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圣手之毒行天下》 第一章 草墩镇 十几年前江湖上曾经发生过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那是一段令经历者回想都后怕的记忆,好在当事者也所剩无几,还知道当年事的也只剩下一个疯婆子,一个衣冠禽兽,一个老酒鬼和几个当年的小喽啰。也偶尔会听到茶馆里偶尔有人谈论,但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当年那血色的月光染红了每个人的眼,照清了每个人心底的恐惧、愤恨,人生一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好不动情,不管是喜怒哀乐,终究都会变成控制人的毒。 当年,潮晟堂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仁心仁义的门派,成立近百年,门中以医术闻名。所有弟子在门中修行到七年小成之时都会出门修行两年,这两年内必须医治所见到的所有伤者病患,尽自己所能救治,每施救一次都要如实记录,两年期满,返回门中上交行医记录,合格者谓之大成,可获得门中的潮晟令,可自行选择去处,也可留在门派中在进行更艰苦的训练,然后这些训练是什么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很少有人再见到留在门中继续训练的人。也因此,很多人在九年大成之后都会自行选择去处,行医救世。世人只知道潮晟堂出来的人都是仁心的医者,是华佗在世,但谁都不知道潮晟堂的真正面目,直到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青年揭开,同时也揭开了武林血腥的恶梦的序幕… “嘿,你个老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就知道故弄玄虚,上次说把这个故事讲完,骗了我偷拿了家里的酒给你,你倒是继续讲啊,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丁尧和一群孩子急着拽着一个穿着干净整洁,鬓发整齐的老头,摇着老头的胳膊要他继续把故事讲完。 “薛老头,你说你每天都穿的人模人样的就是什么正事都不干,整天的骗吃骗喝的,你说你摆个摊是看病的还是说书的!”一旁摆摊的卖烧饼的刘大娘每天都和薛老头一起摆摊,每天看着薛老头没看几个病人,整天就和一群孩子讲故事,心中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每每都要数落薛老头几句。 “好啦,好啦”薛老头整了整衣衫,坐直了说道“今天就讲到这儿了,我这儿也还要给人看病呢,给你们讲故事事小,耽误我的病人来看病就事大了,都到中晌了,赶紧回家吃饭吧,诶呀,别围着了,都散了、散了吧。” “切”丁尧等人朝着薛老头投去鄙视的眼神,一甩手也都回家吃饭了。 “刘大娘,给我来两个素烧饼。”薛老头朝着一旁的刘大娘谄媚的笑道,往往刘大娘虽然数落他,但也可怜他一个人天天吃素烧饼,还会给他一荤一素的烧饼,今天也不例外。 丁尧这小子一整天都在想着刚才薛老头讲的潮晟堂的事,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就等着薛老头收了摊,一路跟着他,虽然薛老头在街上摆摊看病许多年了,但是街上也没人知道薛老头住哪,只知道在镇子外。丁尧一路跟在薛老头的屁股后面,快要出城时被薛老头拦住了,“你小子跟着我干嘛,你要是想听故事,等以后我在讲。” “薛老头,我现在就想听完,你看我刚刚等你的时候还买了糖糕,你看你一块我一块,咱俩边吃边讲怎么样”丁尧捧着刚买的还热乎的糖糕,小眼睛眨巴眨巴的。 薛老头看着丁尧手里的糖糕,笑眯眯的道“哟,你可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中午就吃了两烧饼,都饿了,行吧,边吃边讲,来你给我拿着招牌”丁尧乐着接过木杆,平常薛老头一直摆着这杆出诊,因为这杆上端挂着一块白布写着‘悬壶济世’。一大一小两个人边吃边说边朝小镇外走去。 “薛老头,你说这潮晟堂的人出门修炼的那两年什么人都救,那强盗土匪这些坏人呢?”丁尧问道。 “救,医者不问病人品性出生富贵,只要是病患都要救”薛老头舔着嘴道。 “这些坏人回头还要去害人怎么办?那这不是害了其它人吗?”丁尧很是不解,在他看来坏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戒,如果救好了他们,回头又出去害人,还不如不救。 “这就是小成和大成的区别,医者不仅救命,而且要救心,潮晟堂的门人并不只是单纯的学医术,也会学习为人为医的道理,让他们成正真学会如何救人”薛老头目光凝聚成一点望着路,似是想起了什么。 “呵呵,说的你好像懂什么是救人一样,你不也就能看个头疼脑热拉肚子啥的么,要不咋你的诊费才三文钱”丁尧似是不大相信薛老头说的。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糖糕也吃完啦,你也跟着我走了这么远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爹娘该找你了”薛老头接过丁尧手中的杆,低着头说道“你要是还想继续完后听,回头给我带点好酒,我就继续给你讲”说着就向前走去。丁尧看着薛老头越走越远,还以为自己的话惹薛老头不开心了,愣了一会也回头向镇上的丁家酒铺走去。 丁尧的爹娘在镇上开了家丁家酒铺,生意还不错,这些个孩子中,薛老头也最待见丁尧,每每都讲几个故事换丁尧一点酒喝,这薛老头来到草垛镇也已经有些年了,从丁尧这儿也淘换了不少酒,每次丁尧回家都得被爹娘训斥一顿。 丁尧回家后,先是到自家酒窖里偷偷倒了点好酒放在小葫芦里,准备明天带给薛老头。然后趁爹娘没发现到厨房翻了点吃的,匆忙吃完就去睡了。 自从十几年前,潮晟堂覆灭,当年的潮晟堂的门人留在门中的都已死绝,而散落在江湖各处的潮晟堂的门人,潮晟堂每批大成者都会由专人与他们联系,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块潮晟令,但也轻易不示于人前,潮晟堂覆灭后,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然而,就在七年前,江湖上突然兴起了一些门派,分别以医术类似于当年的潮晟堂而开始显露。其中以姑苏的杜家的芳草堂名声最胜,江湖传闻杜家家主杜渊,如华佗在世,不仅医术了得心地也十分善良,每月都会有一日在免费义诊,给穷苦百姓看病。杜渊有一个儿子杜仲,自小学医,医术也已能达到小成水平,听说已经出去修行。杜渊还有一个小女儿杜苏苏,自小受父母和兄长疼爱,虽然也有极高的医学天赋,为人十分骄傲,再加上有兄长的疼爱,性格也十分乖张。 七年前,同时兴起的还有苍山下的三圣门,对于这三圣门,江湖传闻甚少,只知道三圣门善医术也善毒术,不仅能救人性命也会要人性命。但据传,三圣门的行医手法也与当年的潮晟堂相似。 丁尧第二天快到傍晚时,早早拿着买的鸡腿和偷倒的家里的酒等着薛老头收摊。又屁颠屁颠的跟着薛老头一起走出了小镇。 “薛老头,你昨天说的潮晟堂的真面目是啥?难道潮晟堂也干偷鸡摸狗的事么?”丁尧啃着手里的鸡腿问道。 “当然不是,好歹潮晟堂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薛老头啃着鸡腿,喝着酒咂咂嘴继续说道:“当年人们只知道潮晟堂行医,却不知道潮晟堂内部却也在练毒,不仅练毒,而且会拿城里的百姓做试验,然后再让潮晟堂的弟子想办法解毒。据说当年选择留在潮晟堂的大成者,都是负责练毒制毒的。这潮晟堂内部能被称为神医圣手的医师不仅医术精湛,下毒之术也是最厉害的。”小說中文網 丁尧听着,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当年最负盛名的潮晟堂居然还会练毒制毒,那不是会危害百姓么。 “丁尧,你还小,还不明白,有些人为了变得更厉害,总是希望遇到更强劲的对手更棘手的问题。”薛老头走了两步,找了块草垛坐下来,丁尧也拿着杆放在旁边坐了下来。 “薛老头,那你会用毒么?”丁尧看着薛老头认真的问道。 “哈哈,你小子,别开玩笑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医术救人还没学会呢,哪还会毒术呢”薛老头看了丁尧一眼,转过头笑着道。 “那其实照你的说法,潮晟堂也没做错什么,怎么会危害江湖的?”丁尧继续问道。 “错在没有掌握人心,大成者下毒势必会有弟子去解毒,但被心恶之人利用,也就会危害整个江湖”丁老头沉声道。“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喝了点小酒,酒劲也上来了,我要回去睡一觉咯。”说着薛老头,起身拿着杆晃晃悠悠的走了。 丁尧担心自己偷倒了酒被爹娘发现,也不太想回去,于是躺在草垛上,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夜空中繁星渐渐清晰,月亮也十分明亮,草垛躺着也十分舒服,没一会丁尧居然躺在草垛上睡着了。 是夜,小镇上各家各户也都收了摊,关了店铺门。路上也没什么人影,夜里的只听到狗叫声,草垛镇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挨家挨户的翻过墙,像似在找什么。 第二章 中毒 丁尧躺在草垛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宿,等他醒的时候天刚擦亮,丁尧忙不急的爬起来往镇上走去。看天应该卯时过了,这时候刘大娘应该出来摆摊做烧饼了,不知道爹娘有没有开门了,丁尧心里有些矛盾,爹娘要是知道自己又偷倒了酒拿去给薛老头会不会生气,自己又一夜没回去,待会是趁爹娘没发现溜进去还是直接跟爹娘认错。想着想着丁尧已经走到了刘大娘的烧饼摊前,抬眼看到刘大娘想着打个招呼,但刘大娘看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丁尧心里有些烦闷,就不想不打招呼了。 走了没多久丁尧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刚刚在想事情,走了这么久才突然发现,怎么小镇上静悄悄的!怎么大家都不说话,连狗叫都没有,只有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发出的细微声音,但小镇太安静称的这些声音格外刺耳。丁尧看到卖面的赵叔赵婶连忙走上去喊了两声,可是赵叔像是没看见他一样,手里一直忙活着,赵婶依旧在摆碗,端面条,可小摊上根本没客人。丁尧觉得瘆得慌,立马跑回家去。自家的酒铺门虽开着,前门没人,后院爹娘在吃早饭,丁尧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可能要被爹娘发现了,准备主动上去认错,“爹、娘,昨天我昨天晚上趴在大路上草垛堆里睡着了”丁尧低着头认错,看爹娘并不理他,以为爹娘发现他偷倒了竹叶青的事,立马又认错“还有,昨天我偷倒了竹叶青,我只倒了一小葫芦。”丁尧认完错,看爹娘一直没反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爹娘还在自顾自的吃早饭,就上去拽着娘的袖子,可怎么摇,都没反应,丁尧突然想起刚刚小镇上也是这样,大家好像都看不见他似得,他大喊了几声爹娘,没反应,端走了饭桌上的所有碗筷,爹娘还是坐在饭桌前,像似还在吃饭。丁尧吓得跑出门外,天已大亮了,大部分人都出来了,但小镇上仍然十分安静,间或有牛车走过,连牛都十分安静,只有车轱辘发出的声音,所有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完全意识不到丁尧的叫喊。 丁尧一路跑着喊着路过薛老头出摊的地方,薛老头还没来,丁尧立马往小镇外跑,他想路上应该能遇见薛老头,果然在镇外老槐树下遇到了准备出摊的薛老头,丁尧立马跑过去。 薛老头见丁尧着急跑过来,也不知道啥事,喊道:“丁尧,你这是要干嘛?” 丁尧见薛老头能说话,激动的喊道:“太好了太好了,薛老头你能说话!” 薛老头不解,“咋了这是,丁尧?” “是镇子里的人,他们,他们好像都不会说话了,我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搭理我,像是完全看不见我似得,你快跟我去看看吧!”丁尧拉着薛老头一口气跑回了镇上,小镇上的人跟刚刚丁尧看到的一样,看到他们毫无反应。 薛老头看着小镇上的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拉了赶牛车的李二看一眼,号了一下李二的脉,叹道:“果然”。 “他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丁尧连忙问道。 “什么中邪,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有那也是人为的。”薛老头不自觉的挺高了音量。 “那他们是怎么了?”丁尧不解。 “他们是中毒了”薛老头说道,“走跟我到我摊子那儿看看”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谁下的毒?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毒,像是把人控制了一样?”丁乐更是不解了。 “去,刘大娘烧饼摊上拿两个烧饼来,我吃饱再跟你说。”薛老头放下东西,坐在摊前说道。 “诶呀,薛老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丁尧立马跑过去,拿了两烧饼给薛老头。 “别急,这毒我能解,等我吃完和我一起去陈家药铺抓点药,然后在烧一锅热水。”薛老头吃着烧饼说道。 “你能解?你真的能解,你不是个赤脚大夫,也会解毒?”丁尧有些不信,平常只见薛老头看过头疼脑热拉肚子这些病,连重病也没见他给人看过,居然能解毒,丁尧为实不信。 “能解,你听我的”薛老头自若的吃着烧饼,好像在沉思什么。 丁尧看着薛老头好像与以前和他们讲故事嬉皮笑脸时不一样了,说的好像很认真似得,心中略有些相信。 薛老头和丁尧两个人来到陈家药铺,发现陈家药铺像似遭了强盗似得,所有东西药材柜里的药都被拿空了,连后院晒得药也全都没有了,丁尧和薛老头上下都翻了一遍什么药材都没有。 薛老头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这些人虽然下的毒不致命,但如果十二的时辰内不解毒,这些人将会再也没办法醒过来,这解药很简单,只需要取烧锅水上的汽水将灸草点燃后燃烧的灰烬溶在水中,就可以解着毒,但这下毒之人却搬空了镇上唯一一家药铺,这是何居心。 “丁尧,你认识灸草么?”薛老头问道,“下毒之人搬空了镇上的药铺,不可能连每户人家的药也都清干净的” “认得,认得,就是夏天烧的艾草对吧?”丁尧问道。 “是的,你去看看每家每户特别是有孕妇的有老人的家里,有没有,我们动作要快点,这个毒必须要在十二个时辰内解,晌午之前必须要找到!”薛老头对着丁尧正色道。 丁尧和薛老头翻了许多人家,翻出不少灸草,一阵忙活,好不容易给每个中毒之人都喂下了解药,天都已经黑下来了,丁尧和薛老头一人一个烧饼坐在长凳上咬着。 “我去看看我爹娘怎么样了”丁尧看大家服下解药也有一会儿了,准备看看他爹娘有没有恢复神智呢。 “啊!爹!娘!”丁尧刚进屋就看见他爹娘躺在床上七窍流血,样子十分吓人。 薛老头听见他的叫声立马进屋,看到这个景象也是吃了一惊,检查了丁尧的爹娘是否还有活气。 “我爹娘怎么样了?”丁尧慌着问道。 薛老头拧着眉,号了丁尧爹娘的脉,全身翻看了一下,显然吃了一惊。 “你爹娘,没死,但是他们又中毒了”薛老头沉声道。 “怎么会这样…”丁尧刚想问薛老头到底怎么回事,就看见薛老头往外跑。 薛老头和丁尧将刚刚服药的镇上的人都放在各家各户摊子或者门口前,然而这时镇上一片漆黑,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刚服药的人也都和丁尧爹娘一样七窍流血,及似惨死。 薛老头若有所思,一旁的丁尧看到全镇人都好像中了什么剧毒,只剩他和薛老头两个人在这黑漆漆夜晚守着这些人,绝望之感慢慢袭来。小說中文網 “他们没事,是我大意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镇下这种毒中毒。”薛老头看着一旁的丁尧说道。 “什么毒中毒?”丁尧不解。 “白天我们见到镇上的人似是毫无神智,其实是中了失神散,这是一种靠气味传播的毒。但是这下毒之人在失神散中混入其它东西,这些东西并不影响失神散发挥作用,但是遇到灸草就会发挥其毒性,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死状惨烈,其实都是假死。这种毒哪怕是当年潮晟堂小成者都难以发现,一般都会误诊成已经死亡。这种毒并不伤身,只是把活人当成死人不吃不喝放着,四天左右自然而然也会死亡。”薛老头解释道。 “那怎么才能解?”丁尧急着问道。 第三章 解毒 “这种毒的解药这里肯定没有,今晚我们先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去其它镇上买,离着最近的镇应该有三十里地,明天一早多带点银两,我们去买药,还要买辆牛车把药运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镇上。你放心镇上的人都只是假死,这种毒并不会伤害身体,只是两天不吃不喝可能身体会虚弱些。”薛老头回答道。 听薛老头这么说,丁尧感到有些放心了,虽然还是担心,但至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丁尧和薛老头在丁家酒铺睡了一夜,天刚蒙蒙亮两个人就起来像临镇走去。 丁尧和薛老头并不知道,昨天夜里草垛镇依旧来了两个黑衣人,他们查看一番后又离开了。 姑苏城内一所客栈房中,一个黑衣人正在向坐在暗影中的男子禀报。 “少主,昨天我们去给附近几个镇上的人解毒,发现草垛镇上的人失神散的毒已经被解。” “哦?我们要找的人原来一直在草垛镇。”男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温柔的说道,只是这笑中似乎藏着什么阴谋。小說中文網 丁尧和薛老头到了临镇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但天色阴沉,镇上人也很少,估计是赶在大雨来前都收摊了。丁尧和薛老头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药材铺,买齐了药材,两个人一早起来赶路也没吃东西,这会儿都饿了,在路边馄饨摊坐下准备吃碗馄饨。 “你们听说没有三天后,姑苏杜家的芳草堂要公开招募坐馆医师。” “这杜家的医师个个都医术超绝,但每年都只招一个,每年招募的时候是上至头发花白的老医师下至初出茅庐都年轻人都有啊。” “那当然,每年招募的医师都可自行决定芳草堂在什么地方落户。去年那个医师就把芳草堂开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听说那个镇也不富裕,但自从开了芳草堂,小镇上几乎每天都有外地人去求医,这小镇也好像开始繁荣起来了。” 茶余饭后听点趣闻全当给饭菜添料了,这薛老头和丁尧也安静的听着隔壁桌的几个人讨论着这个远近闻名的芳草堂。 吃完馄饨,薛老头和丁尧找了一户人家没买到牛车,就将就买了一辆驴车,准备运着药材回草垛镇,丁尧怕半路下雨还在药材上封了厚厚的帆布。 果不其然,半路上下起了小雨,雨天路泥泞,路上耽误了不少功夫。回到草垛镇天已经黑了。小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丁尧和薛老头将驴车赶到丁家酒铺的门口后,丁尧立马跑进门点了蜡烛,回屋准备看看爹娘,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爹娘已经不在床上了。此时,薛老头在外面也发现了原本安顿在每家每户屋内的百姓都不见了。 整条街道静悄悄的仿佛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声音,原本热闹的小镇在这两天内经历了一场没有血腥灾难,小镇上除了丁尧外八十一个住户全都不见了,而这稀稀落落的小雨也冲刷了一切关于真相的痕迹。 丁尧面无表情坐在丁家酒铺的长凳上,一旁的薛老头也低着头沉思着,从昨天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太多变故,一下子也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好像预先设定好的一样。 “这应该是有人将这些人运走了,如果有人路过误认为这些人被毒死了,肯定会逃走或者去附近镇子报官,不可能把人轻易的从这运走的。要运走这些人肯定需要马车,我们回来前在路上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车轴压过的痕迹,说明这些人可能下雨之前就运走了。”丁尧望着薛老头说道。 “嗯”薛老头点了个头“看你平常没干过什么正事,关键时刻脑子还挺好用的”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又是什么人要害我们草垛镇的百姓?”丁尧此刻深切的感受到茫然和无助,明明昨天之前大家都是好好的,而就两天功夫全镇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薛老头。 “你不用太担心,这些人如果想杀人就不会选择这么费事的毒了。下毒之人的目的大概也和这毒有关。”薛老头轻轻拍了拍丁尧的肩膀,希望他能平静下来。 “薛老头,你的医术应该不止治疗头疼脑热那么简单吧。你能解这失神散的毒,还能辨别这假死的中毒症状,你的医术应该也至少是潮晟堂的大成者吧?”丁尧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和薛老头的言行联系在一起,内心几乎敢肯定这个在镇上说书的时间比看病的时间都要久的江湖郎中其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小子,这点聪明全用在我身上了。”薛老头打量了一下丁尧笑着说道。 丁尧已经确定了薛老头的身份,稍微有些安心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哪里找我爹娘和镇上的百姓?” “下毒之人,运走全镇百姓,就是要我们去找他们吧,肯定会留下线索的。看这些人的手法,镇上的百姓应该不会有姓名之忧的。我们先休息一夜吧,明早起来说不定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薛老头正色道。 这一夜丁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内心隐隐感觉这些人是冲着薛老头来的,而他也不知道是否能够信任薛老头。 第二天丁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薛老头也不再房中,丁尧走出丁家酒铺就看见薛老头正好回来。丁尧感觉经历了这几日的事,对薛老头多了几分尊敬也对了几分疑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薛老头,但可以肯定无法像从前一样了。 “丁尧,我将镇上都检查过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线索,不过要想运走这么多人至少要好几辆马车,我们只要像附近村子里人打听打听,或许有人见到过运了很多东西的马车呢。”昨夜没睡着的不止丁尧还有薛老头,自从他来到这草垛镇过上简单的日子后,似乎都已经要忘记了当年的恩怨也与自己有关,然而有些人却忘不了,终究还是找过来了。 “薛老头,那我收拾点东西和你一起去问问。”丁尧昨晚对薛老头的疑虑也慢慢开始消散,反而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 草垛镇姑苏城西北方位五十里左右,这一路上也有几个小镇子,但也人也不多。姑苏城这一带河流较多,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许多人都是住在船上,方便四处捕鱼运货的。 丁尧和薛老头在草垛镇外遇到了一个农户,询问后得知昨天曾有几辆大的马车向着姑苏城的方向去了,不过具体马车里装的啥他也不知道。 丁尧和薛老头走了半天,路过一个小村子,想要进去找户人家在打听打听,顺带吃点东西。然而,村子里就十几家住户,也没什么人。丁尧和薛老头走进村子后,就见一个妇人扶着自己的丈夫向一个草屋走去。草屋前种了一些花草,地上铺着草席子晒着一些乌黑黑的草药。 “门主,他已经按照我们的预计的向姑苏城去了”某村落中一处不起眼的草屋前,一个农户打扮的人向门口的女子禀报道。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一带了。”女子转过身来交待了一句,就走进了草屋。 第四章 芳草堂 丁尧和薛老头也跟着这对夫妇进了屋子,想跟他们打听一下情况。只见屋内坐着一个穿着深灰色襦裙的女孩子在捣药,丁尧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姑娘,虽然穿着乡野里最普通的农妇衣服却也没有掩盖她的气质,头发在头顶挽成了一个髻,用一个木簪插着,低垂着眼眸,好像在想着事情。虽然丁尧才十三岁,却也在听书堂里的先生说过什么叫做佳人绝世独立,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出神。 “王婶,扶着王叔坐下,我给他换药。”丁尧刚刚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突然看到人家姑娘开口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只见灰衣姑娘拿着草药来给王叔换药,“王婶,下午我就要走了,我把这几天王叔要换的药都准备好了,你看着我换,回头你把药拿回去,每天的这个时候换一次就行了。” 丁尧和薛老头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换完药,拿完药准备走的时候才出声,“不好意思”还没等薛老头说完,灰衣姑娘就对王叔王婶说“王婶你扶着王叔先回去吧”。 等着这夫妇走出了屋,这灰衣姑娘才问道“你们不是村子里的人,是来看病的还是有什么事?” “哦,我们只是路过想跟你打听个事,姑娘,前两天有没有几辆大马车进过这里?”薛老头问道。 “好像是有,大概是往姑苏城去的吧,我们这边的这条路只通向姑苏城。”灰衣姑娘见是问路,就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事。 打听过之后,薛老头就戳了戳丁尧,丁尧不解,看着薛老头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薛老头无奈,抹了一下嘴,推了丁尧一把,丁尧终于明白这薛老头是要他出来问人家要吃的,还没等丁尧想好怎么开口,灰衣姑娘就走上前来,刚刚坐着没发现,现在看来这灰衣姑娘比丁尧高出差不多一个头。 “你还有什么事吗?”灰衣姑娘半弯着腰笑着问着丁尧。 丁尧看着她对着自己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慢慢又红了起来。还没等丁尧缓过来,薛老头就上前略带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去姑苏城,路过你们村,想跟你买点吃的。”尛說Φ紋網 “这样啊,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说着就去拿了吃的出来。 丁尧和薛老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也是真的饿了,坐下来立马吃了起来。 “你们也去姑苏城啊,你们是去参加明天芳草堂的比试还是去看热闹啊?”灰衣姑娘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东西细声的问道。 薛老头好像想起昨天似乎听到有人说过芳草堂的坐馆医师的比试,好像是后天来着,怎么明天就开始了吗,那去姑苏城的人岂不是很多。 丁尧见薛老头不回声,低着头回道“是去看看的”。 “真巧,我下午也要去姑苏城,不过我是去参加芳草堂的比试的。”灰衣姑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淡淡的说道,对于这次比试好像并不紧张。 “姑娘,这样吧,你吃过饭和我们一起上路吧,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一个人出门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有我这个老头子和丁尧这小子陪着,总安全些。”薛老头听到这姑娘说也要去姑苏城,立马回过神来,眼睛提溜转了一圈立马说道。 “这也好”灰衣姑娘也不推辞,答应道。 丁尧虽然不知道薛老头在想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就薛老头肯定在打什么主意,平常他可没这么好心。但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都好,至少…想到这儿丁尧立马低下头笑了起来。 “哦,对了,我还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是这个小村子唯一的医师,我叫半夏。”半夏自我介绍完,转而将目光凝聚到丁尧身上,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 “我,我叫丁尧,是草垛镇人,这是薛老头也是我们镇上的医师。”丁尧意识到半夏目光后立马站起来介绍道。 “哦,薛老头”半夏看了薛老头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声。 “怎么了吗,半夏?”丁尧以为半夏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想要主动解答。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要是一直薛老头薛老头的叫,好像不大合适,这样吧,不如我以后管您叫薛大叔吧。”说完半夏期待着看着薛老头。 “随你啊。”薛老头对于称呼完全不放在心上,也随便他叫啥。 “丁尧,你看着年纪还有小,你应该叫我半夏姐姐。还有我感觉你应该也跟我一起叫他薛大叔。”半夏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温婉而不易亲近的感觉,现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有些俏皮可爱,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七八岁。 丁尧看着半夏,低着头思忖了半天,任然不愿意叫。半夏见他忸怩着半天也不出声,也就没有强求他,又对着丁尧温柔的笑了笑。 “好了,我们也吃完了,半夏姑娘,你收拾一下,也跟我们一起去姑苏城吧。”薛老头站起来道。 “好的。”半夏回道,转身去收拾一点随身物品,装了点干粮,打包好准备和丁尧和薛老头一起出门了。 就这样丁尧、薛老头和半夏一起踏上了去往姑苏城的路。越接近姑苏城,路上的人就越多,估计很多都是来参加芳草堂的坐馆医师的比试的。 丁尧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城外,城门口断断续续有人进城,门口有人官兵模样的人专门检查。 “怎么检查的这么严?”薛老头看着这检查架势不禁皱了眉头。 “应该是很多人来参加明天的比试,官府的人怕有人趁机作乱吧,给他们检查检查也没关系。”半夏回道。 等着他们进了城里,才真正见识到这姑苏城的风情,人们都道去之前首先会想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去了之后就会想到: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什么的;回去就会想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很多第一次到姑苏城的人都和丁尧一样被这姑苏城别样的景致所吸引了。这时薛老头却看见靠近城门口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个小乞丐,光着的腿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伤口也开始化脓了,乞丐躺在角落里像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