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劫个色》 01太上皇请自重 一字眉,肿眼泡,肉饼脸,没脖子。 三百六十度全死角。 唯一丑中有美的地方便是睫毛弯弯。 她可以接受现在的自己比猪还肥,却实在难以接受这身份的巨变。 这具身体,因实在太过肥胖,上身发育没发育看不出来,下身却粘着令她作呕的物什。 好在是粘着,并不是土生土长,否则,她宁愿再死十次以求穿越回去。 说起来,这具身体有个吓人的名头。 大楚国拥有最高权力的“男”人——宣明帝朱玉。 好一个朱玉,连名字都起的这样珠-圆-玉-润。 当然,这只是曾经的身份。 如今她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三天前一穿来就遭遇厉王朱景禛谋反,她直接变成了太上皇,还是个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太上皇。 “太……太上皇,让奴……奴才伺侯您梳……梳洗……”一个颤抖的男音打破了褚玉的思绪。 褚玉皱眉回头看了看,那男子端着脸盆的手立刻抖了抖,这男子名唤媚色,媚色人如其名,生的唇红齿白,颜色妩媚,是原主朱玉身边一个当红男宠。 褚玉垂下眼眸,不耐的摆摆手:“退下,朕要静一会。” “奴……奴才遵……遵命。” 媚色心中疑惑,自打三天前太上皇醒来之后就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太上皇最怕寂寞,天天莺歌艳舞,酒肉池林,一不高兴就杀人取乐,而如今的太上皇实在太安静了。 他怯懦的缩着脖子正想退出寝殿,一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脸盆,发出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媚色大惊失色,面如死灰,他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太……太上皇饶命。” “出去,朕不想见到你!”褚玉沉声一喝。 媚色的身子如秋风扫落叶般重重一抖。 太上皇要杀人! 他牙齿打颤连话也说不周全,磕头如捣蒜哀嚎着:“太上皇饶命,太上皇饶命,是奴才服侍不周,奴才这就好好服侍太上皇,任凭太上皇用什么招式,就算……算是辣……辣椒沾鞭式奴……奴才也受……” 褚玉心中烦燥,直想骂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搞的她好像是个禽兽。 “打住!朕的意思是让你到殿外侯着去,非诏不得入内!” 媚色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连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殿外。 “哈哈……”殿外传来另一个男宠放肆的笑声。 媚色赶紧伸手在唇上嘘了一声,那人继续嗤笑:“媚色,你是不是当男宠当上瘾了,你当太上皇还是从前的皇上呢?如今他虽还住在无极宫,明儿准保就成了阶下囚。” “春情,你再混说,仔细你的脑袋!”媚色恨恨的骂了一句。 春情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想再讥讽他几句,却觉得他和他不过同是最不入流的男宠,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媚色,你说新帝会不会将那位给……”春情伸出青葱玉指往殿内指了指,又将手横在脖子上作杀鸡抹脖子状。 媚色茫然的摇摇头,他估摸着以太上皇人神共愤的残暴行径,必然会落个被鞭尸的下场。 从前他在皇上身边服侍日日战战兢兢,如今皇上被禁足在太极宫成为太皇上,他为何还这般惧他? 唯一解释:这位太上皇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实在太了。 朱玉素来是个阴沉狠戾,变态无常的性子,虽只有十六却杀人无数。 朝中但凡有忤逆她的人,甚至于有谁敢对他最爱的宠物狸猫翻个白眼,他便将他们囚禁在殿中百般殴打侮辱,剖心挖肝。 他的残暴令人发指,他的荒淫也同样令人发指。 他在宫中建了一座酒池林,命宫女赤身果体追逐戏笑,若有敢不从者,就将她凌虐至死。 他不喜佳丽却好男色,后宫佳男三千。 朝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奸臣当道。 第一奸臣当属国师大人君北衍,他为讨好朱玉从各地搜搂样貌俊美的男宠送入宫中。 他就是被国师大人选入宫中的,跟他一起来的二十个男宠能活下来的也只有他和春情了,其他的男宠不是被太上皇弄死,就是自尽而亡。 这三天,太皇上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心里很慌,失了宠的男宠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不过,如今太上皇今非昔比,太上皇应该死的比他早。 “阿嚏,阿嚏……”褚玉连打了两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嘀咕一声,“妈的,谁在咒我?” 以前,只要闺蜜五花肉一咒她,她铁定打喷嚏,如今五花肉在哪? 想到她和五花肉天天斗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她很惆怅。 这三天,她努力回忆拼接原主朱玉的记忆,很多事,很多人都是零碎的片断,她实在记不太清了。 不过有关这位宣明帝朱玉的记忆却痛苦而变态的。 传闻宣明帝夜夜御十男方休,更有甚者,某一夜宣明帝淫威大发,生生将十个男宠一一拿屁股坐死。 宣明帝深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还是下狠手割了一百二十余人的舌头,从此,宫中再无人敢非议皇帝。 其实这传闻掺杂了太多水分,所以原主朱玉很愤闷,她若真夜夜御十男也就罢了,偏生她连个男人的毛都没御到,搞得她差点憋出内伤来。 朱玉本是女子却打小充作男子养,她的母妃俪妃害怕别人看出端倪,丧心病狂的让人在她下面粘上男子物什,以装的逼真。 朱玉独断专行,在这个世上却唯独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国师大人君北衍,另一个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左相容痕。 国师大人说她年纪小不宜纵情声色,命里需等到二十岁方可宠幸男人。 她虽是个淫君,却能守得住自己,为贪恋美色丢了性命绝不是她的作为。 所以她憋屈的做了夜御十男的冤大头。 朱玉掰着手指头过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御男的日子,谁知异变突生。 三天前,朱玉最信任的国师大人君北衍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联合左相容痕辅助九王叔朱景禛发动宫廷政变,血洗皇宫。 当朝第一奸臣转眼之间变成第一功臣。 一代暴君朱玉被废黜。 据说七日后是个黄道吉日,新帝朱景禛即时登基。 对于新帝是阿猫阿狗褚玉无甚兴趣,她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弄掉这恶心的物什,这破东西粘的她走路都疼。 她叉着粗壮的大象腿,弯下腰手伸向那物什,肚子上层层叠叠的肥肉硌的她很不方便。 用力一扯。 “嘶——”褚玉发出痛苦的叫声。 这物什就像是用502胶粘上的,撕扯之间连皮带肉都要撕下来。 她满头油汗,气喘如牛,不敢再鲁莽行事,只敢采取温柔战术。 转一转,扯一扯。 再转一转,再扯一扯。 卧槽! 坑爹啊! 特么的连一个角都没扯下来。 “长痛不如短痛,老娘就不信弄不了你!”褚玉不服输的冷哼一声。 因她做事太过专注,导致有人入了寝殿都丝毫不知。 进来的人正是朱玉心心念念想要搞到手却又无法搞到手的男人——左相容痕。 容痕想像过各种见到朱玉的情景,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景。 朱玉虽背对着他,可他也是个成年男子,单是从朱玉动作和声音,他已然心领神会。 他素来是个云淡风轻的性子,此刻云也不淡风也不轻了。 太荒淫! 太令人羞愤难当! 他欲悄然离去,奈何一不小心,转身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幸而他身手灵活,稳住了自己。 可这番动静彻底惊呆了褚玉。 只片刻,褚玉已麻溜的将长衫理好,她转过头来猛地抽抽嘴角,脸上肥肉颤得一浪一浪。 她张口结舌的伸手指着他道:“你……你谁?” 容痕怔忡间已收回了失态的神色,他看也不看褚玉,勉强躬身施了一个礼淡着嗓子:“微臣容痕参见太上皇。” “咳……”褚玉试图以咳嗽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铺满肥肉的脸蓦然飞起羞赧的红晕,“哦,是容卿啊!不知你有何事晋见?” “微臣为传国玉玺而来。” “玉玺?”褚玉轻嗤一声,微微抬起肥腻腻几乎要滴出荤油来的下巴看着容痕道,“朱景禛早已命人拿走玉玺,哪里还能再有一个玉玺?” “太上皇何必明知故问,那个玉玺明明是假的。”容痕声音很淡。 褚玉眉心轻拧,有关容痕她自然有些印象,朝堂之上凤毛鳞角敢忤逆朱玉的人。 不为别的,单是容痕月华风清,绝世无双的气度就叫朱玉迷恋成痴,在容痕面前,朱玉惯会放下皇帝的架子做小伏低,只可惜流花有意流水无情,朱玉的满腔热情不过是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容痕有多好看褚玉记不太清,如今细瞧了方看清他的样子,当真是蓝颜祸水。 容痕见褚玉直勾勾盯着自己,忽想到她刚才的丑态,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太上皇,请自重!” 褚玉瞧着容痕一副生怕失身的样子,她干笑一声,站起身来,静静走向他。 她一步步靠近,身上的肥肉抖的波涛汹涌,他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她又靠近一步,鼓的跟皮球一样的肚皮触碰到容痕端严庄肃的官服。 容痕终是耐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加重了语气道:“太上皇!请自重!” 褚玉的嘴角抽的更深了。 褚玉虽不喜欢朱玉,但她终归占了人家的身子,她敢肯定这朱玉就算对不起天下人,却从来没有对不起容痕,可容痕却在朝堂之上列举了她一百二十条大罪。 她摸摸下巴,展了脸上肥肉笑了笑,细缝般的眼里里满是探究的意味:“难道是那个朱景禛派你来色骗朕交出玉玺的?” 容痕微变了脸色,话语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抗拒与嫌恶:“若拿玉玺换太上皇一个自由,太上皇可愿意?” 褚玉心中一动,能穿个越也不容易,她可不愿这样被囚禁在宫中,指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 若能重获自由,她十分乐意,只是记忆深处朱景禛那个人貌似是个老狐狸,他怎可能轻易放了自己。 褚玉沉默良久,半晌点点头道:“除了自由,朕还有一个要求?” 说话间,她眨了眨浓密卷翘的睫毛,细缝般的眼被他朗月的面孔填的满满当当,她冲着容痕露出猥琐一笑,意味深长道:“今晚……” 容痕心重重一落,暗中捏紧了拳头,开始进行强大的心理建设。 献身=和肥猪上床 玉玺=新帝受命于天 孰轻?孰重? “你让朱景禛亲自来见朕。”褚玉淡淡的嗓音轻轻漾开。 容痕如释重负,却也夹着另一种讶异的情绪,他以为只要他一点头,朱玉必定迫不及待将自己剥光猥亵,不想她竟是要见新帝。 再看朱玉的脸孔,形容间已全是淡漠疏离。 这份淡漠而疏离叫他莫名的有了几许不安,他只静立在那里未动。 褚玉眸光投到他脸上:“容卿怎么还不退下,莫非真想献个身?” 容痕脸上蓦地一红,只刹那便归于煙灭,恭身施礼道:“未得太上皇圣谕,微臣不敢擅离。” “太上皇,朕算哪门子的太上皇。”褚玉再不看容痕,只转过身复又坐在妆台前,背对着容痕叹息一声,“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你且退下吧!” 容痕默默退下,他躲过一劫本该高兴,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带着微微痛意。 今晚,他本是背负大楚安宁的重大使命,硬着头皮抱着牺牲色相的决心来的。 纵使,他最讨厌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宠,可国事当头,他牺牲一下小我也是应该的。 结果,太上皇连给他牺牲的机会都没有。 这落差让他莫名的自嘲一笑。 这明明还是那个令他憎厌的朱玉,可却好像哪里不同了。 …… 戌时刚到,宫内陆续点上了黄纱宫灯,往日热闹的太极宫此时一片死寂,就连宫灯也无人去点。 媚色实在瞧不过,自拿竹竿挑了宫灯点上,春情嘲笑道:“媚色,你这般殷勤做什么,这宫里的人都跑光了,你……” 春情嘲笑未完,忽一眼瞥见一缕明黄衣袍,他探头一望,却看见大太监李德胜正挑着八角宫灯弓身走来。 春情脸色一变,抖擞着身子赶紧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皇上。” 媚色也是一惊,跟着跪了下来,二人连眼也不敢再抬,皇帝的身影已往寝殿迈入。 “谁?” 有了容痕乱闯寝殿的教训在前,又是面临这样分分钟都可能丢了性命的境地,现的褚玉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分外警觉。 “皇——上——驾……”李德胜拉长了音调正喊的高亢,朱景禛却摆了摆手。 李德胜立刻噤声,恭恭敬敬的垂侍在一侧。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只狐狸。”褚玉打了个呵欠,声音慵懒。 朱景禛往床上瞟了一眼,淡青纱帐随风而荡,纱帐之后摊着一大坨肥肉,几乎占满了整张床。 “太上皇一个人就寝倒是少有,缺了男人不怕寂寞?”朱景禛低沉微哑的声音幽幽传来,眸中微光意味难明。 褚玉听他含沙射影骂自己淫,心内来了几分气,她透过纱帐瞥了朱景禛一眼,皱眉反诘一声:“还真是有些寂寞,阿狸叔叔,你来帮朕来暖床!” ------题外话------ 妞们!新文来了,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么么么~ 02太上皇好大口气 “我没口气,你才有口气,你们全家都有口气。”褚玉笨重的身子懒怠动弹,脱口便骂。 朱景禛挑眉看了一眼帐中人,思绪忽回到久远的从前,尤还记得小时的她追着自己喊阿狸叔叔。 那时的她虽然骄纵却也是天真烂漫的小孩,他记得很清楚,五岁时她从高高的枣树上落下正好砸在他身上。 他受了重伤,为表歉意她日日来看他。 她对他说:“阿狸叔叔,别害怕,我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就算你落下个残疾,我也愿意嫁你。” “你没有腰,我不要。” 八岁时的她兴奋的扑倒他说:“阿狸叔叔,我有腰了,我可以嫁给你了吧?” “你脸是大饼,我不要。” 到了她十岁的年纪,她抱着滚烫的烤红薯讨好的递给她,她咽着口水对他说:“阿狸叔叔,听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是我亲自烤的红薯,很好吃的。” “我不要,你自己吃。” “不!我不吃,吃了会变胖,你瞧瞧,我腰变细了,脸变小了,你可以娶我了。” “你是男的,我不要。” “呜呜……我不是男的,不是……” 红薯摔落在地被踩成烂泥巴,她捂着脸哭的跑远了。 其实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性子变得越来越乖张,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滚圆。 他和她渐行渐远,直到形同陌路。 她再未唤过他一声阿狸叔叔。 两年前先帝驾崩,当时的他征战漠南,俪妃只手遮天联合外戚扶植十四岁的七“皇子”朱玉登基为帝,俪妃成为容德太后。 从此,朱玉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暴政。 他花了整整两年时间肃清容德太后和朱玉的权势,登上帝位。 如今,她于他而言已无任何意义,他想得到的不过是她手中的那枚传国玉玺。 可不知为何,在听到她再喊他一声阿狸叔叔时,他心内忽然一阵酸涩。 他有些恼怒,这个淫荡的女人到这会子还要耍手段,他上前一步,一把扯下薄如蝉翼的纱帐,倾身揪住她单薄的衣领想将她揪起,无奈她实在太重,他竟揪她不起。 朱景禛瞳仁幽深,黑如点漆,隐着森然不耐的怒火:“朱玉,把玉玺交出来,朕饶你不死!” “咕噜……咕噜……”褚玉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任他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单伸出肉嘟嘟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慢悠悠道:“我饿了,你终归要给人填饱肚子再说。” 朱景禛愕然,在迎上她那对雾蒙蒙的长羽睫之后,他心一软,怒火褪去,脸上再无半点情绪:“李德胜,传晚膳。” “奴才遵旨。” “我甚是怀念烤红薯的味道,让尚食局烤些红薯送来。”顿了顿又道,“我人胖食量大,再多做一些糕点,烫一壶小酒送来。” 李德胜一愣,朱景禛眼中暗光流转,隐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复杂神色,微闪即逝,平静道:“就依太上皇所言。” 褚玉想吃红薯完全是心中怨念。 她本是服装设计院的学生,因她自小独立,进入大学后便不愿伸手跟家里要一分钱,所有学费都是她兼职赚来。 一年前,她兼职成为一名分手师,成功帮一百名情侣和夫妻分手和离婚,就在那一天晚,她完成第一百单。 那是个又冷又饿的冬夜,她一出地铁站就看到一位卖烤红薯的大爷,于是她买了红薯。 香喷喷的红薯勾出她肚子里所有的馋虫,她吞着口水深深吸鼻闻了一下,绿灯亮起,她穿越斑马线。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她被撞飞,手中的红薯也一并撞飞,醒来时,她已穿越到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异世,鼻尖依旧萦绕着那烤红薯的香气。 褚玉忍住饥饿苦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李德胜才来恭请她去偏殿进食,尽管李德胜十分瞧不上这位太上皇,可瞧着皇帝今日形景,是不打算与太上皇撕破脸,他这做奴才的自然也该依主子脸色行事。 褚玉庞大的身躯卷起一股厉风,雀跃的跑向偏殿,李德胜正欲帮她布食,她大辣辣的一屁股落座,差点不曾将束腰圆杌坐翻。 圆杌深深的嵌进褚玉肥硕的腚下,她将宽大的袖袍一卷,手拿红薯将外皮一撕,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朱景禛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心却泛起了涟漪,挥挥手命李德胜退下。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正吃的风卷残云的褚玉,想到小时候她抱着烤红薯递给他时的场景,他内心又升起一股愤怒,这个女人真会耍手段,欲借红薯勾起他的恻隐之心。 嘴角牵起一抹幽凉的弧度,话语里透着森冷的寒意:“朱玉,朕劝你别白废了心思,将……” 褚玉满口食物,鼓着腮帮子,翻个白眼立刻打断道:“难道你不知道打饶别人吃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朱景禛冷嗖嗖的笑了一声,突然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的手掌虽大却不足握住她粗壮的麒麟臂。 就是这种捏了一半的捏法特别显得疼,像要捏碎了她似的。 “朱玉,你当真不知死!” “咳……”褚玉好似被红薯噎住了喉咙,捶胸猛的咳了一声,“噗……”的一口,口里残渣喷了朱景禛满脸满身。 朱景禛彻底黑了脸,万分嫌恶的瞪了褚玉一眼,沉声一喝:“来人……” 余下的字被淹在她宽厚的手掌之中,她的手死死罩在朱景禛的嘴上:“别喊,你就是喊破喉咙也阻止不了老子吃红薯。” 朱景禛幽暗的瞳仁隐着冷戾的杀气,他一把挥开褚玉的手,神色冰冷:“朱玉,朕的耐心有限。” 褚玉见朱景禛动了真怒,眼中氤氲出雾气,泪珠挂在羽睫之上,她抽泣两声,欲作出一个梨花带雨的模样。 只可惜这是个颜值当道的世界,没有丁点颜值,她不是梨花而是猪嚎。 她干脆换了一种幽凉凉的语气:“朱景禛,不管你得不得到玉玺,你终是要杀我的是不是?” “你很聪明,无非是两种不同死法而已。” “哦?”褚玉狠拭了一把眼角的泪,问道,“如何不同?” 朱景禛的声音似冰冷珠玉:“好死和不得好死。” 褚玉眼神一黯淡,果不其然,这个老狐狸最终还是要杀了她,他留她命到现在,又是派容痕施美男计,又是自己亲自前来,可见那玉玺有多么重要。 可那玉玺究竟是在哪儿,她根本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她必须要逃走。 不过依她的体形,翻墙爬窗钻狗洞之内的实在太不现实,唯一可行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从宫中走出去。 她想了想,抬头道:“也罢,朕还是选择好死吧!朕喜欢做个饱死鬼。” 说话间,她复又坐下自顾自的吃起红薯来,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她需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朱景禛倒还残留着些许耐心,吩咐李德胜帮他净了面换了衣服,然后又安静的坐在褚玉对面,眼里一派清冷。 褚玉也不知他想些什么,不露声色的掸了一眼酒壶,她微咳了一声:“阿狸叔叔……” 朱景禛并不看她:“叫朕皇上。” 褚玉磨了磨牙,变了脸露出微笑有一搭没一搭道:“朕身为太上皇终还算是你的长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景禛你如今该年愈二十了吧,国不可一日无后,你该娶个女人充盈后宫了,不如……” 03肥龙在天 “朕自叹于国于民无功,临死前总想做件功德善事以弥补从前所犯下的过错,难道你竟连一个赎罪的机会也不愿给朕?”褚玉深深看了一眼朱景禛,仿佛猜中了什么似的惊叹一声,“莫非你跟朕心心相印,喜欢的不是女人?” 朱景禛却像没听到,压根不准搭理褚玉,褚玉补刀:“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个?” “一地?”朱景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何意?” 褚玉自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朱景禛面前:“来,喝杯酒,关于的问题朕慢慢解析给你听。” 朱景禛看了眼前的琥珀琉璃杯一眼,冷冰冰的望着褚玉含笑带春的眼眸淡漠道:“你不用解析,朕并没兴趣知道。” 褚玉干笑一声,自饮了一杯酒,磨着牙道:“好生无趣的男人。”说完,复又将酒递到朱景禛眼前,肿眼儿微勾,“你若喝了这杯酒朕就给你玉玺,难道你怕这酒里有毒?”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说对了。” 她被噎了一下,对上他的眼:“你不仅是个,还是个小肚鸡肠的。” 说完,她又欲自饮一杯,琥珀酒杯刚触及樱唇,他伸手指了指道:“朱玉,朕要你这杯酒。” 褚玉心里一喜,心道这鱼儿果然上钩了,她在胭脂里下了药,这药还是前主留下的,她就知道这只狐狸疑心病重,若要饮酒必然会饮她喝过的这一杯。 正好这一杯酒融解过她唇上的胭脂,她就不信这只狐狸不中招。 她满心窃喜不敢浮现在脸上,只要她能摸到朱景禛身上的玉牌就可出宫,一出宫天大地大就不信没有她褚玉容身之所。 朱景禛接过酒,神色淡然,若有所思的看了酒杯一眼,继而冷笑道:“朱玉,难道你真的以为朕会饮下这杯毒酒?” 褚玉一怔,这句话尤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了她个透心凉,这个狐狸果然狡猾,根本不会轻易上当,刚刚他只是耍了她而已。 褚玉低低一笑,眼角眉梢竟带着少有的春水荡漾,轻睨了朱景禛一眼起身走向他。 她的眼紧盯着他,发上玉簪擦过他的鬓角,她在他耳朵边轻笑道:“内心阴暗的人想别人也总是这样阴暗。” 说话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压上他的唇,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想要敲开他的牙齿。 朱景禛身子一僵,想拒绝她突如其来的吻,她却伸出了软软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他的唇齿之间。 他的眸子开始变得暗沉。 好软,好香。 好勾魂。 那柔软滑嫩的唇齿相贴让他沉沦,他渐渐的开始有了回应。 褚玉莫名的有些害怕,尼玛!这男人一直不娶妻难道是有什么怪癖,看来他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她只想强上,然后毒晕他,不想他竟然给了回应,这可是她的初吻,就这样葬送在这只死狐狸手里。 他吃到她唇上的胭脂就该晕了,她只要再忍耐一会就可以开溜。 她身子有些酥软,因着她体积实在太过庞大,一软就撞到桌子,桌边的酒壶和杯碟掉落在地。 李德胜站在殿外,听到响动心想蹊跷,却也不敢擅自闯入,只敢侧耳细听,寝殿之内传来一阵男女粗重的喘息之声。 李德胜蓦地僵在那里,心中喟叹:一向待在军营难见女色的皇帝见到肥猪也觉得清秀了? 他不敢打扰一二,唯有尽职值守在殿门之外。 褚玉的心越来越慌,莫非这个药过期了,怎么这只该死的狐狸还不倒下。 她为逃命丢了初吻已是大大的牺牲,难道今晚连身子也要丢了,可想想自己这副身材应该属于安全系数顶级高的那种,这朱景禛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会强占了她吧? 正想着,他果然猛地推开了她,眼里盛满幽不见底的水光,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愤恼的冷笑。 “好一个又肥又荡的女人,朕真该活剐了你。” “剐你老母!”褚玉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倾身如山倒,闷哼一声,“肥龙在天!”小說中文網 话音一落,朱景禛的身子突然被重重一压,眼前只浮现出一坨圆滚滚的肉山,整个人已被褚玉肥龙压顶,跌倒在地。 脑后传来一阵剧痛,他浑身仿佛都散了架,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看着他如死尸般躺倒在那里,褚玉脸上渐渐浮起一个得意的笑。 “小样,就算不毒死你,老娘也能压死你!” 褚玉骂完,迅速的开始收拾包袱,她将宫里所剩无几的金银珠宝和刚刚从尚食局弄来的糕点一应收拾完毕,然后蹲下身子扯向朱景禛腰间的玉牌。 “你?”朱景禛忽然睁开眼,咬牙崩出一个字,伸手欲抓住褚玉的手。 褚玉一惊,重心不稳,跌滚在地,正想爬起来逃跑,他又是翻眼一晕再无生息。 褚玉扯完玉牌,又将他浑身摸了个遍,摸到一只玉雕小狐狸,她想也没想将玉狐狸收入囊中。 她本想趁机一屁股坐死他,可转念一想,她不是朱玉,她是褚玉,她与他算是陌生人。 作为现代文明人,她懂法守法,怎会干杀人犯的事。 不过这人实在可恶,她站起身来狠狠的朝他猛踹了两脚,想想还觉得不解气,直接一脚踩上朱景禛阴郁完美的脸。 本想留个大脚印在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也就罢了,可不知哪来的怨念,她的脚在他脸上碾了一下。 哼! 踩扁你丫的! 叫你成个大饼脸! 爽! 碾的好爽! 褚玉爽的想直接把朱景禛的脸碾成葱油大饼,谁知突然当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单脚立地实在难以掌握胖子该有的平衡感。 “噗通”一声巨响,褚玉将桌子彻底撞散在地,自己也摔了个四仰八叉。 “皇……皇上,你怎么了?”殿外的李德胜的心随着这一声巨响“咚”的一跳。 这两人动作实在太过激烈,不对劲,很不对劲! 李德胜身一转就准备跑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