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多娇媚,太子殿上欢》 第10章 让媳妇摸八块腹肌 乔子衿眼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八块到八块腹肌,不由深吸一口气。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都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真是羞死人了。 “给爷,擦仔细了。” 秦景晨勾了勾唇角,故意凑到乔子衿耳边低声说了这么句,霸道又带着故意逗弄的味道。 乔子衿那晚虽然,已经跟陌生男人发生过关系,但那晚一片黑暗,她连男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更不要说去留意男人有没有八块腹肌了。 那男人又一味的发泄,乔子衿犹如在海里浮浮沉沉,除了恐惧就是疼痛,那里有心情去体会男人的身体? 今朝还是头一回。 秦景晨不但胸肌发达,就连着八块腹肌摸着也是硬邦邦的,像是蕴藏着凶狠的性张力。 她一边擦一边忍不住,隔着帕子感受腹肌的触感,竟有些……有些能理解,为什么那些男人喜欢摸美娇娘的身体…… 啊,不对! 她岂不是跟那些老色批一样? 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这些乔子衿又把头勾得更低些,生怕被秦景晨看出端倪。 秦景晨早就发现她害羞了,那可爱小巧的耳朵,此时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可着很可爱。 不过秦景晨更想看看她俏丽的脸上,现在红成什么样了。 “抬起头来。” 这次不等,乔子衿做反应,秦景晨大手已经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 当乔子衿那一张羞红得芙蓉面暴露在他眼前,他黑眸都跟着深沉了几分,命令道: “下次看见爷不准低头,听见了吗?” 虽然秦景晨说这话,语气还算平和, 但他是主子的身份,还有他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嗜血凶狠,那强大的压迫感,都让乔子衿有一种,生死任由他拿捏的弱小,无助恐惧。 可是,乔子衿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奴婢,怎么能与主子对视? 她看得出来秦景晨现在心情很好, 但若哪天秦景晨心情不好,她若是与秦景晨对视,搞得不好就会像红梅一样受罚,甚至连命都丢了。 又或者是秦景晨,看他刚才跟李奉献说话,觉得她不安分,现在只是在试探? 乔子衿一时捉摸不透秦景晨的想法, 但她下意识的不愿意,跟秦景晨的视线相碰,唯唯诺诺地说: “二,二爷这不合规矩。”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害怕,秦景晨越不愿意放过她。 秦景晨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害怕的眼眸,俯身下来,直到清晰的看见她白皙皮肤上细细的绒毛,这次没有继续靠近。 他说话时,故意把热气喷洒在乔子衿的脸上,看着她白嫩的脸,因为他再度一点一点染上红晕,这让他觉得很有趣。 “你确定要跟我强调规矩?” 他原本是想调戏一下乔子衿,话一出口就不由得,带上了上位者的优越感。 “奴婢不敢!” 乔子衿咬唇,心里再度涌出无法掌控命运,仍由他人摆弄得屈辱。 虽然,她出身妓院,也知道身份卑微下贱, 但她的娘亲是妓院老鸨,又是把她当花魁培养,在妓院里也算是百般呵护,宠爱中长大。 一时间居然受不了,她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不该哭的,拼命想要忍住,害怕引起秦景晨的不悦。 但秦景晨还是皱了眉:“你有什么好哭的?” 乔子衿听出他话里的责怪,眼泪直接不受控制掉落下来,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带了点哭腔: “二爷,你莫要拿奴婢寻开心。” 如果是其他丫环,面对秦景晨的调戏,或许会动了爬床的心思。 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秦景晨这样的贵公子不可能会真地对她动情, 就算是一时兴起,那也是玩玩,等玩腻了,她将面临会非常悲惨得下场。 她没有当主子的野心,只想努力赚钱,好让娘亲,跟姐姐从良,养着她们。 她大着胆子说: “二爷这般高贵的人物,以后一定是要配那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女,您——” 秦景晨突然一把松开她的下巴,喊了一声:“冷月。”不悦地甩袖扬长而去。 乔子衿盯着秦景晨越走越远的背影,忐忑不安的捏紧手中的帕子。 她又惹秦景晨生气了,怎么办啊? “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她担心害怕地默默流泪。 乔子衿突然听见已经走远的秦景晨喊她,立即破涕为笑,提着裙子着急忙慌地追上去。 心里只盼着秦景晨,不要再拿她寻开心了。 第11章 爷给你添置衣裳首饰 乔子衿提着裙摆跑得气喘吁吁,才在定国侯府大门口追上秦景晨,扭头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世子,您这是要去哪?” 秦景晨冷声道:“你这么笨,当然是把你送回去!” “啊?”乔子衿吓得脸色惨白,恳求道,“求世子爷开恩,给奴婢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不要送奴婢回去。” 她好不容易从妓院那个火坑出来,怎么能再回去?说着就要跪下。 秦景晨赶紧一把抓住她手臂,将她扶了起来,“爷跟你开玩笑,你都没听出来?” 乔子衿垂眸,像是雨中的花苞,轻抖着,惹人怜爱。 她恭顺谦卑地说:“奴婢愚笨。” 秦景晨想到初见乔子衿时,她一身狼狈,若不是自己出手相救,怕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秦景晨不禁觉得乔子衿性子太过绵软,胆子又小,若是没有他护着,肯定会被欺负死。 他本来想说几句安抚乔子衿的话,但一开口就变成了,“ “瞧瞧你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爷亏待你一个丫环。” “爷今天,亲自带你去添置些衣裳首饰。” 乔子衿心中暗喜,秦景晨都愿意给她置办衣裳首饰了,想必不会再赶她回去。 一路上,乔子衿被京城街上得繁华看迷了眼。 乔子衿自小在妓院长大,被她那当老鸨的娘亲当做花魁培养,自然也见过不少好东西。 只是她那当老鸨的娘亲,为了保持她的神秘感,在她拍卖初夜之前,都把她藏在妓院中,不让她见外人。 这也导致她虽在京城长大,今天却是她第一次出来逛京城的大街。 她在看街上的风景,秦景晨却在看她。 乔子衿这会整个人似都轻松快活起来,忐忑不安,羞涩都没了,千娇百媚的脸上荡漾着笑意。 这小婢女,过分卑微胆小,让他心烦恼火,又惹他心疼。 此时自然流露出小婢女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天真好奇,又让他心动。 “爷,您要带我去哪卖衣裳啊?” “到了。” 秦景晨话落下,马车停在了多宝阁门前。 乔子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顿时就被漂亮的衣服,光彩夺目的首饰,看得眼花缭乱。 小二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乔子衿是个得主子宠的,拿好些头面首饰,衣裳出来供乔子衿挑选。 这些东西,跟她在妓院当花魁时用的那些比起来,要低调素净太多,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只是太多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正打算挑个看上去最值钱的,就听见秦景晨不满意地说: “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也敢拿出来污爷的眼睛!” 从楼梯下来的掌柜听见了,忙笑哈哈上前:“世子爷息怒息怒!马上就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您拿来。” 很快,小二就重新拿了更多的衣裳首饰,供乔子衿重新挑选。 乔子衿直接选了珠宝首饰最多的头面,衣裳也选了最贵的。 秦景晨却觉得太俗,“你这是什么眼光?你穿这一身,可别说你认识爷。” 乔子衿郁闷,垂眸道:“那我去换了。” 秦景晨看她不舍的样子,嗤笑出声:“你喜欢就留着吧。” 接着,秦景晨又让掌柜把他看上的那套头面,跟搭配的衣裳拿过来给乔子衿试穿。 不得不说,秦景晨的眼光确实很好,乔子衿穿戴上他挑选的,一下就把京城那些名门贵女都比了下去。 掌柜都忍不住由衷感叹:“这身仿佛,就是专门给您做的,太好看了!” 这么一装扮,谁敢相信她是个婢女,只怕说是公主,都有人相信。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秦昭勋一高兴,把她一年四季的衣服首饰,全都置办齐了。 掌柜赚了那么多银子,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朵根子了。 秦昭勋正要带乔子衿一起回去的时候,被他的朋友喊走了,让车夫送乔子衿先回府。 乔子衿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些衣裳头面,笑得眉眼弯弯。 这些东西全部卖了,肯定能卖不少钱! 让娘亲跟阿姐从良,再买套宅子,让她们寻个正经的营生,不知道够不够? 乔子衿心里正美美盘算着,马车突然在一声嘶鸣中停了下来。 接着,就看见一只女子的手猛地把车帘撩起,与此同时女子的脸,也暴露在乔子衿眼前。 乔子衿看得一愣,这不是姜静婳的丫环,李玉芳吗? “贱人!居然敢坐秦世子的马车,还偷了这么多贵重东西!” 李玉芳指着她的鼻子怒骂,跟那晚在姜静婳面前挑拨,险些害她丧命的样子重叠, 一时间新仇旧恨在心中燃烧起熊熊怒火。 她刚要怼,就看见车夫朝李玉芳恭敬行礼: “见过玉芳姑娘。” 李玉芳冷哼一声,命令车夫,“把那贱人的衣服给我剥了,让她自己走回去。” 街头热闹非凡,人潮汹涌。 李玉芳拔高声音催促:“还不快去!” 乔子衿拧眉,不知道李玉芳为什么敢命令定国侯府的车夫? 接着就听见车夫为难地对她说: “世子爷虽然让我送你回侯府,可玉芳姑娘如今是世子爷身边的红人,我也得罪不起。” “乔姑娘,要不还是你自己动手吧?” 第12章 这事他管定了! 乔子衿一愣,指着李玉芳问马大壮,“你说她是景晨世子爷身边的红人?这这么可能!她明明是礼部尚书少夫人身边的丫环。” 李玉芳嘲讽道:“今天我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马大壮,你告诉她。” 马大壮闻言,对乔子衿说:“玉芳姑娘不但是礼部尚书府送来,给咱们世子爷的试婚丫环,更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 “等礼部尚书府的千金嫁过来,当了世子妃,玉芳姑娘必定也要抬为姨娘,当咱们主子的。” “可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 救命恩人,试婚丫环? 乔子衿震惊半晌才消化完,虽然知道秦景晨迟早都要三妻四妾,但没想到这么快,要娶的还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 偏又派了跟她又仇怨的李玉芳当试婚丫环,还不知道怎么就对秦景晨有了救命之恩。 她意难平又无可奈何,但也没动。 李玉芳看见她还杵在那里,顿时感到被挑衅,立即狐假虎威地说: “马大壮!你再不动手,回头我就告诉世子爷,说你跟乔子还偷了府中财务打算私奔,被我当街抓获!” 秦景晨带乔子衿进多宝阁买首饰衣裳的时候,马大壮并没有跟着进去,一直在外守着马车,也就不知道乔子衿得了这么多赏赐。 他以为那些东西,都是秦景晨让乔子衿带回府的。 此时听李玉芳要给他冠上偷东西,私奔的罪名,吓得颤声大喊: “玉芳姑娘,玉芳姑娘,万万不可啊!您这是要我的命……” “那你还不快去!” 玉芳厉声呵斥,马大壮不再犹豫。 马大壮边朝乔子衿逼近边撸起袖子,“乔子衿,得罪了。” 乔子衿吓地转身就跑,却被马大壮一把抓住,用力拽了回来,当街摁在马车上就要撕她的衣裙。 她急得拼命挣扎。 她原本就是妓女出身,名声不好,若是让定国侯府其他主子知道了,她被当街拔光衣裳,一路走回去,怕是定国侯府也容不下她了。 就算妓院老鸨是她娘亲,怕是也只能让她当最低贱的妓子。 她还不如直接死了! 眼看着周围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管,倒是有不少男子等着她被扒光了,露出饿狼般垂涎欲滴的表情。 就在乔子衿要被马大壮强行当街拔掉衣服的时候,突然传来道男声: “住手!!” “你是哪个作死的,敢管定国公府的事?” 李玉芳猛地回头,嚣张地瞪向来人—— 来人身高腿长,穿着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冷白皮,五官精致,黑眸深邃,浑身散发出历经世事后的沉静与淡然所沉淀得忧郁气质。 “严,严昭勋!” 锦衣卫指挥使! 严昭勋凶名在外,背地里大家都喊他“阎王”,若是哪家的小孩啼哭不止,大人就会拿严昭勋吓唬,立即就不敢哭了。 李玉芳只是想,给乔子衿一点教训,没想到却把严昭勋这个阎王给招来了。 就连她主子的公爹,礼部尚书大人,在严昭勋面前都要讨好巴结着。 李玉芳吓得脸色惨白,差点跪了。 不过转念一想,乔子衿只是个贱婢,严大人这样大权在握的人,怎么会在意她们这些丫环之间的争执? 李玉芳:“奴见过严大人。这贱婢偷了主家的东西,被奴当街人赃俱获。” 乔子衿不认识严昭勋,但认得他穿的飞鱼服,绣春刀,“噗通!”一下猛地跪在他面前, “奴婢冤枉!” “冤枉?”严昭勋精致忧郁的脸上荡出一抹笑,“冤枉你偷东西,与人私奔?” 乔子衿盯着他的黑色官靴,刚要答话,被李玉芳抢先开口: “严大人您公务繁忙,不敢劳烦您管定国侯府的后宅之事。” “既然被本官遇上了,这事本官还就管定了!” 一道傲慢的声音从乔子衿上方传来,接着她的下巴被飞鱼刀挑起,被迫对上一张精致忧郁的脸,深邃的黑眸中含着的笑意,却让她全身发凉。 第13章 世子爷好威风 "奴婢没有!还请大人明查。” 乔子衿跪在地上,朝严昭勋重重磕头。 李玉芳大声道:“严大人,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她偷东西。” 她很怕严昭勋,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严昭勋挑眉,深邃的黑眸里闪过兴趣,“说来听听。 “证据就在马车上!” 李玉芳闻言,心里没有那么怕了,还多了要借严昭勋的手,让乔子衿更惨的亢奋。 她一把撩开马车帘,露出放在里面的几个箱子,还有软垫上的黄金珠宝首饰。 围观的人看得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都觉得这下子证据确凿,毕竟乔子衿只是个奴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乔子衿肯定要完蛋了! 严昭勋看了眼马车上的黄金珠宝首饰,垂眸问跪在脚边,瑟瑟发抖的乔子衿,“这些可是你偷的?” 乔子衿一个劲地摇头:“奴婢没有,这些不是奴婢偷的!” “不信,您可以去问世子爷。” 她搬出秦景晨这个靠山,李玉芳的脸色逐渐惨白,眉眼间都是害怕愤恨,还有几分对她的厌恶。 李玉芳在她面前狐假虎威,真遇到像严昭勋这样真正的大老虎,就胆小如鼠,欺软怕硬! “这么说,是她冤枉你了。” 严昭勋嗓音带着看好戏的愉悦。 乔子衿想到李玉芳如今,不但是秦景晨的试婚丫鬟,还是救命恩人,以后还要当姨娘,秦景晨未来的世子妃,更是李玉芳的主子。 她颤声道:“奴,奴婢不敢。” 说完又要磕头,下颌却被严昭勋用鞋尖抵住,不敢动弹。 “你撒谎。” 严昭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得去我那里喝杯茶才行。” 严昭勋那里会请她一个卑贱的丫环喝茶? 铁定是想抓诏狱! 她吓得浑身发凉,手心都是冷汗。 她之前在妓院,就听说诏狱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里面的刑具一个比一个可怕,让人生不如死,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听到诏狱,就连旁边长得五大三粗的马大壮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想说什么,但被李玉芳一个眼神制止了。 马大壮看了眼乔子衿羸弱的身体,忍不住露出同情。 李玉芳倒是巴不得乔子衿去诏狱,这样就没有人知道那些秘密了,跟没有人跟她抢往后的荣华富贵。 她朝严昭勋行礼,“任凭严大人做主。” “嗯。” 严昭勋心情愉悦地勾唇,松开抵着乔子衿下颌的脚,转身,“带走。” “不,不要,不要抓我去诏狱!我真是冤枉的……” 她害怕地大喊,眼泪都吓出来了。 进了诏狱,她肯定会被折磨虐待死,比当妓女还惨! 眼看着锦衣卫靠近,她根本不敢跑,更不敢反抗。 就在锦衣卫伸手要来抓她的时候,突然被人飞踢摔到在地。 “砰!” 乔子衿吓得愣住,眼睁睁看着锦衣卫摔出去一丈多远,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她转眸,看见突然救她的人居然是秦景晨,喜极而泣,“世子爷!” 秦景晨被她这么惊喜地望着,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他下意识地装起来,只是淡淡“嗯”了声。 “景程世子好威风啊!居然当街打锦衣卫。” 严昭勋似笑非笑地回头,看过来。 他身边的锦衣卫纷纷拔刀相向,吓得周围围观的人都赶紧跑了。 第14章你给爷嚣张起来! 秦景晨一扬下巴,嚣张地道:“就打了,怎么着?” 说着,他双臂在胸前交叉一抱,挑衅道,“看不惯,过几招?” “素问二爷武艺高强,早就想赐教一番。” 严昭勋飞鱼刀猛地出鞘,浑身杀伐之气暴涨。 锦衣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严昭勋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说上千,只怕也上百了。 严昭勋手里的飞鱼刀折射出寒光时,乔子衿下意识地挨向秦景晨寻求保护。 其他锦衣卫,快速将秦景晨团团包围,亮出飞鱼刀的刀锋直逼而来。 “二爷!” 李玉芳吓得尖叫。 马大壮虽然没有叫出声,但也吓得脸色惨白,因着身份不得不护在他们所有人身前。 乔子衿惊恐不安。 马大壮只是个车夫,根本保护不了他们。 秦景晨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寡不敌众。 若是秦景晨伤了半根汗毛,定国侯府的大夫人肯定会要了她的小命! 只是秦景晨一直都说自己是他的人,还买了那么多贵重的衣裳头面首饰,当初秦景晨之所以会救素不相识的自己,不就是心软吗? 不如拼一把! 乔子衿咬牙,“噗通!”一声跪在秦景晨身前,替他挡住直逼而来的刀锋。 乔子衿地狱来的阎王严昭勋磕头,“严大人!” “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愿意跟您去诏狱。” 此话一出,整条大街都跟着安静了。 只有乔子衿边磕头边哀求的声音。 “谁准你求他了?没骨气的东西!” 秦景晨大手一伸,抓住她的后衣领,霸道地将她整个人提溜起来。 “把眼泪给爷擦干净了!” 秦景晨看见她小脸上的泪水,没好气地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爷连个丫环都护不了,你是想让爷被人笑话吗?” “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就待一边凉快去,别打扰爷办事。” 秦景晨将她丢给马大壮照看,挥剑迎战。 大街上立即响起了冷兵器相互撞击的声响。 “锵!” 秦景晨跟严昭勋两个人武功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从地上打到了屋檐,看得乔子衿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严昭勋一刀朝秦景晨的脖子砍去,只有板寸的距离时骤然停下。 与此同时,秦景晨的剑也在离严昭勋咽喉处半寸顿住。 势均力敌的两人,四目相对。 乔子衿站在旁边,都感觉出了两人之间浓浓的敌意。 严昭勋忽然勾唇一笑,先收了刀,“二爷,承认了。” 随即,他转身离去,身后的锦衣卫也随之呼啦啦地离开。 乔子衿捂着胸口,总算是躲过一劫。 李玉芳已经冲到秦景晨身旁,担心地问: “二爷,你有没有伤到?快让奴瞧瞧!” 秦景晨:“无妨。”说着,躲开了李玉芳伸过来的手。 李玉芳面上闪过失落,接着感叹道:“二爷,您素来心善,可乔子衿偷盗您的财务,本就该死!” “实在是不值得您为了她,得罪严大人,回去让国公爷知晓了,肯定要生气。” 她其实还想说,严昭勋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之前就跟定国公有嫌隙,正愁抓不住定国公府的错处。 秦景晨如今,跟将把柄送给严昭勋有什么区别? 可她不敢,就算秦昭勋已经因为她的救命之恩,把她抬为通房,可也只是个通房而已。 她说完窥见秦景晨的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奴婢也是害怕,锦衣卫参一本定国公管家不严,您……” 秦景晨没有看她,眼里像是只看得见乔子衿一样,她恨不得抓花乔子衿那张狐媚子脸,妓院出来的淫才贱人,惯会勾引男人。 接着,就听见秦景晨冷声问乔子衿:“爷倒是小看了你,竟是个胆大包天的!” 乔子衿下意识就要跪下去,“奴婢该死。” 李玉芳幸灾乐祸地插话,“要不是她偷东西,又怎么会给二爷招惹这样大的祸事?” “二爷,往后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吧,我一定会好好替您管教她!” 乔子衿垂眸,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只能自我安慰,虽然去伺候李玉芳肯定会受搓磨,但怎么也比去诏狱好。 秦景晨看着她这不知道反抗,任由拿捏的胆小怯弱样,不爽地拧眉。 “乔子衿,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子衿抿了下唇:“奴婢是二爷的人,自然是听二爷做主。” 她这谦卑恭顺的模样,把秦景晨给气笑了。 “没用的东西!瞧瞧你,哪有半点爷身边丫环的样子?尽管给爷嚣张点。” 乔子衿疑惑地眨巴了下大眼睛。 秦景晨这是想让她怎么嚣张? 她是很想大嘴巴子扇李玉芳,可李玉芳是秦景晨的救命恩人啊,如今更是秦景晨的通房丫环。 第15章 你让二爷把我也收了吧 秦景晨恨铁不成钢地说:“傻丫头!别人冤枉你,欺负你,现在有我给你撑腰,你还不知道打回去?” “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乔子衿窥了眼李玉芳,声若蚊蝇地回:“二爷教训得是。” “下次让爷知道,因为你在外面落了脸面,要你好看!” 吓唬完乔子衿,他又冷声质问李玉芳,“你亲眼看见她偷东西了?” “难,难道马车上那些头面首饰不是……” 李玉芳涨红着脸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看见秦景晨护着乔子衿,就知道她想差了。 马车上那些她做梦都想得到的头面首饰,很可能真就是秦景晨送给乔子衿的。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她都嫉妒得不行。 秦景晨指着李玉芳,跟马大壮,“还不滚回去,自个儿领罚?” 马大壮跟李玉芳齐声应是。 李玉芳恭顺地垂首,交叠垂在小腹前的双手,因为太过妒忌掐出了指痕。 秦景晨上了回去的马车,还在教训乔子衿,觉得不好好教训,往后肯定会被欺负了去。 毕竟乔子衿现在是他的人,乔子衿被欺负,就是打他的脸。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与人相处的,既然成了我的人,往后就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出了事,有爷给你撑腰,你尽管嚣张些……” 乔子衿恭顺地听着,心里感动,委屈又害怕,眼圈忍不住发红。 可这些话,她万万不敢当真,只是吸了吸鼻子,“二爷教训得是,奴婢听二爷的。” “那你委屈什么?又没说要罚你,把眼泪给爷憋回去,不许哭 出来!” 乔子衿努力吸鼻涕,却冒了个鼻涕泡泡,脸腾地下涨红。 “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好玩。” 秦景晨仰头大笑,乔子衿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丢死人了。 秦景晨给她递帕子,软声道:“好了,这事本就是李玉芳冤枉你,该死的严狗更是借题发挥,寻你找个由头找我们定国侯府的麻烦。” “我回去了,自然会跟父亲说,你不要随便往自个儿身上揽错处。” 他怕乔子衿犯傻,到时候回去了又受他娘罚。 “奴婢晓得的。” 秦景晨觉得她还是没完全明白,又教训道:“以后不准你再挡在爷的前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爷是孬种!” 乔子衿嘴上恭顺地应“是。” 觉得秦景晨,跟她以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就算是跟她最亲近的阿娘,若是对方银子给得够,不要说脸面了,就连她这个宝贝女儿也是舍得卖的。 秦景晨身为定国公的二少爷,自然不缺钱,却要为了面子护着她一个丫环。 人和人差距还真是大啊! 回府后,秦景晨命人把他赏赐给乔子衿那一箱箱东西,往乔子衿房间里抬。 乔子衿忙拦住:“二爷,奴婢只有一间屋子,怕是放不下这些。不如先放在您库房吧?” “反正奴婢人都是您的。” 她怕这样招摇回去,让府里的人知道了,树大招风惹麻烦。 秦景晨却因为那句是他的人,给取悦到了,直接豪爽地送了乔子衿一套宅子。 “你是奴婢,不能拥有个人财产,虽然房契上写的是爷的名字,但爷赏给你了,你就当自己的用。” “爷给你买的首饰这些,先给你放在这,你随时都可以来取。” 说着,秦景晨将一串钥匙塞到她手里。 她握着还带着秦景晨体温的钥匙,望向秦景晨,难以置信。 “那我能带别人来这里住吗?” “都说是你的了,还问什么废话?” 这下子,她买宅子的钱都省了! 秦景晨赏她的衣裳首饰头面当了,肯定够给阿娘还有阿姐赎身了。 她激动地朝秦景晨行礼谢恩:“谢谢二爷赏!” 秦景晨仰着下巴,清高地“嗯”了声,压都压不住的唇角却泄露了他此时的愉悦。 他身为定国公最受宠的少爷,不知道赏赐了多少人,但从来没有让他这么开心过。 尤其是看见乔子衿,那欢喜,满眼都是对他的感激,仰仗,这感觉太好了。 乔子衿跟着秦景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阿姐。 “小妹!这位是——” 乔艳姝眉眼含笑,眼波流转地盯着秦景晨问。 乔子衿忙道:“他就是定国公的二爷。” 乔艳姝妩媚地朝秦景晨俯身行礼:“见过二爷。” 秦景晨拧眉。 眼前的女子,虽然妩媚风流,但一看就是烟花之地的人,一身的风尘味。 乔子衿性格单纯,怯懦又好骗,简直就是眼前女子的下饭菜。 秦景晨刚要把乔子衿带走,就听见女子道,“奴家是乔子衿的阿姐。” 秦景晨一愣,想到阿姐也有很多种,于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乔子衿。 乔子衿第一次,为有个当妓女的阿姐感到脸红,再想到自己也是从妓院出来的,更是自卑。 她红着脸,垂首道:“对,她是奴婢亲阿姐。” 秦景晨惊愕地挑眉,看了看她们姐妹,并没有从她们的五官中找到相似之处,气质更是天差地别。 他突然就很庆幸,自己是乔子衿第一个男人,还阴差阳错把乔子衿从妓院捞出来,没有让她变成跟她阿姐一样。 看在乔子衿的面子上,他对乔艳姝的态度稍微缓和了几分。 但也只是看乔艳姝的眼神多了几分温和,仅此而已。 乔子衿爷察觉到他的不耐烦,刚打算跟乔艳姝道别,随他离开,就听见乔艳姝道: “二爷,我与阿妹好久不见,二爷能不能许她半天假?让我们好好聚一聚。” 乔子衿拧眉想要说话,乔艳姝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秦景晨不想让,乔子衿跟乔艳姝接触,怕她被带坏,但看见她们两姐妹相握的手,“准了。” 乔子衿没想到秦景晨这么好说话,欢喜地谢恩。 等秦景晨走后,乔艳姝就开始套她的话,得知秦景晨不但给她赏赐了好多珠宝首饰衣裳,还给她送了一套宅子,羡慕得不行 。 “阿妹,二爷那么宠你,你让他把我也收了吧。” 第16章 大夫人要见你 乔子衿一愣:“那梁公子呢?” 提到梁天蕴,乔艳姝冷哼,“别跟我提他!” 这是又吵架了? 梁天蕴这些年,对乔艳姝挥霍了不少真金白银,还不顾家里人反对,非得要把乔艳姝接进礼部尚书府当妾室,好不容易让家里人点头了,偏乔艳姝不愿意。 就因为这事,梁天蕴还成了京城的笑话。 那怕是这样,梁天蕴爷也依旧把乔艳姝宠上了天。 乔子衿想到他们在一起,不知道分分合合多少回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姐,你有没有想过从良?” “啊?从良了还有活路吗,给人当妾还不如被金主包养,年纪大了像阿娘那样当个老鸨自由快活。” “可从良的话,就不用伺候男人了。” “不伺候男人,我们怎么活?朝廷又不准我们女子做营生养活自己,要怪就怪我们生不逢时吧。” “我可以养你啊!” 乔艳姝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胳膊问:“你不是说二爷给你赏了宅子吗?快带我去瞧瞧。” “我们先去找阿娘,到时候一起去看。” 到时候,阿娘跟阿姐看见那么大的宅子,还有秦景晨赏赐她那么多贵重的东西,肯定会愿意从良。 乔艳姝却拧眉道:“阿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让她晓得你得了宅子,肯定会哄着你卖了变钱,她可是做梦都想把她的妓院开到临水街去,好做大她的妓院生意。” “如果能从良了,我养你们呢?” “我现在已经是二爷的贴身丫环了,也就是一等丫环,二爷又大方,只要我们省着点用,你跟阿娘不做事,我也养得起!” 乔艳姝笑着拍了拍乔子衿的手:“我的傻妹妹,你也不想想,阿娘手指缝里随便掉的银子,都比你当丫环的月例银子多。” “她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穷日子?再说了,娘亲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她怎么可能舍得让我轻松?” “可是阿娘说——” “好了,就算我们去了阿娘也不得空,你先带我去瞧瞧二爷送你的宅子呗。” 乔子衿闻言便带她去了。 “哇!这宅子比梁天蕴送给我的还大,这地段的宅子可值不少钱。” “没看出来,阿妹你这么厉害。” 乔子衿一心想说服乔艳姝从良了,住在这里,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夹杂得丝丝嫉妒。 “是二爷心。” “好妹妹,你也让二爷收了我呗。” 乔子衿惊愕:“阿姐愿意当丫环?” “你都当得,我有什么当不得的?” 乔子衿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心疼地眼睛一酸:“阿姐,莫不是你在梁公子那里,受了天大得委屈?不然你怎么会——” “可不是!我最好的几年,都跟了他,他还不信我,非得逼着我卖身给他当妾,还威胁我若不愿意给他当妾,就跟他一拍两散!真当我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乔子衿一愣:“你真跟梁公子分了?” “当然了!梁天蕴那个狗东西,前脚跟我分了,后脚就包养了林沁柔那个贱人!” 林沁柔是,她们阿娘死对头手里的花魁。 乔子衿叹气,“男人本来就靠不住,阿姐没必要为了他难过。” “我才不难过呢!” “那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乔艳姝用帕子扫了扫椅子上的灰,转身坐了下去,抬眸笑望着她,“我这不还有你吗?” 她本来就是去找乔子衿的,只是在半道上遇见了。 “阿姐,你安心在这里住。银子不够的话,就拿这些东西去当,不过要省点花。” 她说着,把藏在暗处的几个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珠宝首饰,还有衣裳。 乔艳姝震惊地瞪大眼睛,“这,这些都是二爷赏你的?” “嗯。” “你跟他睡过了?”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秦景晨为什么会对乔子衿这么大方。 乔子衿脸下意识地红了。 她是被男人睡过了,但那个男人不是秦景晨。 “没有,他没有碰过我。” 乔艳姝顿时生气:“阿妹,你怎么连我都骗?你敢说你现在还未经人事。” “你可别说,梁天蕴睡过你了,他那天晚上根本不在你那儿,跑来找我了。” 说到那天晚上,乔子衿眼睛一红,就把被人强要了身子,至今都不知道那男人是谁,还有被姜静婳差点害死的事情都说了。 乔艳姝气得大骂,“该千刀万剐的狗男人,居然白嫖我妹妹,出门就得被车撞死……姜静婳那个毒妇,迟早都会遭报应!不得好死……” 乔子衿听着她骂那些欺负她的人,虽然知道这样并不能真让那些人受到惩罚,可心里就是奇怪的没有之前那么委屈了。 她反过来安慰乔艳姝:“阿姐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的好阿妹,等我去了二爷身边,一定护着你,不让旁人欺负了你去。” 她说着伸手将乔子衿揽入怀中,像是小时后那般相依为命。 乔子衿又跟她提起了李玉芳的事。 “狗随主人,姜静婳是个狠毒的,李玉芳也不遑多让!” “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回去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出府,不然她肯定会对你下毒手。” 乔子衿惶恐不安起来,“可她是二爷的救命恩人啊。” “算了,阿娘把你养得太过善良了,你哪里会懂那些阴私手段?唉!为今之计,你只有让我快点去二爷身边,才能护着你了。” 乔子衿心中动容。 两人说了一会话,乔子衿便回府了。 回去的半道下了雨,还好离定国公府也不远了,乔子衿赶在雨下大之前冲了进去。 她还来不及庆幸没怎么淋着,就遇见了大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婆子。 婆子傲慢地扬起下巴,用两个鼻孔看她。 “大夫人要见你。” 大夫人就是秦景晨的娘,也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 上次大夫人找乔子衿的恐惧,还未完全褪去,现在又要见,乔子衿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 第17章 被发卖 定国公府并没有分家,如今家主是秦景晨的父亲,定国公。 除了大夫人之外,还有老太君以及她诞下的两子一女,都住在府上。 定国公府一共分成了,春夏秋冬四个大苑,每个大苑包含了无数个小院落。 秦景晨住的春苑最大,跟定国公还有大夫人们都住在这里。 从定国侯府的大门,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穿过一个垂花帘,就进了大夫人居住的,和鸣院。 乔子衿跟着婆子一路走来,淋了一路雨,那婆子倒是打着伞,还走得格外慢,专挑没有避雨的地方走,明显是要搓磨她。 婆子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乔子衿不敢得罪,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着。 到了大夫人屋子外面,石嬷嬷先进去通传。 乔子衿就一个人站在雨里淋着。 雨水冰冷淋在身上,再被风这么一吹,乔子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李玉芳,小心翼翼地劝,“ “大夫人,她万一感染了风寒等下给您问她话的时候,给您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 “让她进来。” 大夫人,余宛若语气慵懒的说。 乔子衿吸了吸鼻子,忐忑不安地抬脚跨过门槛。 余宛若躺在贵妃椅上,模样雍容华贵,神色慵懒,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却像是刀子一般刮过她,带着审视的意味。 乔子衿的阿娘,愿意把流水一样的真金白银砸在她身上,那是因为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初长成更是又纯又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怜劲儿让男人很有占有欲。 大夫人越看越觉得隔应。 她当初就不该答应,把这么个狐媚子留在宝贝儿子,秦景晨身边。 不然也不会,让秦景晨差点又闯下大货。 余宛若不想为着一个贱婢大动肝火,倨傲地问: “听是二爷今天赏了你不少好东西?” 乔子衿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李玉芳告状了。 阿姐才提醒她,要防着李玉芳,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猜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便垂眸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回大夫人的话,奴婢不想要二爷的赏赐,只想为大夫人分忧。” 余宛若锐利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她身上。 她顿时明白,这事不会轻易揭过去了。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夫人,那些东西奴婢不敢占为己有,就算大夫人不传唤奴婢,奴婢也打算来找您说明事由,把那些赏赐如数归还。”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默默祈祷阿姐没有那么快,用掉她留在宅子里放的那些赏赐。 余宛若厌恶地看向她。 “难怪我儿被你哄得晕头转向,张嘴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来人把这贱婢发卖了,回头再给二爷身边换个规矩的。” 乔子衿吓得哆嗦了下。 发卖? 从大户人家做错事发卖出去,回到人牙子手中,像个牲口一样被卖出去。 尤其是像她这种姿色过人的,买下她的目的,必是用来给男人当暖床的。 去处肯定,还不如阿娘看得妓院呢。 乔子衿吓得磕头求饶:“大夫人,奴婢冤枉啊,还请大夫人明查!” 余宛若懒得说话,她身边的婆子嫌弃地说: “不知死活的贱东西!你跟你那个做妓女的姐姐合起伙来,哄骗二爷的钱财,岂能骗得过大夫人?” 与此同时,乔子衿看见李玉芳一脸的幸灾乐祸。 原来李玉芳一直暗中跟着她。 那阿姐! “大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阿姐无关,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乔子衿怜连连磕头哀求。 李玉芳像是于心不忍出声道: “大夫人,要不还是饶了她这一次吧,毕竟她是二爷的贴身丫环,二爷又那么宠着她。” 秦景晨洁身自好,这些年来不要说通房丫环,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小厮,只有乔子衿是个例外,是秦景晨自个儿要的。 李玉芳虽然对秦景晨有救命之恩,但秦景晨只打算替她赎身,让她当个良民就是报恩了。 李玉芳之所以会变成秦景晨的通房,跟之前红梅那些试婚丫环一样,都是别人硬塞过来的。 李玉芳的话,不但没有让余宛若消气,反而火上浇油,越发觉得乔子衿狐媚惑主,留不得! 余宛若冷眼看着乔子衿,只觉得多留在府中一息,都让这府中乌烟瘴气,冷声道: “还不快把她给我拖走!还要她留在这里,继续祸害吗?” 乔子衿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希望秦景晨能出现救她。 可惜,她很快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拖到了人牙子面前。 人牙子怕她跑,将她绑了手脚,用破布堵住嘴,丢去马车上。 “这小娘皮长得真水灵,回头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惜被破了身子,不干净了,要不然更值钱。” “这不正好?若是没破身子,我们反倒动不得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前面就有座破庙,不如我们先享用一番再把她送过去?” “……” 乔子衿听见马车外,两个人牙子的对话,如坠冰窟。 她想逃跑,奈何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机会。 她听着马车外热闹的声音,判断出应该是大街上。 若是能让马车停下就好了,她顿时有了主意,拼命地扭动身体,将系在腰间的香囊给扯下来,然后用脚一点一点将香囊抛下马车。 希望能有人发现。 街头人头怂恿,那香囊从马车掉到街上,就如同石沉大海。 这边,乔艳姝在乔子衿离开后,便打算拿着她留下的珠宝首饰当了去赌。 她当了梁天蕴的外室后,一个人闲得无聊就沾染了赌博的习性。 这也是为什么,梁天蕴会跟她闹翻的原因之一。 她前脚才刚出门,就看见有人强行闯进去,其中一个人,她刚好认得,是定国公府的家丁。 她猜到乔子衿恐怕要遭殃,便跑去定国公府找乔子衿。 她没有马车,平日里又少走动,稍微跑一下就气喘吁吁,等她跑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刚好看见乔子衿被绑着塞进马车。 绑乔子衿的两个男人,她也认得,经常给各大妓院供新鲜年轻有姿色的小娘子。 不过,她没有直接去救乔子衿,而是打听了秦景晨的下落,去找秦景晨求救。 不是她没有人脉关系,捞乔子衿出来,而是她不愿意错过这个接近秦景晨,表现的机会。 至于,会不会耽误营救乔子衿,让她受苦? 乔艳姝并不在意。 在她看来,不就是被男人咬几口,反正都是妓女出身,这算得了什么? 第18章 兔子别咬,你主人来了 乔子衿随着马车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安静,越来越绝望。 马车停下,听见那两个人牙子下车的动静。 “动作快点,可别错过了开船的时间!到时候,不能远远把她发卖了,我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快把她拖到破庙里去。” 马车的车帘一掀,露出人牙子那张贪婪的脸。 乔子衿吓得使劲往马车里面缩,“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装什么装!你可是妓女出身,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享用过了。” 男人一把抓住她白嫩的脚踝,使劲把她往马车外拽。 接着,将她整个人像是扛货物般扛进了破庙。 破庙里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还有很难闻的味道。 乔子衿被丢在稻草上,使劲往角落里缩,同时寻找可以反击的东西。 可惜,她被绑了手脚,就算看见了也够不着。 “你去外面守着去,我好了换你。” 年纪大些的人牙子说了句,另外一个人牙子便快步出去了。 “你听话,等下我还能怜香惜玉,你要是反抗,受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人牙子边解裤腰带边说,“要我说你就是当妓女的命!” “你好不容易从妓院出来,进了定国公府,听说你还当了二爷的贴身丫环?” “既然得了这运道,怎么就不知道本分老实点?偏要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兜兜转转你又要去当妓女了,这回还是营妓。” “那些当兵的,刀上添血,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你去伺候他们,可要受苦了。” “没事,我们先让你熟悉熟悉,到时候你也不会习惯不了。” 乔子衿哀求道:“求你放过我!我阿娘肯定能给你更多银子。” 人牙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步步朝着乔子衿逼近,“发卖你的可是定国公府!” “那是银子的事吗?” 他看着乔子衿,心里认同定国公府的大夫人会发卖乔子衿的原因。 有这么妖娆水灵的小娘子在身边伺候,那个男人还会学好?只怕恨不得日日都缠绵悱恻。 多看乔子衿几眼,他都舍不得把乔子衿送走了。 他做出怜悯的样子,搓搓手,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不被卖去军队当营妓。” 乔子衿心里咯噔一声,眼皮狂跳。 人牙子不等乔子衿说话,粗糙的手就向她柔软处抓来。 “我找个人替你,你跟我们两兄弟回家去,当我们的媳妇,跟我们生儿子,可好?” “我们兄弟不嫌弃你当过妓女,被很多男人享用过,反正女人如衣服谁都可以用。” 他嘴里说着无耻的话,豆丁大的眼睛满是贪婪, 手眼看着要摸到乔子衿。 乔子衿躲开,激怒了他,一把将乔子衿的衣裳撕扯开。 “啊!不要……” 乔子衿恶心得要命。 那晚,被陌生男人压着强要得可怕记忆,让她拼命反抗。 她忍着恶心一口咬住人牙子的脖子,任凭人牙子怎么打都不松开。 血腥味快速在口里蔓延开。 她宁愿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也不愿意再被卖去打开双腿,伺候男人。 如果这是命,那她不要了! 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但,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太大,她终究还是被人牙子给挣脱 了。 人牙子捂着脖子上,被咬出来的伤口,狠狠踢了她好几脚。 乔子衿痛得身子躬起来,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你这个贱货,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乔子衿一双眼睛猩红地瞪着他,满是同归于尽的凶狠,把人牙子给吓到了。 “啪!” 人牙子捡了根棍子,就狠狠往乔子衿身上抽,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妓院出来的贱货,你娘,你姐都是出来卖的!你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享用过了,居然在老子面前玩起贞洁烈女!” “别的男人睡得,凭什么不让老子碰?你也看不起老子是吧……” 他骂得涂抹横飞,一棍子比一棍子更重地打在乔子衿身上,很快就见了血痕。 “你一个出来卖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老子?老子不但要玩你,还要玩你娘你姐……” 人牙子原本是骂得心里爽,谁想到刚才被他打得只能缩在成一团怯弱的乔子衿,突然就像是发癫了,不顾一切地朝他撞过来。 抱着同归一尽的架势。 “啊!” 人牙子吓得连连往旁边躲。 乔子衿盯着他,使劲往他身上撞去。 人牙子吓得大喊在外面守着的同伙:“刘二!快进来,这娘们疯了!快把她给我抓住。” “砰!” 一个重物被人从外面丢进来。 乔子衿心里一沉,若是让刘二也进来,她想拉个垫背的都不成了。 她也不管丢进来的是什么,拼命朝人牙子撞过去。 猛地腰被人从后面一把楼住,她以为是刘二,拼命争执,“放开我 !你这个——” “兔子别咬了,你主子来了。”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乔子衿怔住。 二,二爷?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生怕是幻觉。 直到她回头看见秦景晨,脸上放荡不羁的笑。 眼泪刷地下就夺眶而出,她呜咽道:“二爷,你真地来救奴婢了……” 他说过自己是他的人,欺负自己,就是打他的脸。 他来了,来替自己报仇出气来了。 人牙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秦景晨居然为了个贱婢追过来了。 “二爷,二爷饶命啊!这都是大夫人的意思,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 秦景晨可不管那么多。 不过在动手前,他看了眼被欺负狠了的乔子衿,“转过头去,没爷的吩咐不准偷看。” 乔子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照做。 接着,就听见背后传来那两个人牙子杀猪般的惨叫声。 光是听着这声音,乔子衿都能想象出他们有多疼,心里更别提多解气。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秦景晨拉着她往外面走,她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那两个人牙子的惨样,被秦景晨一把蒙住了眼睛。 “别看,会做噩梦。” 乔子衿弯唇。 “我不怕,我就想看看。” “小兔子报复心还挺强,行吧,到时候吓到了可不准哭鼻子。” 秦景晨说着松开蒙住她眼睛的手。 她转头的瞬间,一支箭几乎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砰!” 一声利器穿透脑袋的闷响。 浑身是血,四肢扭曲的人牙子,脑袋上被突然飞进来的箭射穿,死得不能再死。 “小心!” 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乔子衿,将她大力拽开躲过差点射死她的箭。 大夫人要发卖她,不可能连自个儿的宝贝儿子秦景晨都杀。 这些人明显是来刺杀秦景晨的。 第19章 不过是个丫环也值得你如此挂心 乔子衿被秦景晨护着,屏主呼吸,心狂跳不止。 秦景晨撩开窗户一角,她也随着秦景晨的视线望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嗖!” 一支箭突然从窗户射进来,差点射到他们。 乔子衿吓得脖子一缩,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秦景晨怀里,双手死命抓住他的衣襟,瑟瑟发抖。 “怕什么?有爷在。” 秦景晨依然是满不在乎,戏谑的语气,但细听就会发现多平时没有得锋锐。 “是,奴婢不怕,奴婢一点都不怕,奴婢还要保护二爷!” 秦景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千刀万剐都无法赎罪。 秦景晨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用瑟瑟发抖的声音,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都怕成这样了,居然还说要保护他? “呵,” 秦景晨视线落在乔子衿死命抓住他衣襟的手,“那你先放开。” “放,放开?” 乔子衿试着想要放开,可手不听使唤,反而抓得更紧了。 秦景晨勾唇:“嗯?” 乔子衿虽然没有抬眸看秦景晨,但也能想象出秦景晨眼里的瞧不起,羞耻的脸烫了起来。 “乖,等爷收拾完外面那些人,回头再让抱个够,现在松开。” 秦景晨说这话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说的,热气也跟着喷洒进耳朵灼热又酥酥麻麻。 乔子衿脸发烫地瞪他,“二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跟奴婢开玩笑。” “会骑马吗?”秦景晨突然问。 乔子衿有些懵,点了点头。 阿娘为了让她讨男人喜欢,只要男人喜欢的东西,都让她学,其中就包括打猎,打马球。 秦景晨:“等下我杀出去引开他们,你骑踏雪先走。” 乔子衿难以置信。 秦景晨:“你留下来只会是我的累赘,先跑是不让你拖累我。” 乔子衿感动的眼睛一酸。 秦景晨看她又要哭,刚打算劝她,没想到她说: “好,奴婢知道了。” 秦景晨噎住。 乔子衿:“二爷能不能把你的腰牌借我用一下?” 秦景晨以为她要腰牌,是怕时间不早了进不了城,扯下腰牌递给乔子衿,“快滚吧!” “好。” 乔子衿答应得干脆,把秦景晨给气笑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连装都不装一下。 秦景晨用人牙子的尸体当挡箭牌,一路杀了出去。 乔子衿趁乱从破庙后门跑出去,骑上踏雪,策马狂奔。 “别让她跑了!抓活的。” 立即有刺客朝乔子衿追杀而去,秦景晨一个石子射出将刺客打下马。 他却因为分神,被正在跟他打斗的刺客划伤了手臂,皮口肉绽。 他立即专注应战,刺客在他潇洒挥剑中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只是,他身体开始乏力,渐渐连挥剑都吃力起来。 他心中一紧,扭头看见胳膊上的伤口居然已经发黑了。 “哈哈哈!秦景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秦景晨一剑插进地里,勉强稳住身形,看着眼前已经出现叠影的刺客,“卑鄙无耻!” “居然在兵器上抹毒。” “哼!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刺客猛地挥刀砍来,秦景晨拼劲全力挥剑抵挡。 “锵!” 兵器击撞火花四溅。 秦景晨中了毒,体力不支地连连倒退,在刺客连续强攻下,摔倒在地。 刺客面露凶光,用力挥刀砍向秦景晨的脖子。 秦景晨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种死法,顿时心生不甘。 但想到乔子衿,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 就在挥砍过来的刀风扫上他脖子的时候,远处传来乔子衿的声音。 “住手!” 原本立即就要砍上他脖子的刀,突然“砰!”的声从刺客手中掉落。 秦景晨抬眸,看见乔子衿骑在马上,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 四周已经有很多官兵围了上来。 秦景晨觉得肯定是死前出现幻觉了,乔子衿不过是个丫环,怎么可能还会射箭,还射得这么准? “二爷,二爷您快醒醒!您别吓我啊……” 秦景晨努力睁开有千斤重的眼皮,伸手擦去乔子衿脸上的泪珠,“你好吵啊,哭得样子也好丑……” 话语落下,他替乔子衿拭泪的手无力垂下,陷入了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一会是乔子衿的哭声,哽咽着让他千万不能有事,赶快醒过来; 一会是乔子衿骑在马上射箭救下他的画面; 一会是乔子衿缩在他怀里,死命抓住他衣襟吓得瑟瑟发抖,一张小脸都吓得惨白。 他身体像是架在火上烤,热得要命,口干舌燥,拼命从干涩难受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水,水……” 接着,他感觉肩膀被人抱了起来,有水灌进嘴里,勉励睁开眼,看见面前围了好多人。 再看看周围,他认出来是他的厢房。 他娘,余宛若哭红了的眼睛,正惊喜地看着他: “醒了,醒了,总算是醒了!快叫郎中进来。” 祖母也在旁哽咽地唤他:“晨哥儿,你快吓死祖母了” 他爹定国公,秦世忠脸上也难得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秦景晨被家里人簇拥关心着,第一句话却是:“我丫环如何了?” 第二句话是:“娘,您别罚她,若不是她,儿就没命回来了……” 他声音嘶哑,脸上带着虚弱的病气。 余宛若心疼又好气:“你才醒,快别说那么多话,你放心,她没事。” 秦世忠恨铁不成钢地说:“不过是个丫环,也值得你如此挂心?没出息的东西!” 祖母,秦老太君不满地斜了他一眼:“晨哥儿才醒,你就凶他,是看不得他好,想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得安生?” 秦世忠忙道:“孩儿不敢。” “只是他一个堂堂世子,我定国公府未来的家主,居然为了个丫环与人私斗,还险些送了性命,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秦老太君不以为然:“那是晨哥儿心善!” 秦世忠还欲再说,郎中来了。 比起教训儿子,他跟在场的人一样都更在乎儿子的身体,于是屏主呼吸,等着郎中给儿子诊脉。 “幸亏二爷底子好,毒已经清除了,不过还需要养些时日。” 听了郎中的话,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秦景晨拧眉问:“我那丫环可有找郎中瞧过?她——” “瞧过了瞧过了!你抓着那丫环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嘴里一个劲地说她是清白的,是她救了你,听说郎中要给她诊治,你才肯松手。” 秦景晨听了,脸上挂着笑,也不辩解。 余宛若:“那丫环身上的伤不及你半分,那点伤痕,郎中再晚点看都要消失了。” 周围有人忍不住憋笑出声。 秦景晨脸跟着热了起来,眼神巴巴地望向余宛若。 这是让她莫要再说了,留点脸面。 余宛若嗔怪道:“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也值得你这样牵挂?”转头,就让身边的婆子传乔子衿过来伺候。 第20章 你都是爷的人了,还客气什么? 秦景晨却道:“用不着。” 就算知道乔子衿并没有受什么伤,也怜惜她,舍不得她来跟前操劳。 余宛若眉头微皱。 她这个儿子虽然纨绔,却是个洁身自好的,就连武国侯府送过来,一个比一个美貌的试婚丫环,他都不愿意碰。 独独乔子衿,他收用在身边,这是看上了。 可那乔子衿不但是丫环,还是妓院出身,娘亲跟阿姐都是妓女,尤其是她阿姐,勾着男人为她倾家荡产,乔子衿又能好到哪儿去? 余宛若压下担忧,安抚秦景晨喝了药休息,又亲自送秦老太君回去。 她回到秦景晨病床边时,发现秦世忠还在。 就知道秦世忠这个当父亲的,对儿子最是面冷心热。 她刚想上前说话,秦世忠就朝她发起火来。 “你看你养得好儿子!不思进取,成天闯祸!居然为了个丫环……” 余宛若一言不发地听他发完脾气,这才温声道:“夫君放心,我定不会仍由那乔子衿继续留在晨哥儿身边,祸害他。” “晨哥儿迟早都要过情关,才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用乔子衿当磨刀石也未尝不可,而且用得好了,还能帮到晨哥儿。” 余宛若眸子一亮。 一个容貌出众又身份低贱的尤物,如何能帮到她儿子?余宛若自然是明白其中阴私。 只是想到秦世忠,对她的相敬如宾又忍不住心里酸涩难受 。 她险些没忍住问秦世忠,当年让秦世忠彻底舍下儿女情长的磨刀石又是谁? 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秦世忠以为余宛如,是因为对余宛若冷淡而不快,他倒也不在乎, 不过想到他离开后,府里大小事务还需要余宛若,便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过些时日,我便要启程去泛洲,走之前少不得要忙一阵子,府里大小事务就劳烦夫人了。” 余宛若心疼地边叮嘱他照顾好自己,边将他送出去。 两人刚到了院外,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带着丫环在门口候着。 余宛若脸色立即就冷了。 少女,沈柔晴一身白衣长得忧见我怜,弱风扶柳,她上前俯身行礼: “拜见国公爷,大夫人。” 秦世忠微微颔首,便快步离开了。 余宛若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进去看看二爷。” 余宛若不再看她,而是朝着她身边的丫环冷声呵斥: “没眼力见的东西!这里也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家小姐身子都没大好,万一跟二爷相互过了病气,出了什么事,就算让你死千百回都不够!” “还不快把你家小姐带回去!” 丫环吓得赶紧认错,把少女拉走了。 余宛若尤不解气,喊来冷月跪下训话。 “二爷养病期间,都给我放聪明点!若是再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仔细你们的皮!” “少跟镜花院的人牵扯,都给我记好了!” 乔子衿回到定国公府后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大夫人不会放过她。 没想到,大夫人专门派了身边的婆子过来,不但叮嘱她好生养病,还给她赏赐了几套衣裳,让她往后安心伺候秦景晨。 她猜肯定是秦景晨,帮她在大夫人面前说清楚了。 她担心阿姐,便想出府瞧瞧。 没想到阿姐先托人来找她了:“子衿姑娘,你快去瞧瞧你阿姐吧!她为救你染了风寒,三少夫人拦着不让救,再拖下去怕是不成了。” 来替阿姐传话的丫环,是在妓院就开始伺候阿姐的萍儿。 她说的话,乔子衿自然是相信的。 她只以为萍儿说的“三少夫人”,又是阿姐勾搭的哪位郎君的正头娘子。 早就劝阿姐从良了,偏不听,哎! “萍儿,你等我一会,我去找二爷。” “不用找了,我来了。” 秦景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乔子衿回头看见是他,惊喜俯身行礼。 “二爷,你怎么来了?你受伤又中了毒……” 秦景晨只是短短两三日没有见到乔子衿,就想念得紧,这会看到了,发现乔子衿居然比他记忆中又漂亮勾人了。 尤其是那白里透红的脸,水灵灵的,不知道掐一下会不会滴出水来? 他想这些的时候,已经伸手去掐了。 乔子衿还在说话,脸突然被他掐住,整个人顿住,想到边上又有萍儿看着,喊了声:“二爷!” 秦景晨松开掐她脸的手,留恋地搓了搓还残存着她脸蛋上柔嫩的触感,眸光灼灼地盯着她问: “喊得这么好听,是有什么事要求爷?” “奴婢想出府一趟。” 秦景晨看了眼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萍儿,接着又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 “二爷!” 萍儿突然喊了声,打断她的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秦景晨跟前。 乔子衿脸色一变,上前想要阻止,可萍儿已经跟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话说出来了。 “子衿姑娘的阿姐,如今是三爷的外室,她染了风寒,却被三少夫人拦着不让看郎中,眼看着要不成了,还请二爷做主!” 萍儿说着,就朝着秦景晨重重磕头。 乔子衿震惊地瞪大眼睛。 前不久,阿姐还托她跟秦景晨说情,想当秦景晨身边的丫环。 怎么一转眼,阿姐就成了秦奉献的外室? 想到,秦奉献跟秦景晨的试婚丫环,在假山里偷情,那丫环被打杀了,秦奉献转头就来调戏自己。 秦奉献不是个好的。 怕连先头包养过阿姐的梁天蕴都不如。 阿姐那么聪明,怎么会跟了他?怕不是被逼的。 她心下愤恨,可也不敢让秦景晨掺和进去,怕招惹来更多麻烦。 “二爷,奴婢的事情不敢劳烦二爷,只想让二爷放奴婢出府一趟便是。” “啧,你人都是爷的,在这里跟爷生分什么?” 秦景晨双手往身后一背,扭头看向冷月,“去把秦奉献喊去,让她给子衿姑娘的阿姐赔礼道歉。” 乔子衿:“二爷不可!” 萍儿:“多谢二爷!” 秦景晨看着她们笑了,点了点萍儿,朝乔子衿说:“学着点。” 乔子衿咬唇,不敢反驳。 “愣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跟上。” 这是?乔子衿看着已经朝门口走去的秦景晨,忙追上去: “二爷,当初给您清除体内的毒素时,放了好多血,您的身体还没有养好,您不能……” “啰嗦。” “……” 萍儿带着他们到乔艳姝住处,半道上遇到了沈柔晴的马车。 乔子衿在府里听说过她,身世有些复杂。 她是定国公从外面带回来的,听说救过定国公的性命,原本打算收养为义女,代替定国公的嫡小姐进宫。 还没等到选秀,皇帝先驾崩了,也就不用沈柔晴代替入宫选秀,认她为义女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定国公府也没把她送回去,就这么一直养在府上,大家都尊称她一声“沈小姐”。 此时遇见了,秦景晨听说她外出时候,突然心疾复发,赶着去医馆便跟着去了。 萍儿看着他们远走的马车,不安地道:“二爷不去,这能成吗?” 三少夫人为了阻止乔艳姝看病,可是留了人手在院子里。 就她们两个去,怕是落不得好,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她表面上是去定国公府找乔子衿,实际上就是想让秦景晨为她们出头! 第21章 二爷心里有你 ,可要抓住机会 乔子衿原本也没想让秦景晨掺和,只是看着秦景晨心急火燎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转念一想,自沈柔晴虽然没有正儿八经成为定国公府的小姐,可在府里享受的一直都是小姐的待遇。 自己不过是个丫环,得了二爷一些赏赐,被他救了两回,就生出不该有的妄念,真该死! 她收下不该有的心思,“有什么不成的,快走,阿姐还等着我们呢。” 路上,乔子衿从萍儿口中得知,那天乔艳姝看见她,被人牙子绑上了马车,就去找人求救。 原本乔艳姝是去找,在皇宫里当值的秦景晨。 乔艳姝进不了宫,只能在宫门口等着通传。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乔艳姝一直在雨里等秦景晨。 没想到秦景晨跟秦奉献换班了,秦奉献得知她来找秦景晨,还有要紧得急事,便出来相见。 这一见,不但让乔子衿获救,他们两个人还勾搭上了。 乔子衿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 算算时间,秦奉献得到她被绑架的消息,再跑去找秦景晨,这一去一回的,秦景晨不应该出现得那么及时。 不等乔子衿细想,她跟萍儿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个淫才贱人,就该病死!还想喝水?撒泡尿给你喝。” 乔子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屋里面有人在欺负阿姐。 “砰!” 乔子衿火大地推开门,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粗使婆子压着乔艳姝,用尿壶怼着,逼她喝尿。 乔子衿怒发冲冠,抄起门口的棍子,朝那两个粗实婆子重重砸去! 萍儿也不甘落后,跟那两个粗使婆打了起来。 乔艳姝得了喘息,看着她们四人打成一团, 但,很快乔子衿她们处于下风,乔艳姝想帮忙,可她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头晕眼花的,竟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两个膀大腰圆得粗使婆子,常年在三少夫人手下做粗重活,力气比一般婆子还要大些。 乔子衿纤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萍儿是贴身伺候她的,也没干过什么重货,很快两人就要被粗实婆子摁着打 。 乔子衿不禁想,如果秦景晨半道上没有被叫走,跟着过来就好了。 没想到这个念头刚起,秦景晨就真地来了。 秦景晨看见乔子衿被摁着欺负,一怒之下动手打了人。 他将乔子衿扶起来,看见乔子衿鬓衣衫发散乱,手臂上更是多了几道指甲抓的血痕。 还好,脸没事,没破相。 不然,乔子衿肯定得哭死。 姑娘家家的都爱俏,怕毁容。 乔子衿注意到他审视自己的脸半晌后,重重松了口气,暗暗记下了,他喜欢自己的脸。 乔子衿仍由着秦景晨将她扶起来,又惊又喜:“二爷,你不是……怎么来了?” 沈柔晴居然没有,把秦景晨留下? 还是说,秦景晨记挂着他,沈柔晴想留也留不住? 这个想法,让乔子衿心头忍不住猛跳了下。 秦景晨一把将乔子衿揉进怀里,“爷不过走开一会,你就被欺负了,你离了爷,可怎么活?” 她小脸一红。 她哪有秦景晨说得那么般娇弱不堪?双手刚要试图推开秦景晨的怀抱,头顶传来秦景晨的声音: “回去再好好惩罚你。” 她身子一颤,脑子里冒出不干不净的想法,秦景晨是的惩罚,是,是她想的那种……惩罚吗? 下一刻,秦景晨将她凌乱的青丝顺去她耳后,嫌弃地说:“丑死了。” 她心里不快,抬眸就对上秦景晨脸上的坏笑。 “咳咳咳……” 已经被萍儿扶去床上,重新躺好的乔艳姝秦咳了起来。 乔子衿过去给她拍背,“阿姐,我给你带了郎中过来,吃药很快就好了。” 几日不见,乔艳姝下巴瘦得有尖了,她看着越发心疼。 郎中进来给乔艳姝诊脉后说:“这病虽来得猛,只要按时服药便能痊愈。” 听了这话,乔子衿松了口气。 郎中开完药离开,秦景晨也去了外面,让她们姐妹说贴己话。 “阿姐,可是秦奉献逼你委身于他?” 乔艳姝刚要说话,萍儿就通传:“三爷来了。” 乔艳姝冷哼一声:“不见!” 三爷,秦奉献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索性跟秦景晨在外面说话。 乔子衿朝窗外看了眼,瞧着秦景晨像是在训斥他,他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赔不是。 乔子衿不屑地撇嘴,将窗户放下,转头对乔艳姝说: “回头,我就与二爷说,让她为你做主,让秦奉献不要再纠缠你。” “到时候,我再跟二爷求情,让他收你在身边当丫环。” 反正秦景晨已经掺和进来了,干脆就让他把这件事管到底好了。 乔艳姝忙却拉住乔子衿的手: “万万不可!我如今已经是秦奉献的外室,再转头去给二爷当丫环,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定国公那些主子,又怎么看我?怕是我进了府里,也不得安生。” 乔子衿不由想到了大夫人,还有让她头疼的李玉芳,眉头微皱,心中越发愧疚, 阿姐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遇见秦奉献, 但想到之前秦景晨赏她的那些贵重东西,又有了底气。 “就算不能去二爷身边伺候,我也能养着你啊!” “上次,我让你拿着的那些珠宝首饰头面,衣裳,当了能值不少钱呢,够你用好一阵子了。” 乔艳姝心虚地掩面咳嗽,乔子衿忙给她顺背。 “那些东西,早就被秦奉献的夫人给抢走了,她非得说那些都是我哄骗秦奉献的,我说她也不听……” “岂有此理!” 乔子衿气愤地胸口发堵,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东西都要回来。 她看了眼窗户上倒影出来的秦奉献人影,不甘地问:“秦奉献就不管吗?” “哎!不提也罢。” “他都这样了,你还打算继续跟着他?” “那我又能怎么样呢?”乔艳姝叹了口气,握住乔子衿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很是羡慕, “我若是还如你这般好颜色,就算秦奉献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梁天蕴那个负心汉,如今能找到秦奉献这样的,已经不错了。” 乔子衿听乔艳姝的意思,等下,只要秦奉献哄几句,就要原谅了。 可刚才她若是再来晚一步,乔艳姝就被那两个粗实婆子给灌尿喝。 乔艳姝看她愤恨不甘,苦笑了声:“谁让我们托生成了女儿家,还成了妓女的女儿?” “在这大夏朝,我们这样的出身,除了给人做妾,便只有当妓女的活路。” 就算就嫁去寒门,丈夫也会让自家媳妇上青楼卖身养家,还不如不嫁。 乔子衿顿感无力,她一个低贱的奴婢,又能怎么样? “好了,你别替我担心。我跟着秦奉献无非是想多从他身上弄点钱财,以后年老色衰到没有人要了,也不至于饿死。” “倒是你!” “趁着秦景晨对你上心,你又正是好颜色,可要抓住机会。” 第22章 你不愿意? 乔子衿脸一红,刚想辩解,乔艳姝抢话道:“出去吧,让他们在外等太久不好。” 乔子衿依依不舍地起身:“阿姐,我得空了来看你。” “不要来,你安心在秦景晨身边伺候,我空了自会来看你。” 乔子衿听出她话里的执着,以为她是怕自己出府不方便添麻烦,便点头答应了。 她刚跨过门槛,秦奉献就拿着折扇迎了上来,笑着问:“你阿姐可消气了?” 乔子衿总觉得他那弯着的眼,看过来的眼神太过灼热,还不清不楚的,下意识就别过了视线。 虽然心里很讨厌他,但碍着身份乔子衿还是朝他行了个礼,恭声道: “阿姐身体还未大好,还望三爷怜惜。” 秦奉献“哈哈哈”笑道,“那是肯定的!” 他说着,进屋去找乔艳姝。 很快, 屋里就传来了秦奉献赔不是的声音:“都是我不好,让你打几下消消气。” “你就是仗着奴家喜欢你,总是欺负奴家。” “哪有,我哪里舍得欺负你……” “……” 乔子衿听见屋里传来他们和好,打情骂俏的话, 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秦景晨看她眉头紧皱,以为是在担心等下回去要罚她,笑了下:“跟上。” 乔子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秦景晨离开。 屋内,秦奉献听见她们二人离开,眼眸闪了闪。 乔艳姝看他分神,不高兴地把脸扭过去,“哼。” 秦奉献“咚咚”两声将黑色官靴踢到床下的时候,看向用后背对着他的乔艳姝。 他伸手握住乔艳姝的粉臂,捏了捏上面的嫩肉,“这是又生气了?” 乔艳姝看着枕头上的鸳鸯,阴阳怪气地反问:“我哪里敢生三爷的气?” 秦奉献捏住住她脸颊上的嫩肉,粗鲁地迫使她看过来,试图从她容貌里找到跟乔子衿相似之处。 可惜,并没有。 想到乔子衿那样漂亮得尤物,有秦景晨护着,他想染指根本不可能,哪怕找了乔子衿的亲阿姐,也代替不了,顿时有些烦乔艳姝了。 他松开捏着乔艳姝的手,翻身跟乔艳姝并排躺在床上,望着账顶,眼前都是乔子衿的一颦一笑。 他一向风流,不知道玩了多少女子,可都没有乔子衿那般让他魂牵梦绕。 可能因为乔子衿,是秦景晨的?所以让他格外记挂。 乔艳姝看他人在心不在的样子,心里不痛快, “三爷,若是还有旁的事,便去忙吧,奴家已经看过郎中并无大碍。” 秦奉献听了这话,突然意识到,乔艳姝虽然跟乔子衿长得半分不像, 可到底是姐妹,只要乔艳姝在他身边,还怕没机会把乔子衿弄到手吗? 他心情顿时大好,撩开乔艳姝的衣襟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笑得色气。 “你把二爷跟你阿妹都请来了,不就是想我来看你吗?我现在来了,岂有就这么走了的道理?” “来,喊一声三爷听听。” “三爷。” 乔艳姝喊得柔媚勾人,秦奉献却不满意,“喊得矜持疏离一些,声音再软糯些。” 乔艳姝胸口一堵。 如果换做是梁天蕴,她早就一脚踹下床了。 可惜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个随便她作的梁天蕴,是她还没有抱稳大腿的秦奉献。 转念一想,有什么好气的? 只要秦奉献够的银子够多,管秦奉献把她当做谁? 她试着像秦奉献说得那样,喊了声“三爷。” 在秦奉献的调教下,她原本就因为咳嗽有些疼痛的嗓子,更难受了。 秦奉献却因为她喊得越来越像,眸子发亮,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让她觉得秦奉献,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她心里不屑,窝在秦奉献怀里撒娇:“奴家喊得嗓子都疼了,三爷也不怜惜奴家。” 秦奉献勾唇,掏出一个大金镯子戴在她手腕上。 这可值不少钱! 乔艳姝心里顿时什么屈辱郁闷都没了,一声声三爷迭起喊得秦奉献双眼眯起,听着跟乔子衿喊他“三爷”的语气几乎一样,突然将乔艳姝压在身下狠狠攻城掠地。 他要着身下的乔艳姝,脑子里,眼里却都是乔子衿的模样,“喊三爷,不准停!” 乔艳姝感染了风寒,还烧着,被他这样疯狂索取,还要做戏学着喊,简直跟上刑一样痛苦煎熬,可为了点碎银,乔艳姝只能照做。 可是心忍不住会难受,忍不住会想起那个曾经将她视为眼珠子一般宠爱着的男人。 “姝姝,乖!我喝一口药,你再喝,这样我们就能同甘共苦了。” “姝姝,你安心睡,我守着你,若是不舒服了就说,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会,让人把你治好。” “姝姝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 乔艳姝在秦奉献猛烈不停进攻下,终是身体透支昏了过去,眼角流下滴眼泪。 定国公府。 乔子衿没想到,秦景晨说要教她防身的招式,是认真的。 一回来,就把她拉到了练武场。 “若是有人要占你便宜你怎么办?” 秦景晨说着,伸手做势就要抱她,“这时候你该怎么做?” 这个阿娘教过她的,猴子偷桃,只是她不敢说,更不敢施展了秦景晨身上,光是想想她脸就烧起来了,心虚地不敢看秦景晨。 怕秦景晨觉得她粗鄙,轻浮,勾栏妓院做派。 秦景晨还以为乔子衿,是被他轻浮的动作给弄害羞了,这神看得秦景晨心里痒痒的,他故意又靠近些。 他立即从乔子衿身上闻到了,那晚被他强占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 他越发肯定乔子衿,才是那晚救了他的人。 想到那晚,他手指勾住乔子衿的衣襟豆扣,“你身上好香啊。” 乔子衿那晚被强占的记忆陡然袭来,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害怕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带着哭腔: “二爷,莫要寻奴婢开心了。您,您若是想得紧,奴婢可以去找玉芳姑娘来了。” 秦景晨“你提她作甚?难道你不愿意。” 他问这话的时候,动作又暧昧了些,乔子衿被揉搡进了怀里,用手掩着胸口的雪白。 兔子般惶恐不安的眼神仰望着他。 第23章 李玉芳送上门 秦景晨语气不悦,明显是生气了。 乔子衿委屈又,有些不解地看向秦景晨。 “玉芳姑娘,不是您的通房丫环吗?” 秦景晨除了李玉芳以外,又没有旁的女人。 乔子衿下意识的把自己排除在外。 她只是照顾秦景晨饮食起居的贴身丫环,不卖身。 秦景晨看她美眸里一派天真,并不像是拈酸吃醋,反倒是更生气了。 李玉芳虽然是他的通房丫环,但定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他从来没有让李玉芳近过身。 中毒受伤这些日,伺候他的也是藏冬跟院里的小厮。 他舍不得乔子衿,跟他一起受了那样的大难后,还要来照顾他,可那几日心心念的可都是乔子衿。 尤其是乔子衿骑马射箭,救他的样子。 日光刚好照射在射箭骑马的少女身上,比京中她见过的那些贵女都要好看。 想念得紧了,他刚能下床走动,就第一时间跑来看乔子衿,随手还帮了忙。 乔子衿却让他去找李玉芳? 他胸腔里堵着一口气,“你好得很!居然把爷往别的女人推。” 早知道就不来瞧她了,真是要被她这个没良心的气死。 马车还没停稳,秦景晨就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车,乔子衿在后面小跑都没追上。 接下来好几天,秦景晨都没有再来看乔子衿。 乔子衿主动去他跟前伺候,也被赶了出来。 乔子衿没事干,就跑去厨房给秦景晨煲药做好吃的,希望他能快些康复。 乔子衿待在厨房时间长了 ,跟厨房里做事的丫环,彩蝶熟了。 两人年纪相仿,说话很是投缘。 乔子衿以前在妓院的时候,也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可阿娘不准她打交道,怕她沾染了不好的习性。 彩蝶是她除了阿姐之外,第一个玩得好的。 这天彩蝶求到她面前,说未婚夫被抓去当壮丁,过几日便要跟随大军攻打南疆。 彩蝶想在未婚夫临走前,多做几双鞋子,可她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快,让乔子衿帮忙,还愿意付报酬。 乔子矜虽然也想要钱,让阿娘跟阿姐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卖身伺候男人。 可她知道彩蝶,有个疯子娘,瞎子爹,还有个半大的弟弟,更何况两人关系好,自然不会要彩蝶的钱。 乔子衿一口答应下来,白天尽心尽责地给定国公府干活,晚上得空了,就加班加点帮彩蝶做鞋子。 李玉芳一直在暗中瞧着她,发现她好些日子,都被拦着,不准进内院去伺候,觉得机会来了。 李玉芳上次,在大夫人面前陷害乔子衿,哄骗秦景晨钱财不成,反被罚了后 ,就成了府里的笑话。 都笑她顶着通房丫环的名头,却没有被秦景晨宠幸过一次 那些势利眼,就连饭菜,都克扣她的。 她去找大夫人,但大夫人一改之前,把她当做儿子救命恩人的态度,连见都没有见她,就把她打发走了。 肯定是乔子衿从中作梗! 幸好恶人有恶报,乔子衿现在不就失宠了吗? 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很是满意此时的打扮。 她这一身是照着乔子衿摸样打扮的,定然能让秦景晨喜欢。 她提着糕点,去书房找秦景晨。 原本守在书房门口的藏冬,刚好走开了。 让她钻了空子。 藏冬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朝着秦景城的书房走去。 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跟乔子静的穿着打扮很是相似,就以为是乔子衿,便没有去拦。 戴着银镯子的手推开书房的门,李玉芳穿着淡蓝色的罗裙跨过门槛,学着乔子衿走路的样子,走了进去。 秦景晨正在擦拭宝剑,眼角余光扫过朝他走近的那片淡蓝色罗裙,他眉头微挑。 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淡蓝色罗群是丫环才穿的。 外面有藏冬守着,除了乔子衿,其他丫环进不来。 秦景晨理所当然的以为,来的是乔子衿。 “哼,” 秦景晨继续擦拭着剑身,“不是不让你进来?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李玉芳听出来秦景晨虽然在训斥,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还带了些宠溺。 李玉芳没有回话,把糕点放在秦景晨面前的案几上。 秦景晨看着托盘里的绿豆糕,嗤笑出声: “这就想打发爷了?” 接着,李玉芳就从他身后抱住他。 少女香软的身躯贴上来的时候,他全身紧绷,闻到了陌生的体香。 这香味让他排斥的皱眉,接着就感觉少女灼热的呼吸喷洒到他脸上,那股子体香让他越发排斥,甚至随着少女地靠近感到厌恶。 这体香不对! 他反手抓住少女环住腰的手臂,将人用力拽到身前,四目相对的瞬间,看见少女居然是李玉芳,顿时勃然大怒。 他一松手,李玉芳身体不稳摔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的剑锋,怒指李玉芳: “找死!” 第24章 乔子衿的心上人 李玉芳吓得一哆嗦,恐惧地哀求: “二爷饶命!奴婢是您的通房丫环,只是想伺候您。” 这是在间接提醒秦景晨,她对秦景晨有救命之恩! 秦景晨居高临下,剑锋指着她喉咙,冷笑: “替你赎身,让你当良民,你不愿意,非得要挟恩图报,要当爷的通房丫环。” “怎么?现在又不知足,想往上爬了?” 李玉芳吓得赶紧跪在他面前, “奴婢没有,真没有,” 李玉芳红了眼,“奴婢只想好好伺候二爷!” 说着伸手抓住秦景晨的棕色衣摆,泪眼婆娑地道,“真的,二爷!” 秦景晨一剑挑开她抓住衣摆的手。 冰冷的剑碰到李玉芳手时,吓的她“啊!”一声尖叫。 在门外守着的藏冬听见叫声,抿嘴姨母笑,对旁边的小厮说, “听听,二爷这是在调教子衿姑娘呢。” “等二爷出完气,就心情好了,我们也不用跟着提心吊胆伺候二爷。” “藏冬,还是你厉害,二爷这段时间都不让子衿姑娘伺候,大家都在传她失宠了。就你看出来,二爷还记挂着她。” “我是跟二爷一起长大的,岂是你们能比?” 他拿着剑双手在胸前抱臂,一脸嘚瑟。 那小厮闻言,连连恭维。 藏冬越发得意,想着等二爷跟乔子衿和好了,心情肯定也会好起来,少不得会赏他。 突然听见书房里面,传来秦景晨暴躁的怒吼声: “藏冬!滚进来。” 藏冬吓得一哆嗦。 乔子衿进去了,秦景晨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 这子衿姑娘真是的,给机会了也不知道好好哄着二爷! 藏冬边在心里埋怨乔子衿,边快步进了书房。 他一进去,就看见跪在地上的乔子衿。 边上,还有打翻在地的绿豆糕。 啧,看来被他猜对了! 早知道乔子衿这般无用,就不放进来了,现在还把他给连累了。 他垂眸敛下心思,躬身听训:“二爷。” “谁让你放她进来的?赶紧把她拖出走,自个儿领罚去。” 藏冬全身皮子一紧,忐忑应“是”,心中虽然对乔子衿百般抱怨,却也不敢像对待其它犯错的奴才那样,直接粗鲁地带出去。 他等着乔子衿起身走出去,却在乔子衿转身过来的时候,发现是李玉芳,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再看李玉芳这一身模仿乔子衿的装扮,顿时怒了。 他像拎鸡崽似的,一把提溜起李玉芳的后衣领,火大地将李玉芳推搡出去。 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挨了板子,走路一瘸一拐地进来,“二爷。” “下次再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 “她最近在干什么?” 虽然秦景晨没有说“她”是谁,但藏冬一听就知道说的是乔子衿。 他毕恭毕敬地道:“子衿姑娘,最近虽然没有来见二爷,可您这些日子喝的药,吃的东西,都是子衿姑娘亲手为二爷您做的。” 秦景晨心里的气闷消散了些,英俊的眉眼也跟着带了点笑意。 藏冬看出秦景晨爱听这话,声音都大了些:“不但如此,子衿姑娘还经常熬夜给您做鞋呢。” “熬夜?你看见了。” 秦景晨声音里带了愠怒。 藏冬生怕秦景晨以为他半夜跑去偷窥乔子衿,赶紧解释: “不是,奴才听其他丫环婆子说的,好些人都知道这事。” 秦景晨,“哼,算她还有良心。” 藏冬忙道:“奴才这就让她过来伺候?” 秦景晨好几日没见,自是想得紧,之前心里对乔子衿有气,一直忍着,如今冰释前嫌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像要见到。 秦景晨嫌弃乔子衿姑娘家家的走路太慢,“不用,爷去找她。” 乔子衿被他冷落了好几日,又是给他熬夜做吃的,还不惜熬夜伤身体给他做鞋子,他主动跑去找乔子衿,就当是对她乔子衿的恩典了。 秦景晨一想到,等会乔子衿看见他突然到来惊喜的样子,不由笑成了翘嘴,脚下生风。 他走进乔子衿住处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乔子衿,忍不住失落。 “奇怪,彩蝶明明说,子衿姑娘就在房里的。兴许是刚出去了,我去外面找找?” 秦景晨微微颔首,藏冬赶紧去找了。 秦景晨在屋子里扫视一周,顿时觉得委屈了乔子衿,等会就让她搬离下人房。 很快,秦景晨就发现了她熬夜做的鞋子。 秦景晨将鞋子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虽然比不上他脚上穿得用料跟做工, 可一想到这鞋子是乔子衿为他熬夜伤身体,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不禁心中温暖。 他在绣凳坐下,试穿乔子衿做的鞋子,却发现有些蹩脚,又走了几步更觉穿着不舒服。 可他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垂眸看着脚上的鞋子,左看看,右瞧瞧,越看越喜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两道女声: “子衿姑娘每晚都熬夜给她心上人做鞋子,你见过她的心上人吗?” 秦景晨听见了,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过秦景晨觉得乔子衿肯定不敢对旁人说,自己就是她的心上人,毕竟她胆子那么小,跟兔子一样,只会遮遮掩掩。 秦景晨脑补出,她缝制鞋子被人瞧见,红着脸撒谎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得紧。 没想到听见那女声回道:“自然是见过的!” 秦景晨一愣,没想到乔子衿胆子这么大,居然已经跟别人说自己是她心上人了吗? 也是,乔子衿那么单纯,又那么喜欢自己,被人套几句话,说不会告诉别人之类的话,她肯定就忍不住把喜欢自己的事情,说给旁人听。 等下见着乔子衿了,一定要敲打一下,不然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外面再次传来交谈的女声。 “子衿姑娘的心上人是做什么的,长得好看吗?” “做什么的不清楚,我远远只看见了背影,应该还行,听说跟子衿姑娘是同乡,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没进府之前就好上了。” “两个人感情好着哩。” “……” 秦景晨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愣住杵在原地。 藏冬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气地将鞋子脱了砸地上,转身就走。 乔子衿刚好回来,跟秦景晨迎面撞上。 第25章 落水 还不等乔子衿行礼,秦景晨气呼呼地走了。 乔子衿看见被扔在地上的鞋子,吓了一跳。 她忙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拧眉嘟哝:“二爷这又是发的什么火?” 她跑去打听,得知李玉芳偷偷进了书房,去给秦景晨送绿豆糕,被赶出来了,还挨了板子。 没多久,秦景晨就带着藏冬来找她。 难道是李玉芳又在秦景晨面前告状说她坏话? 秦景晨虽然罚了李玉芳,可心疼得很,就来找她撒气? 可二爷过来,也没有说她啊,直接气冲冲的走了。 哎,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还以为秦景晨这次发那么大的脾气,说不定要远远把她打发了,没想到第二日就传唤她进内院贴身伺候。 秦景晨养了一段日子,身体已经大好,只是脾气更大了。 经常阴阳她,还突然发脾气。 还好秦景晨的朋友多,他经常出去,并不把自己带在身边。 秦景晨不在,只要监督比她等级低的小厮,粗使婆子做完活,便可以歇着了。 大夫人发卖她,在破庙的惊险仿佛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 随着秦景晨又跟以前一样,早出晚归,渐渐被人遗忘。 秦景晨又恢复了原来好相处的样子,只是不会再逗弄撩拨她。 乔子衿也松了口气,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就觉得秦景晨,好像跟她说生分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奴婢,本来就要跟主子保持距离,又很快释然了。 她反而期待秦景晨外出,这样就能得闲,轻轻松松一个月的月列银子到手。 这日,乔子衿采了花正在布置书房,秦景晨躺在摇椅里看书。 李玉芳一进来,就把这和谐的气氛打破了。 她先是跟秦景晨请了安,接着面向乔子衿喊了声: “子衿姐姐!” 乔子衿很恶心李玉芳喊“姐姐”,明明李玉芳比她大好几岁。 更让她恶心的是,李玉芳还当着秦景晨的面,突然给她下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楚楚可怜的摸样。 “之前是我的错,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她可不觉得李玉芳是那种,会知错道歉的人,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呢! 她赶紧去扶李玉芳。 李玉芳是通房丫环,又是秦景晨的救命恩人,只等武国侯府的嫡小姐嫁进来,就会被抬为姨娘。 她一个奴婢,哪里受得起李玉芳下跪道歉? 可李玉芳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坚持道: “子衿姑娘,求求你,就看在我们一起伺候二爷的份上,给我一次重新改过,弥补你的机会吧。” 乔子衿只得也在她面前跪下,“玉芳姑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您从未对不起奴婢,又何来的原谅?” “您这样让奴婢情以何堪啊?您快起来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奴婢是个以上犯下,不知分寸的。” “传到大夫人耳中,奴婢又该挨罚了。” “你果然不愿意原谅我,嘤嘤嘤……” “玉芳姑娘想多了,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伺候二爷的,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一起伺候好二爷便是。” 玉芳听了这话,喜极而泣,抓着乔子衿的手“好,子衿姑娘,我们往后好好相处,一同伺候好二爷。” “……” 从头到尾,秦景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在津津有味地看手里的画本。 接下来的日子,乔子衿一直防着李玉芳,但李玉芳就像是真地要跟她好好相处,尤其是在秦景晨面前,对她格外好。 就是“姐姐”前,“姐姐”后喊的她心里膈应。 这天,秦景晨又出门了,乔子衿去荷花池边的凉亭躲懒,忽地听见有人喊她。 “子衿姑娘。” 乔子衿回头,就看见—— 李玉芳穿着一身水色衣裙,湖水吹来,将她的裙摆,发丝“呼呼”地扬起,扬起的头发遮住了脸,在太阳下居然有些吓人。 像是从湖里爬出来,索命的诡。 乔子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李玉芳也没有用手去将吹起挡住脸的头发拂开,肩膀耸动着“桀桀”笑了起来, “子衿姑娘,你后退什么?” “你是在害怕吗?” 李玉芳边说,边朝她走近。 乔子衿防备地再次后退。 李玉芳“桀桀”笑得格外阴森恐怖,步步逼近乔子衿,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有二爷护着你,宠着你。” “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明明是我啊!他却只给了我一个通房丫环的名声,碰都不愿意碰我。” “你不过是青楼妓院出来的贱婢,他却如此宠你!” “都是你勾引二爷,你死了,二爷就是我的了!” 李玉芳说着,突然扑上来用力抓住乔子衿,将她往旁边的荷花池推。 乔子衿早有防,并没有被李玉芳得逞。 两人在荷花池边扭打起来,乔子衿被当花魁培养的时候, 学过骑马射箭,手上的力道,可比李玉芳大! 很快,李玉芳就处于下风,反倒好几次差点掉到荷花池中。 不过,李玉芳虽然力气不如乔子衿大,但她恨毒了乔子衿,带着非得弄死乔子衿的决心,力气突然暴涨,猛地将乔子衿一推。 乔子衿脚一滑,眼看着要摔下荷花池。 没想到,下一瞬李玉芳居然用力将她拉了回来,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李玉芳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 “噗通!” 李玉芳突然松开她,向荷花池摔去。 她伸手去抓,只抓到李玉芳一片裙摆,“刺啦!”声响,裙摆撕破,手里只剩撕扯下来的碎布。 李玉芳“噗通!”掉进荷花池。 乔子衿心里觉得李玉芳活该,一点都不想救她, 但她这样实在是太反常,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手? 乔子衿刚要跳下去救人, 听见身后传来彩蝶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乔子衿以为彩蝶只是刚好路过看见,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噗通!”一声跳进荷花池去救人。 很快,她就在水里找到了李玉芳,刚游近,就被李玉芳给拽住,使劲将她往水里摁,想踩着她往上面游。 很快,她发现李玉芳会水,是故意没有游上去。 她心里惊疑不定,跟李玉芳在水里扭打起来,口里不断涌出成串的气泡“咕噜咕噜……”往上冒。 又是“噗通!”一声水响,靠岸边的地方有人跳下来了。 乔子衿跟李玉芳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随着来人游近,她们都看见来人是秦景晨。 乔子衿顿时欣喜,伸手就像朝秦景晨游去,却被李玉芳抢先一步。 乔子衿不甘示弱 ,刚打算用力划水,猛地发现腿像是被什么拉住了。 第26章 跟着二爷能有尊严有底气的活着 乔子衿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腿上缠了好多水草。 她眼睁睁看着李玉芳抱住了秦景晨,着急地使劲对抗水的阻力蹬了几下,并没有蹬掉缠绕在腿上的水草。 她只能朝下游,去解开那些缠住脚的水草。 可随着在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越来越喘不过气…… 秦景晨看见她朝水底游去的时候,就想来救,却被李玉芳缠住。 等秦景晨大力推开李玉芳,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朝着更深的水底下沉。 她浑身乏力发冷,向冰冷黑暗的深渊不断下沉,浑浑噩噩间看见有光束透进水底的方向,有人朝她游来,那个人是—— 秦景晨。 他来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她是他的人,他会护着。 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救了她,把她带回定国公府。 破庙,她差点被人牙子强暴的时候,他救了她。 这次,也是…… 乔子衿被秦景晨抱住,伸手向上,不断向上…… 秦景晨带她上岸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得到消息赶过来了。 大夫人,余宛如,看见宝贝儿子浑身湿漉漉的,却非得要坚持让郎中先救怀里的丫环,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乔子衿在郎中的治疗下,很快就吐了几口水出来,悠悠转醒,只是脱力了,起不来。 余宛如忙道:“晨哥儿,你快让郎中给你瞧瞧!” 秦景晨不愿意,用披风裹住乔子衿一把抱起,毫不在意地道:“我没事,娘您先回去吧。” “晨哥儿!” 余宛若望着秦景晨离开的背影 ,气得胸口疼,又无可奈何。 乔子衿是她那个讨债儿子的心尖宠,她现在动了,势必会伤母子和气。 她只能将火气全部发泄在李玉芳身上。 李玉芳虽然救过她儿子的命,可定国公府已经给了她想要的,而且刚才如果不是她跟乔子衿争风吃醋,也不会连累她儿子。 “来人!拖下去给我重重地打。” 没有说打多少板子,就是要一直打到主子消气喊停为止,不然就会一直打,直到打死。 李玉芳吓得浑身发冷,哆嗦着哭喊起来:“大夫人!饶命啊,是乔子衿推奴婢下水,奴婢是被害的呀!” “您不信可以问彩蝶。” 彩蝶被点到名,身子哆嗦了下,但很快站出来为李玉芳作证。 “奴婢路过的时候,刚好看见子衿姑娘,推玉芳姑娘掉入荷花池。” 大夫人原本就嫌弃乔子衿,是妓院里出来的,勾得秦景晨几次为她犯险。 若不是定国公说,要用那乔子衿当秦景晨绝情绝爱的磨刀石,还要利用她的美色,成为秦景晨青云路的利器,不然早就要了乔子衿的小命。 她现在对乔子衿的印象,已经差到不能再差。 等把乔子衿利用干净了,她肯定不会让乔子衿有好下场! 大夫人对乔子衿的恨意,连跪着求饶的李玉芳都感受到了,她以为大夫人会重罚乔子衿,心中期待不已。 大夫人:“还不快把这两个腌臜玩意儿,给我拖出去打?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你们这些狗奴才。” 李玉芳震惊地瞪大眼睛,怀疑听错了,身边已经响起了彩蝶哭嚎求饶的声音。 很快,定国公府都知道,不但秦景晨把乔子衿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就连大夫人都不管对错的护着。 一时间,乔子衿风头无两。 唯一让乔子衿心里不舒服的便是彩蝶,她拿彩蝶当朋友,彩蝶却跟着李玉芳一起合伙冤枉她。 幸好大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秦景晨也让她不要把错误往自个儿身上揽,不然她真是要冤枉死了。 她往后,是不敢再轻易相信旁人了。 乔子衿身体刚好,藏冬就跑来传话: “二爷让你搬去他旁边住,请你收拾一下,现在就跟我过去吧。快些!” 藏冬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他了,乔子衿除了能感觉到心情很不好之外,还很紧张焦虑。 幸好,乔子衿除了几件府里发的丫环衣服,便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秦景晨 上回在多宝阁给她买的那些,衣裳,头面首饰,都被秦奉献的夫人抢走了。 光是想想,她就窝火! 那些东西变卖后,可就能让阿姐跟阿娘从良。 再想到阿姐现在跟着的秦奉献,是个不靠谱的,她想要拿回那些东西的欲望就越发强烈。 脑子里有个声音,让她去求助秦景晨,可她下意识地不想欠秦景晨太多。 一路上她虽然人在跟着藏冬走,脑子里却乱糟糟。 她跟着藏冬进了要住的屋子,才惊愕地发现,秦景晨拨了间厢房给她住,而不是她想象中的耳房。 更让她震惊的是,衣柜里,梳妆台的匣子抽屉里,居然放满了衣裳头面首饰。 她一眼就认出,这些就是上次秦景晨在多宝阁买来赏赐给她的。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找秦景晨帮忙,秦景晨却已经帮她做主,把这些东西要回来了。 她开心又感动,觉得跟秦景晨这么好的主子,这辈子都值了! “二爷!” 她看见秦景晨进来忙俯身行礼,心里欢喜雀跃 。 “这屋子里,你瞧着还差什么只管跟藏冬说,让他帮着给你添置。” 秦景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乔子衿想到这些日子来,府里上下都在传秦景晨有多喜欢她,连得大夫人都对她另眼相待,一时间心跳得有些厉害,不敢跟秦景晨对视, “奴婢多谢二爷。” 她低垂着视线,看见秦景晨穿的官靴走到了前面的椅子顿住,刚要说点什么,就听见秦景晨道: “往后爷送你的东西,可要看紧些,别再让旁人拿去了,更不能转送他人。” 乔子衿以为这些东西,是秦景晨帮着她从三少夫人手里要回来的,忙不迭地应“是。” 但,下一刻忍不住抬头,“二爷,您这样做,万一得罪了……” “哼,” 秦景晨不屑道,“这世上除了皇宫里住着的几位贵人,还没有爷得罪不起的。” “往后再有人敢找你要东西,你便让她来找爷!” “有爷在,你的东西旁人休想抢走。” 秦景晨为了她不禁罚了李玉芳,还不惜得罪三少夫人,真正是对她好。 她长这么大,除了阿姐跟阿娘,秦景晨是头一个这么护着她的人! 乔子衿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又酸又胀。 她想回报秦景晨,也让秦景晨为她的付出感动,可她只是个丫环,除了伺候好秦景晨似乎没有别的用处,一时间又忍不住愧疚自己没有用。 “傻愣这干什么?” 秦景晨看她眼眶居然发红,还隐隐有泪意,心中好笑,“不会这样,你就感动得要哭了吧?” “瞧你这点出息!” “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爷,不要说这点赏赐了,往后你会拥有更多只属于你的东西。” “旁人就算是再羡慕嫉妒,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乔子衿美眸眨了眨,热泪滚落。 属于她的东西,她的,谁也抢不走…… 少女愣愣地看着眼前口口声声说 ,要护着她,给足了她安全感的英俊少爷。 突然就觉得,跟着秦景晨,她也能有底气,有尊严的活着了。 第27章 秦景晨的反常 乔子衿发亮的眸子里,看过来的眼神,让秦景晨忍不住脸热。 他还从来没有被谁这样看过,不同于男女之情的喜欢,也不单单是那种丫环对主子的忠心, 里面还夹杂了更多的感激,依赖,信任,感动,托付,甚至是随时可以用命来报答他的义无反顾,热烈…… 他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真是个容易感动,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丫环,不过是他随手给的些赏赐而已,居然一副随时就能为他肝脑涂地的样子。 他只不过是不想乔子衿,给他丢人。 毕竟,乔子衿是他的贴身丫环,也代表了他的脸面。 乔子衿是个感恩的,秦景晨对她这般好,她便想要十倍百倍偿还。 她花尽心思地伺候秦景晨,发现秦景晨喜欢喝茶,硬是根据秦景晨的喜欢,做出一种新茶汤来给秦景晨喝。 钱袋,香囊,这些物件她更是不重样地绣给秦景晨。 她顺带也给阿娘,还有阿姐绣了一些,得空了就出府送给她们。 阿娘跟阿姐听说 ,她得了秦景晨的宠,也都替她开心。 阿娘阿姐都提醒她要把握机会,当秦景晨的良妾,等秦景晨娶了正室,就算想磋磨她也要先掂量掂量。 在阿姐跟阿娘看来,当良妾要比当丫环好。 可她并不这觉得,丫环卖艺不卖身,良妾虽然好 ,可卖艺又卖身,还要跟秦景晨后宅里往后进来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 她不想那么活着,就想当秦景晨身边的丫环,安心拿月例银子。 若是秦景晨未来的正室不喜欢她,可以打发她到庄子上去,那也不错,没有主子盯着更自由。 在她的努力下,跟秦景晨之间相处更融洽了。 这一日,大夫人传唤她过去,说是让她给秦景晨当书院的伴读,好方便伺候秦景晨饮食起居。 大夫人还让张嬷嬷教她规矩。 乔子衿在妓院的时候,阿娘就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宫女教过她。 张嬷嬷只当她聪明,一教就会,在大夫人面前对她赞不绝口,说她青出于蓝胜于蓝。 大夫人赏赐了她不少好东西,又耳提面命地道: “你往后跟着二爷去了书院,除了要照顾好二,随时向我把禀报二爷近况,让他安心读书之外,还要防着那些不三不四的往二爷身边沾。” “尤其是,那些来历不明的人!” 这定国公府来要说来历不明的人,也只有那位定国公的救命恩人,原本代替嫡小姐进宫选秀,没想到先帝驾崩,便一直留在府里。 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谁再提收她为养女的事,一直在定国公府不尴不尬地住着。 这人便是,住在镜花院的,沈小姐,沈柔晴。 不知道大夫人的话,怎么传到府里其他人耳中就变成了,大夫人一心想抬乔子衿当姨娘,还说要把沈柔晴住的院子给她。 谣言传来传去,乔子衿也不好跑到沈柔晴面前解释,感觉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去炫耀一样。 府中上下对乔子衿,越发殷勤,什么好的都巴巴给她送来,上杆子跟她结交。 只是,她在彩蝶那儿栽过跟头,对谁都防备着,保持距离。 但也很享受谁都巴结的日子,有种这府中除了主子之外她最大的错觉。 秦景晨也发现乔子衿最近变化不少,人活泼话多了,脸上经常挂着笑,跟他说话也没那么拘束畏畏缩缩。 乔子衿是他的贴身丫环,比其他丫环过得好些,那是天经地义的。 他还对乔子衿说:“你还可以再嚣张点,看谁不顺眼尽管罚了就是,出了事有爷给你担着。” 乔子衿心想,这不就是狐假虎威吗? 她忍不住抿嘴笑。 半个月后,乔子衿便跟着秦景晨去书院当伴读了。 出门前,秦景晨看她还穿得那么素 净,“穿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爷给你赏的那些,是让你放着当摆设的吗?” “赶紧给爷换上!” 秦景晨担心她弄得不美,还把嬷嬷喊来帮忙。 等乔子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秦景晨看的眼睛都亮了。 突然就不想带乔子衿出去了,不想让别人也看见她的美。 秦景晨被自个儿这种小心思吓了一跳,他是个重义气的,有什么好东西都跟朋友分享。 这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心虚,尤其是对上乔子衿那黑漆漆眼眸里等待夸漂亮的期待,立即别过视线。 他违心地说:“不好看不好看!还没有你之前好看。” 乔子衿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禁自卑起来。 难道她的美,只符合那些妓院客人的口味,在二爷这样的贵人眼里,压根就入不得眼? 她低头,自卑地抓着衣袖,“那,那奴婢还是换回原来的那身吧。” 秦景晨看见她这样,又于心不忍。 帮着乔子衿打扮的张嬷嬷,是秦景晨的乳娘,伺候着他长大的,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抿唇一笑。 “子衿姑娘,不妨试试这套。” 乔子衿看她挑的是一套绿豆色的衣裙,虽然用的是上好面料,但很是素雅,不打眼。 乔子衿拿不定主意,望向秦景晨。 “看着不错,去试试。” 等乔子衿忐忑不安地穿戴好出来,秦景晨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过,没有乔子衿传那套红的,让人惊为天人。 乔子衿长得太好看了,就算是裹块破布在身上,都比旁人好看。 藏冬在旁焦急地催:“二爷,我们该出发了,不然迟到又要挨夫子训。” 秦景晨这才让乔子衿,穿着那套绿豆色的衣裙跟着一起出门。 乔子衿默默记下,秦景晨喜欢她穿绿豆色的衣裳。 “看见没有,书院又来了个女学生,就是站在秦景晨身边的那位,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长得可真好看,气质也好。” “她啊!长得是漂亮,身材也很不错,气质也确实不输京中贵女,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而是秦景晨的陪读丫环。” “不过是个陪读丫环,居然敢跟秦景晨这般亲热,一点主仆尊卑都没有!” “说不定早就爬上秦景晨的床了,如果不是把秦景晨在床上伺候得好了,秦景晨又怎么会带她来书院当陪读?我可听说,之前秦景晨院里面可只有小厮,连丫环都没有。” “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奴婢,秦景晨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嘘,你们小声点,她好像听见,朝我们看过来了。” “有什么怕的?她听到了就听到了,一个奴婢而已,还能怎么样?” 丫环,奴婢……乔子衿早就听习惯了,总比说她是妓女好。 乔子衿拍开秦景晨伸过来要掐她脸的手,无奈地说:“少爷请自重。” 自从在她的努力下,跟秦景晨修复好主仆关系后,秦景晨又开始喜欢捉弄调戏她了。 这让她苦恼不已。 此时,对面的秦景晨慵懒地半眯着眸,神色恶劣又叛逆不羁。 他今日穿书院的淡蓝色制服长衫,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庭如满月,就是神色太过野性,叛逆不羁。 若不是通身的世家大族,才能豢养出乱的优雅矜贵气度,都要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 “别怕,回头爷就让她们过来给你道歉。”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抹狠戾,又换了另一只手捏乔子衿的脸。 在他看来,那些人说乔子衿的坏话,就是在说他坏话,他岂能忍? 乔子衿生怕他在书院惹祸,回头大夫人要找麻烦,眼里闪过抹焦躁,嘴角却扬起了浅浅的笑, “没事,奴婢已经习惯了。” 极具柔和的笑容,给人一种逆来顺受的错觉。 少女穿着豆沙色的衣裙,头上扎着双丫髻,面比桃花娇,一双黑眸无辜又柔善,有风吹动裙摆,尽显身材婀娜多姿。 立即就成了书院里,一副迷人的画卷。 秦景晨挑眉,直勾勾地看着乔子衿。 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脸,下颌雪颈,一路往下就要探入衣襟。 “少爷,这里是书院,周围好多人看着呢。” 乔子衿浑身战栗,有种酥麻的感觉,赶紧抓住他不规矩的手。 平日里在秦景晨院子里,也不见秦景晨如此轻薄她。 也不知道秦景晨今个是怎么了? 第28章 受冤 秦景晨冷嗤一声,嘴角勾起抹不屑的笑。 “啧,你是爷的丫环,就算被人发现和爷有一腿,又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乔子衿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 乔子衿拧眉,刚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呦,这不是子衿妹妹吗?今天怎么也来学院了!” 乔子衿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烦躁,她转身对着男人俯身行礼,“奴婢见过三爷。” 秦奉献笑呵呵地摇着折扇,边打量着乔子衿,边笑着说: “你阿姐今早还向我问起你,说你好久没有去看她,想念你得紧,你有空了可要经常去探望她才是。” 乔子衿嘴上应“是”,心里却觉得奇怪。 她昨天才在,阿娘开的妓院跟阿姐见过面。 而且阿姐每次都叮嘱她,不要去秦奉献给阿姐买的宅子,有事就去妓院碰头,或者阿姐让萍儿去定国公府找她。 不等她想清楚突然感觉到被人挡住,抬眸是秦景晨挡在了她跟秦奉献之间。 乔子衿站在秦景晨后面,看不见他的神色,倒是听见他哂笑道: “二爷,今天怎么舍得把你私藏的小丫环带出来了?” 秦景晨:“她是我娘派来的细作。” 乔子衿心头一跳,忙否认。 秦景晨:“若不是你处心积虑巴结我娘,我娘怎么会让你当我的陪读?” 接着他又叮嘱秦奉献,“你离我丫环远点,免得你做坏事了,让她知晓了回去告状,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 两人说着话,朝着讲堂走去。 乔子衿跟藏冬,是伴读没有资格进去听夫子讲学,只能在外面候着。 她跟着藏冬来到了旁边的凉亭。 乔子衿掏出帕子铺在圆石凳坐下,拿出书看。 藏冬瞧着稀罕:“你认得上面写的什么?” 乔子衿“嗯”了声。 藏冬越发好奇,走到她身后问:“我瞧瞧你看的是什么书?” “医书,这上面写的是药膳,用药物跟食材一起做,可以调养身体。” 乔子衿边说边用粉嫩的指尖捏着书面翻页。 藏冬觉得好笑,“你真看得懂?别好心办坏事,我们二爷金尊玉贵,府里养着给主子们瞧病的郎中,都是太医的弟子。” “哪里轮到你班门弄斧?” “你要真有心,往后出门早些,别让二爷在你穿戴上面浪费时间。” “今个早上若不是我提醒,二爷真因为你迟到,回去了大夫人可不会轻饶你。” 乔子衿有些委屈,她也没想到秦景晨会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让她重新换衣梳妆打扮,不过想到藏冬也是好意,便道了一声谢。 接着她向藏冬打听起府里养的郎中,“哪位郎中姓什么?是住在哪个院子。” “你不会是瞧上王郎中了吧?我可告诉你,你是二爷的贴身丫环,迟早都要被二爷收入房中的。” “你敢做对不起二爷的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乔子衿拧眉:“你听谁说的?二爷,还是大夫人?” “这还用得着说吗!” 藏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乔子衿气得胸前剧烈起伏。 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愿,就替她做了决定,还一副理所当然。 也是,她不过是个贱婢,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满腔怒气顿时化作悲凉,无力,她垂眸敛下心绪,解释道: “我找王郎中,只是想向他请教医术,好伺候二爷。再说了,王郎中岂能跟二爷比?我又没有瞎。” 藏冬想想也是,王朗虽然也是个俊俏郎君,可跟二爷比起来确实没法比! 可人心难测,当初试婚丫环,红梅不就跟秦奉献勾搭在一块了吗? “你若是有心请教,等有空了我可以带你去。” 有他在旁边盯着,就算乔子衿有旁的心思,也成不了。 乔子衿笑着道谢:“那就有劳你了。” 藏冬:“我要回府去给二爷拿饭,你在这守着,听候二爷差遣。” “我去吧!” 藏冬是秦景晨的心腹,乔子衿想跟他交好。 藏冬却说:“我可不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子衿独自在凉亭坐着继续看书,突然一个丫环“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接着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好姐姐,求你把我家小姐的书袋拿出来吧!那书袋子里面的东西,对姐姐来说没什么用,却是我家小姐的命啊!” 乔子衿一愣。 她猝不及防地被春莹扑倒,后背撞到凉亭的柱子生疼。 她扶着被撞痛的腰说,“我根本不认识——” 春莹哭得身体一抖一抖,大声哽咽,“我家小姐好不容易才求得了来书院听课的机会,” “若是把书袋里的作业丢了,不但会受罚,往后肯定再也不能来书院求学了。” “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发泄在奴婢身上吧,只要你能把书袋还给我家小姐,奴婢仍由你打骂!” 乔子衿听她一口一声“小姐”,来这书院里读书的,都是京城有权有势的小姐,拧眉问:“你家小姐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你和你家小姐,更没见过你家小姐的书……” 她话还没说完,又被春莹重重撞在腹部,险些推摔倒。 春莹又跪在地上,抓住她的裙摆,根本不管她说了什么,自顾自地哭嚎哀求: “姐姐若是非得这么狠心,断了我家小姐好不容易得来的求学路,奴婢就算撞死在这里,也要为我家小姐讨个公道,断不会让她被你欺负了去!” 春莹猛地起身,用力将乔子衿往身后的台阶一推。 乔子衿从台阶滚落,脑袋撞在石碑上,一阵头晕目眩。 “何人胆敢在书院喧哗?” 书院管事的声音传来。 春莹忙跑过去哭道:“求您给我家小姐做主!她抢走了我家小姐书袋,还扬言要让我家小姐从书院滚出去……” 管事身后涌出几个虎背熊腰的仆妇,“给我堵住她们的嘴抓起来,等她们主子来了,再要个交代!” 没多久,乔子衿跟春莹,就被一起押到了大夫人面前。 乔子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面生丫环说的小姐是谁了。 定国公府几位小姐,都已经嫁人了。 只剩下,那位曾经救过定国公,被带回后,没来得及代替嫡小姐进宫选秀,先帝就驾崩了,一直没有正式收为定国公义女的小姐—— 沈柔晴。 今天沈柔晴的丫环,突然向她发难,莫非是她们主仆二人听信了谣言,觉得自己要抢她们的院子? 乔子衿心里直呼冤枉,不等她跟春莹说清楚。 “砰!” 大夫人,余宛如用力把茶盏砸到她们面前,大声呵斥, “只会添乱的贱婢!” 她先指着春莹,“给镜花院送去!让她自个儿处置。” 春莹哭着被强行带走。 剩下乔子衿一个跪在那里。 第29章 虚伪 余宛如:“我让你当晨哥儿的陪读,是让你去给他丢人的?” “别以为晨哥儿宠着你,你就可以连我的话都当做耳边风!” “居然同旁人一起坑害晨哥儿!” 乔子衿觉得太冤枉了! 可余宛如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不停地责骂她, “仗着晨哥儿的宠,忘了自个儿身份,我若不是惩罚你,日后还不知道要给晨哥儿闯下什么大祸来!” “来人 ,给我拖出去打!” 乔子衿被打得皮开肉绽,昏迷之际,让人拖进了小黑屋。 乔子衿却感到庆幸,余宛如没有像上次那样一怒之下将她发卖。 她醒来的时候,毛月亮已经爬到了窗户外的夜空上。 乔子衿趴在地上,摸了摸被疼痛难忍的臀部,手上摸到粘稠的东西,借着月光翻手一看,手上都是血,手不由颤抖起来。 二爷肯定是别的事耽误了,等他回来知道自己关在这里,肯定会马上来救。 可月亮去了又来,天黑了又亮,来来去去了四日。 她挨罚的那天,还没来得及吃午饭,早上也就囫囵咬了几口饼子对付了,往后三日都没有人来送东西吃。 半夜还发起了烧,嘴巴皮都烧裂开出血了 。 她烧得像是在火上烤,浑身滚烫,脑子也昏呼呼的。 已经过去这些天了,二爷还没有来救她,是不是余宛如有意瞒着二爷,搞得不好二爷还在到处找她,肯定急得不行。 她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二爷找到这里,还有没有命再见二爷一面? 她希望在临死前再见一见二爷,跟二爷说她是冤枉的,她没有勾结沈柔晴,做对不起二爷的事。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道亮光照进来。 乔子衿被关在黑暗中太久了,陡然被光线一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然后,就看见她心心念的二爷走了进来。 她鼻子一酸,热泪盈眶,哽咽道:“二爷!” 少女挣扎着朝从光晕里走来的秦景晨来,脸上虽然狼狈不堪却是哭着笑了。 二爷来了,终究是来了。 就像在荷花池里的那次,在她快要死的时候,他总能及时赶到,救她逃脱升天。 乔子衿眼眶酸涩,眼泪不断顺着面部轮廓流淌。 她想要爬起来,扑进秦景晨的怀抱,可她没那个力气,只能努力仰起头望向站在光晕中的秦景晨。 劫后余生,她激动得有冤屈要诉,有太多思念感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要倾诉。 千言万语,她曾经想过很多次,可这一刻真再见到秦景晨了,她却激动地眼泪直流,嘴唇颤抖,哽咽得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伸手抓住秦景晨的衣摆,眼泪婆娑地仰头,望着她这辈子的依靠。 她的二爷,说会护着她,二爷真的做…… 下一瞬。 她被秦景晨一脚踢开,太过震惊居然没觉得痛,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秦景晨。 接着,她就听到秦景晨冷声呵斥, “到现在还没长教训?看来罚你是罚轻了!” 乔子衿盯着秦景晨的黑眸,她在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鄙夷,嫌弃,厌恶…… 秦景晨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不听话的狗。 她甚至怀疑眼前的男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二爷,更不是那个说出了事,会护着她的二爷,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颤抖着身体,哽咽出声:“……是奴婢该死。” 四天她都在发烧,但她这么一烧反而烧清醒了。 余宛如说得对,是她忘了自个儿身份。 秦景晨对她再好,秦景晨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她只是主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开心就逗弄一下,不高兴了就可以打杀的狗。 什么爷护着你,你可以嚣张一点 ,不要把错处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都是主子心情好的玩笑话,是她太傻太天真了,居然信了真。 她真该死啊! 她忍着痛,眨了眨热泪盈眶的眼,嘶哑着声音说:“还请二爷责罚。” “嗯,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绝不姑息。” “是。” 乔子衿睫毛颤泪珠抖落。 秦景晨似乎很满意她认错的态度,亲自将她抱回了朝阳院,还给她请了郎中。 不过王郎中是男子,她又伤在了臀部多有不便,后来还是另找了个医女过来帮忙处理伤口。 回到朝阳院,秦景晨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二爷,拿了三千年的灵芝给她治病。 她身上有伤下不得床,秦景晨就从外面给她带各种好玩的,好看的给她。 她却觉得秦景晨陌生,更不敢生出半分妄念。 等她能下床走动了,秦景晨就迫不及待要拉她去打猎。 “我记得破庙那次,你一箭就将那贼人射下马,这次去打猎,你定要给爷长脸!” 乔子衿“噗通 !”一声跪在秦景晨面前。 秦景晨拧眉,忙弯腰去扶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好好的,就跪下了?” 乔子衿不肯起来,将头磕在地上,“奴婢伤还没好,骑不了马,怕是没办法给二爷长脸了,还请二爷责罚。” 秦景晨一愣,接着自责道:“是我疏忽了,你快起来!” 乔子衿被他强行从地上扶了起来。 秦景晨发现她虽然还如从前那般恭顺,可就是待他冷淡疏离了好多,远不如从前那般跟他亲近,爱说爱笑,眼里有光。 他想起上次,带乔子衿去多宝阁买衣裳首饰头面,买宅子,乔子衿可是欢喜得不行。 他急匆匆出了门,去多宝阁买了几箱子的衣裳,跟首饰头面回来赏给乔子衿。 乔子衿看着那一箱箱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在太阳底下发着光,刺的她都有些睁不开眼。 耳边是其他丫环婆子,小厮的羡慕嫉妒声。 乔子衿勾唇一笑,朝秦景晨谢恩,心里却一片冰冷。 这种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招数,她早就在妓院里见识过了,那是她阿娘管教妓院姑娘的惯用伎俩。 没想到,她今天也体验到了。 她虽然不屑秦景晨的手段,可这些贵重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卖了可都是真金白银,她没道理跟银子过不去。 “谢二爷赏!” 秦景晨冷哼一声,让乔子衿挑一套衣裳跟头面穿戴上给他瞧瞧。 乔子衿记得秦景晨喜欢她穿绿豆色,素净低调些的,便照着样儿打扮好。 果然得了秦景晨的欢喜,不过看见她头上的玉鑚皱了皱眉 ,拿了下来。 乔子衿选这玉鑚,除了跟身上的衣裙配之外,也是因为知道这玉鑚有来头的,是有名的匠人“玉观音”所打造。 这玉鑚又名“锁心鑚”,一共有男女样式的鑚子两根,是“玉观音”跟夫君的定情信物,后来“玉观音”与夫君白头偕老,被传为一段佳话。 这“锁心鑚”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 乔子衿选“锁心鑚”戴上,并不是为了定情的好彩头,而是因为它是这几箱子东西里面最值钱的。 秦景晨赏赐的这些东西,她不一定能守得住,只少能守得住头上戴的这根玉鑚。 没想到,秦景晨看了那玉鑚笑着说:“这东西不适合你,” 接着,秦景晨选了根看上去很贵,却连“锁心玉鑚”半个零头都没有的钗子,给她戴上。 “你戴这个更好。” 接着,她就看见秦景晨将那根玉鑚收走了。 她在谢秦景晨的时候垂头,嘴角勾起抹嘲讽。 “听藏冬说,你想跟着张郎中学医术?”秦景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乔子衿:“是有这事,若是二爷觉得——” “爷准了。” 乔子衿只当秦景晨这是,因为刚才把原本答应送她的“锁心玉鑚”拿走了的补偿。 可她当初想跟王郎中学医,是为了更好伺候二爷啊。 呵,她心中更冷,脸上对着秦景晨的笑却更欢喜:“多谢二爷。” 她终究也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人,虚伪。 第30章 乔子衿拜师学医 秦景晨好奇地问:“听说你想跟王郎中学医,是为了做药膳?” 乔子衿点头:“药不好吃,但跟食材一起做,不但能变得好吃,还能调养滋补身体。” 秦景晨看着她笑,真是个好吃的,连吃药都想着如何变得好吃。 只要给些值钱的赏赐,好吃的,就能开心成这样,倒是容易满足。 “走,爷跟你一去瞧瞧,这药膳怎么能让药不苦。” 秦景晨带着她还没离开朝阳院,藏冬就急忙提醒: “二爷,您忘了?您还要赴庄小姐的约,一起去踏青。” “现在时辰可不早了。” 秦景晨冷哼,语气恶劣:“她算老几,让爷去爷便要去么?” 庄小姐,庄静怡,就是武国侯府的嫡女,也是秦景晨未来的嫡妻。 两人是指腹为婚,自从秦景晨伤了身体,武国侯府派试婚丫环过来后,秦景晨就很反感这门婚事,连带对庄静怡也不待见起来。 藏冬小心赔着不是,“自然是没人敢拿您怎么样,只是您上次中毒养伤那段时间,定国侯府来探望您,都被您给拒了。” “这次若不去赴约,怕是会让被一同邀约的沈小姐难堪。” 秦景晨一听沈柔晴也去了,忙急匆匆带着藏冬去赴约。 乔子衿身为秦景晨的贴身丫环,若是以前肯定会跟着去伺候。 但,她书院蒙冤,秦景晨连问都不问,就认定她犯错,还仍由她被打板子重伤的情况下,关在小黑屋活活饿了四天,已经对秦景晨心冷了。 念在秦景晨对她有救命之恩, 她才继续待在秦景晨身边伺候。 想她让跟从前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上次书院受罚,就是被沈柔晴丫环陷害的。 若说背后没有沈柔晴做推手,打死她都不信! 这次有沈柔晴在,她更不会去了。 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找王郎中学医。 以前,她想学医,是为了伺候秦景晨,现在她是为了自己。 等她会医术了,就可以去当医女,也算是多一条出路。 去拜访王郎中前,她提了些糕点拿过去,算是拜师礼了。 长相俊俏的王郎中,却不愿意收她为徒。 “子衿姑娘,学医并非易事,你若只为了帮二爷调理身体,我可以直接给你方子。” 乔子衿只得搬出秦景晨,“是二爷命我来拜你为师的。” 王郎中拧眉,犹豫了下,勉为其难地说: “这样吧,你若是能把我现在教你的药材,在半柱香的时间记住,我便收下你。” 乔子衿点头。 王郎中指着在院长晾晒的药材,一一给她说药名,也不管她听没听清楚,便开始烧香计时。 她一个人站在上百种晾晒的药材前,拧眉回忆这些药材的名字。 没想到,考核的时候,王郎中还故意把这些药材,全部丢进箩筐打乱顺序,这是摆明了不想收她为徒。 乔子衿虽然记性好,可也没有到过目难忘的地步。 她只是个普通人。 可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硬着头皮,将药材从竹筐里取出,边回忆边猜药名。 王郎中一脸无语,嘲讽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学医?病人没病死,先被你给药死了。” 乔子衿羞的脸发烫,犹豫了下,朝王郎中怀里塞银子,“天资不够,银钱来凑,师父您看这个数凑得够不够?” “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岂是银钱就能轻易收买的!你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医德。” 王郎中一脸正气禀然,高风亮节。 乔子衿太熟悉这个表情了,每次去阿娘妓院收取保护费的差人,就是这个表情。 她忍着肉疼又给王郎中塞了更多的银子,“师父,您就收下吧。” 王郎中半推半就地矜持着,不肯收,就在两人你推我塞之际 ,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乔子衿扭头看见是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还没做出反应,就发现手里的银子,被王郎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了。 杨嬷嬷突然出声,“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这做苟且之事!我定要禀报大夫人。” 杨嬷嬷一副拿捏住他们把柄,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凶狠神情。 乔子衿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王郎中抢了先,“杨嬷嬷,误会,都是误会。” 接着,王郎中就把杨嬷嬷拉去了一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杨嬷嬷听他说的时候,回头看了乔子衿好几眼。 乔子衿被看得很不舒服,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什么肮脏玩意儿,到底要不要彻底丢弃。 还好,杨嬷嬷听完王郎中的话,倒是没有再找麻烦,高高在上地说: “乔子衿,大夫人让我带你过去,走吧。” 每次,大夫人找她都没好事,顿时恐惧起来。 乔子衿一进大夫人的院子,便被杨嬷嬷领去了耳房。 进去后,乔子衿没有见道大夫人,倒是看见了一个嬷嬷,瞧着面生,不像是定国公府的。 杨嬷嬷介绍道:“这位是武国侯府过来的刘嬷嬷,大夫人让她瞧瞧你,好照着你的样儿,送试婚丫环过来。” 乔子衿一愣。 接着,就想明白了,她是秦景晨身边唯一的丫环,在外人看来,秦景晨特别宠爱她,只等武国侯府的嫡小姐嫁过来,就会把她抬为妾室。 前面武国侯府送来的试婚丫环,都被秦景晨拒绝了。 武国侯府会想照她的样儿,重新挑选试婚丫环也无可厚非。 只是,只是她没有跟秦景晨发生过关系,第一次已经被贼人给强要走了。 万一让秦景晨知道她并非清白之身…… “吧嗒!” 突然一声轻响,乔子衿惊骇转头,看见门关上了。 杨嬷嬷已经走了。 留她一个人。 “我们家夫人派我这个老婆子问你。” 不等她稳定心神,刘嬷嬷的声音响起。 乔子衿赶紧扭身,向高高在上的刘嬷嬷躬身行礼, “嬷嬷尽管问,问完了奴婢还要去二爷身边伺候。” “切,”刘嬷嬷不屑,“不过一个从妓院出来的贱婢,爷们随心耍着玩的玩意儿,还真以为二爷离不得你了?” 她浑浊的眸子斜了乔子衿一眼,“二爷,多久要你一次,每次要多久?” 乔子衿脸蹭得下烧起来,羞耻地咬唇。 她根本没有和二爷有过肌肤之亲,这要怎么回答? 刘嬷嬷瞧她一副扭捏不好意思的样子,鄙夷道:“不知道岔开腿,被多少男人玩过的淫才贱人,装什么黄花大闺女!” “多久要你一次,一次多久?快些说,若是有半个字谎话,有你好受的!” 乔子衿绞着手指,想着不能给秦景晨丢脸,便羞耻地说:“差不多,每,每个晚上,七,七次……” “当真每晚都有,还七次?” 第31章一夜七次郎 尊敬的读者您好!本章原内容与正文无关或涉嫌违规,为了您良好的阅读体验,已将本章原内容进行删除,请您继续阅读下章内容,感谢您的支持~ (本章为免费内容,无需付费) 第32章乔子衿不想回府 乔子衿被庄静怡逼迫,不得不在毫无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慢慢爬上了长在悬崖边的树干。 阿娘为了把她培养成京城最瞩目的花魁 ,把她培养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骑马射箭,蹴鞠…样样精通。 唯独没有教过她爬树。 她刚爬到树上,树就不堪负重地摇摇欲坠,低头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渊,她顿觉头晕目眩,手脚都不听使唤地发抖。 她心生退意,扭头却对上庄静怡护卫的刀锋,一副她若不把风筝取回来,就要杀了她的狠厉。 乔子衿只能咬着牙,一点点往树上爬,去捞挂在树梢上的风筝。 “咔咔咔…” 在她爬到只要努力再近一些近一些,就能拿到风筝的时候,树木发出快要断裂的声响。 她吓得毛骨悚然。 刺目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下,庄静怡和沈柔晴站在悬崖边安全的范围,就这么望着她。 乔子衿害怕的眼泪不断流,在心里忍不住祈祷秦景晨能来救她。 “快,抓住!” 沈柔晴突然递过来一根木棒,焦急地冲着她喊,“我拉你过来。” 庄静怡拦着她:“晴晴妹妹,你身子本来就没好,哪有力气?万一为了救她,你也掉下悬崖怎么办?” “乔姑娘若是真摔下去了,我没法给二爷交代。” 说着,她委屈的眼睛发红,惹人替她抱不平。 看见乔子衿抱着的树枝就要彻底断掉,摔下悬崖时,庄静怡也怕了。 她很喜欢在这个悬崖边看日出日落,还有这棵长在悬崖边上的树,开得花也特别好看。 若是乔子衿跟这棵树一起掉下悬崖了,往后她不但欣赏不到树上的花朵,映着朝阳,夕阳的美丽风景,也会每次经过这里都感到晦气。 庄静怡不太情愿地说:“算了,我拉她上来。” 可没等她从沈柔晴手里拿过木棍,沈柔晴已经朝悬崖走了几步,嘴上劝着: “乔姑娘,别赌气了,快抓住棒子上来!” 悬崖边的风很大,乔子衿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她知道庄静怡肯定没有安好心,不过求生欲让她顾不了这么多,下意识去抓伸过来的木棒。 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乔子衿抓住木棒一点点脱离快要断掉的树枝。 她刚要接着木棒的支撑,攀附住悬崖边的石头。 “啊!救命-" 悬崖边上的沈柔晴突然尖叫,朝悬崖坠落。 “晴晴!” 庄静怡吓得心脏都差点停了,接着,她对乔子衿怒吼, “都是你这个贱婢,你居然—” 不等她吼出后面的话,乔子衿也朝着悬崖摔了下去。 乔子衿快速往悬崖下的深渊坠落,风呼呼往身体里灌,刮在身上像是刀割一样疼。 她这辈子就这么结…结束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沈柔晴要害她,还把自个儿的命也搭进来? 她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沈柔晴可是定国公的救命恩人。 定国公会不会觉得是她害死了沈柔晴,找她阿娘跟阿姐问责吧? 下一瞬。 有道人影飞来,像是画本里写的那种从天而救美的英雄。 乔子衿难以置信的瞪大美眸。 秦景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她太想要活下去,出现了幻觉。 都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会看见最想看见的人。 难道她最想的人是秦景晨? 她胡思乱的时候,秦景晨已经来到了身边。 她下意识的朝秦景晨伸出手了。 二爷果然如承诺那般会在危难时,解救她与水火,一次又一次… 可就在她要抓住秦景晨的瞬间,被秦景晨无情地推开。 秦景晨一把抱住了她身边的沈柔晴,飞上了悬崖。 独留下她一个人,不断向万丈深渊快速下坠。 好在她命不该绝,被长在悬崖上的一棵歪脖子树给拦住了,才捡回来一条命。 乔子衿爬在树上昏迷了,是个采药的人救了她。 等她双脚重新踩到大地,实打实得安全感注入身体的时候,天都黑了。 晚上的风很大也很冷,吹得乔子衿一个哆嗦。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借着夜色望见秦景晨抱着沈柔晴离开的背影,心不断往下沉。 劫后余生,乔子衿想阿娘想阿姐了。 可她这一身狼狈,也不想让阿娘跟阿姐看见了担心。 庄静怡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特别厌恶得脏东西。 庄静怡不许郎中给她看伤,还让人拦着,故意等秦景晨的马车带着沈柔晴走了之后,才放她离开。 乔子衿走到山脚的时候,秦景晨的马车早就走得没影了,像是压根忘了她,也不关心她的生死。 乔子衿一瘸一拐,带着伤走在夜色笼罩的街上。 孤孤零零,又冷又饿,踉踉跄跄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猫。 乔子衿浑身发烫,脑子跟浆糊似得,整个人都不太清醒,只是靠着本能朝定国公府走。 她第一次生出了,不想回定国公府的念头。 可她已经跟定国公府签了卖身契,若不回去就是逃奴。 她望着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 不但没有东西属于她,就连她都不属于自己。 心中悲怆,她身子一软朝着前面摔去。 就在这时,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她整个人都不清醒,本能地求饶:“奴婢该死,求您绕过奴婢,奴婢知错了…” “乔姑娘,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伤得你!” 乔子衿听见男人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些。 她竭力抬眸,看见是一片锦衣卫的白色的飞鱼服。 锦衣卫百户! 乔子衿吓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周围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到处潜伏着想要吞掉她的凶恶猛兽。 风特别大,她竭力想要往上爬,爬出深渊。 腿却被从黑暗深渊中伸出来的无数只手抓住,将她往下拽。 “阿娘,阿姐,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突然一张血盆大口猛地朝她咬来。 “啊!” 她吓得从噩梦中惊坐起,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息。 她刚把气息喘匀,旁边响起了陌生的男声。 乔子衿扭头看见穿着白色飞鱼服的男人,正关心地瞧着她。 锦衣卫百户一改平日的凶神恶煞,温声细语地问她:“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晚点送你回去?” 乔子衿本就害怕锦衣卫,又知道锦衣卫跟秦景晨不对付,她那里敢让这位锦衣卫百户大人送她回定国公府? 乔子衿不顾身体上的伤疼,强撑着下床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但,这位锦衣卫百户大人还是执意要将她送回去。 好在,用的是普通马车,这位百户大人也没有露面。 定国公府的门房看见她坐着马车回来,只以为是秦景晨排出去找她的马车,也没有多想。 “乔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二爷派了好些人去寻你呢。你快去见二爷吧!” 乔子衿半个字都不信,觉得门房是会来事才这么说。 不过既然秦景晨发了话,乔子衿就算带着伤痛也不敢耽误,赶紧去了。 秦景晨看见她回来,犹如珍宝失而复得,激动地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你总算是回来了! 快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乔子衿不动神色地摆脱开他搭在肩膀上的两只手,行礼:“奴婢身上脏污,别弄脏了二爷的手。” “你怎么这么见外?” 秦景晨看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样,心里有些不舒坦,“是在气我没有第一时间救你?” 乔子衿抢委屈的眼泪掉下来前赶紧垂头,瓮声瓮气地说: “奴婢不敢。” 秦景晨一把抓住她的手,“你—” “景晨哥哥!” 沈柔晴进来喊秦景晨的声音,打断了他后面要解释的话。 乔子衿下挣扎着要把手从秦景晨掌中抽离,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第33章看穿秦景晨 秦景晨一面握着乔子衿的手不放,一面看向进来的沈柔晴,态度冷淡疏离地问: “你不是要忙着绣嫁衣嫁人吗?怎么有空来了。” 沈柔晴当下就红了眼,“二爷,您快别取笑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孤女,命如浮萍…婚姻之事,半分不由人。” “什么不由人?若是你不愿意,有人会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二爷自己不也是一样,马上就要娶妻了吗?” 秦景晨像是被踩到尾巴,又急又怒地拔高声音:“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娶了?” “为什么我说不会娶庄静怡,你就是不相信?” “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嫁到离我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打算再跟我见面!” 沈柔晴像是不知道怎么辩解,难过得“嘤嘤嘤…”哭了起来。 秦景晨看她哭了,想哄又不知道怎么哄,又气又急地道: “哭哭哭,你不是马上就要嫁人如意了吗?在我面前哭什么!” 沈柔晴哽咽道:“我命苦不配伺候二爷—” 她说着看向,秦景晨紧握住乔子衿的手,期期艾艾地说,“还望二爷日后能护好乔姑娘,千万别像我…” 秦景晨轻哼:“我自然是护得住她!” 接着,秦景晨看向了乔子衿,“你放心,庄静怡欺人太甚,逼你掉下悬崖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个公道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乔子衿可不敢让他去找庄静怡讨公道,万一又闯出什么祸来,她死十次都担待不起。 她急忙道:“是奴婢自己要给庄小姐捡风筝,不慎摔下悬崖,与庄小姐无关。” 沈柔晴突然问:“乔姑娘你身上的伤,可都是从悬崖掉下去摔的?” 乔子衿觉得沈柔晴看着柔弱,实际上满腹心机。 一听她说话,乔子衿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生怕又着了她的道。 “多谢沈小姐关心, 奴婢这些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沈柔晴叹气:“乔姑娘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呢?” “哼!”秦景晨听了她们的话,愤愤不平, “庄静怡明知道你是我的贴身丫环,还把你欺负成这样,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还在这儿替她遮掩。” 乔子衿:“奴婢不敢…奴婢没有,望二爷明鉴!” 她看秦景晨不为所动,着急地就要跪下。 却被沈柔晴一把扶住,“哎,都怪我不好,不但没有把你救上来,反而连累你也摔下悬崖。” 乔子衿躬身行礼:“沈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担待不起。” 在山上的时候,若不是沈柔晴挑拨离间,恐怕庄静怡都想不到,让她去悬崖边捡风筝。 现在又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恶心。 若说庄静怡是害她掉下悬崖的凶手,那沈柔晴就是把庄静怡当枪使得真正刽子手。 沈柔晴当着二爷的面故作姿态,肯定没安好心。 她索性不顾沈柔晴的阻拦,跪了下去,也学着她道:“是奴婢连累了沈小姐才对,奴婢在这给沈小姐谢罪…” 沈柔晴是个药罐子,想把乔子衿拉起来,愣是没成功,硬生生受了乔子衿磕了三个头,直到沈柔晴大声咳嗽起来。 秦景晨像是看不过去,才帮着把乔子衿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有的人喜欢心甘情愿地做傻事,不需要你在这儿磕头谢罪。” 乔子衿听出这话表面上是跟她说的,实际上秦景晨这是在暗讽沈柔晴。 沈柔晴这会已经咳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秦景晨不敢再抬杠,忙传王郎中过来。 “不,咳咳咳…不用!” 沈柔晴惊惶,“我没事,咳咳咳…我这身子就是这样,看了也是吃那些药…千万莫再添麻烦了。” 乔子衿发现她突然就不咳嗽了。 秦景晨却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赌气地说:“哼,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再劝也没用!” 沈柔晴委屈得噎住,随即扯出个笑容:“我听说乔姑娘回来了,特意过来瞧瞧,既然乔姑娘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秦景晨负气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但秦景晨听见沈柔晴离开的脚步声,又让乔子衿去送。 乔子衿自嘲一笑。 秦景晨嘴巴上关心她,还要找庄静怡替她讨公道。 可实际上,从她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要喊王郎中过来,给她看一下伤势。 更是看见她都伤得走路一瘸一拐了,现在还要她送沈柔晴回院子。 乔子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景晨从始至终关心的人只有沈柔晴,对她的关心,要替她打抱不平,都是故意气沈柔晴要嫁给别人。 乔子衿想通这些的时候,已经快要追上走到门口的沈柔晴。 就在这时,沈柔晴的丫环,春莹来了。 春莹看见沈柔晴惊愕的“呀?”了声,“乔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见锦衣卫百户大人抱着你,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她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又恍然道,“听门房说,你是坐马车回来的,难道是那位警衣卫百户大人亲自送你回来的?” 乔子衿心里一惊,忐忑地看向秦景晨。 秦景晨拧眉:“怎么回事?” 乔子衿只得把晕倒,被锦衣卫百户救的事情说了一遍。 春莹插话道:“真是怪了,二爷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你都没有找到,偏偏你就让锦衣卫的百户大人找到了。” 不等乔子衿辩解,沈柔晴厉声呵斥春莹。 “休要胡言!乔姑娘能安可无恙回来就是万幸。” 她这话看着像是在替乔子衿堵住了春莹的嘴,但也坐实了乔子衿,跟锦衣卫百户大人之间有牵扯。 秦景晨脸色也越发难看。 秦景晨罚乔子衿,没有他的命令不能出朝阳院。 乔子衿心里苦,这样一来,她就不能找王郎中学医了。 时间一长,她塞给王郎中的那些银子,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王郎中日后赖账不愿意教她医生了怎么办? 乔子衿被禁足在院子,听说玉芳有事没事,就往沈柔晴的院子跑。 无论是玉芳还是沈柔晴都不是好东西! 乔子衿担心,这两人凑在一块一起对付她,便使了银子让人打听。 在沈柔晴院子里伺候的婆子回话道: “玉芳姑娘如今,跟沈小姐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沈小姐连嫁衣都舍得让玉芳姑娘试穿呢。” 第34章二爷舍不得了 乔子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乔子衿又向那婆子打听,沈柔情准备嫁的那位郎君家事如何? 婆子说,“那位郎君是江南人士,虽然父母只是普通百姓,但族人有在京城做官,自个儿也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就算没有考入朝堂做官,回到江南也能进书院当受人尊敬的先生。” 乔子衿想到沈柔晴日日都离不开珍贵药材续命,可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这门婚事对于沈柔晴来说,就是张催命符。 若她是沈柔晴,肯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眼下,沈柔晴不禁答应了,还开开心心的绣嫁妆,实在是太反常了。 乔子衿又给婆子塞了些银钱,让她继续看着点沈柔晴那边,再帮她喊王郎中过来。 过了会,王郎中就提着药箱过来了。 “啧,你这是模仿铁拐铝呢,走路一瘸一拐的,要不要我给你弄个拐杖来?” 王郎中一见到她就开始毒舌。 乔子衿看着王郎中那张俊俏的玉面,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若不是亲耳听到,谁能相信王郎中长得这样俊俏,嘴巴却这么毒呢? 她叹了口气,“师父,我觉得你还是不说话的好。” 一张口,就把英俊的形象毁得稀碎。 王郎中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我本来是想,给你治伤的同时教你医术,既然你让我不说话,那好,我就不教了。” “师父,徒儿知错了。” 王郎轻轻哼了声,“给人看病讲究望闻问切…” “慢着!!” “又怎么了?” “我拿个小本本记一下,我记性不好。” 王郎中一脸鄙夷,但也没有阻止她。 接下来几个时辰,王郎中一边给她看诊一边教她医术。 为了避嫌,房门窗户一直大开着。 春莹还没走进朝阳院,就听见了他们两人的说话声音。 春莹奇怪,王郎中素日去给她家小姐看病,都不曾说得如此详细,连药理都说了。 她问了朝阳院的小丫环打听,得知乔子衿居然在跟着王郎中学医术,顿时笑了。 春莹走进乔子衿的屋子,直接把她当透明的,只看着王郎中道: “我家小姐身体不适,还请郎中过去瞧瞧。” 王郎中微微颔首,走之前丢了本医书给乔子衿,“七日之内给我背熟,到时候我会检查。” 乔子衿捧着那本医书欢喜地应,“是!” 春莹却觉得她怀里的医书破破烂烂,就算丢在大街上也没有要,却被她这样宝贝,果真没见过什么世面。 乔子衿也感受到了春莹对她的鄙视,并不放在心上。 反正春莹马上就要跟着沈柔晴一起远嫁了,往后都不会再见。 可春莹偏偏要找存在感。 乔子衿送王郎中出门的时候,故意抬脚想要绊倒乔子衿。 乔子衿可是在妓院长大的,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她不要看得太多。 乔子衿故意一脚踩上去,疼的春莹惊呼出声:“啊!我的脚…” 乔子衿惶恐,“春莹,你脚怎么伸这么长啊?我还以为踩到什么烂鱼臭虾呢。正好,我跟着王郎中学了几手,来!我给你揉揉。” 春莹那里敢让她动手,单脚跳着远离了她好几步,惶恐地喊:“你,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 “春莹姐姐,你别怕啊,我手艺可好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 春莹吓得一瘸一拐地跑了,连王郎中都顾不上。 乔子衿望着她逃命似的背影大喊:“春莹!你回来啊,我不收你银子,我真能治好你…” 王郎中嗤笑:“行了,别喊了,人都被你吓跑了。” 乔子衿叹气,“哎,我一片好心,她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王郎中嘴角一抽,“你自己信吗?” “信啊!名师出高徒,我可是你教的。” “你再这么说,我可不敢收你当徒弟了。” “…” 秦景晨回来,就看见他们两人在拌嘴。 王郎中虽然一脸鄙夷地说乔子衿,但同样身为男人的秦景晨,在他看乔子衿的眼神里,琢磨出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奴婢见过二爷!” 乔子衿发现秦景晨后,赶紧朝他行礼。 王郎中也对他拱手道:“见过二爷。” 秦景晨挑眉:“王郎中怎么会在此?” 乔子衿抢话道:“奴婢担心身上的伤一直不好,耽误伺候二爷,便斗胆请王郎中过来了。” 秦景晨一愣,随即愧疚道:“是我疏忽了,你去歇着吧。” 乔子衿朝秦景晨道谢后,转身离开。 秦景晨看她走了,问王郎中,“你居然真的收她为徒,教她医术了。索性我把她赏给你如何?” 秦景晨穿着身月华长袍,显得身姿挺拔修长,神色似笑非笑,让人一时难以辨别真假。 王郎中听了他的话,笑着问 :“怎么?二爷,嫌弃她了?” “对,蠢得很。” “那我现在就让她收拾东西,跟我走。” 秦景晨一愣,“可是…” 王郎中“哈哈哈!”大笑起来,把秦景晨笑红了脸,“有什么好笑的?” 王郎中笑了会,才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 “二爷,你知道我现在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么敢连累她?我教会她医术,往后我走了,她跟在你身边未尝不能帮得到你。” “谁要一个丫环帮了?你看上了,领走就是!” 秦景晨一甩袖子,愤愤地走了。 王郎中望着他口是心非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乔子衿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对话,这会正在小厨房给秦景晨炖药膳。 藏冬过来传话,让她过去伺候。 她便端着药膳过去了。 刚走进屋子,乔子衿就发现秦景晨冷着一张脸,像是她欠了几万两银子没还一样。 “二爷?”乔子衿小心翼翼的唤他。 秦景晨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劈头盖脸地就对她各种挑刺。 一下子责怪她屋子里插的花不对,一下子又责怪她屋子里的熏香弄错了… 乔子衿垂头听他发脾气。 阿娘说,女子总有那么几天月事会性情大变,暴躁易怒。 乔子衿不能理解秦景晨明明血气方刚,却有着来月事时的脾气。 想到这,乔子衿忍不住想笑,努力抿嘴才没有笑出声。 她等秦景晨发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将炖好的药膳送过去, “二爷,这是奴婢跟着王郎中学做的药膳,特别适合二爷的体质,二爷尝尝?” 秦景晨怒火顿时消了少许,喝了口温热的药膳,火气更是消散了一大半。 他凝视着乔子衿,“不如我将你赏给王郎中,你跟着他当医女如何?” 第35章存钱,努力学医 乔子衿惊喜得眸子发亮。 可当她察觉出秦景晨的眼神,陡然变得不悦,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躬身道:“奴婢只想在二爷身边伺候,报答二爷的救命之恩。” 秦景晨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他让藏冬拿来了才从街上买的糕点,还有一些首饰赏给乔子衿。 乔子衿已经习惯,秦景晨这种给一巴掌赏颗甜枣的套路,从善如流地收下了。 很快,乔子衿得了二爷赏赐的消息,传遍了定国公府各处。 之前府里的丫环奴才们,看乔子衿受伤,秦景晨都没有请王郎中过来看,以为她失宠了。 大家都明显对乔子衿冷落起来,甚至有看笑话的丫环婆子,故意给乔子衿使绊子。 如今,得知乔子衿又得了二爷的赏,便厚着脸皮来道歉,各种讨好。 乔子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送上来的东西她照单全收,转头就把手里得的值钱东西全部典当了换成银子。 有了上次的教训,乔子衿不敢再把银子给花钱如流水的阿姐,更不敢给贪心的阿娘,自个儿找个陶瓷罐子埋进土里藏起来。 转眼就快到,王郎中检查乔子衿背医书情况的第七日。 乔子衿见缝插针的找时间背,可她背了总忘,反反复复。 连朝阳院的粗使婆子,听她背得多了,都能跟着说上几句治病开药的口诀。 秦景晨看着好笑,把她喊过来,教她背书的诀窍。 乔子衿原本怎么记都记不住的医书,突然就没那么难背了。 “二爷好厉害啊!” 秦景晨轻笑,用书敲了下她脑袋,“才知道?” 乔子衿揉了揉脑袋,看着一脸傲娇的秦景晨有些不解。 秦景晨这么会背书,就算考不上头名状元,也不用像现在这般靠着祖上的庇护,当了个专门安置勋戚的闲职。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只是个丫环可不敢多问。 时间一晃,到了王郎中检查乔子衿背书的日子。 秦景晨出去玩之前,还特意跟乔子衿说:“你要是能通过王郎中的考核,爷回头重重有赏!” 秦景晨出手阔绰,随便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东西,都够普通人好几年的开销。 乔子衿听他说“重重”有赏,寻思着该不会直接赏赐她一箱金子吧? 她不禁期待起来。 乔子衿准备去找王郎中的时候,玉芳过来了。 乔子衿下意识的以为她是来找秦景晨的,淡声说:“二爷不在。” 玉芳一改往日跟她针锋相对,亲昵地勾住她的胳膊,“好妹妹,我不是来找秦景晨的,我是来找你的。” 乔子衿还清楚记得,玉芳差点害死她,警惕地抽出手臂, “你找我干什么?” 玉芳:“沈小姐不是要嫁人了吗?她跟二爷情同手足,大婚在即,她一个人绣嫁衣哪里绣得过来?” “我们身为伺候二爷的人,怎么也该帮衬一下。” “听说你之前,给二爷做的绣活很是不错,这件嫁衣还没有绣完的部分就教给你吧。” 乔子衿:“玉芳姑娘这是在命令我?” “乔子衿,若不是看在日后我们要一起伺候二爷的份上,我才不会把这么好讨二爷欢心的机会让给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乔子衿冷笑,“不用,这么好的机会,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不等玉芳说话,乔子衿快步离开。 玉芳气得咬牙切齿,“我命令不了你,那我就去找能命令你的人,不信你不上套!” 这边,乔子衿来到了王郎中所在的院子,在门外喊了半晌却迟迟不见有人开门。 她还想着通过王郎中的考核,到时候找秦景晨要赏赐,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快要走到屋子的时候,闻到了股血腥味。 她不由拧眉,上前拍门刚要喊,从门缝里依稀看见倒在地上的王郎中,吓了一跳。 门从里面锁住了,乔子衿打不开,索性砸了窗户爬进去。 “师父!” 乔子衿一进到堂屋,就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郎中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碰巧,王郎中上回教过她如何处理外伤。 她现学现卖。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她总算是把王郎中身上的伤口处理好,还把堂屋地上的血也洗刷干净了。 也不知王郎中得罪了什么人? 对方下那么重的手。 若不是她刚好过来,只怕王郎中都要失血而死。 她熬了药,却不知道怎么给昏迷不醒的王郎中把药喂进去。 乔子衿强行给王郎中喂了好几勺子,都没喂进去,差点把他给呛死。 王郎中下意识地拼命咳嗽,就这么把自个儿给咳醒了。 乔子衿大喜过望! “师父你醒了!” 接着,她脖子一凉。 没想到王郎中看见她第一反应,不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而是用匕首架在她脖子上,一副说错一个字就要杀了她的架势。 “你怎么在这里?” 乔子衿生怕王郎中手一抖,就把她的小命给了解了,颤声说:“师,师父,你先把匕首拿远一点好吗?” 王郎中不但没有拿开,反而更用力抵在他颈脖,“说!” 乔子衿颤声,“你忘记了,今,今天是你检查我背书的日子?我一来,就闻到股血腥味,看见你昏倒在地上,便从窗户爬进来了。” “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看见我受伤?” 乔子衿吓得冷汗不断往外流,“没,没有,师父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我可是救了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杨嬷嬷的声音:“王郎中?” 乔子衿脖子上一疼,感觉被匕首划出血了,吓得全身发抖,“师,师父…” “知道怎么做?” 乔子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说:“知道知道,我就说你不在,把杨嬷嬷引走绝对不会让她生疑。” “你若是敢泄露半个字—” “不会不会…师父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绝对不会出卖您。我还想跟着你学医术,当医女呢。” 王郎虽然不太相信她,但相信她想学医术当医女,便拿开了匕首。 乔子衿松了口气,“师父,药我熬好了,你记得吃。等我引开了杨嬷嬷,就回来照顾你。” 王郎中斜了眼,她放在床旁的药,想起她学医不过数日,嘴角一抽。 乔子衿走到屋外,刚要对杨嬷嬷撒谎,没想到杨嬷嬷抢先道: “我是来找你的,走吧,大夫人有请!” 乔子衿下意识的感到恐惧,上次杨嬷嬷也是跑到王郎中这里找她。 结果,是让武国侯府的嬷嬷给她体检,让她脱光,各种羞辱折腾,如今想起来都感到恐惧羞耻。 她颤声问:“杨嬷嬷,夫人唤我是为了何事?” “二爷就快回来了,还要吃我的药膳。” “放心,大夫人这回找你,可是有天大得好事等着你呢,快走吧!” 乔子衿注意到,杨嬷嬷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带着幸灾乐祸,不由惊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