大串啰嗦的自言自语,让谷山铭一向喜欢把复杂事情简单来做的性格难以忍受,如剑屹立于天地的身躯此刻也不禁微微颤抖,仿佛天地也与谷山铭一般受不了这啰嗦的男人,天地都扭曲了起来,扭曲得就像是无数条螺旋体扭曲纠缠然后撕裂…… 他向上看去,笼罩在头顶的乌云忽然散开,他眯起眼睛看去,本以为会露出期待已久的太阳,结果是一道撼人心悬的恐怖巨掌……再一次遮挡住了他们头顶的阳光。 谷山铭看到足以轻易拍死自己的巨掌,如剑一般坚毅的心突然泛起一丝自己都觉察不到的紧张,喃喃道:“师傅不是说距离君明城还有三十里才会出现不可匹敌的敌人么,现在还有距离三十里还差四五里呢……” 青玄神色紧张万分,每一根神经都被绷得紧紧的,此刻听着师兄的看似无聊的笑话,不禁十分认同大师姐曾经评价六师兄的话语,真的是……练剑练到傻了。 不管他们速度有多块,那只巨掌依然没有离开他们的头顶片刻,并且给人的感觉好似还留有余地,谷山铭挑眉想到难道那人在逗我们玩? 巨掌落下,按理说应该狂风大作,无数的花草树木都该被掌风给压得匍匐在地断了身躯,可这从乌云而来的一掌却没有一丁点的狂躁,与幻象中的景象截然不同,仿佛无声无息的落下,除了可以看清晰巨掌上每一道纹路之外,没有对天地间其他的事物的干扰。 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烈开阳浓缩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压力释放的对象只有处在龟甲仙衣笼罩下的谷山铭一行人。 “砰——” 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青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整个凹陷下去,看上去就像从遥远的空中看向君明城一般,如君明城一般深嵌在地面。 他只感觉到一阵仿佛身处地底一万里的海沟中的强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点压力仿佛都能将自己压碎,而胸口率先抵挡不住这恐怖的压力,直接被压力般的大手给摁了进去! “青玄!”谷山铭也不好受,身体中的血液被这股压力给挤压而出,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强抑着这足以把人压成一滩血水的压力,奋不顾身的冲向小师弟青玄那去。 但在这强大到几乎无法抵抗的压力中,每移动一步都会让移动的人承受到比之前还要强大数倍的压力,他刚踏出去一步,本就抵挡不住着恐怖的压力,这下潮水般的压力涌来,一瞬间就把他整个给拍到在地。 “轰!”似坠落的流星,谷山铭脚下踩着的巨剑砰的一声碎成漫天的粉末,整个人狠狠地摔向了地面,把地面砸出了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大洞。 “明知如此,又何必呢?”烈开阳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是为谷山铭的师兄弟之情给感动,实则他的眼睛里的杀意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浓,刚才那一幕让他的内心的灵魂都整个兴奋起来。 黄澄澄的粮田过几日就可以收割了,正在秋风中摇曳着身姿,给整片天地增加了秋天的气息。 “轰!” “轰!” “轰!” …… 如下饺子般,天地间发出巨响,一声一声的敲击在地面,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从天而降,带起的冲击波把一片又一片的粮田给撕扯得粉碎,再过几日就可以送上餐桌的稻谷瞬间散落飞舞在天地,像大西北的扬起的沙尘暴,笼罩在君明城外三十里外的地方,把天地都给蒙上了一层黄色的雾。 十余人全身上下各处皆有严重的伤势,重者蜷曲成一团,轻则身上凹陷几处,但相同的是,每一人都昏迷不醒,静静的躺在散落的稻谷上。 从上往下看去,就似躺在金色的海洋一般,画面说不上美,其中夹杂的骇人的血红让人看到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但烈开阳可不这么认为,这滚烫的红色鲜血让他兴奋得想要放声大笑,他看着安静的“睡着”的人们,嘴上的笑意更盛。 “沙沙。”两声踩在稻谷上的脚步声,有人走来的声音。 谷山铭全身上下都是钻心的痛苦,被压碎的骨头刺进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疼痛不停地挑战着谷山铭的极限,他听到脚步声,强抑着疼痛,他使劲睁开了眼睛,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隐隐约约他看见了那个仅仅一招就将他们打趴在地的男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也就越来越看得清楚。 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眼里除了滔天的杀意,竟然没有其他感情在里面,杀意如此纯粹也是令人感到无比的惊悚,而那高山般的鼻子下,是一张始终露着微笑的薄薄嘴唇,与眼睛中的杀意相对,更显得诡异骇然。 “茅丘道杰出的一代年轻人,实力不错啊,比我国的少年人强了不知一点半点。”烈开阳上下扫视了他们一样,又抬头望了望天,这才半开玩笑半调侃地说道:“不愧为仙族一员,单单这上天赋予的沟通天地间最强力量的灵力的能力就让人羡慕不已啊……” 谷山铭闻言深深地皱了皱眉,拥有剑心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烈开阳话里有话,不管他回答什么,危险很可能就在下一秒钟来到,他沉默闭口不言。 谷山铭没有回答,可不代表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具有空明的剑心能洞察他人的心思,被仙族血脉至高无上的种族思想贯彻一生的青云,听到烈开阳的这般对仙族不敬的话语,滚烫的怒火从心底喷出,就算全身被疼痛所牵绊,不能一剑杀将过去,嘴巴上也要战上几个回合! 他用憎恨不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烈开阳那双冰冷的眼睛,在种族高尚理论下,似乎他给他的恐惧也并没有如此之骇人了,壮起了胆子吼道:“我族的仙族之力可是你等下等种族能仰望的?” “糟了!”谷山铭暗道一声,青云话一说出口,谷山铭就知道不妙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烈开阳的眼睛更冰冷了,眼中的杀意似雪顶上抖落的陈年积雪,顺着陡峭的山壁,以极快的速度汇聚成一道恐怖的雪崩,眼瞳中那一丝冷意,仿佛如同雪崩中不断吞噬地大口,而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加的快乐和高兴! 仿佛在告诉他人,他就是在等着这让他兴奋不已的时候……然后把人杀掉! “呲啦——”一道高亢的血箭射向天空,那名从内心就觉得自己的血脉至高无上的青云,此刻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中那股澎湃的力量,不过此生他再也用不了这令人羡慕的力量了。因为高高飞起的头颅中那双眼睛里充满着不甘和震惊,看到了自己脖颈处正向天空中喷射着血液,给整个天地添加了血一般的红色。 谷山铭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青玄也被这从未见过的画面给吓得面色惨白。 这红色却像是开启烈开阳杀戮之心的钥匙,烈开阳整个人都因为这道红色而兴奋至极点,全身的杀意浓稠得仿佛一滴一滴的落在他们的身上,一股腥臭让人作呕的味道从空气中每一角落扑鼻而来,短短一瞬就塞满了鼻子。 然后……烈开阳开始属于他的杀戮! “呲——”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直接挑飞了另一位茅丘道的弟子的头颅,又是一道鲜血冲天而起。 那宝器实在太快,快得只见到鲜血却未见到它的模样。 “呲——”又是一声轻响,又是一颗大好头颅飞起。 就像是割草一般简单轻快,伴随着呲呲的响声,数颗头颅纷纷如受惊的白鸽冲天飞起,片刻间十余名同门,仅剩下谷山铭与青玄两个。 烈开阳张狂得大笑,似乎还未达到最兴奋的时刻,随后他走到了谷山铭的面前,那股强大得令人无法呼吸的危机感笼罩在谷山铭的身上。 “现在到你了。”烈开阳微笑着看向谷山铭说道。 第129章 白家姐姐 谷山铭瞪大着眼睛,但眼神中没有害怕只有决然。 嗯?烈开阳觉得他的眼神有意思,但这有意思比不过杀人更有意思,特别是杀仙人,杀死这个自认为高尚的种族! 一道残缺的亮光照在谷山铭的脸上,他被这关晃得几乎开不了眼,但他还是看清了烈开阳的宝器,那是一把刀,一把杀人如麻的快刀! 刀起,将落! 身处另一边的青玄眼中满是悲凉之色,他看着即将身死道消的六师兄,泪水不断地流出眼眶,脑海里逐渐回想起从前师兄带自己到处游玩,然后被师傅抓到后,师兄全都承担下来,为自己承受了无数次的师门惩罚,并且在一次任务上得到了一颗风遁珠,就因为自己喜欢,就送给了自己。这样的师兄该是多好啊,这么就如此命薄要死在异国他乡? 风遁珠? 他一阵大喜,对了,师兄曾送我风遁珠我迄今为止还当做宝贝时刻带在身上,此刻不正是救命的宝物么! 一颗风遁珠可以带两人瞬间飞行千里,别说千里就算是百里,以烈开阳的境界,想要追上还需要两个时辰! 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再多想,强忍着痛苦,激发全身的潜力,噌的一声冲到了谷山铭的身边,在师兄和烈开阳目瞪口呆之下,从胸口夹层处掏出了一颗浑身上下流动着一丝气流的透明珠子,将它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烟尘大作,一时间竟然蒙蔽了烈开阳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烟尘来得快,去的也快,刚说完这句话,烟就散了,杀得兴起的烈开阳瞪着眼睛看着原先躺着谷山铭的地方,此刻连他一根汗毛都不见踪影了…… 强烈地反差,险些让他气吐了血,郁闷地骂了一句:“格老子的!” …… …… 张晋盯着已经清理干净的格斗场,眼里的思绪却早已漂泊到了不知何处,许久才收回目光,转头对着颜如玉说道:“看来,纪凡下一站已经不可能了。” 颜如玉猥琐的脸,此刻忽然多了一丝味道,猥琐中又多了一些惋惜,让人看了觉得很不适应,对熟悉他的人来说,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心里的意思,大家伙都明白。 尽管纪凡依靠那把锋利无比的剑足以媲美极武境的高手,但是单独对上一名极武境的高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白羽不是一名普通的极武境,从他的招式就可以看出,定然出自一个实力深厚的家族。 不!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来自大家族! 颜如玉熟悉君国历史,姓白的又能使上一手的好剑,那么这个人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一个。 他的脑海里慢慢出现一个人的名字,越是清晰,便越是震惊,张晋看着他,眼睛深邃,似乎从他的眼中也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莫非是……白七剑?”他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但随后他又使劲地摇头,想要推翻自己说出的结论,“他难道没有死?” 张晋看了一眼秦天柱,傻大个明白,走到了他们的身后,随后似画个圈的动作,在手掌上一比划,仿佛这一片地方声音都被禁止了。 类似于静音术? 张晋对秦天柱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扬他的聪明,秦天柱傻呵呵的摸了摸大脑袋坐在那里,接下来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但圆碌碌的眼睛不时扫视周围,好似一个巨大的侦探眼,傻呵呵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戒备的心,因为他明白接下来的话,被别人听见,会让他们很麻烦。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甚至让人无迹可寻,谁也不知道皇宫里的那一柄烈枪究竟有没有杀死白七剑,毕竟他们的情谊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尽管君国的子民们都相信那把皇帝的枪尊师重道,更注重规矩。”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颜如玉紧张的眼神下继续说道:“而规矩……众所周知,那就是皇帝陛下。” 颜如玉瞪大着眼睛,表情有些惊愕,担心被有心人看到,急忙低下了头,而他的对面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帝国君王,似乎是在向他臣服低头。 猥琐的眼睛里的恐惧随着张晋的话越来越深,慢慢地他弯下了腰,就好似他的肚子受到了什么惨重的打击一般,脸色惨白,语气有些害怕:“你是说当年……是皇帝陛下的……?” 他的话因为巨大的恐惧没有说完,而是看向了张晋,他知道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他很害怕,很害怕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张晋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望向君国最有权势的那个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看一只匍匐在整个君国大地上的雄狮,眼中的警惕性悄然而逝。 聪明的人知道的往往越多,但也死得越快,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秦天柱很明白这个道理,他听见了这两个聪明人的对话,但他下一刻他就会忘记,张晋有这个能力去对抗皇帝陛下的怒火,而自己不能,至于颜如玉?一旦出了事,逃跑和藏匿的功夫足以让他逃到南海上数不尽的小岛上度过余生。 这从一定程度上贬低了自己能力,也说明了张晋的实力的强大,但秦天柱没有感到一丝丢脸,因为这就是事实,他不会因为既定的事实而感到面子受损。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秦天柱也是个聪明的人,至少他不像表面那样傻呵呵的。 “眼下的情况,已经呼之欲出了吧,蒋副统领?”刻意在称呼上着重了副这个字眼,显然就是为了刺激蒋卫方的内心,张世英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沉默不言的蒋卫方,就像看着一条失败的落水狗。 蒋卫方眉头中的灰色很深,深的如同海河里深不见底的阴暗处,他的两只手前无声息的捏了捏,低头看向脚边一朵将要枯死的野花旁生长出的一株嫩草,说道:“一个人败了,不代表一群人败了,现在下定论还是太早。” “哼哼。”张世英一阵冷笑,心道别对他们期望太多,失败始终是失败的,最多延长些时间,结果却是一定不变的。 啪嗒—— 沉睡中的纪凡被一嘴巴子打醒,痛得他晕头转向,险些醒了又晕过去。 “为什么打我?” 别清风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打你,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躺了一个时辰?他才不管纪凡的伤势如何,他只知道纪凡如果还不起来,他一定会后悔的。 “快起来!”又是一道响亮的巴掌,这回彻底把纪凡给打醒了。 “你干什么!”纪凡两世为人,被打过脸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极其不尊重人的动作,让他一瞬间怒火冲天,身子绷紧,腰间发力就要起来好好教训这个毫无尊重他人想法的混蛋,结果牵动胸口的伤口,痛得让他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砰——摔落了床,重重的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烈阳、荆楚赶快把他拉起来,千万不能让他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别清风郑重说道,眼睛看向格斗场上的那个涂满了红色的大罐子,眼中露出一丝兴奋。Www.XSZWω8.ΝΕt 烈阳与荆楚奋力的把已经摔迷糊的纪凡拖了出去,别清风眼角余光瞥到躺在一边的沈玉,有些不忍心,看着他那惨白无血的脸色,小声问道:“沈玉还好吗?” 他们正焦急与格斗场上的事,懒得回答纪凡。 忽然,一道甜美的声音闯入了他们的耳朵里,对最前头的别清风来说更是熟悉,并且让他惊讶。 “还好,你放心。”一道倩影从临时看护房后的白布走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容里有一丝阴谋得逞的狡黠笑意,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别清风不曾眨过眼睛,嘴唇下一颗贪吃黑痣显得更加可爱单纯。 大家伙都注意到了那个甜美可爱的女生的目光,也看到别情风眼里的惊骇,还有那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觉他们两个肯定有猫腻的眼神不停地上下扫视着别清风,只见别清风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好似回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脸上似火烧一般,噌得一刹那变得火红无比,想到先前与纪凡对战的那个少年,再看到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女生,他才想起来他们两个的身份,心中顿时产生一阵懊悔,小时候害怕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两只脚掌抬起又放下,好似踩着的不是秋天的凉爽地面,而是火热的炉火。 “快走……快走!”惊恐的他,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从失魂落魄的情绪立马回过神来,扯着纪凡的手,头也不回的使劲往前拖。 “啊啊啊……”纪凡的身体在地面上拖行,牵动了全身上下的伤口,让他痛得哇哇大叫。 烈阳和荆楚几乎同步的看了一眼那个可爱的想让人关心搂在怀里的女生,然后又看了眼拼命往前走的别清风,不禁感到疑惑,可惜听着纪凡痛苦的嚎叫,他们可不忍心听下去,冲上去把纪凡抬了起来,走几步回头看几眼,八卦之魂依依不舍。 “得救了!”纪凡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浊气,内心里不禁对别清风充满了咒怨。 “呵呵。”那名可爱的女子掩嘴一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亮,甚是迷人。其余的伤员看到这位女子的倾国一笑,欣喜的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吓得医师生怕他们在笑中说再见,赶紧冲了上去。 白晓婷看了一眼那个担忧伤者的医师,充满魅惑的看了他一眼,可爱的容颜下露出一丝少女诱惑的目光,简直让人恨不得抛下所有的一切都要与她长相思守紧紧地搂着她,这么美的女神,她竟然对自己笑了?我没看错么?我看错了么?这名医师的脑海在短短的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他终于确认了女神的那一眼诱惑人犯罪的眼神是看向自己,所以他干净利落的晕倒了…… “呵呵呵……”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甜美笑声,那双美丽可爱让人无法自拔的眼神望向身旁的那名紧闭双眼的少年,那少年就是不久前在场上与纪凡战斗平局的天才少年。 看着紧闭眼睛的弟弟,白晓婷眉头里藏着的一丝担忧才露了出来,一只芊芊玉手抚摸着他清秀的脸庞,温柔地说道:“我的傻弟弟,为什么要参加这种比试呢,又有什么好让你不惜拼了性命去争?”她附身趴在白羽的胸口上,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才稍稍安心,责怪地说道:“就为了君国第一的名头,真的值得吗?……父亲的下场难道你还不懂么?” 哎……白晓婷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把这些年的痛苦和艰辛都给吐了出来,眼睛向门口望去,仿佛看到了刚才那个见到自己后失魂落魄的笨蛋,眉角忽然多了一丝笑意,狡黠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趴在弟弟的胸口上,在对他说又好似对自己说。 “那家伙啊,十多年不见他,倒是长得越来越俊了,俊到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是让人从心底愈来愈喜欢了呢。”白晓婷在说出这段话后,看了眼周围数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害羞的脸红了起来,红彤彤的脸庞更显得可爱,险些让房里的人流鼻血而亡。 “哎呀呀,被人听见了呢……”甜美的懊恼声再次响起。 噗——血色纷飞,这下受伤的没受伤的彻底沦陷了。 “喂,现在是要做什么啊?”纪凡被三个大男人拖着走,感到十分的郁闷,看向走在最强的别清风搞不懂这是要干什么,望着越来越近的格斗场,难道这么快就轮到我了?不是吧,就算须臾鼎恢复得再快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恢复到完美状态啊! 别清风没有回答他,不是因为觉得纪凡啰嗦,而是真的被那个女生给吓到了。 烈阳与荆楚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由烈阳解释道:“你刚才也看到,临时看护房里有数十名受伤严重的参演士兵,他们之中有些是胜利的一方有些是失败的一方,当然胜利的一方比较少,但还是有的。”看着纪凡专注的眼神,他感到很高兴,指着那个大红罐继续说道:“这些胜利的一方是要参加下一轮,但由于他们的伤势过重,最终无法参加,因而产生了轮空的可能,而那个红罐子就是涌来抽签决定谁轮空的,你的身体我们知道很变态,但也需要时间来恢复,对你来说最好能抽到轮空,这样你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战斗,要知道你可是承诺过要打败常天,为沈玉复仇的!” 纪凡已经了然于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家心领神会。 第130章 轮空 伤者的病房引起的骚动没有影响到其他地方,而病房内的伤者们在惊艳过后,也重新收拾了气血躁动的小鹿,眼神看向外边,听着那鼓声如雷的呐喊声,心情慢慢被提上了节骨眼,咚咚咚的鼓声挑动起内心里那颗不愿放弃的心。 败者唏嘘的同时,望向房中另一些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他们与自己不一样,他们是胜者,但胜者不能动弹也是败者,他们交战的时候太过激烈,受伤太重,以至于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就算轮空躲了下一轮,他们也没有办法很快的恢复身体的伤势。 别说是击败对手,就连被对手击败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只能放弃。 眼看着自己距离进入前十仅差一场胜利了,心里极度想要上场战斗,去拼搏那一场战斗,结果有心无力,身体遭受的伤势让他们没有办法站起来,何谈战斗? 哎……顿时一阵阵叹息声黯然响起。 咚!咚!咚! 三声响声敲碎了败者的心,凝聚了胜者的必胜之心。 摆在格斗场中那个红色的罐子,以醒目的身姿展现在大家面前,如同耀眼的光芒在每一个人眼中闪现。 “仅剩二十一人,谁会得到这仅有的一位轮空的名额呢,很是让人好奇啊,好似那条街已经开了注啊!”皇帝老爷子看着精彩异常的演练,感受到了当年自己与人比试的那种畅快之感,眼下的捡漏环节更是让他提起了兴趣,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若是得到轮空的机会,意味着拥有极大的几率进入到十强,又能进入十强又能免去一场殊死搏斗,这等好事自然是要极好的运气才行。 大皇子目光微冷,看着群情激昂的士兵和将士们,嘴上微微挑起一丝笑容,似乎感到很有趣。 说是演练,实际上只是个名头而已,以如今的激烈程度,比较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重伤者不下数十人,并且一定会增加,几乎是最后一轮,对于那些不想夺得第一,只想参加全国大比的人来说,进入十强就够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在这一轮赌上自己的性命都是极有可能,并且发生过的事情。 伤员的增加在这是必然的。 “感觉还没过多久,就到了最后的时刻,我还真不想那么快结束啊……”虽说之前在公主的选侍大会上,由于纪凡的横空出世,自己的赌坊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滑铁卢,原本雄厚的资金,一下子赔了一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赌坊给救了回来,因为赢客太多,反而让他们认为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临,于是乎更多的赌客来到了那条赌坊一条街,兴致冲冲的买了许多注,期待着幸运再一次降临自己。 二皇子如今借着四营演练,重新认识了纪凡,然后考虑到他的特殊性,更改了有关于纪凡团伙的赌注,又重新让自己赚得钵满瓢满。 纪凡此时此刻,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君国赫赫有名的二皇子的摇钱树,敢问谁愿意让自己的赚钱的马车停下来,反正二皇子是不愿意的。 “抽中了吗?” “没有。” “抽中了吗?” “没……” “抽中了吗?” “唔……没有。” 一个接一个的将手伸进去,拿出来的都是一张张的空白的纸。 “这倒是有点意思,竟然抽到现在还没有人抽中,莫非那罐子里头什么都没有?”张世英看了一眼脸色紧张的士兵们,峰回路转讥讽的说道:“难道都指望着拿到轮空,作为我君国的士兵,又怎么会惧怕战斗,若是如此得了全国第一那又有什么意义?” 蒋卫方点了点头,出人意料的认同他的观点。 “还没有人抽中,越多人没抽中,你的机会就越大,快抽吧!”烈阳催促道。 荆楚与别清风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意思都是要纪凡赶紧抽。 纪凡慢慢的伸出手,似乎因为身体不适,动作有点慢,过了一会才将手放了进去,在所有人注视下,他的额头有些汗珠徐徐落下,手略微有些颤抖,迷糊的眼神望着天,不知在想什么,许久都没有将手中的签给拿出来。 “你在干什么啊!”别清风看不惯纪凡这磨磨唧唧的样子,皱着眉头喝骂道:“要知道你不抽就会有人抽,你这个身体还想怎么样?”尛說Φ紋網 纪凡缓缓拿出了手中的签,只见上面写着轮空两字,霎时间全场的焦点都注视在他身上。 “竟然真的是他,买对了买对了!”买了纪凡轮空的人,望着纪凡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财神爷,要不是碍于身份,此刻定然要脱下衣服使劲的甩,定然是下了血本买了纪凡这一注。 类似于他这样的人极多,看来纪凡先前给他们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让他们遇到有关于纪凡的赌注都是毫不犹豫砸下重金下注!而纪凡这次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又赚得钵满盆满,整个护南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知是谁带头,竟然高呼纪凡的名字,而这一喊不得了,全场都跟着呐喊纪凡的名字,纪凡如同白日里的星星,在他们心中比现在高悬头顶的太阳还要耀眼。 纪凡有些错愣,望着整场人的欢呼雀跃声,似乎还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喊自己的名字,一时间被这明星般的聚焦率给吓呆了。 烈阳内流满面的看着纪凡,眼中的嫉妒不用看都能感受得到。 荆楚也是一脸嫉妒的望着纪凡,感慨自己一个家族的继承人都没有纪凡如此的关注度,情不自禁地抱着烈阳嚎啕大哭起来。 别清风内心里也有那么一丝酸意,好歹曾经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受瞩目的人,他也没有太难过,在心里面安慰自己道:哥,曾经也如此风光过…… 赌坊那边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有些大赌坊看的就是纪凡会抽中,就算赔了也不至于赔多少,赚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小赌坊为了增加投注以及博取暴利,自然是偏向于冒风险,二皇子的赌坊在这一次全都坚定的站在纪凡的身后,因此这一次,他的大小赌坊全都赚了钱,并且数目相当可观,足足有君国一年的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还要多!要知道多少达官贵人及富商富豪参与这次赌注,全都加起来足以比得上两个君明城的价值。 但是—— 就在“举国同庆”的时刻,被吓呆的纪凡,看着那张写着轮空的签看了很久,似乎在观察那张纸上面的字的风格是否锋利还是方正还是柔和,许久之后,他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 他在整个护南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将轮空签塞回了红罐子! 什么!他要放弃轮空的机会!他是傻了吗!还是本来就是白痴! 霎时间,无数的质疑和惊叹声如数百个菜市场一般叽叽喳喳,让人几欲疯狂!无数人的下巴和眼睛在这一刻,全都给惊掉下来。 “你在做什么啊!”别清风猛然一瞪纪凡,好不客气地骂道:“你是猪么,这么好的休息机会,怎么可以这样放弃呢!你以为你是谁,王者还是人皇?凭你现在的身子骨,要是你第一个上场,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被人打下来,如果你是秉着一口气,那若是输了,之前的诺言又怎么实现!?”别清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内心里千万个不明白。 纪凡被别清风这么一骂,没有说话,仿佛骂得不是他一样,这让别清风头有些大,把纪凡的脑袋按了下来,眼睛对着他的眼睛,看到了纪凡眼中的一缕坚定的信念,那股信念比最坚硬的宝石还要坚定许多,大河的底处往往树立许多块石头,这些石头因为长期遭受大河的冲刷,身上都是冲刷的痕迹,但一年又一年的冲刷让它却变得更加坚定,这是纪凡的眼神给自己的一种感觉。 别清风感受到了这种感觉,突然回忆起当初自己拒绝学习白七剑的剑法一样的,一心钻研适合自己的剑法,那时候自己的心也是像现在的纪凡一样坚定无比,心里面一叹,原本不解愤怒的心收了起来,打断了同样怒不可揭的烈阳与荆楚,伸出手在两人奇怪的眼神中拍了拍纪凡的肩膀,用一种男人之间才懂得的眼神,看了纪凡一眼。 纪凡感激似的点了点头。 “让他回去吧。”别清风一旦明白了纪凡的心意,纪凡也决定了他的坚持之后,他感觉轻松了许多,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对着烈阳与荆楚说道。 “什么?”烈阳与荆楚有些短路,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别清风,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别清风很认真地看着他们两个,说道:“相信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烈焰与荆楚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去做,把纪凡拉了回去。 纪凡看到别清风认真起来的样子,倒是有些不习惯,不禁觉得好笑,对着别清风傻傻一笑。 “嗯?”别清风看到纪凡这一笑,忽然感到肠胃不适,顿时想要当场呕吐三千斤的感觉,连忙摆摆手催促他们把他带回去!然后不知道为何他想到了临时看护房内,那个美丽又可爱的女生,那个曾经骑在自己身上叫嚣着要娶自己的女孩子,那个经常扒他裤子美名曰“义务检查他小弟弟发育情况”,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大姐姐……刚刚也是对他露出了微笑…… 童年的阴影,在成年之后再一次以成倍的面积在增长…… “没想到这都被她找到,十多年了希望她早就把以前的事忘了,不然被人知道君国天才、青年才俊被一女孩子从小扒裤子,那该多丢人啊!”想到这,别清风忍不住浑身打颤,内心感到欲哭无泪。 别清风小时候的故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别清风与白晓婷两人知道,白羽那时候还小,自然早都忘记了姐姐与哥哥当时的嬉闹,至于白巧在那段时间里,十分勤奋的修行,经常一个人独自跑去修炼,在印象中倒不怎么爱玩,估计没看到什么。 忽然,别清风的脸色一变,看向临时看护房,若是白羽和白晓婷都出现了,那么白七剑会不会也出现了?他的眉头皱的很深,俨然三道高耸的山脉,神情严峻地如同走入了险境一般。 若是白七剑真的出现了,那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要知道当年那柄枪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虽是他刺杀在先,但随后皇帝老爷子将他一家给逼得走投无路,而自己与白家的也是在这个事件后就各自逃亡,没有过联系,对于他来说这个仇不得不报!至于云天宫,他也一定会去的,那里有他最爱的女人,但眼下绝不是刺杀的好时机,以他报仇心切,极易被有心人利用,要是提前被云天宫知道了,那以云天宫宫主的性情,必然会以雷霆之势灭杀。 白七剑曾被誉为君国第一剑,但将近二十年过去了,拥有第一剑名号的他不知恢复了多少,究竟抵挡得了云天宫的多少人还是很难说! …… …… 看台上,原本就想看着谁抽到了轮空签,本以为最大的可能落在护南营的四个人身上,任谁遇到轮空的机会不是消尖了脑袋想要钻进红罐子里头,睁着眼睛想要抽中轮空签,可这四人倒是干脆,就当逛街一般,要么抽中了不要,要么抽的不抽,这倒是件稀奇事! “这纪凡搞什么鬼?”皇帝老爷子原懒懒地靠在龙椅上,此刻看到纪凡明明抽出了轮空签,结果却又放弃了,以他这种身体状态,这不是逼自己走上绝路吗? 观看的将士们也看不懂这几个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傻子一般,但也有人看出了他们想要做什么,脸上油然而生一种钦佩。 “算他们几个小家伙有骨气!”张世英虽然心底里不喜欢纪凡他们,但是他们的行为让一向不喜人投机取巧的张世英觉得欣赏,竟当着死对头蒋卫方夸奖他们。 蒋卫方看到那几个小家伙的行为之后,内心里也感到无比的自豪,好似是自己带出来的兵一样,再听到张世英这个狗嘴里吐出象牙的家伙嘴中说出的赞美,内心就更加高兴了,仰着头看着张世英,好像对他说你看看我蒋卫方看中的人会差么? 张世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自己刚刚的确夸奖了纪凡他们,这又让他无话可说,只能任由蒋卫方炫耀自己的眼光独到,心里头却是懊悔自己为何夸奖他们,于是乎竟然把这些不舒服转向了纪凡他们,此刻再看,心里头竟萌生了一根锋利的刺,刺在心中,不得不拔! 蒋卫方我动不了,你们我还动不了么? 第131章 同是不孝子 纪凡四人并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又招惹了谁,只知道纪凡做的决定既然人震惊和敬佩,又让人忍不住抽他。 一走回营地,除了纪凡之外,其他人都后悔与敬佩夹杂其中。 张晋则要纯粹得多,在他看来纪凡的选择是对的,真正的强者或者决定要踏上强者之路的人,必须直面困难,虽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往往运气好的人,无一不是拥有充分的准备的强者。 他赞扬的朝纪凡点了点头,弄得纪凡有些不好意思。 颜如玉则截然不同,猥琐的脸上一点高兴都没有,看向纪凡的眼神也是直截了当的看白痴的眼神,搞得纪凡刚刚不好意思,现在更尴尬了…… 秦天柱这个巨汉倒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一巴掌拍到纪凡的肩膀上,险些要把纪凡给拍成肉泥,他看着纪凡,傻傻的说道:“很好。” 纪凡望着他巨大的身躯,强忍住要打他的冲动,只好脸黑的点点头。 这时候一直站在最前方的高洪亮忽然走了回来,站在纪凡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话,在纪凡看来那么臭的脸色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但高洪亮作为护南营的营头,就算骂他也是应该的,毕竟这关乎护南营的荣誉,是整个集体的,而不是个人的,但是他依旧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坚定的认为有些事情不应该逃避,而绝境中更能成长。 毕竟他的成长速度实在太慢了。 拥有须臾鼎的他的破境速度还是慢,尽管对其他人来说已经是极快了,但相较于天才来说还是慢了不只一丁点,如果沉迷于对寻常人的比较的话,自己永远也不会成长的,若是天赋异禀的人得到须臾鼎,此刻怕是早就踏入了极武境,或者更强者甚至有可能踏入狂徒境。 自己如今才巨力境,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自己成为宏宇大陆的强者呢? 没有磨刀石,自己这柄刀就不会锋利,这个道理他时刻铭记于心,所以他才想通过挑战极限而提高破境的速度,这虽然很难,很容易受重伤或者死,但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跌得再痛,伤得再深,又有何关系呢? 不如好好来一场以命相搏的战斗不更好么! 砰!一撮叫做奋斗的小火苗在纪凡的眼中悄然升起,蓬勃燃烧的火焰,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火热,深藏在他身心各处的红色气息,在这一刻得到了向前一大步的显著提高,原本如气般潜藏在身体各处,等到需要的时候才会冒出来,而现在得到升华的火焰就像是遇着干柴的烈火,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光与热,气息黏稠如同液体般堂而皇之地在身体的经脉处如河流般流动,其强大的力量把他变成一颗充满力量的小太阳。 就连同样是火焰气息的烈阳,也都感受到了他那突然增强的强大力量。 啪啦—— 像是一面镜子摔落在地打碎了镜面发出的声音,纪凡在这一瞬感悟到了坚定的信念,感受到了力量的源泉来自于自己的心灵,内心强大了,他的力量也变得强了! 砰砰砰! 数声如雷鸣的炸响在纪凡的身体内部爆开,一道红色火柱冲天而起,强大的气势横扫天际,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接把白云给一扫而空,整个天空只剩下一轮烈日以及一道链接苍穹的火柱,一时间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景象展现在天,场景壮观之极,让人叹为观止。 展延老头仰着头看着那道火柱,感受其中的澎湃力量,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年轻有为啊!” 皇帝老爷子也十分赞同展延的观点,满意地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须。 而坐在一旁的两位皇子和公主大臣们的心思有雷同处,更多的是各自截然不同的小心思。 蒋卫方的眼里好似也夹杂着这股令人兴奋的力量,头仰起更高了。 张世英眼中的憎恨和不喜则变得更浓烈了。尛說Φ紋網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怪人三人组,看到这等破境速度也不禁哑然失笑,感叹新一代的少年们的强大潜力。 至于别清风一伙人脸上已经看不出惊讶了,别清风自从知道纪凡踏入修行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见证了数次逆天的战斗之后,对他的再一次破境也没有那么的惊世骇俗了。 纪凡冲天的火柱随着全身的滚烫,数分钟后,异象散去,天空恢复原样,红色气息凝结成液体,尽数落入纪凡的身体里。 许久纪凡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无数双眼睛用各式各样的眼神看向自己,想到自己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境,没由来觉得有些尴尬,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钻到了秦天柱的魁梧身躯之后。 没有了注视的干扰,纪凡终于可以沉下心来检查自己的情况。 一道意识沉入身体中,感受着那如同大江大河冲天而下的澎湃,他兴奋地想要试一试这灌满全身的惊人力量,那蠢蠢欲动的红色气息随着他的意识不断地跳动着,就像是一颗心脏在有力的搏动。 所有人都知道纪凡破境的速度古往今来都是屈指可数,但是没人知道他是从五岁就开始的修行,每天的修行实际上是一年的修行,十五年的修行等于常人五千多年的修行,才得到如今的成就,寻常人五千多年早已死去,骨头都化作化石,但须臾鼎给了他这个不同寻常的生命轨迹。 “时间的力量真的很强大……”纪凡在心里感叹道。 届时,纪凡越过巨力上境,破境入极! 这一则消息如北海雪原的寒风,冷冽而令人狂吸白气,一瞬间就刮遍了整个君明城,更以火烧之势席卷整个君国,就连白塘都知晓了从自家小山村出去的娃儿已经有出息了,成为了君国当红的大名人! 纪凡破境,有人欢喜有人忧。 常天望着意气风发好似重换新生的纪凡,脸上那几缕笑意瞬间僵化在那里,就连身旁吹须溜马之辈的奉承之言越是入耳就越是难听。 “滚到一边去!”常天脸色阴沉的拂袖一喝,吓得身边的那几人连退了数步,脸色神色惊恐不定,确实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怒了这魔神。 “短短时间竟然连续破境,不得不说我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把所谓的天才们一个一个的在手心里碾碎再碾碎,碎得一点渣滓都不剩!” 冥冥之中,人与人之间有一种不知名的联系,纪凡感受着身体正在须臾鼎的修复下,渐渐恢复了许多力气,身体的伤势也好了许多,恰恰此时,他的脑海里感受到了一股暴戾的杀气,那杀气如刚杀完人的刀,戾气浓烈让人仿佛置身于厮杀中的千军万马一般。 只一眼,纪凡就看见了常天。 两个人的双眼在这一刻对上,仿佛黑暗中亮起的两个明星,在这一刻浩然亮起,光芒万丈驱逐黑暗。 纪凡的眼睛里的战意瞬间蒸腾而起,毫不畏惧地朝常天看去,身板因为还未完全恢复,显得有些佝偻,但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胆怯,反而觉得他的身影如劲松深深的扎在悬崖峭壁之上。 “常天!”纪凡心里重重地念道。 …… ……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不断的响起,一队又一队的护城军蜂拥而出,冷漠的脸上透着股严峻的意味,老百姓们的眼尖,看到军爷的脸色,自然明白出了大事,摆摊的小贩,走在大道上的路人纷纷抬起脚尖向两边躲去,生怕挡着军爷们办事。 “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名分管君明城守卫之职的高官望着铺盖全城的护城军,眉头紧皱感到不快与不解。 肩上散乱着如山花红胜火的长发随风飘起飘落,却赶不走脑中的烦闷,听着早就料到的问话,有些惊讶为何来得如此直接,瞪着眼睛不由得看了一眼这个敢于当着烈老虎的眼前问罪的人。 只见他一身书生装扮,腰间挂了一块温润通透的玄玉,脸上的眉目菱角分明,全无武官的英气,却多了不少文官的温润儒雅。 “风遁珠。”烈开阳懒得与这个没半点武官气息的武官说话,要不是看在他的父亲张世英的面子上,以刚才那般不懂规矩的问话,说不定他就一把掌教训教训他了。 “风遁珠?”张启伸手摸了摸腰间不断发出一丝丝凉意的玄玉,沉默了一会后,稍稍点了点,冷冰冰地说道:“那好,不怪你。” 他缓缓的跟上护城军搜查的脚步,生生把烈开阳给晾在那里。 “格老子的,什么叫不怪我,老子烈开阳用得着你来原谅我?”烈开阳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暴脾气,此刻听到这看似无心的一句话,瞬间就点爆了他的火药桶,要知道被谷山铭跑了,他心中那口气还未消,要不是勘察地形感觉他们逃的方向是朝君明城内,而自己身为封门关的统领不能随意进城,需得到君明城的准许,不然自己早就带兵进城把君明城掀个底朝天,把那两个小乌龟王八蛋给揪出来了! 眼下还用得着受这鸟人的气? 烈开阳卷了卷衣袖,正想好好替张世英教训教训他儿子,没想到张启就这样走掉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搞得他颇为尴尬。 “格老子的,我家小子就不像他那般不伦不类,可惜……就是不听老子的啊……” 和喜欢穿一身白衣的沈玉不同,张启偏爱于灰色,与他老子的高调不同,他为人很是低调,只不过低调的做法不当,导致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穿着一身灰衣又没有下等人的感觉的,君明城也只他一人而已。 烈开阳说得很对,张启却是从心里面不把自己当作一个武官,只不过因为他老子一生都在军营里打拼,所有人都把他看作是张世英的接班人,就算他不愿意承认,大家伙都默认了。 恰恰是因为张世英在武官中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文官方面根本不可能接纳他,而他的内心不屑于粗鄙的武官为伍,又不被文官接纳,渐渐地在两者之间都变得孤僻起来,显得不伦不类。 但是有一点烈阳与张启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两个都很倔,都不听他们老子的话! 张启的脚步很快,跟得很紧,紧皱的眉头与他的面容十分搭配,似乎他生来就是一个喜欢思考,善于思考,并且沉迷其中的人,向前疾走的脚步突然毫无征兆的停顿,挺拔的身姿伫立在街道一角,嘴唇微动自言自语的说道:“一珠千里,如是向北逃走,一马平川,以烈开阳封门关统领的身份,不可能放其逃走,东西又有山脉河流阻挡,难度与速度都比向北慢,那唯一的方向也是最好的方向,只有向南,潜入君明城内,伺机再逃!” 他看着老百姓如同看见怪人般,纷纷拉走自己的小孩远离自己的行为,没有一丝反应,自顾自的在原地嘀咕,“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虽然不致命,但也要十天半月才能恢复个六成,算上仙族的沟通天地的能力,最多也只能恢复到七成,其战力与同境界的修器者相差无几,定然会潜伏在君明城内恢复到全盛时期才敢逃走。” 张启抬头望向南营的方向,好似看到那里正在举行的火热打斗,自信地说道:“要知道君明城里的高手数不胜数,单单两个飞羽境的小仙,还达不到随意进出君明城封锁的大能之境,就算完全恢复实力,面对例如烈开阳之流的强者还是不堪一击,更何况他们已经没有第二颗风遁珠了……” 想到这他不再多想,脚步一动,就前进数百米之远。 一阵劲风吹乱了护城军领头的披肩长发,发梢调皮的挠着他的脸颊有些痒,伸手去挠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了意想不到人的模样,一瞬间脸色都变了数遍,努力地向后看了数次,确认自己已经离开原地极远了,收起心中的疑惑,紧张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军长……?” 张启面无表情地说道:“三日,若找不出人,烧城。” “不好意思军长,我没听错……吧?”领头的思绪如同他肩上飞舞的乱发一般乱糟糟,嘴巴努力牵扯着,从内心里感觉军长说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张启没有理会他,而是独自一人奔向桂花街,不是因为闲情逸致来了去赏桂花,而是拜访坐落在桂花街的户部大门。 查外来人口,第一个找护城军,第二个就该找户部,没有人比他们更拿手这件事情,仙族的那两个家伙一定会隐藏身份潜伏在客栈或者酒楼、百姓家里,护城军自然会清扫客栈酒楼,但户部去查百姓家以熟络的关系,自然不会引起大骚动,也不会因此打草惊蛇。 但上述的办法都没有一种来得快,那就是烧! 要不是需要估计那么多问题,熏天的大火难道还不能把两个仙族家伙给挖出来么? 第132章 妖人 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地在道路上来回的践踏,一步又一步地把满地的灰尘给震了起来,霎时间给整座君明城都添上了朦胧感,似乎给护城军的搜捕行动添上了一点点麻烦? 居住在南门大街的一户人家,并不知道城外东奔西跑的护城军在找些什么,也不在乎,眼下他们的眼中满是对围在中间香味扑鼻的干锅狗肉的欲望,恨不得多吃几块细细品尝,哪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外边的动静。 “吃一口狗肉,再喝口陈年桂花酿,那真是人间之大享受大快活啊,就是要我做仙人我都不换啊!”一老汉吧咂吧咂嘴巴,感受着喉头里的美妙滋味,忍不住感叹道。 “老头子,你就净瞎吹,别带坏了孩子!”一老妇举起筷子作势要打老汉,嘴上却是说着取笑的话。 儿子孙子们看到齐齐露出了白牙,笑得合不拢嘴。一大家子大热天的吃狗肉,也倒真的“热火朝天”! 现在他们只在乎眼中的狗肉,不说外边了,就连自家楼顶的声音都没注意。 正正在吃饭的屋顶上,错综复杂的房架木遮挡住了屋顶与房梁之间的空间,要是掀开这些木头,定然能发现正趴在上边的两道人影,和他们那两双盯着那锅狗肉的绿油油的眼睛。 青玄瞪大着眼睛看着那锅狗肉,一口又一口地块滴下地的口水给吸了回来,看着美味的食物,好似身体上的伤痛都没那么严重了。 “六师兄,你说……那锅里面的东西好吃吗?” 趴在一旁的谷山铭的位置实在太好,锅中的香气就冲着他来的,闻了那么久的肉香味,一向吃着粗茶淡饭的他,哪里又能承受得了呢? 此刻被青玄这么一问,更是让他几欲崩溃,不断的默念茅丘道的清规戒令来净化实身心,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摆起脸对着师弟正儿八经地教训道:“师傅常说,清心寡欲才是追求大道之捷径,切忌对食欲放纵,知否?” “可是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知否!”谷山铭加重了语气。 “青玄知。”青玄对吃的欲望被谷山铭强行弹压了下去。 许久,那一家子才吃完大餐,心满意足的各自去玩了。 谷山铭和青玄这才有机会下得来。 青玄忍着不看桌上犹有余温的美味,小声问道:“六师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外边可全都是人,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怕是插翅难逃啊!” “师弟莫慌,眼下我们只有潜伏起来,先把实力恢复完好才想他法。”谷山铭看了眼青玄身后背的装着仙器的盒子,冷静地说道:“走,去皇宫。” “好……什么……皇宫?”青玄一头雾水,皇宫的高手不是更多么,去那里不是送死啊? 谷山铭看出了青玄的疑惑,摸了摸他的脑袋,解释道:“皇宫内有我们的人,找到他或许能逃得出去。” …… …… “你是说仙族的人潜入君明城了?”张世英仔细听了身边侍卫的回答,双眉一挑,似两道飞刀冲天而起,看着身旁同样在仔细听着侍卫说话的蒋卫方,眼睛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尛說Φ紋網 张世英在看他,蒋卫方同样在看张世英,眼睛观察着张世英的表情,耳边听着侍卫简短而令人震惊的话语,心中如滔天骇浪在翻涌澎湃。 “怎么就让人钻进了君明城,烈开阳这蠢驴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老爷子原本正兴致勃勃等待下一轮比试,结果知晓了仙器丢失和仙族潜伏的消息,气得打翻了桌前的美酒果脯,脸色黑如铁。要知道这一轮几乎是整场下来最激烈的。轮空的名额被护西营的一名少年拿走,还有二十人要参加对决,若是剩了就有参加全国大比的机会,不求第一只求得到进入大比的名额。二十人之中能拿到名额都他们来说都已经是万幸之事了,又哪有多少胆量去想前三甲?都卯足了劲,拼死也要进入前十,哪里会不好看! 老爷子一声大吼,吓得周边的侍卫和宫女们纷纷颤抖了身子,暴怒后的老爷子心里舒坦了会,压着心中那口老火气,闷声问道:“现在谁负责这事?” “回父皇,张启接管了此事。”二皇子第一个露脸谦卑地回答道。 “张启,就是张世英那条老狗的儿子?”老爷子面露疑惑地说道:“他老子是条狗,儿子倒是不错。” “是,父皇。”二皇子不太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不知是在骂张世英,还是借着张世英来骂自己,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害怕被父皇看出端倪,只好越加的谦卑。 大皇子端坐在一旁,听着父皇与老二话里有话的对答,感到有些好笑,但没有流露出来。 而站在老爷子身后捶着背的姬凤熙早已笑开了花。 “好啦好啦,别笑了,看看你的如意郎君的表现吧。”老爷子被银铃般的笑声给融化了心,伸手拍了拍闺女的手,调笑道。 话语直接,羞得姬凤熙一个公主又红了脸,用力地掐着老爷子的肩膀,痛得老爷子直叫,气嘟嘟的说道:“父皇,您又乱讲什么呢!” “嚯嚯”老爷子把女儿的表情动作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越发确认了心中所想,感叹道女儿长大了,也要嫁人了。沧桑却不失当年锐利的双眼直射台中,落在那行走还有些颠簸的少年身上,她的心你可以带走,但人带不带得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纪凡慢慢走向场边,眼神却没有关注台上的两名少年激烈的对战,而是把眼神飘向那展开双翼的少年身上,看着他被带走,心里面有些失落,好似失去了一个好对手一样。 别清风偷偷看了眼那跟随着离开的美丽倩影,待确认她真的离开后,才敢走到纪凡身边,装作历经沧桑的样子,拍了拍纪凡的肩膀,说道:“别看了,那小子虽然恢复得没有你那么变态,但人家的小命还是妥妥的,用不着担心,只要还活着就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刻,到时候再打上一场不就得了?” 他指了指台对面的那个傲慢骄狂仿佛形成一道冲天气息的常天,语重心长地道:“你现在要担心的只有你自己,别忘了沈玉是谁打伤的?” 纪凡被这一席话收回心神,沈玉被打成重伤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自己又怎么会忘?他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我没忘,我肯定会把他给打得满地找牙。” “哎,这就对了!”别清风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关注台上的战斗。 台上的两名都是旧面孔,都是上一次四营演练时遗憾不能进入十强的老兵,现今他们二人离目标已经进了很大一步,最终以护北营的一方胜利告幕。 “看吧,荆楚。”烈阳肩膀顶了顶他,指点道:“只要你胜了,你家离复兴就差一小步了。” 荆楚可不是傻子,也没有人在他扮猪吃老虎的战斗之后,还敢隐晦的在他面前表达傻,除了烈阳这个毫无心机又直得让人无话可说的二愣子敢。 “得了吧,管好你自己就成。”荆楚没好气的说道。 嘴上的话是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早已兴奋与害怕相互纠结缠绕,紧紧地勒住自己的小心脏,紧张地让人透不过气来。烈阳说得对,只要赢了家族距离复兴的就很近了,只要自己在大比上拿个稍好的名次,就足以让家族抬起头重新做人了……再不会有人嘲笑“楚公之后继无人”了。 咬了咬牙,荆楚双背使劲地舒展,打起精神慢慢地走上了台。 “他的对手就是那个老家伙手底下的人?”纪凡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一头白发的老头问道。 “没错,就是他,这里的将领绝大多数是他的学生。”张晋笑了笑说道。 “哦,怎么说?”众人都被提起了兴趣,似乎张晋很了解此人。 张晋摇了摇头,说道:“别以为我认识他,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能入了他老人家法眼,只是以前混日子的时候听某个人说过,他以前曾有段时间做过将门的……戒律长老。” 张晋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烈阳,取笑道:“论辈分,你还得喊他祖师爷呢。” “哈哈哈……烈阳你见着祖师爷还不快去拜见……”大家伙都纷纷取笑烈阳,荆楚原本紧张的心情也都放松了下来。 烈阳顿时满脸黑线,嘟囔着嘴说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说了人家认不认识我还是两说,何必自讨没趣。” “行啦行啦,就别逗他了,赶快收拾心情,特别是你啊荆楚,下个就是你了。”张晋抬了抬手,示意大家保持略微紧张的战斗心态,不要太过放松了,这样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荆楚看了眼台上已经登台的对手,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一脸猥琐样的颜如玉这时候窜了出来,眼睛里藏着担忧,说道:“台上的人,叫玉柱。手里头有柄重锤,使的是蛮力,千万注意别被他砸到,不然就完了。”说完,他两只小眼睛紧盯着荆楚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后背,不知自己说的话是多余还是多余。 大家伙哄堂大笑,纷纷鼓励荆楚,荆楚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踏上了战台。 噔! 就在荆楚踏上台之后,一声沉重的跺脚声飓风般就传了过来,声音好似包裹着数不尽的戾气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唰!台上的散乱的碎石沙砾都被这股无形的劲风给整个拍碎,变成更加细微的粉末,随风扬起。 “好强!” 霎时间,刚才还嬉笑的众人,脸色就变了,好似在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一名对手,而是一头大妖。那气势的中心不是他们,也不禁让台下的众人为荆楚感到紧张。 “没想到,项老鬼竟然弄了个……妖人,他难道不怕上头责问么?”一直沉默不言的高洪亮,在看到那人登场的时候,不禁瞳孔一缩惊叹道。 “妖人,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人?”纪凡面露惊讶看向高营头。 高洪亮点了点头,声音更加沙哑了。 “妖人是人与妖的后代,以人的形态却拥有一部分妖的能力,我国律法上虽然对其没有什么禁止,但普通老百姓则不那么看,他们往往视妖人为邪魔,避而远之不谈,却是见到必会辱骂伤害他们。” 他不经意间瞥了眼秦天柱,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们也是可怜人啊……” 秦天柱傻愣愣的,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倒是没什么反应,眼睛半开半合,似乎有些倦了。 咚! “开始了!”别清风提醒道。 纪凡闻声转头看去,听了高营头的话,更是担心了,只不过冥冥之中他对荆楚有莫名的信心,而信心的来源很可能就是他手中的闪亮亮吧。 战台上,两道身影站立在台上,高高挂起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困在原地,就好似这个战台把他们限制在这个不大的圈内。 荆楚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越看越是有些奇怪,浓眉挑动嘴角几乎忍不住抽动,心中纳闷这人的行头令人想发笑。 一身宽松的兽皮做遮挡,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连那话的地儿也只是多了一层白布包着,显得很是狂野。人比常人矮上一个头,瘦同竹竿的身子,凸显的骨头,好似只有一层皮包着。可这没什么,最奇怪的是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比他自己还大两倍有余的大绿锤子,光是那锤头就比他的头要大个三倍。 “你好,我叫玉柱。”瘦小的身子里就连声音都是细声细语,出于礼貌,他双手抱拳。 荆楚知晓,护北营出来的人不管是谁都极有礼貌,当下也收起笑意,双手抱拳回礼。 “你好,我叫荆楚。” 砰—— 话一说完,玉柱瘦小的身子里就迸发出强劲的动力,就像是数个发动机齐齐启动的轰鸣声一般,皮包骨的一条腿向前踏了一步,霎时间,地裂声响,天地间好似打了个惊雷。 噔! 只一瞬,他的身影如同猎豹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荆楚一怔,被这惊人的速度给蒙住了。 呲呲呲——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恐怖的绿色巨锤,拖在地上狠狠地在地面上撕扯出一大道裂痕,如同一道伤疤令人骇然。 第133章 小人之心 从战台的正上方看去,能够清晰地看见整个被巨锤撕扯出裂痕漫延到了战台的边缘,这巨锤该是有多重啊,莫非里面全都是由玄铁铸造而成的? “这家伙什么来头?”张世英看到此人也不禁露出惊讶。 蒋卫方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似乎觉得这人很像某人,但是光凭像还是很难确认,有些不肯定的说道:“……有些李垂的影子。” “李垂?”张世英失声尖叫,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随后想到了什么,立马收住了嘴,抹掉了额头冒出的汗珠,嘴巴有颤抖说道:“猜测的事情……当不得真,李垂这人的名字也不要再提起。” 蒋卫方看了眼张世英,莫名的露出的一丝笑意,但没多说,点了点头算是卖他个面子。 “小心!” 荆楚在玉柱动了的那一刻,就向两边退去,颜如玉说过,千万不能被那柄巨锤给砸到,不然就完蛋了,而自己也感受到了那巨锤的威力,证实了颜如玉说的可不是哄小孩的玩笑话。 人影他看不见,但地上那一道醒目的痕迹,让他很轻易就发现了他的踪影。 “当我是白痴么?”他感到有些被轻视,但转念一想似乎不对劲,凭他开场那般气势,定然不是战斗经验不足的新手,更像是久经沙场的老鸟。 诱饵,这是诱饵! 嗡!一道细微的声响突然从耳边传来,荆楚的猜测是对的,玉柱利用巨锤来迷惑忽然失去目标的荆楚,镇不住脚的人定然会盲目的以巨锤扯出的裂痕确认对手的位置,声东击西的办法的确是克敌制胜的良方。 “可惜,被我看见了!”荆楚迅速的伸手向后背掏,刹那间整个战台又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以不弱于玉柱的速度,狠狠地朝身后拍去。 闪亮亮! 玉柱双眼忽然被一股强光而照射,双眼一时间有些眩晕,瞬间身影就停滞下来。面对来袭的荆楚,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点地就立刻弹开,不给荆楚任何发挥的时间。 通过之前的战斗,他分析出荆楚很少移动身形,要知道争斗中移动走位都是极其重要的,若不赶紧离开,那将会是被动的打击,只要自己离开得及时,就不会被他那诡异的宝器给缠住。尐説φ呅蛧 荆楚的宝器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灵敏的反应,倒是使得荆楚一愣,手举着发光的宝器傻傻的站着,姿势有些二……挠挠头,对眼前的情况十分不解。 “不对啊,刚才不还来势汹汹的么,怎么连碰一下都不敢啊?” 砰—— 绿巨锤重新回到手上,发出一声闷响。 玉柱瘦小的身子蕴藏着极强的力量,接住巨锤时身子颤都没颤,站得稳稳当当。 荆楚歪着头看着他,似乎也不觉得他有多么多么的可怕了。 “怎么,不来了?”或许是跟烈阳这家伙待久了,连一向老实巴交的荆楚都开始滑头了,看到自己占优势,忍不住出言挑衅道。 玉柱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荆楚赤裸裸的挑衅也没有办法让他动容,除了开头说的那一句话,到现在都没有张开嘴哪怕是发出一道声音,沉默似乎变成了他的代名词。 “怕他干啥啊,上啊!” 众人都看出了玉柱的恐惧,忍不住嘲笑他。 在君国,你可以不战,没人会说你。但是你要是决定战了,临阵退缩就会被所有人嘲笑,不光普通人,就连亲人朋友家人都会嫌弃甚至远离你。 君国,君子之国,守君之礼。 上台挑战等于是一种承诺,若是做不到自然可以弃权,但若是站在上边拖时间,这招来的可就是满堂喝倒彩了! “不行就给我下来,别在这里丢人!”就连军里的大佬们都看不惯他这畏缩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台上站立两人,却不像台下气氛那般轻松愉快。相反,台上的感觉慢慢地变得紧张起来,那股从刚开始就一直在围绕着自己的气势越来越浓,好似之前只是弥漫在空气里,而现在这股势却紧紧的包围着他,像一把枷锁牢牢的锁住了他。 荆楚起先以为他只是畏惧了害怕了,内心里忍不住想要主动出击,几乎有几次他将脚跨了出去,可是又都收了回来。 父亲曾告诉他,家族祖传的宝器太重太沉,没有自家的功法支撑,自己是根本无法带在身上,而功法需要的是与大地相连接,若是自己主动出击,既要抵御对方的进攻,又要保持自身与大地之间微妙的联系,只怕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动,从而被对方击败。 他隔着老远看着对方,看着对方那一双平静的眼睛,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开始不自觉地往下流,表面上还算镇定,心里面早已惊涛骇浪。 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他是什么时候看出的?他又是怎么看出的?不可能啊,我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亲人朋友间都不曾透露过一丝一毫,他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难道就凭我站在原地不动?不,绝不可能! 荆楚的战斗经验毕竟太少,在强大的气势压制下,心渐渐地乱了。心一乱,整个人的气势及战斗意志都减弱了。 呲——就是这个时候! 玉柱双眼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不断散发的气势猛然一收,全都汇聚在身上,手臂突然之间鼓胀起来,变成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看上去就如同一块块石头堆砌在他的身上一般,接着再拎着一个巨锤,更加的不协调了。 可是此刻没有人再嘲笑他了,因为他们被这突然的变化给震慑住了。 “超级赛亚人变身?”纪凡瞪大眼睛惊叹道,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奇怪话语,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战斗。 “怎么回事?”蒋卫方也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 “我也不曾见过,很可能是来自于他妖那一部分的能力……”张世英缓缓说道,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轰隆隆! 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蕴藏在爆炸性的肌肉中,他抡起绿巨锤,似风火轮般甩动,纯粹的力量全都释放在绿巨锤上,由于速度太快发出的破空声也变得骇人听闻! “荆楚,快躲开!”颜如玉猛地一跺脚,把地面踩出个深坑,恨不得此刻就上去把他给拖回来,“这招可千万不能接啊!” 轰隆隆的巨响完全覆盖了颜如玉的声音,荆楚听不见除此之外的任何声音。他紧紧抓住手中的宝器,横在身前,没有逃跑的意思。 “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躲避?”他看了眼手中的宝器,闪耀的光芒不停地在他的眼中散发光芒,他对手上的宝器充满着信心。 砰—— 巨锤粗鲁的撕开空气与空气之间的距离,掀起狂风怒号,如魔鬼般的嚎叫,张着嘴巴喷出腥臭的恶风,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着荆楚。 荆楚浓眉紧紧皱成川字,凝重之色浮现于脸上,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之前遇到的顶多是阿猫阿狗,如今来了只猛兽,攻击未到,气势已然逼人。 “不愧是妖人啊,身体素质真是好,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妖的后代?”颜如玉羡慕的看着玉柱那飒爽的身姿,不禁感叹道。 赞美还未说完,巨锤就来到了荆楚的眼前。一道厚重的黑影径直轰向荆楚的脑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砸成稀巴烂! 荆楚双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手中挥舞着宝器对着黑影就是一顶! 轰隆隆—— 整个场地爆发出巨大的雷鸣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荆楚的板砖厉害,还是玉柱的巨锤猛烈! 伴随着强烈碰撞的火花,场间模糊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噌!一道亮光突兀的闪现,带着一往无前誓不罢休的气势向前推进,而另一边一道绿色的光芒也不甘示弱,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又是一击! 砰!砰!砰! 无数次的碰撞把将要清晰的场地又打造成了风沙之国,残垣瓦砾不断的从仿佛战场的地面迸射而出,围绕着身在其中的两人,仿佛给他们披上了战袍一般。 众人眯着眼睛,看着并不清晰的战斗,看出了这场战斗的凶险! 只见身为妖人的玉柱,凭借着自己的天生的战斗力,一锤一锤不断的轰击着荆楚,就像是在钉钉子一般,每一次都好像把荆楚给砸入地面更深处,把他的双腿都限制在了地面上,仿佛扎了根一般。 荆楚眉头紧皱的承受着雷霆暴雨般的恐怖打击,双手死死的举着闪亮亮的板砖顶着,板砖疯狂地绽放着光芒,用尽了力气去保护自己背后的主人,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使得它也开始承受不住了,光芒由盛渐弱,竟然好似要碎裂一般。 “嘶!没想到这妖人的实力如此之强,竟然能把荆家家传的宝器给逼到几乎碎裂的境地,怪不得妖国乃我国之大患啊!”皇帝老爷子不禁感叹道。 “陛下,看起来如此,但实则不然。”展延看着场中的战斗,感觉却不一样。 老爷子来了兴趣,说道:“此话怎讲?” 展延对着老爷子说道:“玉柱乃是项老鬼多年前收留的妖人,而妖天生神力,每一个妖都有它独特的能力,与人交合产下的半妖,其力量与身体定然是普通的凡人无法抵挡的,可依臣看来,此人攻击如此的迅猛而急促,显然纵然为半妖的他也没有办法长时间的用此般力量,所以才会急切的要将对手击败。” “那你说谁会赢?” “以我之见,不出十回合,荆楚若还未倒下,则玉柱气力不济败下阵来!” 皇帝老爷子看着玉柱的攻击越来越急,频率也越来越快,仿佛真的如展延所说一般,不禁顺了顺胡子,点了点头。 “荆家也算是出息了,虽说有家传宝器在手,但那恐怖的震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多年过去了,总算出了个有用的人。” “展延啊……你多多留意他,看他能否为我所用。”皇帝悄声说道。 展延眼睛一眯,顿时了如明镜。 皇帝与展延的话,没有人听得见,也没人敢听,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中,紧张的气氛,逼迫他们不敢离开视线,生怕自己失神的那一刹那,胜负就已经揭晓。 “认输吧,荆楚……你会死的!”沉默不言的玉柱,在一次又一次的轰击下,看着双腿已经被砸入地面的荆楚说道。 荆楚抬头看了一眼如战神一般屹立在前的玉柱,因承受巨大的反震力使得内出血,一口鲜血被逼上了喉咙,含糊的声音透着坚定,“我不会认输的!” 玉柱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那好,下一招希望你能坚持得住。” “喝——”喉头里喷出一道劲风,玉柱的身体像一个个气球开始膨胀,原本就已经鼓胀到令人惊叹,现如今一块一块的肌肉如西瓜一般大小,山丘般堆砌在一起,看起来着实令人感到一股力量感十足的压迫感! “这到底是什么妖物!” 场下的观众们看到如此变化的玉柱,不禁惊叹道,好似看到了真正的妖族一般,脸色变得苍白。 “切,不就是一只不人不妖的渣渣,有什么好惊叹的,要是本大爷用不着三回合就把他给打死了!哪里会像那傻大个被压着打那么没出息?” 常天打完了之后,就一直闭目休息,直到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妖气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看到因妖惊叹的人们感到其落了人类的威风,不禁出言冷嘲热讽道。 他这一段话一说,还真是有些作用,观众们一下就冷静了下来,再看场上肌肉鼓胀如怪物的玉柱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对呀,我们有常天呢,他可是君国的未来,就算妖族真的来又怎样,常天会把他们都给赶回去!” “对呀对呀……” 观众们点头赞叹道。 常天闻言,内心感到满足,骄傲地扫视了周围,忽然心情骤冷,如冰封的北海雪原。 纪凡用脚支撑着还未恢复完全的身子,整个人颤抖的瞩目战斗的两个人,而在他身旁的“伙头兵”没有一个有心情去附和赞美夸赞常天的话语,全神贯注紧盯着战斗。 常天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我迟早都要一个一个地把你们打倒在地上,然后不停地羞辱你们!好让你们知道我常天永远都是你们仰望的存在!” 第134章 番天印 君明城一处老旧陈腐的宅邸,曾经威风无二的荆家,在四营合演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退居幕后多年的二老并不知道,自家的孩子现如今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是被人挟持走了。 如今独苗被人抓走,荆家能做的也只是让城里的军爷们帮忙多找找,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坐在家里干等。 “报——”急促的脚步声踏踏地敲击在地面上,激起几道微弱的尘土,一道健壮的身影闯入了荆家二老的视野里。 “怎么回事?”荆龙几夜不睡好导致的黑眼圈,因为这一声喊,而紧紧皱了起来。 夫人满目愁容的眼睛正望着儿子的房间,担忧着儿子的下落,忽然被这声音一打断,瞬时间凤目含怒,就要把多日来的怒火向来人宣泄出去,待看到来人后,不禁放下了火爆的怒火。 “长于,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带了什么好消息?”荆夫人问道。 来人一个抱拳,站立在荆龙和荆夫人面前,恭敬地答道:“长于不负众望,终于打听到了少爷的下落。” “那个混小子他去哪儿疯了?”荆龙急切地问道。 “少爷被人抓了去,后来不知怎的潜入了南营,被当场抓住,定下了意图刺杀居大人的罪名。”长于答道。 “混账东西!怎么会潜入军营里,还招惹上了居大人,莫非真是要我荆家绝路么!”荆龙悲痛欲绝的说道。 荆夫人不愿放弃一丝希望,追问道:“那军营如何宣判,可是有了结果?” “回夫人,南营营头高洪亮念荆家之情,留下少爷充入军营,现如今正参加四营合演。” “高洪亮?”荆龙闻言又有了一线生机,叹了口气道:“荆家先祖曾帮扶他一次,没想到他竟然记了那么久,可要多感谢他才是啊!” “是啊,老爷。”荆夫人想起了多年前楚公带来见过一面的少年郎。 “可是……”荆夫人担忧的说道:“楚儿他的能耐我知道,又怎么能打得赢那些练就杀人本事的将士呢!” “哎,夫人莫要担心,我已经把祖宗留下的宝器给他了,依他的性子定然是寸步不离身的,有宝器在,不说赢,至少无大碍!”荆龙淡定地说道。 “果真如此?”荆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爷,母子连心,女人的自觉可是很准的,不知为何内心总是有一股闷气压得胸口疼,她担忧地道:“可是我总感觉楚儿遇上了什么危险,心口总是不踏实……” 荆龙听着夫人的话,陷入了沉思,忽地双目迸发两道精光,拍案而起,憨厚的手掌直接把整个石桌给拍成了粉末状。 双目喷涌着怒火,愤怒道:“那个混蛋敢逼我儿到如此境地!” …… …… 瘦小的身子一变再变,天赋异禀的妖族之力使得玉柱的身子变得庞然大物,只见他不大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必胜的信念,手中倒拖着的巨锤,此时此刻才真正符合他现今的模样。 双腿用力的在地面上一踏,被粉碎得不能再粉碎的灰尘扬起,似乎是被他强大的力量给吸引,如两条苍龙在他脚下盘桓,高高举起的巨锤忽然迸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映照在整个演武场! “接招吧,一锤定音!” 荆楚面对来势汹汹的玉柱,他也不甘示弱,虽然知道胜利太难,但不敢拼搏的人,不配做荆家的人! 他挥舞着手中的板砖,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手,向天大喝道:“来吧!” 一声邀战,声音里的一丝一毫的害怕都消失不见,存在的同样只有必胜与复兴家族的荣耀的信念! 嗤嗤嗤! 密密麻麻的声音不断地从板砖发出,原先被玉柱给轰击出裂痕的板砖,此刻的裂痕渐渐扩散,每一道裂痕处忽然亮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表面上的陈旧痕迹一点点的掉落,露出里面金闪闪的本来模样。 噌! 似乎是感受到了荆楚那坚定不移的信念,家传的宝器忽然亮起更强烈更澎湃的金色光芒,像一轮火热的太阳,照耀着大地! 霎时间,绿色与金色的光芒就相互纠缠在了一起,各自占据天地一方,碰撞! “轰!” 强大的宝器与强大的妖族之力相碰撞,仿佛两颗高速飞行的陨石相撞一般,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迅猛地扫向在场的每一位观众,天空中的云彩被横扫而飞,整个天地都好似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啪!一直闭目养息的项老鬼忽然睁开双眼,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目光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与困惑! 荆家怎么还留有这东西,当年不是已经击碎了么? 他的目光渐渐深邃,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没想到,楚公那老家伙,死了还不让人省心,竟然把这宝贝隐藏到今天,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他看向自己的爱徒,内心有些不忍心,幽幽道:“既然它重新出世了,只怕玉柱要赢难了!” 惊起的沙尘迅速的被看护演武场的高手们给压制了下去,冲击波也被他们尽数挡在观众席之前,观众们只感受到一道强烈的劲风,把头发衣裳吹得凌乱,除此之外没受到别的伤害,不得不说都是君国的精英驻扎在这里。 烟尘渐散,模糊的身影也呼之欲出,憨厚少年单手高举,身子如扎入地底的树根,稳稳当当。 仿佛刚才扰乱天象的惊天风云与他无关一般,随狂风飘起的衣摆缓缓落下。 铛!一声闷响,硕大的巨锤落在地面,玉柱手抓着巨锤,目光复杂的看着荆楚,久久没有言语。 众人都猜不出谁输谁赢,只能干等着,直到一道摔倒的声音响起,看着那人倒下,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 “你赢了……”玉柱倒在地面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轰! 胜者的荣耀总是令人难以自拔,满场的议论和赞叹声不绝于耳,淡淡地风吹过他的脸庞,荆楚的心中不住地流淌着来自大家的赞美,一颗年轻的心不停地在激荡,好似先人看着他的表现,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纪凡他们打心眼里为荆楚感到高兴,自从大家伙交心之后,他们明白荆楚始终有一颗不灭的复兴家族之心,此刻看到他终于在若干年后重新让家族绽放荣耀,每一个人都因为他的表现而激情高昂! “荆楚,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在宣判荆楚胜利后,纪凡笑容满面的走上台前,想要狠狠地拥抱这个家伙。 忽然砰的一声,荆楚毫无征兆地倒下。 纪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给吓楞住了,“荆楚……你怎么了?” 别清风也感到不对,一个箭步冲上台上,看着倒下的荆楚,紧闭地双眼感到担忧,“快,把他送去疗伤!” 医师赶来一看,脸色沉重,“今后的比试他不能参加了。”说了一句之后,他飞快地把荆楚带走治疗,没有给纪凡和别清风一个问题的时间。 “哎哟,这可怎么办,南营又少了一位大将!” “是啊是啊,荆家赢了这场,入了前十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只是不能进入最终前三的争夺宝物,还是有些遗憾啊……” 张晋目光从演武场上收了回来,转头看了眼因为荆楚的伤退而陷入沉闷的纪凡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他会没事的,约莫只是拼斗太狠耗尽了气力,多休息几日定然会完好如初。” “嗯。”小伙伴们点了点头,稍稍放松了心情。 张晋满意的点点头,不因事物而乱其心,这是成为一位优秀的修者所必需的条件。 “烈阳,接下来该你了,你的性子如火,不动则已一动狂风暴雨。” 烈阳闻言双目一闪精光,了然于心,感谢地看了一眼张晋老大哥。 “去吧!”张晋微笑的点点头。 烈阳踏上了演武场。 他的对手此刻也走上了演武场。 “你就是烈阳?”突兀地问话显得很不尊重人,特别是这句话还饱含着怀疑,更让人不爽。 似乎来人之前调查过烈阳,对于他的脾气了然于心,修者的常识,乱其心则攻其胜,心意乱则容易失去理智,破绽百出,这就是他的妙计。 只一句就点燃了烈阳那颗熊熊燃烧的狂暴之心,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但奇异的是,烈阳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怒发冲冠,抽戟而起,只是眉目间有些火焰在燃烧。 罗乾有些弄不明白,脾气如炸药桶的烈阳怎么就忍得住自己的挑衅,难道是自己说的话惹怒他的程度还不够? 作死地他又说了一句,“怎么,害怕超过了愤怒,所以一言不发?” 嗯?望着如一杆戟插在地面的烈阳,罗乾彻底懵了,这怎么和大家伙说的不一样啊! 计谋失策,总是难免让人有点失落,两人实力境界相当,若是能在心理战先下一层,战斗起来他绝对有信心击败烈阳,只是现在的情况让他很是无奈,心间不禁露出了一丝破绽。 似乎是感受到这丝微弱的心境变化,烈阳的双目如电,忽然迸发出耀眼的精光,仿佛沉睡千年的雕像忽然抖落了所有的泥垢,露出曾经威武伟岸的身躯。 “机会!” 烈阳向天伸手一招,一道极速飞来的火红色的龙,闪电般从天空的乌云中垂直射下!通体火红的龙瞬间落在他的手上,火红色的气一瞬间消逝,露出黑色的霸气长戟。 二话不说,挥舞着充满狂暴气息的困龙戟踏地而去!身边的气流无一例外地被他给扯动,灌输到他的身躯,像一道利剑的剑鞘,隐匿他的锋芒。 轰!他的后背忽然喷发出火焰,像极了喷气飞机,移动变得模糊,身形瞬间就模糊起来,只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罗乾的身前一尺! 罗乾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忽然”出现的烈阳,手中匆忙地想要拔出自己的宝器,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处在了下风,但只要他拔出父亲给自己的宝器,就还有机会反制于人! 可惜,烈阳犀利的双眼告诉他,这件事没有发生的必要! 啵!仿佛蛋壳破裂的声音,很轻微却很有力量。之前一直包裹着烈阳的“剑鞘”此刻就像是碎裂的鸡蛋壳,再也抑制不住里面的力量,借着这个突破口,把心中的隐藏的怒气全都加倍释放出来! 飓风起,狂风啸,整个天地都仿佛因他而风云变换,一股燥热开始在演武场泛滥,不动则已一动狂风暴雨! 这句话点醒了他! 此刻他就如同一把破除一切的火龙! 挡在他的面前就只有一个字——灭! 罗乾一脸惊恐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烈阳,暗红色的困龙戟快要刺中自己的身体,他终于拔出了手中的宝器,一道青光微微一闪,他的心情似乎好过了一些。 不过好景不长,困龙戟迸发出黑红色的火焰,只一瞬就把刚露出头的青光给生生压回了宝器内,一种霸天灭地的气势扑面而来,压得罗乾险些想要跪地求饶。 来不及了么? 场下正盯着演武场看的罗左脸上一脸阴郁,台上的可是自己的儿子,没想到给他青幽剑都无法一瞬间压制烈阳,那个家伙的宝器竟然有那么强么,要知道这可是君国有名的杀器啊! 无数对眼睛紧盯着场内的战况,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只怕是旁边有个脱光的舞女都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 砰!一声沉闷的声响,手上传来恐怖的反震力,罗乾惊骇之情溢于脸上,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回事,他的力量怎么会那么强,我的青幽剑可是宝器榜上排名二十六的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他的破铜烂铁给弹开!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烈阳双目平静,没有给罗乾多一丝的机会,砰!砰!砰!数声爆炸的轰隆巨响,他的身上瞬间被鲜红的火焰包裹,好似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整个人如同霸王一般狠狠地出击! 困龙戟,升龙! 先抢占了先机,压制青幽剑,接着一瞬间爆发出至强的力量,对付战斗之心已升至最高的烈阳,罗乾又怎么抵挡得了? 一道黑戟凌空飞舞,罗乾被巨力震出演武场,败! “真是废物!”罗左拂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第135章 重元巨剑 “好家伙,还不赖嘛!”别清风高看了烈阳一眼,没想到平时一点耐性的家伙,在战斗中竟然出奇的冷静,险些让他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人。 烈阳骄傲的笑了笑,似乎很满意兄弟之间的夸赞。 连续过了几场之后,别清风看了眼台上接近尾声的战斗,目光转向纪凡,眼中有些担忧,纪凡的身体不知恢复了多少,虽然他的身体很变态,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再强的恢复能力又能恢复多少呢? 他的眉头皱了皱,纪凡只是巨力中境,接下来的对手绝对是极武境之上,开玩笑,没有极武境又哪里能在这么残酷的比试中走到最后?当然除了纪凡和……自己之外。 “该你了。”别清风说道。 纪凡朝别清风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认真,但却没有一丝恐惧。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管面前的对手是强是弱,他都会认真以待,绝不会掉以轻心。 他心有所感,忽然看了一眼右侧,发现常天此刻正盯着他看,那嘲笑戏谑的眼神似两道利剑刺来,纪凡慢慢眯起了眼睛,我才不会因小失大,常天我一定会击败你的! 哼! 感受到纪凡浓浓的战意,常天出人意料的并没有立即出言讥讽,而是看向了台上站着那位修者,目光中带有一丝警惕,别小看这丝警惕,以常天眼中无人的态度,要是能在他的眼中看出一丝警惕,想必此人定然实力不容小视! 纪凡敏锐地捕捉到了常天的目光,心中一紧,精神一瞬间提到最强。 会是什么样的高手,连一向自大无法无天的常天都感到一丝警惕? 一直气定神闲的大皇子,捻起盘中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就要送入嘴中的时候,看到上台战斗的人,手上的动作一停,脸上千般颜色变化,呆立片刻,诡异一笑,“没想到,等了那么多年,这人终于按捺不住跑来参加比试了,这下子可好玩了。” 大皇子十二岁入军营,在军营里什么样的兵都见过,不仅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战功也摆在那里,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将军,但在军营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给大皇子面子的,台上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 军营年轻一代第二高手,李元。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云蒙国悬赏榜第六十五。 曾经孤身一人潜入妖族城池,斩妖三百,被云蒙国悬赏万金取他的项上人头,数年过去,数次埋伏都无法将他斩杀,悬赏榜的排行一路走高直到今日第六十五位,看样子随着他的变强还会继续上升。 就是这么一个狠人,他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够资格参加,却一直守在镇西军抵御妖族入侵,直到十日前突然宣布参加君国大比,入了护北营。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你就是纪凡?”浑厚地声线从喉咙滚滚而出,就如他的英雄事迹一般,让人敬仰。 纪凡看着眼前站着比自己略高的男人,一身的黑色戎装,感受着他身上那股威武霸道的气息,脸色一寒,双脚稳稳当当的站在演武场上,双目静静地看着,内心却是掀起了狂风骇浪。 这人给他的感觉如同一座擎天的山岳,自己和他战斗,就如同一只小羊羔与猛虎争斗一般,就是个笑话! “我就是。”纪凡回答道。 李元提了提手中的一人高宽达半米的重元巨剑,中间一道贯通整道剑血槽,透着冷冷地嗜血冰寒,似乎威武霸气的人都喜欢这般,也只有这般模样的巨剑才配他! “很好,等了很多年终于有个人值得我回来。”李元说道。 嗯?纪凡内心激荡,原来他回来竟然是为了与人战斗,战斗狂人这种类型的人真的有啊…… “常天么?”纪凡作死的回了一句。 “常天,只是一个沉溺于拍须溜马的白痴罢了。”李元冷漠说道,在他眼里几乎是公认的君国年轻一代最强之人竟然在他的眼里只是个白痴? 咕噜——纪凡咽下了一口水,脑袋有些大,来人真的与之前的那些人有很大的不同,不……应该说是强的程度差太多。 这山中大王的自信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是常天,那会是谁?纪凡脑中冒出了个疑问,待他看向李元战意爆棚的双目,忽然明白他等的人是谁了,他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涩…… “我叫李元,出招吧。”李元看着这个第一个因为越境挑战而载入君国战斗史册的男人。 当他知道君国出了个越境挑战的人之后,他完全不当真,只当是又一个笑话,没想到消息越传越多,越来越夸张,渐渐有些相信,更多的是否定,他是个直接的人,遇到疑问事情他就会去解答。 在看到纪凡一天之内突破两个境界之后,他庆幸自己来了,他多么希望立刻就能上台与纪凡大战一会,但是他按捺住自己的兴奋,一路过关斩将,直到现在站在纪凡的面前,他内心的战意才彻底释放出来,好似回到了数年前那场突进作战,自己斩妖三百的战意!如火山如擎天的山岳霸气外漏! 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纪凡内心无奈的一叹,尽管通关之路艰难,他也要一步步的踏过去,因为常天还未败在自己手上! “来吧。”纪凡战意升腾。 战! 面对强敌,纪凡毫不犹豫地抛出了自己的大杀器——黑棺! 呼——演武场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没想到纪凡的对手竟然是年轻一代第二高手李元,他不是要守着西边终老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哎呀,我说李元这名字怎么难么熟,原来是他啊,这下惨了,我买了纪凡赢,悔啊我……” “你怎么知道纪凡不会再创造奇迹,我就相信纪凡还会赢!你看,纪凡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口黑色的棺材突兀的出现在演武场,离地五米,悬在纪凡的头顶上,看起来诡异至极。 不禁观众惊叹,就连只是见过一次的别清风他们也都是惊叹不已。 李元眼神微挑,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似乎更加感觉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了,没想到他除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器之外,还能有另一样,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三招,我若没有将你打败,我输!”李元忽然说道。 什么!三招,这是对纪凡的鄙视么!纪凡一招解决他,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像个井底之蛙一般,守在镇西军就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支持纪凡的人纷纷对李元的狂妄自大嗤之以鼻,挥舞着手中的汗巾力挺纪凡。 纪凡额间冒汗,他们不是局中人,感受不到李元那恐怖的气势,又哪能知道三招真的是给纪凡很大的便利了,不是瞧不起纪凡,以李元恐怖的实力,若是长久战,纪凡真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李元右腿向前一步,强大的力量瞬间就把地面砸出个深坑,双手抓住重元巨剑划了个漂亮的圆弧,宛如猛虎下山的利爪,带着呼啸的狂风,对着纪凡的脑袋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劈! 军人争斗要旨只有一个快准狠,巨剑虽大却在李元手上如同一道细剑一般如鱼得水,舞得气势磅礴,强大的气压压向纪凡,让纪凡根本不能缓过气来。 大皇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元,暗赞道这才是军人的作风,之前那些也就玉柱看得过去,其他都是花拳绣腿。尛說Φ紋網 砰!砰!砰! 纪凡惊叹于身穿戎装速度却依然还能如此之快的李元,招来黑棺挡在自己的身前,给自己争取多一瞬的时间,手中的锈剑刚探出头,忽然一道黑影呼啸着横扫而来,强行把纪凡拔剑的手给逼开,根本不给纪凡拔剑的机会。 剑影破空而至,第一剑就击退了黑棺,第二剑就斩向纪凡的手,第三剑直接向上一挑,仿佛手中的不是重达百斤的重元巨剑,而是一根柳条,动作轻描淡写,却让纪凡后背惊出无数的冷汗。 这就是真正高手的实力么,明明看得很清楚,可是我怎么就不能立刻脱身呢? 纪凡脑中思绪翻江倒海,果然三招要击败我不是开玩笑的,这才第一招我就几乎抵挡不住了! 望着如虎爪从下而上倒劈而来的剑影,耀眼的剑身反映着自己的模样,模样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剑也越来越近。 电光火石之间,纪凡来不及退,也不能退! 一旦退了,如此凌厉的剑势便会达到最顶峰,到时自己要想逃脱巨剑的围攻怕是难上青天! 拼了! 纪凡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拔剑,完全不顾即将砍向自己胸口的剑影,合计就是拼着自己受重伤也要拔出锈剑,他明白李元没有第二剑没有直接砍向自己而是逼开自己拔剑的手,就是害怕自己拔出锈剑,说明以他的实力也是害怕锈剑那变态的剑锋! 拔剑! 他竟然拔剑? 李元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没想到他宁愿受伤也要拔出剑,他难道不知道重元巨剑的威力么,重达百斤的巨剑砍在身上,不把胸口斩出一道血腥大口又怎么住得了手? 李元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接下来的攻势如雷霆万钧一般步步紧逼,根本不可能给纪凡一丝一毫的机会,以他的计算,若纪凡不能抵挡自己第二剑,那么接下来只需要自己向前刺出第三剑,纪凡就会被逼出君试台,败下阵来。 要想破解自己的第二剑,唯一的办法只有用更强大的力量把巨剑崩开,但李元早就算好了纪凡的实力,巨力中境非但抵挡不住自己的剑,反而会被这一剑直接给乱了手脚。 可他万万没想到,纪凡竟然敢接他的剑! 他紧盯着纪凡的眼睛,似乎想看出其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下一刻他愣住了! 纪凡冷峻的脸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那一道鲜红从纪凡的胸口喷涌而出的时候,他脸上除了骇然就是恐惧! 绝然,那一双眼神包含着赴死的绝然! 是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着他的信念? 他竟然不退反进,向前一跨步,胸口瞬间就被呼啸而来的重元巨剑破开纸张般简单地撕扯出一道血淋林的巨口,下至腹部上至胸口,险些就斩到了脑袋,以李元的计划他本来只想斩向纪凡的胸口,可纪凡突然上前,却是扰乱了他,伤口也变得骇人无比!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情景,任谁面对如此恐怖的巨剑,又有多少个敢上前去接呢?偏偏纪凡就敢了,这是怎样的勇气,或者说是多么的白痴? 李元内心露出了一丝惊诧,任凭李元纵横沙场多年,又可曾见过如此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以命相搏的修者? 搏者,唯有奴役的妖族而已。 纪凡眉头紧皱,仿佛听到他身体传到脑海中的痛苦的呐喊声,忽然腹中传来一股暖流,一瞬间让他充满了力量,他手中的锈剑终于在这拼出来的时间内拔了出来,满是锈迹的剑身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以极恐怖的速度高速震动,仿佛将剑身上的锈迹给抖落下来,然后咻的一声划破了与李元之间的距离,化作一道淡黄色的虚影撕裂李元的钢铁铸就的戎装,斩向他的脖颈! 锈剑锋利,利无双! 嗡嗡的颤抖声,如同切豆腐般切开了李元脖颈处的甲衣,发出一声骇人听闻的嗤嗤声! 而呼啸的重元巨剑毫无意外的斩开了他的胸前,强大的力量直接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震裂几道痕迹,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向了空中,散做一朵鲜艳的花! 巨剑蕴藏的巨力在接触到纪凡一瞬间就狠狠地把他拍了出去,如一道流星从演武场飞出,轰然落地! 纪凡! 所有人都盯着纪凡,只见他落在演武场的外边,已然落败,支持他的内心不仅一冷,竟然输了…… 作为兄弟,别清风二话不说,直接冲了出去,抱起昏迷不醒的纪凡立刻跑去了医疗处,望着浑身是血的纪凡,脸上寒霜冰寒。 “没想到纪凡既然输了。”蒋卫方心情失落道。 张世英满意地笑了笑,似乎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结果。 大皇子静静地看着,似乎早就预料到结果,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情绪。 常天则一脸茫然,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个常年落在自己之后的男人,竟然那么强! 若是自己碰上他,输赢难定! 展延看了眼处事不惊的老爷子,似乎想看出哪怕一丁点的心思,结果发现只是徒然。 第136章 随风而来 “胜者为……” 宣判官慢慢地走上了台,小心地避过脚下的血迹,望着一目了然的结果,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这场比试的输赢,结果一柄巨剑逼着他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吞了下去。 李元脸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汗珠,脸上除了震惊就只有震惊,看向脖颈处的甲衣缺了一块,汗珠唰唰的流了下来,颤抖地手缓缓放在脖颈处,感受着刚才那一抹冰凉的气息,后背一阵凉飕飕,要不是自己恰巧穿着师傅赠与的宝甲,要不是在最后一刻纪凡收了手,仿佛能遇见自己头颅飞起的恐怖画面。 李元看着被别清风抱走的纪凡,眼神复杂,咽了口水,声音有些黯然,摇了摇头伸出重元巨剑吓住宣判官,望着越来越远的纪凡,颤声道:“是我输了。” 李元没有解释那么多,默默地把巨剑放入后背巨大的剑鞘,走下了演武场,慢慢消失在军营。 也没有人敢说他擅自离去,要是你身上背着三百条妖族的性命,你也可以这样横着走。 宣判官无奈的小眼神望向了主审官,只见主审官脸色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宣判官如释重负,高声道:“护北营李元认输!纪凡胜!” 轰! 怎么回事,李元怎么说自己输了?这该不会是纪凡给了李元什么好处,串通好的给纪凡过关的吧! 是啊,不然李元明明都赢了,又突然说自己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喂,裁判有人公然放水啊! “这孩子,真是闹心啊。”项老头这般眼神独到的家伙,又怎么会看不出事情的原委,只不过对此还是感到有些气结,毕竟可是浪费了一个护北营的名额啊!这小子,亏老子还指望你夺个前三! “什么鬼?”刚把纪凡抱进医疗处别清风听到这个消息后,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纪凡,发现并没有自己长得帅,再看了另一边还在昏迷的沈玉,也没发现比沈玉美丽,别人怎么就认输了呢? 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通! 张晋掀开帘子,看到伤势有些重的纪凡,眼神奇怪,以他的认知,纪凡那变态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也不必担心太多,让他赶来的原因只有一个,李元这是为什么? 高洪亮还要主持大局不能离开,不然此刻就要跑进来问个明白,只是托张晋问个明白,顺带把别清风那家伙带回来,等下就是他的比试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张晋一走进来,就把目光注视到了纪凡的身上,看着紧皱眉头的纪凡,心想他难道不会是买通李元吧,但以李元的名声来看,没有战斗之外能吸引得他啊! 别清风一看到张晋进来,自然明白高营头的意思,担忧地看了纪凡一眼,掀开了帘子回去。 好似猜到张晋的想法一般,纪凡的眼皮动了动,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地打开,露出疲惫的目光。 “你不会是买通那个李元了吧?”烈阳一脸疑惑的道,也不管纪凡才刚刚恢复意识。 纪凡看着关心自己的大家伙,听着烈阳的玩笑话,又好气又好笑,缓了一会,才向他们解释。 越解释烈阳张晋的脸色就越奇怪,似乎比买通李元这个可能还要不可能。 “你是说,你收手了,不然李元……极武上境的李元就会被你切掉脑袋?”烈阳一脸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的神情看着纪凡,对于这个解释十分的不认同。 张晋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会赢,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好在你没事就是最好的。” 谁能想到纪凡的锈剑为什么能在巨剑击中自己的一瞬间,竟然还有可能拔出锈剑刺向李元的脖颈,并且若不是担心杀人的事情而收了手,只怕现在倒下的就是李元。 这相当于两招就赢了极武上境的大高手,说出去谁会信,他们宁愿相信纪凡买通了李元,李元放水让纪凡赢的“事实”。 纪凡无奈地笑了笑,内心里对他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难不成我能告诉你们,是我体内的须臾鼎忽然发什么疯,竟然输出了一部分的力量,抵挡住了重元巨剑对自己的伤害,并且短时间让自己拔剑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两倍,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抵挡住李元的第二剑? 既然他们都那么认为,就让他们去瞎想好了,自己乐得清闲,要不然他们不把自己给解刨了才怪。 见纪凡无甚大碍,心中的疑惑也被解开,纷纷走出医疗处去看别清风的比试了,反正过不了多久纪凡又会活蹦乱跳的跑出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有妖族血统,还是强大的那种妖。 纪凡哪里会知道小伙伴们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侧头一望看到沈玉依然紧闭着双眼,受伤太重还未醒来,不禁叹了口气。 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须臾鼎可以为自己疗伤…… 幸好李元认输了,不然自己岂不是没有实现对沈玉的诺言,他可不想做个无信的人。 看到沈玉,自然想到同样受伤的荆楚,那个拿着一个发光的板砖拍人的家伙,纪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道他好点没有,荆家知道荆楚昏迷后,立马派人接走了,不然多一个人陪着他倒也挺好。 因为沈玉实在长得太美,比女人还美,纪凡的内心里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当作男人来看…… 可惜了啊……纪凡在这一刻与别清风形成了统一战线。 阿……嚏,演武场上的别清风还未站稳,忽然打了个喷嚏,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心道怎么感觉有人说我坏话似的。 “欺人太甚!”孙文敏一脸阴沉,眼前的这个人区区巨力上境的实力,竟然敢如此的放松,简直是狂妄自大! 待我孙文敏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君国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巨力上境就能无法无天的地方! “别清风,你这狂妄的家伙,看我的鬼命索!”孙文敏的宝器是一道锁链,唤作鬼命索,这种偏门的宝器估计君国也就只有他在练,并且起的名字还与他的名字十分的不搭,但他却用得一手好锁链,常常在他人耻笑他的宝器的时候,把敌人打倒在地。 别清风用力地醒了醒鼻涕,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对面的家伙,还想问个名字打声招呼,怎么样都是君国的人才么,礼貌一些似乎也不错。 可自己一句问话刚要蹦出口,一道夺命的锁链似一道灰淡流影,如看准猎物咽喉的毒蛇,锁链移动的痕迹精微妙渺,锁链所向,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蕴含着气流运动的无上至理,那些隐藏在天地间的气流通道,在它看来纷纷看破,沿着捷径,看似走远,实际比直来直去的路子快上数倍! 别清风脸色一惊,惊叹于这锁链的移动轨迹,常人看不出来,他熟悉气流运动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分明就与他的做法相同无二。 别清风不禁高看了眼前这个家伙,虽长着一副平淡无奇还有些市侩的样子,微驼的后背,更像是街边乞讨的乞丐,只不过穿得一身好衣裳罢了,但那一手锁链用得真是极好,打心里佩服他竟然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气流流动的痕迹,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比之自己也就只差一些,怪不得可以走到现在,没有点拿手绝活又怎么可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别清风就没有办法了,他也说了,再好也比自己要差一些,自己可是控风的祖宗啊,对付他还是不是信手拈来! 奉管他是什么夺命锁链还是星云锁链的,差的那么一点点在争斗中就是差了很多!若不是靠一部分运气,别清风敢打赌孙文敏绝对没有现在这样一点重伤都没有。 想是如此想,毕竟孙文敏也是极武中境的实力,几乎就要踏入极武上境,也是君国数一数二的优秀人才,他的攻击还是要躲的! 别清风脚下一动,在鬼命索即将轰击到自己的时候,半个身子就钻进了风中。小說中文網 “混蛋,又是这个胆小伎俩!”孙文敏早就注意别清风很久了,自从侠盗之名传开后,他就一直关注别清风,知道他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隐匿风中,这般变态的招式自然让他很是羡慕又嫉妒,虽然自己早有准备,当此刻亲身感受到还是觉得无比的憋屈! 孙文敏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却是变化,双手用力一抖,本来就诡异的锁链变得更加难测,顺着锁链的变化,孙文敏却是顺着锁链夺路而去。 别清风隐藏在风中一时半会看不出孙文敏要做些什么,手中的清风剑却早已出鞘,雪白的剑身正反射着头顶的太阳光,闪闪发出光芒。 就是现在! 别清风瞧准孙文敏抖锁链的一瞬间的破绽,如六月难测的天气一般,突兀的刺出了雷霆一剑! 目标正是孙文敏露出的后背! 孙文敏并不知道,还在顺着锁链飞快的移动着,此刻他不知道身后大敌将至,下一刻仿佛别清风的剑就要刺中他的身躯,胜利似乎就是那么简单。 “看剑!”别清风轻喝一声,清风剑如一道快速的流云瞬间就要穿透别孙文敏。 可是,情况突变! 别清风忽然感到一丝诡异的响声。 嗡嗡嗡,就好似无数道剑齐齐颤抖发出的声音,让人不知所措! 下一刻,别清风就看到了声音的源头是从哪里来。 只见孙文敏的微驼的后背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就好像无数条毒蛇在他的后背挣扎蠕动一般,从内心让人感到恶心和诡异! 别清风的脑袋里满是疑惑,但他没有多想,管他是什么,清风剑一剑下去,自然见分晓! 噗嗤—— 一声衣裳破裂的声音,孙文敏的后背突然冒出数道黑色的夺命锁链,毒蛇般喷吐着蛇信向别清风咬去。 别清风脸色一变,挥舞清风剑,剑招微妙飘渺,看似有迹可循,实则完全无法判断其剑势走向,锋利的剑尖面对来袭的锁链,剑尖一触即开,发出铿铿锵锵的碰撞声。 孙文敏见计谋得逞,双手抖动鬼命索,锁链去而复返,仿佛鬼命索无穷无尽,数不清清风剑究竟打飞了多少次锁链,鬼命索又攻击了多少次。 别清风眉头紧皱,想要逃出鬼命索的包围,却惊诧的发现,鬼命索的移动轨迹早已把自己周围的气流通道给封死了,自己此刻根本无法立即逃脱! 看来他为了对付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啊! 别清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放松,只不过招架越来越有心无力,自己靠的就是以巧取胜,现在被困于锁链中,再加上境界本就低于对方,身体能调动的气流终究没有孙文敏多,战斗拖得越久就越吃亏,自己若不能尽快找出鬼命索的突破口,只怕落败的就是自己。 这就像温水煮青蛙,对比之前那个伤了自己的对手还要可怕多了,这是要自己败的节奏啊!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着演武场下的姬凤熙,自己的妹妹还在人家手上,还要夺得名次才能把妹妹带回去,若是败了,妹妹就难见了…… 尽管自己可以潜入宫中把妹妹救出来,可是皇宫那么大,哪能一次找到妹妹,况且皇宫的高手隐藏在暗处,一次两次还好,三番两次潜入皇宫又哪能不被发现,到时候埋伏自己可就是吃不掉兜着走了! 别清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这战必须赢! 清风剑飞舞,每一道鬼命索都被弹回,但很快又会围上来,根本无法摆脱。 孙文敏嘴角微翘,看着别清风根本无处隐匿,心中一阵狂喜,没了偷鸡摸狗的招式,你还能怎么办? 别清风没有看向孙文敏的脸,并不知道此刻的他脸上是多么的嚣张,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鬼命索的移动轨迹,把自身周围的入风口都给堵死了,几乎没有可能突破锁链入风中,就算入风了,面对如此密集的鬼命索,只怕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把他击败,平局或者败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要赢! 既然退不行,那么我只好进了! 清风剑用力一甩,又一条鬼命索被狠狠弹开,别清风的目光如炬看向前方,仔细地搜索着破绽口。 孙文敏并没有完全掌握气流的运行轨迹,他只掌握了一部分,足够他困住别清风,可惜还是避免不了一处破绽,但他相信别清风只会想办法躲入风中,并不会正面进攻,所以他根本不惧别清风会找出唯一那个突破口。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别清风天生亲近气流,取名清风也就是这个意思。 控风的祖宗不是白吹牛的! “有了!”别清风盯着孙文敏的左腋窝处,以他对风敏锐的自觉,他发现风的流向最后都会流到他的左腋窝处,从自己的位置顺着这条风道可以直接突破到孙文敏的身前,要在之前他才不会发现这条小的几乎发现不了的风道。 但战斗让他的战斗经验越来越多,经此一役,他的目光不单在风中,还在风外! “清风!”别清风低喝一声,再一次弹开鬼命索后,身子忽然如滑腻的泥鳅擦着无数道锁链的攻击,冒着被锁链击中的危险,如暴风雨中的海燕一般,如雷霆般垂直落下又飞起,突兀的在空中做着奇奇怪怪的趋避动作,在几乎把孙文敏迷惑之后,他的双腿突然发力,顺着那条隐蔽的风道,如一道霹雳,瞬间来到了孙文敏的身前! 轰!别清风的突然出现如同在孙文敏的晴天里打了个震天响的霹雳!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心中狂喊:他怎么会发现的,他怎么会发现的! 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别清风那一道刁钻犀利的清风剑! 剑锋太利,退!这一退,便是千里! 砰!孙文敏被这一剑直接给逼出了演武场,一脸灰白的瘫坐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有人告诉他别清风只会躲进风中,这全都是他自己猜测得出的答案,他以为想出个针对别清风寻常习惯的对策就能赢,但他不知道是人都会变的! “承让。”别清风收起了剑,对孙文敏拱手道。 第137章 桂花树之后 君明城一处幽静的地方,此刻有两颗躁动不已的心灵。 谷山铭与青玄二人为逃避张启的追捕,不得不东躲西藏,寻个机会逃出君明城,可张启下了死命令,全城搜捕,一层一层的搜,整个君明城密密麻麻都是官兵,又有高手隐藏在暗处,师兄弟二人不能随意的使用道法,否则就会被高人发觉。以至于现在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穿着普通人的服装到处游走。 在走了数个时辰之后,他们舟车劳累终于是顶不住了,毕竟他们还未修行到不吃不喝就能活的境界,所以在不熟路的情况下,寻找僻静的地方吃饭,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七律楼正好处在君明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不管什么时节,都是极少人,他们现在的身份太敏感,见这里远离人烟,继而简朴透着股灵气,还有那断断续续传出的美妙音律,实在是对极了他们的审美,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一处吃饭的好地方。 谁成想,刚吃了几口可口的佳肴,不知怎么地就感觉头晕目眩,胸口发闷,抬头望天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疑似中了毒,幸好身上留有解毒丸,一人一粒才稍稍缓解,不过身子酥软无力,一点法力都使不出。 正当他们忧虑的时候,一群莺莺燕燕穿着裸露的就围了上来,对他们动手动脚的,使得他们的道心摇摇欲坠险些破碎!偏偏此刻他们又动弹不得! “抱歉,我与师弟二人只是来找些吃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姑娘们高抬贵手。”谷山铭闻声就已经要命,更不敢抬头望去,默念道经三千章才稍稍平静了心情。 “官人可是与我们七律楼的姑娘开玩笑?”吴媚娘眼里的媚意更浓了,一双芊芊玉手轻轻搭在了谷山铭的肩上,吓得他身子一颤,咯咯笑道:“君明城有哪个人不知道我七律楼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谷山铭吞了吞口水,问道。 吴媚娘的双手缓缓滑过谷山铭的脖颈,再慢慢地拂过他的脸颊,看着他俊俏的脸,吴媚娘眼中的魅惑就更浓了,轻轻地低头,鲜红欲滴的嘴唇吻着谷山铭的耳朵,嘴巴微张,甜糯糯的声音诱人犯罪,“我们七律楼呀,就是给男人们舒舒服服睡觉的……地方。” “啪!”一声摔倒在地的响声,青玄痛苦倒在地上,脸涨得红,小腹处冉冉升起一道旗帜,表情痛苦的说道:“师兄我快不行了!” 谷山铭感受着下半身的火热,心中哀叹一声,“师兄也爱莫能助啊……” “姑娘们,带他们入房,好好伺候他们。”吴媚娘吐气如兰,一口香气喷在谷山铭的脸上,浓稠的白雾中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粉末。 谷山铭受春药攻身,耗尽了精力,此刻吸入催眠的粉末,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青玄自然也不例外,紧跟着纯情师兄的步伐一同晕了。 “吴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姐妹们难得遇到这般可口的佳人,不要钱我都是极愿意的!”一位眼神中包含着渴望的姑娘怨念道。 吴媚娘看着其他人一眼问道:“你们也是?“ 众女齐刷刷的点头,特别看谷山铭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有些头疼? 吴媚娘摇了摇头笑道:”这两人看着面生,不似城里人,但浑身的装扮无一不是上等,甚至是极品,寻常家是没有这般财力置办的。“ ”况且一口师兄一口师弟的,很有可能是出自修行世家,先抓住通知大皇子来看看,想必能看出是什么来头!“ 吴媚娘细细看了眼谷山铭腰间的佩剑,刻着祥瑞彩云,透着股出尘之意,她还有一句没说出口,这两人很有可能不是君国人,更有可能是二皇子请来的隐世高手,莫非……大皇子之前猜测二皇子图谋不轨是真的? ”若他们醒了,就按照原计划办,一切等大皇子来了再做打算。“ …… …… 城西的一处小楼,隐藏在两棵百年老树后,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过几道层层叠叠的小门,跨过最后一道门槛,走到挂有一条红丝带的桂花树的门口,杨东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警惕地看向周围,仔细检查直至没有发现异样后,他这才走上门前,轻轻地扣了扣门。 小楼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有些旧。这桂花树不是新种的树苗,而早已打了几年的桂花。这门自然不是崭新的木头,但却透着股新木的味道,闻起来不错,有桂花的香味。 吱呀一声,没有暗号,也没有对话。开门的人巧妙的利用把门拉回来的角度所形成的阴影隐藏自己的模样。 ”大人。“杨东看着这位隐藏在阴影里的大人物,双手抱拳恭敬地道。 ”进来吧。”大人物不愿意多说什么,领着他就进了门。 杨东转身关好了门,下一步就着急的朝里头走了进去,掀起一道门帘,穿过一间充满书香味的房间,停留在了一处古画的面前。古画挂在墙上,上面画着猛虎扑日,一只龇牙咧嘴的老虎,双抓向天,利爪所向,一轮烈日正当头照。 杨东收回看古画的目光,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不是来看画的,凝目看向大人的动作。 古画旁有个不起眼的小花瓶,隐藏在众古玩的身后,大人伸手轻轻地扭了三转,便抽回了手交叉放在身前,静静地等待,等待这习以为常的事情。 站在身后的杨东却难掩自己内心的火热,焦躁的他舔了舔干燥的嘴皮子,双手紧张的搓着,险些要把手上的死皮给搓了下来。 跟二皇子多年前找到自己的时候的心情一模一样,当他告诉自己想要夺皇位的时候,自己也是如现在一般兴奋又有些害怕,但现今对他来说稍微要比那时候要好,因为古画的背后就是二皇子谋反的中坚力量。 他双目紧盯着猛虎扑日这幅画。 猛虎的眼睛忽然一亮,接着挂着整幅画的那扇墙,突然从右向左打开了,奇怪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露出里面有些昏暗的空间。杨东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一张不大的黄楠木桌映入眼帘,两边分别摆着五把老藤椅子,上面坐了人,只留了一个空位,想必是眼前这位大人的。 “刘大人,辛苦了。”坐在首位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走进去的杨东两人拱了拱手。 刘大人向他点了点头,自个坐到了空着的位置。 杨东一脸的惊愕,看着领着自己进门的大人,透过黄楠木桌上漏下来的一束光,才看清他的脸。消瘦的国字脸,两道眉毛略淡,紧抿的嘴唇有些薄,有一股书生意,年纪约莫四十。 这不是户部尚书的刘观潮刘大人么,他也是效忠二皇子的人么,这……可是拥有实权的大官啊! 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刘大人入了座,也等不及就说了,“此次来,想必大家都得到了二皇子的消息,要做什么各位大人心中有数了吧?” 十位君国大臣默默地点了点头,双目垂帘似乎在思考自己来的目的。 杨东常年行走在各色各样的人中,模仿他们的言行举止,大官也常常冒充几个,但眼前的这十个人每个人都跟自己见到过的官不太一样。 为首的老人见诸位不言语,也不恼,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回答,目光却看向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杨东,笑了笑问道:“小家伙,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杨东一时间愣住了,瞧着这几位看起来就是十个人之中最有实力的人,听他说的话,感到强烈的压迫感。自己只是来汇报这一个多月来君明城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给其他指示,来到才知道是要自己加入。 “二皇子的心,你明白吧?” 杨东心中一颤,二皇子夺位之心早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都放在心里,如今这位大人直接就说了出来,他感到有些错楞,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那就好,在座的各位在朝廷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希望因为你的马虎而使得我们提前暴露。”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了眼周围的老部下,心里感到安慰,还是有血性的人多,收回心思,继续说道:“再过几日,大比开始前,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个让皇帝老爷子退位,把皇位传给二皇子。” “什么!”杨东还未平静的心又落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卷起滔天的巨浪。 不单是杨东,其他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是如此,脸上的惊讶神情都摆在脸上,似乎也没能想到林大人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用医师的话来说,还能吃个一二十年。不说身体,单说老爷子批阅奏折还是一如既往的准确,对江山社稷之事依然很上心,让他退位又怎么可能? 这一句退位,便是逼权啊! 他竟然没有等皇帝退位,与大皇子夺位,而是直接逼皇上退位,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啊…… 林在野看了眼他们的反应,打量着二皇子点名招来的几名心腹,他不是不相信二皇子的眼光,二皇子在他看来是最适合做未来君王的人选,有计谋懂民心虽然总有些怪癖但还是可以接受,大皇子从小在军营,身上一阵杀伐之气,若是开疆扩土定然是上上人选。 但宏宇大陆早就稳定,西有妖族大国云蒙国,东有仙族玄国,北有大陆最强国明雄国。又哪里容得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帝呢,到时免不了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于国于民皆是灾难啊! 他收回了目光,这几个人都是人精,单单一眼是看不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自然就猜不到他们是否忠于二皇子,还是心里头惦记着皇帝老爷子。 “皇帝陛下身边已经安排了人,张统领也答应出兵协助,只要我们动作快,这件事就有成功的可能!” “单单两股兵力又哪里能行?”刘大人看了眼黄楠木桌的中心,那里摆着一朵兰花,散发着清香,闻起来却有些杀伐的血腥味,说道:“若是二皇子有动作,大皇子第一时间就会出兵包围,以大皇子在军中的号召力,只消几刻,就能把二皇子的兵力给杀个一干二净!”刘观潮看了一眼林大人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观潮说的极是,林大人有什么把握能让大皇子当日不出兵么?”另一位大臣点了点问道。 林大人捋着白须,用手指着那朵兰花,信心满满地说道:“我自然有办法拖住他。” 林大人在文官的心目中地位极高,向来是说一不二,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做出如此回答,所以群官们心里尽管有些担忧,闻其所言放松了下来。 “既然林大人如此说法,那我们定当不负众望,发动文官上上下下劝君退位!” 若不然大皇子登基,朝廷上的文官地位定然会一落千丈,时时刻刻被武官压制永无天日,又哪有一展宏图的机会?武官哪里及得了文官治国,打打杀杀只会误国,为己为国当与二皇子进宫劝谏! “好!”林大人见事情如此顺利,顿时豪情万丈,大笑道:“有诸位协助我等,大业可成!” 事已成,林在野心已定,看到站在一旁的杨东,随机向几位大臣介绍道:“这位是杨东,之前在展延的手下办事,为我们大业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得到的许多消息都是其告知的,其心可鉴日月!” “杨大人辛苦了。”大臣们看了杨东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能在号称是间谍头目的展延手底下做间谍,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杨东谦卑地躬了腰,压低声音说道:“下官只是分内之事,当不得辛苦二字。” 他又道:“二皇子乃是人心之所向,而天注定二皇子成事。数日前仙族潜入君明城,正是一个绝顶的好时机,我已打探到仙族被藏于何处,到时通知张启,自然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仙族……这有何关系?”一位大臣问道。 杨东解释道:“仙族藏身的地方就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若大皇子正好在场,此番此景被张启看见了,将会何如?” “张启,张统领的公子?据说那公子可是铁面无私,深得人民爱戴啊!”那位大臣心一惊,说道:“堂堂皇子与仙族会合,那就会坐实包庇仙族的罪名,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没错,到时候大皇子若想走的干净,那是不可能的了,而没有大皇子的亲口谕令,又有哪个武官敢动身,不怕反扣个造反的罪名?”林在野胸有成竹地道。 “大人所言极是。”众臣附和道。 诸位大臣你一句我一言,思来想去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只待时机成熟,就一举进宫劝谏,举推二皇子登基,届时天下已定,君国可保百年盛世。 第138章 又见轮空 常天一脸狂傲地看向医疗处,透过墙壁看向里面躺着的纪凡,一脸不屑,转头看向别清风与烈阳,冷笑道:“已经有两个孬种弃权了,不如你们也弃权好了,反正也只有被我碾压的份儿。” 别清风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熟悉他的人知道,此刻的他内心早已怒到极点。 他握紧了手中的清风剑,就像在看个嗷嗷犬吠的恶狗一般,厌恶之情泛于脸上。 “恶狗只会嗷嗷直叫,对付恶狗,只需要棍棒加身,自然就教它再也叫不出来。”别清风冷冷道。 烈阳瞪着眼睛看向常天,对别清风说的话表示赞同。 “好,很好,非常好。”常天深深地看了别清风一眼,嘴角咧开,露出狰狞地笑容,“看来死的人又多了两个。” 主审官这时候走了过来,问道:“别清风,战或不战?” 别清风想都没想,回答道:“战!” 主审官又看向烈阳,“烈阳,战或不战?” 烈阳同样痛快地回答道:“战!” “常天,战或不战?” 常天咧嘴轻蔑一笑,讥讽道:“战,为何不战?” 他的回答狂妄而傲慢,口气自大让主审官都为之不喜,但碍于他背后的势力太强,也只好忍气吞声,看着下一位问道:“马永都,战或不战?” 一位八尺壮男沉声道:“战!” “方明志,战或不战?” 方明志手拿两道银钩,轻声道:“战。” “李飞白,战或不战?” 李飞白摸了摸手中的银色长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战!” “好!”主审官看了一眼医疗处,说道:“因纪凡与荆楚受重伤,视其为弃权,可有异议?” 弃权?别清风与烈阳同时看了一眼对方,荆楚弃权是既定的事实,可纪凡不会弃权的,依他的性子,承诺的自然就会做到,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弃权呢? “不,主审官,纪凡他不会弃权。”别清风急忙说道。 主审官轻飘飘看了别清风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若纪凡没有亲口应战,自然算是弃权的。” “可他现在还在昏迷,你要他怎么回答!”烈阳闷声道,一双眼睛饱含怒火。 主审官对烈阳的眼神不闻不问,耸拉着眼皮子,淡淡说道:“规定就是规定,既然昏迷不醒那就意味着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你……”烈阳顿时气结,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就叫纪凡起来?看了一眼常天,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着他那贱得无可救药的笑容,和主审官那一脸欠揍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串通好了。 “别你啊我的还是他的,纪凡那白痴算是好运了,免了一场血光之灾,若是参战,碰上我保不齐被我踩在地上碾碎他的头颅,这下可好了,至少不用那么快投胎了。”常天才不在乎这把火被浇得多旺,出言讽刺道。 “好了好了。”主审官摆了摆手,说道:“若是纪凡不应战,那么就算作弃权。” 可恶!别清风紧紧攥住了拳头,紧咬着嘴唇为纪凡不甘,情不自禁地看向医疗处,心道:纪凡,你可要起来啊,再不起来就晚了! “纪凡!”烈阳默念道。 常天一脸冷笑,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不意外,碰上那样出人意料的对手,不死都是侥幸,还指望平安无事? 无知! 高洪亮看向医疗处,眼睛里的希望一刻不曾消失,只是没有之前的明亮,“我南营有四位进入前十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前三能当然好,不能我也倍感欣慰,这已经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成绩了。” 纪凡,你就安心养伤吧…… 张晋、颜如玉和史玉柱没有看纪凡一眼,沉默不言的不知看向哪里,似乎对此事一点都不关心,在他们看来,纪凡如此变态的恢复力,又怎么可能一直昏迷不醒,懒得去想没可能的事情! 主审官瞥了一眼医疗处,发现依然还是没有动静,索性下令道:“纪凡,因受伤无法出站,判弃……“权字还没有出口,就被一道喂养霸气的话给打断了。 “慢着!”皇帝老爷子抖了抖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演武场上的所有人,直到看着他们头皮发麻,转而锐利的眼睛如蛟龙出海,一双龙目目光灼灼盯着主审官,主审官吓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地上,皇帝老爷子才说道:“你未问,怎知其不战?”质问的声音如滚滚轰雷,在他耳朵旁炸响,吓得他直哆嗦。 “陛下所言极是,乃下官思虑不周,请陛下责罚!”主审官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直起身来,望向依然毫无动静的医疗处,一脸的苦涩。 皇帝老爷子哪有兴趣与他说话,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就自个坐下了。 主审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紧绷的心终于得以放松一些些,瞥了一眼医疗处,高声问道:“纪凡,战或不战?“ 所有的观众都紧盯着医疗处,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纪凡的回应,可是一瞬过去了,一会儿过去,一段时间过去了,那墙的背后躺着的奇迹男子,却依然未醒,不禁心凉意冷。 哎……毕竟是李元,年轻一代第二高手,纪凡虽然侥幸赢了,可也没希望进前三了…… 是啊,我买的注怕是赢不了了。 已经很好了……蒋世英默默地叹道。 终于没能展现奇迹了,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希望你能站起来?呵呵,只不过你的辉煌就此停止了……张世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紧握的双手松开,背在身后。 主审官瞧见此景,有了刚才的教训,也不敢胡乱下定论,眼睛笑成一道缝,难看的如同一条五花肉被碾成一个肉球,不仅难看还恶心。 皇帝老爷子看着依然毫无动静的医疗处,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意此刻纪凡的表现,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似乎也不报什么希望了。 主审官见陛下神情,心安定下来,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医疗处,最后问了一句,“纪凡,战或不战!”声音高亢,却也不能让纪凡立刻醒过来。 常天嘲笑的点了点头。 观众们齐声一口叹息,似乎纪凡再也没有办法站在场上战斗。 纪凡没有反应,主审官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可是收了好处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君子所为,如今宣判纪凡弃权恰当好处,自己办事也办在实处,自然没有人说自己不是。想到着,他看了一眼常天,除了他一脸的天下唯我独尊的骄傲自大的模样,看不出其他的优良气质,除了身家显赫之外。 快刀斩乱麻,此刻不说更待何时,主审官开口就要说话,“我宣布,纪凡……”可还未说完,一句咳嗽声打断他。 “谁?”大家伙的目光都被声音吸引住了,看向医疗处,似乎有奇迹发生。 咳嗽声止,一位消瘦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出医疗处,阳光落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双眼露出必胜的目光,张开嘴随后一句略带沙哑却透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脱口而出,“我纪凡,战!” “战!”这个字说出后如同天雷灌耳,众人在短短的错楞后,瞬间恢复激情,看着那个缓缓走向演武场的人影,挥舞着手臂,尖叫万分! 纪凡!纪凡!纪凡! 常天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插入手掌心,血印极深几乎要出血,脸上的阴桀仿佛能掐出黑水。 自己本该兴奋的不是么?常天心里如是想到,可一阵阵激荡的心赤裸裸的在他的心口上击打,仿佛要敲破他的心脏一般。 可是为什么自己见到颤巍巍走出来的纪凡后,自己内心的那股浓烈的战意一瞬间降到了谷底……隐隐还有些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害怕! 常天紧咬着牙,看着纪凡像个怪物一般,一次次受伤又一次次恢复,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知道过了不久纪凡就会恢复如初,他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动摇,动摇之前自己根本不会动摇的信念,自己还能打败纪凡么? 主审官紧张的看了眼常天的脸色,心道:这可不怪我,我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变态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人,是上古大妖和杂交的妖人都说不定…… “如此剩余七人,抽签分组,以此类推继而推出最终的胜者!”主审官看了一眼参赛的八位,问道:“可有异议?” 一片沉默,眼神中各有深思,但那一抹战意凝聚眼中。 主审官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上前抽签。” 听到主审官这句话,所有人都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精神一瞬间集中到极致!谁都想知道新的一轮战斗的顺序。 纪凡与常天之间的恩怨已经人尽皆知,他们是否能在这一次碰上? 常天是否像之前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手击败! 别清风的身法是否依旧飘逸让人无从下手? 又一个轮空的机会是谁如此幸运? 这些疑问都存于众人心中,他们好奇又期盼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看。 …… …… “常天你第一个抽签。”主审官说道。 常天脸色恢复如常上前一步,随意拿起摆在面前的签,在众人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打开,一片空白。 “轮空!”眼尖的看客一眼就瞧出了,惊呼道。 没想到常天竟然如此的好运气,第一个抽签就抽到轮空签,这让之前有些紧张的方明志和马永都稍稍放松了下来,毕竟常天盘踞在第一的位置已经很久了,加上他的手段之狠毒也是少有的第一,能少个劲敌就少个劲敌,自己也不免太早就耗尽了力气。 纪凡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台前,看了一眼常天,有些惊诧他拿到了轮空签。 常天如何看不出纪凡这眼神的意思,嘴角上扬对此不屑一顾,冷冷地回敬纪凡一眼,说道:“我可不像某些白痴得了天大的便宜还不知道收敛,这轮空签我就收下了,虽然击败你们不费吹灰之力,但我也不想多此一举,我就在下一轮等你们来送死吧。” “咦——”全场支持纪凡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唏嘘,对比前后纪凡与常天拿到轮空签的选择,此刻的常天变得胆小如鼠。 常天脸上装作平静无比,内心却是激荡万分,想自己第一的名声全国皆知,少费些功夫又能如何,胜利迟早是我的,这些人只是一群愚蠢无知的人罢了。 这一个决定,看起来是明智的,但却让他的气势一瞬间弱了几分。 嘘声并没有太久,马永都缓缓走上前,这个八尺高的大汉,沉默寡言,走上前抽出了一张签。接着是一脸白净的方明志,也抽出了一张签。别清风紧跟着也抽了一张签……纪凡走上前最后抽出一张签。 依次抽了签之后,对战的顺序也出来了,分别为: “马永都对别清风、烈阳对纪凡、方明志对李飞白。” …… …… “这马永都是什么来头?”烈阳看了一眼高大威猛的马永都忍不住好奇问道。 纪凡也好奇得要紧,看其身材壮硕,肌肉紧实有力,定然使着一把大器,挥舞起来不说力搏千斤,最起码也得势大力沉啊! 张晋笑看两个好奇宝宝,说道:“马永都这人有实力为人低调,很少人知道他这号人物,要说起来他的实力也算是拔尖的,但对上别清风估计没什么胜算。” “为何?”纪凡不解道。 “无他,战斗风格相克罢了。”张晋看向对接下来的战斗满不在乎的别清风说道。 别清风一脸轻松,他们说的话自己不是没听到,只是觉得他们说得很对,马永都自己多少了解一些,善使长刀,手中一把重刀百余斤,舞得虎虎生威,遇上之人至今未能破开其铁桶般的防御,用别清风的话说,是个硬点子。 可惜张晋老大哥说的话完全正确,这样扎实的路子,对上别清风的确是吃了大亏了,一开始采用游走战术,而马永都的脚步绝对跟不上,加之清风剑锋利的剑锋,不消二十回合马永都就会败下阵来。别清风不放在心上,也是自然。 “别清风,马永都,上场!”裁判道。 别清风一脸轻松地上场,马永都拖着沉重的大刀也走上了演武场,脸上一抹紧张神色证明他的确很是紧张,气势上就输了一截,又怎能不败? 噼里啪啦的宝器碰撞声,不出二十个回合,果不其然马永都就败下阵来。 第139章 器化 马永都实力不算最拔尖,但在君国年轻一代里也算是有名气的,境界高于别清风,可惜境界上的定义已经不能限制别清风了。 败下阵来的原因是因为战斗特点上的吃亏,但不是主要的。明眼人才真正看明白,主要原因在于别清风的身法实在诡异得让人无法相信,君国至今没有一人能做到如此之境界。 “马永都会败,但我没想到败得那么快……”项老鬼看着自己北营最后一个还站在演武场上的人,此刻也灰头土脸地走了下来,眼中的神色有些黯淡。 马永都看着又是营头又是恩师的项老鬼脸上的表情,羞愧地没有抬起头,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许久许久不曾说过一句话,眼神恍惚仿佛那一抹剑光还在自己眼前凌厉闪现。 “您能做到么?”马永都轻声问道,恢复了精气神,带着一抹期盼,声音传到了项老鬼的耳中。 他知道马永都这句话的意思,苦涩地摇摇头,“我做不到……” “您也做不到么……”马永都听到恩师的回答,刚才重新焕发着一丝光彩的眼神,又极快的消散而去,嘴巴开开合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却久久无语。唯有把目光看向演武场,希望再看一次他的剑。 演武场并没有因为这段短暂而结果明知的比试停了下来,众人与项老鬼一般,一开始就默认了别清风的胜利,惊叹的只有二十回合实在太快。 主审官感叹于少年郎的恐怖天赋,赞叹一声后,看了南营那两位少年一眼,眼神中带着点惋惜说道:“别清风胜,下一场烈阳对纪凡。” 纪凡与烈阳相视一眼,眼中苦涩无奈。 烈阳一脸苦笑地看着纪凡,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情愿,但却没有多少怨念,毕竟该来的始终会来,他明白自己人交战到最后是不可避免的,此刻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而为。 况且,他对于纪凡现在的成长也是极其期待的,看着他一路“升级”,短短一天不到,就突破到了巨力上境,虽然依旧低于自己,但没有人敢小觑他。毕竟这一路的失败者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不信可以问问他们的感受,被低境界的人打败的滋味,那当真是妙不可言…… 想着想着脑海里的画面就飘回了前些日子的时候,自己几乎毁了君明城,可还是没有办法把纪凡击败,这让他不禁感到心有力而力不足……但是他目光一闪,一股激昂的战意从胸口直冲脑门,自己可是极武境的青年才子啊,怎么能如普通人一般害怕呢? 这股战意越来越浓,仿佛一杯烈酒下肚,在肚里来回激荡,掀起千层巨浪,而那股不甘失败的战意也是飙升到极致!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战吧!我也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来吧。”他一脸释然的看向纪凡,眼神中饱含着对纪凡的尊重和浓烈的战斗欲望。 纪凡望了眼烈阳,眼中带着一丝郁闷,自己也不想与烈阳如陨石撞地球般碰到一起,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时候太过郁闷,但他也明白该来的始终会来,早打晚打不如现在就打。 他看出了烈阳的心思,兄弟之间不做那么虚伪,此番碰到了一起,就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打上一场,酣畅淋漓之后,看谁最强! 两人情不自禁地看向对方,一抹笑意浮上嘴角,不打不相识的兄弟之间再一次的对战,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兴奋起来。更别提场外的观众们,那嚎叫般的兴奋声!他们早已按捺不住这“自相残杀”的激烈场面了! “来吧!“ 望着演武场,纪凡与烈阳携手而上。 …… …… “下注了,下注了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赌坊一条街雇来的小厮们正努力的吆喝着,希望在这个秋意渐浓的时节,多赚些银两,好为冬天的日子多添几件衣裳。 小六是千金坊刚入行的拉拢小厮,对赌坊的事业非常的上心,看到每一个走过路过的人,都像看到了可口的饭菜一般饥不择食,他坚定的认为只要肯努力,就能拉拢到下注的客人,自己的收入也会节节攀升,从而受到老板的重用,最后欢天喜地的迎娶城北街的花姑娘们…… 这时眼尖的他,看到一位戴着斗笠的人正向他走来,腰间别个鱼篓,似乎是个捉鱼的。别的赌坊小厮瞧不上眼,招呼都不打一声,避都来不及。 可他的心里一阵欢喜,老板说过穿着打扮怪异的人,不是真的就一定是假的,假的就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而这就是他的机会,不管他是不是,自己都不会亏,为何不问问呢? 想到这,他满脸欣喜地迎上去,对着这位面生的“捉鱼人”大汉,自信地说道:“这位兄台,观您在此赌坊街一路走来,是否有下注的打算?不妨来我千金坊试一试,千金坊开店以来,从未有过坑蒙拐骗之事,赌注分明那也是行业少有,兄台我小六打包票绝不会坑您一分钱!” 肖道远挑起遮挡住自己的斗笠,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厮,听着他说的话,觉得有些意思,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他道:“你们赌得最大的是那几场?” 小六看着他嘴角那抹笑意,心中顿时一喜,有戏! 他开口道:“赌得最大的自然是全国大比的第一,当然现如今还未进入白热化,小六建议兄台莫要急着下注,反而是最近这几场四营演练的赌注比较热门。” “噢,说来听听。”肖道远掂了掂腰间的鱼篓,发出一声声噼里啪啦的碰撞声音,一瞬间就吸引住了小六的魂儿,这鱼篓里难不成都是钱?大发了,大发了啊! 小六舔了舔嘴唇皮子,说道:“与纪凡有关的每一场都是大赌注,还有……” 肖道远眼睛一亮,笑意更浓,打断了小六的话,直接了当的说道:“如此,全都下注纪凡胜!” 啪一声,肖道远解下了腰间的鱼篓,一把丢到了小六的怀里,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六,淡淡地笑了。 马门主,看来你看好的人在君明城名气很高啊! …… …… 场外边热闹非凡,此刻的军营里也是热火朝天。一双双火热的眼睛射向演武场中央,看着这两位同是出自护南营的新兵蛋子,好奇地猜测他们二人谁会赢得这场胜利。 烈阳一身劲装,一股英雄气概随着飞扬的长发展露无遗,随着看客们的欢呼声渐渐高亢,全身各处散发出的狂暴的红色气息愈来愈浓烈,仿佛一杯百年陈酿,稍稍开启泥封,一道酣畅淋漓的热辣即将入口! 他一抖手中的乌黑的困龙戟,一股凌厉霸道的黑色迸射而出,与其身上狂暴的红色相混合缠绕,渐渐变成一道道散发出恐怖气息的黑红气息,在其身边盘桓,仿佛一尊战神霸气无比! 长枪指向前方,一往无前地气势撼天动地,他望着纪凡道:“纪凡,你我尽力一战!” 纪凡不甘示弱,素色长袍依风而起,手中一把锈剑锋利至极,透出的淡淡金光骇人心神,左臂一挥,手指上的储物戒的亮光一闪而逝,一道黑影闪现而出,夺人眼球! 黑棺! 面对烈阳这般强者,单单锈剑是万万抵挡不住的,要想胜利,那只有全力以赴! “好!”烈阳见纪凡拿出了黑棺,心情一阵激荡,滔天战意汇聚成凝聚在困龙戟之上,长戟华丽地一甩,一道黑红色的冷冽光芒朝着纪凡激射而去。 “来得好!”纪凡兴奋地大喝一声,当机立断拔出锈剑,一道金光迸射,与笼罩头顶的黑色交相呼应,黑棺缓缓打开,幽暗的黑棺中旋转的漩涡仿佛能将人的目光吸入其中。 噌的一声,无数条幽黑的光芒诡异地从黑棺中探出来,待看到烈阳后仿佛见着猎物的毒蛇,发出嘶嘶的声音,瞬即撕咬而去! 黑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道黝黑锋利的长戟露出它的狰狞,烈阳挥舞着它,左右横扫数道黑光,活生生地在密集如麻黑光包围下,杀出一条路! “没想到烈开阳这老混蛋生出的娃儿已经成长到如此境地,虽然不想说,但心里面还是嫉妒得狠啊!”张世英看着烈阳一路狂劈,突破到纪凡面前,不禁被他这种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给震撼住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气势啊……真的是印证了那句古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蒋卫方赞同地点点头,看着势如破竹般的烈阳,不禁好奇地看向纪凡,他又会怎么抵挡呢? 顺着蒋卫方的目光看去,纪凡临危不乱,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波澜,一脸平静地提起锈剑,剑锋上一抹光芒汇聚一点,似乎给锈剑的锋利更添了一道气势! 出剑! 纪凡脚步一踏纵身一跃,长剑一指前方,无数道黑光似倒退的狂风,被烈阳一击即退,汇聚于锈剑剑锋的那个点之上,掀起狂风以点为始,迅速包裹住纪凡的身躯,就像一枚破风的导弹,呼啸着带着恐怖的破坏力向前! “砰——轰——” 戟与剑相碰,毫不意外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太阳耀斑似的光芒一瞬间狂扫过所有人的眼睛,脑海里的只剩下一片片炫光,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有耳朵还能听见一声声激烈无比的碰撞声! “砰!砰!砰!” 纪凡的锈剑不断地寻找着烈阳的破绽,如一道游鱼一般上下游走,以剑的锋利打乱着烈阳的战法。 烈阳迫于锈剑的至极的锋利,不得已只好不断的改变自己的战法,步伐显得有些慌乱,但境界上的巨大差异,使得纪凡根本没有就他这一点而得到半点便宜,每一次他的反击都给纪凡巨大的麻烦,强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震撼到纪凡的身心! 烈阳一开始就知道纪凡的弱点在哪,力量永远是不变的话题,只要自己不冒然靠近,以绝对的力量守把纪凡阻挡在外,任纪凡再锋利的剑也破不开自己身上一丝一毫! “纪凡,看我一招!”一声大喝,他挥舞着困龙戟向天画了个圈,瞬间一股黑暗的气息从圈中渗透而下,起先是一滴一滴浓稠的液体般,但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朝着他的身体把无边的黑色倾泻而下! 他的眼睛也在一瞬间化作了黑色! “器化!”展延的目光中满是惊讶,他想象不到年仅二十的烈阳竟然能做到以器化身的境界,要知道多少成名已久的高手都做不到的啊! “这是……器化?”纪凡脸色一变,似乎有些眼熟,疯狂地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典籍,忽然想起一本古书写道一种修器者的奇异境界,所说的现象就如同烈阳这般,传说乃是拥有极高悟性的天才才能做到的! 没想到烈阳这小子竟然隐瞒了那么久,这么强的天赋真是让人羡慕啊! 纪凡感叹归感叹,心中的战意一丝一毫都没有削减,反而更加的激昂! “这才像样,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你我一战!” 纪凡因酣畅淋漓的战斗,感到全身上下每一处的细胞都剧烈地跳动,就像一股火焰在身体里面燃烧,澎湃的力量仿佛从那火焰中扩散,转瞬间席卷了全身! 嘭! 一道烈焰像子弹一般从后背喷射而出,带着一道火红的气流在空中发出一声炸响!紧接着又是一道炸响,又一道烈焰喷射而出!似乎是烈焰不甘示弱一般,嘭嘭嘭!一声声炸响在空旷的演武场上空炸响,一道又一道的烈焰争先恐后地迸射而出,不止是后背,手臂脖颈双腿全都一一迸射出火焰。 纪凡一瞬间就被火焰包裹,仿佛一座喷射着火焰的活火山,燃烧着迸发着强大的力量! 锈剑也免不了被火焰吞噬的后果,一道火焰窜上了它的身躯,似崭新的剑鞘般将它保护在里面,给它增添了燃烧的气息!Www.XSZWω8.ΝΕt 烈阳看着纪凡的变化,内心里为纪凡高兴,这才是我烈阳看上的兄弟,没有一个是弱者! 第140章 破开一切 呼—— 一阵狂风呼啸,整个演武场似乎都被这两股热量给点燃,众人的口舌都干燥起来。 烈阳如同黑化的太阳一般,身体不断迸发出一道道火舌,火舌紧跟着发出一道爆炸声,随着一道道爆炸声,他的力量就增加一分! 哒! 他化作一道虚影,困龙戟好似化作一条远古战龙,盘桓在其身旁,那锋利的刀刃如同喷吐龙息的战龙张开噬人的巨嘴! 眨眼间,就来到了纪凡的面前。 纪凡的气势也提升到极点,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皮肤都似要绽裂开来,火焰般的颜色透着薄薄的皮肤散发出仿佛无穷的热量! 火红的锈剑在这一刻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悬于头顶的黑棺此刻犹如纪凡的盔甲,散放出的黑色光芒紧紧地缠绕纪凡的身躯。要知道黑棺可是能承受南海海底常年不息的海底岩浆的灼烧,防御力又怎么会弱! 黑棺是纪凡的盾,锈剑则凡的矛! 矛与盾同时存在一个人的身上,又有什么能阻挡住他呢! 锈剑一出,火焰绽放! 锋利无比,破开一切! 面对烈阳太阳般的轰击,纪凡面不改色,单手握剑就是简简单单一刺,以利破开一切! 轰—— 两大青年才俊之间的碰撞,激起演武场一阵狂风乱作,似乎整个天空都被这一击给惊蛰住了!高耸在天空的白云瞬间鸟兽云散,只余一轮烈日还挂在苍穹。 当真是战得精彩,战得激昂! 引无数人惊叹,使无数人为之佩服! 那一览无余的蓝天,彰显着两位天才年纪轻轻就展露的巨大潜力! 目光从天空中一收,继而看向演武场,两人战斗还未分出胜负,剑戟相碰时的火花还在散发光芒,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在响彻。 纪凡手中的锈剑化作了秋殇,似狂风吹过枯树而落下的残叶,被风一起便化作了无数的利刃,在凌乱的风中朝着烈阳激射而去。 烈阳黑色的眼瞳看不出惊讶的神色,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被纪凡的变化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谁成想一个被自己痛扁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进步得与自己一般,这摆在眼前的事实就足以让他不可置信,可观其气势如同苍龙直挂云海绵延万里,眼前的他又哪里是他真正的极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反观自己,从自己与纪凡在君明城一战之后,鬼使神差地领悟到器化之后,就一直止步不前。他以为自己的幸运足以让自己傲视群雄,想要在与纪凡交战的时刻震慑一番,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在更恐怖的纪凡面前,如同纸一般脆弱! 一山更比一山高,虽然纪凡境界不如自己,但他相信当纪凡到了自己的境界,那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抵挡的。 望着铺天盖地的剑影,感受着纪凡的必胜的信念,烈阳的战意在一瞬间有一丝动摇,这动摇的一丝往往就是战斗的终结点! 困龙戟像条巨龙咆哮着,越过挡在面前的无数剑影,化作黑影直捣黄龙,攻入纪凡的面前。 无数的剑影转而袭向激射而来的困龙戟,似一把把尖刀不停地切割着困龙戟的身躯,一道道磕磕碰碰的声音,如同是黑龙的哀嚎,忍受着无边的痛苦,艰难地突破了剑影的包围,终于来到了纪凡的面前,可一道黑色光芒织成的网却挡住了它的去路。 啵!一声轻响,困龙戟的刀刃触碰到了纪凡的胸前,却被黑棺散发出如丝般的黑色光芒给困住,一丝一丝紧紧地缠绕在其身上,束缚住了它的攻击。 纪凡的剑光在下一刻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直至现在,烈阳心中那一抹期颐彻底的破灭。 他知道,自己在动摇战意的那一刻就败了,不然他的困龙戟不会突破不了纪凡的黑光,哪怕是触碰到一丝,那被自己注入爆炸烈焰的力量也会让纪凡吃不消。 但败了终究是败了,他从不是胡搅蛮缠的那类人,既然输了就要输得爽快,望着越来越近的那道剑光,他黯淡的神色被他隐藏在极深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着纪凡说道:“我认输。” 我认输—— 这三个字如惊天之雷在演武场凭空炸响,打得激烈无比的两人,普通人根本看不出烈阳即将输掉的预兆,还以为下一刻烈阳就会使出大招反制纪凡,没想到他就认输了! 纪凡也被烈阳这一举动给吓楞了,收起了锈剑,一脸茫然地看着烈阳,问道:“为什么?” 烈阳不在乎地笑了笑,看着纪凡感慨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斗得你死我活,况且我已露败迹,顶多撑个十余回合我就要落败,早败晚败不都一样么,索性就认输了,好让你少花些力气,好好的战斗下一场。” 纪凡听着烈阳的话语,尽管不太相信他的话,以他对烈阳的认识,烈阳还未尽全力,但心中还是一暖,把困龙戟还给烈阳,以个熊抱紧紧地抱住了他,感谢他的谦让之情。 “我明白,你是想让我存好体力与常天战斗,你的情我领了,下次我会还你的!”纪凡用力地拍着烈阳的后背,感谢之情由衷而发。 烈阳也潇洒地领了纪凡的感谢之情,伸手抓向自己的困龙戟,满心欢喜地准备两个人一同走下演武场,可是在触碰到困龙戟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手掌感受着困龙戟上上下下坑坑洼洼的身躯,他惊恐地一把推开纪凡。 火速拿起困龙戟,双目慌张地在困龙戟上来回扫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越看他越是心惊,纪凡那一阵残叶剑影,竟然把他心爱的宝器困龙戟给刺个千疮百孔,就像是斑驳的老树皮一般,这怎么不让他心碎! 那可是他祖上留下的宝器啊……千年大战的遗物啊……宝器榜上赫赫有名地利器啊……就这么……就这么被他给…… 啊—— 他的内心发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嚎叫。 纪凡看着他脸上变换的神情,一会笑一会哭一会痛苦,竟是不明白他怎么了,难不成他后悔让我赢了? “你是不是后悔输给我了啊?”纪凡不解地问道。 烈阳本就悲痛欲绝,此刻听到纪凡的话,心中仿佛挨了一刀,伸手掐着纪凡的脖子,面色愁苦地骂道:“我输你妹啊输,老子的困龙戟啊……”要是我知道你会把我的困龙戟给弄成这样,我才不跟你打呢,幸好老子机灵,先一步认输,不然就算拼了命要赢,使出了最后那招,困龙戟恐怕都不成样了! “要不我们接着打?”纪凡说道。 烈阳郁闷地翻了翻白眼,再也不愿这般卑鄙无耻下流的人说话,拿着困龙戟掩面而去…… “哎……”纪凡一阵无语,纳闷道不还是你让我的么,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只知道女人心难测,难不成你的心也难测啊? 女人……女人……不经意间,纪凡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姬凤熙一眼,那漂亮如黑珍珠般的眼眸,清澈透亮让人看一眼就不忍离开,那两道眉似两把利剑脱鞘而出,给她娇媚美丽的脸添上了一抹飒爽英气,不禁感叹道:真是个绝顶大美人! 姬凤熙不知看过多少的人在她面前露出这般恶心的目光,但从未有人敢如此猖狂地直视自己的容颜,殊不知皇家容颜是尔等低下之人能仰目的么? 实在胆大妄为! 她皱了皱眉,一脸怒意地看去,心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如此,本宫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可看到那人的脸,下一秒她的脸就僵住了……脸上渐渐地泛出两抹绯红。 纪凡?他……怎么会看我,他看我做什么,他的眼神怎么与那帮俗人一般色迷迷的,真是……臭不要脸!心里头的碎碎念没人知道,脸上的绯红却是越来越深,难不成他……他为了权势其实都是为了我么? 是啊……若是半点权势都无,父皇又怎么能看上他呢?若是我一意孤行,他此生也只能做个驸马爷,碌碌无为一生,若是能功成名就,娶我之时也就名正言顺,父皇也不会把他当作普通的吃软饭的,定会重用!还是他想的周全…… 可是……她在心中一叹,眼神里有一丝疑惑,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单单一个眼神又怎么能说他对我有意,姑且只是我一人自作多情罢了…… 姬凤熙此刻的内心早已心乱如麻,表面上却还是一脸高冷的样子,眼神中带着轻蔑,假装不经意间扫视纪凡,很快就偏了偏头看向演武场,似乎演武场的比试更加吸引人。 纪凡的眼神一直落在姬凤熙身上,又怎么会没看到她看过来的那一眼,冷是他的第一感觉,第二感觉就是赤裸裸的不屑,这目光像是一把尖刀狠辣无情地刺中他的心间,说不上痛,但却又那么一瞬间的伤心…… 被一个如此美丽不可方物的佳人如此的对待,就算多铁的心肠也会有一丝遗憾吧……再者自己内心中总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似乎是情又似乎只是亏欠……总之这位英姿飒爽的公主在自己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叹了口气,默默低下了头,神情萧索的看向演武场,似乎此刻的演武场也吸引了他的目光,一道白色的影子缓缓地走进眼中,那超脱世俗的感觉让他眼前一亮。 “李飞白……”沉默了许久的高洪亮此刻突然开口,语气中有一丝惊讶。 “营头,你知道?”纪凡奇怪于他的反应,问道。 高洪亮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但我却知道他。” “几年前曾挑战任彪,激斗数十回合,最后只以一招落败。”高洪亮眼中满是叹服,回想起那惊世骇俗的一战,至今还无法忘怀,叹道:“这般杰出的青年才俊,我又怎么会不知呢。” 任彪?那可是掌管君明城所有士兵习武的总教头!我没有听错吧!纪凡一惊,再一次看向李飞白那一声白衣,感觉与之前提升了一个档次,之前只觉得他超凡脱俗定然不是个弱者,此刻听了高洪亮的话再看,顿时觉得他宛如一座大山,难以逾越! “营头,你说的是任教头?”纪凡不敢置信地问道。 高洪亮忍不住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不然还有哪个任彪!” 这么一说是明白了,可纪凡的心却静不下来了……任彪都只输了一招,那可是狂徒下境的人物啊,别看只是高了李飞白一个境界,可差距只有到了那境界的人才知道……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这般强的人并没有排在军营高手中的前列,还在李元、常天之下! 他不禁想到,常天的实力该多强?但不管多强,我都会把他打倒,给沈玉复仇! “方明志对李飞白!”报幕声起,一瞬间把纪凡从脑海里拉了出来,双目如电看向演武场。 另一道身影也站立在场上,只不过一身灰色长袍相较于李飞白的一袭亮白色衣裳,有些过于普通,可以说装逼的层次就弱了几截。 方明志不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也无心在意,此刻他的心目中只有一个人身影,那就是站在他面前的李飞白。 穿白衣的人在君国不多,但也不少。能让他感受到压力的,也不超过一个手掌,眼前的他就是其中一位! 如山般沉重的压迫力,又有如剑般锋利的穿透力,仅这一刻他快要无法呼吸,脑门上一颗颗汗珠倾泻,他开始后悔,后悔没有放弃…… “木子李,名飞白。”李飞白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对手,一道平静到极点的话脱口而出,手中一柄木剑微微露出骇人的锋芒,只看一眼就使得眼睛刺痛无比,仿佛那不是一柄木剑,而是一柄绝世的宝剑! 嘶—— 看客们倒吸一口凉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飞白那手中的普通无奇的木剑,惊叹道:“那是什么剑,竟然如此锋利!” 第141章 约定之战 木剑本就无锋,再锋利的木头又哪里及真正的宝剑? 可李飞白手中的木剑却让人感受到了那恐怖的锋利!在视觉与感官上的双重刺激,仿佛比纪凡的锈剑还要更胜一筹! 方明志战意全无,碍于自己的面子不能弃权,战败可以,但认输不行! 他的目光一变,撕扯着喉咙喊道:“方正的方,以心明志!”一杆雕龙长枪如夜空中的星芒,璀璨地散发着光芒,气势如翻江倒海之龙,只一动就搅得整个演武场的气流攒动,仿佛这就是海,这就是它的天地! 我会败,但我不会就此认输,别以为我方明志会怕了你,我可是磨练了不知多少个日月才站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向你屈服,就算你比山还要高,比水还要深,我都无所畏惧! 兵者,当如是! 不知是方明志的意念驱使,还是一瞬间的战力爆发,他这一枪仿佛带上了无可匹敌的意味,触动了李飞白的心弦。 “好一个以心明志,好一个翻江倒海!” 李飞白手中的木剑受到方明志必战的意志影响,微微颤动发出一丝共鸣,似乎这般不屈的意志之强让木剑也感到认同。 “既然如此,我李某若是懈怠,岂不是亏欠兄台?”李飞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木剑没有半点变化,微微一斜,以剑锋视人,刀柄藏于袖中,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李飞白平静说道:“我定尽全力一战!” 全力一战?……原来他并不打算用全力,还是他认为不用全力就能击败我?这实在是……太令人憋屈了! 方明志心里那么想,手中的长枪一丝犹豫都没有,那我倒要看看你全力的样子我能否伤到你,你我同境界,不说打败你,击伤你又有多难? “看枪!” 李飞白眼色严肃,面对蛟龙出海般的长枪,如临大敌。手中的木剑一震,定睛看去李飞白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残留在地上的那一道深坑的地面。 呼—— 一阵惊叹声,没有人想到李飞白的身法竟然如此快,速度比之别清风也不曾多让吧,这到底是哪里出来的高手,以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早知如此,应该买李飞白胜的啊! 追悔莫及的话还来不及说,下一刻李飞白的身影就出现在方明志的眼前。 “什么!”方明志如场外观众们一般,看到李飞白的速度也是吓了一跳,咬了咬牙,手中的长枪抖了个花圈,依然绝然而去! “好!”李飞白从来不以实力看人,看人在于那一贯穿全身的信念,只见他冰山的脸,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丝淡到极点的笑容,若不仔细去看定然看不出这一闪即逝的笑容。 他……兴奋了! 兴奋的结果就是他的剑更快更加的锋利! “呲!” 木剑发出一道轻微的鸣叫,仿佛雏凤朝阳而起,展翅而飞发出的那一道凤鸣! “剑飞扬,舞九天!” 李飞白轻喝一声,手中的木剑循着诡异的路线,不断破开天地间那难以探寻的运行轨迹,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只一瞬就神乎其神地绕过了方明志的长枪,紧贴着长枪的仅有的一处破绽顺势而下,在方明志震惊的眼神中,无锋的木剑在他的眼底下,刺中了他的胸口,从胸口传来的恐怖力量,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刹那间就把整个人给震飞出了演武场,胸口前飘荡一丝鲜血,似乎在嘲笑他:谁说木剑不能伤人? 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久久没有起来,伤不重不至于倒地不起,睁着的双眼中的迷惘透露了他的心境。 败了就败了,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同境界的对手,轻而易举地击败自己已经是令人震惊了,而不费工夫,短短一瞬就打败了自己,并且只受了一点轻伤,这……要多强的实力才能做到? 他抬头望向了那一身飞扬的白衣,眼神中有些恐惧,这还是极武巅峰么,恐怕已经到了狂徒下境的实力了吧! 此次对决,方明志败! 如今剩下四人,只消再赢一场,就能进入三甲之列,这对参赛者来说是激动的,对观众们来说也是激动的! 无他,赌坊的胜率已经翻了几番,叠加的赌资也都层层叠叠不知多少,这怎么能让这些疯狂下注只为那一瞬间酣畅淋漓的痛快而不管不顾的人不疯狂呢? 主审官一脸严肃,拿出最后的一次签,命令剩余四人上前。 四人无一人说话,就连一向自命第一的常天此刻都不敢大声出一口气,要知道刚才李飞白的那一场战斗,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之前有李元,之后有李飞白,他想不通李家怎么那么多高手,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不是公认的第一么,怎么突然之间冒出了那么多可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高手? 感受着怀里那一道缠绕着自己的黑色流光,稍稍起伏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心里忍不住冷哼道,我常天有如此利器,就算是狂徒境来了,又能奈我何,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常天依旧是杀敌榜上第一! 极快的抽出一道签,看都不看就甩在了主审官的面前,一脸不屑好似在说:老子就是天下第一,有本事你来打我的样子,让人怒火冲天! 主审官被他当众如此羞辱,脸色自然变得一团黑,但作为主审官他还是识大局的,强压下怒气拾起签,看着签上的数字,默默地记下了。 别清风与纪凡倒没有常天那么多看似狂拽酷炫叼炸天的动作,看都不看他一眼,上前静静地取了签,放在了主审官面前。 这一副强烈的反差画面,让人不禁对纪凡与别清风的好感加深,连带对护南营的形象都加深了不少,甚至产生了儿子长大后让他入南营的想法。 齐刷刷的鄙夷射向常天,高手都是习惯沉默,哪有像你这般毛毛躁躁,赢了是理所当然,输了那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你们! 常天如何没有感受到观众们的目光,愤恨的眼神赤裸裸地看向纪凡与别清风二人,咬牙切齿道:“你们二人,我定不会让其好过!” “不杀你二人,我枉为人!”常天在心里头狠狠地念叨。 李飞白也走上前,抽出了最后一道签。 看到四人抽完签,主审官点了点头,望着桌上那四张签,眼神一挑有些惊讶,更多是好奇,随后很快的恢复了平静的目光,宣布道:“第一局,常天对纪凡。” 嘶—— 毫无例外全场观众听到主审官说出的这句话,纷纷倒吸了一口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斗给惊住了。 谁都知道纪凡与常天有过节,谁都想看屌丝挑战天才的画面,可谁又会想到纪凡能走到现在,又有谁会预感纪凡真的能碰上常天? 常天可是杀敌榜第一,纪凡……只是一个刚刚冒出头的小人物罢了,一身巨力境的实力,就像挑战即将突破狂徒境的天才,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他们不喜常天,只是因为常天的做法令他们感到不耻,但论对战无一例外全都默认常天赢,无他——事实而已。 “这么快就碰上了啊……纪凡这小子走到头了。”张世英一脸笑意的看向蒋卫方,好似在嘲笑他最在意的人才此刻就要走到尽头了。 蒋卫方没有理会张世英那一脸嘲讽的笑意,双手缓缓背在后头,眉宇中透着一股无奈……不是张世英说的不对,恰恰是说的太对了,他才无奈。 纪凡能杀到前四,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面对常天这般强者,他也希望纪凡能胜,可事实摆在眼前,纪凡要想胜过常天实在太难…… 并且,黑色流光…… 哎,蒋卫方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 张世英轻蔑一笑,说道:“副统领,若是打赌输了,关于仙器的秘密你可是要告诉张某。” 蒋卫方看了一眼张世英,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赢?” “呵呵。”张世英也不说话,只是笑笑,大有胜券在握的骄傲感,一双鹰眼盯着演武场,催促着战斗快点开始。 哒哒哒! 常天走上演武场,顶着脸上那道阴云,与纪凡四目相对,他冷冷一笑:“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令人发指。” 一开口就夸奖纪凡的运气好,并不是真的认为纪凡的运气好,只不过是为了杀一杀纪凡的锐气,讽刺纪凡根本没什么实力,只是靠着运气一路走到现在。 话里有话,纪凡自然听得出来,但他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拿剑的手势更稳了些。 常天挑眉,很是不喜欢纪凡这般样子,沉闷如呆子,不管别人怎么骂都没有反应,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蠢,你以为你是什么高手,其实不过是一废物罢了,故作高深的样子真的很令我恶心!” 被人赤裸裸的鄙视,没有人不会生气,纪凡始终是个人,自然也会生气,但他的反应方式不一样,他不喜欢像个婆娘似的扯着嗓子挑着词儿来骂人,而是喜欢直接用实力说话,所以他不打算说,也不打算反驳,只用自己的剑去说话! 噌!锈剑出鞘,仿佛一条黄龙摇曳的剑如幻如画,明明看得清楚,却轨迹难寻,明明是最简单的上挑、下撩、前刺、后削却给人一种难以捉摸不明不白的感觉! 一上来纪凡就用出了最强的杀招——二十四剑不明不白剑! 什么剑法? 常天眯起眼,仔细回想自己接触过的剑法,发现并没有哪一套剑法如此般令人抑郁。自幼生长在将门大家,将门的藏经阁任由他观看,可是仍旧看不出纪凡的剑是什么套路。这不怪常天,二十四剑在大众看来也是极少能看出一二的,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哼,常天冷哼一声,觉察到周围一片寂静之声,冷笑道:“没人知道的剑法也好意思拿出来摆弄,怕是路边摊小贩买来的剑招吧?” “真是可笑之极!”常天一脸不屑,嘴上说着蔑视的话,手中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那一缕不安,他从怀里拿出了那战无不胜的上古神器黑色流光,上面不停流转的黑色光芒似乎印证了他内心的不安情绪正在他脑海里四处游走。 管他什么剑法,只要败了那就是垃圾!只有胜者才有资格为王! “三番两次的顶撞我,这次我要让你悔不该当初,要让你跪下来向我求饶,一句一句喊着饶命!!!”常天恶毒地说道。ωww.xSZWω㈧.NēΤ “黑色流光!”一声凄厉的啸声破空而来,直射纪凡面门,第一招就想要了纪凡的命! 纪凡淡然处之,储物戒一闪,黑棺一现,绽放出无数的黑色光芒,瞬间就包裹住了纪凡全身,第一次他一上场就用尽了全力! 他的对手不是寻常的人,而是明面上的杀敌榜第一高手,他肩负着为沈玉复仇的承诺,不甘掉以轻心,要知道自己足足差了他一个大境界! 而常天手中的宝器黑色流光,在上古大战就已经成名,就算他发挥不出一半的力量,那也不弱于纪凡手中的锈剑! 强敌!纪凡的第一印象! 若论实力,李元更强,李飞白几近相等,但若加上黑色流光,超过李飞白,比李元更强! 不管别人怎么质疑他,在真正战斗上遇见了他,坦白来说那就是个:噩梦! 可噩梦又如何,纪凡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害怕,他从来就不是畏惧那类人的代表,他不是英雄,但他为心而战、率性而为! 既然你伤害了沈玉,伤害了无数的人,那么你就要付出代价! 一念至此,锈剑仿佛感受到了纪凡的心念,剧烈地颤动,黑棺上的幽光更胜,旋转的漩涡越来越快越来越幽深,而体内的须臾鼎好像也被纪凡给影响了,渐渐加快了自己的运转速度,随着纪凡的斗志而一路飙升至极致! 砰砰砰! 望着已至面前的那一道黑色嗜血的光芒,他的喉咙微微干涩,却不是害怕的意味,而是兴奋到苍穹的淋漓畅快! 第142章 斗破苍天 从比试一开始至今,须臾鼎除了默默的在纪凡腹中散发修复的力量之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着,但此刻随着纪凡的战意节节攀升,似乎要冲破天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高昂,它似乎是受到了触动,开始加快,开始加快,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每一圈用的速度都越来越少,在它的剧烈旋转下,纪凡整个人都好似模糊了起来,身体周边出现了时空扭曲!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吃惊地盯着纪凡,纪凡的身影不知道在什么影响下,渐渐变得模糊,身体开始诡异的扭曲变形,大家伙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惊叹道:这是怎么了! 常天距离纪凡最近,自然看得更清楚。纪凡的身躯仿佛是水里的波光,把整个照射在他身上的光芒都给以不同的角度给折射了出去,使人看上去就像是凹凸镜里的扭曲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常天刚开始内心一惊,随后他只认为是纪凡耍的什么迷幻人的小招数,心神从始至终没有受到影响,手中的黑色流光更是一刻都未曾停歇,刺向了纪凡! 黑色流光带着股见血封喉的恐怖杀意,好似因为纪凡的动作挑起了它的嗜杀血性,发出嘶嘶的嘶鸣声,破开一切阻挠它的事物,直达纪凡咽喉,那锋利的匕首好似在警告纪凡,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你的命我收下了! 而须臾鼎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浓烈的杀意,仿佛被激怒一般,它剧烈摇晃着身子,好似在说,一个小小的匕首竟然敢挑衅我的权威,蜉蝣撼树真是异想天开! 忽然,鼎中那一口旋转的漩涡,忽然冲出一道洪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地涌现纪凡的全身各处,不断地冲刷洗涤纪凡的血脉、经络、骨骼! 纪凡瞬间感受到这股洪流之力,似无数条大江大河在自己的全身各处冲刷,每一次冲刷都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给撕裂开来! 啊!!!这么这个时候来闹啊,须臾鼎你到底站在那边的啊!!! 纪凡脸孔因难以忍受的痛苦变得扭曲,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抵挡已经刺破自己脖颈衣裳的黑色流光。 机会! 常天瞧见纪凡的变化,第一反应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才不会给对手留下一丝的机会,眼睛里迅速的染上了幽深的黑色,仿佛包裹着黑夜,把一切有光的物质都给吸进去。 器化! 高洪亮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把整个桌子给拍成粉末,虽然不知道纪凡为什么痛苦,但只要及时的苏醒,拼着受重伤也能躲过这一招,可……常天那个混蛋竟然也会器化,这下纪凡麻烦了! 张晋看了高洪亮一眼,十分理解他的心情,要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使用器化这个大杀招,纪凡能不能躲过都很难,更何况这很有可能就要了纪凡的命! 他冷冷地看向常天,你的手段可真冷血啊! “受死吧,废物!”常天肆意地大笑道。 说时慢时则快,黑色流光毫无阻挡的穿过了黑棺编制的防御网,轻而易举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挑破了纪凡的衣裳,下一瞬间就要刺穿纪凡的喉咙,救援不及的话纪凡就要命丧当场! 常天阴狠的想到,悲剧就要发生! 可下一刻的画面却让他气得想吐血! 不知是不是须臾鼎的洗涤产生了作用,当无往不利的黑色流光刺中纪凡的脖颈的皮肤时,一股难以冲破的力量突兀的阻挡在它面前!不管常天多么用力,都无法刺进一分一毫! “这是见了鬼了么!”常天瞪着眼睛大呼道,不敢相信自己的黑色流光竟然对纪凡一点作用都没有。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纪凡随着他这一击,好似被点燃了一般,一股滔天的火焰像火山喷发一般,突然就从纪凡的身体各处迸发出来,每一个毛孔都好似一个火山口,汹涌澎湃的火焰一瞬间就灼伤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日了狗!他什么时候变那么强的! 如果问纪凡,纪凡也是一脸的茫然。他现在虽然极其痛苦,但来自外界的反应他还是能感受到,脖颈处多了一道锋利而强大的匕首,本以为自己会因须臾鼎的突然发疯而就此命丧黄泉,结束自己短暂的穿越一生,可随后的景象也吓了他一跳。 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强的体质,无坚不摧? 答案当然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唯一的可能只有腹中的须臾鼎! 是须臾鼎么,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强! 须臾鼎可没有工夫理会纪凡的惊叹,一股脑的催动着洪流不断地前进,用不了多长时间,纪凡的全身各处都有着须臾鼎的痕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凡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每一条经络都被硬生生扩大了好几倍,血脉都变得通畅了不少,全身的骨骼好似灌注了天外陨石般坚韧无比,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升级了数倍!仿佛只要他想,一拳就能把整个护南营给砸成粉碎! 这还不算完,须臾鼎打通了纪凡的全身各处,疏通了他的脉络,几乎重铸了他的身躯,让他的力量比以往提升了数百倍数千倍!而重塑完成后,须臾鼎立刻反向旋转,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大吸盘,似黑洞般疯狂地扫荡周围的天地气流,在这一刻给纪凡的感觉好似周边的气都没有了,全被须臾鼎吸了个精干! 常天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力量的,他开始恐惧,然后想逃,但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逃脱“纪凡的束缚”,郁闷的他快要疯掉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可是杀敌榜第一啊,怎么会这样! 砰砰砰! 大量的气窜入纪凡身体,火焰得到史无前例的营养,似雨后春笋般快速的成长,火焰瞬间冲上了天空,好似要与天斗,与至高斗,斗破整个苍穹! 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冲进身体,境界的屏障摇摇欲坠,仿佛只要纪凡愿意,分分钟就能踏碎境界的阻碍! 砰! 纪凡心念一动,须臾鼎催动的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就打碎了屏障,纪凡全身一阵力量涌动,似一条条大蟒在不停地盘旋! 这是自己的力量,自己突破了! 这就结束了?若只是这样也太小瞧来自远古时期最强的九鼎之一,须臾鼎的力量了! 砰!砰!砰! 仿佛拉开闸门,一泻千里的大江大河,一旦打破了境界的束缚,纪凡无数个日月艰苦无比累积下来的力量,与人争斗的无数积累,因为向天的不足而止步不前,在这一刻终于借着须臾鼎的力量,真正突破! 巨力上境?纪凡的力量还未枯竭! 极武下境?纪凡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极武中境?众人摔倒在地上! 极武上境?众人几乎晕倒,不停地掐着自己的肉,让痛楚使自己更清醒,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极武巅峰!他终于停了下来,众人齐齐一声惊叹,要是纪凡再突破下去,他们的小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战场上突破不是没有,可一次性跳一个大境界的人有谁? 无他,唯纪凡尔! “这实在难以想象。”所有人的心目中都出现了这一句话。 纪凡感受着澎湃的力量,仿佛挥一挥衣袖就能荡灭十万大军,喷一口气就能击碎高山,这……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爽爆了啊!!! 常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凡,眼里除了不敢相信,就只有不甘和羡慕嫉妒,短短一瞬,他就突破了到如此境界,在这之前,他才是一个小小的纳气中境,如今和自己的境界一般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吞了口水,他开始催眠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再突破也最多是与自己一般的境界,而自己一年前就突破到极武巅峰,在此境界的沉淀和积累又哪是这个小子能比拟的? 我依旧能胜他! 我是谁,我可是杀敌榜第一啊,我手上有上古宝器,又有谁能阻挡我!常天不愧为第一,在如此剧烈的冲击下,极快的恢复了斗志,一脸第一的守护舍我其谁的模样,让看好常天的人心安不少。 “纪凡,你再突破也是没用,你的辉煌注定成为我脚下的灰尘,而助我踏上更高的巅峰!”常天面目可憎地吼道。 手中的黑色流光瞬间散开,一瞬间化作无数把一模一样的黑色流光,与沈玉的万剑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比其威力要强盛数倍,不可同言而语! “看我无边无际万千流光灭了你!”宛如黑夜的瞳孔散发出诡异的力量,常天一滴不留使出自己最强杀招! 似北海雪原无边无际的极光一般,没有人能够躲藏,只要被照射到就会千疮百孔直至死亡! 纪凡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怜悯,似乎在看一个笑话。 “你以为我这就完了?”这句话说的很模糊,常天的招式未到,怎么能说这……就忘了呢? 难不成……? 常天忽然感受到大地一阵激荡,好似有什么东西与其相连在一起,砰砰!砰砰!似乎心脏跳动一般,他一脸震惊地看向缓缓飞起的纪凡,嘴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大地的震动,身子前倾使劲地揉着双眼,把眼睛里模糊给清除得一干二净! 纪凡的头发飞舞,似无数条巨龙在巨吼在宣告,淹没纪凡的火焰开始蔓延,好似要把整个世界都给燃烧殆尽! “快快快,结界!把这一切限制在演武场内!快!”展延看到情况不对,立刻指挥着护驾的侍卫们,命令他们摆出隔绝力量的结界,百余人的力量汇聚,为的就是防止纪凡的力量扩大危害君国。 他也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道冲天的火焰,喃喃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皇帝老子根本没有一丝慌乱,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就形容得很贴切,他靠在龙椅上,喝着清茶,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品尝,望向被火焰笼罩的演武场,好似看到了掩盖住的纪凡,嘴角不经营间上翘,似乎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 二皇子惊呆了。 大皇子愣住了。 姬凤熙迷惘了…… 与张世英打赌的蒋卫方此刻沉默,不是不高兴,那张着打大嘴说明他只是感到震惊! 张世英的脸色则黑到了极点。 …… …… 所有人除了惊叹声再没有其他杂音。 “狂徒境!狂徒境!这怎么可能!”打破这个局面的是常天,他似疯了一般,嚎啕大哭道:“他怎么可能又突破了……没理由啊,没理由啊,他只是个废物而已,他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每一个人的脑海都是不可置信,要知道狂徒境在君国的年轻一代,至今没有人达到!不管多天才的人物,在这一关卡都止步不前,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以及最重要的机遇才能突破,而纪凡……就这么“赤裸裸”的在自己面前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这怎么不打击人? 突破到狂徒境,意味着纪凡瞬间从一个排不上号的小人物,瞬间到达了君国年轻一代的顶峰,君国年轻一代第一的称号自然而然落在了纪凡的头上。 “实在是太猛了!”就连之前“输给”纪凡的李元都不得不禁叹纪凡的天赋! 摆在明面上的成功,谁都看得见,纷纷惊叹纪凡的天纵之资,并不知道纪凡在须臾鼎里十年如一日的修行,耗费了多少个日日月月苦修才得到今天的成果?勤奋始终是纪凡到如今境界的最重要原因! “我不服!我不服!”常天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无法接受现实的他,撕扯着喉咙呐喊道:“你只是个废物,你不配爬到我的头上!去死吧!” 万千流光就是万千的黑色流光,每一柄几乎都有黑色流光原本的力量,但这可怖的招式的缺点只有一个,一年内只能使用一次,而丧心病狂的常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竟然不顾纪凡生死也要论输赢! 纪凡望着常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伤我兄弟,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如今我比你强,就想要夺人性命,你真以为自己是地府里的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三番两次要夺人性命,泥人捏的也有脾气,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个伤天害理的无耻之徒! 轰—— 纪凡一挥手,一道毁天灭地狂暴气息瞬间降临,远非烈阳的狂暴之气能及,这狂暴的力量只消一瞬就将密布天空的黑色流光给一扫而空,就像是漫天的灰尘被轻易地一扫,就干净如新! 常天眼见自己最强的杀招被一瞬间击散,顿时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黄色的剑光以无法躲开的恐怖气势瞬间刺向自己! 怎么逃?逃不掉啊! 来人啊,快来人救我啊! 常天双眼无助的看向周围,眼神中满是求生的欲望,护卫们眼看着常天面临如此境地,心里头一惊,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 笑话,常天可是将门门主的亲侄子,怎么可能会任由纪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场杀了呢! 无数道身影行动,迫切地想要在刚在纪凡这一击之前把常天救走,但是……来不及了! 狂徒境的攻击,杀人只在瞬间,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根本躲不掉! 呲—— 一声金属刺穿肉的难听刺耳的声音,锋利无比的锈剑直接斩断了常天的脖子,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喷洒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洒而出,朝天空中喷洒,染红了大地。 咚!一个头颅落地,常天瞪着眼睛,满脸恐惧的死去。 第143章 对决 从比试一开始至今,须臾鼎除了默默的在纪凡腹中散发修复的力量之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着,但此刻随着纪凡的战意节节攀升,似乎要冲破天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高昂,它似乎是受到了触动,开始加快,开始加快,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每一圈用的速度都越来越少,在它的剧烈旋转下,纪凡整个人都好似模糊了起来,身体周边出现了时空扭曲!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吃惊地盯着纪凡,纪凡的身影不知道在什么影响下,渐渐变得模糊,身体开始诡异的扭曲变形,大家伙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惊叹道:这是怎么了! 常天距离纪凡最近,自然看得更清楚。纪凡的身躯仿佛是水里的波光,把整个照射在他身上的光芒都给以不同的角度给折射了出去,使人看上去就像是凹凸镜里的扭曲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常天刚开始内心一惊,随后他只认为是纪凡耍的什么迷幻人的小招数,心神从始至终没有受到影响,手中的黑色流光更是一刻都未曾停歇,刺向了纪凡! 黑色流光带着股见血封喉的恐怖杀意,好似因为纪凡的动作挑起了它的嗜杀血性,发出嘶嘶的嘶鸣声,破开一切阻挠它的事物,直达纪凡咽喉,那锋利的匕首好似在警告纪凡,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你的命我收下了! 而须臾鼎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浓烈的杀意,仿佛被激怒一般,它剧烈摇晃着身子,好似在说,一个小小的匕首竟然敢挑衅我的权威,蜉蝣撼树真是异想天开! 忽然,鼎中那一口旋转的漩涡,忽然冲出一道洪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地涌现纪凡的全身各处,不断地冲刷洗涤纪凡的血脉、经络、骨骼! 纪凡瞬间感受到这股洪流之力,似无数条大江大河在自己的全身各处冲刷,每一次冲刷都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给撕裂开来! 啊!!!这么这个时候来闹啊,须臾鼎你到底站在那边的啊!!! 纪凡脸孔因难以忍受的痛苦变得扭曲,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抵挡已经刺破自己脖颈衣裳的黑色流光。 机会! 常天瞧见纪凡的变化,第一反应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才不会给对手留下一丝的机会,眼睛里迅速的染上了幽深的黑色,仿佛包裹着黑夜,把一切有光的物质都给吸进去。 器化! 高洪亮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把整个桌子给拍成粉末,虽然不知道纪凡为什么痛苦,但只要及时的苏醒,拼着受重伤也能躲过这一招,可……常天那个混蛋竟然也会器化,这下纪凡麻烦了! 张晋看了高洪亮一眼,十分理解他的心情,要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使用器化这个大杀招,纪凡能不能躲过都很难,更何况这很有可能就要了纪凡的命! 他冷冷地看向常天,你的手段可真冷血啊! “受死吧,废物!”常天肆意地大笑道。 说时慢时则快,黑色流光毫无阻挡的穿过了黑棺编制的防御网,轻而易举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挑破了纪凡的衣裳,下一瞬间就要刺穿纪凡的喉咙,救援不及的话纪凡就要命丧当场! 常天阴狠的想到,悲剧就要发生! 可下一刻的画面却让他气得想吐血! 不知是不是须臾鼎的洗涤产生了作用,当无往不利的黑色流光刺中纪凡的脖颈的皮肤时,一股难以冲破的力量突兀的阻挡在它面前!不管常天多么用力,都无法刺进一分一毫! “这是见了鬼了么!”常天瞪着眼睛大呼道,不敢相信自己的黑色流光竟然对纪凡一点作用都没有。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纪凡随着他这一击,好似被点燃了一般,一股滔天的火焰像火山喷发一般,突然就从纪凡的身体各处迸发出来,每一个毛孔都好似一个火山口,汹涌澎湃的火焰一瞬间就灼伤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日了狗!他什么时候变那么强的! 如果问纪凡,纪凡也是一脸的茫然。他现在虽然极其痛苦,但来自外界的反应他还是能感受到,脖颈处多了一道锋利而强大的匕首,本以为自己会因须臾鼎的突然发疯而就此命丧黄泉,结束自己短暂的穿越一生,可随后的景象也吓了他一跳。 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强的体质,无坚不摧? 答案当然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唯一的可能只有腹中的须臾鼎! 是须臾鼎么,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强! 须臾鼎可没有工夫理会纪凡的惊叹,一股脑的催动着洪流不断地前进,用不了多长时间,纪凡的全身各处都有着须臾鼎的痕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凡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每一条经络都被硬生生扩大了好几倍,血脉都变得通畅了不少,全身的骨骼好似灌注了天外陨石般坚韧无比,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升级了数倍!仿佛只要他想,一拳就能把整个护南营给砸成粉碎! 这还不算完,须臾鼎打通了纪凡的全身各处,疏通了他的脉络,几乎重铸了他的身躯,让他的力量比以往提升了数百倍数千倍!而重塑完成后,须臾鼎立刻反向旋转,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大吸盘,似黑洞般疯狂地扫荡周围的天地气流,在这一刻给纪凡的感觉好似周边的气都没有了,全被须臾鼎吸了个精干! 常天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力量的,他开始恐惧,然后想逃,但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逃脱“纪凡的束缚”,郁闷的他快要疯掉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可是杀敌榜第一啊,怎么会这样! 砰砰砰! 大量的气窜入纪凡身体,火焰得到史无前例的营养,似雨后春笋般快速的成长,火焰瞬间冲上了天空,好似要与天斗,与至高斗,斗破整个苍穹! 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冲进身体,境界的屏障摇摇欲坠,仿佛只要纪凡愿意,分分钟就能踏碎境界的阻碍! 砰! 纪凡心念一动,须臾鼎催动的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就打碎了屏障,纪凡全身一阵力量涌动,似一条条大蟒在不停地盘旋! 这是自己的力量,自己突破了! 这就结束了?若只是这样也太小瞧来自远古时期最强的九鼎之一,须臾鼎的力量了! 砰!砰!砰! 仿佛拉开闸门,一泻千里的大江大河,一旦打破了境界的束缚,纪凡无数个日月艰苦无比累积下来的力量,与人争斗的无数积累,因为向天的不足而止步不前,在这一刻终于借着须臾鼎的力量,真正突破! 巨力上境?纪凡的力量还未枯竭! 极武下境?纪凡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极武中境?众人摔倒在地上! 极武上境?众人几乎晕倒,不停地掐着自己的肉,让痛楚使自己更清醒,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极武巅峰!他终于停了下来,众人齐齐一声惊叹,要是纪凡再突破下去,他们的小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战场上突破不是没有,可一次性跳一个大境界的人有谁? 无他,唯纪凡尔! “这实在难以想象。”所有人的心目中都出现了这一句话。 纪凡感受着澎湃的力量,仿佛挥一挥衣袖就能荡灭十万大军,喷一口气就能击碎高山,这……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爽爆了啊!!! 常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凡,眼里除了不敢相信,就只有不甘和羡慕嫉妒,短短一瞬,他就突破了到如此境界,在这之前,他才是一个小小的纳气中境,如今和自己的境界一般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吞了口水,他开始催眠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再突破也最多是与自己一般的境界,而自己一年前就突破到极武巅峰,在此境界的沉淀和积累又哪是这个小子能比拟的? 我依旧能胜他! 我是谁,我可是杀敌榜第一啊,我手上有上古宝器,又有谁能阻挡我!常天不愧为第一,在如此剧烈的冲击下,极快的恢复了斗志,一脸第一的守护舍我其谁的模样,让看好常天的人心安不少。 “纪凡,你再突破也是没用,你的辉煌注定成为我脚下的灰尘,而助我踏上更高的巅峰!”常天面目可憎地吼道。 手中的黑色流光瞬间散开,一瞬间化作无数把一模一样的黑色流光,与沈玉的万剑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比其威力要强盛数倍,不可同言而语! “看我无边无际万千流光灭了你!”宛如黑夜的瞳孔散发出诡异的力量,常天一滴不留使出自己最强杀招! 似北海雪原无边无际的极光一般,没有人能够躲藏,只要被照射到就会千疮百孔直至死亡! 纪凡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怜悯,似乎在看一个笑话。 “你以为我这就完了?”这句话说的很模糊,常天的招式未到,怎么能说这……就忘了呢? 难不成……? 常天忽然感受到大地一阵激荡,好似有什么东西与其相连在一起,砰砰!砰砰!似乎心脏跳动一般,他一脸震惊地看向缓缓飞起的纪凡,嘴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大地的震动,身子前倾使劲地揉着双眼,把眼睛里模糊给清除得一干二净! 纪凡的头发飞舞,似无数条巨龙在巨吼在宣告,淹没纪凡的火焰开始蔓延,好似要把整个世界都给燃烧殆尽! “快快快,结界!把这一切限制在演武场内!快!”展延看到情况不对,立刻指挥着护驾的侍卫们,命令他们摆出隔绝力量的结界,百余人的力量汇聚,为的就是防止纪凡的力量扩大危害君国。 他也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道冲天的火焰,喃喃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皇帝老子根本没有一丝慌乱,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就形容得很贴切,他靠在龙椅上,喝着清茶,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品尝,望向被火焰笼罩的演武场,好似看到了掩盖住的纪凡,嘴角不经营间上翘,似乎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 二皇子惊呆了。 大皇子愣住了。 姬凤熙迷惘了…… 与张世英打赌的蒋卫方此刻沉默,不是不高兴,那张着打大嘴说明他只是感到震惊! 张世英的脸色则黑到了极点。 …… …… 所有人除了惊叹声再没有其他杂音。 “狂徒境!狂徒境!这怎么可能!”打破这个局面的是常天,他似疯了一般,嚎啕大哭道:“他怎么可能又突破了……没理由啊,没理由啊,他只是个废物而已,他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每一个人的脑海都是不可置信,要知道狂徒境在君国的年轻一代,至今没有人达到!不管多天才的人物,在这一关卡都止步不前,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以及最重要的机遇才能突破,而纪凡……就这么“赤裸裸”的在自己面前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这怎么不打击人? 突破到狂徒境,意味着纪凡瞬间从一个排不上号的小人物,瞬间到达了君国年轻一代的顶峰,君国年轻一代第一的称号自然而然落在了纪凡的头上。 “实在是太猛了!”就连之前“输给”纪凡的李元都不得不禁叹纪凡的天赋! 摆在明面上的成功,谁都看得见,纷纷惊叹纪凡的天纵之资,并不知道纪凡在须臾鼎里十年如一日的修行,耗费了多少个日日月月苦修才得到今天的成果?勤奋始终是纪凡到如今境界的最重要原因! “我不服!我不服!”常天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无法接受现实的他,撕扯着喉咙呐喊道:“你只是个废物,你不配爬到我的头上!去死吧!” 万千流光就是万千的黑色流光,每一柄几乎都有黑色流光原本的力量,但这可怖的招式的缺点只有一个,一年内只能使用一次,而丧心病狂的常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竟然不顾纪凡生死也要论输赢! 纪凡望着常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伤我兄弟,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如今我比你强,就想要夺人性命,你真以为自己是地府里的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三番两次要夺人性命,泥人捏的也有脾气,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个伤天害理的无耻之徒! 轰—— 纪凡一挥手,一道毁天灭地狂暴气息瞬间降临,远非烈阳的狂暴之气能及,这狂暴的力量只消一瞬就将密布天空的黑色流光给一扫而空,就像是漫天的灰尘被轻易地一扫,就干净如新! 常天眼见自己最强的杀招被一瞬间击散,顿时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黄色的剑光以无法躲开的恐怖气势瞬间刺向自己! 怎么逃?逃不掉啊! 来人啊,快来人救我啊! 常天双眼无助的看向周围,眼神中满是求生的欲望,护卫们眼看着常天面临如此境地,心里头一惊,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 笑话,常天可是将门门主的亲侄子,怎么可能会任由纪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场杀了呢! 无数道身影行动,迫切地想要在刚在纪凡这一击之前把常天救走,但是……来不及了! 狂徒境的攻击,杀人只在瞬间,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根本躲不掉! 呲—— 一声金属刺穿肉的难听刺耳的声音,锋利无比的锈剑直接斩断了常天的脖子,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喷洒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洒而出,朝天空中喷洒,染红了大地。 咚!一个头颅落地,常天瞪着眼睛,满脸恐惧的死去。 第144章 最终战 不单两大统领看不懂,就连将门曾经的祖师爷之一,项老头子也是看不懂,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另类的……器化。 李飞白是他的兵,也是他秘而不宣的学生,那一身本事是他教的,对李飞白的本事他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任彪那家伙之所以能胜得了他,靠的不是别的,就是一个字“力”。 以力量上的显著差异,拼到最后只好用境界上的巨大差异来取胜,虽然胜之不武,但相较于自己任大教头的面子,这点以大欺小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风水轮流转,李飞白也遇到了当年和他一样情况的人,只不过任彪换成了他,别清风换成了他。只消汇聚他极武巅峰力量的一剑,别清风自然落败。可惜……他与当年的任彪一般,愣是要牟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不用碾压的力量也能赢。 这给了别清风极大的机会,但是以项老鬼多年来见过无数青年才俊,亲身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经验,不管别清风如何挣扎,到最后此番还是必输无疑! “别清风,你会输的。”项老鬼对李飞白充满信心。 作为曾经被别清风刺杀,亲身感受过他的能力的二皇子,看到浑身发黑犹如魔鬼的别清风,他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似乎回想起当初自己的胆子怎么那么大。 大皇子皱着眉头,没有在意正激烈的战斗,看到李飞白的第一眼,以军人的目光来看,别清风这种下三滥的战斗方式已经不奏效了,输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李飞白同样让他不耻,明明一剑可以击败别清风,却还在矜持着自己的名声,若在战场上这种人不说第一个死……可也绝对活不久! 无聊! 大皇子愤怒的一摆袖子,看似对这不符兵家之道的战斗感到不喜,向父皇告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护南营,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目光中有怒,但不是真怒,只是为了掩盖某一件事实而表露出来的,愤怒是他伪装得最好的神色,能恰当好处的瞒过他人。 皇帝老爷子没兴趣理他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别清风,似乎想要看出什么门道来。 二皇子看似不在意大皇子的离去,眼角却悄悄撇向了大皇子的身影,冷冷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大哥啊大哥,您急什么呢?”二皇子招来贴身侍卫,耳语几句,侍卫领命而去。没有人注意二皇子的行为,自然大皇子的离开也没能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他们的目光还是在别清风与李飞白身上。 胜负,才是他们关心的唯一! 别清风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周围的气流似乎害怕这股黑气的威势,纷纷屈服于它,围绕着别清风旋转,一股力量缓缓的生成! “这是什么力量?” 黑暗、邪恶、恐怖…… 李飞白感受这非同寻常的力量,逐渐的壮大,甚至已经壮大到足以威胁自己的地步,他下了决心,眼下再也不能留手,只能全力以赴,一剑把他击败! 砰!别清风的左右两个肩膀上的黑气忽然幻化成两条黑蛇,像争地盘似的,撕咬在一起然后双双破碎,接着是齿虎、青狮、猛犸兽、雷牛……一个又一个的远古巨兽不断地在他的肩膀上幻化而出,然后又争斗消失。 这番景象在李飞白心中留下了恐怖的印记,他不能再磨了,要尽快赢得胜利! “木剑,起!”李飞白低声喝道。 木剑颤抖着,随着他的话语,离手而起悬在空中。一道光芒刹那间包裹住了木剑全身,随着他手指在空中的滑动,宛如一只画笔在描绘天空的雄伟壮阔,只一瞬周围的力量就被木剑给摄取,不留一丝一毫,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无比!而他在使出这一招后,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身体颤抖,剧烈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好似喘一口气都变得艰难。 “别清风,你输定了。”对这招他是如此的自信,他是如此的骄傲,仿佛这一招就是全天下就强大的招式,事实上这的确是君国数一数二的大杀招,唤作“千本杀戮!”创出这一招的人已经不可考,修炼要求的条件极其苛刻,不具备天纵之才是无法学会,甚至皮毛都摸不到,但史上记录练成这一招的人,每每面临绝境或强敌时,使出这一招都能将对手给击败,又被唤作“救命稻草”! 可想得知,这剑招是多么的强大,而此刻李飞白顾不得自身以大欺小,如任彪一般,为了胜利,只好牺牲掉! 他举剑,然后挥剑,一道剑波无声而起,不断吞噬着与别清风之间的一切! “别清风要输了!!!”张世英和蒋卫方相视一眼。 高洪亮一脸黑色,似乎也不看好别清风。 张晋、颜如玉脸色不自然,显然对李飞白的招式感到震惊! 项老鬼满意的看向自己的学生,脸上的那抹笑意,似乎在迎接接下来到来的胜利。 眼下的这一切都预示了别清风的失败,但还有一些人不认同…… 纪凡望向别清风,拳头抓得紧紧的,眼中对别清风的信任告诉他人,自己的兄弟是不会输的!烈阳的目光也是一样,谁又能战胜这个充满英雄气概的痞子剑客呢?已经回到家中的荆楚,看着向他汇报战况的家丁,他的目光望向南方,似乎别清风下一刻胜利的消息就会传来。就连不知何时醒来的沈玉,都感受到了来自别清风内心深处的求胜欲望,坚定不移的相信他。 浓浓情谊,汇聚成河。仿佛如一道清泉汇聚到别清风的内心,滚滚黑光激荡,似乎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啵!一道墨绿色的光芒潜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那是妹妹在自己心里留下的一道气息,当初是为了让自己放心,现在却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兄弟们,放心! 妹妹啊,放心! 我能赢!我能赢!我能赢! “我能赢!”别清风周身的黑气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猛然一收,似巨龙吸气,一瞬间黑光消失不见,只在皮肤镀上一层薄薄的黑色! 砰!似一道屏障破碎的声音在身体内部回响!一直阻挡他的境界之墙,轰然坍塌! “极武下境!他突破了……?”看客们一脸不相信,没想到继纪凡之后,又一个在战斗中突破的人,这实在是大开眼界啊! 砰!又一道闷响! “什么!又突破了!”还没来得及消化这重大消息,别清风竟然又突破了极武下境进入极武中境! 砰!砰!连续两次闷响,别清风再一次惊吓了无数人的眼球,一瞬间连跨两境,一路飙升到狂徒下境,十足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这……这……这……突破还能传染的么?” 没有人不惊叹,没有人不被这千年难见的场景给吓呆! 一直沉着冷静的李飞白在这一刻也不安定了,他的内心在别清风突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乱了,更别提接下来已经突破到狂徒下境的别清风。 他望着狂拽酷帅叼炸天的别清风,一丝丝黑色的发在风中狂摆,那双黑色的眼眸是魔神让人恐惧,澎湃的力量不断的撕裂着他体表的衣服,露出仿佛黑金一般的皮肤,就连反射的光芒都能射瞎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飞白极快的速度看向纪凡一眼,难不成他们都是怪物么? 说是慢那时快,李飞白手上的木剑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师傅教导我,遇到再强的对手,再可怖的怪兽,都要沉着都要向前!我李飞白一人面对数千敌军都不曾害怕,又怎么会怕了你别清风?小說中文網 “器化!”他的眼眸随着一声低喝,刹那间变成通体的白色,眼部周围的血管经脉鼓胀起来,如同一条条蚯蚓,狰狞可怕! “那是什么!”看到这画面的人不禁一叹。 “强化眼睛?”纪凡一愣,看着如同火影忍者里白眼一般的变化的李飞白,有些奇怪。 别人不知道,只有师傅和自己知道,自己的木剑就是自己战斗的“眼睛”,所以才能看穿别清风每一道剑的攻击,以最恰当的点出剑!至今除了师傅之外,还没有人能逼自己到如此境界,别清风你可以自豪了! 李飞白目光坚毅,不断吞噬一切的木剑,此刻绽放住最耀眼的光芒,挥剑,斩! 木剑如龙,木剑如狂,木剑如万千丈高峰化作斩裂大地的绝世宝剑,一声雷一道闪,一声鸣一声霹雳!仿佛无可阻挡的天之神罚,让人从内心深处萌生挫败感! “碾压!” 瞬间达到狂徒下境,别清风的身躯还未能一瞬间适应,澎湃的力量在身体内激荡不休,像海浪一般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各处,刷新着自己的血肉,面对如此强的一剑,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劈砍!劈砍!再劈砍! “啊——”如同野兽般的他,全身的黑气不断化作他力量的源泉,清风剑眨眼间被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黑色,似一条来自黑暗的毒龙,喷吐的黑色就是它令人恐惧的龙息! 别清风右脚后撤,随后朝后用力的跺脚,轰!狂暴的力量瞬间把整个演武场一半都给碾成了粉末,主审官眼皮子抖了抖,这下子想要修复那可比重新造一个还要难…… 借着这股反弹的力量,别清风跃向高空,时至下午阳光不再浓烈,却也是热得非常,但在他悬于空中的那一刹那,先前收紧的黑色突然爆开,似一双远古大鹏的双翼,只一瞬就要把整个太阳给掩盖,从地上望天空上看去太阳好似被吞掉一样,消失的光芒,黑暗的天空使得众人的后背发凉…… “这是什么,魔鬼么!” 李飞白咬着牙,到此境地想要退都难,不如拼命一战,我李飞白也能捡个不畏强敌的名头! 一脚落地,仅剩的半边演武场也碎裂了不少,李飞白如一道飞舞在空中,穿梭在暴雨的白燕,手中的木剑向天一指! 此时此刻,别清风已经跃到最高点,开始向下落,累累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双手握剑,清风剑在前斩开一切,无数的气流被他的一个人给搅得稀巴烂,无数朵白云粉碎,如魔神朝着李飞白从上到下的劈砍! 一边是魔神,一边是飞仙,两者相碰必然惊天地泣鬼神! 所有人都紧盯着,不管狂风多烈,他们也不曾眨一眨眼,他们看出了,这一碰撞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又怎么会吝啬自己的目光呢! 轰—— 两剑相撞,如天空碰撞大地,以天之势地之势,激起的冲击波横扫一切阻挠前进的物体,数十位极武境高手维持保护罩,一瞬间破碎。冲击波似脱缰的烈马,一发不可收拾,朝四周怒射而去! 南营外不远的青山被冲击波扫到,凄惨地被削了一块,君明城最高的建筑八苍楼也遭到了波及,数十高手祭出宝器用尽力气才堪堪抵消,一道冲击波扫到城外梅林,惊落了无数朵野花! “嘶……”所有人看到此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见到此番战斗景象,此生无憾!” 对于这些只在君明城附近镇守的大兵,又怎么能见过什么大场面,军队里纪律严明,除了演练对打,私斗这种违反军纪的事情又怎么发生,眼前见到的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原来打架也可以打成这样! 皇帝老爷子皱着眉头,看到如此神威的别清风,又看了看纪凡,心情有些低落,喃喃道:“我会不会买错注了?” 轰!轰!轰! 狂暴的响声过后,冲击波才真正消停下来,恰如此时,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浑身散发着白色的蒸汽般的气流,如坠星之势下落。 砰——狠狠地砸在了已是碎石成堆的演武场,深陷在石头的包围中。 哧——一道木剑从天而降,直直插入地面,发出一声悲鸣。 “难道……”项老鬼心里头一声叹,目光如炬射向空中,只见一道人影缓缓下落,散发的黑气渐渐消散,手中那一道清风剑却熠熠生辉,散发胜利的荣光。 嗤啦,利剑入鞘,别清风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如一道白松竖立在那里,给人仰望的感觉!他的目光射向纪凡,笑容更盛,开口道:“纪凡,接下来就是你我之战了。” 第145章 第一或第二 凌厉一剑,荡天一击,别清风一时间英姿飒爽,好不威风!作为他的兄弟,纪凡那也是高兴不已,手搭在锈剑的剑柄上,豪气大笑道:“第一或第二,不是你就是我!” “上来吧!”别清风一剑扫开碎石,留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正是纪凡来的方向。 纪凡也不客气,径直走来,对着别清风说道:“没想到我们能走到最后。” 别清风笑了笑,莫名地看了纪凡一眼,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走那么远,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才是最让人意外的一个。” 纪凡害羞一笑,被别清风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要说自己能进入决赛,全靠的是须臾鼎的帮助,没有须臾鼎,自己第一场就要歇菜了,别谈往下走了,就是想走都走不动,看了眼一脸悲意的护东营,他感慨的想到:没有它自己也没有办法打败常天,为沈玉复仇。须臾鼎啊,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小說中文網 别清风可不知道纪凡体内里有个如此强大的神器,他只知道自己一路上见证纪凡的奇迹,毫不客气的说自己可是纪凡的奇迹见证人,若是没有他的激励,自己突破到狂徒境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说到这,还得感谢感谢他才对。 “最后一场,纪凡对别清风。”主审官冰冷冷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唠叨,打完了你们两个随便聊,都在一个地方的啪没时间聊么,也不看看日头,太阳都要落山了,还在这唧唧歪歪个啥。 纪凡与别清风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纪凡说道:“该战了吧?” 别清风挑眉,做出准备战斗的姿态,“不留手?” 纪凡一脸苦笑:“你说呢?” “自然……不留手!”别清风笑容一展,剑光一现,一股狂暴的气势冲天而起,单单一个提剑的手势,产生的力量就荡开了周边的碎石无数。 “正合我意!”纪凡大笑,同样不甘示弱,锈剑一抖,狂暴的气势毫不保留地肆意而出,脚下一个深坑,大步流星朝着别清风攻去! 轰!不容多说,两人唠叨完,战斗状态就提升到极致,同是狂徒下境的力量,同是数一数二的宝器,拼的就只有个人对气的理解,对招式的掌控,对战局变化的把握! 啪!两剑相触,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但谁都奈何不了谁,一触即分,各退数米。 纪凡手握锈剑横在胸前,胸口起伏不断,一丝丝畅快之意从心间涌动而出!大喝道:“再来!”提剑再起,黄色的剑气汇聚于在锈剑之上,就像镀上了一层金箔!蕴含的力量狂暴无比,剑气向天,仿佛能将日月给系落下来一般,剑气向下,又好似能把大地穿透! 别清风用力一跺脚,在地面上跺出个深坑,才止住了退意,看到纪凡爆发的滔天气势,自己也不甘示弱,清风剑如名如人,幻作一道青龙,张牙舞爪朝着纪凡撕咬而去! 轰!又是一次地动山摇的碰撞,看台上的看客们都惊呆了。 “这就是狂徒境的力量啊,传说狂徒境一击能削平一座山,能斩断一道江,还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啊!” 纪凡、别清风打的是爽快,看客们看得是精彩,但保护众人的护卫们就一脸的苦涩与哀怨,自己只是极武境,本以为是可以凌驾于这场四营演练的任何人,高高在上受人膜拜,可是现今见到这帮小变态,维护的人由原来的十人增加到二十人,现在轮到这两位狂徒境的大爷,三十个人都没用啊,演武场都被夷平了喂!自己这些人可没少挨主审官骂,要知道重修是得军部掏钱的,军部大佬不高兴了,咱们这些小角色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主审官眼瞧着不对劲,赶紧下令叫人通知来看演练的各位君国权贵,求他们施舍几位高手来助阵,就连皇帝皇子公主的贴身侍卫都要了几人,七拼八凑才凑了五十人,就这堪堪才维持住演武场的动静不影响到外头。要是再打得激烈些,那不得大将们亲自动手?那可多没面子啊…… “哎哟,我说两位大爷们,你们赶紧分出胜负吧,我这帮兄弟都一脸苦瓜色,就要顶不住啦……”主审官脸上的表情都快皱成了一块。 可纪凡与别清风正打得畅快,又怎么会理会他们的苦恼? “来!” “再来!” 一招一式的对抗下,两人平分秋色,根本不分上下,照这样打下去那不得打到猴年马月! 除了护南营看得最兴奋,两个人都是咱们这儿出的,谁赢了都是我们南营第一,当然兴奋得不要不要的。可其他的营不那么想啊,我们现在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看个毛啊看! “你们谁爱看谁看,老子不看了!”罗左一脸憋屈,自己的最好的兵死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和门主交代呢,还要看这两个混蛋在那里演出?怒不可揭地他,向皇帝老爷子处一鞠躬表示歉意,就以镇守都城有责,先行离开了。 护西营见状,与高洪亮交好的徐子明也没了兴趣,毕竟自己也是有虚荣心的,来了那么多个好手,却一个都没闯进前三,难免有些泄气,也以守卫都城为由,离开了演武场。 一会时间,就少了两大营,只剩下等着领奖的护北营项老鬼了,估摸着要不是李飞白捡了个第三,他此刻怕也是溜之大吉。说道这,他打心眼里感谢纪凡,一剑宰了常天那小子,正好免去了李飞白一阵手脚。 “砰!”纪凡又是一剑斩开别清风的攻击,喘着粗气又再一次激射而去。 “啪!”别清风用剑格挡住纪凡的攻击,用力一顶,把纪凡推了出去。 呼——纪凡长长吐了一口气,眼神怪异地看着别清风,别清风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凡,好似这两人心里面都有什么小九九似的。 纪凡耐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全力的么?” “你还说不留手呢!”别清风不屑地甩了甩头发,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纪凡一阵大笑,自己想着拼生拼死那是与其他人较劲,与自个兄弟较什么劲,谁输谁赢不都一样么,仙器自己又没什么渴望,毕竟肚子里可有一个逆天神器,什么仙器能比得上?索性就消极怠工,剑招气势宏伟,其实没什么力量,就等着别清风出个大招把自个打出去。 谁成想,别清风也这么有默契,一柄清风剑舞得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又泣鬼神,结果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屁大的力量都没有! “哈哈哈!”别清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不管怎么说都达到了目的,公主会把妹妹还回来,至于妹妹的伤……他相信也不一定要仙器才能请得动梅林那个古怪的家伙。他也不想因为仙器,两个人争得你死我活…… 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明白了大家的心思,谁都不想动手,索性就停了下来。 “咦,这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看客们一脸的惊讶,奇怪的道。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的工夫就站在那不动了!” “打呀打呀,我看得还不过瘾呢!” 纪凡和别清风闹着一出,他们是乐了,可观众们却不买账,自己可是买了多少注的啊,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呢,我的钱找谁要去? “快打呀,快打呀!”满场都充斥着愤怒的嚎叫,似野兽般一般让人感到畏惧…… 纪凡一脸苦相,别清风也是苦瓜脸,摊开手笑道:“你看,这画面不打也是不行了……” “是啊,那我们还是继续打吧……”纪凡无奈道,兄弟间的厮杀还是要继续,“那这次你可不能留手!” 别清风自信一笑,“那是自然!” “那好,一招决胜负!”纪凡说道。 “一招就一招!”别清风回应道。 咻!一道黑影从戒指中飞出,黑棺一出天都黑了一些,漫天的黑光附着在纪凡身上形成一身软甲。噌!燃烧的烈焰喷涌而出,瞬间成了个火人。唰!一道锈剑翻转,纪凡瞬间把狂徒境的气势给提到最强,向着别清风就斩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剑! “二十四剑不明不白剑!” 剑法之诡异无人能及,似一道游鱼在熟练的大海中畅游,哪儿气流阻力最小,哪儿的推力最强,它都能掌握得如火纯青,比一般的剑还快,比别清风的剑还要刁钻! “来得好!”别清风一见这阵势,身形一动隐于风中,清风如剑,剑如清风,无数的气流在一刹那间化作了无数的剑光,仿佛沈玉的万剑之气势,让人震撼无比,同时又有他独特的隐匿性,剑光藏于风中,风就是剑,剑就是风!而风无处不在,剑自然无处不在! 只见他大喝一声:“清风徐来,剑光四射!”无数道风就像食蜜的蜂见着了甘甜的花蜜,蜂拥而至! 纪凡见状,就是一剑! 别清风欣慰一笑,也是一剑! 轰隆隆! 大地都颤抖了,太阳都好似摇晃了起来,下山的速度更快了,似乎要逃离这个地方!这惊天一击把整个护南营都给撬动了,众人站立都要不稳,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样的一股威势……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演武场仅剩的一些碎石也在这一击中全都化作粉末,激起无数沙尘,少了一个演武场,多了一层薄薄的沙。 烟尘散去,露出两个人的模样。 纪凡一脸苦相,别清风则一脸笑意,大家伙都看不明白…… “你让我了……”纪凡面色愁苦道。 别清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们都拿出了全身的财产压了你赢呢?”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护南营的几位兄弟们,看着他们眼中一股挥之不去的财迷样,笑容更加灿烂。 “……”纪凡看着退到演武场外围的别清风摇了摇头,想着好好打一场结果却被别清风放水,这滋味……就像万千蚊子在吸自己的血,自己却被绑着根本不能反击一样郁闷! 主审官摸了摸冷汗,可算是分出个胜负了,望了眼疲惫不堪坐在地上的护卫们,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差点他们就顶不住了。 “四营联合演练最后胜者,纪凡!” “太好了,纪凡赢了!” “我买了纪凡赢,发了发了发了!重要的事说三遍啊!” “娘的,怎么我就走眼买了别清风呢……回去肯定被婆娘削了不可!” …… ……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一场演练的结果也出了,十人大名单算是确定了下来,只因为常天身死,只好补一个人,思来想去竟是要了白羽,毕竟这小子可是把纪凡打得吐血的啊,那一招羽降也是赚足了不少眼球。 “进入前十的名单如下:纪凡、别清风、李飞白、烈阳、方明志、马永都、郜义、韩跃、荆楚、白羽。” “前三甲的留下,其他人可以自行离开。”主审官对纪凡、别清风两人招招手,李飞白因为受的伤不轻,暂时还起不来,找了个人代替,也走上前。 主审官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恭喜你们获得三甲,想必你们都很期待奖励,现在我就把奖励交予你们的手上,望你们能再接再厉,扬我军威!” “是,大人!”三人齐声应道。 “好!”主审官拿出一件白色长袍,上面勾勒着一幅山水鸟兽图,全部用金丝银线缝制而成,在左胸上印着一枚火红妖艳的花骨朵,包裹着一柄小剑,对着代替李飞白的来领奖的人说道:“这是一件能抵御王者境一击的宝衣,你且收好!” “是……”那人盯着这件衣裳,爱不释手,王者境啊……那可是真正的传说吧,将门门主也不过王者境吧? 主审官没得他惊讶完,又拿出了一件宝贝,只见是一本厚厚的书籍,有些破旧,有些地方还有些破损,似乎是很久远的书籍,他递给了别清风。 “这是千年前大战保存下来的一本古书,记载了一道功法,名为幻魔诀,传说能化魔神与人争斗,虽不是我辈修炼之上上选,但也是一本绝世的功法,你请收下。” “是!”别清风双手接过。 “至于你……”主审官看向纪凡,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显得十分纠结,沉默了很久,终于忍受不了六只好奇的眼睛,苦着脸说道:“纪凡……你的奖励还需再等上一等……”说完他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146章 暗流 “等?”这是个什么意思,纪凡一脸懵逼,搞不明白主审官的意思。 主审官羞愧地想要掩面而走,说道:“因为……某些原因,你的奖品暂时还不能给你……” 纪凡翻了翻白眼,这说等于没说,到底是什么原因,怎么吞吞吐吐? “那可是仙器,事先早就准备好了吧,莫非你想……私吞?” “哎哟,我的大爷哎,我哪有那个胆子啊!”主审官急忙安抚纪凡,脸色愁苦道:“仙器这事还得好好商量,至于是什么原因,这……不可说啊不可说!” “什么不可说的,摆明了就是你们不愿意给了!”别清风才不会看着自己的兄弟吃亏,噌的一声就抽出了清风剑,指着主审官的鼻子作势就要削了去! 纪凡也一脸阴沉的走上前,那仙器自己要来没什么用,可对别清风来说至关重要,那可是关系到别巧的修者生涯,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势必要讨个说法! “不管什么原因,言出必行,眼下你们拿不出来就是言而无信,有失君子所为!”纪凡盯着主审官的眼睛说道。 “这……”主审官又怎么可能知道仙器的消息,他只知道上头说仙器的事情让他想办法缓一缓,可是原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缓啊…… 摇了摇头,他翻着白眼开始胡编乱造道:“这个属于机密,你要想知道的话……得上报陛下,由陛下来定夺!”他一脸坏笑,这样说总可以了吧,皇帝老爷子哪里是你这等人能见的,就算是夺了个第一,也没多大用,我的业务能力真是强啊! “陛下?”别清风皱着眉头陷入沉思,陛下那是一般人能见的,这不明摆着为难纪凡么,这下可麻烦了,不禁担忧地看向纪凡。 “陛下?”纪凡听到这两个字哭笑不得,望着主审官幸灾乐祸的表情,再看看别清风一脸的担忧,他暗地里乐开了花,自己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但是……皇帝老爷子自己刚好认识,并且算是隐藏的……上司!想来仙器的问题应该不难解决的吧,毕竟自己可是在帮他做事呀,虽然还没有什么进展就被抓进了军营,但拿自己应得的东西应该不是很难。 想到就去做,纪凡可从不怕这些,在别清风和主审官两个人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朝看台上走去。再说他望了望周围,人影都走得差不多了,哪有什么人还注意自己,心思全都在压在赌坊的钱上了吧? 皇帝老爷子对这场演练很合心意,自己选中的人出乎意料地拿到了第一,不枉此行。心情愉悦的他此刻正摆架回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影响了他的心情,心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败坏老子的心情?转过头去一看,嗬!竟然是这小子!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事找我,该不会得了个第一就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以下犯上? 纪凡渐渐走进,可他想得太简单了,皇帝贵为一国之君,身边怎么没有任何防护? “唰!”数十道黑影一闪而现,手中各种宝器亮出,直指纪凡,黑色的面具遮挡住整个脸庞,只露出一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双眼。 纪凡一怔,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人们背地里说皇宫里面隐藏着数不尽的高手,更有不能说的黑色影子无时无刻不在皇亲国戚身边潜藏,暗地里保护他们,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亲眼见到了他们的面容。 从上到下全身黑色,就连面部都用黑色的面具遮挡住,只留下两个黑孔,露出眼睛来。身材无一例外都十分匀称,体型极其相似,很难分得清谁是谁。 “果然是跟特务一样……”纪凡感叹一声,体内气息流动,竟然感受不出他们的境界,顿时愕然,头顶上渐渐冒出冷汗,看着指着自己的剑,那明晃晃的剑光让他不由自主地害怕。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别清风担忧纪凡有事,身形一动来到纪凡身旁,纪凡深感安慰,对着别清风刚想点点头表示感谢,结果……瞬间傻眼。 又是数十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上反射着刺眼的剑光,让人胆战心惊,刹那间将别清风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皇帝老爷子闻声转身一望,看到自己身边的黑影,脸上不喜,暗暗责怪道:“展延这个老混蛋,都说朕不需要那么多人保护,整个君国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刺杀朕,添那么多影子在我身边,又怎么去帮朕做事?荒唐!” 他看了眼被困住不敢乱动的纪凡和别清风,嘴上忽然带笑,这俩小子又是闹得哪一出?伸手压下了影子们的围攻,让他们退了数步,示意他们放心,影子向后退了数米,虽然有皇帝老爷子的命令,但他们也不敢离开得太远。 皇帝也任由他们,只要不太近就可以,他一脸玩味地看着纪凡与别清风两个,问道:“你们两个找朕何事?” 纪凡眼见影子们后退,紧绷地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朝着皇帝跪拜道:“启禀陛下,臣纪凡侥幸夺得了演练第一,奖品却被主审官以莫名缘由推脱,我问其原因他却说得陛下您来定夺,特此臣斗胆觐见陛下,请求陛下给个公允。“ 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有凭有据,让人根本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说的皇帝都觉得主审官有什么猫腻了,但……恰恰主审官所为就是自己吩咐下去的,试问皇帝又怎么会抡起巴掌打自己的脸呢? 皇帝点了点头,看了主审官一眼说道:“可有此事?” 主审官一看到皇帝这个眼神,哪里不知道皇帝的意思,那可是要自己顶罪啊,瞬间就吓尿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丧道:“臣……确有此事!”再大的罪,皇帝要你撑住,撑不住也得撑啊! “好,抓其回去,审问案件,待日后发落。”皇帝轻描淡写就定了主审官的罪,数道黑影得令闪身而出,抓着主审官就消失不见。 皇帝一拂袖,王霸之气扑鼻而来,对着纪凡说道:“你看,朕已下令审查,有结果自然会寻人告知你。”随便一句话,老爷子就像糊弄过去,仙器失踪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走漏消息给你听呢,事关君国颜面,不是朕不想给,而是想给也给不了啊! “可……”纪凡不是个聪明人,甚至可以说有点二的属性,听出皇帝老爷子的糊弄话,自然是不服气的,上前一步就要追问。 唰!影子如影随形,剑光再一次顶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动弹不得。 这回皇帝老爷子没有出面解围,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在纪凡与别清风的注视下,缓缓上了马车,待走得远了,影子才松开剑,追向马车。 别清风看了眼远去的马车,再看了眼发怔的纪凡,拧着眉头不解道:“这算什么,逗你玩?” “哎……皇帝逗我玩。”望着远去的皇帝,纪凡叹息了一声,失落无比。 忽然这时,一阵香风吹过,一道倩影映入眼帘,纪凡忍不住看去,惊愕之情浮于脸上。 “公主?”纪凡道。 姬凤熙却没有理会纪凡,而是走到了别清风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按照规定,你夺得前三甲我就把别巧还给你,既然你做到了,我也不会食言。” “别巧我已经派人送到八苍楼,你去的时候报名字即可。”撂下这句话后,姬凤熙走得干干脆脆,没有一丝拖沓,仿佛根本没有来过一般。 别清风松了一口气,既然妹妹得回,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与纪凡相视一眼,纪凡心有灵犀,也不说话,朝营头告了个罪,要了两匹马,两人同样骑马赶往君明城,去看望妹妹。 她不是没有看见刚才那幕,恰恰是完全看在了眼里,但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告诉纪凡,有关仙器的下落,这属于机密中的机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她恰恰是其中一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除了公主这个摆在台上的身份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掌管影子的未来接班人。 仙器的秘密比起这个秘密来说,微不足道。只有包括她在内只有数人知道,不到展延退休的那一刻,她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这是皇帝给她的任务,为的就是以防他突然死去,监督继位的大皇子,同时也防范意图篡位的二皇子。 皇帝老爷子心里头不惧任何人的刺杀,那是因为君国内没有人敢忤逆自己,但是君国之外的人就不是他能预料得了的,毕竟君国在宏宇大陆六国之中实力孱弱,免不了他国有非分之想。 她脸色沉重的离开了军营,骑着一匹马就赶回了君明城,到了君明城她没有回皇宫,而是找到了张启,看着脸上写着疲惫的张启,她没有客气和同情,直接问道:“那两个仙族至今还未找到,你是干什么吃的?” 张启从接到命令开始,率队不停地在君明城开始地毯式的搜索,一天忙碌下来,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禁感叹道仙族隐藏之术高明,但这并没有打击自己的自信,他依旧盯着君明城的鸟览图仔细的研究,整个人趴在地图上,仿佛陷进去一般。 此刻,一道冰冷冷的话语传进耳朵,先是让他感到不喜,接着是意外。 他抬起头,用充血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公主殿下,说道:“禀报公主,至今没有消息。” 姬凤熙听到他的平淡无比的回答,竟感受不到一丝的愧疚和自责,内心不禁一阵火气翻涌,指着他桌上的一杯红茶冷哼道:“别以为你是张世英的儿子就可以消极怠工,指挥所有人去抓人,自己却留在府内喝茶,人人惧张统领,我可不怕!” 张启闻言眉头一皱,公主的话是难听了点,但都无一例外是事实,他身为臣子,本不应该反驳,但她的话涉及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从内心里厌恶的人。 他很认真地直视公主的眼睛,冷冷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但请不要在张启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怎么,我如何说话还要你来说教?”姬凤熙怒气更甚,咬牙切齿道。 张启沉默了一会,似乎压下了火气,继续研究起自己的地图来,“公主的身份至今没人知晓,还是不要到处声张的好,此事我张启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就是送客的意思。 姬凤熙俏脸生寒意,但也拿张启没有办法,虽然有他爹的名头在那,更重要的是他的本事很令父皇赞赏,并且他忠于父皇,忠于君国,不管大皇子二皇子如何拉拢他,他都屹然不动,据说这也是他厌恶他父亲的原因之一。 “哼,一日已过,还有两日我看你倒是拿不出人来,怎么交代!”姬凤熙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张启说的没错,她的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张启事先是知道的,但若让其他人知晓了,只会对自己不利。 张启没有在意姬凤熙的话,而是盯着地图上一点,眼睛里散发出光芒,喜出望外道:“七律楼?” …… …… 七律楼里的花香依旧,充满意境的风格依然吸引君明城的达官贵人,但奇怪的是今天的七律楼却关门谢客,说是姑娘们吃错了饭菜,闹肚子闹腾得厉害没有办法接客,弄得前来寻欢问柳的贵人们一脸扫兴。 吴媚娘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花了妆容,用最昂贵的脂粉轻轻地在脸上涂抹,双唇紧紧地抿了抿红得诱人的胭脂,秀芳盘起,插上一支凤钗,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衣,胸前露出深沟,用一层薄薄红纱遮挡,那曼妙的腰肢裸露出来,整个人勾魂摄魄就好似妖族的狐女妩媚无比。 “你好美……”吴媚娘对着镜中的自己妩媚一笑,那扑闪扑闪地眼珠子闪烁着兴奋的目光,一时间看着自己竟是痴了。 如花的额头上冒出一滴滴冷汗,迫于来自面前的恐怖威压,她努力迈开步子朝吴媚娘的房间走去,瞧见吴媚娘此刻的模样,不禁感到焦急,急切地拍了拍门,说道:“姐姐,殿下来了!” 第147章 证据确凿 吴媚娘一声轻呼,紧张地梳理脖颈的发丝,似怀春少女般脸上浮上了两抹潮红,踩着小步子走到了门口,四处张望道:“殿下已经来了么!” 如花悄悄指了指外边,点了点头,“就在外边等着了。” “快去吧,姐姐!”如花又焦急又好笑,这吴媚娘只要见到了大皇子,就像见到了情人一样,眉眼含春,心花怒放的,一脸少女装纯的模样。可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把年纪了,不知道被多少个人骑过了,还指望着攀龙附凤?笑话!可这些话她可不敢当面说,只敢在心里面讽刺几句。 “哎!”吴媚娘提起裙摆,露出两条匀称无比的玉腿,踩着小猫步,兴冲冲地小跑出了房门。 一到花厅,只见一道魁梧的身躯背着手站在中央,尽管穿着普通的衣裳,但那英俊的脸庞让她一眼看过去就快要幸福的晕了过去。 她攥紧着手,怯生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乖巧地施了一礼,甜糯糯地说道:“殿下,奴婢媚娘。” 大皇子闻言并没有转身,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将要落下的太阳,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吴媚娘没有任何怨言,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就像小鸟依偎着苍天大树一般,那扑闪扑闪的眼睛好似在期待什么。 终于,大皇子回过神来,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道:“你说有两个人给我看,在哪?” 吴媚娘有些失落的避开了大皇子的眼神,一颗悸动的心缓缓慢了下来,回答道:“回避陛下,那两人就在西客房。” “带我去!”大皇子没有别的废话,目光冰冷冷的,没有多看吴媚娘一眼。 吴媚娘眼中含怨,失落地走在前面,在一间隐蔽性极好的房门前停下,她看了眼大皇子道:“殿下,他们就关在里面。” “嗯。”大皇子推开门,望着两个被绑着严严实实的俊俏少年,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被超强版软筋散每隔一个小时就灌一次,就算是仙人也没有办法顶得住,此刻的谷山铭与青玄正迷糊迷糊的坐在地上,听到门开的声音,光线照射进来,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能为力。 “你们是谁?”大皇子看了看摆在不远处的两柄长剑,走进拿起感到无比的沉重,不禁露出一丝惊讶,对他们的身份更加好奇了,抽出其中一把,剑身反射着他冰冷的双眼。 似乎是没有听到大皇子的话,又或者是软筋散的药力太强,他们没有办法开口,嘴巴紧闭着有些苍白。 “嗯?”大皇子脸色一变,怒火冲天,噌的一声拔出剑,大力一甩朝谷山铭脸上抽去!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谷山铭脸上瞬间多了一道红印,他的嘴唇都被这一剑给抽裂了,露出了丝丝鲜血。 “你们是什么人?”大皇子不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他只知道他们两个人不是君国人,很有可能来自东方的玄国。从手中的剑可以看出不是凡品,君国也不会制作这般的剑,能做出这种剑的,只有玄国的多宝门,或者北边明雄国的第一大派——轩辕剑门才有。 谷山铭神智还未清醒,突然而至的一剑把他打得清醒了一些,他张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大皇子这才满意地把剑垂下,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看着的是自己未来的臣子,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谷山铭张开嘴发出一道刺耳的吐口水声,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重新闭上了嘴。 大皇子目光阴沉,面如凶煞:“你们……真是找死啊!” 啪—— 又是一道响亮的抽耳光的声音,谷山铭另一边的脸上多了一道更加深刻的印记,半边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可他依旧是无声无息。 大皇子被他们成功的激怒了。想自己十二岁时就在战场上厮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要命的、不怕死的、意志坚毅的……可到头来不还是被折磨得不求生只求死?对于他们二人,他认为没有意外。 “嘴硬只是一开始的,既然打你没知觉,那我一剑砍了旁边那个腿,看你说不说!” 大皇子可不是二皇子只会嘴上说说,他做事向来言出必行,高举剑对着青玄的右腿就是一劈! 眼看着剑就要斩断青玄的大腿,谷山铭终于不再硬气,用尽力气说出了一个字,尽管如此还是显得有气无力,“慢……” 嗡!时机刚刚好,剑停了下来,只与青玄的大腿差了数毫米,要是再晚一些,青玄这条腿只怕是要说再见了。 仙人之躯与凡人之躯区别只有一点,那就是身体的强韧性。仙族的体质较强,能容纳天地的灵力,运用强大的道法。凡人只能使用低于灵力的天地之气,战力上远远比不上仙族,一般的宝器还伤不了仙族,但大皇子聪明就聪明在他用的是谷山铭的剑,以他的修为杀谷山铭不难,但需要时间。 并且他也舍不得杀了谷山铭,吴媚娘告诉他,这两人身上有烈大人的气息,有几处伤势极似烈大人所伤,能被烈大人打伤的,不可能是一般人。所以他一定要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秘密。 “看来你还很心疼你这位师弟啊……”大皇子露出残忍一笑,剑尖抵在青玄的大腿处,要是谷山铭再忽悠他,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削了青玄的右腿! 谷山铭努力睁开眼,稍稍看清了大皇子的脸庞,看着那双令人恐惧的双眼,他相信若是自己不说出来,青玄就真的会被他斩断右腿,修仙之人必需完善其身,若有残损定会影响修仙之路,自己不忍心看着师弟年纪轻轻就要囫囵一生啊。 可师门那……训诫之一就是不能屈服敌人,透露师门讯息啊…… “嗤啦”剑尖在青玄的大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涌出,青玄脸色瞬间苍白,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似乎怕影响师兄的决定,这使得谷山铭更加不忍心,咬了咬牙,狠下心道:“我说……” “我们来自玄国的茅丘道……” “为了什么?”大皇子问道。 “为了……夺回属于我们的仙器!”说道这,谷山铭的口气加重了一些。 “仙器?”大皇子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目光,说道:“难不成四营演练第一的仙器就是你们的目标?” 谷山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四营演练,我只知道仙器是被你们用肮脏卑劣的手段偷走的,那是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你们的东西?”大皇子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好似在看两只卑微的蝼蚁,冷傲道:“只要你有实力,什么都可以是你的,既然你没有实力守住它,那么……它就不属于你!” 青玄被右腿上那道剑痕给刺激得清醒了许多,听着大皇子强词夺理的话,强忍着疼痛冷笑道:“这么说很可惜,仙器我们又重新夺了回来,你们没有实力拿走!” 谷山铭心头一跳,糟了,一看他的样子就不知道仙器在何处,只要我们打死不说,他就无法确定,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知道了仙器就在我们身上,他一定会用尽办法把仙器给逼出来,青玄啊青玄这时候犯什么傻啊! “哦,想起在你们那?”果不其然,大皇子双目精光一闪,脸上露出邪魅一笑:“把仙器的下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离开。” “不要信他!”谷山铭用尽力气喊道。他知道青玄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他怕的是青玄为了救自己出去而牺牲仙器! 青玄没有听进师兄的话,用不确定地语气问道:“这话当真?” “我是君国的大皇子,未来的皇权继承人,我的话不算数,还有谁的话算数?”大皇子哈哈大笑,一脸自傲挥洒而出。 “青玄,他是在骗你的,只要得知仙器的下落,他就会无所顾忌把我们都杀了!”谷山铭苦口婆心地劝道。 大皇子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青玄,他看出青玄心有牵挂,无需自己多言,就会不攻自破。 “仙器就在……”青玄神色不定,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 “青玄,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么!!!”谷山铭声嘶力竭地喊道。 大皇子的耐心终究有限,举起剑威胁道:“你还不说,我就一剑斩了他!”大皇子挥剑指向谷山铭。 青玄睁开了眼,看到明晃晃的那道剑指向师兄,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就此泯灭,师兄的牵挂是他,他的牵挂又何尝不是师兄呢,没有师兄自己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茅丘道弟子,没有师兄的指点、没有他一遍又一遍演练着招式一招一式的教会自己,自己此刻还只是启灵境的不入流弟子罢了。 人常说,兄如父,师兄不就是我的长兄我的父么?师门仙器算什么,能有是人的性命重要,能有师兄的性命重要吗? 不,仙器只是一件东西,没有还可以再造,师兄是一个人,没了就再也造不出相同的人了! 短短的一瞬,他就下定了决心,努力睁着眼睛认真的看着大皇子的眼睛,说道:“仙器就在南门大街正对门有一家卖酒的店铺的人家中……” 嗤啦一声!剑光一闪在谷山铭和青玄的眼中一晃而过,青玄此刻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谷山铭悲愤欲绝地闭上了眼睛。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姬咏轩从不说假话,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大皇子将剑收入剑鞘,大袖一挥竟是斩断了捆住二人的绳索。 感受到身体的紧缩感消失,谷山铭睁开了眼睛,看着断掉的绳索,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青玄则是痛哭流涕,心里想到:师兄的性命保住了…… “晚些时候,待我拿到仙器后,自会安排人送你们走。”大皇子大量着手中的剑,继续说道:“但是这两柄剑我要留下,你们虽然药效未过,但你们身为仙族,实力太过逆天,我不能让你们威胁到我的子民。” 虽然有些不忿,但谷山铭是个明白人,既然师弟已经交代了仙器的下落,自己也只好顺水推舟,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认真的盯着大皇子,回答道:“好。” “如此甚好!”大皇子心狠,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放他们走,告诉他们可以走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不要给自己添乱子,要知道自己与仙族单独见面一个不好被人撞见,那可是通敌之罪啊,到时候不仅皇位无望,更可能皇子之位都保不住。 他可不能让姬启明抢了自己的宝座!更何况,谁知道他们给的到底是真消息假消息,将仙器拿到手才是真的! 吴媚娘一直恭顺的站在一旁,警惕地注意着周边的情况,这是她之前下过的死命令,所以没有一人敢靠近这里。 除了一直潜伏在吴媚娘身边的如花之外! 如花从始至终就躲藏在门外偷听,按理说大皇子的境界不低,若与君国那些年起一代相比自然是不如,但也不至于差的天南地北,一定范围内的风吹草动他都能感知到,如果有人偷听,他第一时间就会知晓。可是如花乃是展延安插在吴媚娘身边一枚棋子,隐匿行踪的方法早已熟烂于心,又怎么会让大皇子觉察到呢。尛說Φ紋網 早在大皇子到七律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通过秘密传信,通知了二皇子,此刻二皇子应该收到我的传信了吧!到时候证据确凿,大皇子私通外敌的罪名就落实了下来,就算是陛下要保他,他也要脱下皇子这身皮! 嘭!就在她的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的时候,忽然一声破门而入的巨响让她大吃一惊,看到来人更是让她又惊又喜! 张启! 张启面无表情,一把推开闻声赶来的姑娘们,带着一群城卫队就闯了进来,喝道:“搜!” 那么大的动静,大皇子自然听到了,他的脸色复杂无比,目光深邃地看向吴媚娘,眼神中怒火燃烧。 吴媚娘害怕地瘫在了地上,眼神充满着惊恐与可怜,颤抖着声音道:“殿下……不是……我。” 大皇子怒不可揭,一个巴掌就要拍碎吴媚娘的头颅,吴媚娘看着他的动作,也不躲闪,合上了眼睛,流下两道清泪,昂首等死。 只要能让你好受些,就算死又何妨……? 就在这时,张启终于找到了大皇子所处的房间,眼看着大皇子下一刻就要了吴媚娘的命,他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吴媚娘,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吴媚娘的身前,朝着大皇子就是一声怒喝:“你也只会对女人下手!” 第148章 天牢 一句话,大皇子瞬间停手,脸色阴沉地看向巴掌之下的张启,二皇子最忠诚的狗生出的儿子,据说与狗一般的爹很不同,他一直好奇一只狗生出来的难道不还是一只狗么,又有什么不同? 今天,他算是见识了。嗯,很不同,比起他老爹,他只用一句话就激怒了我! 他眉毛一竖,色厉内茬地喝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谁能阻我!”话未说完,巴掌依旧猛拍而下。 张启跟他老爹追求强者之路不同,他的一生奉献给了逻辑推理,破尽天下的难案奇案才是他的最终目标,所以他的境界并不高,低到可以忽略,所以这一击打下来,他万万是活不了的!但他没有退一步,始终站在吴媚娘之前。 大皇子怒不可揭,更加不肯收手,眼看着就要打死张启,忽然一道轻飘飘带着讥讽的话传入他的耳中,“闲来没事逛青楼,没想到这么巧竟然碰见皇兄,皇兄这是在干嘛,杀人灭口?” “老二?”大皇子听着这熟悉到令人反胃的声音,他急忙住手,一脸恶相的看着来人。 二皇子姬启明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道:“张大人带了三十号人,我带了二十号人,再加上七律楼二十好几的美丽姑娘,皇兄……你得杀多少人才能灭口啊?” 大皇子阴沉着脸,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了吴媚娘身上,恶狠狠地盯着她。不是她!她眼中里有害怕有惊慌有茫然,但唯独没有一丝愧疚,这不是她做的,那就一定是她身边人做的,他的目光落在了假装慌乱的如花身上,嘴唇微启,说出的话如同寒冷冬风:“是你!” 如花慌乱地摆手,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那惊恐的模样让人相信她就是被吓到的小姑娘。 “错不了,就是你!”大皇子恶狠狠地盯着如花,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此刻如花已经化作尘土了。 “皇兄,你就别挣扎了,是谁又如何呢?结局都是一样的……”二皇子心中一阵畅快,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块绊脚石终于要一脚踹开,那种愉悦的心情常人是无法体会得到的!仿佛天地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种运筹帷幄、制胜于天下的快感,真是让人着迷! 张启没工夫和这哥俩扯皮,一声令下:“大皇子私通外敌,证据确凿!来人,把大皇子拿下,压入大牢!” “是!”数十位城卫把大皇子层层围住,将他带走。 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事了结的时候,大皇子忽然用尽力量震开城卫,以雷霆之势,冲到如花面前,手中一道戾气闪过她的脖子,迅速退回。 如花瞪着眼睛,感受到颈间一处冰凉,随后是一阵剧痛,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阻止血水喷出,但很可惜大皇子杀人简单实用,一招往往就已经杀死对方。 噗通!如花倒地,不甘的死去。 二皇子看到这画面瞬间吓得脸色苍白,仓惶退了数步,躲在侍卫的层层保护中,喘着粗气,对刚才那幕还心有余悸! 大皇子杀了如花,一句话不说,走在前面。 张启面如寒霜,离得太远,事情发生太突然,他没来得及反应,一条人命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大皇子被抓,之前对谷山铭与青玄的承诺自然无法兑现,他们两个低头丧气的被城卫抓走,压入了大牢。 二皇子则兴奋地朝南门大街正对面有家酒家的人户而去,在将那户人家吓得脸色苍白,搅得天翻地覆之后,终于找到了藏于隐蔽角落的装仙器的盒子。上面打着两条封条,以防有人私自开启。 “哈哈哈……”二皇子兴奋得大叫,“这就是仙器么?”他咽了一口口水,蠢蠢欲动,要是有了这个,谁能阻我登帝! …… …… “当!”牢门关上,大皇子阴沉着脸站在湿漉漉满是恶臭的大牢里,老虎般凶恶的眼睛盯着眼前张启,“你们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张启不为所动,平静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回答道:“殿下,在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你都要留在这里接受审查。” 大皇子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阴暗潮湿的四周,全部用坚硬的石头砌成,可以吸收力量,专门用来囚禁修者,地面上铺满了茅草,却因为常年不换茅草,显得更加恶心,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地上残存的血迹。 牢房内一丝光亮都没有,除了外边的走道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稍稍能安慰一下人,除此之外整个大牢阴暗无比。 一位未来即将继承皇位的皇子,住惯了豪宅,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牢房?就算在军营的时候,他也是住最好的帐篷,不比皇宫的寝室差,如今的牢房对他来说就是难以忍受的! “你不怕我出去的后果么?”大皇子冷冷地说道:“我是长子,君国就该由我来继承,姬启明只是只癞蛤蟆,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你们为他效力,是不是太过愚蠢了?” 张启向后走去,把油灯的灯芯挑高了些,让光芒照射得更远一些,这样他才好看清大皇子的脸,或者是让大皇子看清自己的脸。 “我从来都不是谁的人,我效忠的人只有皇上。”张启平淡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光芒照清楚了他那一双淡淡的眼眸。 大皇子自然看到了那双眼睛,所以他眯起了眼睛,缓缓地向后退去,将自己藏在黑暗中。 张启见状,不再多言,抬起脚就要离开,忽然黑暗里传来一句幽幽地话。 “张启,我信你是个真人,劳烦你把事情的经过查个水落石出。” 皇子用劳烦这个词,很显然是已经服了软,已经是对臣子极大的奉承了,张启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停下脚步,回答道:“这是自然。” “好……”大皇子低声吐出这个字,似蚊子发出的声音,小到不可闻,仿佛说出这个字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张启并没有离开天牢,他在阴暗的大牢里走着,绕了几个弯,才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大门处停下。这道门全部封闭,只留下一个小窗口通风透气,每一道墙壁足足有两米厚,在坚硬无比的石头中间,堆满了可以吸收力量的石头,从外表上看仿佛就是一个铜墙铁壁的箱子,把人封在了里面,里面的人想要逃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伸出手敲了敲墙壁,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还好么,两位?” 谷山铭与青玄两人被困在一起,药效早已过去,全身的力气早已恢复,在看到暗无天日的牢房后,他们试图找出逃跑的办法,在墙壁到处敲打,想找出最薄弱的部分,集中两人的力量破之! 但是他们发现每一处墙壁好似浑然天成,没有一处薄弱的地方,每一道墙壁至少有两米后,自己全力一击,都不能使墙壁有所痕迹,一接触墙壁自己的力量就会被吸走,而脚下亦然,只要自己站在地面上,体内的力量就会被吸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吸干灵力,届时任人宰割! “根本就逃不出去!”谷山铭目光复杂的望着这座牢房,后背发凉。 青玄也尝试了所有的办法,无法撼动分毫,垂头丧气地坐在地面上,任由灵气从体内被吸走。 “师兄,我们死定了……”青玄默默低语。 “不,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放弃了就什么都没了!”谷山铭坚定着语气道。 哒哒、哒哒、哒哒!一道一道声音从牢房外传出来,似乎是人的脚步声。 “听,有声音!”谷山铭侧耳倾听,“有人来了!” “还好么,两位?” 谷山铭捏紧了拳头,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张启站在门外听着他的回答,从中听出了极强的戒备心,不禁赞美一声,在被关了数个时辰之后,面临如此绝境,竟然还没有死心,茅丘道的人都是如此坚定之辈么? “你们是玄国人,私自来我君国,伤人无数,我作为君国的官,自然是要给君国子民一个交代。” “哼!”谷山铭怒极反笑,冷笑道:“你们君国厚颜无耻偷我族仙器在先,我们只是拿回,又有何过错?” 张启闻言叹息,“很抱歉,仙器之事我承认是我们的错,但……我始终是君国人,只为君国人所思,我在乎的只有君国人的感受。” 他看了一眼牢房那个窗口,仿佛透过窗口看到了谷山铭脸上的悲愤神色,叹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恕我无能为力。” “走吧,我没什么和你谈的。”谷山铭知晓张启并不会放自己走,索性开口送客,免得心烦。 张启刚想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巴,见无法沟通,转身离开了。 仙器属于他们,我们去夺自然是不对,对错不去论他。令我好奇的是,那仙器究竟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夺回来,这其中又蕴含什么秘密?张启百思不得其解,想要从谷山铭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却没什么进展。 “张大人,您慢走!” 正思考着事情,忽然一句话把他从脑海中的思绪扯了出来,只见一位一脸麻子狱卒打扮的人朝他问了声好。 他点了点头,就走了。 周厚实手中提溜着心爱的皮鞭,瞅着张启走了,对狱卒们交代了几句,寻个借口说调教犯人就进了大牢。 走到一处牢房,使劲地拍了拍,把蜷缩在角落的那个犯人给喊了过来。 “大人……有什么事么……”那犯人一身的伤口,脸色苍白的望着周厚实,目光中除了害怕就是害怕,他在牢里待了数年,知道这帮都不是人,都是魔,闲来没事最喜欢虐待犯人,自己身上的伤就是他们弄的。 周厚实今天没什么心情整犯人,很不耐烦地说道:“等会你就使劲地喊,有多痛苦喊多痛苦,明不明白?” 感情大魔头今天不打人,那就是自己的幸运了,只是叫唤比起被那带刺的皮鞭抽来,可好得多啊!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周厚实还没走,就开始叫唤:“啊……啊……大人……饶命啊……大人……” 周厚实满意地点点头,甩了个鞭花,啪的一声响,犯人叫得更欢了!背着手走进了牢房深处。 大皇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那恐怖的惨叫有些皱眉,感受到有人来的气息,微微一紧张,双目如虎瞪着外边。 周厚实有些紧张地看向牢房内,只有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正要惊讶,忽然一道人影以雷霆之势冲到自己面前,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提了起来。 他害怕地蹬着小腿,颤声道:“殿下……殿下……我是您的人……我是您的人……” “我的人?”大皇子有些困惑,我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没有什么威胁,放开了他,一双虎目瞪着他,只要他说的话不中听,自己隔着牢门也能把他杀死,想来一个狱卒死了也不算什么事。 周厚实用力的咳了咳,把刚才的胆怯和害怕全都咳了出来,看向大皇子的眼神还是惊骇不已,努力震惊下来说道:“小人周厚实,是这座天牢的牢头,小人没有接触过大皇子,但小人认为皇帝老爷子之后,殿下是最适合登上皇位的人,所以小人斗胆自称是大皇子的人。” “嗯。”大皇子半信半疑,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小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肯定的是殿下肯定是被陷害的!”周厚实小心翼翼地观察大皇子的表情变化,见其脸上没有动怒的迹象,继续说道:“小人誓死效忠殿下,若殿下有什么需要尽可告知小人,不管是酒菜、女人,小人一定办到!” 大皇子看着这卑微的人,有些嘲讽地想到,这恐怕也是他能想到的极限了吧,“我被困于大牢的事,我的部下还被蒙在鼓里,你想办法传信出去,让他们知晓。” “是!”周厚实点了点头,欢天喜地的出去了,想到能给未来皇帝效力,自己日后的日子可就美翻了! 第149章 劫狱 “姐,我们这是要干嘛?”白羽身子骨还没完全好,就被姐姐白晓婷扯着跑到了南门大街,看着姐姐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嘘!”白晓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长袍的帽子压低,小声道:“我们要去救两个人。” “谁呀?”白羽摸了摸头,实在想不出除了别大哥之外,在这个地方还认识谁,总不能救平白无故的人吧? 白晓婷没有说话,拉着白羽七拐八弯就钻到了一处渺无人烟的地方,目光之中有一处大门。 白羽躲在墙角,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天牢。 “天牢?”白羽有些吃惊,倒不是怕了什么,只是奇怪姐姐救得人怎么在牢里头? 门口两个狱卒手上抱着一杆长矛,百无聊赖地聊天打屁,妄想着晃悠晃悠就发了大财,再也不做这劳神子狱卒了,整天处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人都快要变得阴阳怪气了。 “啪嗒!”一颗石子击中了狱卒。 狱卒后脑勺突然来了那么一下,吃痛的怪叫了一声,刚想开口,一道白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柄剑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目光惊恐,赶紧闭上了嘴巴,双手疯狂摆动,告诉对方自己很老实,请不要伤害我! 另一位狱卒就没那么好运了,白晓婷一个剑柄就把他打晕在地,看了眼被白羽制服的狱卒说道:“那两个仙族在哪?” “仙族,什么仙族……?” 白羽一剑滑过狱卒的脖颈,一阵冰凉透着心扉,吓得狱卒险些就要尿裤子…… “大爷,别……”狱卒欲哭无泪,自己哪里知道什么仙族啊,倒是昨天来了两个俊俏的兔爷…… “大爷千万别动手……我好像知道在哪……您请跟我来……”狱卒羡慕的看了眼昏迷在地的狱卒,多么希望此刻晕倒的是自己啊……牢头今儿又没来,这可难为死我了。 在潮湿阴暗的天牢了走了几个弯,一路上偶然遇见几个狱卒,他都笑着解释身后这两人是花了钱来探监了,叫他们出去,那些老油条们见着那美丽不可方物的白晓婷,砸吧砸吧嘴还以为是给那位爷送来的“礼物”,吵吵闹闹就慢腾腾地朝大门口走去。 快点走啊,你们这些笨蛋,我还指望你们搬救兵呢! 终于在一处铜墙铁壁般的牢房门口停下,白晓婷脸色有些难看。 “是这吗?” “就是这……”狱卒小心翼翼地看了两位爷一眼,把钥匙递给了白晓婷,问道:“小的可以走了么……” “嗯!”白晓婷点了点头。 狱卒仿佛得到了解脱,正要撒开了腿往外跑,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咚的一声!逃不过的一击,晕倒在地。 白羽收起剑柄,有些疑惑地望着这座牢房,问道:“这里头关的是仙族?” “啪嗒”一声响,牢门缓缓打开,黑暗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道人影,白晓婷有些意外关押如此重要的人竟然只用一把钥匙就能打开。 “白羽,保持警戒,我怀疑有诈!” 白羽得令,抽出剑,警惕地看向周围。 “是谁……?”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白晓婷没时间和他们探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无聊话题,一踏进牢房把他们两个已经被榨干灵力的家伙给拉了出来,一人一个绑在了身上。 “冲!”白晓婷说道。 白羽点头会意,两人头也不回,火速冲出天牢。 “啊……高子,你怎么躺在地上了?” 此刻的狱卒刚刚走到天牢外,一看到倒在地上的高子,立马感到不对劲,抄家伙就要冲进天牢,忽然一阵狂风扫过,境界低下的狱卒们那里是白羽和白晓婷的对手,只一瞬就被扫开了出去,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两人的动作奇快,没几个功夫,就离开了南门大街,巧妙的利用建筑物隐藏行踪,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内。 小屋内盘腿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消瘦老者,白发自然的垂落在胸前,那浑浊的眼睛仿佛黑夜,噬人心魄。要是其他人见到了这位老者定然吃了一惊,白七剑……白七剑他没死……不但没死还回来了! “爹,人带回来了。”两人把谷山铭和青玄放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好!”老者点头,一道目光如万千星辰射向谷山铭和青玄的眼睛,仿佛一瞬间就带着他们穿越了整个星空! 谷山铭和青玄哪里知道,自己刚脱离了狼口,又来到了虎穴。 “你们是谁……想把我们怎么样?”谷山铭睁开双眼,看清了眼前这位老者,一瞬间就被他的目光给摄住了!狠狠一咬牙,嘴唇冒出一丝鲜血,心智才解脱出来。 白七剑对谷山铭高看了一眼,自己逃亡在外无意中得到的一部功法,练成后鲜有人能逃出,有些意外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仙器知道什么。” 谷山铭闭嘴不言。 “我不难想象,数位茅丘道的精英弟子,可以说是茅丘道的未来,为一件仙器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君国……”白七剑缓缓站了起来,双眼好似看穿了一切,“这似乎不合情理。” “你想知道什么?”谷山铭问道。 白七剑笑了笑,“我知道茅丘道有一件神器,可以引动潜藏在宏宇之中的神器九鼎,我想……会不会是同一件?” 谷山铭眉头微皱,被他看出来了,这人到底是谁? “你在说什么?” “别当我是三岁小孩,一句话就想糊弄我。”白七剑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的师弟,听说你很是宝贝你的师弟,想来死了很心疼吧?” 青玄从牢里解脱出来,到了现在终于恢复些神气来,听到白七剑这句话,慌忙道:“师兄,不要说啊,不要说啊!” 白七剑伸出右手,枯瘦的手掌上,仿佛干枯将死的树枝,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这只手缓缓地放在了青玄的脑袋上。 他微笑的看着谷山铭:“说吧……” “师兄!”青玄呐喊道,声音却因为长时间的抽出灵力变得虚弱,但这依然像是把尖刺在谷山铭的心口上扎着。 谷山铭眼睛变化多次,叹了一口气道:“我说……” “很好!”白七剑满意的笑了起来。 青玄悲伤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这下……要变天了! “那件仙器……不,应该说是神器的钥匙。远古时期用来镇压宏宇的九鼎被无数条天之锁链捆住,藏于大陆最凶险的九个地方。无数人为了得到传说中的神器纷纷去险地找寻,却留下累累白骨,无一人有所获。” “直到十三年前……九鼎之首的须臾鼎出世了,宏宇大陆维持万年的平衡被打破了,南海的尘封已久的海底山喷发了,终年冰冻的北海雪原开始融化,西边的魔族和妖族每日忍受着难以抵挡的高温,他们的大军已经开始朝东边移动……东海上的水已经沸腾,无数海类惨死,远在蓬莱仙岛的云天宫举旗要割让玄国领土,大战几乎一触即发。” “宏宇大陆的危机就在不远的未来……如今能解决这个办法的只有,当年九至尊之一茅丘道祖师所制作的神器之钥,不仅能解开封印,也能重新封印九鼎。” “没想到神器之钥的藏宝之地被君国知晓,密谋了多年,把神器之钥偷走了!”谷山铭悲痛地无法自拔,因为自己任务的失败,把神器之钥留在了君国,万一落在坏人手上,那么万年前宏宇大陆濒临破碎的场面就会在再现!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神器之钥么?”白七剑目光闪烁,自己流亡在外不敢踏入君国一步,忍耐了无数的痛苦,就是为了夺得神器之钥,解开宏宇大陆埋藏在九大凶地的神器,携九鼎之力把皇宫里头那个混蛋狗皇帝的头颅给斩于胯下! “说……它在哪?” 谷山铭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此刻应该被他们给拿走了。” “爹,怎么办?”白晓婷问道。 白七剑看向北边,坚定道:“肯定藏于皇宫!” “皇宫?那里的高手如云,凭我们三人闯不进去!”白羽担忧道。尛說Φ紋網 白七剑回头看了一眼谷山铭和青玄,笑道:“谁说我们只有三个人?” …… …… 皇宫启明殿内,二皇子摸着一个古朴的箱子,眼中放光,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侍卫春白花走到二皇子面前,说道:“禀告殿下,按照您的要求,让他们被劫走了。” 二皇子目光全落在箱子上,头也不回地说道:“很好,你做的不错。这下姬咏轩可逃不掉劫囚的罪名,私通外敌的罪名也完完全全的落实了下来。” “你出去吧!”二皇子说道,过了一会余光看到春白花的影子,问道:“怎么还不走?” 春白花深深低着头,羞愧道:“殿下……劫狱的人不是……我们的人。” “什么!” 二皇子豁然转身,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脸上,瞪着眼睛怒喝道:“你是白痴么,怎么会让别的人闯进去,还劫走了要犯!” 春白花支支吾吾道:“来得人是高手,动作太快兄弟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二皇子脑门都要被这帮混蛋给气开了,大怒道:“去!把劫狱的事情大肆宣扬,不管谁劫了狱,都要让姬咏轩落实了劫狱的罪名!看准时机再找两个相似的人杀了,弄得面目全非扔出去,说是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是!”春白花颤巍巍的答道,马不停蹄地召集兄弟们做事。 “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劫狱,难道是大皇子的人做的?不可能,若是大皇子的人此刻定然晓得劫狱的后果,不会轻举妄动!究竟是谁?”二皇子陷入思考中,对这个装着仙器的箱子也不感兴趣。 南方的秋天不冷,君国的秋天还残留着夏天的炎热,只不过稍稍有些秋意的就是城外渐渐变黄的树叶,和那茁壮成长的梅林。 枯黄的树叶颤颤巍巍,每有一道风吹过,就会吹落几片忐忑的黄叶,为大地铺上新装。 纪凡与别清风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枯叶一般忐忑不安,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梅林,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对藏身里面的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家伙的想象,尖嘴猴腮还是一脸阴桀,还是一副正义人士的模样? 吧嗒!别清风踩碎了一根枯枝,停在了梅林外,今日来就是为了求里面的人救治小妹,虽然仙器不知所踪,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他们并不知道仙器此刻已经落入了二皇子的手中,被其保护了起来。 透过梅林,看到那宽敞却陈旧的大路,渐渐被杂草掩盖了踪迹,那辉煌大气的大门上写着的四个大字依然挺立。 别清风鼓起勇气喊道:“徐院长,您在吗?”一句话惊动了梅林,原本静止不动的梅林开始胡乱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一瞬间就把来时的路给隐藏了起来。 纪凡瞪大了眼睛,都无法看清这个变化的规律,气流在梅林动的那一刹那被切割成无数碎片,以他狂徒境的境界,竟然看不穿。 “徐院长我们并无恶意,还请徐院长出来一现。”别清风对着大门,缓缓下跪,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为了小妹的未来,跪下又何妨? 一阵清风袭来,扫开无数遮挡道路的枯枝杂草,一道刁难的声音随之传来。 “你们是谁,凭什么让我救就救,可有什么好处?” “我……”别清风一时语塞。 纪凡叹道,果然如传言所说,一叶书院的院长脾气古怪又贪图盈利,自己若拿不出他看得上眼的东西,恐怕治疗别巧是没希望了。 他先前踏了一步,说道:“徐院长,我名纪凡,他叫别清风。我赢得了一件仙器,您若是有兴趣,可拿去,换治人一命。” 别清风一脸诧异的看向纪凡,他哪来的仙器? “可是近日流传的那件仙器?”声音那头流露出一丝好奇。 “没错!”纪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150章 院长大人 “哼哼,小小年纪倒是会耍滑头。”梅林上的树枝乱颤,似乎有些恼怒,那声音继续说道:“别以为徐某是个不问世事的呆子,仙器不翼而飞的消息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你们……根本拿不出仙器。” 清风渐狂,撕扯着地上的杂草,声音有些冷漠:“请回吧。” 请回吧,三个大字像三柄大锤敲在脑壳,别清风一脸灰败的低着头,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愿就此离开。小說中文網 纪凡于心不忍,从戒指中拿出一双闪亮无比的靴子,上面还有着两双翅膀,扑闪扑闪显得十分的奇妙。 “那件仙器我没有,不过这件仙器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飞靴是纪凡藏在心里许久的宝贝,这件宝贝实在太过耀眼,远超迄今为止见过的宝器,当然除了须臾鼎之外,一旦拿出来必定是弊大于利!所以他不管遇到多难的境地,都不敢轻易拿出飞靴,怕的就是会因此招来麻烦,但如今为了别清风,他也只能忍痛牺牲了。 别清风转身一看,那两颗硕大的宝石镶嵌在脚踝处,仿佛一颗颗浓缩的太阳,绽放着光芒,他惊叹不已,没想到纪凡竟然藏着这么宝贝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会为了自己拿出来!如果是自己只怕会藏得更深吧,这才是好兄弟啊! “神行靴?”一阵狂风呼啸,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面前,中年人的模样,平凡无奇的面目上偏偏有着一股洒脱之气,此刻正瞪着眼睛看着纪凡手上的飞靴发呆。 “没想到万年过去了,神行靴竟然还存于世间!”徐不有感慨道,一个呼吸间,人影一闪,仿佛走了千万里,其实还站在原地,只不过手上多了一双靴子。 “什么时候?”纪凡和别清风都惊呆了,在看到徐不有手中的飞靴才知道飞靴被拿走了,只不过一瞬间,自己却连对方来了都不知道。 徐不有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而是用一种看艺术品的目光盯着神行靴仔细研究,一边研究一边朝书院走进去。 纪凡与别清风赶紧跟上。 “徐院长,您说这是什么靴?”纪凡自从得到这双靴子后,从未知道它的真实名字,如今听到徐不有说出来,这才知道它原来的名字。 徐不有一脸鄙视地说道:“这叫神行靴,不动则已一动万里,这件宝贝在远古时期也是一件稀罕物,不管是攻击还是逃命都让人望尘莫及!” “这么厉害?”别清风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若是自己穿上了那不是天地之大任我游? 徐不有看出了他的心思,嘲笑道:“这件是仙器,要想达到我说的境界,那你首先得是仙族,还得有充沛的灵力,没有充沛的灵力,用这个就是在找死,随便动一下就会抽干了你全身的精华。” “你是仙族么?”徐不有端着神行靴走进了一间书房,书房干干净净,摆满了无数的古书和字画,密密麻麻仿佛全宏宇的书籍都存在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别清风涨红着脸,说道:“晚辈不是。” “那不就得咯,老老实实做个凡人吧。”徐不有将神行靴放在了桌面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继续观察着这件远古仙器,越看越是惊叹。 “没想到保存得竟然如此完好,里面蕴含的力量还很充裕……嗯?他眼睛忽然闪过一丝惊讶,脚踝处两颗硕大的宝石竟然有最近损耗的痕迹!有人用过!” 他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纪凡,严厉地问道:“有谁动过神行靴么!”那一双眸子仿佛能刺进人的心灵,让人无处可藏。 纪凡吞了吞口水,头上冒出冷汗,说道:“有……” “是谁?” “我……”纪凡吞吞吐吐,看看别清风又看看徐不有,最后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头,似乎在数有几个,是不是十个。 “不可能!”徐不有皱起了眉头,一脸怀疑道:“你只不过是一名凡人,怎么可能驱动神行靴!” 纪凡一脸无奈,说了你又不相信,只好拿起神行靴穿在脚上,心念一动,梅林内忽然想起一道轰天炸响,纪凡一瞬间就窜出了书房。 别清风跑出书房惊讶得看着飞在空中的纪凡,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太快了啊,眨眼时间不到就飞了那么远,这……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徐不有同样在脑海产生了这个疑问。 纪凡降下,将神行靴放回桌上,说道:“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本以为徐不有会因此而信服自己,没想到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纪凡不肯松开。 纪凡被这突然的动作惊住了,用尽全力挣开,却发现自己无法抽出手来,这是怎样的力量,这是足以削平山峰,踏平一座小城的力量,怎么就挣脱不了他的手? 别清风也急了,急呼道:“徐院长何须动怒!还请慢慢说!” 徐不有没有敌意,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纪凡一介凡人能驱动神行靴,虽然并不能做到一动万里,但这种程度也足以自傲了。 一道力量从体内喷涌而出,像一条大江流过自己的手,然后通过纪凡的手流到身体,这股力量似活泼悦动的水珠,在纪凡的体内浩浩荡荡地前行,冲刷着纪凡的经脉,越是查看越是心惊。 纪凡的经络与常人的不同,一般人无法知道,但徐不有继承先师的医术,虽不精,但也足以傲视群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自己都能救得回来。 但是纪凡身体的经络和血脉却让他惊叹不已,破碎混乱是他的第一感觉,既有凡人的血脉痕迹,又有……仙族的血脉痕迹,让他很是疑惑。 半人半仙,这难道就是他能驱动神行靴的原因? 他继续探查,忽然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隐藏在纪凡的小腹,他顺着这股力量查看下去,最后汇集在纪凡丹田处,那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徐不有不仅无法渗透进去,甚至在那里多待一秒就会把自己的力量给吸收一部分。 “这是什么?”徐不有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望着纪凡。 自己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他不是君国土生土长的人,他来自东边那个国度,数百年来隐藏自己的仙族的身份,藏身于一叶书院之中,知晓着无数人不知道的事情,什么样的宝器他没见过,什么样的仙器他不知晓?就连将门的功法他都知晓个九成。 可是纪凡小腹中的那股力量,却让他脸上阴晴不定,他加大了灵力的灌输,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无一例外全都被吞噬殆尽。 他看了眼纪凡,目光深邃,冷冷说道:“你体内的是什么?”比起半人半仙的体质,纪凡小腹中隐藏的秘密更让他感到有趣。 纪凡在被他眼神注视的那一刹那,就慌了神,他……发现了什么?他莫非发现了须臾鼎的存在,这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如果被人知晓自己体内藏有神器,很有可能自己就是被抛尸野外的下场! “没有什么,修炼的独门功法……”纪凡还想隐瞒。 徐不有则是一脸冷笑,关于九鼎他了解得最深,在君国他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纪凡体内传来的波动,除了九鼎之外,不会是别的! 别以为能骗得过我! “清风,走!”纪凡甩给别清风一个撤退的眼神,别清风觉察到不安,心领神会就要离开。 可徐不有怎么会让他们如意,自己可是除了赌之外,好久没有遇到让自己如此感兴趣的事情了。 就在纪凡与别清风转身将要离去的那一刹那,一阵狂风呼啸着似一条巨龙紧紧缠住了他们的身体,其中蕴含的力量生生把将半边身子潜入风中的别清风给扯了出来。 徐不有再一挥手,书院外的梅林纷纷飞来的,层层叠叠地围绕他们,每一束梅的树枝就是一道利剑,不断挥洒着犀利无比的剑气,短短一瞬间挥手就把纪凡与别清风困在原地。 “在我没有弄明白之前,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走!” “你,纪凡,给我过来!”徐不有一招手,被风缠住的纪凡,就被徐不有带着走进了书院深处。 别清风望着越来越远的纪凡,也只能望而兴叹。 “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带你来!” 纪凡频频挣扎,可惜狂徒境的力量对付着简简单单的风锁,却丝毫用处都没有。 徐不有在前面带着路,慢悠悠地说道:“别挣扎了,你的境界太低,就算想自杀都没办法。”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纪凡怒道。 “呵呵。”徐不有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对你体内的那个……鼎,感兴趣!” 鼎!糟了!他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知道我体内的须臾鼎,是刚才那一股别样的力量么?他是利用力量探查到了须臾鼎的吗? 纪凡一瞬间如同蔫了的花,被看穿了体内的秘密,就好似被脱光的美女,除了惊讶就是害怕! “你想知道什么?”纪凡破罐子破摔,秘密知道了索性不遮掩,对这种高深莫测的高手妆模作样,那是找死的行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徐不有没想到纪凡那么快就愿意合作,不由得在心里赞美了他一声,省了很多工夫。 他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纪凡说道:“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你体内的东西虽然很诱人,但我不会抢夺,我只是比较好奇关于它的事情,从传说中的九至尊之后,再没有人得到过九鼎,也没有人能描述九鼎存于体内的感觉,书中也不曾记载,只有你——纪凡!” “万年后,第一个拥有九鼎的人,我很好奇你的感受是什么!你体内因为九鼎的存在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九鼎又是怎样的力量!” 他摆正姿态,认真的看着纪凡:“我很想知道!” “我……”纪凡刚要开口,就被徐不有打断了。 他摇头道:“我徐某向来不会强迫他人,就像我从来不受别人强迫一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有的,我这里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会感兴趣。” 纪凡一怔,说道:“什么问题?” 徐不有领着纪凡走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屋,轻轻抖了抖衣袖,嘭的一声轻响,门关了起来,丝丝光亮透着纱窗的缝隙渗透进来,映射在他的眼眸,仿佛他的眼睛明亮了不少。 “你从小是不是天赋就比常人要差?” 纪凡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资质从小就极差,常常成为别人嘲笑的源头。 “你的双亲是否还健在?”徐不有问道。 纪凡暗叹一声,有些低落道:“父亲早在出生前就死了,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 “这就对了!”徐不有拍手道。 纪凡怒目相视,怎么我爹娘死了你就说对了,什么意思! 徐不有笑了笑,解释道:“我想的与你面临的基本无二,你的母亲难产而死,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却要生出你这个小杂种,当然耗尽心力而亡了。” “你说什么?”纪凡又气又怒,很是不解,“什么小杂种!士可杀不可辱,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许你诋毁我的母亲!” 徐不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从小资质极差原因,是因为你本来就不是纯种的人类,练习人类的功法那自然是极其困难的。” “我探查了你的经脉,与常人的不同,既有凡人的脉络,又有仙人的脉络,简单来说……”他看着纪凡深有趣味地笑了笑,“……你不是人,是个仙与人生出的半仙!” “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半仙?”纪凡彻底被徐不有搞懵了,母亲是人,自己是半仙,那父亲岂不就是……仙族! 千年来,仙族从未与人族进行来往,除了宏宇大陆的盛会——降世榜换榜之外,参赛的人族能瞧见仙族以外,其他人一生都见不到一位仙族。而自己的父亲是一位仙族,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父亲是仙族,那么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妖族给杀了呢?”纪凡眼睛通红,依旧不敢相信。 徐不有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父亲遇到的妖是什么妖么?” 纪凡闻言一惊,是啊,村长虽说父亲是被妖族杀害的,但他却从未跟我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多强的妖,那个妖是否比父亲要强大,这些他统统未曾和我说过。 第151章 身世之谜 几番对话下来,纪凡已然相信了自己是半仙的事实,但他还是无法确定! 纪凡很认真的看着院长,说道:“院长大人若是能证明我的身份,我一定会把自己对须臾鼎的认知全盘托出!”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徐不有表面上装得平静如水,其实内地里早已乐开了花,抬头看了眼小屋内挂在墙边一副人物画,画里的人物背着一个竹筐,上面装满了书画,乘坐一片孤舟在浩瀚大海上航行,仿佛踩在一片细叶之上,脸上洋溢着自由的欢乐,给人一种洒脱之意。 他在心里嘀咕道:老师,你可别说我强迫人啊,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跟我来!”徐不有松开了对纪凡的束缚,咬破指头,在书画右下角的写着的“一叶亲笔”四个大字上,轻轻一抹鲜血,那一副画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在空中飞舞,然后落下,在地面上铺出了一条通道,直达低下。 纪凡没了束缚也不逃跑,对身世的好奇促使他跟了上去。 地下并不意味着就是乌漆麻黑,反而异常的光亮,只是亮的程度还没有晃瞎眼。 纪凡一眼望去,整个人瞬间呆滞了…… 亮堂堂的空间,里面全都是琳琅满目的宝贝……全都是稀世珍品,价值连城!更让他惊叹的是,四面墙壁上,挂着数十件散发着仙灵之气的……仙器! 满屋的宝贝材料,再加上数十件仙器,除了壕之外,纪凡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过! “怎么样,羡慕吧?”徐不有骄傲地翘起了嘴角,那一丝得意展露无遗,多少年了这里的宝贝除了自己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了,如今来了个半仙的小子,倒也不算破了规矩。 “这里每一件都是古老的仙器,没有灵力就连拿都拿不动,若是能随意拿起驱动三件,你拥有仙族血脉的事实无疑。” 纪凡点了点头,随意走向了一柄剑之前,手握住剑柄,用尽力气从墙上拿下。 砰!一声轻响,仙剑被他完全握在了手里,他惊讶地看着这柄仙剑,感受其中历经数千年还不曾消散的蓬勃灵力,似洪流一般粗暴的冲进自己的体内,在自己体内不停地流转! “试着挥一下。”这一幕对徐不有来说,毫不例外,眼神古井无波,背着手悠闲地看着纪凡,提醒道。 纪凡随即挥舞手中的仙剑,嗡的一声,仙剑似乎被纪凡体内难以察觉的灵力给激活了,剑身发出一道光辉,光辉如电,斩向了一旁的徐不有! 糟了!纪凡没想到仙剑竟然会这样,一时间愣住了。 徐不有面对剑光,看都不看一眼,任凭剑光袭来,只不过剑光在距离徐不有身前一米处似撞上了一堵墙,怦然而碎。 纪凡有些心悸的放下了仙剑,转而看向一边的弓箭,同样的灵力喷涌,在他触碰的那一刻,全身每一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他的内心一怔,似乎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世。 “还要再试么?”徐不有饶有兴趣地问道。 纪凡摇了摇头,放下了弓箭,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我信了……”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体内的不同以往的力量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确不是一般人。 徐不有满意地笑了,说道:“这下你该告诉我,有关于九鼎的事了吧。” 纪凡认命了一般,点了点头,脑海里开始回想有关于须臾鼎的回忆:“须臾鼎是我在五岁一次深入密林才得到的,那个地方叫做千逝湖……” 徐不有越听越是感觉有趣,问道:“你的意思是,须臾鼎能够操控时间,使得你缩短了修行的时间?” “没错。”纪凡回答道。 “嗯……九鼎之首果然名不虚传,竟有如此逆天威能!”徐不有赞叹道,要是自己得到了须臾鼎,恐怕自己已经摸到了升仙的门槛了吧。看了一眼纪凡,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小孩子的东西我还是不抢的好,免得祖师爷气得蹦出来把我打死。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所了解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走吧。”说完这句话,徐不有领着纪凡走了出去。 没几步路,就回到了起先的那间书房。别清风此刻还被困住,纪凡见状向徐不有请求道:“望徐院长,解开清风的束缚。” 徐不有挥了挥手,风锁迎风而解,梅树也随风而散。 别清风立马弹了起来,看着垂头丧气的纪凡,怒不可揭:“你对纪凡做了什么?” 徐不有没有理会,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反而是纪凡出面拦住了他,解释道:“我没事,徐院长是个好人。” 好人?尽管别清风不相信徐不有,但还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我妹妹的事……”别清风看了纪凡一眼,终究担忧自己妹妹的安危说道。 徐不有看着别清风说道:“你妹妹的事,我接了,你们把她送来,我自会医治,没有别的事你们可以走了。” 别清风跪谢道:“多谢院长大人。” “徐院长,晚辈还有个请求。”纪凡对着徐不有恭敬地施了一礼。 “说吧。”徐不有满不在意的说道。 纪凡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恳求道:“晚辈深感自己的渺小,许多修行之事不明,今日一见徐院长万事皆清,遂恳求徐院长收了小子,引导小子修行之路!” 拿在半空的茶杯停下,他感到有些意外:“为什么想要跟我学?” “将门人才济济,不是更适合你们这帮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么,我一叶书院冷冷清清,除了我这个院长就没别的人了。” 纪凡诚恳道:“只因徐院长才了解小子!”小說中文網 徐不有望其眼神不似作假,被纪凡这么一说也动了收徒的念头,几百年来,一叶书院从当初的鼎盛变成现在的破败模样,自己也是看厌了,不如就换一换新气象,招几个学生来冲人气,也让一叶书院得以继续流传下去。 “做我的学生,可以!但是……你得接受我的安排,如果你不能答应,那么咱们也不用多说,出门左拐。” “纪凡,叩拜院长!”纪凡欣喜道,立刻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礼。 处在一旁的别清风愣了,这算是闹得哪一出,前边还被人捆着呢,怎么现在就要拜师了?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纪凡,莫非他是个受,就喜欢人家虐他? “纪凡,你疯啦!怎么拜他为师,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错师傅的等于嫁错男人,毁一辈子的啊!”别清风不解的道,他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好,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虽然境界的确高,但教授人的本事谁敢说好呢,还不如加入将门,怎么说君国的将领们大部分都从将门出身,名誉摆在那里,怎么都不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呱噪!”徐不有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一挥衣袖,把别清风扫出了书院外。 “哎哎哎……我说的事实!”别清风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然听不见。 纪凡无奈的苦笑,还想拉他一起拜师呢,转眼就被打了出去。 徐不有看着窗外的梅林发呆,忽然发出无限感慨“那么多年了,也就只有我陪着你们,现如今多了一个人了……” “院长……” “不要叫我院长,叫我先生就好了,就你跟我两个人,不用那么拘束。”徐不有打断道。 “是!”纪凡好奇地看着徐不有,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不有实在受不了纪凡好奇的目光了,笑骂道:“混蛋小子,有什么你就直接说,这眼神看得我怪不舒坦!” “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嘛,您……是不是仙族啊?”纪凡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 徐不有一挥手,一道灵力迸射而出,将他们二人封锁在内,他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不是仙族我怎么敢教你!” “噢噢!”纪凡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以为收了个聪明学生,没想到收了个笨蛋,简直心烦意乱,好好的心情没了!徐不有拿起神行靴,丢给纪凡,满不在乎的说道:“既然做了我的学生,我这个做先生的也不能小气,呐,送你一件仙器,不要感谢我。” “这……”纪凡无语地看着徐不有,开始有点后悔了。 徐不有转身钻进书房内,不停地翻动书架,一边找一边问道:“你学过什么功法?” 纪凡想都没想就答道:“二十四剑。” “二十四剑?”这回轮到徐不有发怔了,这傻小子怎么会练了这一本,他重新翻来翻去,终于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一本书,对着纪凡晃了晃问道:“你说的是不是这本?” 布满灰尘的书籍随着他的晃动,灰尘抖落,露出封面的书名来:《二十四剑不明不白剑》。 “是这本,但又不全是!”纪凡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书名一样,但好像是简版?” 听到这话他险些要晕倒,二十四剑还算眼光不错,可简版就差强人意了。哎,自己挑的学生,流着泪都要教,问道:“你完全学会用了多长时间?” 纪凡想了想,从青城得到的那一刻算起到现在,“有半年时间吧。” 徐不有眼睛一亮,哟,这小子看着人傻,学东西可不慢,半年时间能把简版的二十四剑学完了也算是不错了。 等等……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很认真地看着纪凡:“半年时间不会都在须臾鼎里面修炼的吧?” 纪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害羞道:“这倒没有,只是经常经常而已……” “啪!”徐不有将手中的《二十四剑不明不白剑》丢给了纪凡,“这个是完整版,好好练!这套功法练成之后,同龄中能将你打败的不超过五个。” 这么厉害!纪凡如获珍宝的捧着。 “这里还有一本给你,只练剑法是没有用的,作为半仙,怎么也得会那么几招仙族的道术。”徐不有又将一本书丢给了纪凡说道。 “《御灵诀》?” “鉴于你灵力稀少,这本御灵诀是仙族的基础,能够大幅提高你的灵力储备,对你操控灵力的能力会有大的提升。”徐不有偷偷地看了纪凡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但掩饰得极好,纪凡没有发觉,他开口道:“你拥有宏宇大陆上最强大的神器,每个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容量大,而须臾鼎又与你融为一体,可以说只要你不断地修炼《御灵诀》,你的灵力就会无限大,别说同龄,就算越级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纪凡被徐不有这段话给彻底震住了,以前知道须臾鼎的强大,没想到竟然那么强大! “别高兴太早,要知道变成强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很多天才在没有成长为争霸一方,脆弱得就像一片纸,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宰了。” 徐不有说这话的时候指了指外边,别清风被不停移动的梅林给挡住了路,没有办法进到学院,像个无头苍蝇在乱撞。 纪凡知道先生这是在警告自己,在真正强大之前,还有许多路要走,自己万万不能自高自大。 “学生明白。” “嗯。”徐不有对纪凡这点最为满意,尊师重道是个良好的习惯。看了看天,已经日上杆头了,搓了搓手,想到赌坊已经开了吧,今天收了个学生,是个大喜的日子手气一定旺,赌坊那几个混蛋小子,待老夫去杀你个片甲不留! 徐不有拍了拍纪凡肩膀,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御灵诀和剑法你多看看,为师看看你的领悟能力,这才好因材施教。”说完,就要踏风而去。 “先生,您去哪?” 徐不有大笑道:“化缘!” 纪凡一脸无奈地目送先生离去,兜里揣着两本书籍,叹了一口气:“怎么都喜欢叫人自己领悟……” 徐不有的速度极快,望着越来越远的梅林,似乎看到了纪凡的无奈神色,他不禁露出笑容:“这小子,真是出人意外啊,竟然和祖师爷一样是半仙之体,学的又是我的二十四剑,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嘛!” 忽然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看出纪凡有点事情瞒着他,身体的强度不仅是半仙,甚至达到了堪比魔族的程度,这绝不是单单须臾鼎就能造就的,以我的经验来看,定然是有人帮助他练就魔体! 这小子,秘密可不少啊! 第152章 御灵诀 想当初在青城的时候,陈言在交给纪凡二十四剑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说,就让纪凡自个练着,也不怕他一不小心练得走火入魔、 似乎是有过经验,纪凡也没多大的怨言,老师教课不都这样的么,自己先预习有什么不懂再问呗……纪凡自嘲的安慰自己道。 摸着书籍表面的褶皱感,一股浓厚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仔细看去上面写着的御灵诀三个大字,就好似活物一般,摸上去就好像在抚摸某种远古妖兽,字体不仅坚韧还富有弹力。 纪凡脸上露出惊讶,莫非这是用妖兽的皮来制作的? 缓缓翻开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单独的灵字。当纪凡看到灵字的第一眼,脑海忽然感到一阵刺痛,无数的灵力跃于纸上,似泉水般涌入纪凡的脑海里,一瞬间快要被灵力给撑破了脑海。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脑袋……” 痛是纪凡的第一感觉,死亡是纪凡的第二感觉,在这样下去,他能想到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脑海破裂而亡。可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剧烈的疼痛直接剥夺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啪的一声他向后摔倒在地,整个人蜷缩着身体,似暴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小鸟。 此刻他的脑海里除了痛就只有一个词,那就日了狗了! 谁能想到只是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了,自己都还没开始练,这是什么御灵诀啊,不会是先生骗我的吧…… 啊……痛啊! 疼痛打断了纪凡的怨念,似一只蛊虫钻进他的身体里面,蚕食他的脑浆,吞噬他的血肉一般,痛得他几欲昏迷,可是偏偏晕不了。 要是能晕过去就好了,纪凡这样想到,可现实哪里如此如愿,此刻的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股仿佛源源不绝的灵力,正不停地冲刷着身体,拓宽着身体的经脉,撕扯着肉,又催生出新肉来,就连骨髓都给活生生刮下来,再造重新生长。 失去会让人痛不欲生,新生也会让人痛哭流涕。 纪凡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想死死不了,想活可比死还痛苦。 他紧咬着牙齿,把牙床都给咬烂了,为的就是撑过这痛苦的过程,他知道这是御灵诀改造自己身体的开始,不断的毁灭意味着不断的新生,他的躯体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的轻盈,变得更加的强健,一种冥冥之中与天地沟通的惊世骇俗的力量与他渐渐产生了联系,虽然还微弱,但他知道这是无限美好的开端。 之前,他的体内没有丝毫的灵力,直到他触碰到了神行靴的那一刻,灵力进入体内,只是他没有察觉,接着有更多的仙器灵力进入了他的体内,使他称为了表面意义上的半仙。 因为他只能被动的接受灵力,知道现在的他才开始与散落在天地间不断流动的灵力产生了联系,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以产生一点点的灵力,真正意义上成为半仙。 这既然他兴奋又让他悲伤,因为御灵诀的改造还没完成,自己的痛苦还远远没有结束! “啊!!!”纪凡咆哮道,声音远远传出到了书院之外。 “纪凡?”别清风被困于梅林,刚刚得解脱手脚,正要去找徐不有算账,忽然听见纪凡的呼喊声,担忧纪凡的病情,丝毫不敢耽误时间,冲进书院,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无血的纪凡。 别清风微微一怔,旋即一怒,骂道:“叫你不要拜他做师傅,这下可好了,性命都要丢了!”他一边骂着一边却是把纪凡抱起,将其放平,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帮助纪凡解脱出来。 “只能靠你自己了。”别清风不确定纪凡发生了什么,应该类似于练功气息混乱,但又有些不同,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扰乱纪凡的气息流转,很有可能会害了纪凡, 他现在只能看着纪凡,守在他的身边,“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我别清风对天发誓!” 天地间的灵力不断地被纪凡无意识的吸收入体,原本只是一个熟透的水果从树上落下砸出的小坑,渐渐地因为不断更新的躯体,容量被硬生生的扩大,似一把锤子不停地在地面上凿,小坑渐渐被凿成了一个水盆,然后变成了一方池塘。 灵气似不要钱的一般涌入了纪凡的体内,把那一方池塘给装满,溢了出来。溢出来的灵气开始在体内游走,似乎在探索着自己的新家。 忽然,一道强烈的气流猛然冲过来,似饿狼扑食一般,张开血腥巨口对着外来户就是一通撕咬,一道稀少薄弱的灵力怎么会是盘踞在纪凡十多年的气息的对手,用不着多久气流就把它蚕食殆尽,化作了自己的动力。 一条灵力被吞噬,激起了灵力的愤怒,顷刻间灵力倾巢而出,疯狂地朝着气流扑去。气流也是天地间的灵气,尽管稍逊灵力,但多年储存在纪凡体内的气流数量庞大,就算是抢地盘又曾怕过谁来! 轰!气流与灵力似两条猛虎在不停地厮打,搅动纪凡五脏六腑,每一处都是它们的战场。 砰!纪凡捂着肚子痛苦地皱眉,它们两个在纪凡的胃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决斗。嘭!纪凡还没来得及缓一会,又是大腿根处又痛得几欲就此死去。啊!这会它们跑到了纪凡的脑袋,在他脑袋里爆发了最强烈的一击。 别清风一面苍白的望着纪凡,纪凡双手抱头痛苦地嚎叫,那画面惨不忍睹,声嘶力竭地叫喊激起他全身的鸡皮疙瘩,让人不寒而栗! “纪凡挺住!” 我也想挺住啊!纪凡抱着头痛苦地翻滚着,似乎万条蚀脑虫在自己的脑袋上啃着,怎么挺得住! 忽然他心念一闪,想起了躲在角落安逸地逃避整个风波的须臾鼎,他的怒气一瞬间超过了自己承受的痛苦,我就要死了,你却还悠闲的转着圈,你个混蛋,快给老子出来交房租! 须臾鼎仿佛听不见,依旧转着圈,仿佛一个孤单寂静的人关着门躺在房间内,把音乐打开到最大,听着美妙的音乐与世隔绝。 混蛋!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人一到了绝境就会发疯,此刻的纪凡就是这种人的典型代表,喉咙已经喊不出话来,被灵力和气流两个家伙给打碎了声带,此刻纪凡的身体惨不忍睹,若是有人把纪凡切开,定然会被如同一团浆糊般的身体内部给吓一大跳。若不是拥有堪比妖兽的强韧身躯,他早就炸裂开来,化作天地的一道绚丽的血花。 比起在体内捣蛋了两股力量,更让人可恨的是明明可以控制这场混乱的须臾鼎,却迟迟不曾出手,纪凡不禁郁闷地想到:它难道不知道一损俱损的道理么! 我死了,你上哪去找我那么好的载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要逃出了千逝湖,就会引发天地大动乱,强烈的力量会将你的位置暴露,所以才选择我以我为遮掩逃了出来。一旦被那些隐世的高手知道你的存在,不把你重新封印起来才怪! 纪凡这番话好似触动了须臾鼎,让它回想起被天地铜柱困住,终日只见白骨满地,没有活物的孤寂无聊的日子。它不甘心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不甘成为镇压宏宇的器具,它是神器,是秉承天地意志诞生的神器,本不该如此窝囊的存在! 轰!轰!轰! 充满着上位者的威压,如天地间至强的霸主一般,摄人心魄的漩涡忽然迸发出两道可怖的力量,风卷残云,摧拉枯朽般把两股力量给拍成粉碎! 灵力与气流在这股力量面前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鸡,瞬间重聚了形状,但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乖巧地像怀里的小猫,若是它们有眼睛的话,一定是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卖萌。 须臾鼎不用多少力气就镇压了两股力量,纪凡的痛苦为之一松,早知道你那么能干,为什么就不早点出来! 既然出手了,须臾鼎可不想就这么任由着这股隐患存于纪凡体内,神器就该做神器才能做到的事情。它分出两股力量似两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抓住了气流和灵力的要害,把它们扔进了鼎内。 它们感到危机,自然不愿就此屈服,纷纷挣扎爆出一波波强大的力量,可对须臾鼎诞生于天地的神器,这点波动对它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旋转的漩涡不断地把它们吞噬,两股力量似两杯不同颜色的墨水被倒入了一汪黑色的海洋中,只一刻就被须臾鼎同化,融入其中。 它竟是要把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给混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这让完全看在眼里的纪凡不可置信,这就是神器的能力么? 纪凡并不知道须臾鼎究竟有什么能力,刚开始是控制时间的能力,后来是修复身体的能力,再者就是融化力量的能力,每一样都是这样令人震撼! 须臾鼎像个研究家一般,没有理会纪凡的惊叹,专心的研制自己的作品。不断被吸入体内的灵力和气流全都涌入了鼎内,再经它的改造变成一股透明的力量,比北海的雪还要纯净,比盘龙云海的露水还要晶莹透亮,比任何一股力量都要强大。 太震撼了!纪凡仰望着在心中不断升华的须臾鼎,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只有这般强大的力量才能镇压宏宇啊! 透明的力量,这是一股新的力量,它没有名字,静静地流淌在纪凡的体内,游走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肌肉,修补着身体上的残缺,给每一处新生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纪凡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变化,他感觉比以前更轻了,堵塞停滞感也消失不见,全身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力量游走通畅无比。他自信现在的自己绝对能一招就杀死常天! 这股新的力量,比气流更懂得运动的真谛,比灵力更强大的力量,更快更强的力量,我称为“元力”! 这是我独有的力量,纪凡看着修复如初的身体,感受着强大的力量,他兴奋地想要大叫! 别清风一脸愕然地看着纪凡突然发出淡淡光芒,痛苦的神色消失不见,脸上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他能感受到纪凡跟以前不同了,境界虽然不变,但是他感觉纪凡比以前强太多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这么坚定的认为。 别清风目光有些异样,不禁有些恶心的想到,莫非纪凡真的是一个喜欢虐的受? 须臾鼎收拾了烂摊子,仿佛耗尽了力量一般,懒洋洋地收回了力量,安安静静地旋转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只不过一直流入鼎内的两股力量和不断涌出的元力记录了它之前的威能。 须臾鼎无时无刻不在转化着力量,若是没有容纳之地,凭着纪凡的身体容量迟早会被撑爆,好在鼎内的空间几乎无限大,能储存多出来的力量,相当于一个能量储存包,可以说纪凡的力量几乎用之不竭,这是他现在还没能意识到的地方。 纪凡睁开双眼,看到一直守护在自己身旁的别清风,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丝丝感动如泉涌上心头,刚想开口感谢,就被别清风不着边际的话给硬塞了回去。 “哎,我说纪凡你是不是喜欢被虐啊,刚才还痛苦地大叫,后来就像睡了世上最漂亮的姑娘一般乐得嘴巴都快笑烂了……” “滚!”纪凡的怒火瞬间冲上脑袋,把感动给逼出了体外。站起身就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忽然看见别清风眼中的那一抹温和的目光,身体微微颤抖,竟是再无一丝怒意。 别清风伸手拍了拍纪凡的肩膀,啪啪啪作响,他看着纪凡认真道:“修炼的时候注意点,别走火入魔害了自己,命只有一条。” 纪凡点了点头,很是感动。 看着别清风真挚的眼神,他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但是……他害怕自己一旦说出来,就会失去他这么一个朋友,仙人不两立,这是自千年前君国自立为国的时候,就下的决断!只要遇见仙族,当斩之! 看到莫名陷入沉思的纪凡,别清风没有多说什么,灿烂的笑容浮于脸上,扯着纪凡向书院外走去。 “去哪?”纪凡一脸怪异地问道,被一个男人牵着手,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去看荆楚家,沈玉也在那里,我被困在梅林的时候,荆家派人来通知我了,说是他们两个都醒了。”别清风有些兴奋地说道。 “真的!”纪凡同样感到兴奋,两位好朋友醒了就好。 “比南海最大最亮的珍珠还真。”别清风头也不回地答道,忽然想到一件事,压低了声音说道:“烈阳也会去,他说他找到了一丝关于马家的线索。” 纪凡重重的点了点头,关于小马哥的事情一直没有头绪的,如今有了线索那是喜上加喜!脚步越发的快了。 第153章 遇见 纪凡故意隐瞒了陈言的事情,他是个重诺之人,在没有得到陈言的同意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泄露有关他的一切事迹,也就没把锈剑的来历与徐不有说。 可他没想到的是,吸引徐不有的不是那把锋利无比的剑,至少在见多识广的徐不有面前,锈剑仅仅只是有点意思罢了,方才地下室摆放的仙器就有不少是比锈剑要好。 真正吸引他的是,纪凡那具坚韧到可怕的身躯,之所以用可怕这个词语来形容,不是他的身体真的可怕到连徐不有都害怕的境地,相对人族……不,哪怕是仙族都没有办法达到这个强度。 难道他还有妖族的血脉么,或者是……魔族? 别说他不知道,就连纪凡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直以为全是须臾鼎的功劳,其实这是陈言掩盖起来没有与纪凡说的秘密。 徐不有生来的性子就是洒脱随性,烧脑细胞的事情极少做,既然想不明白就不会再去想,他若是想说自然会说,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去赌坊里杀他个天翻地覆,就算他是仙魔人妖四族血脉混合体都不能阻挡我此刻的兴致! 徐不有站在街口,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那挂着赌字的帆旗和招牌,回忆从前自己的丰功伟绩,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来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赌坊认识我的人全都老的老,死的死了吧,估摸是记不得我这号人物了,今个我就来重展雄威,让我赌场圣手的称号再响亮一些吧! 可事不如愿,今日的赌坊一条街出奇的冷清,原本熙熙攘攘人挤人的街道没了那些站在门口使劲力气吆喝的小六,也没有穿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裸露着诱人的曲线在街道上拉扯着过往的赌客,整条赌坊显得寂静得碜人。 仔细看去,竟然还有几家名气不小的赌坊已经关了大门,门上被红黑色狗血给泼了个满堂红,被血液浸湿的白色纸条密密麻麻地贴在上面,写的统统都是一样意思的字句,无非是“欠债还钱”、“还我赌金”、“不还钱死全家”的字眼。 “今天怎么那么冷清?”徐不有摸不清头脑,这条街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早年间就是在这里沾染了赌博的陋习,那时候多热闹啊,哪像现在这般渺渺无人,鬼影子都没见着。 随意走进一家赌坊,里头只有一个人,此刻正趴在桌上做白日梦,面色愁苦,时不时还能听见抽噎的声音,似乎在哭。 徐不有摇了摇头笑道:“什么事情那么难过,连梦中都会流泪?” 为了一探究竟,他推了推熟睡的小厮,问道:“这条街怎么回事,怎么人都没有几个,还有的赌坊关了门?” 小六正梦见无数人抄着家伙面目狰狞地把自己拖在地上,威胁自己交代东家的下落,一把砍刀忽然就砍了过来…… “不要砍我!不要砍我!”小六猛然惊醒,一脸惊恐地看着伸过来一只手,胸口起伏不定。 “我没有要砍你。”徐不有坐在小六的对面,倒了一杯茶水,也给小六倒了一杯,“来,喝杯茶压压惊。” 小六茫然地点了点头,手下意识地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见他情绪稳定了下来,徐不有接着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小六一看徐不有面生,以为他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最近赌坊发生的大事,目光羡慕,幸好不知道啊,不然赔死他啊…… “哎,一言难尽啊。”小六似乎不愿意回想起那段记忆,目光沧桑似看透了人生的浪子,叹了口气说道:“这要从前几个月一名叫做纪凡的人入城开始……” 小六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其中悲伤的语调贯穿了整个谈话。简单来说,就一句话:成也纪凡,败也纪凡。 因为纪凡刚开始赌坊都赢了不少,后来赌坊低估了纪凡的实力,结果输得衣服都不剩,但这不是导致赌坊倒闭的原因。开赌坊的自然知道怎么控制押注的人数与赔率,怎么都不会让自己输的太惨,自从来了两个大金主,重金买了纪凡赢才使得无数的赌坊东家一夜之间卷铺盖走人,就连数间有亲王支持的赌坊都惨遭关门的命运。 “你是说,陛下也参与了?”徐不有不禁感到好奇,陛下从登基以来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除了骂人毒了一些,赌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消息可是得到内部人士证实的!”小六似乎是找到了这几天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心情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你说还有个神秘人,他是……怎么样的?”徐不有在桌上敲了敲手指,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小六说得有些口干了,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那是很奇怪的一个人,被称作捉鱼人,喜欢带着一顶斗笠,穿着蓑衣,腰间还挂着一个鱼篓……” 徐不有正细心的听着,小六一瞬间变哑巴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前方,张开的嘴巴咿咿呀呀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茶水溢出了杯子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是来拿钱的。”一道身影忽然出现,丝毫没有介意,坐在徐不有的身旁,那顶斗笠下,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就是他!”半响,小六才回过神来,望着自己的第一个客户,也是最后一个客户,神情复杂无比。就是他让小六感受了人生最大的成功,也是他让小六感受到了人生最惨烈的失败。 徐不有笑了笑,翻开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给肖道远。 肖道远有些意外,旋即恢复正常,感谢的朝徐不有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灿烂了。 奇怪的是,徐不有却没有看向他,尽管之前他还很好奇那个神秘人是谁,他望了眼小六,提醒道:“你就是被留在这里等人来取钱的吧,现在人来了,还不快快拿钱出来给人家。” 小六闻言如得大礼,赶紧跑进了屋内拿出东家留给自己的银两,赌坊只剩下徐不有和肖道远两个人。 两人就这么坐着,你一杯茶我一杯茶的喝着,似乎是相熟的友人相约来品茶,只不过这茶不是什么好茶,两人也并不认识。 “兄台打哪来?”徐不有有些惊讶于身旁这个男人,通过灵力探查,他只是个步入中年长相普通,见一面就会忘记的普通人,浑身透着股淡淡的鱼腥味,给人的气息就是一个厚实淳朴的渔夫,挑不出任何的问题。但就是这样的“完美”,让他更加的起疑。 要知道离着最近的河流可有数十里,一个渔民怎么会跋山涉水专门来到这里,并且……还能拿出让人惊叹的赌注来,一般的渔夫能有如此财力,怕是最多拿出几两碎银就是顶天了吧。 肖道远脸上的微笑更盛,也没有介意徐不有的突兀,语气平和道:“打南边来。” 打南边来,四个字说得很笼统,可以是从数十里外靠河的渔村来,可以是青城外紧靠小溪的几户人家,也可以是君国沿海的村落。终究从哪来,让人无从得知。 徐不有笑了笑,似乎久入君明城,有趣的人多了很多,他忍不住看向肖道远,想要看看这人,灵力探查的始终不如真正的看上一眼,如同电聊了无数日子的朋友,不如约个时间地点,两人面对面交谈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肖道远脸上,看着因为笑而露出丝丝眼角纹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满足、有幸福、有沧桑,但唯独没有兴奋! “啪!”小六艰难地抱着沉重的箱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响。他摸了摸脑门上冒出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徐不有瞥了一眼看向那个箱子,那个箱子足足有半张桌子那么大,他情不自禁地翘了嘴角,看来真的很重啊,想必金额一定不少,他看着微笑的肖道远,发现他的眼神中缺少了一种获得巨款的兴奋,平淡地让人好奇。 “全都在这了,您点点!”小六刚想打开箱子让肖道远检查一番,虽然输了钱,可做赌坊的就得守着一个信字,分毫都不能少,无信则寸步难行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啪!”肖道远站了起来,按住了箱子,阻止小六把箱子打开,对着一脸不解的小六温和的笑了笑,“不用了,我相信贵坊的信誉。”他拿起了箱子,微笑看了一眼依旧悠闲地喝着茶的徐不有,旋即离开了。 沉默不做声的徐不有,背对着他,忽然说道:“请问兄台贵姓,本人姓徐,有时间不如来城外梅林坐坐?” 肖道远停下了脚步,把斗笠压低,刚好遮住自己的脸庞,微笑道:“免贵姓肖,待过些时候定会登门拜访,还望徐兄不要觉得麻烦就好。” “届时等候肖兄大驾光临。”徐不有喝了一口茶,说道。 肖道远不再多言,很快离开了赌坊,借着一处无人经过的小巷,换了装扮,再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位于长安大街的景泰钱庄。 景泰钱庄是这半年来突然冒出来的,雨后春笋般在君国各个城开设了钱庄,资金雄厚的景泰硬生生用钱砸开了名气,在最繁华的长安大街开了一家分号。景泰的后台很是神秘,没有人知道幕后老板是谁,据说幕后老板做着宝石和宝器销售的门路,财路很是广阔,其他的一概不知。 肖道远一进门,就被眼尖的钱庄伙计瞧见,恭敬地领着他绕过外边的会客厅,走进了“贵宾室”,说是为了区别客人的档次创立的,据说是凡门另一位门主无意中说的,起初他也不是很明白,后来看到那惊人的效果后,他开始佩服起那位门主。 贵宾室的出现,满足了达官贵人的虚荣心,也让寻常百姓们为了与达官贵人们享受同样待遇,纷纷将家里藏起来的全部银两存放进了景泰墙砖。而贵宾们向亲朋好友们争相炫耀贵宾的待遇,无形中提升了景泰的名气,引来了更多的存款。 不仅如此,丰厚的“利息”也让人们大为兴奋。在景泰之前,普遍认为钱庄是一种风险行业,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对每一个存款的客人都会收取一定利息。而景泰反其道而行,不仅不收利息,还把一定利息给老百姓们,这么好的事情当然一传十十传百,顿时也让景泰从一个刚诞生不久的钱庄,一跃成为与其他老字号钱庄相同的地位,隐隐有君国钱庄领头羊的气势,让人大为叹服。 现在肖道远当然知道另一位门主是谁,不仅是景泰钱庄,可以说是凡门崛起的重中之重的宝石、原材料到宝器的制作一条龙也是他提出的,但这让他感到更加好奇,这位门主的脑袋到底还藏有多少鬼点子? “行走大人,到了,把箱子给我即可。”伙计四下张望,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随后恭敬说道。纪凡要是见到他,一定会惊讶,这不是那个拿着菜刀然后跑掉的人么? “嗯。”肖道远将箱子递给伙计。 伙计笑了笑道:“这些天自从行走大人来了之后,每日进项都颇为可观,辛苦大人了。”他说的是真心话,肖道远从赌坊里赢的钱加起来比一个规模小的钱庄全部财产还要多。小說中文網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的身份需要隐蔽,不能在钱庄待得太久,需要马上离开。他前脚刚要抬起,忽然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有趣的人,不禁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城外梅林有个姓徐的?” 伙计脸色一变,将所知的消息跟肖道远说了一遍,还不忘提醒道:“大人可千万别离他太近,不仅会对大人不利,还可能泄露凡门的讯息!” “我自当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得到了消息后,他不再停留,离开了钱庄,买了一顶新的斗笠,一件新的蓑衣,一个新的鱼篓,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 他一路向南,没有去太远的地方,走了数十里,对他来说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走到一条小河边,望着清澈的湖水,鲜美的鱼儿正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道一个捕食者的到来。 他紧紧的盯着河中的鱼儿,黑色的眼瞳忽然诡异的变幻,一抹妖异的红色从瞳孔深处窜了出来,像一池水被红色的染料给染红了一般,他的眼瞳变成了鲜艳的血色。 河中的鱼儿似乎感受到这股变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就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来自灵魂深处的的恐怖威压,鱼儿悠闲地模样消失不见,慌乱地害怕地恐惧地在河中疯狂的急速游动,仿佛清澈的河水顷刻间化作了滚烫的沸水! 啵啵啵!一条条鱼拼了命的跃出水面,他们没能落到别处,落入了一个崭新的鱼篓。 第154章 线索 梅林距离荆家并不远,没有几步路纪凡与别清风就到了荆家。 “你们来了!”烈阳老早就来到了荆家,见到他们走进来,迎了上来,“跟我来,虽然他们醒了,但还很虚弱,现在正在里面休息。”说完领着他们往前走。 穿过了一个小花园,他们房间就在左侧,烈阳推开了房门,两张床面对面的摆放在一起。荆楚躺在床上眼神还有些迷糊,沈玉则是坐在床上,看到纪凡的眼神有些明亮,看样子好了差不多。 “你们都醒了啊,太好了!”纪凡兴奋地想要给他们每人一个熊抱,沈玉嫌弃地把头偏过一边,似乎很是讨厌这般亲昵的动作。 “哈哈哈”纪凡尴尬地放下了手,看着烈阳兴奋的问道:“烈阳,你查到了什么线索?” 四人都朝烈阳看去,竖起耳朵听,他们也想好奇。 烈阳看了一圈大家,最后目光落在纪凡身上,目光有些不自然,踌躇了许久,最终开口道:“我利用将门弟子的身份,在将门藏经阁中,翻阅了无数的资料,终于在一本私人记录的书籍中,隐晦提到了这一点,给我找到了那一丝线索。” 纪凡觉察烈阳的眼神不对劲,问道:“怎么说?” 烈阳答道:“线索的一切矛头全都指向二皇子……有人亲眼看见马成辉死的时候,一鼓一钟出现在那里。” 所有人都把目光射向别清风,别清风有些不悦地说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那里。”他的心里也纳闷为什么钟鼓会出现在那里,因为他们的身份太招摇了,早到那时候就已经是姬启明的贴身侍卫了。 纪凡躲避别清风恼怒的神色,讪笑道:“……那时候你对这件事情了不了解?” 别清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那时候我不在君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我听到传言说,二皇子的亲卫也去了不少,说是为了维护青城安定。说白了只是骗人的把戏,去那里不外乎是为了那堆宝石罢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目光遥远,语气深沉道:“以我对姬启明的了解,为了钱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军权他想渗透,可惜军部完全不卖他的帐,完全不受他掌控。” “自建国以来,文武相斗是历史上不争的事实,他为了称帝,文臣为了自保,双方相互勾结,而他敛财的手段堪称顶级,短短数年间,就买下不少的地皮,开办了各项事业。” “君明城半数的红楼是他的,赌坊街三分之一的赌场也是他的,君试台……也是他的,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最值钱的八苍楼也是他的!”尐説φ呅蛧 短短几句话,却道出了二皇子的惊天财源,纪凡等人竟是被如此雄浑的财势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皇子的钱已经多到用不完了,还那么努力的赚钱,他用这些钱来做什么?”别清风反问他们道。 纪凡想了想,回答道:“姬启明称帝之心众人皆知,但却被大皇子挡着道,以他的头脑自然是用钱来获取文臣的支持,以及宫内势力、皇亲国戚的支持。” “对了一点,还有一点。”别清风摇了摇手指道:“单单贿赂是没有用的,皇帝陛下的话永远才是最有分量的,在大皇子没有继位之前,姬启明的机会还是有的。” 这就让人疑问了,还能有什么? 纪凡想起了一句名言,“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君国千年前建国之后就一直未曾出兵征战,很多人都认为是君国的军事实力最弱,倘若贸然出兵征战四方,定然会引起民众的反对,民心一散,自然国不复国。 “你的意思是,皇帝陛下很有可能要的不是一个能打天下的继承人,而是一个能治理天下的皇帝?”纪凡说出自己的猜测道。 别清风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治理国家重要的是富强,姬启明至少证明了他可以带动国家富裕,有了充足的资源,百姓自然安居乐业,长期以往,国家的实力就会显著提升,成为宏宇大陆上的强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二皇子他为了最大程度的获得金钱,设下阴谋陷害了马成辉?”纪凡说道。 别清风点了点头,“因为鼓钟在场,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如此。” 纪凡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万恶的金钱,总是在一些不正当的事件中充当着重要的角色,在新世界也是一个样,没什么大不同。鼓钟虽然是二皇子的直系手下,但并不等于是他命令杀的人。 “他们来到青城有没有得到二皇子指使,信物什么的有没有?”纪凡唯一想到的就是类似于调动官府的调遣令,可以查到是谁下的命令出兵的。 “没有了,有关于马家的所有一切的记录已经被销毁了,他们的动作太快了。”烈阳叹了一口气道。 “不,应该还有办法,当年肯定有目睹了现场的人,他们或许对此事还有记忆!”纪凡笃定道。 荆楚此时开了口,悠悠说道:“……那年执行任务的名单已经被销毁了,想要找到那些人已经找不到了,百姓们看到的并不多,他们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冒死得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烈阳窝了一肚子火,未经允许潜入藏经阁就是个大过,还翻看了保密的文件,更是罪加一等,结果现在告诉他线索断了,这不是让人发飙么! “不,还有办法。”纪凡示意烈阳冷静,眼眸忽然亮起一道光芒,说道:“当年的人查不清楚了,可不还有他们的顶头上司可以查么?就算有关他的一切都被抹去了,我们依旧能从当年这事件发生后职位调动的人来查。” “可是那么多人调动,怎么才能知道是谁?”烈阳还是觉得大海捞针,找人实在太难。 纪凡笑了笑,露出洞察一切的眼神,说道:“很简单,做这件事的人官不能太大,不然容易暴露幕后的人,想必受命之人也不愿意去做。太低了他又没有全力调动那么多人,这人只能是官阶不高的普通人,而且……必须身家清白没有一丝污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诸君堵塞的思绪忽然豁然开朗。如此说来,范围就大大缩小,找到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荆楚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今晚我把符合条件的名单交给你,眼看时间不早了,今晚不如就在我家吃饭,庆贺庆贺我们夺得好名次,省得你们乱跑麻烦!” “好!”纪凡开心地笑了笑。 是夜,荆家关起门来,在自家小院内摆起了一张酒桌。 美味的家宴,众人多日在军中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别说美味了,就连肉都没几块可吃,如今一桌子美味佳肴摆在眼前,哪能不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般,用不了多久就把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 各个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烈阳剔着牙齿,一脸舒坦的瘫在椅子上,模模糊糊地说道:“你说咱们那么悠闲,也不去训练,也不去军营,营头会不会宰了咱们?” 别清风笑了笑,呼了一口气,说道:“这倒不会,营头已经说了,叫我们安心休息一段时间,日常的训练可以不参加,等沈玉与荆楚回归后,再一同训练。” “我也要去?”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沈玉,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感到一丝疑问。 纪凡接过话头,“没错,营头说尽管你没有资格进入全国大比,但是你也要参加,可以作为我们对战陪练者,同时训练我们之间的配合度,毕竟士兵可不是单单为了争强斗勇的。” 沈玉听懂了后,又沉默起来。 纪凡自是明白他的性情,也不觉得有差,看着这些因为可以休假的调皮们兴奋地大叫,忍不住泼一盆冷水,继续说道:“别以为你们可以逍遥了,等回了军营就知道惨字怎么写!”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想到那熟悉却令人痛苦万分的训练动作,忍不住颤了颤,“训练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怪人三人组!” 啊—— 一干下巴掉地的声音。 …… …… 周厚实忐忑地走在路上,每一个脚落下去,仿佛都是踩着一根钉子,轻微地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担惊受怕,望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军部大门,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佝偻着身子恭敬地朝站在门口的军爷施了一礼,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在军爷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军爷,敢问任教头在军部么?” 军爷看了一眼周厚实,眉目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情,心想不知是哪来的刁民,敢装作认识任教头,刚想打发他走,忽然见周厚实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两字儿——咏轩。 咏轩什么来头,他当然知道,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的反转,笑脸相迎道:“这位大人,任教头就在里边,正和大帅说着事呢,一直往里走就能看见。您要是进去可得小心搭话,别惹恼了两位爷。” 周厚实万分感谢地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身边的花卉开得灿烂无比,但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右手紧紧安在胸口处,那里是一封交给任教头的信。 信里的内容他并不知道,当大皇子交给他的时候,那抹狠辣坚定的眼神,让他心悸,同时也让他感到无限的光明。 望着高大凶悍的任教头,还有站在一旁咋看下普普通通,但却越看越心惊的大帅,一脸标准的君国人长相,国字脸浓眉,虎狼大眼,只是那光滑白嫩的肌肤和干净无比的下巴有些突兀。 周厚实从怀里拿出信,捧着在双手,向前递去,同时含着尊敬而崇拜的心灵,跪了下去,说道:“小人周厚实,叩见任教头,叩见大帅,小人受大殿下所托,特来此送达殿下密信,还望两位大人启涵。” “哦,大殿下的信?” 任彪一脸疑惑地瞪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身子浑身上下透着股怨气的男人,盯着他伏在地上的手上的皱纹和狱卒独有的老茧,他一眼就瞧出了来路。 “天牢里来的?” 周厚实老实叩头回答道:“是的,任教头。” 任彪接过信,缓缓拆开,拿着信一眼扫去,心里头还有些纳闷大皇子什么时候接触过天牢里的人了,无缘无故来了封信是怎么回事? 但片刻后他的想法就猛然改变了,一脸吃惊的表情,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奶奶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厚实听着话,跪在地上害怕地颤抖。 “跟他闹什么气,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听,什么大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大帅从刚才就一直背着身,手放在身后。 此刻听到任彪骂娘,耳朵里甚是难受,他平生最厌恶有人在他面前说脏话,亏得是任彪,不然非被他甩一巴掌清醒清醒不可,但是君国上下那有人接得了他的一巴掌。 他缓缓转过身来,似机械生了锈一般,转过来的时候有些一卡一卡的,但速度却很快。 一双黄色的眼眸透着股成熟男人的沉稳,又蕴含着猛兽的霸气,仿佛看穿一切谎言的眼眸对准了周厚实的眼。 后者感觉有无数的刀剑、无数的猛兽魂魄、无数的妖魔朝自己袭来,作势就要斩了他吃了他,吓得他脸色苍白直接瘫软在地面,满脸绝望。 他朝任彪点了点头,确认了他不是在说谎后,催促任彪道:“说吧。” 任彪虽然没直接感受到那股威势,但因站在身旁,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丝波动,额头上冒出了数十颗冷汗。 “回司徒大人,大殿下……他……被抓入天牢了。” “什么!”司徒琅耶眉头微皱,脸色有些惊讶,当今谁敢动大皇子,又有谁能动得了他? 第155章 布局 毕竟司徒琅耶作为上位者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比这还让人惊讶的还有,对此他只是有些吃惊罢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除了二皇子,我想不出还能有谁了。” 任彪点点头,对司徒琅耶的见地表示认同,把信交给了他。 司徒琅耶皱着眉头看完了信,脸上阴晴不定,一股白色包裹着蓝色的火焰,突然窜于指上,将那封信给烧成了灰烬。 信的内容他已经看完,他对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明白了。无非是二皇子,设计陷害大皇子。但看到大皇子最后的留言,上面写着不要急着救我,只有在天牢才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们用我的名义了联络拥护我的人,告诉他们任务,命他们时刻准备战斗,必要时以牺牲为代价,也要完成任务!尐説φ呅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殿下的意思怕是要……造反啊!” 任彪神色有些复杂,造反?这可是重罪啊,必死无疑!这…… “门主,那我们该如何做?” 司徒琅耶既是君国军部的最高领导人,同时还是君国第一门派——将门的门主,他的能力足以撬动半个君国,他说出的话的分量就算是皇帝陛下都得考虑考虑,这样的人物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他说的话才会让人信服。 司徒琅耶说道:“眼下必须得如此,我们终究是武将一系,若是让二皇子登上了龙椅,以他对文官的态度,估计以后我们的日子很难过了。所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任彪十分恭敬的站在一旁,侧耳倾听。 “眼下只有召集军部里的部下,让他们联合上书,希望能改变陛下的意思吧。”司徒琅耶叹了口气道:“如若无法令陛下回心转意,那为了君国的未来,我们不得不……行动,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安定。” 他放眼扫视整个花园,看它们的缘起缘灭,看它们的变化无常,再看向君国以南,好似看到了最远的南海上辛勤劳作的百姓们,看向君国以北,看到了驻扎在泪罗河北岸强大的明雄国士兵,看向君国以西,那一道狭小的通灵峡,看到君国以东那千年的宿敌。 陛下您老了,也该退位了,就让大殿下为君国劳累,您老就安享晚年吧! 他悠悠说道:“君国委屈在南方太多年了,也该向外开阔了……” 任彪微微低下了头,表示赞同。 军部的执行力很快,一道道密令飞快的传达到各个军处,大皇子的拥护者们都收到密令,以最快速度回复,其话语无非是一句话:末将定当万死不辞! 君国最北的地方,一座军营座落于泪罗江以南,一位身穿白金铠甲的男子拿着一把巨剑伫立在军营前,抚摸着巨剑,目光深邃朝南方看去。 “终于要开始了么?” 君国以南,同样的军营配置,数位大将们意外一致地站在军营口,目光望向北方。军营内肃杀的气氛让人感到冰冷刺骨,每一位士兵都极其认真的训练着,手中的长矛每一次刺出都用尽了全力,为了抵御未来入侵的敌人,他们不懈努力着。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敌人不在远方,而是在内部。 君国以西,一位大帅站在军营最高处遥望海峡的全貌,那不断拍打着两岸峭壁的海浪,让他陷入了沉思,大皇子被擒,我等忠于大皇子自然不会让殿下蒙受不白之冤…… 吽——忽然响起的妖兽巨大的吼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的目光随声音看去,那是云蒙国驻扎在通灵峡的大营,那一声吼声正是来自对方的大将,对方发现了他,以声音警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身影,总感觉妖族最近的动作有些频繁了。 君国以东,一座大营的大门打开,一队数万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君明城进发,领军的人一脸煞气,看其模样竟然与常天有些相似,如果说恨意能杀人的话,此刻他脑海中的那个仇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让人奇怪的是,镇东军的出兵并没有收到任何军令,大帅的解释只有一个——为死去的儿子讨个公道! …… …… 启明殿内,二皇子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仙器发呆,为什么这个仙器对仙族来说如此重要呢,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报,展大人求见!” 展延,那老家伙来干嘛? 二皇子看了一眼仙器,来者不善定是为了仙器之事,不悦地说道:“告诉他,我出行了……” “二皇子这话说得实在太不敬人情了吧……”一道声音打断了二皇子,语气中透着股怨气。 二皇子眼瞧见展延紧跟着侍卫进来,心里头暗骂了一句,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就拦不住?但还是对着展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展大人,我今日突感不适,所以才令下属如此说,还望展大人原谅则个。” 展延摸了摸白须,点了点头回应道:“原来如此,殿下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啊。”言毕,他不再开口多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到了桌上那个箱子上。 二皇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瞒不久,展延不说话算是给自己下台的机会,也算是客气了。 他指着箱子道:“我昨日收到消息,说是找到了那两个仙族的藏身之地,我为了百姓的安全,带上了所有的侍卫,火速赶往,正好碰上张大人一同捉拿要犯。” “没成想,仙族是见到了,不过皇兄当时也在场,看样子竟然……是于暗藏仙族,貌似在谈什么条件,恰巧被我和张大人赶上了。这一点,张大人可以为我作证。” 他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们都猜测到肯定有内鬼,不然以仙族两人对君明城的熟悉程度,定然不会藏得那么深,可谁知道谁在哪里不好,偏偏是皇兄!哎……当时我也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怎么都不能相信皇兄就是卖国贼的事实。” 展延自然明白这一切来龙去脉,但他没有出言打断二皇子,他知道接下来说的就是他此行来的目的,若是二皇子知道就好,若是不知道,那也就不怪他不给面子了。 二皇子见展延一言不发,脸色似笑非笑,自然是明白花言巧语再多,都没有办法转移他对仙器的目光。 “所以……这就是我从仙族二人处审问出来的——仙器。” 展延这才满意地笑了,出言配合道:“哦,还请二皇子拿出来让下官开开眼界?” 二皇子一指箱子,苦着脸说道:“封起来的,我不能开,你也不能,这不是你我的东西,只能把它交给它真正的主人。” 展延目光隐藏一丝冷笑,微微挑眉道:“还请二皇子告知,此等逆天法宝的真正主人是谁?”主人二字咬得极重,似乎包含了自己方才收到的委屈一般。 到了此时不得不说,仙器也只能抛弃,二皇子也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此物是纪凡的奖励,我作为他的顶头上司,自然是我帮他保管,待他回到皇宫后,我就将此物交换给他。” 他看了展延的脸色一眼,轻声笑道:“展大人,如此可好?” 展延笑了笑,其实内心早已把姬启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明明是想把仙器占为己有,被人识破还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这人品简直了! “此举甚好,甚好!” 二皇子见状糊弄过去了,转念一想,也要为难为难展大人,忍不住挑衅道:“不知展大人今日到启明殿是为了作甚,难不成是想来喝茶聊天的?” 这一问话打了展延个措手不及,郁闷的想到,老子来干什么您会不知道?给你梯子下了,你倒好,拿走我的梯子! 但他毕竟是臣,又能对二皇子如何呢,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下官此次来,倒没有什么大事,也是得到消息称,二皇子把卖国贼抓到了,特来求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但……恕我难以恭贺皇子为国为民的丰功伟绩。” 恭维二皇子说大皇子的坏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展延才不会去做这等傻事,但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恭敬的模样。 “唉……”二皇子自然明白这些官场上的道理,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表示对大皇子的惋惜。 他忽然转过身来,有些疑虑道:“不知父皇对此事有何看法?” 他这句话可以问可以不问,若是说了就会被人说是幸灾乐祸,争帝之心路人皆知,但若是不问,凭皇帝陛下的本事,就算他用尽了办法,都没办法猜透他的心思。 展延闻言一笑,倒不急着说出答案,朝二皇子拱了拱手,抱歉道:“皇帝陛下对此事并没有发表看法。” 二皇子心中一喜,没有看法对他来说就是件好事,说明父皇也不愿为姬咏轩洗脱罪名,看来我登帝的机会大了不少! “嗯,希望父皇能看在皇兄镇守祖国边陲多年的为国为民的苦劳上,给他多一些宽恕吧。”二皇子掩面欲哭,两行清泪顺着指尖滑落。 展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面鄙夷万分,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叹道:“是啊,大皇子多年镇守边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毫无趣味地话,没过多久展延就离开了。 二皇子才缓了口气,忍不住骂道:“这老家伙,不就是想拿走仙器么,我偏不如你愿,这宝贝东西,我还指望着做杀手锏呢,哪能如此轻易就被你三言两语就拿去?” 想到这他不禁感谢纪凡投靠到自己这里,有这一层身份在这里,展延就是说破了天,也拿我没办法! “就是不知,纪凡这家伙这些天都跑哪去了,难不成在军营里头训练么?”无厘头说了这句,他脱下金黄金黄的衣裳,换上一件普通布料的黄色衣衫,在心腹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出了宫,到了那一棵桂花树后那一栋小屋。 屋里没几个人,只有当朝宰相林在野和户部尚书刘观潮两人,还有杨东一人守在门外。 见到二皇子的那一刹那,杨东险些就要激动的晕倒,眼下大皇子被困于天牢,最有可能称帝的就只有二皇子,能距离未来的帝皇如此之近,此生无憾啊! 没人知道杨东的感慨,也没人在乎一个小人物的崇拜心理,二皇子神情自然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今天他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辛苦林大人、辛苦刘大人了!”二皇子站起身来恭敬地施了一礼,客气道。 林大人、刘大人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回了礼,心念道这才是我君国的帝皇啊,有尺有度,尊敬臣民,最是适合当今的国情,哪是那个心狠手辣地大皇子可比的? “今日来,是想与两位商讨夺帝之事。”二皇子从杨东手里接过一卷密令,打开是一张君国的地形图,上面画得很详细,有几个红色的标点。 他指着君国四个方向的红点说道:“这四个据点是守卫君国四方的四大军,每一位将领都与将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恰恰司徒那个老家伙又是大皇子的拥护者,只要他振臂一呼,四路大军杀向君明城,后果不堪设想。” 林在野摇了摇头道:“殿下莫要担心,据我所知,四大军大帅各有所虑,虽不排除出兵的可能,但他们也不会忘记镇守边疆的重任,若是因此事而遭到敌国入侵,那他们可就要遗臭万年啊。” 刘大人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出兵,但数量不会太多,并且他们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出兵,祖国边疆虽然不算辽阔,但要是说赶回君明城,轻骑最快也要五天,五天时间足够我们劝位了。” 的确,只要速度够快,携御林军与城卫队的兵力,里应外合不说五天,就是一天都不用,如此想来他们有什么好担忧呢?? 第156章 入局 “刘大人所言甚是,张大人那里我已经透过气了,他会抢先在皇宫内做好安排,争取最快的速度控制整个皇宫。”二皇子说道。 忽然他想起今天曾来启明殿找他的展延,脸色阴郁,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担心,展延那个老家伙手上的影子护卫不少,到时候怕是要费不少功夫。况且,军部那帮老家伙,还有几个比较棘手的人物,比如……司徒琅耶!” 林在野抚了抚长须,老而沧桑却看透一切的双眼浮现出自信的目光,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殿下不必担心,影子再多也是会死的,十万兵力压过去,多少个影子都没有用,况且陛下的身旁我有着无数线人,到时候自会寻到办法控制陛下。” “那司徒琅耶那里?”二皇子还是有些担心道,毕竟司徒琅耶一身境界深不可测,他说自己是君国第二,没人敢称作第一的存在啊,谁能挡得住他? 林在野笑了笑,白须都被他的笑声给吹腾起来,“殿下,你可否记得白羽?” “白羽?”二皇子面露疑惑,“记得,他有什么……难不成……?”他一脸震惊神色,难不成那位回来了? 刘观潮也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在野,那可是位真正的大人物啊,君国第一剑白七剑,君国史上剑道悟性最强,史上杀伤力最强,史上最快修行到王者境的绝顶高手。若不是犯下了私通公主的罪名,他此刻的名号只怕还要更响亮些。 这位公主不是姬凤熙,而是皇帝的亲妹妹,未婚先孕偷偷生了一女,后来被发现,愤怒的皇帝陛下吊死了亲妹妹,白七剑对其恨之入骨,只是迫于当时无数高手的追杀,只能拼尽全力保住自己的骨肉,从此浪迹天涯。 本以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剑道大师,没想到林大人竟然说他……回来了? 林在野很满意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白羽的招式中处处有着白七剑的影子,再者姓白,不难猜出教导他的人必定与白七剑有关,而白羽身边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白七剑的女儿!” “殿下,你想白七剑与陛下有不共戴天之仇,好好利用下,这不就帮了我们大忙了么?”林在野说道。 二皇子明白,以白七剑的能力对付司徒琅耶应该不是问题,但是军部里可不只有一个司徒琅耶,还有其他高手的存在。 林在野看出了他的忧虑,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光有白七剑,我们还有一个真正的伙伴!” “谁?”二皇子好奇道。 林在野大笑道:“李垂!” “什么!李垂!”又一重磅炸弹炸响,鸦雀无声。 李垂是什么人物?当年的将门的门主,因为不满陛下对将门的诸多限制,听宣不听调,反对将门弟子参与到军中事务,专心修炼以求有朝一日重新焕发体内的可能残留的仙族血脉。 可皇帝陛下不这么想,他认为君国的一切都该接受管制,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为国家效力。反对的例子就是梅林的一叶书院,顷刻间鸟飞云散,无数师生被杀无数师生隐藏身份,苟且偷生。 但李垂不听,他的思想很大一部分受到一叶书院的影响,自强则国强,追求更为高级的仙族血脉才是人族的未来,否则永远摆脱不了弱国的事实。 所以他的下场就是被君国高手群起而杀之,幸得高人相助才得以逃脱,至今也未曾有过关于他的消息。ωww.xSZWω㈧.NēΤ 没想到……没想到……他也回来了! 要是有这两位助我,谁能阻挡我登基? 二皇子兴奋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他振奋道:“此事必定成功!待我登基之时,我定不会辜负诸位大臣的鼎力相助!” “殿下此话过谦,我等为国为民,若殿下能将君国治理得更好,我们为人臣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林在野与刘观潮笑道。 “如此甚好!”二皇子雄心壮志,仿佛明日就是登基之日! “禀告殿下,有消息称大皇子已经联络上四大军了,军部也在积极召集驻扎在军营周边不远处军营。”杨东收到飞鸽传书,立刻禀告道。 “哦?”这一番话倘若一盆冷水泼来,把姬启明的心又浇凉了几分,“四营有没有动静?” 四营自然指的就是守卫君明城的四大营地。 杨东咽了口水,还是有些紧张道:“禀告殿下,目前还没有动静。” “难道他们没有收到消息么,还是说他们保持中立?”二皇子不得其解,为防患于未然,他提醒道:“行动开始前,全城禁闭,留一部分人拖住四营,只要赶在他们之前控制皇宫,这天下就坐稳了!” “是!”杨东答道。 眼看粗略的计划已经安排好,接下来只要详细制定好计划就等着最佳时机动手,就可以一举拿下皇城! “殿下,何时动手?” “君国大比之日,就是动手之时!” …… …… 从四营演练到君国大比,十日时间不长不短,已然过了大半。 此时的纪凡一行人,正在纪凡的带领下,朝着梅林进发。一路上他们的心情忐忑,全无在军中那股风骚劲,死活不愿意接近梅林。 从小他们就被告知梅林是个恐怖的地方,宁愿跑去狼窝也不要去梅林,这是爹娘们经常告诫他们的话。以至于耳目渲染到如今,竞对梅林产生了一种恐惧。 纪凡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们,难得这帮不知天高地厚、脸皮厚过城墙的混蛋们,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走吧,里面真没什么可怕的,也就是一些会移动的树,怎么也走不出的迷宫,还有闻一口就会半身不遂的毒气罢了……”别清风一脸拽样的摊开手胡说道,全然不顾听者的感受。 荆楚和烈阳两兄弟相互抱在一起,左顾右看,小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目光,听到别清风说的话,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一些。 纪凡看到忍不住笑出了声,解释道:“并没有他说的这样,他吓唬你们这帮大英雄的,只要一直往前走,师傅见到我们自然会打开梅林的。” 纪凡这么一说,他们两个才稍稍放松一些。 这行只有四个人,沈玉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就让他好好休息。本来是张晋三人训练他们,结果忽然上面下了命令要把他们三个调走,营头也没有交代什么,嘱咐我们自己多练练,就不再言语了。 自己练能练出什么所以然来,正好自己对御灵诀一些地方也不是很明白,也要到梅林一趟,索性就把他们带到了梅林。 走到梅林前,梅林没有刁难他们,移动到两边,让开了一条路,得以直通一叶书院。 “一叶书院,传说中的学院?”荆楚看到后惊喜道。 “你熟读档案,竟然不知道梅林里是一叶书院?”纪凡不解道。 荆楚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纪凡,没好气道:“有关于梅林的一切都给烧毁了,我哪里知道梅林里面是什么,只知道梅林危险不要去。” 烈阳赞同的猛点头,他也不知道梅林里面隐藏着什么。 纪凡无奈的笑了笑,领着他们踏入了一叶书院,刚想大声喊师傅,忽然一道倩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可爱如邻家小妹的模样,吹弹可破的脸蛋,被众人一看,害羞的脸颊还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那修长的身段,无不让人遐想联翩! 啪!啪!啪! 三个大巴掌分别打在纪凡、荆楚、烈阳的脸上,整齐的分布在右边,看掌印的大小是同一个人所为。 只见刚才那可爱迷人的姑娘忽然出现在三人面前,撅着小嘴毫不客气地扇了三人嘴巴子! 水灵灵地眼睛闪耀着怒火,起伏的胸口让人口水欲滴,甜糯地声音从姑娘嘴里发出:“你们三个色鬼,竟敢这样盯着人家看,哥哥,你要为人家做主啊!” 此女不是谁,正是别清风的妹妹——别巧。 别清风看到她拉着自己手撒娇的样子,揉了揉她的秀发,宠溺地看着她,说道:“哥哥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是谁说要教训我徒弟啊,我倒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一道慵懒散漫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稍微有些矮小的人影,干瘦的身子穿着一身薄凉的宝蓝色衣衫,手心上正玩着两颗球,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但那一抹精明的目光与猥琐却出卖了他,显得格格不入! 纪凡看到这熟悉的画面,忍不住捂面泪流,笑骂道:“师傅,你今天怎么装扮成这个样子……” 徐不有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不合适啊?” “不是不合适……”纪凡强忍着笑,这跟前世看到的黑社会老大手心里也常常玩着两颗铁球,顿时觉得师傅有趣到了极点。 “那还惊讶什么?”徐不有装作不屑的样子道。 “是很不合适啊!”别清风帮着纪凡说出了心里头的话,引来一阵大笑。 徐不有的脸色瞬间变黑,比变色龙快多了,他把手中的球默默地收了起来,咳嗽了两声,严肃道:“此乃一叶书院,不是你们来玩的地方,还不快快回去!” 纪凡刚想说上几句,却看见别清风忽然走上前,一脸自来熟的模样,把手勾在了徐不有的肩上,像个好哥们似的,亲近道:“院长大人,我们听说您本领大,教得又好,最重要是长得帅,正好我们哥几个与您投缘,不如就教我们几招,让外界开开眼?” 徐不有冷笑几声,刚要拒绝,别清风瞧出他的想法,立刻打断他道:“您瞧我们这几人在外头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您教我们几招后,我们在大比上拿了个好名次,到时候出名堂的不只是我们哥几个,还有您啊,您瞧咱说得在理不在理?” 别清风眼见说动了徐不有,再来一个通常收尾的姿势,嗙的一声大手掌拍响,总结性说道:“一举两得的好事,谁不做谁是傻子!” 嘿,这家伙,没看出来啊,这么能说会道! 众人都一脸第一天认识别清风似的,虽然知道他说话有些溜,但没想到那么溜啊,都快口生莲花了都。 这让徐不有苦笑不得,我要是接你这话,我就是孙子白痴蠢蛋,想套我下井,没门! 他摇了摇头想要拒绝,忽然看了纪凡,心想对啊,这小子自个练练多没意思,不如叫上个三两好友,一同切磋切磋,只有这样提高才会快嘛,总要从实际出发,取得的成效也是惊人的! 徐不有装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你们就跟我学几天,我不向任何人保证你们一定会取得好名次,但至少之后的你会认为比现在更好!” 纪凡兴奋地抱住了徐不有的大腿,兴奋地说道:“师傅多谢您的相助!” 徐不有伸出手摸了摸着这傻不拉几却有点灵性的小伙子,心里头开了花,这小子还不知道他兄弟我准备用来当他的人肉试验机呢! “都进来吧,站在那做什么。”纪凡摆了摆手招呼他们进来,全似半个一叶书院的主人一般,倒水沏茶,挤眉弄眼地招呼兄弟们多吃多喝,似乎在告诉他们徐不有这里好吃的不少,好喝的也不少,尽管放开了肚子吃吧。 别清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别巧,发现其身上收到的伤害全都消失了,只残留下点点疤痕还未完全脱离。别清风抓住她的手,一道气流穿了过去,探查了她身体内部的恢复程度,惊人地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要知道受这么重的伤,整个皇宫找出能就救治别巧的人都没有。 恰恰是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不知施了什么妙法才把别巧救了回来,一条条筋脉恢复如初,就连每条筋脉都强强筋不少! “年轻人,虽然是你妹妹,但你们也不能在一群苦哈哈面前拉小手啊,羡慕死人的!” 别清风无奈地笑了笑,似乎觉得不仅仅纪凡有趣,还觉得今日见到的人都有点意思。 第157章 梅林之中 “来吧,跟我走!”徐不有没有罗嗦,说了一句后,自个就走进了书院,纪凡等人紧跟着后面。 陈旧古朴的楼宇让初到书院的两人感到新奇不已,走到一处告示牌上伸手去摸,抹掉上面的一层厚厚的灰尘后,露出的是一截记录着数百年前的有关于一叶书院的事情。 看着上面张贴地告示,古朴繁杂的字体,不同于现在的书写方式,都把人拉进了数百年前的世界里…… 徐不有当作没看见,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的周围都摆放了兵器架,算下来有三十个,每个兵器架上都摆了五把样式不同的兵器,甚是感到新奇。 “这是一叶书院的演武场,摆在那里的兵器不要乱动,他们可不是现在的你们能拿得了的。”徐不有好心的提醒道。 可惜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烈阳这家伙就是火爆脾气,感觉被徐不有瞧不起,噔噔噔的跑到了兵器架上,伸手就要去抓,在刚握到兵器的那一瞬间,一股澎湃的力量瞬间灌输到他的全身,似一颗炮弹正面打在身上,烈阳瞬间就被炸飞到了另一边。 他脸色痛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子还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虽然没受什么伤害,但是刚才那股仿佛要断掉的感觉却是记忆犹新。 他傻愣愣的转头看向徐不有,一脸的懵比样。 徐不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讽刺道:“别以为你的境界很高,这世上有很多东西超乎你们的想象。还有……别以为随便摆的就是烂大街的货,当然这在很多年以前就是烂大街,但现在时代变了,变成了……嗯……” 他思索了一会后说道:“叫做顶阶宝器?” 什么!这摆着的三十件都是顶阶宝器?这除了用一个壕字来形容,真没其他词了,这些顶阶宝器就摆在这,不怕被人偷走么? 纪凡刚入门没多久,倒是不知道这里的宝器是什么等级,因为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一点顶阶宝器的那种华光万丈都没有,反而普通的就像是一把菜刀。 “先生,能不能送学生几件?”纪凡忍不住献媚道。 徐不有看了纪凡一眼,你手上那把剑还不够犀利,还有那双神行靴,还有那个黑棺,你还想要什么宝贝,没好气地道:“别做梦了,这里的宝器被祖师爷下了禁制,只能在演武场供修炼使用,人的一生只能有一件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宝器,懂得多不如懂得精,要那么多宝器有什么用?” 纪凡忍不住回答道:“用来防身啊!” 气得徐不有险些就要抽出一把宝器,血贱当场!看了一眼其他人眼中的小星星,无奈地摇头,索性懒得理会他们,反正以他们的实力也破不了演武场的禁制。 徐不有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绝世高手模样,一瞬间严肃了脸色说道:“既然纪凡有求于我,那么我也不吝啬自己所知道的,教人要因材施教,每个人都不同,所学的东西都不同,其中耗费的心机不是你们能体会的。” “嗯。”众人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徐不有脸上表情抽搐,心道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那么不会聊天,就不知道这个时候要大声的回应么,这点头是几个意思? 但有高人包袱的他,自然是不会把话说出来,一副十足的高人模样,缓缓地深伸出两根手指来回搓动,说道:“所以你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啊—— 徐不有这个动作十足让众人惊掉了下巴,这明显与前面的高人模样不同啊,怎么一下转变那么快,不带这么玩的。 纪凡鄙夷地看了徐不有一眼,瞬间自己这张脸不属于自己。 “我们身上哪有什么东西入得您老法眼……?”别清风还想搪塞过去,摆出可怜的姿态。 谁知徐不有脸色不变,俨然一副钱财可来,卖萌可耻的样子,把人拒之千里。 “废话少说,没有就给我滚出去,我还省了麻烦!” 这……大家伙相互交换了眼神,大概的想法都是想留下,毕竟随意摆放的都是顶阶宝器啊,更别说类似藏宝阁里摆放的了,就算有仙器有可能啊!他们又怎么舍得离去,虽然徐不有看起来是有些混蛋了一些,可那也是有本事的混蛋啊! 千不愿万不愿,别清风还是忍痛交出了幻魔诀,他翻看过,感觉是一本古老的修行法门,可以幻化魔族,在一定时间内拥有魔族的身体强度,但是上面写着的法门让他根本摸不着头脑,况且一旦炼成自己独树一帜的潇洒剑道不就变成了只会横冲直撞用肉体碾压的魔族了? 清风清风,不为清风,他才不愿意呢,索性丢给了徐不有,自己可是完完全全把徐不有的诡异身法看了个完全,那一步登天的霸气,让人叹为观止。若是他肯教导自己几招,那定然会让他受益匪浅,与此付出的不过是一本不适合他的功法,何乐而不为呢! 徐不有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接过别清风递来的幻魔诀,只一摸就知道了这书的来历,他看着别清风疑惑道:“魔族的功法?” 别清风点了点头。 随意地翻了两翻,徐不有就看出这本书的路数,主要是依靠将气不断压缩提炼,最后得到的气流强度远远强于一般修者,覆盖在全身表面,刀枪难入身体硬度几乎达到魔族的层次,战斗力十分恐怖。 可是这对气流的领悟有一定的深度,徐不有扫了别清风一眼,这小子的领悟是够了,就是不知道达到什么地步。 “你不练?”徐不有问道。 别清风摇了摇头道:“这功法与我的剑道相斥,我只想学更快更犀利的身法!” 徐不有冷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这书和你不合?” 别清风听出他语气中的轻蔑,有些不服气地道:“修炼后爆发力是有了,但是身体会因为凝聚太多气流而影响自身的飘逸,并且对气流的敏感程度也弱了很多。” “井底之蛙。”徐不有讽刺道:“幻魔诀能让你拥有魔族的身体强度、爆发力,配合你的诡异剑道,只一招就可击败敌人,不比你那水煮青蛙的招式要霸道帅气?” “只要用剑来感受气流的轨迹,又能获得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出其不意之下,谁能挡你?况且……”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别清风,送进一股力量探查一番后迅速的收回,感受到那股黑暗的力量,他双目一亮,果然不出所料,传闻中他的身上冒出的黑气就是来源于此。 看了一眼很是意外的别清风,他露出一丝笑容,看来这个傻瓜还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啊,这高度凝聚的气才是他的天赋来源。 “况且什么?”别清风一脸惊讶地说道,想要抽出手来,却发现徐不有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手臂。 “况且,你的天赋本来就来源于此!”徐不有松开别清风的手,把幻魔诀扔回去给他,说道:“你体内那股力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修炼幻魔诀,你体内那股力量将会更强!” 他还不忘提醒一句:“记得,夜晚修炼才是最佳的时刻。” 别清风被徐不有的实力震撼之余,也感激万分,到现在开始他才真正的尊敬眼前的这个有些老顽童的院长大人。 “多谢,先生。”别清风恭敬地朝徐不有施了一礼。 “别,我不是你先生,我只是各取所需。”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别清风,手上突然多了一本书籍,“我已经把刚才的内容抄录了下来,所以你也不欠我什么。” 短短一瞬就记录了一本功法,这……实在令人汗颜! 别清风依旧恭敬道:“您教导我,就是我的先生。” “随你便。”徐不有撇下别清风,走到烈阳面前搓了搓手指,“你呢?” 烈阳捣鼓了半天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但看到别清风一脸兴奋的模样,索性就把自己的宝贝困龙戟拿了出来。 徐不有掂了掂,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有些意外的说道:“没想到,以前的玩意也留了几件下来,只不过这上边的坑坑洼洼是怎么回事?”小說中文網 烈阳被问到最痛处,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指着纪凡,痛苦地说道:“是……他……” “你做的?”徐不有有些意外的看向纪凡,这可是以前的工艺造的宝器,比之现在不知好了多少倍,竟然被纪凡给戳成了玉米棒?看来得好好研究研究纪凡手上那道剑了…… “是……”纪凡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毕竟是自己收的学生,能让别人吃亏自然是好事,但做先生的也不能不替他收拾收拾残局,一道华光自手上呈现,抚摸了一遍困龙戟,那上面的坑坑洼洼一瞬间就恢复原状。 纪凡不由得惊呼:“先生,你还会炼器?” 徐不有一脸大惊小怪的眼神看着纪凡,说道:“先生我什么不会?”把困龙戟扔回了烈阳,对他说道:“你的爆炸气息倒算是不错,尽量把爆炸压抑到极限,这样你突破的速度会加快一倍,不用担心会爆体而亡,把困龙戟立在一旁,它会帮助限制你体内的力量。” 烈阳心中一片开阔,抱拳道:“多谢先生!” 徐不有点了点头,华光一闪手上多了一柄与困龙戟差不多样式的宝器,随手一甩扔到了武器架上,再一次让众人惊叹! 这回到荆楚了,所有人都紧盯着荆楚,把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人人都知道荆楚有个了不得的宝器,但他藏得严严实实,从来不给人看,这回怕是要交出来了吧。 谁料荆楚为了保护这个秘密,竟然谢绝了徐不有的指点。 徐不有也不生气,各取所需,我没有值得你拿出宝器的本事,那么是我的问题,不过他对荆楚一直想要保护的那个宝器没啥兴趣,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也有一个。 “你的宝器叫做番天印是吧,这在以前战乱的时候闹出很大的名头,要我是你也藏着掖着绝不给人知道,要是人知道你有这件宝器,只怕你已经死于非命!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来夺你的宝器呢?” 荆楚面露疑惑,或许是他们怕了? “原因只有一个,番天印是仿制的,你看我这也有一个……”说完万能之手又弄出了一个板砖式的宝器。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玄国的多宝门里估计仿制不下数十个。 这不就是番天印么! 荆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你这番天印有些古怪,应该是加了星沙粉了吧。”徐不有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个很平常的东西,但在荆楚看来,这星沙粉却是无价之宝。 星沙粉是南海星沙群岛所天然凝聚而成的稀有材料,其作用如同海底漩涡一般能吸收强大的力量,如今星沙粉已经枯竭,星沙粉的价值一跃而上,变成了可遇不可求的顶级材料,但这在见过大把大把的星沙粉的徐不有来看,充其量不过是一种还不错的材料罢了。 徐不有说的全都对,这绝不是一个骗子能说出来的,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时的小心,竟让自己错过了如此好的机会。 徐不有懒得理他,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就不要怪自己没有抓住。他的目光落在别巧身上,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别看哥哥讨人厌,妹妹倒是挺讨人喜欢的,才一天他就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姑娘。 “巧儿,你想学什么?”徐不有忽然化作一个萝莉控的猥琐大叔,笑眯眯的问道。 别巧嘟了嘟嘴,可爱的小鼻子抖了抖,俏皮道:“哥哥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没问题!”徐不有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越发觉得她可爱了。 别清风一脸苦涩,自己拼死得来的功法,妹妹求都不用求就得到了,看来还是要长得可爱才有前途啊! 徐不有收回宠爱的目光,一脸复杂神色的看向纪凡,眼前的这个学生给他带来的惊奇实在太多了,也应该好好的探查一番了。V 第158章 陛下的心 城里城外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皇宫里,宫女们依旧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大臣们依旧按时上朝,皇帝陛下依然面无表情地听着。 “启禀陛下,大皇子一案证据确凿,君国律法规定通敌卖国之罪必当处以死刑,就算是皇子也不能姑息,还请陛下早日定夺此事!如今,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议论纷纷啊!”一位老臣站出来,一脸悲切地说道。 皇帝的眼睛半开半合似乎起身太早,还有些困倦,但目光却一直盯着桌上那份奏折,里面言辞犀利的讲述礼法对于君国之重要,洋洋洒洒一大片字,接着是劝告他赐死大皇子,立二皇子为储,最后的结尾是朝中文臣的一概签名。尐説φ呅蛧 好一个联名上书啊!老二长大了啊,都会用手段了! 皇帝微眯着眼,看着朝上这些身穿官服一脸高洁模样的文臣们,看着站在另一边的冷冽武官,俨然一副生死仇敌的模样。看着宫里宫外站着保持警戒的带刀侍卫,看着安静不敢发出声音的宫女,渐渐的生出了一丝无趣,此刻再听着林在野这个老家伙的慷慨激词。 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位的继承由谁来继承他不在乎,眼前这帮人却为他操碎了心。多年来没有立储,很多人认为要是朕要磨练他们,让他们互相成为对方的磨刀石,谁胜了谁就是皇帝。可是又有谁真正懂我的心? 他的目光渐渐冰冷,脸上仿佛结了一层霜,盯着眼前这些正义的阴险的卑微的高贵的人,胸中一口怒气而生。 你们都认为我老了,我不行了,所以我就该退位了,识相的坐上太上皇的位置,坐着看这个天下,这个我一心爱护的国度? 我拒绝! 我依旧有能力有精力当好这个皇帝! 面对问话,沉默似乎是一种不敬,但林在野一点想法都没有,因为在他上头的是这个国家的皇帝,皇帝不说话,那么他只能等。 “启禀陛下,仙族两人身上曾有捆绑的痕迹,依我看来大皇子不但无罪反倒有功!是乃抓住外族之功,应大大奖赏才是,而不是关在天牢受尽苦头!”任彪一脸愤懑地盯着林在野说道,心里头恨煞了这个满肚心机的贼老头。 “任大人说的不错,若是找来仙族二人一审,自然水落石出。”一位大将出列,抱拳说道。 任彪得助,精神一抖擞,虎目一瞪林在野。天牢隶属于文官管理,仙族不见了自然与他们有关,俗话说得好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任彪心里头笑道: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谁知林在野完全没有受此影响,低着头继续说道:“先不提抓人的功劳,每一件事的开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尾。张大人带着三十人,二皇子带着二十人,亲眼目睹大皇子带着松绑的异族们,这不是通敌是什么!” “张大人可以给林某做证!”林在野高喝一句。 任彪蹙眉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不远的张世英,眼神中除了厌恶就是厌恶,一粒老鼠屎掉进一锅汤是什么感觉,就是现在任彪的感觉。他弄不明白,一个军人却与文臣混在一起,真以为那些牙尖嘴利的家伙会对你真心实意? 张世英感受到来自前方的威压,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他早已习惯这厌恶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好似说的与自己无关。确实这与他没有多大关系,林在野口中说的是他的儿子张启,任彪看过去也是条件反射。就像一条狗咬了人,会情不自禁地看养狗的人一般道理。 实际上,任彪在这之前倒是挺喜欢张启这个年轻人,敢作敢当,依法治国以理服人,从不考虑丝毫人情世故,颇有君子之风。但人总有那么些偏袒心里,此时张启作为证人将会对大皇子不利,任彪自然对他也没了好感。 张启身为副职,不能站在殿内,只能站在殿外等候。稍等了一会,一道人影衣冠整齐的走了进来,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是堂堂正正,再看他朝皇帝施了一礼,对林在野点了点头,那是不卑不亢,活生生的君子! “启禀陛下,下官可以做证。”张启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陛下在听到张启的名字后终于提起了精神,双目集中在张启身上,好奇地看着他。 这人他听展延说过,君国里难得的好人,知法懂法用法爱法,为人正直从不收受百姓一分一毫,也不仗着他老爹的名号欺负弱小,百分百一个十大青年。他说的话,君国九成以上的人都信他,不信他的是因为没听过他的故事。 当年张启查到一桩杀人案,凶手自尽死无对证,张启觉得蹊跷坚持不懈,愣是查出了幕后的黑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舅舅。仗着张世英的名头欺压百姓,强占民女,最后失手打死了,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求助张世英。 张世英为了安抚夫人的心,愣是找足了关系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可苦了民女的爹娘平白无故死了一个黄花闺女,女孩的娘还为此哭瞎了眼睛,一个好好的家就被强权给拆得分崩离析。 张启那是还小,但却把整件事看到眼里,在看到那家庭凄惨的模样,他从那一刻起,下定了决心要铲除这些利用权力为非作歹的人。 用不了多久,他做到了。他找到了证据,成功的把自己的亲舅舅送入了大牢,害得自己的父亲因此被压了五年的官职。 此事一传开,铁面无私的名号一炮打响,从此君国流行一句话:张大人说谎,难难难! 林在野拿出了张启这个杀手锏,立刻就把任彪给压制住了,此刻正得意笑着,好似在嘲笑任彪的自不量力。 “陛下……” “此事全权交给张启负责,退朝了吧……”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任彪的话,有些疲惫的回寝宫休息去了。 “是。”张启面无表情地领命道。 任彪眼瞧事情变成这样,愤懑的一挥拳头,也不在停留,带着满堂武将匆匆离去了。只留文臣们留在朝堂上,正得意洋洋的笑。 “教头,真的就那么算了?他们如此羞辱我们,此仇不报非好汉啊!”一位武将一脸不忿的说道。 任彪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不会就这样算的!走,回去与门主商讨大事的细节,至于他们这帮书生……大事一起杀杀杀!” “教头,东军那边来人了!”武将忽然想起东军前些天发来的讯息,神情有些紧张地道。 “东军?怎么来得那么快,谁是头?”任彪面露异色,有些惊讶道。 “回教头,是常飞!”武将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常飞,怎么是这家伙,这个时候可别给我们添乱了啊!”任彪头痛地拍了一巴掌给脑壳,又气又恼,脚步越发的快了。 天牢外数对人马在外边等候,那肃杀的恐怖气氛让人难以呼吸,站在门口的那两个狱卒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两个了,那因出了劫狱这档子事已经被周厚实用各种理由给陷害了。 一位苍老的男人走进了天牢内部,在周厚实的带领下,明确地朝着一个地方走。灯光忽暗忽明,走在路上影子随着变大拉长,一间没有丝毫光亮的牢房出现在他的面前。 司徒琅耶知道里边就是大皇子,只有大皇子在如此黑暗的地方才能坚持得下来。他喜欢黑暗,认为黑暗是种对自己的洗涤,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毁灭感觉。 他走到了房门外,朝里头看了一眼,低沉地说道:“殿下,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嗯。”一道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冰冷的双眼直视司徒琅耶。 “白七剑回来的消息确定了么?”大皇子冷冷道。 司徒虽然是将门门主,可在大皇子的面前也不敢妄自称大,毕竟这个天下还是皇家的,他很快地说道:“确定了,我们已经派人跟踪他了,暂时还没有被他看穿,他们也是瞧准大比之日动手。” “大比之日青年才俊齐聚一堂,为了避免被他国突袭,安排了不少高手,这对我们的行动极其有利,埋伏在父皇经过的路上,出其不意必定能大大提高成功性。”大皇信誓旦旦的说道。 司徒高兴道:“不仅如此,李垂也回来了!” “李垂?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李垂这家伙没想到竟然回来了,居弘思那家伙曾给我算过命,说我此生必定辉煌,看来是没错的!”大皇子豪情万丈,一拳锤在牢门上,牢门受此巨力险些坍塌。 司徒看着牢门问道:“殿下,陛下不知为何没有任何表示,全权交由张启那小子负责,你我都熟悉张启的脾性,怕是……不如殿下尽早出来,免受牢狱之灾!” 大皇子摆了摆手道:“不可,我若逃狱那名声可就毁了,要忍耐,忍耐到任何一方势力动手之后再出手。” 他重新没入黑暗,似藏在黑夜里的杀手,冷漠道:“到时候,打着救驾的旗号杀进宫去,谁能挡我?” …… …… 皇帝陛下一脸阴郁地走在通往书房的小道上,看着池里的锦鲤欢快地游着,心情竟是好受了一些。 “陛下。”跨入书房,一道恭敬的声音传来。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走到椅子上坐着,一杯热茶恰当好处的摆在身前,他拿起茶杯,细细地品,感受喉间那股先苦后甜的清爽,不禁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气。 “展延啊,还是你最懂朕。” 展延皱着眉说道:“以前臣也是如此认为,但如今我……猜不透陛下。” “为何猜不透……”陛下一头白发,听到展延这位君臣相称的老朋友如此说,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展延一脸复杂的望着陛下。从仙族潜入君明城的那一刻起,他所熟悉的皇帝陛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急躁消极甚至还有些懒撒。仿佛时间的所有都与他无关,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永世英明。 虽然大皇子私藏仙族的罪名确立无疑,但一直押后不审又是何道理?武将们在朝上朝下的求情,您却一句话都不表态,您究竟是要保还是不保呢?难不成您就为了自身的清誉不惜牺牲大皇子? 虽然您是难得的好皇帝,但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大公无私的皇帝,张启那样绝情绝义的人您做不了,既然做不了为何不做呢! 二皇子的确是一个良才美玉,稍微雕琢一番定是一个守成的好皇帝,可被您压迫了数年,潜行默化地让他明白皇帝才是最好的那一个,这又是何苦呢,要知道二皇子最初的想法只是做个混吃等死的亲王啊! 难不成您是要把二皇子当作大皇子的磨刀石,刺激他尽快成长么?的确,表面上看似和平安定的宏宇,暗地里却是动作不断。 西边的影子带回来的消息称,云蒙国和大罗国化解仇恨联手了,妖魔大军正整装待发,积极的准备着,为的就是进攻君国,使我们君国的子民饱受痛苦啊! 东边也没有好消息,茅丘道为了夺回仙器,已经联系了远在蓬莱的云天宫,多宝门为了报千年前君国灭掉器宗的仇也加入了进来。仙族大军已然集结,为何您就是无动于衷呢! “陛下,宏宇即将大乱,我们必须要尽快整合势力,以防外敌啊!”展延积蓄已久的不解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皇帝依然淡定地坐在那里,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清茶,许久才缓缓说道:“十五年前的事情你忘了么……” 展延闻言沉默了下来。他没忘,那是一切混乱开始的源头。李垂突然发起了失心疯,为了追求无上仙道,从此坠入魔障,弃将门不顾,弃家人不顾,毅然投身异族,从此落下了骂名。您倒好,杀人全家泄愤,好端端地让李垂变成敌人。 这还不够,白七剑虽然有失伦理纲常,但那吊死的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难道不心痛么!耗费了千辛万苦安插在茅丘道里的影子,就因为您说了一句要夺仙器,就拼死拼活的抢回来。结果您任由它落在二皇子的手里。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让人无法理喻,这还是当年那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么?? 第159章 动乱之源 皇帝放下了手中那盏茶,看向一脸怒意的老朋友,他第一次见到展延这样,也许他真的听进了自己的话,没有把自个当成个老头,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望着老伙计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自己何尝不想退位让贤,把国家交给皇子们,但是……他不能啊! 从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他就陷入了无限的恐惧和担忧之中,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正面的形象都是为了掩藏内心深处哪个胆小懦弱的自己。 一切都要从千年前的大战开始讲起。 当时的君国并没有从玄国分裂出来,姬家是玄国的一大军阀世家,独行于以门派治理的势力。与当时的三大修仙派并驾齐驱,被称作为玄国第四个门派。 一切若是正常的运转,姬家现在依旧还在玄国当着大门阀,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异动,却让安定万年的宏宇大陆再一次动乱。 镇压宏宇的九鼎,有一鼎逃脱而出,整个大陆的平衡被打破。天气骤然变冷,万年一见的大寒潮从北至南横扫而过,北边的魔族和妖族难以抵御严寒,为了生存他们开始南下。西边的妖魔因为无尽的风沙越来越大,把他们的都城都给掩埋,为了生存他们开始东进。妖魔大军忽如其来,势如破竹的攻占了仙族的地盘,打进了明雄国都,仙族的存在危在旦夕。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宏宇大陆其实是一片完全不稳定的空间,九个鼎正是大陆上的一切元素的来源,一旦九鼎逃脱出来,整个大陆就会面临毁灭!若想使宏宇大陆重归平静,就必须集齐九个至尊境的绝世高手把九尊鼎重新镇压! 可是万年前的大战打碎了大陆的最中心,使得灵气不断的流失,无数的强者因为没有充足灵气供给,只能达到升仙、魔神、妖神的境界,距离至尊的境界隔了一层无法逾越的屏障。 隐世不出的九位至强者别无它法,为了镇压失去平衡的大陆,拯救无数苍生,他们不得不依照隐藏在九鼎内的救世法则,牺牲几乎一族的生命,换取宏宇大陆万年的安定。他们奋力寻找散落在世界各处的其余八鼎,千辛万苦之下,终于集齐九个鼎的力量来重新使大陆趋于稳定。 霎时间,九鼎齐聚,天地突变。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海水反涌大陆淹没了无数的大地,死伤无数,一时间宏宇大陆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无数的生命哀嚎着死去,化作一丝丝血气被九鼎摄入,九位至强者不惜以牺牲无数生命为引子,打开神器将它与自己合二为一,硬生生把自己的境界提升至至尊境。 把九鼎分别镇压宏宇大陆的九个地方,最终把宏宇大陆的剧变给镇压了下去。为了防止宏宇大陆再次生灵涂炭,九至尊仿照九尊神鼎掌控的力量,设下九大凶险之地,防止生灵们误入其中,引发大乱。并且联手造出了控制九鼎封印的仙器,只交由茅丘道保管。 在那场举世战乱中,受伤最严重的当属玄国。由于依靠灵力的仙族在不断流失灵力的情况下,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凡人”,人数相当于一个全新的种族,只是不被三族所承认。而这些被认为是垃圾的人族就被当作九鼎的供品,不断地被杀害,他们被迫地用自己的血与肉换来宏宇大陆的安定。 一叶书院当时的院长一叶,不忍心看到人族如此凄惨,联合当时的姬家祖先,为了保护人族不被灭族,起兵叛出玄国,自立门户。当时的玄国上下震怒,联合妖魔二族对人族进行毁灭性的围剿。 在逃亡的过程中,一叶利用自己多年的研究人族的修炼道路,开创的修器法门在人族开始传播,并将书院内收藏的无上仙器改造成强大无比的极品宝器,人类中的强者得以借此进入修器的最高境界“不器”境,对抗强大无比的仙族和妖魔二族。 在一次次围剿中,死伤惨重,人数由开始的数千万缩减为数十万,仙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是君国对仙族如此痛恨的原因。 最终在人族付出惨烈代价,其他三族由于人族的奋死抵抗,死伤了一部分,而九鼎所需的生命力恰恰足够了,九至尊见镇压大陆已成,责令三族不得再为难人族后,九人因修得至尊之力,对宏宇再无留念,剑指虚空,踏剑而去! 皇帝陛下叹了一口气,一脸绝望地说道:“如今九鼎在十五年前再次出世,这意味着大陆又要开始动乱,征兆已经显现出来了。此刻仙魔妖三族估计已经在寻找其余的八鼎了。” 人族势弱,又将面临一次恐怖残忍的杀戮! 他不愿自己的子民收到屠戮,不愿自己的子孙背上昏君无能的帽子,所以他毅然决然的坚持不立太子,不退位,为的就是把罪名放在自己身上。 任由仙器放在老二那里,也是为了让他以后被抓住的时候,些许能饶他一命,为君国皇室留下种来,而大皇子……他们是不会允许一个有野心的皇帝存在的。 至于白七剑和李垂,他们则是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 “如今乱世已现,异族蠢蠢欲动,只怕早就同仇敌忾,人族又一次面临灭族的绝望境地。”皇帝仰天长叹,一行清泪不禁流了下来。 “九鼎之乱……九鼎之乱么?”展延喃喃道,想起了那史书记载的大乱,不禁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皇帝陛下,终于明白皇帝的苦心。 “陛下,逃吧。”展延紧咬着嘴唇劝道。 皇帝摇了摇头,坚定道:“身后就是子民不能逃啊……” “更何况逃能逃哪里去?我们只有顽强地抵抗!拼命地抵抗!” “不能任由他们杀了我们的子民,他们的子民……也要死!” “他们多死一个,我们的子民就能少死一个!” 展延看着坐着的皇帝,明明比他矮一些,却感到此刻的他比苍天还要高!比江河瀑布还要壮阔! “臣,誓死相随!” 皇帝为了子民的生存,他不惜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东西,为的就是让人族撑过这场乱世。 “在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的时候,他们不会轻易动手,他们也在等待时机,正好给我们时间准备。”皇帝沉着说道。 展延目光一闪,开口道:“大比!” “没错,大比之日就是他们动手之时,也是我们的动手时机!”皇帝拍案而起,一双犀利的双眼看向远方,看向展延郑重说道:“大比之后就是人族重生之时,你把所有的影子分布在全城各处,把那些可疑的人全都给控制起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展延疑惑道:“那大皇子与二皇子那又该如何?” “不孝子!”陛下一脸寒霜说道:“由他们去,他们两个若是真的造反,那异族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把多年潜伏在君国各处的刺客潜入宫中刺杀朕。我们正好借此以乱制乱,派出影子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 “至于守卫四方的大军,立马书信一封,让他们火速赶回君明。命居弘思那个混蛋给朕滚回来坐镇君明城!” 皇帝陛下一脸复杂神色的看向南方,犹豫许久后叹了口气,整个人好似更老了一些,筋疲力尽地说道:“还有……拿朕信物交给梅林哪个怪胎,就说朕求他帮君国一把!” “梅林?”展延眉毛一挑,满脸疑惑地瞅着皇帝陛下,难道陛下想通了? 皇帝把展延的神色尽收眼底,手背在后面走过展延身边,捻起了池边长得一朵野花,目光复杂似乎是想起了冬天那盛开梅花盛况。 “朕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怪胎,但……为了君国朕必须拉下脸来!”皇帝紧握着拳头,神情挣扎道。 当年皇后身患大病,皇帝去求徐不有医治,徐不有竟然不治,致使皇后身死,这个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展延还记在脑海里。 “臣遵旨!”展延不再多言,匆匆离去。 皇帝独自一人站在荷花池边,举目远望似乎看到了君国的边境,那铺天盖地地妖族大军、那一望无尽地仙族大军。 镇西军的大帅一脸阴郁地看着在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妖族大军,不禁回头朝身后的军营看去,只有区区十万的兵力怎么能抵挡得住这看不到头的妖族大军。他脑中闪过无数次以少胜多的战例,但没有哪一场是如此的令人绝望。 “君国要亡了……”他捏着手中那张来自君明的密信,感叹道。 镇东军大帅望着占据断瀑峰上空,如同黑夜一般压迫的仙族大军,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双目无神,嘴巴张开自言自语道:“幸好常飞那小子溜得快,不然这担子他也得扛啊……” 镇北军抄起手中的长矛大刀,一脸警惕地盯面前乌云密布地大军,只要对方一动,他们定然会奋不顾身地为国捐躯。 镇南军的大兵们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忽然多了无数道破开海面的黑影,似乎把整个大海都给切了开来,他们害怕却又坚毅地站在原地,目光里视死如归的眼神让人赞叹。 几乎是同时,君国的边界上被妖族和仙族的大军包围,双方很有默契地没有进攻,都在等着一个最佳的进攻时机。 第二天就是君国大比之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大比之上,君国被封闭的消息还没有走漏,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了这难以置信地消息。 二皇子站在全城最高的八苍楼之上,身边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侍卫,神情紧张地提防周围一切可能发生意外的人和事。他们不明白二皇子此刻生的什么情趣,在大皇子被关押天牢这节骨眼上,拥护大皇子的势力们极有可能刺杀二皇子,可他却执意要来此处。 姬启明手抚摸着金丝木做的围栏,眼神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担心犹豫,又有兴奋激动。 “大军压境,皇兄的助手恐怕来不了了,胜负已定!待我安定君国之后,定携大军荡平这些妖魔鬼怪!” 暗黑的牢房忽然亮起了两道明灯,大皇子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吱呀一声周厚实打开了牢房的门,恭敬地施了一礼。 他看都没看周厚实一眼,仰着头向外走去,那越来越亮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展露了他狂躁愤怒的心。既然大军压境,他没有必要再留在天牢,出了天牢上了一架普通的马车。 “东南西北四军没回来?”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仿佛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让人恐惧。 “妖族仙族都把四军给拖住了,他们……不能轻易离开。”任彪恭顺地低下了头,似乎很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那我造什么反?”大皇子心中一股努力直冲脑壳,一拳打在了马车上,整个马车碎裂了无数段,只留下一块木板。 任彪依旧恭顺地低着头,全然没有因为马车的四周被打碎而感到惊讶或者恐惧,他说道:“东军常飞带了两万精兵回了君明,此刻正在城外竹林驻扎。” “两万顶什么用?”大皇子一脸冷笑,君明城内有三万御林军、五千城卫队,再加上城墙,两万大军只怕连君明城的门都进不了。 “此刻内忧外患,还请殿下放下皇位之事,全力守卫国家!”任彪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说道。 “笑话!”大皇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恨恨说道:“我放下了,老二会放下么?” “这……”任彪一时语塞。 大皇子冷冷说道:“攘外必先安内,务必攻下皇城!” “是!”任彪抱拳应道。 马车拉着两人缓缓离去。而此刻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万家灯火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但微弱地灯光散发出来的温暖,怎么样都驱逐不了来自黑夜的寒冷。仦說Ф忟網 君明城的居民们吃完晚饭,走出门感受着风儿不停地在脸上刮着,渐渐地脸上、衣服上、地上沾上了些许白沫。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上的喜悦不宣而至,抬头看着天空中缓缓飘落地白雪,感到一丝兴奋和满足。 从未见过雪的君国,下了第一场雪。 第160章 破晓 借助黑夜的遮掩,两道鬼魅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了南门,在守夜的士兵的目瞪口呆之下,一道巨大的球型物体直接把他碾碎成了一滩肉泥,令人奇怪地是却没有发出多余的一丝声响。 而那两道身影也没有任何的停留,以极快的速度跳下了城门,如燕子般轻灵地划过城门大街,在隐蔽寂静的巷子里落下,很快消失不见。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看着那一滩肉泥发怔,这是怎么样的高手,竟然在自己的看守范围内杀了人,而自己竟然连影子都没看到。定然是有绝顶强者潜入君明城,得火速报告给大人。一刹那,黑影藏入黑夜也消失不见。 “大人,有高手潜入了皇城。”一道黑影从黑夜里走出来羞愧地说道。 展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怪你,你们的能力有限,继续监视,防止其他人潜入,今夜是不会那么太平的……” 明日就是大比的日子,那些心怀不轨地人又怎么会错过如此机会,陛下早就料到了他们今夜定有行动,命我守株待兔,只是……他的眼神忽然闪现一丝担忧,万一来的不是兔子,而是虎豹那可就难办了啊! 一叶书院之中,数人正在严格地按照院长大人的训练方法在训练着,高手果真是高手,教人都有一套,仅仅数日时间,就把几人提升了数个档次,除了境界之外,战斗意识,功法的深刻,宝器的熟练度都提升数倍,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轰! 纪凡拔剑只露出剑光,身前的梅林就被他一剑斩成两半,只剩下平整地枝桠。看得徐不有是肉痛不已…… 别清风看得是心潮澎湃,恨不得一声大吼幻化成魔,也来那么一下,检验检验自己苦修的结果。 为了防止更大的破坏,徐院长没有办法只好压制他们蠢蠢欲动的心灵,摆着臭脸恶狠狠地说道:“明日就是大比了,虽然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都会聚集在这场盛会上,但特训后的你们,将会是他们的噩梦!” 他们的眼神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斗志,仿佛老子天下第一的壮志豪情。 徐不有任由他们骄傲,毕竟自己教出来的人会比其他人差么? “记着,打赢了我不会高兴,打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想到那这数日不断被他的恐怖刑法折磨,他们的心灵早就留下了阴影,此刻一听到徐不有的训话,顿时吓得如小鸡一般,拼命地点头称是。 看着他们的表现,徐不有心里面为他们感到骄傲,特别是纪凡,短短数日时间就已经掌握了自己教给他的二十四剑的全部精粹,对剑的感悟之深只怕不在自己之下,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他走到纪凡面前,郑重说道:“对待敌人千万不要放松警惕,每一个对手都不容小觑。” “是,先生。”纪凡认真地点了点头。 徐不有拍了拍纪凡肩膀,“你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说什么,去吧!”他潇洒地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而此刻天空忽然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从东边的缓缓升起,带来无限曙光。 不知不觉中,纪凡他们就已经训练到了天亮,一夜未曾休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精神,甚至更让他们精力充沛,滂湃的斗志仿佛要冲上云霄! 与此同时,君明城的街道上,已经站满了百姓,翘首以盼等待着君国第一盛事的开始! 熙熙攘攘的街道却看不见一个维护治安的城卫队,但兴奋到极点的百姓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全都挤破了头想要更近的看清楚前方那站着的数十个君国未来的天才。 以皇帝陛下的注重程度,民众的关切程度,主持这场大比的人自然不会是主审官那般低级的人物。每一次举办大比的主审人,只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古自今定下来的人选。ωww.xSZWω㈧.NēΤ 一座尊贵无比的马车停在君试台前,八匹神骏的宝马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吱呀一声车门打开,一道明黄身影渐渐出现在百姓眼中。 那是他们的君王,那是他们的神明! 激动地无法自拔的百姓们情不自禁地跪下朝拜,高呼:“拜见陛下!”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君明城,房屋地面仿佛都摇了起来,震撼无比! 皇帝看着匍匐在地的子民,他面带羞愧,竟无一丝从前的意气风发,他不舍地看着他们,努力露出微笑,以一个帝皇的尊严挺直了身躯,宛如一座雄伟的高山拔地而起,他缓缓伸出了双手,庄严又神圣道:“平身!” 百姓们平身,然后看到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一道大锤如一道流星划过,带出长长的尾巴,撕开了挡在它前面的一切事物!一道瘦小的人影如同一道闪电,千万里的距离一闪便至。 “玉柱!”眼见的纪凡一眼就看清了来者何人,眼看巨锤就要砸碎陛下的脑袋,他毫不犹豫地拔出锈剑,剑光一出便搅动了整个风云,蕴藏天地之大势,夹杂着对时间至理的明白透彻,只这一剑就足以斩杀任何狂徒境的高手! 玉柱根本没有在意纪凡的剑,他在刺杀之前被师傅灌输了强大的气力,临时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狂徒巅峰,只差半步就踏入了王者的境界。 他对自己这一锤有极大的信心,他有把握在影子到来之前,将皇帝一击必杀。 但他低估了纪凡的剑,纪凡领悟了二十四剑的精粹,一道剑光就蕴含了天地至强的道理,以道理压人,不得不服! 锤的速度极快,只一瞬就到可皇帝身前一米的距离,但纪凡的剑光更快,在巨锤砸向皇帝前的那一刻就赶上了。 剑与锤的相撞,没有太大的声响,只有一道刺耳的金属切割声。 轰!轰!两声巨大的响声。 玉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只剩下一根把柄,而另一端巨锤被切成了两半,切口光滑无比,被纪凡的剑光给整个切开,掉落在地上,巨大的重量砸出两个深坑! 这怎么可能! 玉柱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纪凡不过狂徒境怎么可能破掉自己蓄势已久的一招。 从昨夜开始,自己就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精神高度集中,这一击势必会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可……纪凡仅仅拔出剑,露出的剑光就把自己的招给破了,他不禁产生了一丝错觉,难道纪凡难道突破到王者的境界了么! 皇帝早就料到了他们会在这刻动手,做好一切的准备,包括自己真的死了! 所以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望向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冰冷,对他来说杀戮正式开始! 嗖嗖嗖! 数道影子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一道道剑光反射着破晓的太阳光,照射在玉柱的脸上,光亮的剑身倒映着他的恐惧神情。 噗呲一声,剑入身体的声音,数位影子围绕着一击失败的玉柱,刺穿了他的身体,把他扎成了肉串。 纪凡看在眼里,却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影子杀死玉柱,鲜血从数个巨大的剑口涌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忽然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在天空,遮挡住了初升的红光,只能在阴影的周围期期艾艾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道比之前玉柱的大锤还要巨大的黑色赤精锤,呼啸着破空产生的长长尾巴,夹杂着无匹的威势如一道天外陨石,砸向皇帝陛下! 黑压压的影子倾巢而出,眼中一道厉芒闪过,噌噌噌!拔出利剑,齐齐指向天空,舍身取义地一跃而起! 皇帝陛下见到这恐怖到令人发颤的巨锤,顿时心一凉,但依旧倔强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巨锤,似乎要透过巨锤看到身后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轰! 陨石与剑的相碰,没有任何的意外,没有人能阻挡得了那道毁灭一切的力量,至少这群影子……不能! 黑影仿佛被火焰点着的稻草人,在接触到陨石的那一刹那,就变成了一道道绽放光明的火人,凄惨地如中弹的小鸟一般哀嚎落地,生死不知。 “多年不见,你的境界更加高深了啊……”皇帝陛下在心里感叹道。 那道巨锤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捣黄龙,距离皇帝陛下仅仅只有百米的距离,对高手来说,百米距离仿佛零,不过瞬息间,巨锤产生的飓风冲向皇帝陛下,猎猎作响地龙袍好似龙在飞舞。 一道雄浑深厚的声音夹杂着无限地仇恨和怨恨,如天雷般在人脑海中炸响! “姬发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杀我妻夺我儿,此仇李某不报誓不为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纳命来!” “李垂,果然是他!”来观礼的人数之多数不胜数,自然有当年经历过动乱的老人在,见着那巨锤,人们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前将门门主李垂! 没想到,他消失了多年,今日竟然回来了! 百姓们齐齐看向陛下,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陛下……危矣! “糟了!”先前击退玉柱,此刻面临着无可匹敌的李垂,纪凡奋力地奔跑而去。可足足高了他两个大境界的人皇境,潜龙游海瞬息便是万里,又怎么会是他能追得上的呢! 就在人人都认为皇帝陛下无处可逃的时候,一道苍老的人影仿佛天外来客,从天而降!朝空中甩出一道棍,破开一切阻挡,掀起的风暴就是一道山峰! 轰! 陨石与山峰的相撞惊天动地,强大地震荡横扫一切,散落地气压落到地面上,瞬间死伤无数。就连参加大比的几位家族举荐的高手都不幸被巨大的压力给生生压爆,化作一滩腥风血雨。 以君试台为中心,范围百米的地面上没有一处活物,除了依然挺直着身站在原地的皇帝陛下。 纪凡早已退到了数百米之外,担心地扫视周围一眼,发现别清风他们也逃了出来,顿时放下心来,不过眼中的那抹凝重之色挥之不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强大的敌人为何要刺杀陛下,看情况早已密谋好了一切,这莫非是皇子的计划? 他的想法还局限于君国内部的皇权斗争,其实这已经是宏宇大陆强国间秘而不宣地屠戮,君国之亡! 震荡波扫平了百里内的山峰后终于消停下来,把天空都给清理干净,无数的白云化作一颗颗极细小的颗粒飞快地散向百里外不见踪影。 一道普普通通的人影,却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李垂面无表情地道:“司徒,多年不见你的实力还是如此……不见长啊!” 司徒琅耶面露苦涩,刚才强大的震荡让他身体内部受到一丝混乱,险些一口鲜血喷出,被他强行运气镇压,有些凄惨地说道:“师兄,让您见笑了。您的实力天赋都惊为天人,我等凡夫俗子怎能及你!” “哼!”李垂收回巨锤,巨大的黑色赤精锤变回冬瓜大小,紧紧地握在手上,没有因为刚才的碰撞而有一点不适。 “念你我师兄弟之情,你让开,我不杀你!” 司徒琅耶脸色稍白,苦笑着摇头:“师兄,这不可能……” 李垂阴沉着脸,沉声道:“那就不要怪我了!” 只见他举起黑色赤精锤,一挥便是一道震荡波,前进一步便是裂天地,只一步就来到了司徒琅耶的面前,干净利落地对着司徒琅耶的脑袋就是一砸! 司徒琅耶怎么会坐以待毙,手上的修罗棍不断地旋转,棍影如千如万,变成一道大圆盘,顶在头顶上向上一推!头顶那无边的压力忽然一松,被修罗棍尽数挡了出去。 “好!”李垂大喝一声,竟是被司徒打出了火气,看着以前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师兄长师兄短的小家伙,如今也是盘踞一方的大高手了啊,不知是感叹还是可惜! 双手握锤,黑色赤精锤忽然增大,变成一道火球,瞬间加重了压力! 司徒措手不及,被突然增加的压力给生生拍进了地面,轰的一声砸出了一道深坑! 第161章 危机尽显 “门主!”将门门徒看到司徒被拍进地面,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担忧地看着他。 皇帝挺直的身影屹然不动,仿佛倒下的不是自己人一般,他面色挣扎地看向挣扎起来的司徒琅耶,他深知司徒琅耶的心思,但他没有戳破。 今日一见,司徒之心虽令他痛心,但司徒之行令他倍受感动,至少他为朕挡了一道不是,还是朕的臣子啊…… 李垂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做事干净利落一直是他的作风,既然下定决心杀掉司徒,他就不会婆婆妈妈地等着司徒重新站起来。 轰! 李垂毫不犹豫地抡起巨锤,对着司徒就是残暴一砸! 司徒琅耶实力稍逊于李垂,正是因为这一丝差异,让他受到了身体被撕裂般的痛苦,他来不及反应头顶那道巨锤,绝望地看着天空上那道遮天蔽日的巨锤,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师兄,你果然还是如当年一样强大啊,只不过你如今不是站在我的身前,而是站在我的对立面……” 轰! 巨锤轰下,直接砸在地面,顿时地动山摇,一米粗的裂痕在地面上如四处窜动地毒蛇,瞬间地面就凹陷塌方了下去,生生把司徒琅耶给埋进了地面深处。 就在地面将要合上之时,一道棍从地面裂缝中逃出,直接插在了皇帝陛下身前,镇压了不断摇晃地大地。 皇帝依旧站得挺直,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中一国之尊的威势射向李垂! 李垂看得是咬牙切齿,当年杀死自己的妻子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也是这种为国着想为民着想的表情,就因为自己的妻子是魔族,他就趁我不在,下令杀死了她。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没有司徒的阻挡,你还有什么威风,死吧!” 李垂的行动没有凝滞,踏空炸起一道震荡波,黑色赤精锤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划破天地来到皇帝的面前,对着脑袋就是一砸! 这锤他躲不过,这锤他必定死! 皇帝默然无语,依旧冷漠地看着李垂,眼神中没有丝毫害怕或者恐惧,脚步更是没有后退一丝一毫! 族与族之间本就是敌对关系,自宏宇大陆有历史记载以来,无数地战争说明了一切,只有种族才会团结一心,异族容不下! 更何况人族出世以来,就被仙魔妖三族欺凌,被当作妖魔的口粮、仙族的玩物,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国家出现一个人魔之恋! 杀,是制止这情况出现的唯一办法,只有如此他们才能记住人族诞生以来所受到的欺凌,才能不断变强,为国为民为人族鞠躬尽瘁! 他认为自己是对的,自然昂首挺胸,一身坦荡荡! 李垂却是最恨他这种为国而牺牲一切的大义凛然的模样,在他眼中是多么的令人作呕,你是君王就能随意决定人的生死么! 巨锤一起,狂风乱涌,皇帝陛下被狂风吹得摇晃不稳,下一秒巨锤就要夺走他的性命! 刺啦—— 忽然一道霹雳与天空炸响,一道雷电出现在皇帝面前,挡住了不断下落的黑色赤精锤。 李垂眯起眼睛,看向使出雷霆一击的那个人,冷冷道:“展延,没想到你竟然藏得那么深,你有资格与我一战!” 展延紧握着手中那道雷电,不让巨锤挣脱束缚落下来,他站在皇帝陛下的身前,苍老地眼神透着一股疲惫,时间就是一道毒药,让人躲也躲不过。 “李门主,何必如此!” 李垂仰天大笑,面目变得狰狞,狠狠地说道:“你这种一生都没有被人爱,一生都没有爱过人,满脑子只有国家和人名的蠢驴,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么!” “不能……”展延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你说什么废话,死就是了!” 李垂双目融入黑红两色,黑色赤精锤猛地收缩只有拳头大小,但那沉重得仿佛一颗星球压在展延手上,让他苦不堪言。 他不再犹豫,左手伸向修罗棍拔了出来,将它与雷霆融合在一起,修罗棍得到了雷霆之力的注入,电光环绕,劈里啪啦散发的雷电充满着狂暴的力量,与修罗棍主生杀的气势相结合。 展延双手握棍,只向前一踏,立刻登天而起,苍老的身躯好似变得年轻,劲爆的肌肉挣开衣服的束缚,身子向后弓,抡起修罗棍就是一棍砸去! 李垂面露惊叹,不可思议地看着两种宝器融合的诡异现象,但手中的黑色赤精锤没有放松,照样砸了下去! 砰砰砰! 霎时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坚固无比地君试台在这一刻粉碎,街道两旁的建筑在这一刻粉碎,围观地百姓来不及逃跑在这一刻粉碎,半座君明城瞬间被强大的力量碾碎成一片废墟! 李垂强虽强,但也无法独自一人抵挡得住双器合并的威力,接触的刹那就被击飞到了极远处,落在了南门大街上,嘭的一声砸出一个深坑! 他不似司徒那般脆弱,没有丝毫停顿地站了起来,再次踏空而至,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纠缠在巨锤之上,手握着黑色赤精锤又是一击! 尽管器化的他力量翻了数倍,但面对双器的展延还是处于弱势,他也不在顾及什么英雄气概,只要杀得了皇帝就是为妻子儿子报仇! 只听见他怒喝一声,宛如一声炮弹炸响! “白七剑,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嗖!一道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如蚊子般发出细细的声响,一道沐浴着光芒的剑,悄无声息地穿过了数百米的距离,来到了展延的身前,在展延目瞪口呆的眼光注视下,一剑刺透了他的胸口,穿透了他的身躯,然后拔剑,退却! “白七剑!”展延声嘶力竭地道,这一剑瞄准的是他的心脏,在短短的一刹那,他转过身子,让剑与心擦肩而过,不然此刻他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的! 他一直提防着白七剑,但没想到白七剑的剑竟变得如此恐怖,恐怖到无迹可寻!对潜藏在周围,伺机而动的白七剑来说,自己就是他盘中的一道菜,只是什么时候下口的问题! 环顾一周,影子死的死伤的伤,其余的影子已经派去执行控制皇子的任务了,本以为留下的这些人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没想到……司徒琅耶都被打败了,自己独木难支又如何能抵挡得了两大人皇境的高手呢! 忽然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纪凡,心生一计,抱起皇帝陛下就是一动! “陛下,臣有罪,恐怕今日不能尽职守在陛下身边,还望陛下多多保重自己!”展延面露愧色,惨淡道。 皇帝没有说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随风摇摆,如一道插在山崖边的一株青竹,坚毅而无法被击倒!小說中文網 他知道展延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安自己的心,而他却不顾生死地去面对敌人,拍了拍展延的肩膀,眼中带润,竟是流下了一滴泪水。 “纪凡!”展延拼了老命冲出白七剑和李垂的攻击,将皇帝甩到纪凡的身旁,面色沉重地看着他说道:“你是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陛下交给你了,不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能让陛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纪凡一脸敢当,飞身接过皇帝陛下,“明白!” “好!”展延当下再无顾忌纵身而去,誓要与那二人血战到底,皇权不能辱!有纪凡在,以那个人的护短的性格定然不会让他受点滴伤害,陛下在他身边也会受到保护。 “展大人……”纪凡明白这场战斗不是自己能插手的,只能目送展延而去。 皇帝站在原地,默然无语,心中一股暖流通过:“老伙计,辛苦你了!我现在还不能死……” 展延与皇帝的想法相同,自然明白皇帝陛下此刻最需要做的就是活下来,而自己……他看向李垂,感受着周围气流的诡异波动,眼下自己的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时间! …… …… 轰轰轰! 哒哒哒! 一对对城卫队绕过了君试台,冲到皇宫,冲乱了御林军的抵抗,拼了命的攻进去,皇宫内有接应,用不了多久宫门就被破开。 “赶快把传国玉玺给我拿来,找不到玉玺你们就给我死在这!”张世英大喝道,看着手中的诰书露出一丝狠笑,只要找到玉玺在诰书上盖章,那么皇帝一死,这份命二殿下为皇的诰书就成立。 眼下为了保全君国,文臣武将都会撇开一切来帮忙,一切一切都得清除外敌再说,到时候殿下早已肃清了那些反对他的人。 “现今四营也该觉察到不对劲,距离城门被破没多长时间了,得加快速度!”张世英挥舞着手臂怒喊道:“不想死的就给我快点!” 众将士齐声一喊,顿时蜂拥而去,只要有人阻挡他们,自当是杀之屠之! 二皇子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旷世战斗,但他没有心情理会,派出了深藏多年的替身,自己却藏于桂花楼中密谋篡位,如今指挥着张统领攻占皇宫,自己则随时准备好失败的可能。 桂花楼有一处地道,不为人所知,可直接通到百里远的断瀑峰,若败则还有退路可走,不至于像大哥那样蠢得没有边际,倾尽所有毕攻于一役,若是败了那可是退无可退! 城外四营窜动,大皇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之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夺人眼目,狂暴狠毒的气势从每一处口子逼出来。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城门,露出一丝冷笑:“老二已经带人攻进去了,朕也不能怠慢,打开城门,让朕的大军踏平皇宫!” 吱呀! 沉重的城门被将士们推开,数万兵加上常飞带来的两万精兵,在城门大街就开始冲锋起来,竟是有百万军奔涌袭来的感觉! 高洪亮一马在前,脸上神色不定,透露了他的心情,“张晋他们不知何时得到消息走了,剩下我这个替罪羊在这里冲锋陷阵,这下可麻烦了!” 君国边境,玄国大军压境,屠戮般的荡平了缺少精兵的东军,一时间死伤无数。西军面对不断越过通灵峡的妖族大军,他把手中的密信扔入火堆中燃烧,任由它化作烧成飞灰,呐喊着挥舞着指挥战士们冲锋陷阵,誓死捍卫人族的骄傲! 北军面对无可匹敌的明雄大军,和相约而至的魔族大军,眼里只有绝望和恐惧,他们后退后退再后退,却发现怎么都没有那些恐怖的怪物推进的快!南军撕咬着呐喊着想要尽可能的杀死对方,但发现除了成为他们犀利的剑下亡魂之外,一无是处! 君国——要亡了! 这是四位大帅脑海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念头! 以他们的进攻速度,不出一日就会到达君明城,到时候君明城沦陷,则全国百姓心散,人心一散面临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亡族! 一道道红色的生命气息被吸上天空,把天空都给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天空除了高照与顶的太阳之外,还多出了那八只古朴有质的青铜鼎,每一个鼎口都对准着宏宇大陆,鼎口悠悠旋转的漩涡正不断地吸食从地面上传来红色生命。 漩涡正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诡异,但它们摆成的阵势中,主位的位置上缺少了一口鼎,一口至关重要的主鼎。 地面上,纪凡丹田处忽然感到一丝震动,须臾鼎似乎受到什么吸引,想要挣脱出去,他不禁大为震撼,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刚才还是碧空无云的天空,瞬间多了八口大鼎,鼎的模样与须臾鼎的模样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神器九鼎,当祭长空之时,就是宏宇重塑之时! 这古老的传说没有多少人知道,但纪凡知道,因为这句话就刻在须臾鼎的底部! 这原来不是假的,是真的,天地要变了,宏宇要变了,而人族就是被密谋屠戮一空的凄惨者…… 望着远处天空那一堆堆密密麻麻的小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禁看向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也看了一眼他,禁闭着嘴唇沉默。 “君国存亡,人族存亡,就看今日了……”他似乎看透了世间的苍凉和残酷,叹了口气道。 第162章 天亡人族 “报告大帅……我们只剩下两千弟兄了,顶不住了!”一位鲜血淋漓的大将搀扶着城墙,有气无力地说道。 西军大帅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复而看向城下不断涌上来的妖族士兵,密密麻麻好似千万,他默默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刀上两条血槽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他背对着大将,淡淡道:“人总要死的,只不过早晚的问题是吧……” 大将一脸愕然,随后看到大帅跃上了墙顶,顿时明白他的心思,心中一股豪情壮志喷涌而出,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不如临死之前为国为民再多杀一些!” 说完这句,大帅纵身一跃,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手中高举大刀,瞬间爆发出滔天气势,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大刀披风斩海,落在地面的那一瞬,便斩开无数的黑压压地妖族,灭杀无数! 但很快,妖族朝他扑去,层层叠叠地包裹着他,他挥舞着大刀斩杀着,震开了无数的妖族然后又被更多的妖族缠上,仿佛无穷无尽,他的刀越来越慢,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看着不断涌过来的妖族,他凄惨地笑了笑:“这样死去……会留个美名吧……” 君国镇西军不敌妖族大军入侵,从上至下无一人逃跑,尽数战死沙场…… 镇东军、镇南军、镇北军相继不敌各方大军入侵,国破人亡,百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百姓们在铺天盖地地灭族行动中,尽数死亡。大地都被鲜血给染红,残尸断肢散乱在地面上,大人小孩老人妇女,无一人能幸免。 “马门主,大军突破东军的防守了,咱们要赶紧逃了啊!”一位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扯着马文才的手臂劝道。 马文才望着惊慌失措地逃跑的百姓们,眼中满是担忧,忧心忡忡地道:“逃……往哪逃,眼下那么多百姓你让我将他们弃之不顾么!” 那人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马文才挥手制止了。 “把凡门的所有人叫上,带上粮草,帮助百姓们逃跑,方向……”他看了眼西北方向,沉声说道:“君明城!” “是!”既然门主发话,那他不再犹豫,当下组织百姓们逃往君明城! 马文才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天要亡族,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难民们不断地朝君明城涌去,君明成了整个君国最后的希望,百姓们拖家带口地前进着,翻山越岭地前进着,不断饿死不断感染疾病,他们依旧前进。 而此刻的君明却是一片的混乱,完全不似他们脑海中所想的那样。 轰! 一道人影如短线的风筝砸在地面上,地面裂开无数道裂痕。 李垂挥舞着巨锤,冷哼道:“展延,你不要再挣扎了,我只要皇帝一人的命,你没必要掺和进来。” 白七剑躲在一旁,默默地点头。 展延挣扎着起身,吐出一口鲜血,含糊说道:“你要陛下的命,首先要踏过我的尸体……” “哼,执迷不悟!”李垂一挥黑色赤精锤,砸在空出,空气受此一击猛地爆炸,发出一道巨响。随后他像一道流星朝展延杀去! 白七剑伺机而动,巧妙地借助空气的流动隐藏自己,一道白光刺向展延的咽喉。 展延手中紧紧握着雷霆修罗棍,一双眼睛包含着沧桑和疲惫,身上鲜血淋漓,伤口处不断涌出鲜血,看样子好不凄惨。 “你们才是执迷不悟的,你们难道不知道仙魔妖三族大军进攻君国么,难道不知道今日是人族之大劫么!” “人族大劫……哈哈哈!”李垂大笑道,轻蔑看着展延,讥讽道:“什么都比不上杀妻之恨!” 白七剑虽然没说话,但那抹剑光却是更加的锋利和毒辣! 嗡! 白七剑的剑锋已到,展延抄起雷霆修罗棍就是一挑,挡住了白七剑这阴险毒辣的一招,随意一刺,雷霆的光芒疾速的射了出去,像一把速度极快的尖刀,刺中了白七剑的胸口! 白七剑单枪匹马当然不是手握双器的展延对手,被修罗棍的反震力打乱了阵脚,脚还未站稳,雷霆又刺了过来,措不及防下,胸口大开,眼看就要被刺中。 忽然,一道轻盈的剑光在风中刺了出来,打偏了这剑,使得白七剑有机合躲开这致命的一剑,而出剑的人却因为力量上的悬殊瞬间被雷霆给电个里焦外嫩,被甩出了数百米远! “别清风!”展延不敢相信地看着像风筝般远去的别清风,目光十分复杂,不能理解他做出这样的行为是为何! “别清风!”同样惊讶的还有白七剑,白七剑没想到的是,自己秘密训练的徒弟竟然替自己挡了一剑,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怎么没有感知到。 别清风在李垂出现的时候,他就潜入了风中,所以白七剑没有看到别清风的模样,当白七剑出现的时候,别清风就一直在观察他。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别清风就感到从内到外的熟悉和亲近感,那种对风的理解,对气流动向的真谛,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不,是与自己的师傅一模一样! 自己很小的时候遇到了教自己剑的师傅,他穿着夜行衣,带着面具,用沙哑的声音教导自己一天又一天,一剑又一剑的练习,直到自己的家被毁于一旦,师傅也跟着消失不见。 直到现在,他双目紧紧地盯着白七剑的一招一式,那股熟悉的感觉更加深刻,而在展延出剑的时候,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从风中刺出了一剑! 结局自然凄惨的…… 他倒在地上,浓稠的鲜血不停地从嘴巴涌出,他努力直起身想要看一看师傅的反应,张开嘴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却因为全身的骨头尽碎,巨大的痛苦让他说不出一丝话语来,只能艰难地重复着两个字。 “师傅……师傅……”当他出剑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了白七剑就是他的师傅,那震惊的眼神中透着对自己的熟悉。 从练剑到剑成,师傅为自己做那么多,而自己却没能为师傅做些什么,如今自己总算能为师傅做点事情了…… 白七剑顾不得展延,一个闪身就来到别清风面前,看着他那凄惨的模样,多年的情感从内而发,愤怒的火焰瞬间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咬牙切齿地道:“杀我妻,伤我弟子,今日就算九至尊来了也不能阻止我杀你们!” 嘭! 严重的伤势使得他承受不了全身骨头碎裂的剧痛,他向后摔倒狠狠地砸在地上,再无一丝动弹,紧闭着双眼生死不知。 “果然,白七剑是他的师傅!”展延一击不中,立刻退后,绝不恋战,紧盯着天空中那一道越来越大的黑影。 李垂惊讶之后,紧跟着就是一砸,根本不给展延喘气的时间! “喝!”展延一跃而起,抡起雷霆修罗棍就是一甩,样子像极了打棒球,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充满着力量的修罗棍狠狠地砸在黑色赤精锤上。 轰! 展延像炮弹一样反方向的砸入地面,而李垂也不好过,黑色赤精锤承受巨大的反震力,被反震力带着向天上飞去,飞了数百米才停了下来,握锤的手微微颤抖,险些要拿不稳。 论单打独斗,展延可不曾怕过谁来! “来啊!”展延大喝,顿时激起了李垂的愤怒! 李垂抡起锤子一边砸一边大骂道:“白七剑,别他娘的看你徒弟了,再不把展延这个老鬼给杀了,你我永远都报不了仇!” “啊!!!”白七剑本就怒火冲天,再受李垂的刺激,怒意更甚,眼睛慢慢变得苍白,手中一把剑忽然分出六把剑,六把剑飞起,围绕着他旋转,他手中握着最闪耀的那把剑,脚下一蹬,踏云破空而去! “展延,你必死无疑!”他面目扭曲道:“七剑下天山!”剑尖所向均是展延的退路,只一招就封住了展延的所有退路。 展延洒脱一笑,豪情壮志道:“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们!” 李垂的黑色赤精锤已到,白七剑的七剑已到,这一次展延避无可避! “糟了!”纪凡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尽管自己的实力低下,但明眼人都知道如果展延倒下了,就再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们两个了。 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拼一次。 储物戒一闪,黑棺瞬间分离成无数的黑色粒子,在他身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衣裳,这是他在徐不有的训练下,练就的一层防护甲,能够抵御王者境巅峰的一击,或许在危机之下能救自己一条小命。 仅仅有黑棺是不够的,噌的一声,锈剑出鞘,锋利的剑刃仿佛把天地都给割开了,接着一双镶嵌着大宝石的神行靴现于脚上,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 轰隆隆! 熟悉而又恐怖的巨响,仿佛天地下起了一阵恐怖的雷电雨,纪凡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连一丝残影都没有,一息的时间还未到就出现在了李垂的面前,对着李垂就是一剑劈了过去! “什么!”李垂又惊又怒,惊的是纪凡的速度,怒的是纪凡的行为,一个狂徒境竟然挑衅一个人皇境的绝世高手,简直是活腻了!那就让我来送你上天吧! 黑色赤精锤扭转方向,对准了纪凡,就是一砸! 纪凡向左一闪,想要躲避着惨无人道的一击,可惜人皇境的攻击哪里是那么好躲,锤子瞬间变大把纪凡笼罩在攻击范围,但速度却不曾变慢,甚至还更加快! “糟了!”巨锤来得太快,纪凡立刻把神行靴的速度加到最大,但却不知怎么的逃脱不了黑色赤精锤的锁定! 李垂狰狞地笑道:“你逃不掉的,我一旦锁定了你,除非同境界,不然你根本没有办法逃过我这一锤!” “死吧,蝼蚁!”李垂怒喝道,一锤砸下。 “纪凡!”烈阳大喝一声,全身火焰翻腾,每一粒火焰都爆炸,砰砰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他竟是一瞬间就把全身的力量提升到极致,拼了命也要把纪凡给救出来。 可是……他的速度再快,能比得过李垂的黑色赤精锤么? 答案是不能! “不!” 黑色赤精锤砸下,纪凡就要身死! 忽然,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板砖飞了过去,速度极快,竟不压于巨锤的速度,堪堪挡在了黑色赤精锤与纪凡之中。 轰! 黑色赤精锤毫无例外地砸碎了板砖,激起剧烈的冲击波,纪凡被这股冲击波给撞开,狠狠地砸落地面,把地面砸出个深坑! 虽然深受重伤,但幸好有板砖的帮助,他才能幸免于难。 纪凡感激地看了一眼荆楚,艰难地说出两个字:“谢谢!” 荆楚故作严肃地摸了摸头,虽然番天印没了,但是纪凡能活下来就是一件值得的事!但连番天印这等利器都被李垂一锤击破,面对如此强敌,自己又能如何! “啊呀呀!”李垂眼见就要把纪凡这个烦人的小苍蝇给宰了,忽然多了个翻天印,打断了自己,使得李垂瞬间爆发,抡起黑色赤精锤就是胡乱一砸。 轰! 刹时间,地动山摇,地陷楼塌,无数的百姓被掩埋在废墟之中,凄惨的叫声响彻君明城各个角落,就连躲闪不及的最后几位参加大比的选手都被这一击给击爆。 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幸免于难。 李元喘着粗气,疾速退到了城门外,看也不看这座象征着人族兴盛的城市,他极力奔跑,想要逃离这座城市。 他很幸运,城卫队已经被二皇子调走了,四营也被任彪调走了,去追击城卫队了,所以他一路上都通畅无比。 只要自己能逃出君国,到时候潜入明雄国,隐姓埋名不再使用能力,谁又会知道我是人族还是仙族? 就算沦为一个普通人,都好过死在这里,只要活着就值得! 他开始大笑,发自内心的笑! 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密密麻麻连成一条线的黑点,黑点逐渐变大变长变成了黑色的人影,正不断缩短与他的距离。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的眼睛露出了绝望,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咧开嘴张狂地大笑,撕心裂肺的笑! 魔族大帅手拿长枪,霸气无比地指向天,声音如古老的龙老死在龙窟里的愤怒,怒喝道:“破城,杀无赦!”? 第163章 人皇之死 李元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魔族大军北下突破了镇北军的防守,来到君明城下,面对着自己。 自己是多么不幸啊,但……如此也是命运中的安排:我李元,项将军的得意门生,今生今世是绝对不能背负骂名的,就让我……来会一会你们这些长相丑陋的魔族吧! 他双手举起重元巨剑,斜上四十五度,蓄足了势,青色的光芒染了眼珠,也缠上了重元巨剑,使得巨剑上的锋利更加令人胆颤心惊。 “就让我来做你们攻城的第一个对手吧!”李元大喝道,竟有一股豪情壮志慷慨赴死的感觉,让人徒然生畏。 呲—— 一道黑影以李元无法想象的速度划破长空,“噗呲”身体被利器穿透的声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长矛给刺穿了身体,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的身体带飞了起来,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轰!最后被死死地钉在城墙上,双目瞪得老大,气息全无,一代天骄就这样孤独寂寞的死去。 魔族大军朝着北门进发,李元这个路人甲都排不上号的人物,在魔族大帅眼中看来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又哪里会拖延大军的速度。 咚!咚!咚! 数十万的魔族大军在大地上冲锋着,每一次重踏都是一次地动山摇,整个君明城都感到了这股强烈的摇晃。他们不仅在地面上砸出一道道深坑,更是让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一辆重型坦克将要碾压整个君明城。 “地震……?” “火山喷发……?” “敌军入侵!” 百姓们刚逃离君试台,躲在家中,本以为会相对安全,没想到这越来越强烈的摇晃让他们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分寸大乱。 散布在君明城北门附近的影子,先百姓们一步察觉到魔族大军的动静,他们奋不顾身地冲到北门,拼了命把北门关上希望能拖一些时间。 嘭! 北门在他们的努力下,终于赶在魔族大军涌入城内之前关上了。望着厚重的北门,他们在心中祈祷:希望多少撑一些时间,等大人解决完刺客后,就可以启动大阵了! 轰! 城门忽然受到剧烈的撞击,整个城门都剧烈摇晃起来,屹然不动的城墙都落下了无数的砂砾烟尘,可见这撞击是该有多猛烈! “给我撞开大门!”魔族大帅命令道。 望着一个个肌肉横生的魔族,他们此刻就像是一个个从坦克炮膛中发射的炮弹,竟是最极限的速度用身体去撞击整座城墙! 轰!轰!轰! 无数魔族不要命的撞击在城墙上,把建成城墙的巨大石块给撞碎,顿时尘土碎石横飞,不停地砸在身后冲来的魔族身上,但他们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任由天空下起碎石雨,依旧蛮横不讲理地撞向城门。 千年以来经历大大小小的地质变化都不曾动摇过一丝一毫的坚固城墙,竟然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坑。每一个坑都在撞击中扩大,若不是建城时用的城门与城墙均是最坚硬之一的陨石所造,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影子头领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如疯子般不停撞墙的魔族大军们,他的心一瞬间凉透了。 “传言魔族的身体为宏宇之最,没想到果真如此,竟然用身体来撞城墙,除了被巨大的反弹力弹回外,竟然没有一点伤,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后背一阵发凉,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他开始怀疑城墙是否能坚持到大人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他焦急地看向君试台的方向,那里正爆发着激烈的战斗,担忧道:“大人,还请您快些!” 极富盛名的君试台早已被夷为平地,徒留一些残渣碎石还能看出些许模样,以君试台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楼房已经倒塌殆尽,化作一堆堆废墟。 发泄一通的李垂望着满目疮痍地大地,露出癫狂的笑意,指着皇帝骂道:“当年你杀我妻夺我孩儿,可想过有今天!” “我不仅要把你杀掉,还要把整个君国都要毁掉,我脑海里还记得清清楚楚,是你们这些混蛋畜生口口声声的魔女,生生逼死了我挚爱的妻子,还有你……” 李垂再一指展延,面目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他恨恨道:“若不是你,我的儿子怎么会失踪,又怎么会落入云梦海再也找不回来。都是你们这帮混蛋,你们……都该死!”Www.XSZWω8.ΝΕt 展延脸色苍白,他终究是老了,凭借年老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的战斗,更何况是两大人皇境高手的夹击,就算他年轻个四十岁都没有办法对付。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他站了出来,就像当年一样,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无人敢站出来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当年的事,错不在陛下更错不在百姓国家,全部的错误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我一应承担……” “哈哈哈……哈哈哈……”李垂张狂地大笑,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泪汹涌而出,正应了那句话“痛到深处才知笑”,他一脸憎恶地看着展延,语气冷冽如寒冬的雪,一字一句像一颗颗尖锐的钉子钉在听者的心房,道:“你说是你的错,你说是你来承担,可我问你……你能承担什么!能把我挚爱的妻子还回来么?能把我可爱的儿子还回来么?能让我的家庭恢复如初么?” 一连三个问话,展延皆答不上来,这世界上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也重来没有人能从云梦海中把活物带出来,所以他说的一切,展延都办不到,所以他只能沉默。 沉默会把人逼疯,因为做不到而沉默更能让人抑郁到极点,展延低着头,嘴巴张开闭合张开闭合数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我……不能。”在李垂愤怒炙热的眼神中,他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不能?”李垂早就料到此等结果自然不抱什么希望,也就是说出来刺痛展延的心,让他体验一般无可奈何地感受,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失去妻子的时候是多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愤怒地一挥锤,城西大片的房屋倒塌,化作一座座废墟,声厉色茬看着展延说道:“既然不能,那你凭什么说一应承担,丧妻失子的痛苦你……承担得起么!” 他遥指着整个君国,嘲讽地看着那些躲在房屋后瑟瑟发抖地百姓们,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和怨毒,道:“若不是你们,我的家庭也就不会破灭,什么人魔敌对,什么人魔不能相恋,那都他娘的是谁规定的,千年前欠的账要我们后世来还么!我以为成为将门门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妻子回家,没想到……你们却趁我不在谋杀了她,你们又算什么君子!” 他又一指城北门,那里正不断发出剧烈的撞击声,他放肆地笑,冷漠的表情好似天地的破裂和兴亡都和自己没关系,说道:“现在好了,报应来了!报应来了!你们毁了我的家,如今他们要毁了你们的家,我也要毁了你们的家!” 轰!轰!轰! 李垂愤怒到极致,挥舞着黑色赤精锤不断地砸向地面,瞬间就夷平了半个君明城,没有人能躲过这场浩劫。无数的人被落下的石头砸死,被楼房压死,被逃跑的百姓踩死,瞬间鲜血满地,血流成河,无数的生命气息发出不甘的嚎叫声被吸入悬挂头顶的八个鼎。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都该死!”李垂似疯了一般,轻易间杀了无数的百姓,却还没有停手的打算,依旧愤怒的砸着。 皇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可是用了千年的时间才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若是列祖列宗看到了,自己无地自容啊! 李垂说的没错,当年的事的确是因为自己判断的失误,坚持反对异族,所以才造成了这场罪孽,展延只是执行自己命令的人而已。如今魔族入侵在即,若是还不能将李垂、白七剑拿下,那么计划就会搁浅,人族就真的亡了! 忽然他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别清风,他脑中闪过一计,顿时开口道:“李垂,若你的儿子没有走进云梦海,估计也是二十岁了吧!” “是又如何!”李垂闻声停止了轰击,有些不解道。 皇帝见其上钩,心中一喜,指着别清风说道:“要是我说你的儿子根本没有走进云梦海呢?” “什么!”李垂惊呼一声,顺着皇帝所指,看向别清风,心中一道闪电划过,顿时将他阴暗的心照亮了,“若我儿没走进云梦海,那估摸也是这般岁数了啊……” “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我的儿子!”李垂质问道。 皇帝心中一松,看来他已经有些相信了我的话,继续说道:“别清风原姓不是别,别只是他年幼时双亲意外双亡,取离别之意的别字为姓,他原来是姓李的!不信你可以问白七剑,他若肯告诉你的话,定然无错!” 李垂听着皇帝说得有模有样,看样子不似作假竟有些相信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若能找回来,自己可算有了个亲人,他转头朝白七剑看去,有些期盼地问道:“可有此事?” 白七剑专注于剑,痴于剑,心中如剑一般正直,为人从未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只见他开口如刀锋般锐利,说道:“确实如此。” 李垂顿时大喜,忍不住飞去别清风面前仔细查看,不知为什么越看越是相像,他不仅信了过半,惊讶地说道:“他的模样像极了我的妻子,那眉毛、那眼睛、那嘴巴……都像极了她,莫非他真的是我的儿子……”李垂不仅在心里打鼓,八分肯定但又迟迟下不了定论。 皇帝瞧见展延抓紧时间休息,已经恢复了大半,但是还差一些时间才足够接下来的计划,便继续说道:“当年逼走你后,为了不诋毁你的名声,我把他放入城里一位李姓将军家中寄养,直到那户人家被莫名屠户,我才失去他的联系。” 他自然是别清风,至于别巧则很可能是那户李将军的爱女,因为和别清风去玩耍,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白七剑沉吟道:“的确很有可能,我教导清风的时候他的身体总是异于常人,小小年纪就能像我一样利用风来攻击,对风的理解比我更甚无数倍。” 展延偷偷地朝皇帝眨了眨眼睛,怎么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强撑着使自己站稳,继续拖延时间道:“别清风身上有股不知名的力量,混身冒着黑气,力大无穷,境界可以提高数倍,我怀疑那很可能是来源于他娘的神秘力量。” “黑气?”李垂心中喜更甚,魔族虽然不修灵力不修气力不修妖术,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身体,而身体的强化是由炼化的黑魔气来加固升级的。而展延所说的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在亲生骨肉的问题和报复君国的问题上,他选择了拥有一丝希望的前者。他一把抓起别清风,渡入了一道沉重的气息,别清风好似被这道气息给刺激了,片刻后一道道黑气从他全身各处每一个毛孔冒出来,渐渐包裹了他的全身,而透过黑气可以看到,身体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不得不让李垂咋舌,这惊人的恢复力只有魔族才会有的啊! 若是这句话被别清风听到了,他定然会谦虚地说道:若是没有那个死家伙,或许我就真的是第一了。 这下李垂不由得信了皇帝,停止了攻击。 白七剑眼瞧着只有自己站在皇帝的对立面,面对手握双器的展延,他显得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他转头朝着李垂喝骂道:“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徒儿,他们把他打成重伤,你能无动于衷么?” 李垂瞬间醒悟,是啊,他们杀了我的妻子,现在还重伤了我的儿子,我儿子如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是谁害的? 展延! 他气冲斗牛,抡起黑色赤精锤与白七剑一同攻去,既然已经找到儿子了,你们就更没有利用价值了,死吧! 就在他毫无防备地杀向皇帝的时候,在李垂惊恐的眼神中,一开始就被打入地底生死不知的司徒琅耶,突然从别清风身旁的地面窜了出来,伸出了一只手臂,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李垂的小腿,然后使劲一扭一拉,使得他整个小腿与大腿风崩离析。 接着在李垂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之后,地面上忽然刺出无数的珀金长枪,枪头上皆淬了剧毒,噗嗤——每一枪都刺穿了李垂的身体。霎时间,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李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他的眼神渐渐地灰暗,努力地望向别清风,露出了一丝快乐的笑容。忽然,身体一阵颤抖,喉咙发出一声声惊骇的干咳声,浓稠的鲜血从嘴中流出,洒满了大地,瞳孔尽散一代人皇就此身死。 第164章 七剑不如一剑 阴谋,这是个阴谋! 白七剑惊恐地看着死去的李垂,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词语就是这两个字。从一开始,他们就陷入了编织好的阴谋里。 如今李垂身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如何能抵挡得住司徒与展延两人,他拎着剑,脸色有些默然。 “李垂已经死了,你一个人是打不过我们的,投降吧,年在多年的情分上,朕不杀你!”皇帝站直了身,正义凛然地说道。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司徒琅耶,眼前这一切并不完全是他的计划。地里藏着数十位掩盖气息的影子,是事先为了对付敌人而准备的,但司徒琅耶诈死很显然那是他自己的计谋。如此心机,怎么能让人放心。 司徒琅耶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而展延却不肯与他靠近。 “展大人,你我同心协力,斩杀逆贼。”司徒琅耶说道。 展延点了点头,但却不敢挪步靠近司徒一毫,他能感受到司徒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杀掉白七剑,他心里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大人对我有所怀疑,我可是斩杀了李垂啊!”司徒琅耶一脸无辜道。 “不是不信,司徒门主莫要放在心上,解决敌人才是最终的目标。”展延淡然道。 司徒琅耶忽然笑了一笑,讥讽道:“是啊,解决敌人才是最终目标,而我的敌人……” 呲—— 缠绕在修罗棍上的雷霆忽然迸发出闪耀的光芒,强劲的电流忽然在修罗棍上一扫,瞬间击穿了展延身体,像一根雷霆化作的长矛,直接在他的身体上凿出个巨大的洞口。透过那个“洞口”,可以看到皇帝和纪凡震惊无比的眼神。 “司徒……你……”展延不可置信地望着司徒,眼神是不解又是迷茫,他对司徒有所怀疑,但没想到司徒早在一开始就在自己身上布了局。 司徒琅耶伸手一招,雷霆滑溜的脱开了修罗棍,飞回到他的手上,望着这立下大功的宝器,他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道:“你以为我的雷霆是谁想用就能用的么,以为我死了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用?不,只要我不死它才会存在,我死了它根本不会存留一丝痕迹在世上,这就是我的宝器。” “而你……”他一指展延,忽然叹了口气:“你是个阻碍,掌握着影子的力量,掌握着我们太多太多的把柄,除了杀了你,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所以你必须死,我们才能重生!” 展延强忍着身体被洞穿的痛苦,由于电流的强劲,在刺穿的一瞬间同时把他的血肉都给电焦了,以至于一滴鲜血都没留下。但他苍白的脸色告诉大家,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伤受得太重了,他没有办法再撑下去了。 “陛下……臣……无以效忠……”展延最后看了一眼皇帝陛下,自己从年少就陪伴在身边的老伙计,人死之前脑海里就开始闪现出无限的回忆。 他看到了皇帝陛下第一次遇见自己的时候,那时候他顿在街边,被年长的乞丐欺负,争夺手中那得来不易的一块馒头……是皇帝陛下出手救了自己,把自己带回了宫中,从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以朋友相称,直至今日。 嘭! 展延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死去了…… “展延……”皇帝望着展延倒下的身躯,痛苦喃喃道,这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真心信任的人,没想到此刻竟然离去了,这怎么不让人痛心。 皇帝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无比,禁闭着嘴唇一言不发,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已经怒了,并且怒不可揭,怒到了极致! 人活在世上,总有什么是在意的,国家是他在意的,展延也是他在意的。 他愤怒地一掌打在了空气中,发出一道信号,一道道身穿暗金色战甲的魁梧男子不断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手中无一例外全都拿着暗金色的长矛,头部带着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面具,粗大的喘气声正整齐的响着。 这样一支整齐划一、压迫力十足的军队,给人一种无法抵挡的气势。有一种感觉,就算下令让他们去填海,他们散发的气势会让你相信他们真的能把浩瀚无比的海给填平了! 司徒琅耶望着着百人的暗金士兵,他眯起了眼睛,传言陛下一直在秘密训练一队精兵,但一直被影子截断消息,无法得知更多内容,现在看来,这事是真的。 “影子的太阳么?” 皇帝没有回答司徒,而是一指司徒琅耶,干净利落地下令道:“杀!” “喝!”百人队整齐一致的提起长矛向天,右脚齐齐向后一踏,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一股暗金色的光芒闪现在司徒琅耶的面前。肃杀的气氛瞬间扑鼻而来,压得司徒琅耶险些透不过气来。 司徒暗道:这仅仅百人的队伍,每一个实力都相同,仅为王者上境,距离巅峰还有一段距离,可就是这百人的队伍,却让他感受到了生命危险,这……就是他压箱底的王牌么? 皇帝冷漠不言,早在纪凡出现之前,他就通过古史了解到一些鲜有人知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被设为机密,除了皇帝没有人能查阅,而他无时无刻不在验证境界是否是制定实力等级的唯一。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展延,展延帮助他在训练影子之中挑出最强的参与到这个秘密计划里,而纪凡的出现,让他更加确立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以整齐一致的行动,相差无几的实力,极有可能杀死高一境界的敌人,这就是团战的奥义。 现在就是检验着个论调是否成立的时刻了,司徒琅耶很不幸成为了第一个试验品! 轰! 司徒抄起雷霆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扫,雷霆不断发出的激烈爆炸声,声声震耳拦下了不少人,但是百人的队伍哪有那么好对付。只见他无往不利的雷霆,在数十人的齐心协力发出宝器的力量,竟然抵消了他的力量。仦說Ф忟網 另外数十人立刻缠上了他,一致地朝他刺出长矛,他一时间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发髻,头发瞬间散乱,好不狼狈。 司徒琅耶被压抑着根本还不了手,自己原本只是想要杀死展延,并没有杀帝之心,没想到现在却反而被皇帝追杀,这如何不让他郁闷。 这就是百人王者的力量么…… 白七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七把剑蠢蠢欲动,一旦司徒琅耶死了,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不能再等了! 他发出一道厉啸,六把剑在汇聚成一条长龙,斩除一切阻碍它的事物,像一把尖刀一般冲破无数阻碍,七剑化作一剑斩向皇帝! 纪凡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对手,提剑对天就是一划,一道金色的剑光喷薄而出! 轰! 没有丝毫意外,白七剑的剑甚至没有受到一丝阻挠,已然杀向皇帝。 纪凡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连撞三处废墟才最终停了下来,但他没有放弃,脚下神行靴一阵轰鸣,他再一次出现在白七剑的面前,眼睛变成了金红色,锈剑上的光芒再一次显露出来,比之前更胜! 白七剑一惊,纪凡的这简简单单的一剑,竟然蕴含了天地的至理,好似打破了天地的限制,突破一切朝自己刺来。 但……这一剑他依旧不在乎! 自己可是人皇境的高手,剑圣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怎么会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所以他出剑,冷漠的出剑,剑上的寒光没有因为纪凡而多一丝冷冽。 但很快纪凡就让他吃了个大苦头。 只见纪凡的剑似一道游龙,灵活无比的绕过七剑的封锁,擦过白七剑的身后,锈剑忽然一弯,锋利的剑尖直接挑破了他的后脊梁,一道猩红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啊!!!”白七剑吃痛,大叫一声,他没有想到纪凡的剑竟然如此诡异,虽然他的境界高不可攀,但他的身体却只比一般人要强一些,连纪凡都不如。大意之下受此一击,瞬间暴怒,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纪凡。 噗嗤—— 七把剑在纪凡的身体刺出了七个窟窿,顿时鲜血如注,不断地流出,纪凡如断线地风筝,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地面。 轰! 漫天的烟尘尽显,纪凡被强大的力量打得镶嵌在地面上,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我看谁还能挡我的路!”白七剑已经被纪凡彻底的激怒,七把剑腾龙飞舞,解决了纪凡,那么只剩下皇帝了! 啵! 一道踏裂虚空的声音,白七剑声色厉茬的挥剑刺向皇帝,这一剑他光明正大,这一剑他磊落无比。无他,同样是报杀妻之仇吧了! “皇帝小儿,你杀我妻子,如今就让你血债血偿!” 皇帝冷冷地注视他,不为他的威压所迫,冷声道:“朕说了多少次,香儿的死不是我做的,她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舍得杀她!”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担心掌控不了我,把她幽禁起来,她就不会遭到暗算,也就不会重伤死去!”白七剑疯狂地挥洒着剑气怒喝道。 “幽禁?”皇帝默然无语,他的确是幽禁了自己的亲妹妹,因为那时候的白七剑实在太过狂妄,连挑诸位大将,落了不少人的面子。自己给过他荣誉叫他收手,可他不听,自己知道白七剑要的是最高最好的,而最高最好的还能有什么……自己坐着的这个位置罢了! 怎么能容他?他无所顾忌,只有香儿才是他坚如磐石的心唯一的软弱,自己也是昏了头才幽禁了香儿,导致刺客杀死了香儿,挑起纷争。 “香儿虽然不是我杀的,但归根究底也是我害的,你来吧,杀了我如果能平息你的愤怒的话,你就来吧!”皇帝解开了龙袍,露出胸口,对着白七剑大喝道。 白七剑才不会被他这种无脑的行为给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七剑发出一阵厉啸,破空杀之,势必要一剑斩杀皇帝。 皇帝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光,头发被狂风吹得飞舞,龙袍被狂风撕裂,但他依旧站定得很稳,双目不曾躲避过一瞬。 “来吧,若我死了就不必面对这一切了。” 就在皇帝闭目等死的一瞬间,一道更快更冷的剑光划破长空而来,伴随着的是一阵蔑视意味十足的话语。 “皇帝小子,你就这么想死,千千万万的子民可等着你来拯救他们呢……” “谁!”白七剑听见声音,感受到那股强烈地剑光,瞬间凌乱,这是怎么一道剑,竟然连自己都看不清! “我不是谁,也不会是谁,我只是把杀人的剑!”那道声音的语气渐渐变得冰冷,话音未落,剑光已到! “笑话!”白七剑怒喝一声为自己打气,七剑舞了个剑影,虚虚实实让人琢磨不透剑的轨迹,对着来人就是一刺! 他虽看不见剑光,但那极具突破力破开一切的剑意他感受到了! “别小看我!” “只是知晓一些天地至理的皮毛而已,有什么好嚣张,剑圣……我看是剑剩吧!”一道人影突然从空中现出,一道清明的剑光扰乱白七剑的眼睛,藏在剑后是一脸猥琐模样的中年模样的人。 “徐不有!”皇帝惊呼,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来了! “梅林!”白七剑见到徐不有的那一刻同样惊骇,他虽然不曾见过徐不有,但面前这人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传言中那个藏头露尾的怪物,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他,竟然会为了皇帝出手。 他不知道徐不有的实力有多高,传言中他是一位绝顶的剑手,一道剑法蕴含天地至理,轨迹之刁钻无人可寻,斩人于剑下不过数招之内。 但他的剑圣之名也不是白来的,比剑他可从未怕过谁来!管他什么剑,待我一剑杀了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七剑祭出七剑一剑势必杀之。 徐不有冷笑一声,手中的剑看似不变,却早已变化万千!势如破竹地破开七把剑的包围,只身一剑破开他的衣袍,破开他的肌肤,随着一声噗呲入肉的声音,刺穿了他的胸口,鲜血如江河决堤般喷涌。 七把剑却不如他一把剑! 第165章 院长大人之威 一招,只用了一招! 堂堂君国剑圣,只一招就被人击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剑圣可是人皇境的绝顶高手啊,对剑的理解早已登峰造极,对气的运行轨迹早已了然于心,究竟要怎样的境界才能一招打败剑圣? 就算是人皇境巅峰都不能啊! 莫非……是传说中的不器境? 人们不敢往下想去。不器境可是只存于传说的境界,千年以来能进入不器境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说除了创出修器这一法门的创始者,还没有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而这创始者…… 他们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一片惊骇,炙热的目光射向徐不有。 创造修器的人名为一叶,而眼前这人从出现至今一直宣称自己是一叶书院现任院长,他难道说得到了一叶的真传?难道说九至尊之一的一叶尚留于世!!! 若真的如此,这可是劲爆到极点的消息!要知道九至尊任何一位的实力都远超现今顶上高手的实力,可以说称霸宏宇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百姓们的眼中迸发出希望来,闪闪的精光证明他们是多么期盼一叶院长的出现,若是一叶院长关怀人族的话,那么围攻君国的仙魔妖三族大军,只需要他一句话,就可以退却! 至尊的名头在如今简直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徐不有冷笑地扫视了一眼这些百姓,悬在空中对他们心中的心思那里还不明白,就是太明白,所以他脸上的冷笑更浓更嘲讽。小說中文網 千年前一叶祖师帮助姬家守住君国这片国度,可姬家皇帝得了便宜就忘恩负义,答应的事情一件都没做,立马就把一叶书院的功劳撇的干干净净。 不断地毁书院名声,逼走排挤书院的学生,断我血液乱我学院,趁祖师破开天际遨游太空的时刻,派高手屠杀我书院学生,谎称是妖魔入侵。 哼哼!又哪来的那么多妖魔? 百姓们也是糊涂,一叶书院自从出现以来,帮助他们的不少吧?结果皇帝老儿推出个将门,贬低书院提升自己,这事他们可没少做,闲言碎语什么都说得出口,连带梅林都不敢挂在嘴边,生怕招惹晦气。 如今倒好,遇到大难了反倒想起我们来,想得实在太美! “你是谁……你是谁……”白七剑被徐不有一招击败,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境界,而且他身上不属于气的流动,一股更高级更强大的力量在其身边流动,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来路。以至于他惊恐地盯着徐不有,迟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七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求证似的看向皇帝陛下,只见皇帝陛下一脸的淡然,似乎早已知道了徐不有的身份,内心不禁凉了一截。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两个已经串通好了,但白七剑还是不明白,不解看向徐不有,为什么仙族会潜藏在君国多年,守着那个破书院呢!仙族不应该是帮仙族的么! “为什么!”白七剑用剑支撑起自己,胸口处鲜血直流。 徐不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倒是你,伤我徒儿,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错么!”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错误是你今生今世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他的话里透着赤裸裸地威胁,彰显着他的霸道,且他确实有这个能力。说出的话就是他此刻脑海中的想法,他用不着掩饰用不着客气。虽然是威胁,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心里头有不适的感觉生出,似乎还有一丝本该如此的感觉。 白七剑颓然地低下了头,似乎感到这么多年白活了,多年的剑白练了,现在想想剑圣的名号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他看着手中的剑,似乎也跟它一样颓废不堪,收回了幻影,变回了一把剑的模样。此时此刻他多想丢掉手中的剑,带着子女远走他乡大隐于世。 可是心里面一直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他,自己挚爱的妻子的仇还未报! 杀妻之恨,不共戴天! 杀妻之恨,不共戴天! 杀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的眼睛忽然变成血红色,浓稠的颜色似鲜血在其眼中流动,嗜血的眼神射向皇帝,内心的狂躁越来越盛!手中的剑越来越颤抖! 噌! 一剑分七,七剑分影! 白七剑速度提升至极致,似雷霆般快到极致,七剑打了个旋,绞成一条蛟龙腾云出海,下一刻仿佛就要杀死皇帝,而皇帝麻木的眼神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眼中还未出现白七剑的影子。 快!实在太快! 白七剑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这就是悲愤欲绝到极点而产生的力量么! 除了恐怖,没有别的词能形容了! 但是! 不管白七剑多快,在徐不有的眼中都是那么的磨叽,磨叽得就像是一个老而将死的人,浑身透着股苍老腐朽的感觉,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缓慢,缓慢得他只要向前一步,一步就到了白七剑的面前,接着一剑刺出—— 噗呲! 徐不有的剑止住了快若雷霆的白七剑,刺穿了他的胸口,伤得太快,血还未从伤口处流出。 白七剑脸色苍白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帝,这个害死了妻子的罪大恶极的人,他只差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时机,就能手刃仇人,但是他前面多了一个人,所以他不管距离远还是近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咣当! 剑落地,悲鸣地发出一声响,他看了剑一眼,似乎它也为白七剑感到可惜。 徐不有可不是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从以前就是,现在依然还是。所以他的剑不会松开反而会刺得更深。 噗嗤—— 剑身整个没入了白七剑的身体,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随之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如下起了一场稀稀拉拉的春雨。 徐不有冷漠地松开了剑。 噗通—— 白七剑向后一仰,重重地衰落在地上,激起一滩血花。 “爹!” “爹!” 两声沙哑地喊声,透着一股悲凉。一道白色的倩影穿过了无数废墟,跨过无数人尸,无视杀神般的徐不有,扑到身染血迹的白七剑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爹,爹,你不能死啊,我没了娘不能再没了爹啊!” 白七剑艰难地伸出手抚摸她的后背,虚弱地安慰道:“放心,爹没事,只是你娘的仇我……” 白晓婷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怨毒地神色,仇恨在她心中奋力的扩散,她如毒蝎一般盯着徐不有看,咬牙切齿道:“娘的仇我会报,打伤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不要去……不要去……”白七剑大呼一声糟糕,想要止住女儿的心,却因为受伤太重根本没有力气控住她,只能看着她脆弱的身躯冲向宛如一尊仙站在前方的徐不有。 “伤我爹,给我纳命来!”白晓婷怒喝道,袖中伸出一把秀气无比的剑,循迹着徐不有的破绽,想着为父亲报仇。 可瞬间她就变了脸色……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就在她呆滞的一瞬间。 忽然,一道白光闪现,一道带着翅膀的人影从天而降,手中的利剑绽放着无线光芒,向徐不有刺去。 “这下一定能逼出他的破绽!”白晓婷咬牙铁定道。 但徐不有依然不为所动,看都不看白晓婷一眼,也不在乎头顶来的白羽,而是盯着一处废墟后那两道散发着仙灵之气的身影。 仙族来人了?怎么会派这两个小鬼?送他们来不是送死么? 他轻而易举地避过那两道剑,轻点白晓婷额头,再点白羽的剑尖,两人如遭雷击,瞬间到底不起,眼里除了惊骇就是惊骇。他没有理会小角色的感受,一把抓过皇帝,提起纪凡冲到了那处废墟之后,期间还喂了几颗丹药给纪凡。 废墟之后那两道身影似乎还未感受到正以疾速掠过的徐不有,仍然等着白晓婷的口令,没曾想徐不有身形一闪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徐不有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人,调侃道:“什么时候仙族也会和人族合作了?” 谷山铭和青玄听到声音这才感觉到眼前多了一个人,一个浑身上下透着股熟悉力量的人,给他们的感觉强到与师祖一般。 他们不禁在心里头惊呼一声,仙族哪里多了一个能与师祖一较高下的顶上高手! “你们两个是那个门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徐不有冷冷地看着他们问道。 形势比人强,如此恐怖地灵力流动,他们就算再傻也不会傻成认不出来的白痴,既然是同族的高手,那么想来也不会伤害自己,如实相告即可。 谷山铭说道:“我和师弟二人乃茅丘道弟子,乃是奉命追回一件仙器,而被迫留在君国的,敢问师叔是哪门哪派?” “仙器?”徐不有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是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仙器么,据说君国死了不少卧底才拿到手的宝贝,但一般的仙器对人无用,费那么大心机夺回来做什么? 莫非…… 徐不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盯着谷山铭和青玄道:“什么样的仙器?” 谷山铭暗道一声不好,嘴上说道:“恕晚辈不知!” “不说我也知道,除了钥匙之外,也没有别的仙器值得皇帝老儿如此大动干戈。”徐不有早就看清了一切,冷笑道。 谷山铭被徐不有戳破心思,如蔫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说道:“既然前辈知晓,还请前辈看在同为一族的份上放过我俩。” “只要你们交出钥匙,我才不稀罕你们。”徐不有说道。 谷山铭看向皇帝,为难道:“如今仙器不在我们手上,被他们拿了去。” 徐不有转眼看向皇帝,嘲笑道:“皇帝陛下?还不把钥匙交给我,就当我保护你的报酬如何?” 皇帝沉着脸,一言不发。钥匙对他来说同样是重要无比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牺牲如此之多的卧底,就为了把钥匙偷回来,又怎么会轻易交给他呢。 看着皇帝一脸免谈的模样,徐不有的火气开始冒了出来,森然道:“别以为你是皇帝我不就不杀你,快把钥匙拿出来,这种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他的话透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杀意,仿佛零下数十度的北极点,能将人冻成冰块。 皇帝看了一眼徐不有手上的纪凡,他深知若不是纪凡挡在自己面前,若不是纪凡被他人所伤,他定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也更不会救自己而特地赶来。 他很惨然的想到,自己一介人族的君王还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但是,自己拿在手上始终是无用的,本来也是为了交给某个人的。 他看着徐不有说道:“我可以把钥匙交给你,但前提是你得把他交给一个咱们共同信任的人手上。”说罢,他看了一眼纪凡,其意思很明显。 徐不有轻笑一声,他明白皇帝的意思,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出言调侃道:“若我不交呢?” 皇帝苦着脸摊手道:“那我也无能为力。” 徐不有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任由他怎么看都看不出皇帝的端倪,他心里头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要着钥匙到底做什么用? 徐不有看了一眼纪凡,发现他呼吸开始顺畅,身体上的七道剑伤奇迹般的恢复,不禁大为感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纪凡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没有多想,直接问道:“钥匙在哪?” 皇帝一指皇宫,表情忽然变得悲伤又愤怒,说道:“在那两个不孝子的身上!” 嗖! 徐不有得知目的地,不再停留,把纪凡甩给烈阳他们照顾,自己一人赶去了皇宫。 他的速度极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皇宫宫墙。 入目所见,两队兵马正激烈的厮杀,刀剑相斥,血肉横飞,一大片的尸体铺满了城墙。看其打扮,竟是无一例外是君国人。 他漠不关心地扫了一眼,眼前这些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自己在乎的是那两个皇子。 只见他站在宫墙最高点最醒目的位置上,用最响亮的声音喝道:“哪个是皇子,给我滚过来!” 第166章 大敌当前 大皇子带头厮杀,以身士卒冲在最前方,对着站在宫墙最高处的猥琐中年人自然第一眼就看到。 他本以为那是老二隐藏在宫中的狠角色,没想到不是,而是一个不知所谓的逗逼。 二皇子同样一脸迷茫,还道是老大叫来的高手,正要有所提防,调动兵力去干掉他,没想到那人倒是怪得要紧,喊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你们这里谁是皇子,快给我滚过来,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 徐不有见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依旧在那你砍一刀我出一剑,备受冷落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都特么是聋子么!” 徐不有愤怒的时候很恐怖,纪凡早已领教过,若是他知道这些人成功的勾起了先生的怒火,那么他定然会为这些人默哀。 “既然你们都喜欢杀人,不如我杀光你们比较快,反正你杀我我杀你,迟早是要死的。” 徐不有说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才不会拿人命当回事,不是他关心在乎的人,那么他的命就不值得他在意。 轰! 只见他抬起手来,顿时一股股强风不断得从天地各处涌来,似一条条百年不食的凶恶蛟龙,忍不住多年的肉食欲,张开着血腥大嘴猛扑这些浑然不知的士兵们。 呲啦—— 一道强风扫过城卫队一个中队的战斗圈,数十位士兵顿时感到颈间腰间两处地方的清凉,铠甲好似被利器斩断,随后感到一道道如泉涌的剧烈痛苦从颈间腰间两处地方疯狂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啊!!! 一时间鲜血狂涌而出,他们的叫声惨烈,挣扎不过数秒就倒地而亡,了无声息。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瞬就已经死去了那么多人,而且死亡的人数还在增加。 徐不有已然怒了,自然不会只杀数十人而已,又是随手一挥,另一边攻打的四营和常飞带的士兵死伤一大片。 “混蛋!”二皇子怒喝一声,哪里来的混蛋敢动自己的兵,不怕脑袋搬家么! “你是那边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二皇子破口大骂,眼看着打得好好的不断磨灭进攻的士兵的士气,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疯子,生生把守宫门的士兵给杀个精光。 好在他也同时阻挡了老大的兵涌上城墙,不然他定然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大皇子也是一阵气急,要不是看出点门道,不敢自身过去,定然要把他大卸八块,方能消心头只恨。 他沉声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杀我的兵。” 徐不有拍了拍手,好似在拍灰尘,实际上他的手上就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存在过。 他面露讥讽的分别看向大皇子和二皇子,看得两人极其不爽,但他依旧肆无忌惮的看着,脸上露出一抹更让人生厌的冷笑:“你们两个就是头吧,我不妨碍你们打,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仙器给我自会离开。” “仙器?”大皇子的目光穿透了交战激烈的两队人马,来到二皇子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得问他,他拿了。” 徐不有双目一瞪,朝二皇子飞去,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而来! 二皇子的内心立马就慌了,但他还是努力镇定下来,一脸平静地说道:“没错,在我这,你若是想要得到仙器,只需要帮我杀了他。”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伸手一指大皇子,以仙器来要挟徐不有帮他干活。 徐不有闻言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很阴森很黑暗,仿佛不是笑,冷冷道:“你要挟我?” 二皇子双目射出一道金光,自己兵力本来就不够,若在这样下去,定然会被老大攻破宫城,不如冒一次风险让这来路不明的人帮自己一把。 他毫不示弱地看着徐不有,说道:“你若不答应,仙器你别想得到!” 徐不有大笑道:“好,很好,非常好!” 他缓缓提起手中的剑,剑为无名,却不杀无名之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二皇子,声如魔鬼道:“你叫什么名字?” 二皇子不是蠢人,一看到徐不有这般表情,立马就被吓破了胆,叫苦连天。自己怎么就遇上个狠人,赶紧改口道:“高人,那仙器就在大殿里头,高人别杀我……” 徐不有冷哼一声,哪有心思理会他,身影一闪就来到了他所说的大殿内。一看中央,一个匣子摆放着,不时散发出灵力的波动。 准是它没错! 他身形一闪,伸手就要拿走仙器。 忽然,数道强大的灵力波动袭来,顿时心中一跳! “小辈,这东西本是我茅丘道的东西,你还是住手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雄浑的灵力猛地打向徐不有。 “青初道长,我看茅丘道掌管这东西日子也太长了,不如交给我妖族可好。”另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一股热风扇向两边,想要扫开徐不有和青初道长。 “顾炎火!”青初哪会那么容易就把钥匙让给他们,一边猛拍着掌掀起阵阵飓风,一边大骂道:“交给你妖族还不天下大乱,此物只有我正派人士可拿!” “如此说来,我轩辕剑门掌管再合适不过了。”又一道声音插进来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傲慢。 “哼!皇甫御天,你不在你的剑池上守剑来这做什么,不怕我灭了你轩辕剑门?”又是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道,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大,如同雷声一般。 “此言差矣,摩天你不也一样扔下魔族,不怕我派兵屠了魔族全族么!”皇甫御天气定神闲,淡然道。 “就凭你,笑话!”摩天一点都不把皇甫御天的话放在眼里,身体忽然爆出黑气,只一瞬就弥漫了整个大殿。 皇甫御天冷笑道:“我是不是笑话可不是你说了算。”只见他挥一挥手,瞬间如一道大剑斩开了无数的黑气,右手朝匣子探去。 徐不有惊得满头大汗,他哪里不知道来人是谁,各个都是大门大派的掌门,其中的高手没有一个是实力低下的。境界都相差无几,简直可以说是同等级的存在。 但惊讶归惊讶,他是不会轻易把钥匙交给他们的。他深知这些个人不管什么来头,为的就是找到控制九鼎的钥匙,继而控制九鼎让九鼎炼制人族的生命力更快一些,这样他们的族人损失就少一些。 他认为人族本就不应该为了这劳什子宏宇的安定,就活该被杀,没有哪个种族的生活权利是由其他种族定的。 所以他出剑! 二十四剑不明不白剑—— 不敢说能伤害他们一分,但若是论阻碍他们的话,一息的时间足够徐不有把匣子夺走了。 啪嗒! 徐不有一只手搭在了匣子上,二话不说立马冲向了屋顶,对着房梁就是一剑划下,整个人借着屋顶倒塌的瞬间冲出了皇宫。 刺啦!房顶被这犀利到极致的剑气所伤,轰的一声大响,大殿的房梁断了,一瞬间整个大殿都轰轰烈烈的倒塌了。 徐不有并没有指望这能托他们多久,他知道这些高手都来,那么隐藏在别处的高手一定会出现,不是暗杀自己就是帮着暗杀别人。 前有追兵后有埋伏,他的速度可谓飞快,浑身鼓荡着灵气仿佛踏破云霄,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赶回了君试台。 皇帝看着狼狈逃回的徐不有,脸色有些奇怪,但紧接着看到身后数道长虹破空而来,瞬间就变了脸色。 “那些是什么人?” 徐不有没好气地说道:“那些是每一个都跟我一样的人。” “什么!”皇帝哪里不知徐不有的意思,一脸的震惊,“妖帝、魔君他们都来了……” 徐不有沉默地点点头,把箱子打开,催促道:“钥匙来了,该怎么做?” 匣子被打开,里面简单的红布包裹着一枚小剑,剑上面雕龙画凤,样式极为精美,全身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皇帝小心翼翼地拿出小剑,似乎在供奉神明一般惶恐而害怕。 “快!”徐不有看着已经呼啸而来的敌人们,大声喝道。 皇帝当下不再犹豫,狠心一握小剑就把小剑刺进了自个的胸口,噗呲一声,小剑整个没入他的胸口,小剑似融化一般,融进了他的身躯。 噌—— 一道道华光突然升起,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大而令人畏惧的恐怖力量,隐隐约约好似与天地相连,天空上的八个神鼎,好似在呼应他,吸收的红色生命力在鼎口不停地跳跃。 皇帝一瞬间脑袋涌入了无数的东西,好似要把他的脑袋给撑爆,饶是他坚定如磐石的意志力都难以抵抗。 “啊……”他痛苦地嚎叫道,但依旧没有忘记他要做的事情,眼下就是最合适的时机,只需要他升起以他为阵眼,以君明城为阵的巨大阵法,整个君明城从上到下他就是最无敌的存在,而恰恰此时仙魔妖大军也已经攻进君明城了吧。 “你们该接受惩罚了!”他怒喝一声,浑身散发的光芒听到了他的号令,肆意而夸张地向四周扫荡而去。 轰轰轰!无数的楼宇坍塌,发出剧烈的响声。 徐不有大骇,这些光散发的力量竟然连他都不敢轻易抵挡,他不禁感到后怕,皇帝小儿什么时候弄出了这么个大阵,竟然威力如斯。 简直可以说是天下第一都不为果,九至尊也不过如此吧? 君明城同样泛起了华光,并且万丈光芒更胜。 刚刚攻破大门魔帅,一把扔掉烈开阳的脑袋,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这家伙着实让他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好在终于进到君明城了。 “咦,这些光是怎么回事?” 忽然升起的万丈华光,吓坏了魔帅和魔族大军们,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惊恐地望着这华光。 然后华光忽然变了方向,不再向天,而是朝着自己和士兵们扫射而来。 魔帅第一个感觉不对,那些华光里面充满着难以想象的灵力,给他一种错觉,仿佛……仿佛整个宏宇大陆的灵力都汇聚于此,他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不!就算是魔君也恐怕难以抵挡得了吧…… “逃啊!快逃啊!”他大声地喊着,可魔族大军刚刚进入君明城,众人紧靠在一起预防埋伏,这一下子让他们分散逃跑,哪里能跑那么快。 魔帅这一声喊,同样乱了魔族大军的阵脚,连魔帅都乱了,士兵们自然更加的迷茫,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只跑掉了一些人,更多人还怔在原地。 嘶—— 像是火焰落入水里面一般,发出的声音,华光一扫魔族大军,魔族大军就似那被浸入水里的火焰一般,嘶的一声,火灭魔死,冒出一缕缕红色的生命之力被吸入神鼎之中。 魔帅大骇,一转眼之间近乎一半的魔族士兵就死于华光之下,这其中不伐高手,通通无差别给灭了。 自己可是奉了魔君之命率领大军来攻打君明城,怎么可能就此铩羽而归,更不可能受辱而回,他们魔族的字典里就没有这四个字。 他身躯忽然急剧变黑,整个身形随着黑气的蔓延逐渐变高变大,一时间一个小山般的巨人就出现在君明城内,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大喝道:“来啊,我堂堂魔帅又怎么会怕了你!” 华光似乎听到了他的挑衅,数十道灵力汇聚而成的华光卷成了一条蛟龙,翻腾倒海般扫了过来,整个天地都似乎被它给搅乱了灵力,一时间魔帅感到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破壳而出。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开始有些后悔,他竟然有想逃跑的感觉!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看着越来越近“蛟龙”,大喝一声,抡起巨石般的石头就是一拳,这一拳达到了速度的巅峰,达到了力量的顶峰,仿佛天地都挨不过他这一拳,搅动的风云在他手上缠绕着轰击而去。 “去死!” 轰! 华光幻作的蛟龙好似怒吼一声,全然不在意他的拳头,如绞肉机般旋转着撕咬着切割着,只一瞬就把魔帅如山般的身躯给绞成了无数碎片,从此这世上再无此人! 第167章 一人好比千军万马 华光剿灭了魔族大军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化作最犀利的剑,朝着东门就是一斩,仙族大军如遭重击,瞬间化为天地间一抹元气,红色的生命力飘上天空,被神鼎吸收殆尽。 西边的妖族大军也没能幸免,华光化作大山以难以反应的速度,狠狠地朝妖族大军拍下,轰的一声,就像拍黄瓜一般,只一击就把数十万大军给拍成了一滩又一滩的肉酱,一道道生命力飘向鼎内,闪耀着诡异的红光。 “什么!”魔君心神一跳,一丝不好的兆头忽然跳出来,他虎目一瞪,一眼就看到了北门的情况,遍地魔族的尸体,数十万的军队,尽数被斩杀殆尽。 他愤怒地仰天一啸,浑身黑气爆发,似一尊远古魔神,双拳如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呼啸着撕破虚空而来。 妖帝同样感受到了妖族大军不断减弱的生命,火冒三丈瞬间化作一只通天的巨型蜈蚣,数也数不清的足在不停地蠕动,把它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席卷无数的烟尘飞天遁地而来。 青初道长白眉一竖,哪里能忍得了自己的徒子徒孙们被斩杀,这口气怎么他都咽不下去,抄起青初剑就是向天一斩,顿时天地都被这剑给斩开,把隐藏在蓝天白云之后的星星都给斩露出来,可见这一剑的威力是有多强。 剑接引星之力,仿佛流星坠落,从天而降的劈斩下来,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天塌了一般,威势无人能及一二。 皇甫御天同样不甘示弱,手一指天,无数的剑光从天地各处汇聚于此,整个天际都被剑光给笼罩,仿佛天下的剑都归于他管,就连纪凡的锈剑都蠢蠢欲动想要脱鞘而出。剑锋忽然向下,霎那间整个君明仿佛下起了一场剑雨。 徐不有的无名剑却没有一丝反应,被他稳稳的握在手上,他冷漠地看着不断逼来的四位绝顶高手,战意飙升。 就是他们在千年前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就是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断地杀害人族,只为了自己种族的苟延残喘,这些迂腐的老家伙不能存在这个世界上! 杀和死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皇帝斩灭四方大军,心中一片澎湃,你们杀害我子民,如今你们的子民也被我杀得残尸遍野,你们终于感受到我们的力量了吧?你们终于感到我们的痛苦了吧?你们终于明白我们的愤怒了吧? 现在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杀我一人,我杀你千万仙魔妖! 皇帝招齐整座君明城的华光,化作数万道剑光,对比皇甫御天的剑雨那是磅礴无比,四位顶尖高手心中都紧张一跳,不敢相信这个大阵竟有如此威力。 “死!”皇帝大喝一声,数万道剑光无坚不摧地斩向他们四人。 一人打他们四人,他们感到皇帝深深的鄙视,怒喝一声:“休得张狂!” 四招一致对付皇帝的数万道剑光。 魔君两拳砸碎数不清的剑光,妖帝巨大的身躯一甩,数不清的剑光粉碎,青初剑蕴含星之力,坠星般轰击在无数剑光之上,粉碎千万,皇甫御天大喝一声,铺天盖地地剑雨漂泊而下,击碎无数的剑光。 可剑光就好似天地间的灵气怎么灭也灭不完,不断地催生着新的剑光朝他们斩去,饶是他们再强,也经受不住着越来越频繁的攻击。 “该死!”四人心中除了这句话,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语来形容现在的抑郁。 “究竟是什么人能帮他修此大阵!”四人出乎一致的蹦出了这个念头,然后他们想起了一个人,眼睛里蹦出惊讶。 若是真的是他,恐怕此次麻烦大了! 他们齐齐把目光射向茅丘道掌门青初,青初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怒喝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多宝门那边是怎么回事。” “早就通知他们要剿灭人族为宏宇安定多一些年,他们一直都有答应,可是如今不见他们来我也没办法,就算我与他们有些交情我也不会……” 皇甫御天眯着眼睛道:“能做如此威力的大阵,除了多宝门的制阵大器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制作得出来,更何况陈言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青初双眉一挑,脸上一股愤怒的红色,大喝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以多宝的为人,他做什么会告诉你么,你当我这个便宜师兄那么好当?” “哼!”顾炎火与摩天齐齐怒喝一声,对青初的回答很是不满意。 “若是如此便罢了,等我们平了君明城就回去找多宝门算账,到时候你可以不要把你师兄弟那招拿出来!” 青初着急撇开关系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眼下灭了人族平息宏宇大陆的动乱才是最重要的事。 要知道东、西、南三海的水已经淹灭不少的土地,盘龙云海上无数的冰川都因为地心的剧烈运动而喷出了温度极高的岩浆,不断地融化着整个冰川,融化地冰川产生的水流从高不见顶的盘龙云海上飞流直下,巨大的冲击力不知摧毁了周围明雄、玄、君三国的多少土地,且移动的冰川正一块又一块的落下。 西边的沉浸多年的火山都喷涌了,烧死了多少妖族,北边的天气都能冻死修魔者了,平民百姓根本抵御不了这恐怖的严寒。 沸腾的海水不断蒸馏水汽,整个宏宇都下起了狂风暴雨,哪还有什么安定的生活! 青初哪里还有心思去为人着想,在这样下去,整个宏宇都会覆灭,届时什么都没有了,眼下只要灭了一族,宏宇又会安定数万年,直到九鼎再次出现,但那也是后面的事了,没准自己修炼到至尊的境界一举踏破天际远离宏宇,那又与我何干! 他用力地咬了咬压道:“放心,到时候我不但不帮,我还亲手手刃我的师弟!”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可惜他们的谈话中,都不约而同的忽视了皇帝的威力。 皇帝的双目射出两道光芒,整个人如同一轮太阳,就连升至天空最亮的太阳此刻都不如他明亮。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凡人眼中的君王,而是整个大陆的君王! 冷漠地如看下等臣民的眼神射出,他冷冷道:“你们聊的也够多了,是时候上路了吧。” “狂妄!” “嚣张!” “不过是得了神器的便宜,若是之前,我一个眼神就可以把你杀了!” “神器蕴含的威力可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他身为君王竟然能承受如此久也算是意志力了得了,只怕他下一刻就会被强大的力量给撑破整个皮囊。”青初回想起千年前的记载的典录里说的情景,分析道。 他们说的没错,皇帝此刻正是用意志力死死地克制几乎爆炸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要分成无数的碎块,散落去宏宇的每一处地方。 越来越多的力量在他体内乱窜,身体的血管齐齐突出,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纹路,血管里面的灵气不断地游走,这不属于他的力量对身体的伤害更加深。 撑不住了!快撑不住了!这是他脑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纪凡,眼神散发一阵炽热光芒,对着徐不有说道:“我快撑不住了,在我死之后把钥匙给纪凡,他才是钥匙真正的主人,只有他才能把这场混乱给终结。” 徐不有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纪凡很特殊,受了多次重伤都能恢复如初,以这恐怖的恢复力,他足以承受神器带来的强大力量。 但他不知道的是,纪凡同样拥有神器之一,并且还是神器之首,若是拥有神器的钥匙那么他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皇帝同样担心纪凡,但是他莫名的就相信纪凡的力量,因为这个小子从出现到现在给了人太多的惊喜,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帮助他一般,不断地化险为夷,不断地更上一层楼,每遇一次挫折,他就能站起来爬得更高。 甩了甩脑袋,皇帝不再多想,如今重要的是如何为人族们多保留些希望,四方大军已灭,残余的士兵并不会威胁到君国,威胁君国威胁人族存亡的只有眼前这几个人,这几个以牺牲他族而保存自身的自私的老家伙。 “去死吧!”皇帝愤怒地嘶吼着,八个神器的力量被撕开了一小道裂缝,醍醐灌顶般注入到他的身体里,刹那间他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鼓胀到了极点,只差下一秒他就要爆炸开来,但他依旧强忍着撕裂的痛苦,用尽所有力量挥舞着华光化作的大剑,斩开了天地,斩开了日月星辰,朝仙魔妖最顶尖的战力斩去! 天地变换,日月光芒,风和云在这一刻都害怕地逃走,没有什么能阻止这道剑,仿佛神器一般,就是这天地的主宰! 青初脸色变了,祭起数件茅丘道的祖传法宝,把自己保护得死死的。 妖帝顾炎火表情难看,熊熊燃烧的烈焰从身体各处迸发而出,层层叠叠似一颗被紧紧包裹住的火蛋,但那火焰形成的蛋壳却是坚不可摧。 魔君摩天脸色苍白,黑色的魔气越来越多,不断侵蚀地面天空以及能触碰到的一切,这些被同化的黑色渐渐地向他靠拢,成为了他的保护者,就连部分的天地至理也被他短时间同化了,化为了他的奴役的对象。 皇甫御天铺天盖地的剑雨分化成丝,更多的剑竖立在空中,遮挡住了天空的颜色,挡住了太阳的光芒,使大地变得黑暗。 他们四人都惧怕着皇帝这临死一招,他们谁都不想死,但将死之人的招数威力之强就连他们都无法想象,心中隐隐有个声音说道:若是接实了这招,恐怕自己必定会化作天地的一缕烟尘,生命力定会被八鼎吞噬。 所以他们不再敢有丝毫的保留,对其他三人的提防也放松了下来,眼下的情况不容他们之间有裂缝,若不然死的就很可能是他们四个了! 说时慢那时快,足以斩裂宏宇的大剑如万千雷霆汇聚毫不客气地劈斩下来,这一剑便可使得宏宇一分为二,三海翻腾不休!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地摧残着每一个人的耳朵,经受不住地耳膜破裂,鲜血喷涌而出,无数的人就此暴毙而亡。残留的仙魔妖都不能避免,纷纷捂着头眼睛暴突喷血身亡。wWW.xszWω㈧.йêt 可见这一撞击的威力是多么巨大! 四人同心协力地支撑着整个大剑,但每个人的实力毕竟不同,实力稍弱的必定会成为突破口。 妖帝顾炎火身上的火焰不停地摇摆,时而大时而小,好似即将被大风扑灭的小火苗,让人不禁为他捏把汗。 “顾炎火你……行不行!”摩天吃力地问道。 顾炎火脸色铁青,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似乎说一句都是让他损失很大力量的事情。 “看他模样就知道了,他……顶不了多久了!”皇甫御天这时候可没心情开玩笑,但看到顾炎火的模样,禁不住担忧起来。 若是皇帝不死大剑不消,并且有一人顶不住了,那么四人必定会深受重伤,难免会被趁人之危,反杀都不一定! 所以他们拼死都要撑住! 但是他们的精神一直在皇帝身上,内心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他们在往常必定不会忽略反而重视无比的人。 噌! 徐不有拎起无名剑,剑身摇晃发出一道兴奋的嗡嗡声,一道道白光反射在无名剑上,散发着深冬的严寒刺骨。 “你们不该忘了还有我这一号人物,我可比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令人感到危险和恐惧……” 徐不有脚踏七星,踏破空间的距离,出现在妖帝顾炎火的面前,轻轻一抖无名,一道鲜血飙起飞向天空。 顾炎火瞪着双眼,眼睛如同死鱼眼那么大,眼里满是惊恐和悲哀,他能感受到颈间一道深刻的剑痕,血正喷薄而出,很快地就浸湿了他的衣衫,很快就浇灭了他身上的火焰。只一剑,便是封喉! 第168章 人仙魔妖 顾炎火死了! 他竟然死了! 魔君摩天,老道青初,剑神皇甫御天脸色都变了,就如同一瞬间死了所有沾亲带故的亲人一样,那脸色简直了! 轰! 四人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他们瞬间就承受不了这八神器的强大力量。虽然只是一丝丝,但也是属于天地的力量,而他们只是局限于天地间的绝顶高手而已。 不跳出天地始终不得法,永远都逃脱不了九鼎的力量,换句话说若是九鼎有生命,那么它们就是宏宇所有生灵的主宰。 主宰生命!主宰死亡! 这也是当初九至尊领悟到的至高道理,所以他们才会协力打破虚空,离宏宇而去。 他们此时此刻也感受到了这不可抵挡的恐怖意志,被强大到无法匹敌的大剑击中,如断线地风筝,被最纯粹的力量斩中!被天地间最强的力量斩中! 他们毫不意外地凄惨地向另一方向飞去,飞到了极远的地方,只一瞬就到了泪罗江,嘭的一声落在了满是鲜血的江水上。小說中文網 这里刚刚才被魔帅率领的魔族大军肆虐过,被调动到北门的烈开阳率领的部队就是在这里被魔族大军杀光殆尽,就连他自己都被魔帅割了脑袋,身首异处。 可怜他最后临死之时想要得到烈阳的原谅都没有办法,两父子这辈子再也不能和好如初,就像当初他娘被自己丢在军营里,结果被魔族大军杀死,如今他也被魔族杀死,算是对了同一个敌人。 魔君被这一击,深受重伤,凭他的魔族最强身躯,他的全身还是有大大小小的筋骨碎断,幸好他之前在身体各处凝结密度极高的黑魔气,替自己承受了一部分的冲击,不然此刻自己只怕是睁眼睛都做不到了。 青初一把老骨头也不好受,虽然没有魔君那么强大的身体,但他的法宝也不逊色多少,可惜为了抵挡这博命一击,损失了无数的法宝,依旧让他心痛,好在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倒也不是太心疼。 皇甫御天是极其幸运的,皇帝幻化的是剑,对剑他有天生的控制力,或者说是亲和力,只要是剑的形状,那么他就能对剑实施一定的控制,与剑交流那是他的压箱底的宝贝。 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把意志力提升到极点,努力把大剑的力量给偏移,尽管因为力量相差太悬殊,以至于他无法完全的偏移,仅仅偏移了一小寸,但这一寸也是救命的一寸,以至于他在三人之中受伤是最浅的! 轰! 忽然一道巨大的声响震天动地,激起无限的沙尘一瞬间冲上云霄,把整个天空都给裹上了一层浓稠的灰色,整个地面一直延伸着恐怖的裂纹,一直裂到他们的脚下才停止,生生给泪罗江弄出了数条支流。 而声音来源正是君明城…… 徐不有一脸复杂地看着皇帝原来站的地方,对他的感觉十分复杂,他是皇室的后代,对一叶书院造的孽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一直以来自己都对他有极深的偏见,从不踏入皇宫一步,也从不理会他年复一年的诏令。 但此刻他真的死了,不知为何他的心情有些惆怅。也许是他这个人在舍身为人的英雄气概,感动了他内心深处那一抹最开始拜师学艺的心境吧。 他走上前去,那里悬浮着一柄小剑,那澎湃不已的灵力波动正是神器的钥匙。轻轻地拿在手上顿时一股灵力传来,刚开始很令人振奋,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可随之越来越强的力量,痛得全身都要撑炸了,他恨不得把它扔到九霄云外!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浊气,又惊又怕地看着手中的小剑,喃喃道:“就连我拿在手上都感到如此恐怖,更何况是他,他的身体比我还弱,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他实在是一个令人佩服的人,也是一个合格到极点的君王……” 望着那些只会躲在角落里杞人忧天的百姓,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该庆幸拥有这样的君王,是你们的福分!” 纪凡体内拥有须臾鼎,恢复速度极快,只要不立刻死亡,那么他都有可能活过来,这就是皇帝和徐不有觉得他与众不同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怪物…… 按理说受了人皇境的高手一击,纪凡应该挺不过去,但由于他本身特异的体质产生的变化,所以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并且在须臾鼎的帮助下慢慢恢复。 可是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红色光芒却让徐不有很是不解。 徐不有看着那些不断游动仿佛生命一般的红色光芒,似乎有些印象,抬头一看八神器正不断地吸收着相同的颜色的光芒,那不正是生命力么?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他目露疑惑地盯着纪凡看,许久才想出答案,猛地一拍大腿道:“镇压宏宇大陆的神器有九尊神鼎,天上已有八鼎,剩下的一鼎始终没有找到,而纪凡身上竟然出现于八鼎吸收的生命力相同的光芒,莫非……” 他越想越是震惊,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他摇了摇头,恍然大悟道:“你隐藏得真深啊,我怎么都没想到,越来你那变态的恢复力是从神鼎那儿得来的。” 他羡慕地盯着纪凡,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来的,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让我产生了嫉妒……” 抬头一看,天上八鼎各有其特色,掌管天地的元素也不尽相同,换句话说就是创造世界的最基本的元素都包含在九个鼎之中。 风雷鼎——朵朵祥云缠绕在鼎身,一道道惊天霹雳切割着祥云,给人的感觉就是电闪雷鸣,它掌控着宏宇大陆上一切风和雷。 往生鼎——无数的生命残骸雕刻在上面,宏宇大陆上有的生命在里面都有呈现,它掌控着宏宇大陆的生与死。 千幻鼎——鼎身刻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繁杂线条、不断交叉的波纹,让人看了几乎昏昏欲睡,魂不守舍,产生无尽的幻觉,梦中的一切。它掌控着宏宇大陆所有生物对自己过去的回忆,现在的感受,和将来的憧憬和希望。 摄魂鼎——表面上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一般,令人恐惧和害怕。所有生命的感官,包括对事物的看法,关于脑中的一切一切都属于它的掌控范围。 虚空鼎——鼎身上只有无尽的星空,只看一眼便沉了下去,好似漫步在星海,感受着数百亿的星星散发出的光芒,人与星海只隔着一层短短的黑夜。而它掌控着浩瀚无垠的空间,只需心念一动,它就能把空间折叠,大大缩小你运动的速度,可谓是速度中的疾速! 焚天鼎——鼎身上雕刻着无数的火焰,好似要喷薄而出,就连靠近一些都能感受到狂热暴躁的能量。它掌握的是宏宇大陆的一切关于火的来源,它说它是控火的祖宗没有人敢说不是! 漫天鼎——鼎身上雕刻着无尽的浪花,另一边一架古船在海面上激流勇进,随风飘荡,任由海水把它带到天涯各处,却是不曾回头。它掌控着水的控制,整个宏宇大陆的水都归它管,只要它勾勾食指头,你的身体就会因为失去巨大的水封,立马变成一具干尸。 灵鼎——一道又一道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的灵气在古朴的铜鼎上流动,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它掌控着天地间的灵气,是一切修行者力量的来源。 须臾鼎——九鼎之首,乃是神器中最强的存在,也是第一个出现的神鼎,它掌握着最强的时间力量,宏宇大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由它掌控。 天上的八个神鼎,除了须臾鼎都在了,那结果呼之欲出。徐不有一脸妒忌地看向自己的学生,羡慕道:“真不明白你哪来的好运气,竟然能得到须臾鼎这般逆天的神器……” “看来这场大乱的确只有你能终结了。” 徐不有走上前,将小剑对准了昏迷的纪凡,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噗呲—— 小剑全部融进了纪凡的身体,似一盏明灯瞬间点亮,照亮了纪凡的世界,也照亮了整个宏宇。 噌! 一道道华光脱离了束缚,离开了君明城这座大阵的禁锢,似脱缰的野马奔跑着雀跃着毫不犹豫地涌进了纪凡的身体内,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四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些随意挥舞就能斩杀魔帅的恐怖力量竟然在纪凡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锋利,反倒是说不出的亲昵,似乎纪凡很久之前就与大阵有所联系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徐不有不敢相信地看着如太阳一般光芒四射的纪凡,他也见到了那恐怖的华光的威力,没想到此刻就像是小绵羊一般匍匐在纪凡身上一般。 纪凡也不知道这是这么一回事,他只感受到身体突然多了一样东西,瞬间整个君明城他都能看见了,不是一般看见的那样,而是想个君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君明城,君明城的每一处角落都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只要自己所想,自己的思想就能到达君明城的每一处角落,不断地放大缩小,多么的不可思议! 并且强大的力量不断地从外界涌入自己的身体里,如今他的体内充满着他无法想象的能量,而这些能量流经他的身体,最终流向丹田处的须臾鼎,它就像是极其干渴的巨兽,这一道道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被其吸收的一干二净。 也是因为须臾鼎的吸收,所以纪凡才没有那么的痛苦,只是略微感觉到体内的力量的膨胀。 噌! 他睁开了双眼,两道炽热的光芒射向天空,射穿了云层,照耀到天外的斑斓无比的星辰,他肆意地看着这前世经常能看到的美丽星海,心中震撼无比。 “这太奇妙了!” 他不由得发出惊叹,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从未见过天外的星星,似乎整个天空都被某种力量限制住一般,而他现今看到的景象足以震撼无数人的眼睛。 因为生活在宏宇大陆上每一个种族都没有人见识过天外的美丽,天外的神奇! “他们要是能看到天外的星辰大海,又哪会为了生存产生如此大的动乱……” 嘭! 天空似乎觉察到了纪凡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窥探,似乎对宏宇大陆上的人们来说,窥探天外是不可触及的禁忌。 纪凡有些悲哀的低下头,自己的力量还无法冲破天际,打开这天地的桎梏,若是能做到,他们也一定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届时天外飞仙的场景定会令人心灵震撼! 他感受着体内须臾鼎的变化,它的力量正在恢复,正在与头顶上那八个神鼎互相交流着,它们的力量正不断牵引着须臾鼎,想要把它给从纪凡的身体里拉扯出来。 但是不知为何,须臾鼎却不愿意从纪凡的身体里出来,似乎……是对纪凡产生了感情,害怕自己一旦出来就会使得纪凡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量涌入爆体而亡。 这些纪凡都不得知,他只感受到北边,有三道拥有极强实力的绝顶高手正如雷电般的速度赶来,他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眉中的煞气,还有那嗜血的目光。 “姬家小儿已经爆体而亡了,眼下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老道冷冷地说了一句,表情很是痛苦,身体上的伤一时还没有恢复,这一说话又牵扯到伤势。 “哼哼,还有徐不有那该死的家伙,千年前就跟着一叶那个老混蛋多番阻挠我们,恐怕他也会像他祖师那般,保护人族与我们拼命!”魔君冷声道,身体的黑气随着他的话不断地翻腾汹涌,里面闪现着一颗颗凄惨悲哀的头颅模样。 “境界虽然与我们相同,但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是有三个人,难道你还会怕他?”皇甫御天冷笑道,对魔君的担忧感到不屑。 “哼!我摩天会怕他?笑话!他杀了我的兄弟妖帝,还害得我如此狼狈,我必定会把他轰杀至渣!”魔君怒喝一声,全身黑气泛滥瞬间就到了君明城,其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整个君明城的上空,大嘴发出恐怖的声响。 “徐不有,你个该死的家伙,还不快给本魔君滚出来!” 第169章 大阵的真正威力 一道声音响彻天际,产生的魔音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裂,人们害怕的抱头蹲在地上,惊慌失措。 魔君恐怖的身影如一团黑影覆盖在天空,一双仿佛太阳的双眼,愤怒地瞪着徐不有。 “你杀我兄弟,我要你偿命!” 徐不有目光微冷,看着赶来的三人冷笑道:“若是你一人,我何曾惧?” 魔君被徐不有这番话给呛到,怒不可揭地大呼着黑气,滔天的黑魔气不断吞噬着一切。 破烂的楼房,死去的尸体,都无一例外的被其吸收进去,似一张罪恶的大嘴,黑气里藏着恐怖的怪兽,正尽情的吞噬着一切。 纪凡看着死去的人们还不能安息,被这魔怪给吞噬殆尽,他怒了,怒了的他极其恐怖。 “你们杀了我人族多少同胞,难道我就不能杀你的兄弟?” 皇帝?他没死?不,他不是! 魔君疑惑地盯着纪凡,两者相差太多,但是他得到了那股力量。 他感受着身体还没有完全被黑魔气修复的伤势,双眼燃烧着怒火,恨恨道:“区区凡人杀了又如何,只不过是残存在这世界上的废物罢了,杀了又有什么可惜?” 纪凡怒极反笑:“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废物,可刚才谁把你们的大军杀个片甲不留?说我们是废物,那你们岂不是更加废物!” 魔君的脸色骤然变冷。 纪凡冷眼相视,无视魔君的神情,继续说道:“凭什么说凡人就是废物就是低等的种族,你们魔族、仙族、妖族就是高等的种族,你们凭什么来决定我们不适合生存在这个大地上。” “我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总是自以为是的人,特别是你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整天高高在上的老家伙,别以为你们拥有了上天赋予的力量就能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他的声音如寒冬腊月:“我只问一句,你们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 “你……”皇甫御天冷冷地看着纪凡。 纪凡冷眼扫视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凭实力,你们的确比人族拥有天生的优势,但是……若是现在我的实力强于你们,那你们是不是该……自己动手死在这儿?” “黄口小儿!”青初指着纪凡大喝道,两道白眉被吹得飞起,显然是气得要上天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魔君乃是一国之主,更是一族之首,受纪凡这一番讽刺,哪里能忍得了! 顿时张开大嘴,无尽黑暗的黑魔气从口中喷出,如黑洞般不断吞噬着一切,冲向纪凡,想要把纪凡一口吞掉。 纪凡如今掌握着整个君明城的力量,这座大阵在他的心中流淌,如同自己的骨肉一般,是那么的操作自如,是那么的流畅。 刚开始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最后他感受到了那一抹亲切的气息,那是师傅的气息,是师傅的心血! 整座大阵是陈言秘密修建的,他早就料到有此一劫,为的就是让纪凡能有个安心之地,只要坐拥君明城,就能保人族生息之地。 这也是他作为师傅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师傅!”纪凡眼中带泪,自然是明白师傅的一片苦心,他既然继承了这大阵,那么他就更有义务保护人族,守护人族的未来与希望! “放心吧师傅,我不会让人族灭亡的,我也不会让人族只局限于这个狭小的君明城,整个大陆,乃至整个天空,都将会是人族的栖息地!”纪凡在心中对师傅、对人族承诺道。 他重诺,所以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他的眼神闪耀着坚毅的目光,盯着敌人,冷冽说道:“像你们这种人,就该杀!” 喝! 纪凡低喝一声,整个人绽放出光芒万丈的夺目光芒,像极了天神下凡,他的身躯被整座君明城托起,悬浮在空中,双目的神光仿佛能将人给燃烧殆尽。 噌! 锈剑绽放光芒,与以往的古朴不一样,它此时此刻绽放出的是不同于旧时的刺目光芒,就像是无数的金山堆砌在这里,借着纪凡的散发出的光芒变得更加的耀眼! 他高举着锈剑,在这一刻,锈剑的锈迹全都褪去,只留下光滑如金的剑身,显露着锋利无比的剑意。 他目光变得深沉,遥指着三人,嘴巴微张吐出一个冷意十足的字:“斩!” 轰! 仿佛斗转星移,日月反转,纪凡的剑光直达云霄,如一道难以想象的巨大灯光在白天里都把整个天地给照亮。 这一剑的威力竟然如此! 众人都惊叹了,这怎么能用大气磅礴来形容,这怎么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这些词汇根本无法形容这道剑光的强大和恐怖! 皇甫御天的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控制不了这道剑,天下的剑不都是为我所用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剑光在皇甫御天的眼中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怎么都动弹不了,似乎是被锁定了一般,只能绝望地看着这道剑朝自己斩来,他从哪无可匹敌的剑光中似乎可以看见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呲—— 一剑两段,鲜血浇灌在大地,一代剑神就此终结。 他怎么也想不到纪凡竟然拥有须臾鼎的力量,在这一刻须臾鼎似乎也愤怒了,利用时间的力量定住了皇甫御天。 一道足以毁灭世界的剑斩向一个受困于这个世界的人,他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死,是唯一的结果。 青初和魔君大骇,惊恐地想要逃脱这道剑光的攻击范围,动用了无数的法宝,使出了浑身解数,可他们也都与皇甫御天一般,根本动弹不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的脸上除了惊恐就对死亡的恐惧。 没有人能告诉他们,唯一回答他们的只有那一道毁天灭地的剑光! 呲—— 似一道火焰熄灭时发出的声音,两道被剑光斩成飞灰的轻烟缓缓升起,在强的绝世高手在纪凡的剑下也都化作最平常的白烟消散在天地之间,同时两道生命力极强的红色光芒冲上了悬在空中的八鼎。 茅丘道祖师、魔族之王都被纪凡一剑斩杀! 纪凡之威俯首天下,已然是宏宇大陆最强之人。 徐不有禁叹道:“这么强大的阵仗除了陈言那老小子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哒哒! 纪凡收起万丈华光,如一个普通人一般落在徐不有的身旁,大敌已死,他的心情无比的舒畅。 “先生。”纪凡乖巧地问候道。 徐不有白了他一眼,有这么个厉害的学生算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事,比他一夜扫光宏宇最大的赌场还要威风! 但他心里头总有块疙瘩没能消除,看着这活蹦乱跳地小家伙,忍不住讽刺道:“免了,从今日起我不是你先生,我没那么大能耐收你这么个大英雄做先生,我啊……担当不起!” 纪凡脸色一僵,自然是知道先生因为自己隐瞒了许多事情,所以才会生自己的气,笑了笑缓和气氛说道:“先生,我之前也是因为怕您不收我做徒弟,所以才……” “好啊你,陈言是你什么人?”徐不有上下打量纪凡,早就看出了他与大阵的高度切合,不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他死都不信。 纪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是我的师傅。” 徐不有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小子,瞒得倒挺深的啊!” “先生这……”纪凡刚想要解释,就被徐不有伸手打断了。 “不用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强问,这样很没意思,我这人就喜欢琢磨着意思这两个字。” 徐不有扫视了一眼这一片狼藉的君明城,脸上的表情复杂,说道:“眼下你得把这些烂摊子收拾好。” 纪凡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个瞬闪,来到别清风身旁,对着一直照顾他的别巧点了点头。 此刻的别清风一脸苍白,汗如雨下,每呼吸一次仿佛就要了他老命。他二话不说,调动体内的力量,注入进别清风的体内,加速修复着身体,让他尽可能的好的快起来。 “咳咳!”不一会,别清风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守护在自己身旁的别巧和纪凡,张开嘴想要说话,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说话,好好休息恢复伤势,我还等着你跟我吹牛打屁呢。”纪凡眼中带泪,笑骂道。 “呵呵……”别清风也笑了,眼里满是感动。 别巧什么都没说,直接用行动表露出来,嘭的一声双膝跪地,哽咽地说道:“谢谢纪凡大哥!” 纪凡赶紧把她搀扶起来,皱眉道:“这算什么,我与你们之间的情分,用不着这般!” 别巧闻言起身,一脸感激,看着皇宫的方向,说道:“纪凡大哥,大皇子二皇子之间的争斗还没有停止,你赶快去平定他们吧,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能再因为他们的自私而死更多的人了……” 纪凡重重地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彼此的心思,身形一闪,就来到皇宫的上空,看着依然在厮杀的两军,怒不可揭! 我们在外敌面前拼了老命,你们却两耳不闻在这里争夺皇位,皇帝陛下都战死了,你们身为皇子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悲伤么! 你们那里是皇子,分明就是两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若是让你们两人当上皇帝岂不是害了整个国家。 纪凡大喝道:“住手!” 众人被这雷霆般的声音给惊吓到,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抬头看着如天神般的纪凡,面露惊恐。 二皇子闻言抬头看去,只见纪凡悬浮在空中,先是一惊后是大喜,笑道:“纪凡,还不快来帮我一把,把那勾结异族的人都给杀了!” 大皇子冷笑着看着二皇子,他才没有二皇子那么没有眼界,自然看到了纪凡的表情不是来帮忙。 纪凡冷冷地说道:“一个皇位值得你们如此的争夺么?” 大皇子冷冷一笑,说道:“对你来说不值,对我来说这就是我人生的意义。” 二皇子虽然与大皇子敌对,但他十分同意大皇子所说的话。 纪凡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就算子民们死光,皇帝陛下驾崩,人族灭亡都无所谓么?” 大皇子依旧是那么的心狠手辣,狠声说道:“那又如何?” 纪凡指着士兵们说道:“那你就不怕他们寒心么!” 大皇子闻言看了看士兵,发现他们因为刚才他的话而产生了抵触情绪,望向大皇子的眼神变得愤慨起来。 “你看,若不是有这些支持你的人,你能走到这么远么,你竟然敢说他们的生死与你无关!” 纪凡大怒,对着士兵们说道:“这样的人这样的皇子,你们还没看清么!” 士兵们闻言大怒,是啊,我们用生命去帮你拼搏皇位,因为你一句话就抛头颅洒热血,如今你竟然不管不顾,就连保护我们家人的想法都没有,我们凭什么卖命于你! 不知谁高喝一句:“杀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皇子!” 士兵们一片哗然,抄起家伙转头杀向大皇子,那凶恶的眼神把一向宠辱不惊的大皇子都给吓了一跳。 “尔等,竟敢!”大皇子强压惊怒,大声呵斥道。 可是那道声音又继续说道:“怎么不敢,你当我们怕么!” 士兵们闻言,怒意更胜,毫不犹豫地刺向大皇子。 眼下谁都被激怒了,怒气冲昏了头脑,哪里会在意你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一样照捅不误!尛說Φ紋網 饶是大皇子境界高强,但依旧抵挡不了这人山人海般的攻击,噗呲一声,利器入体,他整个人被一道长矛给刺穿了身体,受此一击下,哪里还有什么力气保护自己。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目光复杂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侍卫冷眼相看,手中的长矛带血,滴答落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告诉大皇子:你心中没有我等,我等怎么会为你卖命!? 第170章 君国已定,宏宇未息 纪凡冷眼旁观,全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他知道若不是姬咏轩的帮助,司徒琅耶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杀死展延,并且刺杀行动也是他们之间串通好的,为的就是彻底甩掉自己把柄。 就因为这个,就杀死了一名为国为民的良臣,此等人犯下了间接杀人的罪行!这样的人,哪里需要救,看着他死于自己的子民的刀剑下就是最好的归宿。 “好!” 二皇子眼看着大皇子被自己的士兵乱刀砍死,心中一片畅快,心情从未如此的美丽,纪凡果然是自己的福星,不禁为自己赚了大钱,虽然后面全都丢了,但这不正是为了带来更大的福报么。 这不,三言两语就策反士兵把他给杀了,这下能和自己争夺皇位的已经没有人了,未来的皇帝只有自己才能当了,这怎么不让他喜出望外。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皇帝才是他作为皇子的最终归宿,天下的大权尽在他手,他让人向东就要向东,让人向西就得向西,君国之人无不听从与他,他就是整个国家的君王! 他脑子里想到这些,情不自禁地大笑,看着自己最大的功臣纪凡,豪情壮志地说道:“纪凡,今个你立下如此大功,朕赐你为君国宰相统领百臣,又封你为大将军,掌管一众武将,还不快快谢恩!” 他的算盘打得响亮,纪凡帮他登上皇位,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让纪凡心安,做个样子,这样才会有人替他卖命效劳。 他满心欢喜地等着纪凡跪拜谢恩,眼神里充满着喜悦的神情,竟没有觉察到纪凡越来越冷的眼神。 过了些许时间,他才感到一丝疑惑,看向纪凡问道:“纪凡,为何不谢恩呐?” 纪凡把他的恶心行为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似冰冻千年的寒水,只要接触到任何物体,就能把它冻成冰。 “你以为你够资格当上皇帝么?” 二皇子眯起了眼睛,他的脑袋没有被门夹过,打小就被宫女们宠着爱护着,哪里会受到如此的伤害,所以他听出了纪凡话里的意思。 他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丝火气,但被他压制得很好,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纪凡直言道:“马家惨案与你什么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二皇子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啪嗒! 荆楚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从手上扔出数本陈旧破皱的本子,摔在地上。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位样貌俊朗,一身书生气的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而男子身后一队人马火速包围了二皇子的人马。 那人名为居弘思,正是皇帝命其掌握所有的军事力量,为的就是平息动乱。 他脸上的微笑早已不见,开口道:“你可认得这些是什么?” 二皇子满不在乎地一看,脸色忽然大变,再也没有那副气定神闲的嘴脸,脑门上冒出颗颗汗珠,惊恐道:“你们怎么会有这本,朕可是亲自销毁了的……” “禀告二皇子,你的确是销毁了的,只不过……你销毁的是我抄录下来的副本,而原本在我这。”杨永从居弘思的身后走出来,拿着一本在手上,淡淡说道。 “杨永……你竟敢背叛朕!”二皇子声嘶力竭地喝道。 “很抱歉,我没有背叛您,我一开始就是展延大人安排到你那里的卧底,我只是假装被你收买了而已。”杨永平静道。 二皇子这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面目变得扭曲,似疯掉般,抽出身旁士兵的剑就要冲上去斩杀杨永这个“叛徒”!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二皇子持剑怒骂道:“还不快上,把他们都给朕杀了,谁能把他们杀的,朕封他做王!” 士兵们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似的。Www.XSZWω8.ΝΕt 二皇子又怒又惊,继续蛊惑道:“上啊,你们不是想要荣华富贵么,朕给你,只要你能杀得了他们!” 士兵们不但不上,反倒后退了数步,留下一片空地给二皇子。 二皇子西斯底里地尖叫着,扯着一名士兵就是一通大骂:“你他娘的,你们就怎么不动手,想死是么!” 士兵一把推开了二皇子,拔出了手中的剑,指向他。 “怎么,还想谋杀皇帝陛下?”二皇子上前一步,面目狰狞地看着那位士兵。 纪凡实在看不过眼,一指一道剑气射向二皇子身前,斩断了他的帽子,最终击穿了他脚下的一块地,留下一指大的洞。 帽子一碎,盘踞在二皇子脑袋上的长发瞬间散乱,此刻狰狞的面貌再配上散乱的头发,瞬间让他变成疯魔一般。 二皇子面目可憎地转头看向纪凡,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姬咏轩死了,你们的皇帝就剩下我了,你们还敢反了不成!” “我死了,你们上哪里去找血脉纯正的皇帝?只有我才配得上皇位,不仅如此我还要当上整个宏宇大陆的君王,所有人都要为我所用……” 噗呲—— 一道剑刺透了他的胸口,鲜血随着血槽慢慢地流出来,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渐渐变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溪。 “你……”二皇子瞪着双眼看着刚才还被自己呵斥的小兵,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小兵竟敢杀自己,可是待他认真地看清那小兵的模样的时候,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马成辉?不,长得很像,但不是他,他早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难道是…… “二皇子殿下,这是我替我爹还你的……”小兵缓缓地拔出了剑,血溅了一地。 小兵摘下了头盔,露出自己的模样来,纪凡瞬间惊呆了,这不是小马哥么,他怎么会出现在那! 噗呲——又是一剑刺透了二皇子,二皇子那还能撑住,瞪着眼睛倒在了血泊中,眼里的害怕不言而喻。 小马哥冷冷地看着二皇子,寒声道:“这是替我娘还你的!” 小马哥再次拔出剑,二皇子痛苦地叫喊着,小马哥不为所动,目光凶狠地盯着二皇子,就像狼盯着一头羊。 他一脚踏在了二皇子的脸上,把他的脸踩得嘎蹦嘎蹦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不断发出,伴随着二皇子撕心裂肺的叫喊。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啊……”二皇子嘴巴被踩烂,含糊不清地求饶道。 “放过你?你可曾放过我的爹?去死!”小马哥愤怒地举起手中的剑,一剑斩向二皇子的颈间,嚓!一颗大好头颅应声飞起,血洒苍天,二皇子当场身死。 小马哥面无表情道:“这一剑是我的!” 纪凡趁机喊道:“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这时,一道倩影出现在一边,纪凡看了她一眼,顿时把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都给憋了回去。 只见姬凤熙说道:“逆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丢下武器投降,念你们有功在先,只是受人蛊惑逼不得已之下才行此事,准许你们戴罪立功。” 短短一瞬,两大皇子当场死亡,两队人马都失去了主心骨,哪有人还有心思战斗,齐齐丢下手中的武器,趴在地上乞求原谅。 “尔等望公主大发仁慈,愿戴罪立功!”众士兵高呼道。 “好,我命你们速去救援受灾的百姓,维护君明城的治安!”姬凤熙颇有王者风范地说道。 纪凡不禁对她刮目相看,给他的感觉隐隐有武则天的气势,脑海里跳出了一个想法,不如让她当上君王,一来血脉纯正,没人反驳,二来以她的个性嫉恶如仇爱民如子断然不会让百姓们受苦。 尽管女性当王有些困难,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不可行,多番努力下,定能扫清一切障碍。 姬凤熙见到事情处理完毕,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看到傻站在一旁的纪凡,径直走过去。 纪凡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姬凤熙,脸上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潮红,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公主……” 姬凤熙在距离纪凡仅剩一指的距离停下,抬着头露出她美丽的容颜,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认真的盯着他看,眼里带着泪珠,轻声说道:“多谢你,纪凡!” “不是你,父皇就白白死去了,若不是你,整个君明都不复存在,人族也将不复存在……” 纪凡摸着后脑勺害羞地说道:“我身为君国的子民这是我该做的……” 姬凤熙不复之前冷若冰山的模样,伸出一根葱玉般的手指,止住了纪凡后边要说的话,眼里饱含着感动和莫名的情愫,语如细声道:“谢谢!” 说完这句话后,她踮起脚尖,朱唇在纪凡的唇瓣上亲亲一啄,一道魅惑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嗡! 纪凡的脑袋炸了,整个人懵了,像个木头人一般怔在原地。 她……她……她亲我了?她刚才是不是亲我了,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她刚才是不是亲我了,那……可是我的初吻,难道她喜欢我么,她是不是喜欢我…… 前世到现在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别说初吻了,第一次牵手都没有过,现在姬凤熙如此美丽的女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比他面对十个魔神还要令他心烦意乱。 自己这是怎么了……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姬凤熙,发现她的美丽简直无人能及,清纯妩媚彪悍可人,回忆前世今生,竟是没有发现一人如她一般吸引着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跳动,越来越快,仿佛一匹在大草原上奔跑的野马。 “公主你……” 姬凤熙看着纪凡,看着他那笨拙呆滞样子不禁脸上泛红,这个呆子看他在敌人面前面不改色一副英雄气概,怎么在自己面前就似个木头人似的,一点都不开窍! “呆子!”她恨恨地一脚跺在了纪凡脚上。 纪凡哪里还不明白姬凤熙的意思,大手把姬凤熙揽入怀中,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我……” “什么都不要说,我只要你静静地抱着我。”姬凤熙感受着纪凡怀里的温暖,幸福的神情显露在脸上。 轰! 忽然大地震颤了一下,整个地面都开裂了,裂痕的速度超乎他们的想象,无数的人陷入到裂缝里面,纪凡与姬凤熙顿时变了脸色。 不止是君国出现灾难,玄国也被高如巨山的海浪不断吞噬,无数地仙族御剑飞行都无法逃脱,北方的明雄和魔国都被破碎的冰山卷起的巨型雪崩给淹没,无数人冻死在雪中,西边的妖族更是惨遭无尽的风沙包围,把无数的妖族卷上高空重重摔落,不死即残。 活火山不断的爆发,山洪不断的爆发,地震也席卷了整个宏宇大陆,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面临着毁灭的巨大危机。 徐不有赶来皇宫,指着天上的八只神鼎,焦急地说道:“别以为完事了,天上可还顶着八只大鼎,眼下它们正不断地释放着威力,若不赶快把它们重新封印起来,用不了多久宏宇大陆就会支离破碎啊!” 他盯着纪凡说道:“纪凡,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控制住局面的!快,做点什么啊!” 纪凡明白事态的紧急,脑子飞快转动,八鼎与须臾鼎有联系,并且我掌握着控制神器的钥匙,另外我还有一座大阵。 传说只有至尊才能控制得了神鼎,那么我至少得拥有至尊的力量才能控制须臾鼎,继而借助须臾鼎的力量和钥匙的力量控制另外的八个神鼎,虽然这不一定成功,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想到就去做,纪凡不再犹豫,令荆楚把姬凤熙带走,他可不想自己爱的女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咬了咬牙,开始把须臾鼎内储存的力量逼了出来,雄浑滂湃的力量瞬间充斥他的身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血。 还不够……光这些还不够…… 纪凡咬破了嘴唇,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多,他的身体鼓胀起来,身上的青筋血管都暴露在皮肤表面,脸色极为痛苦。 还不够还不够啊……光这些力量哪里能让我到达至尊的境界,他在心里呐喊,须臾鼎帮帮我!须臾鼎帮帮我! 第171章 破开天际,大千世界 轰!一股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纪凡的身体内,就像平静的湖水忽然扔进了一颗深水炸弹,轰隆一声把整个湖水都给翻腾起来。 须臾鼎似乎感受到了纪凡的呼唤,打开阀门般,把力量尽数冲向纪凡。 嘭!一道好似玻璃碎裂的声音,纪凡瞬间突破了狂徒境,达到王者境,直接横跨了三个小境界。 力量还在继续涌入,似涌入大海的江河,汹涌澎湃。 嘭!又一道破裂的声音,纪凡再一次突破三个小境界,达到人皇境,这突破的速度从古至今就不曾有多,而往后也不会有如此快的突破速度。 强烈的力量在须臾鼎的推动下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潮涌向纪凡的身躯,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不断膨胀着他的身体。 “啊!!!” 身体被力量充斥的膨胀感,让他痛苦万分,忍不住大声地嚎叫起来。 姬凤熙站在远处观望,眼睛里满是担忧,纪凡你可千万要没事啊…… 荆楚和烈阳默默地注视着纪凡,在心里祈祷着。 “啊!!!”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他感受着自己身体快要爆掉的痛苦,那巨大的撕裂感让他痛不欲生,但是他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那么整个宏宇都将毁灭,他不愿这重新来过的世界面临着毁灭,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世界,他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没有这个世界就没有他的新生! 嘭! 人皇境的障碍被他用最纯粹的力量打破,达到了传说中的不器境,身体已经几乎到极限,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须臾鼎依然把力量灌入纪凡的体内。 纪凡的目光变得坚毅,他紧咬着牙,仰天长啸!所有的痛苦都着一啸之中! 我必须成功!我不能放弃! 纪凡在心里呐喊着,不断驱使着力量冲向最后一道屏障,还不够还不够,我还要更多的力量,须臾鼎快给我力量! 须臾鼎忽然绽放一丝光芒,与它古朴的外形相差甚远,一股远比之前所有吸收的能量加起来还要澎湃到极点的力量,疯狂地涌入纪凡的体内。 纪凡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将要爆炸的气球,全身各处都突了出来,眼球都整个脱离了眼眶,七窍流血,全身各处的骨头都断裂,被强大的力量给挤碎,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纪凡的脑海里渐渐开始迷糊,前世爸妈的样子和同学朋友的样子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些点滴回忆开始在脑海里游荡,似乎有一双手在召唤他回去。 好似有人对他说:回来吧,我的孩子,回来吧,我的朋友…… 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脑海中的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那声音的尽头是一片深不可见的黑洞…… 回来吧…… 那声音还在不断的诱惑着他,他的意识依然混乱。 姬凤熙看着不断膨胀的纪凡,留下了痛苦的泪水,她捂着脸不敢看纪凡,她不想看到纪凡悲惨的下场,她害怕失去纪凡,她害怕自己的生命里没有纪凡。 自从与纪凡相见的那一刹那,她就深知自己爱上了纪凡。她不曾相信一见钟情,认为只是众人编撰出来的浪漫而已,直到他在灯会上遇见纪凡。 那傻傻的样子,那清秀的脸庞,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都无一例外深深的吸引着她。 “纪凡,你一定要没事啊!”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内心发出呐喊,希望能激起纪凡的信念。 是谁……?谁在叫我? 纪凡的脑海里忽然多了一道人影,那是一道美丽的身影,她身上的一切一切都吸引着自己,而自己现在才知道。 “凤熙是你么?”纪凡睁开模糊的双眼,看着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wWW.xszWω㈧.йêt “纪凡,快振作起来啊!” “纪凡,我不能失去你!” 那道身影在纪凡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一头秀发,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那一抹温柔的目光,夹杂着担忧的泪水,那是谁……是凤熙! “凤熙!” 纪凡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直流,他竟然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幸好姬凤熙不停地呼喊他,而他也感受到了姬凤熙传达的力量,这才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全身各处的痛楚立马光速涌向他的脑中,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嘴唇都要被他给咬破了,一丝丝鲜血从嘴唇上流下来。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已经不受控制,每一处地方已经破碎不堪,若不是须臾鼎极力维护着自己脑部,只怕此刻自己早就死亡了。 身体在不断地变大,变大,纪凡再也不能等了,大喝一声,让须臾鼎把全部的力量都给释放出来,冲击最后一层屏障! 嘭! 一声巨响,姬凤熙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荆楚和烈阳也都目瞪口呆,徐不有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纪凡竟然……爆了! 刚才那一道巨大的爆炸声是纪凡身体炸掉的声音。 纪凡……死了? 姬凤熙接受不了心爱之人的离去,她瘫倒在地,泪如雨下。 “纪凡……你怎么会死……纪凡……”她似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得知爱人逝去的消息后躲在家中痛哭流涕的小姑娘。 徐不有望着纪凡爆掉的地方,沉默不言,眼里满是悲痛,嘴巴微动:“祖师啊,我让您失望了,我一叶书院恐怕后继无人了……” 荆楚和烈阳默然无语,眼眶湿润了。 别巧看着怀里渐渐苏醒的哥哥,不知该不该和他说纪凡已经死的消息。 小马哥依靠在一角,脸色黯淡,他的身旁站着一位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渔翁,他对着空气说道:“纪凡,怎么就会死呢……” 肖道远摇了摇头道:“时间的变化就是如此,事实不如人愿,习以为常就好了。” “不,我不相信他就会这么死了。”小马哥坚定道。 东边,陈言站在多宝门的分宝崖上,与一位体态肥胖的长袍道人站在一块,正遥望着君明城的方向。 陈言感受着那一枚小剑的哀鸣,心情一落千丈,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纪凡没能挺过最后一关,哎……” 小剑本就是器宗先人所做,自然懂得联系之法,更何况整个君明城大阵都是他所建,纪凡死去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回馈。 多宝在长跑上挂着大粗金链子,手指头上戴满了珠光宝气的戒指,喘着粗气道:“师叔,当初您是怎么看上那小子的?” “看他的气质和为人,还有……一点点与众不同?我也说不清楚。”陈言回忆第一次与纪凡见面的情形后说道。 “那么师叔还担心什么。”多宝淡淡答了一句。 陈言心境立马变得透亮,对啊,就是因为他的不同自己才看上的,自己应该对他有信心! 黑,漫无边际的黑,偶然有几道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一扫而过照亮了眼前的黑色。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慢慢变亮,瞬间整个黑夜就变得繁星点点,一颗颗太阳似的大火炉在不断地向黑夜喷吐火焰,散发着巨大的能量。 他能感受到,这仿佛无边无际的黑夜,还有数不尽的星星太阳,那上面存在着奇妙的生命气息。 “这是哪?”纪凡睁开双眼,看着这奇妙的世界。 他在爆炸之后就被带到了这个地方,这熟悉的场景让他陷入了思考,他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向脚下,一颗星球上一块巨大的陆地上正不断冒着红点,蓝色的海正不断地涌向陆地。 “这是……太空!”纪凡不可置信地望着脚下的星球,那不正是自己所处的世界么? 那块大陆不正是宏宇大陆么,那一片又一片的海洋不正是东南西三海么? 我现在……在天际之外! 纪凡终于认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他竟然到了天外,这可是九至尊之后就没有人能来过的地方。 忽然,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达到某一种层次,仿佛只要自己挥一挥手,整个宏宇大陆都会被自己切成两半,吐一口气就能搅动整个宏宇世界的气流,吸一口气就能把所有的灵力吸光。 这就是至尊的力量么,他不禁感叹道。 仔细感受着生命的气息,他再一次确信外面的世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奇妙,他们不用依靠宏宇大陆依旧能生存下去。 他能感受到,富有生命力的星球不下百万,甚至更多!只要自己能打开天空束缚,凭借着人仙魔妖四族修行者的实力定然能闯出一番天地。 届时,又怎么会为了一片生存的土地产生战争呢? 纪凡感叹一声,自己这些人就是井底之蛙啊,不跳出井,怎么可能意识到外面的无限广阔。怪不得九至尊想要到外面去,没有一位留下来,这就是原因啊! 但为什么他们没有打破天的束缚呢? 忽然,须臾鼎从纪凡的丹田处飞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悬浮在空中,一道信息射入纪凡的脑海里。 原来九鼎并不是原先就存在于宏宇大陆,它们先于宏宇大陆出现,是属于别的星球的产物,被一位高人扔落在当初还是混乱至极,就如同现在混乱不堪灾害频发的宏宇大陆上。 利用九鼎本质的力量去镇压宏宇世界的暴动,才使得宏宇大陆逐渐地安定下来,并开始产生了一些种族,最后由仙魔妖统治了整个世界,最后还出现了人族。 但是无数年过去了,九鼎早就不满主人对它们的安排,以至于它们开始引诱人们前来解开封印,届时逃脱出宏宇世界,从此逍遥自在。 可惜高人留下的不止是它们还留下了数不尽修炼功法,使得无数年来不断有人解开封印,但又有更强大的人出现把它们封印起来。 而它们每次出现都要吸收生命力,是因为它们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需要强大的力量,而生命力是最纯粹的力量,对付封印的力量是最有效的。 但是单一的神鼎是无法击碎天地的桎梏,只能短暂的撕开裂缝逃出来,而九至尊来自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势力,彼此猜测,自然不肯相信任何一方。 以至于他们只愿意撕开裂缝,自己跑到天外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他们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加入他们,所以九至尊把九鼎留在了宏宇世界,等待着更多人追随他们而去。 “原来是这样……”纪凡吸收着脑海的信息,感叹道。 “那岂不是说宏宇世界的稳定和九鼎的自由两者不可兼得!”纪凡大惊道。 须臾鼎晃了晃确定。 纪凡的脸一下变成了苦瓜色,饶头道:“这可怎么办?两者一定要选一么,就不能两全其美么……” 纪凡不断地思考,不断地挖掘着脑袋的细胞,想尽办法要让这件事变得完美。 九鼎需要自由,宏宇大陆需要九鼎,那么……九鼎是不是能用什么东西来代替! 纪凡立马把想法传达给须臾鼎,须臾鼎大喜,欢快地转着圈。 “那用什么材料才能制作出镇压宏宇的东西?”纪凡疑惑道。 须臾鼎又是一道信息传来,上面说只需要宏宇大陆没有的东西炼制成它们的模样就够了。 “宏宇没有的东西……天外陨石!”纪凡脑海一亮,瞬间想到一个办法,大喜道:“我得赶快回去!” 想要回去就得打破天地的桎梏,他必须拥有九鼎的力量,只有九鼎齐聚才能彻底的解放全部人。 “哈哈哈!” 感受着体内须臾鼎的轮转,自己能毫不费力地控制着须臾鼎,就是因为在爆炸的一瞬间纪凡终于踏入了至尊的境界,须臾鼎完全能被他所用。 胸间一口小剑在流动,须臾鼎似乎有些厌恶这个小家伙,纪凡心喜有了至尊的力量接着有小剑的控制,定然能齐聚九鼎的力量。 “须臾,为了自由拼一把吧。”纪凡充满激情的说道。 须臾鼎没有答复,而是向纪凡输入了力量。纪凡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能量炸包,全身上下都是力量。他把力量注入小剑内,用坚强无比的意志控制着其余八鼎的力量。 第172章 飞升(大结局) 地面上所有人都紧紧相拥在一起。不管相识的还是不相识,亲人还是敌人,同族还是异族他们都情不自禁地依靠在一起。 看着这即将覆灭的世界,炙热的熔岩不断从火山和地底爆发,烧毁了无数的房屋,烧焦了大地的一切。海啸摧毁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山峰崩塌砸死无数的生命。沙尘暴淹没了无数的城市和生命。 大地一片苍凉,世界末日就是如此。 如今谁还在意什么种族之间的对立呢,相拥着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远离战争,是他们最后愿望。 忽然,天空中一直吸收生命力的八个神鼎停止了吸收,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巨大神鼎,上面的纹路雕刻万里外皆看得清清楚楚,齐齐冲向了天空,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像一头蛮牛似的,狠狠地撞向天空。尛說Φ紋網 轰! 强大的力量就连天空都不敢小觑,把整个天空都给震到摇晃,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黑色的无尽虚空。 纪凡站在天外,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波动,瞬间知道这是须臾鼎通过某种隐蔽的联系方式通知了八鼎,八鼎现在正在撞天。 “走,我们也不能示弱!”纪凡与须臾鼎也飞到天空之上,纷纷用强大的力量击向天空,专挑撕破虚空的地方来。 轰轰轰! 恐怖地天空崩塌的声音,惊骇了无数人,他们纷纷抬头向天看去,只见一道道黑色的虚空露出来,隐隐约约可以透过虚空看到外面的星球。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一闪一闪的东西是什么!” “难不成外面还有个世界么?” “我们能出去么?” …… 无限的遐想不断在他们的脑海里翻腾,他们原本死寂的心升起了波动,期盼着天空的破裂,他们也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否与这里的一般精彩。 轰!恐怖的响声不曾停歇,纪凡又凿出了一个巨大的虚空,其面积相当于半个君国,八鼎也对着虚空继续撞,一大片一大片的虚空破碎,露出天外的浩瀚星辰。 “这是……” “好美啊……” 无数人感叹着,宏宇大陆的动乱和天外美丽的星辰,产生了巨大的对比,他们更加向往外面的生活。 “再加把劲就能破开整个天空了!”纪凡看着越来越清晰明了的天外星辰,兴奋地呐喊道。 九鼎同时受到纪凡的指令,携着无与伦比的威力,直接撞上了天空,这一次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火山和海啸地震更加的猛烈了! 再坚持会! 纪凡把全身的力量全都灌注在锈剑之上,义无反顾地斩在了最后一块虚空上。 嘭!嘭!嘭! 天空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夜渗透进来,然后是一颗又一颗数不尽的斑斓星辰悬在空中,那蓬勃的生命气息隔着数百万里数千万里的距离朝宏宇世界用来,每个人都感受道这股生命的气息。 而宏宇大陆失去了天空的限制,灵气不断向外涌去,消散最后化作天外的一丝元素。 各族人民都感受到了这变化,能调动的力量一瞬间减少了许多,他们感到惊讶,但也因此他们不再观望,而是面露坚毅,仰望着漫天星辰。 他们想要在这漫天星辰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走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家园!” “我再也不想留在这个动乱的世界了!”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 无数人的心里开始生出想要到外面闯一闯的心思。 “终于打破天地的桎梏了!” 纪凡一脸激动的看着宏宇世界,当下不再停留在天外,飞身回到宏宇。 至尊的力量太强大,从天外回到宏宇大陆也不过一息时间,他悬浮在宏宇大陆上,看着灾难频发世界,心一紧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等了。 喝! 纪凡轻喝一声,伸手向天,九颗巨大的陨石自天外来,凭借他至尊的实力,瞬间把炼器总纲脸熟于心,强大的力量在陨石上不断地进行雕刻,样式与九鼎一模一样,再被他灌入力量,被他放置在九个地方,瞬间镇压住了宏宇大陆的灾害。 火山停止喷发,地面不再碎裂,海啸不再冲上大陆,飓风停息,沙尘暴落定。 人们欣喜的感受着这一切,生命没有威胁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他们第一次感觉生命是多么难得,面对异族他们相互彻底放下了偏见。 什么比得上活着好呢? 纪凡如天神般悬浮在空中,他所做的一切,整个宏宇的种族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深深地朝他施了一礼,感谢他为整个世界做出的巨大贡献。 姬凤熙看到纪凡回归,忍不住哭出了眼泪,纪凡惊慌失措地抱着姬凤熙,用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 姬凤熙用力地拍打着纪凡的胸口,梨花带雨地骂道:“纪凡你个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纪凡嘴上露出笑意,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间一暖感动存于心间,轻声说道:“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以后我们在一起永远不死!” “噗呲”姬凤熙被纪凡这傻里傻气的话给逗笑了,露出一丝可爱的笑容,整个人倒在了纪凡的怀里。 “啧啧啧”一旁的徐不有看不下去,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看向美丽的宇宙,似乎是对着纪凡说道:“纪凡,谢谢你为我们打开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也为我追寻祖师的步伐缩短了不少的时间。” “先生你?”纪凡不解的望着徐不有。 徐不有对着纪凡笑了笑,道:“我要走了,你若是要想来找我那就一路向北。” 言毕,徐不有双手背在身后,无名剑从腰间弹出,落在脚上,他如一道梭疾速的飞向天空,一路向北,消失在纪凡的眼中。 刚刚平息完所有叛乱的怪人三人组,看着漫无边际的宇宙,微笑着飞出了宏宇。 陈言带着宁明夫人从玄国来到纪凡的身边,看着徒弟变得如此强大,他欣慰地笑了笑。 纪凡看着师傅,心情也十分激动,跪拜道:“参见师傅!” “起来起来!”陈言满心欢喜地扶起纪凡,笑骂道:“你都是至尊的大人物了,怎么好随随便便的行跪拜之礼呢!” 纪凡郑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礼节岂能少!” “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陈言大笑道。 纪凡忽然想起一事,眉头紧皱的说道:“师傅您曾说不能泄露身份,以免遭受牵连,如今徒儿有实力了还请告诉徒儿,徒儿为师傅解忧!” 陈言欣慰地拍了拍纪凡的肩膀,摇头笑道:“不用了,大仇你已经报了!” “嗯?”纪凡有些错愣。 宁明夫人提醒道:“你还记得青城时候那个皇如一么?” “皇如一……皇甫御天!”纪凡恍然大悟道,竟然自己无意中就报了大仇。 陈言提醒道:“你手中的剑可要保存好,那可是你祖师爷的宝贝,一剑仗天涯这不是吹牛的!” “若留在宏宇,倒无甚大碍,倘若你要出天外,还要多多小心,外面的世界谁知道会怎样,留个心眼是不错的!” 纪凡深知师傅说的这些话就是最后的告别语了,当下不再说什么,点头称是,朝陈言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马哥也赶了过来,依旧对着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呛得老爷子不等宁明夫人就走了,小马哥对着宁明夫人感恩戴德,也送走了宁明夫人。 一直隐居在皇宫的种花老农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他的身份没有人知晓,只有他自个知道。 他望着残破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九鼎被困在这里,我何尝不是被困在这里,如今九鼎跑了,我也没必要看着这个无趣的地方,是时候离开了。” 自言自语说完话后,老农把最后一颗种子种下,浇了最后一遍水,满心欣慰地说道:“希望你们能好好活下去,老夫走也!”又一道强光离去,远离了这个世界。 纪凡为了确保宏宇大陆的稳定,所以延后了几年时间飞升。这几年时间,许许多多的老朋友飞上了天外,去了茫茫宇宙之中。 其中以仙魔妖三族飞升的数量最多,几乎全部族人都飞向了天外,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的在宏宇生活。 而人族的不断繁衍生息,渐渐的人数开始上涨,整个宏宇可以说是人族一家独大。 纪凡站在盘龙云海之上,姬凤熙依偎在身旁,身旁站着别清风和白晓婷,荆楚和张小曼,白羽和别巧,除却烈阳与沈玉两个单身汉之外,皆是成双成对。 纪凡感受着天地的变化,无奈道:“灵气越来越稀少了,只怕再过不了多久整个宏宇就再也出不了什么仙、魔、妖了,仙魔妖三族将会不复存在!” “人族……也真的变成了人族,至多出现些功夫了得的罢了,气之修行只怕是要失传了。” 众人点了点头十分认同。 如今的他们在纪凡的帮助下,已经达到不器境,一身力量足以闯荡天外,此刻的他们来到此处正是为了一起飞升。 纪凡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世间的最后一口,感慨道:“我答应过九鼎延后几年就会飞升,如今是时候了,宏宇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剩下的留下给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我们也该到外面去看一看了!” 他们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蕴育他们成长的世界,不舍的情绪随着他们转身而烟消云散。 忽然,有两道熟悉到极点的身影飞升而去,看样子朝向北方,纪凡微怔,仿佛整个人被雷击一般。 大山、大齐? “走吧!”纪凡坚定地说道,不管那两人是不是大山和大齐,他都要亲自确认! 数道人影向着天外飞去,带起一道道长虹,惊叹了无数的百姓,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一路向北,九个神鼎围绕着他们前行,不出片刻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这一年宏宇大陆更名为“九鼎大陆”,为了铭记曾经那场几乎使得大陆消失的灾难,无数的英雄被树立了雕像放在都城,供世人信仰,他们的事迹在世间流传。 而这一年纪凡一行人既是九鼎大陆第一批飞升者,也是最后一批飞升者。 整个九鼎大陆开始朝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前进,他们没有了强大的道术法宝,但他们却有与之完全不同却拥有同样力量的恐怖武器。 至此,人类进入了全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