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阴阳诡谲》 第162章 处置赵高 赵高心中一惊,暗道不妙。韩非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怎么会突然带着三万禁军前来? 赵高心知不妙,但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跟随姒音和东皇太一等人一同前往迎接韩非。 一行人来到宫门前,只见韩非身披铠甲,手持长剑,身后三万禁军列阵以待,气势如虹。 姒音淡淡道:“韩相国,这是何意?陛下龙体欠安,相国此举,岂不是惊扰了陛下?” 韩非冷冷一笑,道:“公主此言差矣,臣此行正是为了陛下,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 姒音挑了挑眉,道:“哦?愿闻其详。” 韩非深吸一口气,道:“前些时日臣被人诬陷与墨家叛党勾结,被陛下下令软禁于府中。然,没过几日,陛下就忽然病倒,此事颇为蹊跷。臣心中疑虑重重,暗中调查之下,竟发现罗网与六国余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陛下病倒也极有可能与赵高有关!” 韩非的话音一落,赵高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没想到,韩非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带着禁军前来,而且还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韩相国,仅凭你的猜测,就带着禁军前来逼宫,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此时一道声音如天籁一般传入了赵高的耳中,众人看去,竟是李斯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他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显然是得知了消息后急忙赶来。 姒音看着李斯,心中暗自冷笑。这李斯,还真是手眼通天,现在看到韩非带着禁军前来,就急忙赶来凑热闹了。 李斯走到姒音身边,低声道:“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姒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李相国与韩相国皆深夜带着人马赶来,想必都是为了陛下和大秦的安危。此事的确非同小可,但也不能因此而犹豫不决。” 她转身看向韩非,道:“韩相国,私自带兵闯宫,污蔑朝中重臣可是重罪,可有证据?” 韩非心中暗笑,我的兵哪里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随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自然有。臣已经掌握了罗网与六国余孽勾结的证据!” 姒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好,既然韩相国有了证据,那就请拿出来吧。” 赵高此时已是面如死灰,他没想到韩非竟然真的掌握了证据。他心中慌乱不已,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试图寻找脱身的机会。 韩非一挥手,一名禁军将士便捧着一个木盒走了上来。韩非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卷卷的竹简和几封密信,正是他暗中收集的证据。 “这些,就是罗网与六国余孽勾结的证据。”韩非说着,将竹简和密信一一展示给众人看。 姒音接过竹简和密信,仔细查看了一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证据确凿无疑,足以将赵高和罗网一网打尽。 姒音立刻发难:“赵高,你好大的胆子!原来当日药材被劫,害的本公主被农家之人所伤,都是你的手笔!通敌叛国,谋害当朝公子公主,你罪该万死!” 赵高面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公主明鉴,奴冤枉啊!奴对大秦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姒音冷笑一声,道:“赵高,你以为你的狡辩能骗过所有人吗?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你的罪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高面色更加惨白,他知道此刻已经无法狡辩,只能寄希望于嬴政能够念及他往日的功劳,饶他一命。 然而,姒音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挥了挥手,示意禁军上前将赵高拿下。 李斯:“公主且慢!” 姒音侧目看向李斯,眼神中满是冰冷与不屑,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斯,你又有何事?” 李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道:“公主,赵高身为中车府令,掌管宫中诸多事务,这些年又尽心竭力伺候陛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样将他拿下,恐怕会引起朝中的动荡,况且也恐无法向陛下交代。” 姒音冷冷一笑,愤怒的把手中的木盒摔在地上,道:“铁证如山!陛下若是醒过来要追究,本公主自会一力承担!李相国,别忘了,你也是大秦的臣子,应该为大秦的安危着想,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包庇罪犯,还是说,李相国私下里与赵高交好,这其中也有李相国的手笔?” 李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没想到姒音会如此咄咄逼人,更没想到她会直接将自己牵扯进来。 他心中慌乱不已,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道:“公主此言差矣,臣对大秦的忠心天地可鉴,怎会包庇罪犯?只是赵高之事牵涉甚广,还需从长计议,不能轻易下结论。” 姒音冷笑一声,道:“从长计议?难道还要等到赵高继续祸害大秦,等到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再来计较吗?李相国,你别忘了,陛下龙体欠安,又怎可再因这种事情让陛下劳神!” 李斯被姒音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此刻无法再为赵高辩解。 他只得低下头,道:“公主所言极是,是臣考虑不周。既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那就请公主依法处置赵高吧。” 姒音点了点头,道:“好,既然李相国也同意,那就将赵高——就!地!绞!杀!” 姒音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冬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禁军们闻言,立刻上前将赵高团团围住。赵高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他试图挣扎,但却被禁军们牢牢地按住。 “公主,饶命啊!饶命啊!”赵高大声求饶,但姒音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胡亥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他看到赵高被禁军按住,姒音正冷冷地看着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63章 赵高之死 他快步走到姒音面前,道:“皇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处置赵高?” 姒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亥弟,赵高通敌叛国,谋害我与大哥,证据确凿,本公主正要依法处置他。” 胡亥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看了看被禁军按住的赵高,又看了看姒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姐,赵高是父皇的近臣,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胡亥试图为赵高辩解,但声音却有些颤抖。 姒音冷笑一声,道:“误会?亥弟,你觉得我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贸然处置赵高吗?这些证据都是韩相国亲自收集的,铁证如山,赵高的罪行已经无法掩盖。” 赵高看到胡亥赶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挣扎着向胡亥求救:“小公子,小公子,救救奴,救救奴……” 胡亥看着赵高那凄惨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对姒音道:“皇姐,就算赵高有罪,也应该交由父皇来处置。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越权了?” 姒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冷冷地看着胡亥,道:“亥弟,现在陛下龙体欠安,本公主身为大秦的镇国公主,自然有权处置一个通敌叛国的阉奴。赵高罪行确凿,若不及时处置,只会给大秦带来更多的祸患。你身为大秦的皇子,也是陛下器重的儿子,更应该站在大局的角度看待此事,而不是为了私人情感而包庇罪犯。” 胡亥被姒音一番话吓得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姒音会如此强硬。 姒音不再给胡亥反应的机会,下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禁军们得令,立刻上前绞杀赵高。赵高的惨叫声在宫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胡亥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赵高被绞杀,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为赵高求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姒音的果断和冷酷让他感到陌生和害怕,他忽然觉得,他与姒音之间,或许根本没有情谊可言。 赵高的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生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胡亥看着赵高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赵高的死感到难过,又为姒音的冷酷感到心寒。 而姒音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她只是冷冷地吩咐道:“将赵高的尸体拖出去,吊在城门上爆尸三月,让天下人好好看看,这就是通敌叛国的下场!另,派人全面追捕罗网余孽,一个不留!”她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是大秦公主应有的决断和威严。 禁军们领命而去,动作迅速而无情。胡亥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宫中的权力格局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他,似乎与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 胡亥转身看向姒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坚定地说道:“皇姐,我明白了。我会支持你的决定,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大秦的安危着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也透露出对权力更迭的接受。 姒音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的妥协,而是转身走向一旁的韩相国,问道:“韩相,本公主瞧着这宫中有不少新面孔,若是有赵高一党的余孽就不好了,还望韩相国多多费心,务必不要让人打扰到陛下养病。” 韩非恭敬地回答:“公主放心,臣已经着手调查,宫中若有不安分者,定会一网打尽。陛下龙体要紧,臣不敢有丝毫怠慢。” 姒音满意地点点头,道:“有韩相国在,我便放心了。” 她转身欲走,又似想起一事,转头对李斯道:“李相国,如今咸阳城门紧闭,城内人心惶惶,你需稳定民心,不得有误。赵高之事,你也有失察之责,本公主念你恐也被赵高蒙蔽,此事便不再追究。但望你日后谨慎行事,若再发生公子公主被拦在城门之外的事,本公主定不轻饶!” 李斯闻言,连忙躬身答道:“谢公主宽宥,臣定当谨记公主教诲。”他深知这次的事件让他在朝中的地位摇摇欲坠,唯有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姒音闻言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韩非和李斯对视一眼,韩非朝李斯笑了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让李斯觉得有些刺眼。 韩非:“师兄,看来这朝中又要有一番新的博弈了。你我二人需同心协力,才能确保大秦的稳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对未来的规划。 李斯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韩非的野心,但此刻并非与他争权夺利的时候,于是收敛起内心的不悦,回应道:“韩相所言极是,稳定朝局,确保陛下能够安心养病才是当务之急。”他的话语虽然谦逊,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表明他并不会轻易让出权力的舞台。 韩非回以一个微笑,两人各自心怀算计,但两人都知道,一旦皇帝驾崩,这大秦的江山,恐怕就不再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了。他们必须在权力的游戏中找到平衡,否则,失衡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自身覆灭之时。 ———— 五日后,扶苏带着神医谷的人返回了咸阳,看着城门上挂着的赵高尸体,扶苏心中明了,看来,音妹已经掌控了局面。他松了一口气,带着众人向宫中走去。 扶苏的归来并未引起宫中的太大波动,毕竟在姒音的掌控下,大秦的运作并未因赵高的事而出现混乱。 “大哥,你回来了。”姒音看着门外的扶苏,快步上前,“如何?可有将人带回了?” 扶苏点点头,然后屏退了众人,蹙眉道:“神医谷的医者我已经带回来了。父皇并非病重,而是中毒。” 姒音闻言,神色凝重,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医者可知是什么毒?可有解法?” 扶苏摇摇头,随即低下了头沉声道:“父皇体内乃日积月累的丹毒,已伤及肺腑,恐已无力回天。” 第164章 鲛人泪 姒音闻言,脸色苍白,这人真就不听劝!随即又在心中迁怒于徐福,但她迅速恢复了镇定:“大哥,我想去父皇寝宫一趟,见见神医谷的人。” 扶苏点头,紧握的拳头显示了他的愤怒和担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情绪失控的时候,于是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两人并肩向父皇的寝宫行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神医谷的医者正在为秦始皇诊脉,见到扶苏和姒音到来,立刻起身行礼。扶苏示意他继续,然后看向医者问道:“我父皇的病情,可有转机?” 医者面色凝重,答道:“启禀大公子,陛下的病情复杂,丹毒深入骨髓,难以用常规方法救治。神医谷虽有解毒之法,但也只能延缓毒性蔓延,无法彻底根除。陛下恐时日无多。”说完当即跪了下去,医者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扶苏和姒音的心沉到了谷底。 扶苏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深吸一口气,问道:“即便无法根除,但能延长父皇的寿命吗?只要能让他多活一些时日,总能找到解决之道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他不愿接受父皇即将离世的事实。 神医谷的医者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大公子,丹毒侵体,若非早发现早治疗,到了陛下这等地步,已是回天乏术。神医谷的解毒丹药或许能缓解毒性,但最多只能让陛下多维持半年的寿命,且过程痛苦,需持续服用,这已是神医谷的极限,还望陛下和公主做好心理准备。” 扶苏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水,对医者说道:“那就请神医尽快配制丹药,无论如何,我要让父皇多陪我们一些时间。” 姒音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医者闻言,缓缓抬头,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疑惑地看着姒音。 “姜萸?”姒音试探性地询问。 女医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地说道:“原来是玉衡公主?多年不见,公主变化甚大,望公主恕在下未能认出。” 姒音:“不必多礼,阿萸既是神医谷传人,想必也不会危言耸听。我如今只想知道,有无办法能缓解陛下的痛苦?” 姜萸犹豫了一下,道:“神医谷有一古方,名为‘氐人饮’,可缓解中毒者痛苦,延长其寿命,但氐人极为难见,世上恐已无几,且配制过程繁复,需寻得数种珍稀药材,即便如此,成功率也不过三成。”她的话语中充满了遗憾,显然这个古方并非轻易能实现的。 扶苏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无论多大困难,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必须尝试。姜萸姑娘,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即刻命人去寻找。” 姜萸闻言,却并没多大喜色:“别的药材都好说,神医谷都有,只是这氐人...” 姒音蹙眉:“氐人是何物?” 扶苏:“‘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即,鲛人也。” 姜萸点了点头,确认道:“正是鲛人,鲛人的心头血,有起死回生之效,想必也能治愈陛下被丹毒侵蚀的身体。” 扶苏闻言,脸色更加沉重,看了一眼姒音,道:“鲛人之事,我自会想办法。姜萸姑娘,你先配制其他药材,我会尽快找到鲛人。” 姜萸:“是。”随后便退下了。 姒音则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旁人或许不知者鲛人的心头血代表的是什么,她可太清楚了,那可是一个鲛人的命。 “音妹...”扶苏有些为难地看向姒音。 姒音知道扶苏想说什么,她打断了他的话:“大哥,我明白。大哥既已开口,我自会找到鲛人的。” 扶苏看着姒音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愧疚:“音妹...” 姒音轻轻摇头,打断了扶苏的歉意:“大哥不必多说,我这便动身,宫中,便交给大哥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疏离与冷漠。 扶苏看着姒音决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更明白,为了父皇,为了大秦,他们必须做出牺牲。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音妹,抱歉...。” ———— 姒音很快穿过了南海,到达了当初安置鲛人的孤岛上。 岛上,鲛人们在碧蓝的海水中嬉戏,他们的歌声在海风中飘荡,如同天籁。姒音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鲛人们纷纷停下了活动,疑惑地看着这位有些熟悉的访客。 姒音望着这片熟悉的海域,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一旦向鲛人提出请求,就意味着将要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但她没有选择。 沧澜看着姒音,脸上浮现出淡然的笑容,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天。 “姒音,你来了。”沧澜走上前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他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低沉。 姒音别过头,不敢看沧澜的眼睛,她知道,沧澜是不会让自己的族人做这种事的,她此行,带回去的,可能是沧澜的鲛人泪。 “沧澜,我...我...”姒音的话语在海风中颤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姒音。”沧澜打断了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若是有需要,带走我吧。” 姒音的心一沉,她知道,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回答,但也是她预见到的结局。姒音瞬间红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沧澜,或许...或许我可以再找找其他办法的。” 沧澜轻轻摇头,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姒音,我知道这应当是唯一的办法了,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话语如同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坚定而有力,让姒音无法反驳。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嬴政与沧澜之间,她只能选一个。 沧澜笑了笑,白皙的脸庞在烈日下显得那么悲凉:“不必再犹豫了,姒音。当你决定来的那一刻,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不必在意,这是我的宿命。” 泪水顺着姒音的脸颊滑落,姒音有些哽咽:“抱歉...” 沧澜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的手温暖而湿润,如同海浪触碰沙滩的温柔:“不必道歉,姒音。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身后的族人,也是你救下的。这次,就让我为你做一件事吧。” 海面上,一道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只留下那一片被血色打湿的沙滩,和海风中飘荡的鲛人歌声,如同一首悲伤的挽歌。 第165章 鲛人泪失窃 然而,回到咸阳,姒音却发现,举城皆白,宫中上下一片哀戚。她心中一紧,预感不妙,加快了步伐。扶苏在大殿门口焦急地等待,看见她,立刻迎了上去,他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疲惫和悲痛。 “音妹,你回来了。”扶苏的声音带着颤抖,“父皇...父皇他...” 姒音心中一沉,她知道嬴政恐怕已经离世,急问道:“陛下他...?” 扶苏摇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父皇他...已经去了。他在临终前一直念叨着你,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姒音的身子晃了晃,扶住身边的柱子,她无法相信,她才刚取来鲛人泪,一去一回也不过十日,手中紧握着那蓝色的鲛人泪,似乎想从中感受到一点点温度,然而,姒音只感觉到浑身冰凉。若嬴政死了,那沧澜的牺牲又算什么? 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手中的鲛人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到头来,她谁也没能保下。 她将鲛人泪递给扶苏,那蓝色的晶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凄凉的光芒。 扶苏接过鲛人泪,他的手在颤抖:“音妹,谢谢你。我会尽快让医者配制,希望...希望还来得及。” 姒音摇头:“来不及了...大哥。”说完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大殿内,嬴政的遗体安详地躺在龙榻上,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遗憾。姒音走进大殿,跪在嬴政的遗体前,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龙袍的金线。 “父皇...”她轻唤了一声,所有的愧疚、痛苦和无尽的哀思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我的心中,一直是把你当做父皇的,只是,太晚了...” 殿外的风带着宫殿的沉重与哀痛,吹动着檐角的风铃,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哀鸣。这一刻,大秦的天空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无尽的灰暗。即使取了沧澜的心头血,也没能救下嬴政,姒音只恨自己没有再快一些。 无意义的牺牲,无尽的遗憾,让这一刻的姒音无比痛苦。她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付出代价就能挽回的,有些过错,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扶苏看着姒音悲痛的背影,心中同样五味杂陈。他接过那颗鲛人泪,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沉重与悲壮。他知道,这颗蓝色的晶体,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它成了一种无法挽回的象征,一种无法言说的遗憾。 “音妹,你累了,先去休息吧。”扶苏轻声说道,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转身走进大殿,准备安排医者,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姒音没有回应,她跪在那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过了许久,姒音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到了当初嬴政为她打造的玉衡殿。她施术封印了自己的关于鲛人族地点的封印,这种牺牲,以后不要再有了。她怕自己日后又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 是夜,东皇太一牵着高月到手出现在了姒音面前,姒音这才猛的想起,自己竟然把高月给忘了。 姒音抬起头看了一眼东皇太一,眼神中带着询问。高月怎么会出现在东皇太一身边?并且高月神情呆滞,显然不是正常状态。 东皇太一看懂了姒音的眼神,淡淡道:“她的记忆已被我封印,剩下的你自己做决定吧。”说完便把高月与幻音宝盒一同交给了姒音,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淡淡的月光和无尽的寂静。 姒音看着高月空洞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幻音宝盒,幻音宝盒的秘密,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东皇太一了。 随即再次看了一眼高月,会还你自由的,但不是现在,再等等吧。 ———— 次日,朝堂之上,扶苏按照遗诏,又在姒音与韩非的大力支持下,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他宣布大秦进入国丧,举国上下一片哀痛。 而那颗鲛人泪,被静静地放置在嬴政的陵寝之中,它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扶苏严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鲛人族,也不再寻求任何类似的长生之法,他要让大秦的子民记住,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久,而在于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有意义的事情。 姒音牵着高月的手,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有些欣慰,倒是一位明君该有的样子。 胡亥有些愤恨地看着姒音:“那个位置,皇姐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我是不是?” 姒音淡淡瞥了胡亥一眼:“棋局已定,亥弟慎言。并且,自古立嫡立长,这也是先帝的意思。而如今的陛下也是不负众望,亥弟日后若是安分守己,倒也可以在大秦的疆域内享尽荣华。若存有异心,赵高,便是下场。” 胡亥脸色一变,他明白姒音话中的警告,不敢再言语。 姒音又看了一眼胡亥,见其已服软,便牵着高月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扶苏展现出了他的治国才能,他励精图治,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大秦在他的治理下更加和谐强盛,百姓们也渐渐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关于反对暴秦的声音渐渐消失。 三个月后,东皇太一盗走鲛人泪并且不知所踪的消息传开来。扶苏立刻召见了姒音。 扶苏神色凝重,看着姒音欲言又止:“音妹...” 姒音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东皇太一这是在为她执掌阴阳家和在扶苏面前表忠而铺路。 她轻轻叹了口气,抢先开口:“陛下,此事或许是个机会,阴阳家权势滔天,如今国师为了一颗鲛人泪而与背叛朝廷,正可借此机会重新整顿阴阳家与朝政,我会为陛下处理好此事的。” 扶苏:“音妹当真这样想?” 姒音垂下眼眸:“陛下,阴阳家虽然强大,但也不能让它凌驾于皇权之,并且先帝的中毒与徐福也脱不了干系,此时整顿阴阳家,无人敢说个‘不’字。” 扶苏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既如此,音妹便去吧。” 姒音很快离开了咸阳,带着左右护法与高月往桑海而去。 第166章 东皇太一的去向 蜃楼———— 姒音召集了阴阳家所有人,蜃楼甲板之上,姒音站在众人面前,她的目光冷冽,开口道:“今日召集各位,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姒音的下文。 姒音拿出阴阳家信物,缓缓道:“近日,国师私闯皇陵,盗取大秦至宝鲛人泪,背叛朝廷,其行为令人发指。作为阴阳家的新任掌权者,本尊决定,对阴阳家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以清除内部的蠹虫,确保阴阳家的忠诚与纯洁。”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姒音竟然会如此果断地采取行动,对阴阳家进行整顿。 姒音的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先有苍天后有阴阳,先有君而后有臣,阴阳家之所以能在大秦屹立不倒,皆因诸位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有些人却忘了本,为了私欲而背叛朝廷,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来人——将云中君带上来。” 很快,几名弟子押着云中君来到了甲板上。云中君被束缚着双手,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姒音冷冷地看着云中君,开口道:“云中君,你可知罪?” 云中君挣扎着抬起头,怒视着姒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姒音冷笑一声:“欲加之罪?”姒音愤怒地把一瓶丹药摔在地上,道:“这便是你给先帝炼制的延寿丹,里面竟有剧毒之物,先帝便是长期服用这种丹药而殡天,你可莫要说你不知。” 云中君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姒音竟然会拿出这个证据。他挣扎着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姒音高声宣布:“徐福与东皇太一勾结,背叛朝廷,炼制毒丹,谋害先帝,罪不可赦。即日起,废除其云中君之位,押回咸阳,听候陛下发落。” 此言一出,在场的阴阳家弟子们皆是哗然。他们没想到,姒音竟然会如此果断地处置云中君,这可是阴阳家的一位重量级人物啊。 云中君被押下去后,姒音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声音冷冽:“我希望各位能够引以为戒,忠诚于朝廷,忠诚于阴阳家。对于那些心怀不轨,为阴阳家带来麻烦的人,本尊绝不会姑息。” 众人闻言,皆低头称是,不敢有丝毫异议。 姒音挥挥手:“都散了吧。” 等人散去后,姒音看向星魂与少司命:“日后的阴阳家,还需两位护法多加费心。” 少司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星魂则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姒音,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种种,显得那么可笑。星魂心情复杂地答道:“公主放心,星魂必当竭尽全力,辅佐公主,再无二心。” 姒音淡淡地笑了笑:“年少轻狂,野心勃勃,倒也不失了少年人风范,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方为俊杰,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再好不过。” 星魂沉默片刻,终是低下头去:“公主说的是。” 姒音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道,星魂是个聪明人,只要他能真心归顺,日后必定能成为她的一大助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姒音开始着手整顿阴阳家的事务。她雷厉风行,手段果断,很快就将阴阳家内部的一些蠹虫清除干净。同时,她也积极培养新的弟子,为阴阳家注入新的血液。 在姒音的带领下,阴阳家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与稳定。但,这还不够,她需要亲手杀了东皇太一,让所有质疑的声音消失,她要的,是绝对的臣服。这也是东皇太一盗走鲛人泪的真正目的。 姒音站在蜃楼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浩渺的大海。海面上波涛汹涌,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知道,东皇太一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要想除掉他并不容易。但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完成这个任务。 就在这时,幽影出现,向姒音禀报:“主子,发现了东皇太一的踪迹。” 姒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淡淡道:“在哪里?” 幽影低头回答道:“在墨家机关城。” 姒音闻言,命少司命留守蜃楼,自己则带着星魂与大司命前往了墨家机关城,这场闹剧,总归是需要观众的。 此时的墨家机关城,早已成为了废墟,在破败的城墙之间,杂草与荆棘丛生,显得一片凄凉。 姒音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只见东皇太一与墨家众人对峙着,姒音蹙眉,墨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家众人见到姒音,皆是面露惊色。他们没想到,姒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人实在是太过难缠,似乎从未从她手中讨到过好处。 姒音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而是径直走向东皇太一。她看着东皇太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曾经尊敬他,视他为父亲,但现在,她只能亲手结束这一切。 东皇太一看着姒音,淡淡地笑道:“音儿,你来了。” 姒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东皇太一的目光在姒音身上扫过,忽然叹了口气:“音儿,动手吧。” 她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东皇太一。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冰冷而坚定。 东皇太一看着姒音手中的长剑,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姒音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迟迟没有动手。 东皇太一睁开了眼睛:“你还在犹豫什么?”姒音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着。 东皇太一看着姒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摇了摇头,叹息道:“音儿,你终究还是太心软了。” 姒音动了动嘴唇,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你来这里做什么?” 东皇太一愣了愣,随即笑道:“我来看看,她背叛阴阳家的理由。” 第167章 东皇太一之死 姒音冷冷地看着东皇太一,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东皇太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姒音的异样,他继续道:“音儿,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果断决绝,都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你却跟她一样,太过于心软,这让我很失望。” 姒音抬了下眼眸:“是吗?可惜,你的欣赏,不过是建立在利用之上。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利用她对阴阳家的忠诚,让所有人成为了你的棋子。你以为你现在这般做,我会感激你?错了,我只会觉得恶心!” 东皇太一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姒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音儿,可是你如今已经没有了选择,不是吗?” 姒音握剑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咬牙道:“或许吧,你曾经教导我,要忠诚于阴阳家,忠诚于陛下。但是,你却背叛了阴阳家,背叛了陛下。你口口声声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阴阳家,为了陛下。但是,你真正在意的,只是你自己罢了,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姒音闭上眼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随即睁开了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眸 ,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看着那刺入自己身体的剑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音儿,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我。” 剑尖穿透了东皇太一的身体,鲜血顺着剑身滑落,滴落在废墟的石板上,瞬间被冷酷的风带走。姒音没有动,她看着东皇太一,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坚定的决绝。 东皇太一的身形微微颤抖,但他没有退后,也没有躲避,只是静静地看着姒音,仿佛在看着一个早已预知的结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保持着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气。 姒音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紧紧地握住长剑,剑身在她手中颤抖,仿佛在呼应她内心的动荡。她看着东皇太一,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悲伤,但更多的是解脱。她轻声道:“我服从的,从来就不是你,而是我自己的意志,而你,便亲自上天去问问,何为天意吧!” 东皇太一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在倒地的瞬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阴阳家的未来,已经不再属于他。他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倒在冰冷的石板上,鲜血染红了他曾经的骄傲。随即化作了尘埃,消散在了空中。 姒音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把目光看向了惊呆了的墨家众人,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无尽的权威。她缓缓收起长剑,转身面对墨家众人,声音冷冽而有力:“大秦、阴阳家与墨家的恩怨,今日起,一笔勾销。若你们安分些,依旧可以活的肆意潇洒。” 班大师上前一步:“若是秦国往后一直实行仁政,墨家自当遵循天道,不再与世相争。”他的话语中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也带着对过去的告别。 姒音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么,各位珍重。” “等等!”天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跑向姒音,眼神闪烁:“月儿在哪里?” 姒音看向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她隐藏起来:“月儿是我阴阳家的人,自然在我阴阳家。” 天明闻言,脸色一喜:“那她没事吧?我可以去看她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期待。 姒音看着荆天明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封印,沉默半晌,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上一点,天明只感觉一阵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那是他小时候,在一场宴席上看到的场景,一个人给嬴政献图,欲刺杀嬴政,结果被盖聂所斩杀的画面。还有自己的母亲,拜托小圣贤庄的夫子送自己出皇宫的画面。 姒音淡淡道:“你的名字,叫荆天明,你的父亲则是那个刺杀先帝的荆轲,他的死,皆因我预见了他的刺杀,告诉了先帝,而当时,是你聂大叔亲自动的手。若你能想明白,再来见我吧。” 姒音说完转过了身,带着星魂与大司命离开了这片废墟,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无比坚定而决绝。 墨家众人看着姒音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姒音直接把天明的身世说了出来。天明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一直以来悉心教导自己的姐姐与聂大叔,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班大师看着天明,心中充满了怜悯,他拍了拍天明的肩膀:“天明,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是时候去面对了。” 天明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他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他看着高渐离,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他想要去质问,去寻找答案,但他也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只能从他自己内心深处去寻找。 高渐离看着天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对天明说:“天明,你的身世,是你的命运,也是你的责任。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责任去接受它。你父亲的死,是一场悲剧,也是你成长的起点。你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你是荆轲的儿子,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决定。” 天明的肩膀颤抖得更加剧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但他知道,班大师和高渐离说的没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抬起头,看向了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那个背影,那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敌人? “我会想明白的。”天明的声音带着坚定,尽管他的内心仍然混乱,但他已经决定,要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第168章 大结局1 占星阁中,姒音静静地坐在窗前,月光洒在她清冷的面颊上,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冷漠。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但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天明会来找她的,他会带着疑问,带着愤怒,带着对真相的渴望来找她。而她,会给他答案,也会给他选择。 七日后,蜃楼,主殿内———— “姐姐,”天明的声音带着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想知道,我父亲的死,有没有意义?” 姒音坐在东皇太一曾经坐的那个位置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其意义。你父亲荆轲,他选择了刺杀先帝,是为了他的信念,为了他的国家,也为了你。星星之火亦可燎原,他无疑是燕国的英雄。他的行为,无论对错,都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部分,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包括你。他的死,让秦国警觉,让天下人看到了权力的残酷,也让你有了寻找自我的机会。其实倒也不必去思考有没有意义,遵从自己的本心,那便是最大的意义。”姒音的话语平静而深沉,如同古老的寓言,让人深思。 天明听着姒音的话,心中的痛苦和迷茫似乎有了一些缓解。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颈间的玉佩,那是他父亲的遗物,也是他身世的象征。 姒音:“说出你心中的想法吧,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问这个问题吧?” 天明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决然:“在下墨家巨子荆天明,特来阴阳家请姒音阁下放了前任墨家巨子的女儿——高月。” 姒音看着天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不怒自威:“五步之内,百人不当,十年磨剑,一孤侠道。这便是你选择的路吗?天明。” 天明紧握拳头,语气坚定:“是的,我选择的路,就是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 姒音面无表情道:“可她不仅仅是高月,也是我阴阳家东君的女儿,她姓姬,名如,字千泷。” 天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绝非易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明白,但她首先是高月,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我愿意承担因此而带来的所有后果。”少年郎的声音充满了无法忽视的勇气和决心。 姒音看着天明,似乎早已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拍了拍手,大殿门缓缓打开,少司命牵着高月走进殿内。 高月看到天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变得担忧。她看向姒音:“姒音阁下可有什么条件?” 倒是聪明了不少,长大了。姒音笑了笑:“本尊的条件,便是墨家与纵横皆归隐,不再涉及朝政,不再与阴阳家为敌。你若是能做到,便能带走她。” 天明看着高月,然后看向姒音:“我答应,我代表墨家,答应你的条件,至于纵横....。”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为难。 姒音:“你应当知道,本尊,一向不喜与人讨价还价。” 天明沉默片刻,道:“我会去说服聂大叔与卫庄大叔,让他们暂时避世,不再与阴阳家冲突。” 姒音挥了挥手:“那便等你做到了再来吧。” 天明深深地看了姒音一眼,转身走向高月:“月儿,等我。” 高月迷茫地点了点头,看着天明坚定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口有些难过。 ———— 不久后,姒音便收到了墨家销声匿迹,而卫庄与赤练退出了流沙的消息。 姒音摩挲着手中的幻音宝盒,赵高已死,张良如今也入朝为官,虽韩信得了扶苏的赏识,但韩非若有卫庄相助,即使李斯与韩信联手,也无法撼动韩非与张良分毫,谁又能保证,在权利的诱惑之下,每个人都能保持本心呢?如今卫庄离去,想必扶苏应该放心一些了吧。 ———— 蜃楼的主殿内,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天明定定地看向姒音:“我是来兑换承诺的。” 姒音点点头,转过身,看向身旁的高月,手指一点,破开了东皇太一的封印,缓缓道:“你的身份并不能定义你,你的选择才是你真正的自我。无论你是高月,是姬如千泷,还是阴阳家的人,你都有权利去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你不必像我一般。”她终究还是被自己所编织的枷锁,压得喘不过气。 半晌后,高月扶着自己的额头,感激地看向姒音,然后看向天明,眼中闪烁着坚定:“我选择和天明一起,离开这里,去过自由的生活。” 姒音看着高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那么,从今往后,阴阳家与你再无瓜葛,你的安危,也与阴阳家无关。”她的话语中,既有放下的决绝,也有无法言说的遗憾。说完便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高月看着姒音消失的地方,不自觉上前一步,然后又停下了脚步,垂下了眼眸。 天明看着高月,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意味着高月将彻底与过去告别,也意味着他将要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高月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高月看着他天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开主殿,门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未来铺上了一道金色的道路。 蜃楼的阴影在他们身后渐行渐远,而前方,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充满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未来。他们并肩走在这条路上,背负着各自的命运,也背负着彼此的承诺。 第169章 大结局2 咸阳宫———— 秦王扶苏坐在书案前,手中的毛笔在奏折上停滞,他的眼神透过窗户,仿佛能穿透千里的距离,直达蜃楼。他听闻了姒音与荆天明的交易,也收到了墨家与流沙退隐的消息。他放下笔,轻轻叹了口气。 “韩非曾说,权力是一场无法预知结局的游戏。如今,卫庄的退隐,天明的决定,是否预示着这场游戏即将进入新的篇章?”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宫殿中回荡。 “权力的确是一把双刃剑,所以陛下要将刀刃对准别人,才不会被它所伤。”姒音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扶苏转过身,看着门口的姒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音妹,你这般,真的会开心吗?” 姒音缓步走进殿内,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孤独:“臣妹曾发誓此事只终于大秦,所以,快不快乐,已经不重要了,陛下不必在意。”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无奈。 扶苏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但他知道,这是她选择的道路,他无权干涉:“音妹,你为大秦付出的,朕会记住。只是,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和对未来的忧虑。 姒音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凉:“臣妹从不做后悔之事,选择了这条路,臣妹便不会回头。陛下,你只需记住,臣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她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透了未来的风风雨雨。 扶苏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继续批阅奏折,但手中的毛笔却在奏折上留下了一片模糊的墨迹,那是他无法掩饰的忧虑和对姒音的愧疚。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笔尖在纸上的沙沙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庞大帝国中不为人知的暗涌与牺牲。而这一切,都被静静站在一旁的姒音尽收眼底,她的目光中,是深深的沉静和无尽的执着。她知道,这便是她选择的,属于她的命运,即使她抗争过,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前方的路有但她会坚定地走下去,为了大秦,也为了那个她无法触及的,曾经的自己。 过了一会,扶苏执笔的手一顿,道:“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音妹可有意愿一同观赏民间的花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邀请,也是想借此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 姒音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也好,陛下相邀,臣妹怎敢不从?” 扶苏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知道,这是她答应的另一种方式。他继续批阅奏折,心中却在盘算着上元节的安排,希望能让她在忙碌的权力之争中找到一丝丝的快乐。 三日后———— 上元节的夜晚,咸阳宫内张灯结彩,一片繁华景象。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欢声笑语在街头巷尾回荡。扶苏与姒音并肩走在热闹的集市上,欣赏着这难得的热闹。 姒音看着那些欢快的人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这是她久违的,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她转头看向扶苏,轻声道:“陛下,这样的日子,你可曾怀念?”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扶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朕也曾是少年,也曾向往过这样的平凡生活。但身为帝王,朕的肩上承载的是整个大秦的未来,这样的日子,只能在上元节的夜晚,借着百姓的欢乐,稍作回味。”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坚定。 两人继续漫步,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庭院。庭院中央,一盏巨大的莲花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扶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姒音,轻声道:“音妹,你可曾后悔过,选择了陪伴朕走这条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和歉意。 姒音看着那盏莲花灯,轻声道:“后悔无用,选择了,便是决定了。臣妹从不后悔,因为臣妹知道,陛下需要臣妹,大秦需要镇国公主。”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定。她转头看向扶苏,眼中闪烁着光芒:“而且,这条路,臣妹也是心甘情愿的。” 扶苏:“音妹,你可曾想过,待这天下太平,你我一同游历四海,看尽世间繁华?朕...”扶苏顿了顿,轻咳一声道:“我,还想听音妹唤我一声扶苏哥哥。” 姒音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明亮的月色,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轻轻笑了笑:“陛下莫要说笑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礼法更是不能废,更何况,臣妹的使命尚未完成。待到大秦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臣妹愿退居幕后,守护这份宁静。” 扶苏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音妹,你的心愿,朕会帮你实现。待到那时,朕定会陪你游历四海,看尽世间繁华。” 姒音:“错了,这不是我的心愿,陛下忘记了,那年上元节,陛下曾说过,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陛下看啊,如今的大秦正朝着那个愿景前进。” 扶苏听闻,心中一震,他看向那盏竹制天灯,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许下心愿的少年,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渴望和平的少年郎。 扶苏深吸一口气,看向姒音:“音妹,你说得对,那是朕的愿景,也是大秦的未来。朕会记住,会努力实现,为了大秦,也为了..为了.父皇。”两人在月光下立了一会儿,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们隔绝,只剩下彼此的承诺在空气中回荡。 姒音感受到扶苏的失落,不知怎的,忽然想放纵一次,她微微侧头,笑着道:“虽礼不可废,但现下又无旁人,扶苏哥哥,这盏天灯,还在等着我们许愿呢。”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仿佛想打破这些年来沉闷的气氛。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扶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音妹,你说得对,那我们许个愿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被她的俏皮所感染,心中的沉重也减轻了几分。 扶苏接过姒音手中的天灯,两人一同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下了各自的心愿。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天灯在微风中快速升起,带着他们的愿望飘向了夜空。扶苏看着那盏天灯,轻声道:“音妹,愿我们的愿望成真,愿大秦如你我所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她的深深祝福。 姒音:“愿大秦万世太平。”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喧嚣仿佛在此刻变得遥远,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盏承载着愿望的天灯。这个上元节的夜晚,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抹温暖,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完。) 第170章 番外 数月后,一切事宜仿佛尘埃落定。大秦帝国似乎也朝着姒音等人的期望发展着。 夜色渐深,姒音合上手中最后一本奏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厚厚一堆的竹简,揉了揉眉心,就算扶苏再放心她干政,这活她也干不长啊,这是人干的活?历史上有几个帝王长寿的?看她这几个月大把大把掉的头发,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地中海啊喂! “主子,星魂大人求见。”幽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姒音眉头一蹙,看吧,没完没了的事。 “进。”姒音清冷的声音传来。 门被轻轻推开,星魂走了进来,低着头对着姒音恭敬行了一礼:“主人。” 姒音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地打量着这个曾经狂傲不羁的少年,是了,她现在是阴阳家的绝对掌权者,是阴阳家名正言顺的主宰,自然担得起星魂的一声‘主人’。只是星魂对东皇太一从来称呼的都是‘东皇阁下’,星魂能对她叫出这个称谓,想必是放下了他的骄傲与自尊了,当然姒音并不会因为这一句‘主人’而完全信任他。 “何事?”姒音没有过多纠结,淡淡道。 看着姒音波澜不惊的模样,星魂心中五味杂陈,暗暗咬了咬牙,微微抬头看向姒音,道:“属下在奉命肃清阴阳家内部其余势力时,无意间发现了云霄阁中还有一间密室。” “你是说云霄阁中有两间密室?”姒音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外,毕竟曾经的云中君徐福的云霄阁中有一间密室的事,阴阳家高层人尽皆知。 “正是。”星魂的目光对上姒音的目光,有些小得意,似乎在邀功。 姒音有些无奈,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道:“哦?里面有什么?” 星魂神色凝重,想了想,道:“活死人。” “?”什么东西,姒音投过去疑惑的目光。 星魂:“徐福的药童称他们为药人,是徐福这些年为了研究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而衍生的产物,据药童交代,被试验的皆是活人,这些药人可以像人一样行动,并且力量与速度异于常人,攻击性极强,但据属下观察,他们似乎并没有自己的思想,全靠徐福制造出来的摄魂铃操纵。” 姒音气愤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这徐福真不是个东西!人体实验吗这不是?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拿活人做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这种事哪怕拿到现代也是被大多数人唾弃的存在。 星魂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姒音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星魂:“随我去见陛下。” “是。” ———— 扶苏在御书房内,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中,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疲惫。听到门外的通报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随即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宣。” 门缓缓打开,姒音与星魂步入御书房。扶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姒音的脸上,眼中流露出一抹关切。 “音妹,发生了何事?很久没见你如此凝重的神色了。”扶苏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中满是询问。 姒音深吸一口气,将星魂所发现的云霄阁密室及其中的药人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扶苏。扶苏听着,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紧握拳头,显然对徐福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 扶苏:“来人!把徐福带上来!” 徐福被人从狱中带入御书房,他面无表情,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扶苏怒视着这个曾经的云中君,声音冷冽如冰:“徐福,你可知罪?” 徐福:“不知陛下所说的是何事?” 扶苏怒极反笑,冷声道:“不知?好一个不知!你云霄阁中藏匿的密室,你所进行的那些毫无人性的试验,你竟敢说不知?” 徐福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陛下,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秦的长生不老之术。这些药人,不过是实验的副产品。” 扶苏闻言,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徐福斥责道:“长生不老?你这是在亵渎天理!你用活人做实验,制造出那些没有思想的怪物,视人命如草芥!你的心中还有没有大秦的律法,还有没有朕与先帝的威严?” 徐福却依旧不为所动:“陛下,您难道不想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吗?这些药人,正是臣为了这一目标所迈出的一步。” “够了!”殿内温度骤降,姒音厉声打断了徐福的话,长生不老药是嬴政的毕生所求,也是姒音心中永远的痛。 扶苏看向姒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长生不老的诱惑,但更明白这背后所隐藏的罪恶与代价。扶苏缓缓开口:“徐福,所谓长生不老,不过是虚妄之梦。大秦的江山社稷,需要的是仁德与智慧,而非无尽的寿命。你所犯下的罪行,朕不会轻饶,来人——将徐福带下去!” 徐福闻言,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无法挽回。他奋力挣扎着,声音渐行渐远:“陛下!你不能这样!这是先帝的旨意!陛下......” 扶苏转头看向姒音,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音妹,莫要再自责了,朕会下令彻底关闭云霄阁,销毁所有药人,严惩徐福,以告慰那些无辜的亡灵。” 扶苏的决定让姒音心中稍感安慰,但那些无辜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比如鲛人族,比如沧澜,姒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英明。” 扶苏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坚定:“音妹,这一切并非你的过错。朕早已向天下人宣告,大秦将不再追求长生不老之术,而是致力于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你我皆知,真正的长生不老,是大秦的千秋万代,而非个人的永生不死。” 姒音微微颔首,心中明白扶苏的苦心。她知道,扶苏的决定不仅是为了平息民愤,更是为了给大秦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她轻声说道:“陛下英明,大秦有陛下这样的明君,实乃天下幸事。” 扶苏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深知姒音的心结,他轻轻拍了拍姒音的肩膀,以示安慰:“药人之事,毕竟与阴阳家有关,便劳烦音妹了。” 姒音微微颔首,目光坚定:“陛下放心,此事我会亲自处理,绝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姒音告退之后,带着星魂去了风月楼,她要在这里约见韩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并且韩非如今在大秦的势力根深蒂固,就算不告诉他,他不久也会知道,不如让韩非想想怎么处理那批药人吧。 风月楼内,灯火阑珊,乐声悠扬。姒音与星魂步入其中,便见韩非已坐在一张雅致的桌旁,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171章 番外,云霄阁密室篇 “韩相国,久等了。”姒音缓步走向韩非。 韩非放下玉杯,屏退身边的一众歌女,笑道:“公主何事如此急切,竟要深夜邀约?” 姒音随意地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地说道:“阴阳家出了一件麻烦事,或许需要流沙的帮助。” 韩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哦?如今的阴阳家也会有麻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知是何事,竟让公主也感到棘手?” 姒音轻轻抿了一口茶,将云霄阁密室及药人之事详细地告诉了韩非,韩非听完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韩非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些药人若不妥善处理,恐怕会成为大秦的隐患。不过,公主也知道,如今的流沙,没了卫庄与小莲,实力已大不如前。” 姒音轻笑一声:“韩相国说笑了,以韩相国与张良先生的能力,即便没有卫庄与小莲,流沙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韩相国的心思我当然明白,小心使得万年船,总归是没错的。”姒音说完话风一转:“放心,此次事宜我会亲自处理,韩相国只需派一个人防止意外,顺便当个见证即可。若有人借机用此事发难,好歹也有韩相国为我阴阳家作证。” 韩非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主果然是深谋远虑,如此安排甚好。那么,流沙会派白凤助公主一臂之力。” “多谢韩相国。”姒音站起身来,“夜色已深,我便不再打扰了。明早启程。”说完便带着星魂离开了。 星魂此人虽野心勃勃,但毕竟是阴阳家左护法,并且是他发现了这件事,也表现出了对姒音的服从,带他参与与韩非的谈话并无不妥,此人东皇太一用得,她姒音也用得。 韩非微微颔首,目送姒音离风月楼,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你都听到了?”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正是流沙的白凤。他低声应道:“嗯。” 韩非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把玩着:“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流沙害死了弄玉与墨鸦。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明白,即使没有流沙,他们、包括你的结局也注定是悲剧的。” 白凤沉默不语。 韩非继续开口:“白凤,你我皆知,命运的车轮无法逆转。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未来,如何让那些悲剧不再重演。而这正是流沙创立的初衷,你加入流沙这么久,流沙做的事,你应该看在眼里。” 白凤终于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韩非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此次任务若你能顺利完成回来复命,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到时候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 白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韩非向来言出必行,这番话绝非戏言。他微微颔首,语气坚定:“请大人放心。”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白凤如约而至,四人即可启程,一路上沉默寡言,各怀心事。 抵达云霄阁时,只见小衣带着一群弟子把守,四周一片死气。姒音眉头紧锁,她知道,这里曾经是阴阳家的辉煌,如今却成了罪恶的深渊。 云霄阁密室的大门紧闭,姒音挥退周围把守的弟子,示意小衣来到她身边,留下了幽影把守,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沉重的门扉。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密室内,药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他们或坐或立,动作僵硬,毫无生气。姒音的心头一紧,她知道这些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沦为了行尸走肉,颇有一种古代版丧尸的感觉。 “嘶..”一阵呼痛声传来,姒音回头看去,只见小衣扶着额头,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姒音心下一惊:“发生了何事?” 小衣微微颤抖着,但还是摇了摇头:“主子,属下无事。” 姒音眉头微蹙,小衣身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碍于有人在场不方便说,思及此,姒音道:“既你感到不适,那便与幽影一同守在外面吧。” 小衣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密室中只剩下姒音、星魂和白凤三人,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姒音走到一个药人面前,伸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试图寻找控制这些药人的方法。然而,药人却突然发出一声嘶吼,猛地向她扑来。星魂见状,立刻出手将药人制住,但药人的力量出奇地强大,星魂一时不察,差点被抓伤,姒音见状立刻用寒冰之力锁住了药人的四肢。 环顾四周,姒音心中更加沉重,她知道,这些药人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并且有些药人的躯体已经开始腐烂,应当没有救治的方法了,只能全部销毁。 姒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处理掉吧,交给你了,星魂。” 星魂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袖袍一挥,手中凝聚出一簇紫色的火焰 ,将药人一一吞噬。火焰在密室中跳跃,仿佛有生命一般,将那些失去意识的躯体化为灰烬。 随着最后一缕药人的灰烬在空气中飘散,密室内的阴冷气息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一些。姒音望着眼前被火焰吞噬的残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这些药人不可否认地为徐福的医学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参考价值,可是又有多少人是自愿的呢?若自己不是阴阳家少主,若自己不是能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如今是否也是其中的一员呢? 星魂收起手中的火焰,转头看向姒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主人,这些药人已经彻底被销毁,接下该如何?” 就在这时,铁链拖曳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打断了星魂的话。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被铁链束缚的药人从角落中缓缓走出,与之前那些药人不同的是,这个药人的眼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意识。 姒音示意星魂和白凤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药人。 药人似乎对姒音的靠近有所反应,他的眼中瞬间涌起杀意,姒音心头一惊,迅速后撤,险险躲过一击, 药人却并未追击,而是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与某种力量抗争。姒音凝视着药人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人性的痕迹。 “你……”姒音轻声问道,试图与药人沟通。 药人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在努力摆脱某种控制。但那药人随即又向姒音三人发起了攻击,速度之快竟然与白凤不相上下,甚至有更胜一筹的 趋势。姒音心中一凛,她知道这药人并非寻常之物,或许与徐福的实验有着更深的关联。 星魂见状,立刻施展阴阳家的秘术,试图以法力压制药人的行动。然而,药人的力量似乎不受常规法术的束缚,星魂的法力在它身上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白凤见状,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影,手中白羽射出,寒光闪烁间,与药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然而,药人似乎有着无尽的耐力,无论受到多少次打击,总能继续发起攻势,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觉。 姒音立刻加入了战斗,她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个异常的药人,否则密室内的局势将变得越发不可控。她双手结印,寒冰之力在她的指尖凝聚,化作一道道冰箭向药人射去。 药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身体微微一滞,但很快便恢复了行动。它挥舞着铁链,试图将冰箭击落,然而冰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避开了它的攻击,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它的身体。 冰箭在药人的身上迅速蔓延,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甲。药人的动作变得迟缓,力量也似乎受到了压制。星魂见机不可失,立刻再次施展秘术,这次他将法力凝聚成一条条细长的锁链,缠绕在药人的四肢上。锁链上闪烁着神秘的符文,似乎在抽取药人体内的力量。 药人发出一声怒吼,身体剧烈地挣扎,但锁链却越缠越紧,最终将它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姒音心下松了一口气,准备解决掉这个药人。 “等等!”白凤突然出声制止。 姒音疑惑地看向白凤,只见白凤死死盯着药人,浑身颤抖似乎见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 “怎么?你认识这人?”姒音问完这话,继续施加了一层寒冰之力以限制这药人的行动。 “墨鸦....”白凤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他缓缓地走近药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姒音和星魂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墨鸦,是你吗?”白凤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药人的脸庞,但又害怕那冰冷的触感。 药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在努力回应白凤的呼唤。姒音心中一动,她知道这个药人或许真的与白凤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白凤,你确定这是墨鸦?”姒音轻声问道,她不想让白凤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受到更大的打击。 白凤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泪水:“我不会认错的,他就是墨鸦,可是他明明已经...”明明应该早已死去了啊! 姒音望着白凤那痛苦不堪的模样,也不由得升起恻隐之心,只是这药人,终究不能现世,只能在阴阳家被毁灭。 她轻叹一声,上前一步:“白凤,冷静些。他或许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白凤闻言,双目猩红,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却坚定:“不,就算他变成了这样,他也还是墨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死一次!” 姒音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白凤的情感纠葛,毕竟,面对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但她更清楚,眼前的“墨鸦”已不再是那个鲜活的生命,而是被徐福扭曲实验下的产物,其存在本身便是对生命尊严的践踏。 “白凤,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姒音的声音柔和却坚定,“这个‘墨鸦’体内可能蕴含着未知的危险,我们不能让这份痛苦继续蔓延。既然事情由我阴阳家而起,那我便有责任在这里终结它。”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阴阳家!”白凤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直视着姒音,那双曾经冷静的眼眸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你口中的责任,是否也包括了对这无数无辜生命的忏悔?墨鸦他,曾经是因为我而死,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死一次!” 星魂上前一步:“放肆!” 姒音轻轻抬手,制止了星魂即将出口的斥责,负手而立道:“虽你曾经救我一命,但我也不能放任这种危险的东西留在世上,更不会让你带走他。”看这白凤对墨鸦这么深厚的感情,指不定能为墨鸦做出什么事来,末世文里面杀人养丧尸的也不在少数。 白凤站起身来:“那么,便只有得罪了。” 说完便身形一晃,再次化作了那道令人捉摸不透的白影,直冲姒音与星魂而来。他的速度之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已逼近两人,手中的白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带着凛冽的寒风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姒音眉头微蹙,她并不想伤白凤,但白凤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在愤怒与绝望的驱使下,他更可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而且这个被改造的药人“墨鸦”必须被妥善处理,以免成为未来的祸患。 姒音迅速调整心态,双手再度结印,寒冰之力在她周身凝聚,形成一层透明的冰壁,试图让白凤知难而退。 然而,她低估了白凤的决心,白凤如同一道狂风,毫不畏惧地冲破了冰壁,冰屑四溅,他的身影在姒音和星魂的眼前一闪而过。星魂见状,急忙以气化剑,一道道剑气横扫而出,试图阻挡白凤的攻势。 然而,白凤的身法如同鬼魅,他巧妙地在剑气间穿梭,每一次移动都显得无比精准。姒音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她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 “星魂,别把人弄死了。”姒音提醒道,随后退到了后面,把战场交给了星魂与白凤,如果星魂连白凤都对付不了,那么阴阳家的左护法之位,得考虑换人了。 星魂收到姒音的指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知姒音话中的深意,这不仅仅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更是对他作为阴阳家左护法职责的考验。面对白凤那近乎疯狂的攻势,星魂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战意更浓,他要将这份力量,作为证明自己能力的最佳舞台。 “你今日注定无法带走他。”星魂的声音冷冽而狂傲,他身形一展,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瞬间与白凤缠斗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异常,空气中弥漫着剑与羽交织的呼啸声,以及偶尔因碰撞而迸发的火花。碍于姒音那不能把人弄死的命令,星魂始终未能将其彻底制服。 白凤的攻势愈发猛烈,他仿佛忘却了自身的安危,只想着要救出被囚禁的“墨鸦”。而星魂则抓住了机会,利用白凤情绪失控的破绽,巧妙引导战斗节奏,逐渐将战场局势控制在自己手中。他的剑气愈发凌厉,每一击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与精准的算计,迫使白凤不得不分心防御,攻势渐显疲态。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够了,白凤.....” 这个声音,低沉而熟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接击中了白凤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猛地一顿,身形不由自主地滞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狂喜交织的光芒。转身望去,只见药人“墨鸦”竟在微弱的光芒中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曾经深邃的眼眸此刻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决心。 “墨鸦?”白凤的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迅速收起了攻击的姿态,一步步向药人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又充满期待。 姒音示意星魂停下攻击,两人惊讶地望着这一幕。他们未曾料到,这个被改造得几乎失去人性的药人,竟能在这一刻展现出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 “墨鸦”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尽管那笑容在扭曲的面容上显得异常艰难,“白凤,……你长大了。” 这句话,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让白凤心中的坚冰渐渐融化。他的眼眶再次泛红,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合了感激、怀念与坚定。“墨鸦,是啊!我长大了!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 墨鸦却艰难地摇摇头:“杀了...我...” 这三个字,从墨鸦干涸的喉咙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那是一种对现状的深刻理解,以及对白凤未来的深切期许。 白凤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着墨鸦那双虽然扭曲却依然熟悉的眼睛,那里面的坚定与决绝让他心痛如绞。“不!我不能!我做不到!”白凤的声音颤抖,几乎是嘶吼出来。 墨鸦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抬手,想要触碰白凤,但那只手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他的声音更加微弱,却异常清晰:“白凤,我...已经不是我了。这样的我,只会成为你的负担,成为所有人的威胁。我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怪物。” "不,墨鸦,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你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白凤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缓缓上前,跪倒在墨鸦的身前,双手紧握着那只无力垂下的手,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我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黑暗的结局。" 姒音与星魂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们未曾料到,这场战斗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更未料到墨鸦在最后的时刻展现出了如此深刻的自我牺牲与对白凤的深情厚谊。 姒音轻叹一声,墨鸦的抉择,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勇气,是对自己、对白凤、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姒音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或许,墨鸦可以为了白凤而控制住自己杀戮的欲望?这个想法一出,姒音又暗自摇了摇头,大秦帝国,不能有这种潜在的威胁。 墨鸦嘴角浮出一抹笑容:“白凤,你还是那么心软。”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欣慰,仿佛已经看穿了白凤内心的柔软与挣扎。墨鸦的双眼微微闭合,似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随后又缓缓睁开,目光中多了一份决绝,他双手握住白凤的手,轻轻抚摸着,随后猛地拉住白凤指尖上的银刺没入自己的心脏:“但,正因如此,你才是我所信赖的伙伴。记住,白凤,无论未来如何,你都要保持这份善良与坚韧,继续前行。不要怨恨任何人,作为你自己,自由地活下去吧...” 随着墨鸦的话语落下,银刺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一股鲜红的血液沿着银刺缓缓流淌,染红了两人紧握的手,也染红了周围冰冷的空气。白凤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悲痛,他试图抽回手,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动弹。 “墨鸦!不——!”白凤的嘶吼在密室中回荡,震得四壁嗡嗡作响,却再也唤不回那逐渐消逝的生命。他眼睁睁地看着墨鸦的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直到最后,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灰。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白凤的心也随之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与墨鸦的鲜血融为一体,那是他心中无法言说的痛与悔。他紧紧抱住墨鸦逐渐冷却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份温暖,留住那份曾经的记忆。 星魂与姒音在一旁,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决绝而深情的牺牲,更未料到,在权力的斗争与残酷的现实中,竟还有这样一份纯粹的情感存在。 姒音轻叹一声,此刻也不禁为这份情谊所动。她望向星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们走吧,留些时间给他。” 星魂点了点头,看向白凤与墨鸦的眼神中闪烁着不解与嘲弄,没再多言,转身默默离开了密室,留给白凤一个静谧的空间,让他独自面对这份沉重的失去与深刻的记忆。 密室内,白凤紧紧抱着墨鸦的身体,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空洞的眼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怀中的那份重量,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与痛楚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白凤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他凝视着墨鸦那已经失去生机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明白,墨鸦的牺牲不仅仅是为了他个人的解脱,更是为了让他能够继续前行,不被仇恨与绝望所吞噬。 “墨鸦,我会记住你的话,保持善良与坚韧,继续前行。”白凤低声呢喃,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站起身,目光如炬,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走出密室,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这片冰冷的宫殿带来了一丝温暖。白凤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生命的律动与自然的和谐。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准备好,这一次,他要为了自己而活。 姒音独自站在密室门口,看着白凤抱着墨鸦的尸体缓缓走出。 白凤停下了脚步,有些艰难地开口:“姒音阁下,可否让我带走墨鸦的尸体,他已经不能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了。” 姒音微微一怔,纠结了半晌,只是个尸体,应该不会再翻出什么花了吧:“他用自己的方式,为你,也为他自己,画上了一个悲壮的句号。你有权决定他的归宿。但如果日后他有什么变故,大秦与阴阳家均不会放过你们。” 白凤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阁下成全。”他轻轻抱起墨鸦的尸体,步履沉重地走向宫殿外。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在白凤身后,姒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墨鸦的离去对于白凤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或许,这也是他成长的契机。她轻声叹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白凤能够走出这片阴影,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白凤抱着墨鸦的尸体,来到了一片宁静的山谷。他将墨鸦轻轻放在一块柔软的草地上,四周是盛开的鲜花和轻柔的微风。白凤跪坐在墨鸦身旁,心中默默许下誓言:“墨鸦,我会将你安葬在这片美丽的花园中,让你的灵魂得以安息。我会代替你自由地活下去。” 他开始动手挖掘墓穴,每一下动作都充满了对墨鸦的思念与不舍。终于,墓穴挖好,白凤小心翼翼地将墨鸦的尸体放入其中,然后缓缓地填上泥土。他站在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默念:“永别了,我的朋友,愿你在另一个世界中,能够找到真正的安宁和自由。” ———— 蜃楼主殿内,姒音单独召见了小衣:“说说吧,少司命,今日在凌霄阁密室,发生了什么?” 小衣蹙眉纠结了一瞬,道:“似乎有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涌入了我的脑海中。” 姒音挑眉:“哦?” 小衣:“我似乎看见了小灵成为了药人,被阴阳家的术法所控制,但又仿佛隔着一层迷雾,难以看清。”小衣没说的是,她看见了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两次...一次是阴阳家选拔,而一次是作为小灵成为药人。她不禁在想,若不是主子插手了阴阳家长老选拔,会不会就是她看到的这个结局? 姒音微微蹙眉,安抚道:“莫要多想,小灵如今在道家好好的,徐福也被陛下关押了起来,而此后凌霄阁全面封禁,成为禁地,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小衣点了点头:“是。” ———— 云霄阁之事尘埃落定,姒音回到了咸阳。刚走进风月楼,准备去见韩非,就被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撞了个满怀。 幽影离开将人拉开,姒音眉头一簇:“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她风月楼是要倒闭了?连小孩子的生意都做起来了? “公主莫要动怒。”韩非的声音悠悠传来:“这是犬子,韩修。修儿不得无礼,快向公主赔罪。” 姒音眉头一挑,摆摆手,戏谑地说道:“谁的?紫女?韩相国藏得可真深啊。” 韩非微微一笑:“公主聪慧,韩某这一生如履薄冰,并不想让修儿也踏上这条道路,故隐瞒了公主,还望公主海涵。” 韩非的坦诚让姒音心中一暖,她知道韩非的苦衷,毕竟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权力的斗争无处不在,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韩相国言重了,我怎会不知你的苦心。只是这孩子倒也机灵,将来定能继承你的衣钵。” 韩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望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修儿,你可要记住,无论将来如何,都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韩修点了点头,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坚定:“父亲,我会的。” 韩非:“去找你娘亲吧,我与公主有事要谈。” 韩修恭敬行礼:“是,父亲,孩儿告退。” 姒音暗暗点头,不难看出这个孩子教养极好,若是以后入仕,定能为大秦增添一份清明与正义。 在风月楼的雅间内,韩非与姒音相对而坐,品着香茗。 姒音率先开口:“不知韩相国可认识墨鸦?” 韩非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墨鸦,这个名字我自然不陌生。他曾是夜幕的一员,以其高超的轻功和独特的行事风格在江湖上留下不少传说。但据我所知,他已不在人世多时,公主何以突然提及此人?” 姒音轻轻放下茶杯,目光深邃:“说来也巧,云霄阁密室中的一个药人,被白凤唤做墨鸦。” 韩非闻言,神色微变,眉宇间不禁凝聚起一抹凝重。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公主所言,确实令人意外。白凤与墨鸦曾同为夜幕的杀手,可以说白凤是墨鸦一手带大的,亦师亦友。后来墨鸦为了白凤能脱离夜幕,甘愿背负叛徒的骂名,孤身一人对抗整个组织,最终被夜幕首领姬无夜所杀。白凤不会认错人的。” 姒音微微点头:“原来如此,这便说得通了,对了,白凤呢?”她还想问问墨鸦的尸体怎么处理了。 韩非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打击,回来之后竟然选择脱离了流沙,公主可要给我个说法啊。” 姒音闻言,愣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与理解,她轻叹一声,道:“韩相国,此事我确有责任。白凤的遭遇,我亦深感同情。他心中所承受的痛苦与挣扎,非外人所能全然体会。他选择离开流沙,或许是为了寻找内心的平静,亦或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去纪念墨鸦,这都是他个人的选择,我们应当尊重,不过——此事的确与我有些关系,韩相国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韩非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不如今日的酒钱记在公主账上吧?” 姒音:“???”就这? 韩非轻笑一声:“咳,正如公主所说,这是白凤自己的选择,况且我也承诺过,此次事了,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选择了退出,流沙没有理由阻拦。” 姒音翻了个大白眼,我可去你的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吓本公主一跳。 “韩相国依旧风趣,既然如此,酒钱便记在本公主头上,算是略表歉意。”姒音也忍不住被韩非这突如其来的轻松氛围逗笑,话风一转:“哦,对了,回头本公主会派人告知紫女,少让孩子来这种地方。” 说完不等韩非说话,姒音便已走远了,还回头给了韩非一个得意的眼神。 韩非闻言,脸色一变:“诶!等等!” 韩非急忙起身,想要挽留却已是徒劳,只能望着姒音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他深知姒音这话听起来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细腻,行事自有其分寸。至于紫女与孩子之事,韩非心中虽有计较,却也并未多言,毕竟,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外人无需过多干涉。 风月楼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姒音步伐轻快,心情似乎也因这短暂的对话而变得明媚起来。她心中暗自思量,韩非虽身处权力漩涡,却能保持一份难得的豁达与幽默,实属难得。这样的盟友,无疑是她在这乱世中最为坚实的后盾之一。 第172章 番外 纵横篇 “师哥,放弃吧,想必你也发现了那位公主的不寻常之处,此乃天命所归,就像历代纵横一样,注定会一死一伤。”卫庄的鲨齿抵在了盖聂的渊虹上,眼里竟是战意,仿佛远处的两军的胜败,与他们毫无关系,又或许,他们早已知道了结局。 盖聂目光深邃,凝视着卫庄,渊虹剑身微颤,却未有一丝退让之意。“就算天命所归,又如何能轻易言弃?小庄,你我自幼习剑,所求者何?非但为胜负,更为心中那份信念。若因天命而束手,剑道何在?人心何在?”盖聂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直视那不可知的未来。 “呵,师哥,你总是这般天真。”卫庄轻笑一声,鲨齿剑尖轻轻偏移,并未真正意图与盖聂决一死战,而是以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师哥以为,仅凭你我之力,就能逆天改命?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你我亦不例外。我虽不信天命,却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力量,远超你我所能理解。” 盖聂闻言,剑势微收,却并未放下手中渊虹,他深深地看了卫庄一眼,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霜的眼眸中,既有理解也有坚持。“小庄,你我虽为纵横,但剑之所指,不仅是胜负,更是守护与责任。即便前路茫茫,天命难违,我也要挥剑前行,至少,要无愧于心。” 卫庄缓缓收回了鲨齿,望向远方硝烟弥漫的战场:“师哥,不妨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盖聂微微蹙眉。 “赌这场战争,在你我皆不插手的情况下,哪一方会获胜。”卫庄的声音淡漠道。 盖聂沉默不语。 卫庄戏谑道:“怎么,师哥也认为楚国会输?” 盖聂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穿越战场的硝烟,似乎能洞察到更深远的未来。“我并未断言胜负,只是……这场战争,已非单纯的两国之争。它背后,是无数人的命运交织,更是时代更迭的前兆。即你我便不插手,也无法改变这宏大的历史洪流。” “哦?”卫庄挑眉,似乎对盖聂的见解颇感兴趣,“那么,师哥认为,何为真正的胜负?” “真正的胜负,不在于疆土的得失,不在于城池的攻陷,而在于人心的向背,在于是否能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过上他们渴望的安宁生活。”盖聂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温柔,他缓缓收起渊虹,似乎在那一刻,剑已不再是杀戮的工具,而是守护的象征。 卫庄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师哥,你还是如此心怀天下。但你别忘了,我们纵横家,向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这场赌约,你接还是不接?” 盖聂凝视着卫庄,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好,我接。但这场赌约,不仅仅关乎胜负,更关乎我们对这个世界,对这片土地上人民的看法。若我赢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剑道并非只是杀戮,而是守护与责任的体现,若我输了,也不在阻拦秦国的统一大业。” 卫庄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师哥,你总是这么理想主义。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那位公主的手段下,守护你心中的信念。” ———— 五日后,血色染红天空,战争的硝烟仿佛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盖聂与卫庄站在一座高坡上,俯瞰着战场的惨烈景象。一地断箭残戈,见证了这场残酷的战争。 “师哥,你输了。”卫庄的声音冷冽而坚定。 盖聂神情悲痛地扫过战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半晌,他缓缓吐出三个字:“我输了。” 卫庄依旧目光深邃地看着秦国的营帐,忽然道:“师哥,秦国公主似乎放人了。” 盖聂闻言,心中一震,目光迅速投向秦国的营帐。果然,只见一个黑影抱着一个人迅速离开了秦国的营帐,向远处疾驰而去。 “那是……”盖聂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然后迅速动身追了上去。 卫庄看着盖聂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也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追上了那个黑影,那人果然是夜魇。她怀中抱着的,正是天明。夜魇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夜魇,你……”盖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敌人。 夜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盖大侠,我答应过,会好好保护天明。现在,我做到了。” 卫庄站在一旁,淡淡道:“你背叛了玉衡公主。” 夜魇苦笑道:“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不是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明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 盖聂沉默片刻,开口道:“夜魇,辛苦你了。” 卫庄却冷哼一声:“你在庆幸你能从玉衡公主的眼皮底下把人带走?你可有想过,你能顺利带着天明逃脱,是她授意的。” 夜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主子或许有她自己的计划,但我只在乎天明的安危,有二位阁下在,天明应当安全了。” 盖聂:“走吧,既她已放人,我们也不必再留在此地。” 卫庄微微颔首:“师哥,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别忘了我们的赌约,秦国的统一大业,你已能不再阻拦。” 盖聂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六国的希望之火已然湮灭,秦国大公子与玉衡公主或许能为天下带来一段短暂的和平。” 鬼谷———— “少羽!月儿!”天明自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朴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边,温暖而宁静。 “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天明转头一看,只见盖聂正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 “聂大叔!”天明惊喜地叫道,随即挣扎着坐起身来,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天明!别急,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盖聂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下。 “我怎么会在这里?”天明疑惑地问道。 盖聂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被玉衡公主所擒,夜魇为了救你,不惜背叛了她。” 天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姐姐她...?” 盖聂:“天明,夜魇能顺利救你出来,大概是玉衡公主授意的。但你应当明白,此后,你与她的立场,将变得截然不同。” “对了!”天明激动道:“少羽跟月儿怎么样了?战争如何了?” 盖聂试图安抚天明,却听卫庄那冷漠的声音传来:“楚军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天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盖聂轻轻按住肩膀,无法动弹。 “少羽……”天明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他真的……” 盖聂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是的,少羽在战场上英勇奋战,但最终未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天明沉默了片刻,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那月儿呢?月儿她……” 卫庄冷冷地插话道:“高月被玉衡公主带走了,她似乎对高月有着特别的计划。” 天明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无法理解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曾经的伙伴,如今却分崩离析,生死相隔。 天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曾经对姒音有深深的敬意和依赖,却没想到她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更没想到,是她亲自带兵灭了楚军。 盖聂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天明,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楚国与秦国立场不同,这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天明自嘲地笑了笑:“仇恨?我早已不知道该恨谁了。少羽的死,月儿的失踪,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力和迷茫。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些什么,但现在看来,我只是个无用的废物!”天明握紧手中的非攻,“墨家巨子,不过是个笑话!到头来,我谁也救不了!” 夜魇担忧道:“天明...” “你别说话!”天明赤红的双眼看向夜魇,“你是她的人,如今少羽也死了,月儿也被人抓走,你救我出来做什么?不如就让我在她手里,让我跟月儿一起面对她的手段,她单独放了我,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夜魇哑口无言,夜魇身形摇晃,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缓缓开口道:“为了救你出来,我背弃了主子,背弃了曾经的同伴,你竟然这般看我?楚军的失败,你们被擒,那是你们自不量力,妄图以蚍蜉之力撼动大树,与我何干?!若你觉得我救你出来有错,不若你再去找到她,让她把你与高月关在一处!”说完拂袖而去。 夜魇的离去让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天明呆呆地望着夜魇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后悔。他明白夜魇所言不无道理,但失去少羽和月儿的痛苦让他难以接受现实。 盖聂他轻轻拍了拍天明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天明,你已经长大了,想必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好好休息吧。”说完站起身与卫庄一同离开了房间。 天明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握紧手中的非攻,心中五味杂陈。 姐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已经不再是他的姐姐,对他万般疏离,只可笑他自欺欺人,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如今的她,更只是秦国的公主,只怕这次放他一马,就是在告诉自己,两人之间的情谊已断了。 ‘咸阳不是现在的你能踏足的地方。’‘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吧,我会在咸阳等你。’姒音的话在天明耳边回响。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姐姐....”天明喃喃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 夜幕下,烛火摇曳,盖聂静静地看着卫庄:“小庄,不如再与我打个赌?” “哦?”卫庄挑眉道:“师哥想赌什么?” 盖聂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就赌天明,他能否成为足以自保的强者,更能救出高月,解开她身上的谜团,甚至影响到天下的局势。” 卫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师哥,你这是想借天明的手实现你的梦想啊。” “梦想?”盖聂轻叹,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看见了更远的未来,“或许吧,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天明能在逆境中成长,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他的心中有爱,有恨,有迷茫,也有坚持,这正是我们所有人都在追寻的‘道’。” “你对他寄予厚望。”卫庄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但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师哥的赌注是什么?” 盖聂深深看向卫庄:“若他成功了,那便把纵横的传承交给他,让他继续鬼谷的志向,守护这片天下的安宁与正义。若他未能达成,我甘愿死在鲨齿剑下,由你来带领纵横派继续前行,如何?” 卫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带着些许怒意,开口道:“师哥对他还真是有信心呢,那便赌吧!” 两人间的气氛因这赌注而变得微妙,烛光映照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仿佛预示着即将展开的未知旅程。 ————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鬼谷的青石板上时,天明已然起身。他的眼神中没有了昨日的迷茫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绝。他深知,自己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为了少羽,为了月儿,更为了那些因战争而失去生命的无辜之人,他必须振作起来。 天明站在窗前,望着那逐渐苏醒的山谷,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屋内,非攻紧握在手中,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与信念。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布满荆棘,但他已无所畏惧。 “聂大叔,庄大叔,我想好了。”天明推开门,声音异常坚定,“我要变强,不仅是为了救出月儿,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为了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盖聂眼中露出了欣慰。荆天明已经迈出了成长中至关重要的一步,从悲伤与迷茫中挣脱,选择了直面挑战的道路。 盖聂缓步上前,温和地笑道:“天明,你能有这样的决心,我和你庄大叔都很高兴。要成为强者,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它需要你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与坚持,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真正的力量源自于内心与技艺的结合。” 卫庄在一旁补充,声音虽冷,却满含期待:“不错,武艺是基础,但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性与智慧。鬼谷之道,讲究的是纵横捭阖,洞察人心。你要学会在复杂多变的局势中,找到那一线生机。” 天明挺直腰板,目光如炬:“请两位大叔教我!无论多苦多难,我都愿意承受!” ———— 不久后,祖龙殡天,公子扶苏继位的消息传遍了天下,随之而来的是秦国不再对各家势力猛力打压,这使得墨家之人稍微松了口气。 墨家众人找到了荆天明,恭迎他们的巨子回归。然而,此时的天明已不再是那个冲动鲁莽的少年,他的眼中闪烁着沉稳的光芒,仿佛成长了许多。 墨家又在机关城默默发展了起来,只是这一日,墨家机关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东皇太一站在机关城中藐视着这座曾经辉煌又历经沧桑的机关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身着一袭玄袍,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阴阳之气,仿佛与这世间的光明与黑暗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东皇太一的到来,无疑为机关城平添了几分紧张与不安的氛围。 “东皇阁下亲临,墨家上下倍感荣幸。”墨家巨子,也即天明,缓缓走出大殿,语气中既有礼貌的客套,也不失作为领袖的威严。他深知东皇太一的身份与实力,更明白此人此行的目的或许并不简单。 东皇太一轻蔑一笑,自顾自地说:“呵,这便是她视若珍宝的地方?”随后又把目光看向墨家众人,如同看蝼蚁一般,“放心,本座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他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冷漠,仿佛整个机关城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然而,天明并未因此退缩,他挺直身板,目光坚定地迎向东皇太一那深邃如渊的眼眸。 “东皇阁下若是有何指教,但说无妨。墨家虽小,却也非任人欺凌之地。”天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东皇太一微微挑眉,似乎对天明的态度感到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轻轻一挥衣袖,顿时,机关城内原本平静的空气中涌动起阵阵阴阳之气,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漩涡,将四周的机关部件纷纷卷入其中,一时之间,机关城内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惊呼与混乱声四起。 天明见状,心中虽惊不乱,他深知此等对手非比寻常,必须以智取胜。他迅速调动体内的内力,与手中的非攻产生共鸣,只见非攻在他手中变换莫测,时而为剑,时而化盾,苦苦抵挡着那些由阴阳之气凝聚而成的攻击。 东皇太一见状,停下了攻击,对墨家众人对峙着:“不愧是她带大的孩子,到有几分她的倔脾气,只可惜,太弱了。” 姒音带着阴阳家的左护法星魂与长老大司命默默地走近了众人,墨家之人脸色一变,若是几人联手,如今的墨家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 “东皇阁下,玉衡公主,我们并无意与大秦为敌,但机关城是墨家的根基,我们誓死守护。”天明沉稳地回应,目光中既有坚定也有警惕,他深知此刻的局势紧张至极,任何一步走错都可能让墨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姒音深深地看了一眼天明,然后径直走向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看着姒音,淡淡地笑道:“音儿,你来了。” 姒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东皇太一的目光在姒音身上扫过,忽然叹了口气:“音儿,动手吧。” 她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东皇太一。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姒音动了动嘴唇,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你来这里做什么?” 东皇太一愣了愣,随即笑道:“我来看看,她背叛阴阳家的理由。” 东皇太一继续道:“音儿,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果断决绝,都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你却跟她一样,太过于心软,这让我很失望。” 姒音抬了下眼眸:“是吗?可惜,你的欣赏,不过是建立在利用之上。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利用她对阴阳家的忠诚,让所有人成为了你的棋子。你以为你现在这般做,我会感激你?错了,我只会觉得恶心!” 东皇太一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姒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音儿,可是你如今已经没有了选择,不是吗?” 姒音握剑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咬牙道:“或许吧,你曾经教导我,要忠诚于阴阳家,忠诚于陛下。但是,你却背叛了阴阳家,背叛了陛下。你口口声声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阴阳家,为了陛下。但是,你真正在意的,只是你自己罢了,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姒音闭上眼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随即睁开了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眸,在墨家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东皇太一。 天明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姒音的不易,她似乎每一步都身不由己,那么她为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只是想保护他而已呢? 这时,姒音冷冽的声音响起:“大秦、阴阳家与墨家的恩怨,今日起,一笔勾销。若你们安分些,依旧可以活的肆意潇洒。” 班大师:“若是秦国往后一直实行仁政,墨家自当遵循天道,不再与世相争。”姒音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么,各位珍重。” “等等!”天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跑向姒音,眼神闪烁:“月儿在哪里?” 姒音:“月儿是我阴阳家的人,自然在我阴阳家。” 天明闻言,脸色一喜:“那她没事吧?我可以去看她吗?” 姒音看着荆天明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封印,沉默半晌,最终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上一点,天明只感觉一阵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那是他小时候,在一场宴席上看到的场景,一个人给嬴政献图,欲刺杀嬴政,结果被盖聂所斩杀的画面。还有自己的母亲,拜托小圣贤庄的夫子送自己出皇宫的画面。 姒音淡淡道:“你的名字,叫荆天明,你的父亲则是那个刺杀先帝的荆轲,他的死,皆因我预见了他的刺杀,告诉了先帝,而当时,是你聂大叔亲自动的手。若你能想明白,再来见我吧。” 姒音说完转过了身,带着星魂与大司命离开了这片废墟,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班大师拍了拍天明的肩膀:“天明,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是时候去面对了。” 高渐离叹了口气:“天明,你的身世,是你的命运,也是你的责任。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责任去接受它。你父亲的死,是一场悲剧,也是你成长的起点。你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你是荆轲的儿子,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决定。” 天明:“我会想明白的。” 这一切就像一场权利的游戏,而他正是身处于漩涡之中的牺牲品,这些人或许只是因为愧疚所以在尽他们所能在弥补自己,但天明知道,他不能永远依赖别人的怜悯。他必须找到自己的道路,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命运。 东皇太一已死,不出意外的话姒音便是下一任阴阳家的主人,他要去阴阳家见姒音,去救出月儿。 ———— “在下墨家巨子荆天明,特来阴阳家请姒音阁下放了前任墨家巨子的女儿——高月。” 姒音,拍了拍手,大殿门缓缓打开,少司命牵着高月走进殿内。 天明看向姒音:“姒音阁下可有什么条件?” 倒是聪明了不少,长大了。姒音笑了笑:“本尊的条件,便是墨家与纵横皆归隐,不再涉及朝政,不再与阴阳家为敌。你若是能做到,便能带走她。” 天明深深地看了姒音一眼,转身走向高月:“月儿,等我。” ———— 天明顺利来道了鬼谷,并告知了盖聂与卫庄自己的来意。 卫庄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师哥,阴阳家口气倒是不小,竟想让我纵横归隐。” 盖聂沉思片刻,目光深邃:“如今阴阳家势力庞大,姒音更是才智过人,她的提议,或许是目前最稳妥的解决之道。我们纵横虽强,但始终难敌天下大势。若能借此机会,让其余百家得以休养生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况且,你我二人不是已经早已决定要归隐了吗?” 卫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师哥说得是,可是师哥莫要忘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他能左右天下的局势。”他转向天明,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小子,若你能击败我,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天明闻言,心中虽有波澜,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为了救出月儿,更是对自己能力的一次重大考验,是证明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刻。若阴阳家成为百家之首,以姒音的为人,江湖应该不会再起纷争了。他缓缓拔出背上的非攻。 “请卫庄阁下赐教。”言罢,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骤变,非攻剑尖轻点地面,仿佛与这片古老的土地共鸣,一股不屈的意志自他体内蓬勃而出 剑光如龙,自天明手中非攻剑尖迸发,划破空气的宁静,直击卫庄所立之处。这一击,不仅是对卫庄的挑战,更是他内心信念的宣泄——为了月儿的自由,为了墨家的安宁,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成长与蜕变。 卫庄见状,眼神微眯,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认可。他缓缓拔出鲨齿,剑身寒光凛冽,与天明的非攻遥相呼应,仿佛两股古老的力量在这一刻碰撞,激荡出耀眼的光芒。 “有点意思。”卫庄低语,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贴近天明,鲨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天明的要害。 天明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凭借着这段时间里在墨家与纵横所学,灵活闪避,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非攻剑在他手中变化多端,时而为盾,抵挡鲨齿的凌厉攻势;时而化剑,以巧劲化解卫庄的力道,并寻找破绽。 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山谷内只余下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和两人急促的呼吸。这场较量,不仅是剑法的比拼,更是智慧与意志的较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明逐渐找到了与卫庄对战的节奏,他的剑法越来越流畅,攻势也愈发猛烈。而卫庄,则似乎有意在考验天明,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以精妙的剑招引导着天明,让他在不断地挑战中成长。 今日不行就明日,明日不行就后日,天明日日来挑战卫庄,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休息。 几月后——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剑气纵横,山谷内飞沙走石,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天明的眼神愈发坚定,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救出月儿,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成长,为了向所有曾经质疑他、轻视他的人展示,他荆天明,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少年,而是能够独当一面,守护自己重要之人的强者。 战斗持续了几天几夜。 天明心中一动,回想起墨家众人对鲨齿剑特性的讲解,以及非攻剑改造背后的深意。他深知,若要真正与卫庄抗衡,仅凭现有的剑术还远远不够。在这紧要关头,他必须激发出非攻剑的全部潜力。 “逆鲨齿,启!”天明接下了卫庄一剑并低喝一声,体内真气涌动,非攻剑身开始微妙地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柄形态奇异,剑刃上布满细小倒刺的兵器,牢牢锁住了卫庄的鲨齿剑,这正是专为克制鲨齿而设计的“逆鲨齿”形态。 卫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更深一层的赞赏。他没想到,天明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领悟了非攻剑的精髓,还能将其与鲨齿的特性相结合,创造出新的应对之策。这一招“逆鲨齿”,不仅是对他剑法的挑战,更是对墨家智慧与创造力的肯定。并且这小子毅力过人,还懂得藏拙,出其不备,攻其不意,师哥没有选错人。 “好一招...逆鲨齿,天明,你没有让你聂大叔失望,这一次,算你赢了。”卫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鲨齿剑虽被锁住,但他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沉稳。 天明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释然。他缓缓松开非攻剑,让“逆鲨齿”形态缓缓消散,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剑尖低垂,以示对卫庄的尊重。 “多谢庄大叔,天明受益匪浅。”天明诚恳地说道。 盖聂知道,这一战不仅证明了天明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寻找转机,如何用智慧与勇气去战胜困难。盖聂笑了笑,拍了拍天明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天明。去吧,告诉姒音阁下,我们纵横,愿意遵循她的提议,从此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纷争。但这并非是对阴阳家的屈服,而是我们对天下苍生的另一种守护方式。” 蜃楼———— 天明定定地看向姒音:“我是来兑换承诺的。” 姒音点点头,伸手破开了高月的记忆封印:“无论你是高月,是姬如千泷,还是阴阳家的人,你都有权利去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你不必像我一般。” 高月接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记忆,她是燕国的公主,不属于这里,娘亲也不会希望她留在这里,秦国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她不会帮秦国做事的,她要与天明一起,离开这里,思及此,高月开口道:“我选择和天明一起,离开这里,去过自由的生活。” “那么,从今往后,阴阳家与你再无瓜葛,你的安危,也与阴阳家无关。”姒音随着这句话,身形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高月看着姒音消失的地方,不自觉上前一步,然后又停下了脚步,垂下了眼眸。姐姐她...在怪我吧? 天明轻轻握住高月的手,坚定地说道:“月儿,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两人携手离开了蜃楼。 姒音站在蜃楼之巅,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去吧..带着我曾经做的那些白日梦。 “主子...”幽影有些担忧地开口。 姒音摆摆手:“无事,年轻真好啊。” 幽影一噎,主子不过也才年芳十九而已,幽影试探地问:“主子,如今一切已尘埃落定,不如...” “还早。”姒音再次打断幽影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如今新帝刚上位,免不了有人生出异心,况且我也不放心阴阳家落入旁人手中,你可明白?”如果是高月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只是高月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罢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什么不好。 “是,属下失言了。” ———— “庄!你在做什么?”赤练此刻已经褪去了她那一身火红的衣衫,换上了曾经那她最喜爱的粉色,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红莲公主。 “你真决定跟我一起退出流沙?不留在咸阳保护你哥哥了?”卫庄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他放下手中的剑,转身望向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与复杂。 赤练轻抚过腰间那枚精致的玉佩,那是她身份转换的象征,也是她与过往的告别。“庄,从我选择跟你离开韩国王宫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不再只属于韩国了。哥哥有他的路要走,而我,有我的选择。有你的身边,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卫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缓缓走向赤练,轻轻执起她的手。“那么,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公主,只是我卫庄的女人。”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风雨与波折都化作了过往云烟。赤练抬头望向卫庄,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她轻轻依偎在卫庄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 “师哥,看来我们纵横,是时候真的归隐了。”卫庄看了一眼远处的红莲,话语中带着一丝释然与决绝,仿佛是在为这段江湖岁月画上了一个句号。 盖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向远处的风景道:“是啊,江湖路遥,终有尽头。” 第173章 番外·续 自扶苏继位,便开始推行仁政,减轻赋税,广开言路,推行了造纸术,使得百姓的负担大大减轻。 在扶苏的治理下,大秦的律法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官吏的选拔和监督机制也得到了加强。他提倡廉洁奉公,严惩贪污腐败,使得朝廷风气焕然一新。扶苏还注重农业发展,兴修水利,推广银票货币制度与先进的耕作技术,使得粮食产量稳步提升,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且废除了活祭并提高了奴隶们的人权,比如不得虐待与杀害奴隶等,一些守旧的门派与世家对扶苏的改革心存不满,暗中进行阻挠与刺杀。但扶苏并未因此退缩,而是更加坚定而强势地推行自己的政策。 百姓们对这位年轻的君主充满了敬仰和感激。他们将扶苏视为一位仁慈的领袖,他的名字在民间传颂,成为了一代明君的象征。 ———— 月色动人,烛火摇曳。姒音看着如今大秦的版图,三年间,她与蒙恬已降服了目之所及的所有番邦,可以说,如今的大秦帝国的版图,比她之前那个世界的国家版图还大上一圈。 “主子,陛下要见您。” 姒音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虎符,也好,或许是时候了。 ———— 姒音缓步走入御书房,却发现书房之内还有一人,那是许久不曾见面的胡亥。 姒音对扶苏微微福身:“见过陛下。”然后转头看向胡亥:“亥弟也在?”随即又看向扶苏:“不知陛下深夜唤臣妹进宫所为何事?” 扶苏:“都落座吧,我们兄妹三人,已经许久不曾聚在一起了。”又在姒音探寻的目光中亲自斟了三杯茶,对胡亥说道,“亥弟,不如你亲自告知你皇姐?” 胡亥看向姒音,眼中带着一丝畏惧,随即又得意地说道:“皇姐这三年为大哥平定番邦,皇弟也不曾闲着,如今幸不辱命,已经把罗网余孽全部捉拿归案。” 姒音伸向茶盏的手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两人,没想到扶苏竟然会用胡亥,并且会让胡亥去处理罗网的事,只是罗网乃赵高与李斯的旧势力,这两人又曾想扶持胡亥上位,如今胡亥成功捉拿罗网余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而这件事本与她无关,扶苏深夜召见她又是何意? 姒音思绪百转间,又听胡亥继续说道:“只是罗网乃父皇精心培养的死士,就这般全部灭杀着实是有些可惜,我的本意是想让罗网重新为大秦效力,然大哥却说想听听皇姐的意见,不知皇姐意下如何?” 姒音看向扶苏,淡淡开口:“大哥乃一国之君,想做什么,无需过问臣妹的意见。” 扶苏认真地看向姒音:“亥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罗网比较特殊,交给谁朕都不放心,朕有意让亥弟接管罗网,音妹觉得如何?” 姒音探究地看着扶苏,我的好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胡亥的野心,还是想让我从胡亥那里夺权?又或是想借我之手,让胡亥安分些? 扶苏见姒音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音妹,朕知道你心中所虑。罗网虽曾为赵高所用,但毕竟是我帝国花费多年心血所培养出来的势力,若能重新为我所用,必能为大秦带来更大的利益。朕相信亥弟有这个能力,让罗网重新成为我大秦的利剑。" 姒音心下了然,看来扶苏并非不知胡亥的野心,而是希望她能够成为制约胡亥的力量,否则,这把利剑,怕是要直指大秦的龙椅。 姒音撇了一眼满带希冀之色的胡亥,赞同道:“臣妹也相信亥弟的能力,那这把利剑便交由亥弟管理吧。”随后举起茶盏对胡亥道,“皇姐在这里祝亥弟马到功成,但切记,利剑虽锋利,却需谨慎使用,勿让其反伤己身。” 胡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姒音的话中之意,但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两盏碰撞间不免有几滴茶水溅洒出来。 姒音含笑看着同样饮下茶水的胡亥,意有所指道,“罗网的势力过于庞大,若要重新启用,必须确保其完全忠于大秦与陛下,而不仅仅是他们的统领。” 胡亥心头一颤,面露不满道:“皇姐这是何意?” 姒音放下茶盏,轻笑道:“亥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不无道理。皇姐也不想再处理第二个赵高,更不想这个人是亥弟你。大哥念着兄弟手足的情分,相信亥弟饮下方才那杯茶水后,亦不会让大哥失望。" “你!”胡亥后知后觉拍案而起,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姒音含笑,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阴阳家的一点小咒术罢了,若亥弟能真心为大哥排忧解难,自然会平安无事。” 胡亥心头一紧,惧怕与姒音的手段,毕竟她设计绞杀赵高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于是胡亥恨恨地看向扶苏:“这也是大哥的意思?” “亥弟!慎言!”姒音冷冷地看着胡亥:“大哥乃一国之君,哪里有时间管我们姐弟二人间的小打小闹。” 胡亥看着冷冷的姒音与沉默的扶苏,一时间陷入癫狂:“哈哈哈哈!皇姐!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大哥?你要如此偏帮于他?从前是!现在也是!他扶苏会什么?收服番邦是你与蒙恬做的,追捕罗网是我做的!推行农耕是韩信做的!律法是李斯与韩非改的!他扶苏就知道坐在龙椅上下令,他凭什么能坐这个皇位?!” 扶苏闻言,面色一沉,但依旧保持着帝王的威严。 胡亥说完这话就感觉血脉逆流,一口血喷了出来,同时脖子上也显现出一个诡异的黑色咒印。 姒音冷冷地盯着胡亥:“就凭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能容下你,若是你坐上那个位置,你能否容下我与他?莫要忘了,大哥继位是父皇的遗命,名!正!言!顺!况且,知人善用,也是一个君主的智慧。” 胡亥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他紧握拳头,却不敢反驳姒音的话。扶苏见状,微微叹息,心中明白胡亥的野心与不满,但他更清楚,身为君主,必须以国家为重,不能因私情而动摇。 “亥弟,”扶苏沉声说道,“你我皆是父皇之子,但皇位并非儿戏。你若真心为大秦着想,朕自会重用你。朕原谅你这一次的失态,但,绝不会有下一次了。朕希望你能明白,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 胡亥闻言,心中一震,他明白扶苏的话中之意。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公然反抗。毕竟,扶苏的威望与实力,远非他所能匹敌。 “大哥,我明白了。”胡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会尽心尽力为大秦效力,绝不辜负大哥的期望。” 扶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胡亥虽然心有不甘,但至少在表面上已经接受了现实。至于未来如何,还需看胡亥的实际行动,至少姒音总能让他感到心安。 扶苏看向姒音:“既亥弟已经明白,音妹可否原谅他这一次?” 姒音隔空一指,胡亥顿感身体一松,血脉逆流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含笑对胡亥道:“亥弟日后可要记住谨言慎行,莫要再自讨苦吃了。” 胡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称是。扶苏见状,心中稍感宽慰,毕竟兄弟间的和睦对于大秦的稳定至关重要。 胡亥低下头:“既如此,便不打扰陛下与皇姐了,臣弟告退。” “慢着!”姒音叫停了胡亥。 胡亥敢怒不敢言,只得道:“皇姐还想做什么?” 姒音:“方才亥弟是说将罗网余孽全部捉拿归案了是吧?” 胡亥:“是,皇姐想如何?” 姒音:“想向亥弟要一个人。” 胡亥蹙眉:“什么人?” 姒音:“田言,亦或者——惊鲵。”她可没忘记当初害她被东皇太一囚禁的其中一人便是田言。 至于为什么只要田言,一是田言是罗网在农家的暗棋,不确定日后李斯与胡亥会不会利用农家搞什么幺蛾子,所以废了这一步棋比较好;二是她杀了田赐,当时田言对她可是掩盖不住的滔天恨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三嘛,自然是杀鸡儆猴,让罗网的人明白,胡亥并不能完全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莫要效忠错了人。 胡亥闻言,脸色微变,他深知田言在罗网中的地位,以及她与惊鲵之间的关系。他沉吟片刻,开口道:“皇姐,田言此人有些特殊,若要将她交出,恐怕会引起罗网内部的动荡。” 姒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动荡?亥弟若连一个小小的田言都无法处理,那罗网未来的管理岂不是更加堪忧?” 胡亥心头一紧,他明白自己无法再推脱,只得点头应允:“皇姐所言极是,我会将田言交给你处置。” 姒音满意地点了点头,提高了音量,确保门外之人能听到:“既如此,星魂、幽影陪我亥弟去狱中走一趟。” 今晚她就要看到人,可不会给人假冒和假死的机会。 胡亥咬了咬牙:“皇姐想得真周到,那亥弟便告退了。” 胡亥转身离去,他知道田言在罗网中的重要性,若真的将她交出,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波澜。然而,面对姒音的强势,他不得不屈服,当初设计她叛逃的时候就不该对她心软! 姒音看着远去的胡亥,暗暗摇头,扶苏还是太心软了啊,要杀胡亥,有一万种理由。 姒音转向扶苏:“借大哥的纸笔一用。” 扶苏点头。 半盏茶后,姒音把写好的纸往扶苏身边轻轻一推,道:“这是亥弟身上咒术的解咒方法,要如何使用,相信大哥自有定夺。” 扶苏眼眸微垂,这是怕自己多心啊,怕自己以为她想靠掌控胡亥从而掌控整个罗网,为何音妹一直如此小心翼翼。 “音妹...”扶苏正欲说什么,又看见姒音轻轻推过来的一枚虎符,瞳孔一缩,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姒音淡淡道:“如今番邦已定,这枚虎符是时候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了。” 要知道这一枚虎符可号令四十万铁甲军,若是由姒音拿着它造反,大秦真的可能会覆灭。有这枚虎符,可以说满朝文武无人敢不看她的脸色行事。 扶苏接过虎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枚虎符的归还,不仅是对扶苏的信任,更是对大秦的忠诚。扶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音妹,朕绝不会辜负你对朕的信任。”毕竟这枚虎符交出去,若是大秦想对阴阳家做什么,阴阳家毫无招架之力。 姒音淡淡一笑:“大哥,当年我献上宁洲以求安稳,却落得个宁洲鸡犬不留的下场,但我相信大哥不会让我失望的,大哥要走的路还很长,但我这些年连年征战有些乏了,只想回到蜃楼,偏安一隅。”这些年她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不记得了,太多了... 扶苏闻言,心中一震,他深知姒音对宁洲的深情,以及那片土地上曾经的繁荣与和平。扶苏紧握虎符:“音妹,朕向你保证,阴阳家绝不会重蹈宁洲的覆辙。朕会还你一个更宏伟更繁荣的宁洲。” 姒音微微颔首,她知道扶苏的承诺并非空言,但那些逝去的人,并不会回来了,这是她与大秦唯一的隔阂,也是她在嬴政死前,没再叫过他一声父皇的原因。 扶苏拉过姒音的手,把一枚玉制虎符符轻轻放到她的手心里:“这枚玉符你拿着,此符可号令十万火骑兵,音妹可将他们带回桑海做你的护卫军,音妹处处为朕着想,朕又岂会让音妹心存不安?” 姒音眼眶一红,她知道扶苏的用心良苦,虽然火骑兵不及蒙恬麾下的黄金火骑兵,但在对抗铁甲军时,他们依然能够以一敌三。更何况,骑兵的机动性是铁甲军所无法比拟的。这十万火骑兵不仅是对她信任的象征,,更是让她在遇到大军压境时仍有自保的能力。她轻轻握紧手中的玉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姒音有些哽咽:“大哥...” 扶苏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音妹,朕深知你心中怀有怨怼,但朕希望你能理解,朕始终在竭力弥补往昔的过失。你向来不喜朝堂的纷扰,现在大局已定,音妹可以回到阴阳家,追寻你所向往的自由。明日朕将在百官面前,正式将桑海赐予你作为封地,并封你为桑海王。在那里,你可以构筑属于你的第二个宁洲。” 姒音本想着,扶苏若是收下兵符,她便带着阴阳家驾着蜃楼远走高飞,毕竟没了实权,实在是心中难安啊。本以为无非是收下或拒绝的,然而扶苏的做法在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罢了,当个拥有实权的逍遥王爷也未尝不可。 姒音释然地笑了笑:“多谢大哥!大哥懂我!” ———— 姒音走后,扶苏摩挲着手上的那枚铁甲军的虎符,神色不明道:“章邯,你说,朕是不是做的不好,所以音妹才想离开。” 章邯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陛下,陛下继位三年,百姓无不称赞,若是先皇知道,必定也很欣慰。” 扶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她为何要走?” 章邯一顿,随即道:“以属下对玉衡公主的了解,怕是公主这些年乏了,想去追寻属于她的自由了。” 扶苏苦笑:“原来你和朕想的一样,她的心思还真是人尽皆知啊。可是我们这些人,哪里又有真正的自由?莫说她身为天启者,就算她只是阴阳家的主人,朕也不敢放任她就此离开啊。” 章邯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陛下,或许玉衡公主渴望自由,但她对大秦的忠诚和对您的信任应当不会改变。” 扶苏叹了一口气,收起虎符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扶苏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无奈:“如此也好,她去了桑海,也算还在大秦境内,这般想,朕似乎也就不那么孤独了。” 章邯:“陛下,您并非孤独一人。天下苍生皆仰望于您,而臣等亦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扶苏转过身来:“瞧你,平时一板一眼的,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你说得对,朕还有天下苍生,怎会孤独。”扶苏再次转过身看向窗外,夜风拂过,吹走了一些别样的情愫,音妹,希望你回到桑海,会快乐一些。 ———— 回到公主府,姒音冷冷地看着五花大绑跪在她面前的田言。 田言同样带着满腔的怨恨回望姒音:“先前你杀了阿赐,现如今又想做什么?” 姒音没有废话,一个眼神,示意幽影动手。 幽影如同一道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田言身后,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田言心中一惊,下一秒,便被抹了脖子。 姒音在田言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淡淡地说道:“自然是斩草除根。”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她可太清楚了,至少她对这个世界本来的剧本来说并不是个正派。 随着田言的倒下,公主府内一片死寂。姒音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心中无半分波澜。 “处理干净。” “是。” ———— 次日朝堂上,众人对扶苏的决定感到震惊,却又无一人敢出言反对。李斯等人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祖宗总算要离开朝堂了。 姒音扫视了一下众人,如今朝堂局势已然稳定,李斯、韩非、韩信、张良等多方势力互相牵制,只要扶苏不偏宠偏信,把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倒不用担心这些个文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开始过梦寐以求的逍遥日子了,不过还是得防着一点这些老狐狸,那便把星魂与大司命留给大哥吧。 毕竟星魂可是一直想当国师的,这三年跟她征战番邦也表现的不错,便给他个机会吧,再派大司命盯着点,应当不会出差错。 思及此,姒音上前一步:“陛下,臣妹有一事相奏” 扶苏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臣妹虽然离朝,但朝中仍需有人辅佐陛下,以确保国政稳定。臣妹愿推荐星魂为国师,以其能力,定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李斯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姒音的真正意图。然而,扶苏却显得颇为满意,点头道:“星魂之才,朕早有耳闻。若他能辅佐朕,实乃大秦之福。” 姒音微微一笑,继续进言:“陛下英明。此外,臣妹还建议派大司命担任星魂的副手,以确保国师之职能够顺利进行。” 扶苏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大司命亦是朕信任之人,有他辅佐星魂,朕自可高枕无忧。” 李斯等人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得附和道:“陛下英明,星魂与大司命皆是朝中栋梁,定能为大秦带来繁荣昌盛。”毕竟星魂虽性情古怪却比姒音好应付很多。 随着扶苏的决定,朝堂上的气氛逐渐平息下来。 下朝后,百官统统上前恭贺姒音。 “恭贺桑海王....”×N 然而,姒音却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这些恭维不过是表面文章,真正的心思却隐藏在他们的眼神深处。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然后大步离去。 风月楼———— 韩非戏谑地看着姒音:“桑海王?” 姒音给韩非斟了一杯酒,淡笑道:“尝尝吧,西域运回来的琼浆。” 韩非接过酒杯,轻轻一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果然是好酒,桑海王的品味果然不凡。” 姒音微微一笑,举杯轻抿一口:“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韩非放下酒杯,正色道:“决定好了?” 姒音:“韩相国早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我却还没有。” 韩非:“我还以为我们是一类人。” 姒音放下酒杯:“是,也不是,不重要了。如今我要离开咸阳,风月楼与朝堂之上,便拜托韩相国了。” 韩非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桑海王放心,咸阳城内,一切有我。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手,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姒音轻轻摇头,目光坚定:“我已厌倦了那些勾心斗角,只想在桑海享受片刻宁静。至于朝堂,有韩相国与张良先生在,我自是放心。” 韩非轻轻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我皆知,这天下并非只有咸阳,桑海虽远,却也并非世外桃源。你真的确定,那里能给你想要的自由?” 姒音微微一笑,眼中却透出一丝坚定:“如今你我皆是棋手,但棋局之外,亦有天地。桑海虽小,却也足够我施展拳脚。至于自由,或许它本就不存在,但至少,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战场。” 韩非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不过,若有需要,桑海与咸阳之间,永远有一条畅通无阻的信道。” 姒音轻轻点头,笑着道:“桑海与咸阳城之间,也永远会有一条畅通无阻的美酒之路。” 韩非哈哈大笑,举杯相敬:“那就祝桑海王一路顺风,愿你能在桑海找到属于你的天地。” “借你吉言。”姒音微微一笑,举杯与韩非碰杯,酒香四溢,仿佛预示着未来的美好。 ———— 姒音走后,韩非与李斯相约风月楼。 李斯:“想不到那位能搅动天下局势的人,竟然甘愿如此就离开了。” 韩非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李斯:“师弟,那我们的棋局是否可以重新开始了?” 韩非眼中含着戏谑:“棋局已定,若是师兄不想她回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李斯有些愤然:“师弟应当知道,她想保的只有上面那位,还是说师弟怕了?” 韩非笑了笑:“师兄不会以为她只留了星魂与大司命两人在咸阳吧?” 李斯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揣摩着韩非话中的深意。他当然知道姒音手段高明,绝不会轻易将咸阳的棋局拱手相让。 “师弟想说什么?”李斯追问道。 韩非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师兄,我们都是棋手,但棋局之外,亦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她虽然离开了咸阳,但她留下的棋子却依然在暗中影响着局势。星魂和大司命只是表面上的棋子,真正关键的,是那些我们看不见的棋子。” 李斯沉吟片刻:“师弟就甘心一辈子被人如此操控?” 韩非哈哈一笑:“有何不甘心?我能在大秦做我曾经想做的一切,看看这些百姓。”他指了指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他们生活得很好,不正是我所追求的吗?至于那看不见的手,只要不危及自身,又何必去深究呢?” 李斯沉默了许久。 韩非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师兄可是在后悔?当初借桑海王之手杀了赵高?” 李斯微微一怔。 韩非继续道:“师兄想接手罗网,可惜,她并没有给你机会。” “闭嘴!”李斯恼怒道。 韩非不以为意:“师兄,何必动怒?我们都是为了大秦的未来,只是手段不同罢了。很明显,我赢了。但你我皆知,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李斯盯着韩非,缓缓道:“师弟,你总是这么自信,但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呢?” 韩非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在其位,谋其政。坚守本心,即使有败,但也无悔。” 李斯沉默良久,终于站起身开口道:“或许我知道师尊为什么会更看重你一些了,师弟总是那么通透,受教了。” 韩非:“师兄过誉了,我们各有所长,只是在不同的道路上行走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争斗与猜疑都被抛诸脑后。 ———— 一团奇异的黑雾地飘在空中不解看着这些跟原本设定不一样的剧情,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跟主线不一样,世界却没有崩坏?我...?错了...?” 这时,一个红衣女子踏空而来,走到黑雾旁边:“咦?小东西放下执念了?” 黑雾迷茫地看向红衣女子:“娘...娘亲?” 红衣女子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倒也没错,走吧,娘亲带你回家。” 黑雾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下面姒音的方向:“那她...?” 红衣女子轻轻一笑:“不用在意,她有她的生活,走吧,娘亲还有许多活要干呢。” 黑雾:“我能帮上娘亲吗?” 红衣女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只是黑雾没有看懂:“当然可以。”说罢便带着黑雾凭空消失了。 姒音若有所感地抬头看了看上空,然而视野中并未捕捉到任何异象。唯有一阵轻风拂过,撩动了那白色的秀发。 (完,这次是真的完了,一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