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抢的漂亮攻[快穿]》 1、ABO文 何宴礼恢复意识的时候先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似乎是脑袋受伤了。他蹙着眉心撩起眼皮,天旋地转,视野是模糊的。 想要动一动,却发现双手被禁锢住了。何宴礼叹了口气,便知道他穿越过来的状况很糟糕。 他没有挣扎,等眼前清晰起来先观察着。简陋、逼仄的环境,头顶是个半明不暗的灯泡,墙皮斑驳起皮,只有三四平方的小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不过被收拾得还算干净整齐。 目光扫视一圈后,脑仁里突然发出一声嗡鸣,原主的记忆呼啸的风一样往里灌。待融合完毕,何宴礼知道这是原主家,一所位于贫民窟破旧不堪的房子。 而此刻他双手双脚被束缚动弹不得地躺在地上。他的脸对的方向是一间卧室,从卧室里正不断传来支离破碎的叫声和小木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何宴礼心头一凛,立即明白里面正发生什么。 那是原主的男朋友许璨正在跟人乱搞。 即使他不是原主,也被气得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何宴礼是一名穿书特工,他绑定的系统叫“炮灰系统”,他之前已经执行过c世界级别和b世界级别的任务,这次提升到了a世界级别。任务是穿成书里面最憋屈下场最凄惨的角色,改变该角色的结局。 一般为了让特工们能感同身受,系统会把他们穿越的人的名字改成特工的名字,也就是说他在书里的角色也叫何宴礼。甚至找的角色贴合到哪种程度呢,年纪一样,长相也一样。 在这篇abo文中,原主其实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文中对他的描写不多,不过他男朋友许璨却是个很重要的恶毒配角。 何宴礼通过原主的记忆和文中有关于他的零零碎碎的信息做了个总结。 原主是个beta,不光资质平庸,家庭条件还很差。他自小父母双亡,由爷爷含辛茹苦把他养大。 他们住在贫民窟,生活艰辛。在原主十八岁的时候,爷爷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原主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出去打工挣钱给爷爷治疗,可爷爷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 这样的人生已经很不幸了,但他真正的劫难是碰到了许璨。 一次英雄救美,原主把欺负许璨的两个小流氓揍跑了,在得知许璨无家可归后又好心收留了他。 是这样许璨虽然是个beta,却比omega还柔弱,他身体不怎么好,干什么工作都不太行,也因此家里人嫌弃他没用把他赶出了家门。 两个人在一起后,原主是真的疼男朋友,家里脏活累活都是他干,还让许璨不用工作,把他辛苦赚的钱拿给许璨看病。 但是许璨就是个嘴甜会撒娇的恶毒花瓶,他一边哄着原主,又一边厌恶贫民窟的生活。他根本看不上原主这个平平无奇的beta,在原主出去工作时,他就花着原主给他的钱去勾搭alpha。 根据abo文的设定,alpha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高贵而强大。根本过不了苦日子的许璨是想做个依赖alpha生存的菟丝子。 不过本文作者有个私设,在这个世界中alpha、beta和omega的人数比为3:6:1。作为珍贵的omega,即使是基因不怎么优质,也可以嫁给个相当不错的alpha。而alpha在争抢omega的同时,有的人把黑手伸向了beta,特别是长相优越的。 相比较而言,beta比omega身体素质强,尽管没有omega那种信息素的致命诱惑,但当个解闷的床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beta还不容易怀孕,不用担心造出小人。 所以,许璨以为自己找的是能让他吃香的喝辣的金主,却没想到人家只是把他当泄火的玩具,腻歪后就一脚踢开了。 许璨不甘心永远呆在泥泞里,他打起了原主的主意,因为原主其实长得比他还好看。 许璨把原主卖给了一个alpha。中间原主有没有被虐待侵犯,何宴礼说不太好,总之原主最后被注射了大量可以改造成omega的药物。 那种药虽然能让beta长出跟omega类似的腺体,但对身体伤害很大,轻点的生殖腔畸形,无法受孕,严重的会损伤脑部,变成白痴,甚至导致猝死。 一管药都要价值不菲,何宴礼猜测他们会给原主用,是因为原主不听话但相貌又实在精致,这样把他变成omega还提升了他的价值。 之后原主被献给了文中阴鸷毒辣的大反派攻。大反派攻标记了原主,自此原主就成了个没有思想只知道迷恋大反派攻的漂亮玩物。 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 “那个小omega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安分,柔软的躯体绕树的藤萝一样往祁渊凛身上攀,潋滟的眼睛里全是湿热的媚态,嫣红的嘴唇撅起来就亲上了祁渊凛的嘴。 完全不知道祁渊凛的神色有多恐怖。祁渊凛用宽厚的左手揽住小omega的细腰,右手中棒球棍挥起,跪在地上的人顿时被击倒,头破血流。” 而许璨从中得到了一笔钱,后来为了他贪婪的往上攀爬的欲望,他不想再做beta,于是便给自己注射了omega改造药物,从而开启了他作为恶毒配角受跟主角受抢主角攻的戏码。 文中没有交代原主的结局,但稍微一想就知道,大反派攻倒台,他不是死了就是沦为了其他人的性玩具。 而被标记过的omega再被人强是非常痛苦的。 因此,原主收留许璨,养着他,宁可自己吃苦受累,都要攒下钱给许璨治病,却被许璨背刺出卖,乃至下场惨绝人寰。 何宴礼想,这样的人设可真是憋屈凄惨,a世界等级的任务果然不一般。 然后何宴礼又开始分析他现在的处境,在他旁边的地上有一块摔得稀碎的草莓慕斯蛋糕。那是原主买给许璨吃的。 原主现在才十九岁,由于年纪小又没有学历,干的工作是仓库保安。要白天黑夜两班倒,他最近值的是夜班,晚上没什么事儿,可以找个地方偷偷懒儿。这样为了多掙些生活费,他白天会额外接些活儿,这次是有个兄弟让他一起卸一车货,工资现结。 两个人从早上忙碌到下午才干完,连中午饭都没吃。拿到钱后,原主自己在路边凑合吃了两口,就兴致冲冲地给许璨去买了他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结果回到家一开门,被人从后面偷袭,砸中脑袋晕死过去,手中蛋糕掉在了地上。 这是发展到许璨勾上了一个alpha,把原主卖了。 何宴礼试着看能不能挣脱绳索,但是他只是稍稍一动就头疼欲裂,浑身也如灌了铅般疲惫沉重。 本来原主上完夜班又马不停蹄地去干搬货的重体力活,已经又困又累得不行,加上头挨了那么一下,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 如今何宴礼代替了他,在这种糟糕的身体状态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宰的羔羊一样躺在地上,他看到一只硕大的蟑螂从他眼前爬了过去,还要被迫听屋里的两个人干龌龊事。 许璨的叫声似乎听着很惨,不是那种享受的欢愉声,倒像是被蹂躏的痛苦叫声。 “可以轻一点么,我是第一次。”开口的声音沙哑至极,语气里满是祈求。 何宴礼牵了牵唇角,勉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第一次?他听这三个字的荒诞程度就好比是一个做鸭的跟谁都说第一次。 许璨早就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只是原主被蒙在鼓里而已。 而后是个喘着粗气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第一次啊,不是都这么说么。” 这一听显然就是个圆滑世故的情场老手。 许璨的声音带了哭腔,包裹着浓浓的委屈,他试图辩解,“我真的是第……” alpha打断了他,“你是什么第一次第几次都没关系,反正都已经做上了,你要想从床上下去,就得让我爽够了才行。” 说完,小木床发出了更剧烈的声响,许璨更凄惨的叫声随即冲出喉咙。 在alpha的力量面前,beta显得很弱小,特别是个发情的alpha,狂躁粗暴,跟野兽没什么区别。 虽然何宴礼做不到也想拍手叫好:干死他! 不过许璨的声音很快又消失了,应该是他强忍住了。屋内便只剩下小木床不知疲惫却又在塌陷边缘晃动的声响。 一行眼泪从许璨眼角涌了出来,他咬破了嘴唇,嘴巴里全是粘腻的血腥味。他好恨,这个可恶的alpha,说好的何宴礼让他带走,他给自己一笔钱。可这家伙奸滑得很,临时变卦,非要让自己陪他睡一觉才肯掏钱。 许璨没有办法,他只能忍受着等待暴风雨过去。 何宴礼此刻特别的难受,他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臭味,起初他以为是厨房的什么东西坏了,但这股味道却越来越浓郁。 电光火石间的一个想法令何宴礼猛然睁大了眼睛。那味道应该是alpha的信息素,可beta是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也就是说这具身体根本不是beta。 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原主确实已经分化了,而且分化得特别早,信息素还很与众不同。爷爷让他用各种抑制药物把身份隐藏起来,装成个beta,具体什么原因爷爷没有说,反正后果会很严重。 原主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做个普通beta,他跟许璨没有过太亲密的接触,两个人一直是分开睡的。虽说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alpha有易感期,omega有发情期,那种状态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跟文中有出入的地方,不过像原主这种小配角,有写不到的地方是很正常的。 只是何宴礼不知道这新的身份对于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而在担心这个之前,何宴礼觉得他先得担心自己会不会现在就死了。 太特么臭了!那个alpha的信息素是种很奇葩的味道,一股腐烂腥臭的咸鱼味。 两个人干柴烈火时,卧室门没有关好。臭咸鱼味便从门缝冲出来,在房间里攻城掠地四处暴走。 何宴礼此时此刻倒真希望他是个beta,这样就像许璨一样,即使跟alpha做都闻不到那恶心的味道。 他被熏得头脑发晕,感觉都要窒息了。 何宴礼想,他不会成为一个刚穿越过来就被臭死的特工吧? 2、ABO文 不过也让他确认了一件事情,他其实是个alpha。 当一个alpha遭遇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时,身体会出现本能的排斥反应。 何宴礼的额头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他能感受到贴在后颈腺体上的阻隔贴在隐隐发烫,还有身体里的信息素,因为无法出去就像是千万条虫子在疯狂地撕咬着四肢百骸。 在多重因素的作用下,何宴礼无法思考,意识渐渐陷入模糊。 过了好久,那个alpha提上裤子拉链一脸得意地出了卧室。许璨对于他来说相当于一顿免费的餐食,虽然档次低了些,但不吃白不吃。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这才是美味珍馐,只是看着就垂涎欲滴。 alpha先是打了个电话叫两个人过来好把何宴礼弄走,而后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时想找个地方坐坐,却发现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又咒骂了两句。 许璨好不容易才从床上下来,由于身体不好的原因,他的脸上常年浮着一抹恹恹的白,被这样毫无人性地折磨后,现在就像张死人脸。眉毛没精打采地垂着,咬破嘴唇的颜色宛若落了一地又被践踏过的残红。 alpha看到他这副模样,没有心疼,只有轻蔑。勾搭人时还挺会,原以为床上会很放得开,结果就这样。现在对着这张脸只觉晦气,真是个叫人只能随随便便用一次的东西。 许璨没心思也没法儿去计较这种仿佛剜他心的目光,他现在只在乎一件事情,“说好的钱呢?” 许璨朝alpha伸出手,他的神色带着股冷然,就像那种即使被咬的遍体鳞伤却也还能伸出利爪挠人的柴犬。他其实很怕alpha出尔反尔,那样他就跟他拼了。 alpha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目光讥诮地从许璨手上沿着手臂到脸上转了一圈,接着发出一声冷嗤,“放心,不会少你一分。” 他没打算坑许璨,他还指望着许璨这个心黑手辣谁都敢害的人以后能再给他送些好货色呢。 看着手机上转过来的十万块钱,许璨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纹。这可是他以后能不能翻身的资本。 他可不想永远呆在这里,他要过好日子,要让那些看扁他的人都羡慕他。 那么首先得有钱,买漂亮衣服的钱,出入酒吧、会所和高档餐厅的钱。他要甩掉这层穷酸气,把自己完全改头换面似的包装起来,这样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有身份地位的alpha。 而何宴礼给他的钱根本就不够用,他还没怎么花呢就没了。 许璨忽然想起来何宴礼今天说跟个朋友干个什么活儿的,他走到何宴礼跟前,往何宴礼裤子口袋里掏了掏。先掏出的是个破损严重的手机,不知道用了多久了,还不是智能的。 许璨嫌弃得把手机扔到一边,再掏喜出望外地找到了两百多块钱。眼神狡黠闪烁间,他又想到了何宴礼的工资卡。 何宴礼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千多点,刨除固定给他的一千五的看病钱还有他哄出来的零花钱,以何宴礼那种拮据的穷酸样儿,应该还会剩一点。 一个月虽说不多,但月月加起来也得有一些。而许璨知道工资卡放在哪儿,也知道密码。何宴礼放卡取钱的时候没有背着他。 不过才刚绽放的笑容又毫无预兆地消失了。许璨死死盯着何宴礼那张脸,不论是心里还是脸上都扭曲变形。 何宴礼生得实在太好看了,就像是一株长在这又脏又乱的地方却惊艳了世俗的白玉兰花,让他很是自惭形秽。 何宴礼现在穿的是单位统一发的蓝色工服,粗糙的布料,宽松的样式,毫无美感可言,而且都脏兮兮的了,却并没影响那张脸多少。 十九岁的年纪,尚且稚嫩却昳丽的五官,眉目清秀,鼻梁挺拔,唇红齿白,好似是上天偏宠特赐的,哪儿哪儿都无可挑剔。 尤其是皮肤,白净光滑,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而提起这个许璨就嫉妒,明明都不用任何护肤品,还经常风吹日晒雨淋的,却为什么皮肤还这么好。 许璨其实整天面对何宴礼非常痛苦,因为他总忍不住想如果是他拥有这张脸,他早就吸引了很多alpha,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机。 关于祸害何宴礼这件事儿,他没有一丝的愧疚,毕竟那是对于有良心的人来说的,而他的良心早没了。 要怪的话就怪何宴礼自己蠢。 许璨在计划把何宴礼卖掉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好了。像何宴礼这种无亲无故的人就算失踪了也没人会关心,如果他再跟邻居说一声他和何宴礼外出打工去了,这件事儿就更天衣无缝了。 * 昏昏沉沉中,何宴礼只觉口干舌燥,于是当有水滑进喉咙时,他迫不及待地吞咽起来。 意识随之清醒,下颌上传来被擒制的疼痛,入口的水流一点都不温柔,呛得他难受。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说黑哥你这下手太狠了吧,也不怕把这么标志的美人打死了。” 另一个人说:“这小beta有点本事,一个人能揍两个流氓,我怕给他跑了不下狠手不行。”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是那个有着臭咸鱼味信息素的alpha。何宴礼听得明白看来许璨为了把原主成功卖掉还给这个alpha提供了信息。 他被呛得想咳嗽,可钳制住他下巴的手不让他动。这时何宴礼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一道赤裸裸的淫邪目光,把他吓了一跳。 一个染着黄毛的alpha刚刚给何宴礼喂了些水,现在好像是饥饿的狼盯着猎物一样,恨不得把他一口给吞下去。 “他可是给那些有钱人准备的上等货。”臭咸鱼味信息素的alpha绰号“黑皮”,大家都叫他黑哥,他懒洋洋地站在一旁,提醒黄毛。 黄毛alpha撇了撇嘴,在松开何宴礼时忍不住顺势掐了一把何宴礼的脸。真嫩,手感真好,只是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 “你可一定要把人给我看好了,还有那边那个特等货,他们两个都是咱们的摇钱树,咱们可就指望他们发大财了。”黑皮说着话时扔给黄毛一串钥匙。 “放心吧,黑哥。”黄毛嘿嘿一笑,动作利落地给铁笼上了锁。 这时候何宴礼已经看清他的处境,他被关在一个很大很牢固的铁质笼子里,粗重铁链绕在门上三圈,落了一把大锁。 被囚禁的地方像是地下室,空间很大,没有窗户,由于通风不好有股很重的霉味。 “小beta。”黑皮这时走上前半蹲下身子,他看着何宴礼的眼睛,慢条斯理用种还算温和的口气说道:“我明明白白跟你说,我们这个地方全看你怎么想,你如果乖乖听话,这里就能送你上天堂,以后跟着那些有权有势的富豪住别墅吃大餐,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话锋陡然一转,眼神跟着变得凌厉凶狠,“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就送你下地狱。” 气氛在这时候凝滞了半分钟,黑皮见何宴礼呆呆的没什么反应,他伸出手穿过铁笼子来摸何宴礼的头,嘴上假意关心着,“头还疼么,我下手确实是重了点。” 其实这话更是在警告何宴礼。当初黑皮完全可以毫发无损地把何宴礼带回来,譬如给何宴礼下迷药,这是他们常用的伎俩,只是对于一个野性难驯的人,不如一开始就让他知道厉害。 何宴礼往后瑟缩了一下,没让黑皮碰到。黑皮见恐吓目的已经达成,便适可而止地收回手。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何宴礼会害怕完全是惧怕他的臭咸鱼味。 之后,黄毛给何宴礼塞了一个盒装饭和两瓶水,两人又去了另一个笼子。 “这个看来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黑皮拿眼神示意黄毛,黄毛便同样往笼子里放了饭和水。 脚步声逐渐远去,大门被推开又很快严丝合缝,窸窸窣窣锁门的动静证明这里被看管的非常严。 等周遭完全安静下来,何宴礼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里起了一个很大的鼓包,一碰就疼,好在没有出血,看来黑皮打原主时掌握着分寸,没用什么尖锐的东西。 何宴礼想着他们提到“上等货”和“特等货”,心头跳了跳,这个“特等货”该不会是…… 却又有些不可思议,他扶着铁笼子站起来。在距离差不多四米远的地方有个一模一样的铁笼子,里面蜷缩着一个人,穿着普普通通的运动衫,由于角度问题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想要知道答案也得等人醒过来,何宴礼盘膝坐下打开了盒饭,他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吃饱后又靠着笼子眯了会儿,不过想休息好是不可能的,铁笼子太硌,于是当安静的室内响起微微沙哑的男声时,他立马睁开了眼。 “这是什么地方?” 在泛着黄晕的灯光下,何宴礼一眼判断出这是个omega,因为他具有omega的特征,体态娇小,柔美纤细。不过长得又过分精致,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清清冷冷的水润眼眸,此刻鸦羽般的长睫轻轻眨着,充满困惑。 何宴礼没着急问出心里的问题,而是回答道:“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我们被关在这儿了。” 闻言,omega有一瞬间的惶然,而后又抿起嘴唇,似在咬牙切齿。 他的表现竟然十分的冷静。何宴礼便接着说道:“我叫何宴礼,你叫什么名字?” “黎安。”omega神情倨傲,语气冷冰冰的,他的气质就像冬天里傲然盛开的寒梅,冷艳脱俗。 何宴礼却如晴天霹雳。 还真的是主角受! 可是何宴礼记得在书里原主跟主角受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3、ABO文 不过何宴礼很快从剧情里寻到了蛛丝马迹。 在多数人眼里,omega就代表着柔弱可欺,哪怕是身份尊贵的omega也不会被人多高看,因为他们一般会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alpha的附属品、生育机器,这类不好的词汇常被用在他们身上。 主角受黎安家世显赫,他上面有两个能力出众的alpha哥哥,即使他是个omega也被家人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 黎安性情有些叛逆桀骜,他极其厌恶那些眼高于顶、看omega时都是如狼似虎的alpha。而对那些天天研究着哪个alpha更英俊、跟哪个结婚生出孩子基因更好的omega他也没什么好感。 这使得他很格格不入,没有几个真心朋友。不过黎安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他并不比那些alpha差。他就读的是z市最好的学校,门门成绩都是a,在校期间还获得了很多全国性的奖项,可谓真正的多才多艺,他的两个哥哥都自愧弗如。 可以说黎安就是这个abo世界最漂亮最顶级的 omega。 只是家里人早早就给他安排了一桩婚事,是跟他信息素适配度极高的谢家少爷,也就是主角攻。 两家商量着等他大学毕业就举行婚礼,但黎安不喜欢主角攻,他宁死不做婚姻的傀儡,于是选择离家出走,这才被这些坏蛋用药迷晕抓了回来。 书里有描写到当黎安醒过来后,一个黄毛alpha指着旁边的笼子吓唬他,“看到没,刚刚有个不听话的,被我们狠狠教训了一顿。要想不像他那样就老实点。” 笼子是空的,不过地上有斑斑血迹,还有断成两截的棍子,应该是把人打吐血又拉走了。” 何宴礼推断肯定是由于原主不肯屈从因而遭到了毒打,这才与主角受错过。也就是说原主在这里是个路人的角色。 而何宴礼即使遇到了主角受,对于逃出狼窝他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黑皮这帮人专门搜罗一些omega和beta供上流社会的人享用,根据样貌分档次,上等货和特等货毋庸置疑价格会更高,看管于是更严。 他们会举办一场拍卖会,让出价最高者把人带走,不过在这之前他们需要把人驯得服服帖帖。 恶劣的待遇,威胁恐吓乃至毒打,不过这些更多的是对beta。 对于omega,不管人再怎么不情不愿,只要用点发情药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所以他们最多是让黎安吃点苦头,如果能乖乖听话就再好不过。 在书里,黎安会被大反派攻祁渊凛拍走,作为他易感期的抚慰剂,之后经历了很大一番波折才被主角攻救出来。也就是这场英雄救美让黎安对主角攻的态度有了转变。 想到这些,何宴礼认为第一他不能胡闹,否则就跟原主一个结局,这里是对他来说比较灵活的地方,因为原主只是个小角色,没有什么人认识他就不用保持人设。 第二他不能暴露alpha的身份,因为alpha对这帮人没有任何价值,肯定会被杀了灭口,然后就是随机应变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 另一边,黎安简单介绍完就冷着脸不说话了。何宴礼知道他倒不是对自己有多大敌意,只是怕被人瞧不起他是个omega,才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就好比是一只刺猬总是竖起它的尖刺,好让人不敢轻视它。 “想要离开这里没那么容易,笼子的钥匙和大门的钥匙都在一个染着黄头发的alpha手里,他们在外面也许还有人把守着。” 何宴礼知道黎安在研究什么,率先给出了他的诚意。其实他觉得主角受的性格还不错,很沉着冷静,起码不是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omega。 黎安微微一怔,他抬起沉静黑眸看过来。刚刚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何宴礼,这时仔细一瞧眼前豁然一亮。 极为清秀的长相,看着年纪比他还小,就像是雨后破土而出的鲜嫩竹笋。莹润清澈的眼眸,眼尾微微扬起抹笑意,眼里就随之荡漾起层层柔波。 黎安晃了下神儿,除了何宴礼长得好看之外,更感染他的是那叫人如沐春风的温和。 总之,何宴礼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对人没有什么阶级之分,看人就是单纯看长相和性格。 何宴礼当然是想跟主角受交好,这种情况下自然得团结才行。 “你是个小beta?”黎安会做出这个判断完全是觉得那帮人没必要弄个alpha进来,而何宴礼的身材一看就不是omega。 至于beta就beta为什么还加个“小”字,何宴礼知道那是黎安故意的,这样会自然而然显得他强一些。 这是主角受无伤大雅的小癖好,何宴礼并不反感,他点了点头。 黎安又高扬着一截秀美脖颈问他,“你多大了?” 何宴礼乖顺回道:“十九岁。” 从黎安冷若冰箱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浅淡笑意,只是唇角稍稍一抬又被压下了。他很傲气地说:“那我比你大三岁。” 黎安有些遗憾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遇到的何宴礼,不然这么讨人喜欢的弟弟,他们可以交个朋友。 想到此,黎安露出了几分忧心忡忡。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他是躲避家里的四处搜寻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被抓的,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看就是个普通人。 如果他挑明身份,以黎家在z市的影响力,这些人不可能没听过;以他两个哥哥的手腕,会把他们吓死。 而这时大门轰然打开,黄毛alpha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在看到黎安的一瞬间,眼睛里就冒了火。像黎安这么漂亮的omega即使不用信息素,在外貌上都对alpha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黄毛alpha明白黎安不是他能肖想的,但不妨碍他嘴上占占便宜,“吆,小美人醒了。” 黎安最受不了这种猥琐目光,就像是在被人视奸,他双手抓着铁笼子,冷峭着一张脸道:“我劝你赶紧把我们放了,我可是……” 虽然何宴礼很感激黎安说的是“我们”,但是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什么身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管用,还会适得其反、自掘坟墓。他们当然惧怕黎家的权势,却更明白他们抓了黎家最受宠的小少爷会是什么后果。所以他们绝不会放人,还会采用特别的方式让这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譬如卖到东南亚那边的国家。 还好黄毛alpha看黎安穿的是不值几个钱的衣服没当一回事,他骂骂咧咧道:“我管你特么是谁,你就算是总统到了我们这里也别想出去。在我们这里就一条规矩,那就是听话,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奸了你。” 黎安的脸色白了白,咬着嘴唇没再说什么。何宴礼松了口气,这段跟书里写的一样,倒不是说黎安多莽撞,不试一试谁会知道怎样,又不像何宴礼一样都知道剧情。只是在很多情况下,主角的运气都会好一些。 黄毛alpha见警告之后黎安安分下来就走了,本来他也只是来看看情况。 黎安的长睫没精打采地垂下,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何宴礼安慰他,“先吃点东西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听着这话,黎安又有些羞愧,在他心里还需要一个弟弟安慰是不对的。 他赶紧调整状态,对何宴礼笑了笑。饭菜对于他来说并不可口,甚至有些难以下咽,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慢慢吃着。 他不想被人说娇气,也绝不会做拖人后腿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饿着,得养精蓄锐才行。 由于房间里一直亮着灯,何宴礼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但好像那也不重要。 而他跟黎安身在狼窝也没什么好聊的。这样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像是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随后传来皮鞋踩在地上的踏踏声响。 何宴礼一个激灵坐直身体,这次来的是黑皮,他的眉心间挤压出了个皱褶,走到半截又停住脚步,目色深幽幽的。 黄毛从后面跟上来,“黑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总给咱们介绍了个客户……”黑皮猛然意识到在这里说话不合适,他拉着黄毛回到门口,“这个客户想要咱们这里最好的货儿。” 黄毛听完不自觉往里瞟了黎安一眼。 那是令人心惊肉跳的一眼,就像是刽子手挑中了他亟待行刑的犯人。 何宴礼看到黎安明显紧张了起来,手揪扯着运动裤,却还用冰冷的眼神表达着他的愤怒。 而何宴礼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时黄毛问:“出的价钱怎么样?” “赵总说价钱好说。不过再怎么好说,像这种特等货要是在拍卖会上肯定能得个更高的价格。” 特等货那可是万里挑一的,黑皮干这行这么多年,都没弄到过特等货,而且这个特等货还是里面的极品。 黑皮笔直地站在门口,视线从黎安身上扫过,像在评估着一个物件的价值,嘴上接着说道:“但是不卖我又怕把人得罪了。” 他左右为难,神色烦躁,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忽然抬头目色如炬地看向何宴礼。 何宴礼顿时感到要大难临头,只见黑皮凝重的表情轻松下来,伸手指了指他,“把他带走。” 只要不说有特等货不就得了,反正有没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何宴礼的表情僵住了,他就知道最后会轮到他身上,因为书里也没有安排给主角受,而是找了个中等货,但现在有他这个上等货在,就轮不到别人了。 何宴礼心里发苦,他穿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改变原主的结局,而这是最基本的,现在什么都卷,系统对特工的要求也变得很高,需要让他们在小世界里尽力提升自己,像身份地位金钱才学等等。 可是他开局就是地狱,往前走一步他就要失去清白,往后退一步他就是死。别的先不想,连保命都是个问题。 黄毛叫上了两个身强力壮的alpha,又用钥匙把笼子打开。何宴礼面色铁青,想躲又无处可躲,被一个高大的alpha粗暴地揪住衣襟拽了出来。 黑皮特别像是古代花楼里的老鸨,很是苦口婆心地说道:“小beta我看你挺懂事的,我给你找的这个金主不错,出手很大方。你可要把人伺候好了,尤其是这第一次,如果让他满意了,以后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苦日子。这可是你的机会,像某些人想伺候这种有钱人都不够资格呢。” 何宴礼隐约觉得他最后的一句话是在含沙射影许璨。他垂着头,没有做无畏的反抗。 黑毛又一摆手,“先让他洗干净了。” 何宴礼被带出了房间,他没有看黎安,这时候的对视肯定叫人很不好受。他只听到黎安怒不可遏地咒骂了一句,“你们这群畜牲,他年纪还那么小。” 4、ABO文 根据书里的介绍,倘若是在拍卖会被拍走,那 人就是被买下了,以后不管怎样全由买主处置。而要是买家直接上门的,一般会先买一次,也叫试货,如果买家满意了才会再掏钱将人带走,否则还会被带回来。 何宴礼属于要去被试货的。尽管不知道这一次去会是什么个结果,他还是谨慎仔细地观察着周边环境。 这里就像个阴暗的地下监狱,狭窄幽深的走道两侧是用简易板材搭出的隔间,隔音效果不怎么好,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哭泣声,门口都有人看守,不过基本上是beta。 这就是说他和黎安的待遇非同一般,铁笼子、大门上锁、魁梧的alpha守卫,位置还是在最里面,由此可知逃出去的难度有多大。 在一个隔间外,何宴礼听到了有人在惨叫,即使已经求饶了,还是在不断承受着棍棒之类的毒打。这里连门口守着的人都很凶神恶煞。 “走快一点。”黄毛一直跟着,这家伙嘴里没好话,轻浮又无耻,“看你年纪这么小,应该还是个雏儿吧。我跟你说只要是雏儿你就成功了一半,实在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你就把腿敞开,敞得大大的,然后使劲叫就行。” 何宴礼拳头攥紧,没忍住狠狠瞪了黄毛一眼。黄毛不但不气反而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黄毛原本是要把何宴礼带到换洗间让他洗个澡好好收拾一下,这时他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跟另外两个alpha说道:“黑哥说来不及了,让咱们先把人送过去。” 何宴礼心想,干那种事儿都要心急火燎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黄毛实在看不过何宴礼穿的一身脏兮兮的蓝色工作服,再说这样过去也不像话,便说道:“把你身上这件垃圾赶紧脱了。” 何宴礼的眸光轻轻流转,其实工作服里有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是原主为了隐藏beta身份用的阻隔贴,像创口贴那么大小,被原主很小心地收在保安服内侧的口袋里。 还好他把阻隔贴转移到了鞋子里,那里要安全一些。 现在是秋天,何宴礼里面穿的是件起了球的薄毛衣。黄毛有些不忍直视,却也没说什么。 之后,何宴礼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这样在黑暗中,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后面的alpha嫌他慢时会推他一把。 走了片刻,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凉飕飕的风随即铺面而来,这代表着到了外面。周遭有蟋蟀的鸣叫声,应该是夜晚。 上了车,何宴礼被那两个alpha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等车开出去一段,眼睛上的布条才被扯下来。何宴礼眯了下眼,等适应光线之后,看到他在一辆面包车上,马路两边的路灯正在极速后退。 何宴礼估摸着他不是被送到哪个富豪的别墅就是被送到酒店会所之类的地方。路上大家都很安静,黄毛玩起了手机,那两个alpha则十分警惕。 离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何宴礼就感觉在他的头顶上空仿佛悬起了一把无形的剑,尽管他是经验丰富的特工,可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也难免忐忑。不过既然知道这把剑总归要斩下来,他让自己努力保持冷静。 跟何宴礼想的差不多,最后他被带到了一家高档的汤泉会所。这种地方很容易挂羊头卖狗肉,里面暗藏淫!秽服务。 他们没有走正门,黄毛轻车熟路带着他们走的一个侧门,由此可见没少往这里送人。 有一个西装革履气质成熟的beta在门口处等着,他说他是赵总的助理。在这个世界,有身份的人都喜欢身边的人用beta,一方面他们性情平稳温和,做事效率高,另一方面beta闻不到信息素,做一些事情更得心应手。 助理beta领着他们往里走。何宴礼不是来享受的,对这里令人瞠目结舌的奢靡不感任何兴趣,到了这里他发现他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像这种只有有钱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必然做得十分到位,况且看管他的两个alpha怕他不老实,下车之后就扯住了他的胳膊。 在一个豪华套房里,何宴礼见到了这位赵总,是个肥头大耳还上了年纪的alpha。赵总用他那阅人无数的犀利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何宴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何宴礼心里咯噔一响,这时却听到有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他扭过头就见身旁的米色沙发上坐着一个omega,很魅惑的长相,包裹在雪白的浴袍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整个人就像个雪白诱人的玫瑰味团子。 何宴礼发觉他对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极为敏锐,就像他刚见到黄毛时就闻到黄毛有一身胡椒粉味。一般大家都不会随便释放信息素,不过身上都沾有信息素的味道。 还有现在他能闻到眼前omega的信息素是玫瑰花香味,但是别的alpha似乎都闻不到。 赵总看了看手上戴的昂贵手表,神色沉了下来,他指了下何宴礼,“给你十五分钟,你抓紧时间去收拾。”又看向玫瑰omega,“待会儿可就看你们两个的了。” 卧槽!还玩3p!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就是人家声色犬马、纵情享乐的生活。 何宴礼去了套房的卫生间。赵总紧张地搓了搓手,今天会所来了个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那气场吓得他腿都发软。 他看出大人物似乎是在易感期,就想巴结一下。正好会所里有个新调教出来的,也就是有着玫瑰香气的omega,风情万种,美艳不可方物,他就推荐玫瑰omega来伺候。 可看大人物支着额头,神色晦暗得仿佛深海,这种什么都不说叫他头皮发麻,于是又推荐黑皮那边的货。 大人物有些不耐烦地让他联系,要最好的货,他这才着急忙慌地叫黑皮赶紧送人过来。 看何宴礼这又嫩又鲜的,虽说是个生涩beta,可保不齐大人物就喜欢这类呢。 赵总安排好这里,又赶过去陪着大人物。 如果一个汤泉会所有套房倒是能理解,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可以休息一下,但是卫生间里带淋浴就不免叫人联想到是为了那事后方便洗洗。 何宴礼不知道设计理念在哪里,反正他对这个会所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包括洗手台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高级香水,冷杉味、香草味、葡萄味等等,他怀疑是调情用的。 卫生间的门已经反锁上,何宴礼打开淋浴开关,温暖水流喷出来,他却没着急脱衣服洗澡。他先摸了摸后颈的腺体,那里阻隔贴的边缘已经起来了。 何宴礼觉得这次很惊险,由于这具身体信息素的特殊性,需要三四天更换一次阻隔贴,而他身上贴的这个已经到时间了。 即使当时被关在笼子里黎安没有醒过来的时候,他也不敢更换阻隔贴,因为一旦撕下来,信息素就会立刻散到空气里。而现在像这种封闭性比较好的地方,是最合适的。 何宴礼将阻隔贴轻轻从腺体上揭了下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体内的躁动,随着腺体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卫生间内像是下起了鹅毛大雪,一股冰雪气息铺天盖地。 何宴礼微微喘息着,他的信息素太暴虐,这是强大的标志,可由于原主不太会控制信息素,加上经常要用抑制药物,导致信息素很不安分。 现在腺体有着明显肿胀的疼痛。何宴礼知道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像是日积月累的毒素,在某个脆弱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来,譬如说易感期。 因为想想原主的易感期,就是一次比一次难熬。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时间紧张,他快速脱下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净后拿了一个阻隔贴重新贴在了腺体上。 这时,门外粗鲁的敲门声提醒他时间到了,何宴礼赶忙拿了件浴袍穿上,他如果不自己出去,那帮人一定会野蛮地破门而入。 何宴礼打开门时,卫生间里的冰雪气息已经被热腾腾的水汽冲得一干二净。 那个玫瑰omega见了他暗暗咬了咬牙,心想:一个小beta长得都这么好看,真是要叫他们omega无路可走。 匆匆忙忙之间,何宴礼只是个胡乱擦了两把头发,此刻黑发湿漉漉的有些凌乱,他的两颊被水汽蒸得透粉,像是成熟的水蜜桃,嘴唇红润有光泽,眉眼低垂间又透着股青涩感。 这样凌乱、透粉、青涩,给人带来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位大人物在会所的一切都是赵总安排的,现在大人物正在泡温泉,等之后会来套房。 而何宴礼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在计划着等黄毛那几个都出去了,到时候他跟这个要睡他的人还不知道谁收拾谁。 可显然他是天真了,黄毛一个眼神示意,何宴礼就被那两个alpha摁住了。然后他们三两下绑住他的双手双脚,甚至嘴巴都用毛巾给堵上了。 这样才把他扔到床上。心眼多的黄毛刚要走,想到什么又转回来用被子把何宴礼给蒙住了。 5、ABO文 头被蒙住的感觉不怎么好,虽然薄被能透进淡淡的光,但看久了会眼花,何宴礼于是闭上眼睛,听着自己很粗重不怎么顺畅的呼吸和房间内的动静。 作为会所里的人,玫瑰omega是自由的。他没法左右赵总的安排,但是让他跟个beta一起伺候人,他认为是对自己的羞辱。那小beta是又年轻又好看没错,但他缺一样东西,那就是让alpha为之疯狂的信息素。 玫瑰omega往细嫩的胳膊上推了一小管药物,他还没到发情期,所以需要借助药物。他就不信以他专门学的技巧和他这一身令人无法拒绝的玫瑰香气,他什么alpha拿不下。 “滴”的一声,刷房卡的声音响起。对于等的迫不及待的人,这声音叫人欣喜若狂,而对于紧张害怕的人,这声音像要把人拉入地狱。 “您请。”赵总点头哈腰,态度十分恭敬。门刚一打开,一股馥郁的甜美玫瑰香气就冲入鼻端,叫人血液奔涌、神魂荡漾。 赵总心想幸亏他事先喷了抑制剂,不然他自己就得先扑上去。 整个房间都好像被玫瑰香气淹没了,它是热烈的,浓郁的,诱人沉沦无法自拔的。 而小玫瑰的身姿就像是一朵徐徐绽放的娇美花朵,柔软的浴袍带子勒出不盈一握的细瘦腰身,修长美腿摆着撩人姿态,他脸上就更生动了,双颊泛着情动潮红,一泓秋水似的眼眸充满诉求,还轻咬着樱桃般红润的嘴唇。 这个发情的omega急切得需要有人给他安慰。可是赵总汗都流下来了,他原以为会化身野兽的人却还一动没有动。 接下来对方的一句话更是让他一下子掉进了冰窟。 “这是什么垃圾,赶紧给我把他弄走。” 那怒意里似是携了万钧雷霆。赵总吓得面如土色赶忙叫来服务生处理这里,他跟上男人低三下四的想说点好话可看到男人恐怖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这时男人接了一个电话,算是暂时解救了他。服务生们都是beta,他们用抑制剂对着玫瑰omega一顿狂喷,两个把人带了出去,留下一个又把房间内各个角落都喷了一遍。 何宴礼在被子里听得真真切切,他紧张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希望自己也入不了这位的法眼,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羔羊等待被宰的时候有点难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祁总……”赵总想说“里面还有一个呢,这个保准让您满意”,但是刚刚的前车之鉴让他怕是会自扇耳光,吞吞吐吐半天,说了句“您好好休息。” “砰”的一声门关上,这时候每一个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都似乎重重敲击着何宴礼的心脏。随着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的嚓嚓声,他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祁渊凛走进卧室,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虽然会所提供的浴袍领口已经开得很大,但他体内有股肆虐的火在烧。 他有些后悔来这种地方了,易感期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筑个巢,咬着牙扛过去。 可他作为一个最顶级的alpha,每次的易感期都来势汹汹。他的私人医生告诫他不能总是用抑制药物度过去,那会很伤害身体,并且还会救焚投薪,越来越恶劣。 医生建议他不要再克制,而要遵循自然法则,释放天性,要他在易感期时找个omega做抚慰。 可祁渊凛在性!爱上的要求很高,哪怕只是个抚慰工具。私人医生对他有所了解,后来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看得上的beta也可以。” 而这次的易感期前所未有的凶猛,即使已经打了抑制剂,暴躁的信息素还是在体内叫嚣着要出来,腺体在发烫,浑身很燥热。 他是听说这里的温泉可以缓解易感期的躁动才来的,那个赵老板有意巴结奉承他,给他推荐人来伺候。他烦躁难当,随口答应了,也没指望什么,毕竟他见过了多少人都没有入眼的。 果然找来的就是个三流货色,而且竟然为了勾引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让自己发了情。 那芬芳的玫瑰香气差点摧毁他的理智,刚安定的信息素瞬间爆炸,翻江倒海一样。祁渊凛的眼里都充了血,他用最后那点理智竭力克制住了。 除了他不愿因为一个他根本瞧不上的人沦为野兽,也因为他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失态。 之后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过来,祁渊凛耐着性子接了,现在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他的暴躁攀到了顶峰,他迫切地需要抚慰。 祁渊凛刚想给在休息室等待的助理打电话让他从车里拿管抑制剂过来,就发现了床上的异样。 雪白的被子鼓起了一个小丘,而且还在瑟瑟抖动。祁渊凛眼睛眯起,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丘,猛然将被子一抽,就像是揭开神秘面纱一样,看到了里面藏的东西。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何宴礼猛吸了一口气。他在黑暗中等了太久,心弦一直紧绷地都麻木了,这时反而有了种期待,想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当被子掀开,他的视线直直看了过去。 瞳孔收缩,眼底震颤。 那是个高大挺拔、气势凛然的alpha。他有着异常优越的长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容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深邃眼眸中寒意泠泠,叫人望而生畏。 男人穿着跟何宴礼一模一样的浴袍,宽肩窄腰,胸口半敞,线条流畅的腹肌若隐若现。 何宴礼一眼看出这是个等级特别高的alpha。在abo世界中,造物主按照等级赋予了人与生俱来的外貌和智慧。通俗点讲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长得好看的等级就高。 当然还有与等级相匹配的气场,那是高级alpha碾压弱者的力量。 其实在掀开被子的同时,祁渊凛就想起来,好像是赵老板给他准备的人不止一个。他今天这种糟糕状况,刚才早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定睛一瞧,是个白白嫩嫩十分年轻的……祁渊凛回想着赵老板提过,奥,是个小beta。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渴望了,以至于他看裹在白色浴袍里的小beta就像个软糯糯的团子,又不禁联想着如果剥开那一层外皮,吃起来会不会很香甜。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间,何宴礼感受到了一股被猛兽盯着的危险气息,而这时罢工很久的系统在脑海里给他发了个弹幕。 〔书中反派人物祁渊凛〕 看来这是世界等级提高了,对于像他们这些有经验的特工来说,需要自己解决问题,系统只是挑时候出现。 祁渊凛? 何宴礼的心一下子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祁渊凛就是书里的大反派,心狠手辣,阴鸷冷酷,他现在是z市只手遮天的存在,权势滔天,是最顶级的alpha,就连主角攻现在都不如他,是到了书的后半部主角攻才与他实力相当。 祁渊凛这人不喜欢娇娇弱弱的omega,书里是这样写的,以祁渊凛恐怖的信息素,成为他的伴侣,就意味着上床时会有一定的生命危险。 因此他才会相中主角受,当他使劲一切手段都得不到主角受后,才把被改造成omega的原主当了床上玩具,而主角受和原主都不是寻常 omega。 祁渊凛跟原主天天做,那自然对原主这张脸是喜欢的,放到此时此刻就是说,何宴礼已经成功吸引了大反派。 他现在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开局就是地狱,然后每走一步都是天涧深渊。 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一股酒味,清新中带着微妙的酸甜,是特级龙舌兰信息素的味道。 危险感逐步升级,何宴礼又看到祁渊凛爬上床,伸手把他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而那双眼眸暗沉沉的,就像是随时会爆发海啸。 这时再看这个小beta,祁渊凛觉得他应该对之前的看法有所修订。由于蒙被又堵嘴,小beta的脸憋得有点红,其实更像是散发着奶香气的草莓。 祁渊凛忍不住摸了一把,很细嫩光滑的手感,仿佛是有一根羽毛在他本就燥热的心头撩了一下,一下子惹起轩然大波。 这时候再说什么话就是浪费时间,祁渊凛给何宴礼解开了绑住手脚的绳子,可何宴礼并没有任何欣喜。 因为祁渊凛是觉得这样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很没趣,但身为alpha,他又有着天性的掌控征服欲。于是当他给何宴礼解开腿上的绳子时,他就用腿压制住了何宴礼的腿,当他给何宴礼解开双手的绳子时,他用一只手就擒制住了何宴礼的双手,并且轻而易举压制地他举过头顶,无法动弹。 何宴礼发出了一声痛呼,虽然说原主是干体力活的,也没注重过皮肤保养,但他这具身体的皮肤是很娇嫩的。 可以从生物学角度这样解释,信息素就是一种分泌物,它的质量会影响骨骼的生长趋势以及皮肤的好坏程度。是以哪怕皮肤受到风吹日晒雨淋影响,也会被信息素改善。 他连续遭遇了两次捆绑,手腕上都勒出了红痕,祁渊凛钳子般的大手再死死抓住时就弄疼了他。 可眼前的人却管不了这些,他像山岳一样压在何宴礼身上,浴袍领口已经大敞开,露出肌肉虬结的腹部。 祁渊凛的眼睛盯着何宴礼的嘴唇,但当他压下来时却没有吻上来,而是凑到何宴礼脖颈间嗅了嗅。 alpha发情时最迫切的是需要omega信息素的慰籍,尽管何宴礼在他眼里是个小beta,他还是会遵循内心渴望的先去汲取味道。 小beta身上有股沁人心脾的气味,具体是什么,祁渊凛一下没闻出来。 何宴礼见他锁着眉头看自己,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喷了香水,自己制作的。” 6、ABO文 何宴礼决不能让祁渊凛现在就发现他是个alpha,否则他们都这样了,估计他会被抽筋剥皮。他说自己喷了自制香水,是迷惑也是在引起祁渊凛的兴趣。 香水么?祁渊凛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的香水,还是小beta自己制作的。于是鼻尖贴到何宴礼的皮肤上深深嗅闻。 而他这样靠近的时候,何宴礼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了龙舌兰酿酒的酒缸里,那样浓郁辛烈的味道熏得他的头晕乎乎的。 同时身体里的信息素开始抗拒,造反一样想往外冲,这使得身上本不起眼的味道浓了些。不出意外,祁渊凛吸进了一缕有着冰天雪地的清新凉爽的味道。 好独特,令人心旷神怡。 也好香,可这就奇怪了,冰雪本身是不具有香气的,但这种香勾缠着他的鼻尖,乃至勾缠上他的灵魂,让他想要更多。 好香,越闻越香。 也好想把眼前的美味珍馐吃掉,让那香气盈满唇齿。 喉结滚动着,祁渊凛的嘴唇贴上了何宴礼的脖颈。那种情动带来的热烈、滚烫霎时让何宴礼浑身战栗。而后似是这样根本得不到满足,祁渊凛寻着他的后颈而去。 何宴礼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用上的东西就是牙齿。他可是个alpha,还是个有着一肚子火气一直没法发泄的凶猛alpha,何宴礼破釜沉舟地露出犬齿照着祁渊凛最脆弱的腺体咬了上去。 祁渊凛估计着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这个顶级alpha会被咬,僵了一瞬就条件反射地把何宴礼甩开了。 何宴礼此时爆发了他蓄积已久的力量,曲腿踢向祁渊凛小腹,彻底摆脱了压制。然后他从床上一跃而下,光着脚朝着门的方向奔逃。 祁渊凛恼羞成怒,本来要追,但是腺体在隐隐作痛,其实何宴礼犬齿切入地不深,只是本能的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两股信息素此刻正在他体内冲撞着。 祁渊凛脸色大变,眼眸阴鸷骇人,他想把这个小beta撕碎了。不,他根本不是个beta。 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而且令他意外的是,他正处在信息素最狂暴的易感期,那本该被他轻易碾压的冰雪信息素却很顽强。 何宴礼打开了门,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这可是他目前最好的逃跑机会。跟他想的一样,门口没有人,不过黄毛那些人也不会离太远,应该就在哪里盯着这边。 何宴礼进来的时候就暗暗观察了一下会所的情况,特别是对他们走的路,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黄毛正跟一起来的alpha边抽烟边闲聊。赵总也在一旁心焦火燎地等着,因为大人物的到场,他谢绝了一些客人,今天他就是要专门伺候大人物。看着大人物已经进去一会儿了,他感觉好像有戏,这时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风一样冲了出来。 “艹!”黄毛也看到了,他将烟头摔到地上,急匆匆带着那两个alpha追了过去。 赵总在原地愣了愣,他实在不想面对瘟神,但又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刚犹犹豫豫地想敲门,门却“刷”地从里面打开了,高大的身形似巍峨的崇山峻岭将他笼罩住。 赵总没敢看祁渊凛,不看也知道祁渊凛脸色有多吓人,因为就连投过来的目光里的寒意都似乎沁到了他骨头缝里。 “祁总,都怪我今天安排的不好,没有叫您满意。下次,下次,我一定……”看到何宴礼从这个门出去,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祁渊凛没瞧上小beta。 而往常习惯的话一出口,他就瞬间后悔,心想千万别有下次。 祁渊凛眼眸里近乎要化身恶魔吃人的戾气散了些,他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被咬了,赵老板这样理解正和他的心意。 他得赶紧离开,这个小alpha的信息素特别奇怪。alpha跟alpha的信息素是对立的,就像同性相斥,但是他从来没觉得哪个alpha的信息素好闻,还好香,哪怕现在他都觉得鼻腔里都是那股香气,吸引着他,让他着迷,可是那是只有对omega才有的感觉。 祁渊凛往四处看了看,没有瞧见小alpha的身影,肯定是跑了。 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祁渊凛想,他回头无论如何一定把小alpha找到。 祁渊凛没有当着人的面摸后颈,其实那里非常的难受,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步履匆匆地去找助理,路上又联系了一下他的私人医生。 这时候何宴礼已经快要跑到他们来时走的小门,虽然他这样风风火火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还好没有人拦他,就算是保安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现在只要出了这个门,他们要想抓他可就难了。就在他有点兴奋的时候,系统突然跳了出来。 〔提示宿主,现在需不需要检测成功概率。〕 何宴礼想了想,即使到了这里也不代表就十拿九稳了。 “要。”他在脑海里跟系统交流着,同时脚步不停,正当他的手摸上门把手的时候,系统的回复到了。 〔成功概率0.2%〕 何宴礼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就是说在门的后面有人,且是比他强过太多可以视他为弱鸡的人。 何宴礼没有犹豫一秒,他扭头就往回走,作为一个特工,越是这种紧迫的时候,他的心反而越冷静,很快就想到了待会儿跟黄毛怎么说。 只是系统明晃晃抢劫似的积分扣除让他感到心在滴血。 〔扣除3000积分,宿主还剩余6500积分〕 穿越到每个小世界时,系统会赠送10000的积分,在系统提供金手指的时候会做扣除。 等等,那500是哪里扣的。何宴礼想起来是系统提示他眼前是大反派祁渊凛的时候。 他往回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派头十足的alpha。能来这种会所消费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电光火石间,何宴礼想到或许这人会认识主角攻呢。 “如果你要是认识谢家继承人谢珩就告诉他,他的未婚妻被人贩子抓了。如果不认识,也劳烦通知一下,那边一定会给你好处。” 他可以寄希望于主角攻,只要通知到主角攻,让主角攻把黎安救出来,再把自己顺带救一下就行了。 何宴礼不管对方看他时是什么奇怪的表情,他没空解释,把话说完就走。也就是才走两步,迎面就看到黄毛带人怒气汹汹地跑过来。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跑。”黄毛十分的诧异,明明何宴礼跑得很快,到赛场上稳拿冠军的速度,都把他们落下了一大截,却突然间不跑了。 黄毛累得气喘吁吁,眼神却十分凶恶。 何宴礼说话时故意垂着头,这样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显得他很紧张,“我……我就是脑子一热,那个人没瞧上我,我害怕你会生气打我。” 黄毛想了想居然从这句话里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又问他,“那你为什么又不跑了?” 何宴礼又结结巴巴说道:“后来我又想到,我要是跑不掉被抓住了,那不是会被打的更惨么。” 黄毛皱了皱眉,认为这话竟然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他觉得没有必要对一个知道怕了的人动粗,但也得吓一吓,“那你以后还敢跑么?” “不跑了,不跑了。” 何宴礼就这样糊弄了过去,黄毛甚至还安抚了一下他,“这不算是个什么事儿,凭你的小脸蛋儿不怕没有人要。你只要乖乖的,哥保准给你找个好主儿。” 按照规矩,货他们已经送过来了,就算买家没享用,钱是要照样给的,这样一算他们就是白白赚了一笔。 等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何宴礼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心想他这再见到祁渊凛还有命么。不过听了赵总的话,他又如释重负。 赵总一边擦着汗一边说,“可算走了,希望这位爷再也不要来了,太难伺候了,那眼睛是长在天上的,估计只有天仙才能让他看两眼。” 何宴礼一听就明白了,祁渊凛这个顶级的alpha不可能让人知道自己被个小alpha咬了,那会丢死人。 他暗自窃喜,虽然不清楚祁渊凛后面会不会找他,但起码目前不会。 何宴礼换回了他的衣服,起球毛衣,牛仔裤,还有一双很廉价但很结实的劳保鞋,里面塞着剩余的那两张阻隔贴。脱下来的白色浴袍他顺手带上了,想着晚上肯定会冷。 黄毛看到让他拿过来翻了翻,没有找到什么又扔给了他。等他们走到小门,何宴礼看到有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那儿,手里都拿着电棍。 心里不禁一阵后怕,这要是出了门先在这里被揍一顿,回头还要遭受黄毛的一顿毒打。 往回走的时候,他们照旧坐的面包车,他照旧在行了一段后被蒙上了眼。何宴礼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再回狼窝究竟会怎么样。 而等他走进他和黎安被关着的房间,却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关着黎安的笼子是空的。 “那个omega呢?” 时间已经很晚,黄毛打着哈欠,心情也不怎么好,说了句“不知道”,就粗暴地要推着何宴礼进笼子。 何宴礼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没有轻举妄动。等黄毛这些人撤出去,他靠在铁笼子上,尽管又累又乏,他也没敢睡着。 心里祈祷着主角受千万别出事儿。 7、ABO文 “再不老实就再给你点厉害的颜色瞧瞧。” 房门随着呵斥声打开,何宴礼一个激灵站起来,就见黎安被两个alpha押了进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还在拼力挣扎,只是又拧不过身强体壮的alpha。 不过在抬头看到何宴礼时,他却立马安定了下来,黯淡眼眸里迸射出了激动的花火。 “天啊,你回来了。”语气中有惊讶更多的是喜悦。 何宴礼在笼子里遥遥跟他对视,黎安连头发都是湿的,还在滴着水,一看就是受到了虐待,不是被人摁进了水里淹就是用高压水枪对着冲了。这些家伙折磨人的手法书里有提到过,但令他费解的是书里黎安并没有遭这种罪,也就是说剧情发生了变化。 何宴礼想着黎安身为黎家最尊贵的小少爷又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性子肯定不希望被人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子,正打算别过脸去,却见黎安对着他笑了起来。 不对,很不对。先不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黎安这是对他第二次笑了。 要知道主角受的人设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傲慢和冰冷仿佛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笑也是讥诮的似笑非笑。那些爱慕他的alpha,无论怎样舔狗一样向他献殷勤,他都是不屑一顾,没施舍给过一个好脸色。 就连他的未婚夫也就是主角攻,在没有把黎安从祁渊凛那里救出来之前,受到的都是黎安的白眼和漠视。 刚一见面时,何宴礼是作为一个读过文的人投机取巧了才赢得了黎安的好感,人家对他笑了笑,他还挺受宠若惊的,但现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情形下还对他笑,他就实在糊涂了。 “放开我。”黎安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问问何宴礼的情况,几乎都忘了他是什么状态,刚一动就感受到肩膀上的擒制,很是恼羞成怒。 何宴礼心里着急,他担心黎安这样是自讨苦吃,不成想接下来黎安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他软下声调来说道:“能放开我么,我保证不闹了。” 甚至那两个alpha一松开手,他自己就主动走进了笼子里,还很好心地说:“你们也都累了吧,那就赶紧去睡觉吧。” 两个alpha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怀疑他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他们又不约而同看向何宴礼,黎安这一前一后的反差太明显,之前闹得他们两个alpha险些摁不住,现在却识时务得有些让人脑子都转不过来,而变化的转折点就是看到何宴礼。 两个人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才被关在一起半天么? 等两个惹人嫌的alpha一走,黎安抓着铁笼子开始上上下下打量何宴礼,看得那细致程度就像在检查何宴礼有没有掉一根头发丝。 然后才紧张地问出了他哽在喉头已久的话,“你还好吧?”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眼圈就红了。 何宴礼简直又惊又恐,他在想主角受哭过么? 主角受那是多么坚强多么不会认输的一个人,书里他被人贩子抓来关在这阴冷的铁笼子里没有哭,被大反派祁渊凛在拍卖会拍走后,各种胁迫手铐脚镣都用上了让他屈服,他也没掉过眼泪。但现在那圆润的眼睛里氤氲起了一层水雾。 黎安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何宴礼被某个禽兽扒了衣服又被这样那样的画面。 他真的快要气死了,何宴礼才十九岁,那么小的年纪,长得又那么好看,眼眸澄澈,像是水洗过的玻璃,又是那么的可爱,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可那些丧心病狂的混蛋竟然逼着他陪别人睡觉。 简直是猪狗不如,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黎安情绪激动,再开口声音里带了丝哽咽,“算了,这种事儿你怎么说的出来,我都知道。” 在他眼里这么可爱好看的弟弟不可能被人看不上,要有也是那眼瞎的。 你都知道什么啊!何宴礼脸一红,赶紧抢救自己的清白,“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个人都没瞧上我。” 黎安有些难以置信,心想还真有眼瞎的? 何宴礼又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是真的,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像发生了什么啊。” 他见黎安紧蹙的眉头一松,还以为黎安的情绪会稳定下来,却没想到他的眼睛更红了,那冷厉眉眼染上了从没有过的软弱,他说:“还好你没有事。你知道么可把我担心死了,就算是我自己被!操了,我也没有这么难受。” “……”何宴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主角受应该说的话么? 房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头顶的白炽灯洒下淡淡的光芒,映照在黎安眼眸中,流动着碎金一样的光彩。他眨了眨眼,一颗沉甸甸又晶莹剔透的眼泪随即滚了出来。 “要是那样的话……”不过下一刻,黑白分明的眸中又涌起层层冰寒,就仿佛生出了獠牙的狰狞凶兽,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活着出去了,我会把他们一个个地都……” 何宴礼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软弱和狰狞这两个词会出现在主角受脸上,他在震惊中感受到主角受的人设天崩地裂。 原因肯定是因为他,可是他们才认识半天,但是话又说回来,很多事情跟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宴礼能想到的就是主角受嫉恶如仇,见不得他被欺凌,可似乎又到不了“哪怕主角受自己被!操也没有那么难受”的程度。那应该还有他内心最深处的一些想法。 此时此刻,黎安望着几米远处的何宴礼眉目清秀,雪松翠竹似的挺拔,一副美好的样子,心里终于踏实下来。他怕自己变态的话吓到了何宴礼,试着解释,“我是想到了我养的一条小奶狗,才两个月大,它被人抓走残忍地折磨死了。” “……”何宴礼 虽然黎安没说,但何宴礼觉得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那条心爱的小奶狗。 别看黎安平常总是一副冷若冰霜很不好接近的样子,但他对那些可爱的毛茸茸的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 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从花丛中捡到了一条黑白花的流浪狗,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条小野狗。刚断奶的样子,走路踉踉跄跄,身上很脏,不过叫起来声音好软,一双黑漆漆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人看时把人都要萌化了。 黎安把狗抱回了家,当下就遭到妈妈斥责,让他赶紧把小玩意丢了,要是喜欢养,可以给他买那种纯种的漂亮狗狗。 可黎安舍不得扔,用绝食才换得妈妈同意,他给小狗洗了澡,用心喂养,小家伙很喜欢他,等他一放学回来,就摇着尾巴围着他打转。 可惜没养几天,有两个坏小孩把狗狗偷走,残忍至极地虐待取乐,为了气他还把狗狗丢到他面前。当他看到小狗时它身上血淋淋的,一动不动,可腹部一起一伏还有气。 黎安想象不到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的。他的眼睛红了,发了疯一样追着那两个坏小孩打。 小狗狗最后没有救回来。 那是多么软萌、可爱却又脆弱的东西。也许把何宴礼跟他的小狗狗比有些不恰当,但何宴礼也是那么可爱,也是那么招人喜欢。还有他好像天生对于弱小就有保护的欲望,实在是受不了那些人毫无人性的行径。 他破口大骂,疯狂地踢打铁笼子,后来被那些人架出去用高压水枪惩罚,但依然没浇灭他心中的怒火,直到见到何宴礼……居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还以为何宴礼回不来了,而这种回不来只是从这个吃人的地方走向另一个吃人的地方。 那里他会遭受更残酷更惨绝人寰的虐待。 但是现在等冷静下来想一想,黎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越想越觉得自己变态。什么叫“就算是我自己被!操了,我也没这么难受”。 “给你看一样东西吧。”黎安决定换个话题。 “什么呀?”何宴礼好奇地尽力从铁笼子探过来,就见黎安在身上一阵摸索,居然拿出个断了半截的啤酒瓶子,尖端非常锋利。 “这是我的收获”,黎安说这话时,唇角轻扬,眼眸中光彩涌动把那些黑暗、偏执尽数扫去,熠熠生辉。 这个破啤酒瓶是他在受罚时栽倒在地上不经意间摸到的。那帮人把那间屋子还当成了喝酒玩牌的地方,地上狼藉地散乱着很多酒瓶子,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谁玩牌时输了生气摔碎了一个又没收拾。 当时他把它卷在衣服里是带回来想的是看看能不能靠着它出去,实在不行,他就用破酒瓶子自杀。 这帮人把他们关在笼子里,其实就是怕他们会自杀。他绝对不会让这帮丧尽天良的人拿到钱。 现在既然何宴礼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自然更希望跟何宴礼一起出去。 何宴礼心想一个破啤酒瓶子在这里能派上大用场,靠别人来救是一方面,他们也得想办法自救。 “黎安哥你好棒。”何宴礼觉得此时此刻应该扮演下小迷弟的角色捧捧主角受。毕竟在这个黑暗的狼窝,他们需要互相加油打气。 他的那双眼睛弯成了新月,就像是一缕照进这阴冷地方的阳光,明媚温暖。 黎安听他叫自己“黎安哥”心里甭提多舒服了,丝毫没发现自己双标有多严重,以往多少人讨好地这么叫,他都觉得好恶心。 但从何宴礼这张小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8、ABO文 只是虽然得了件有用的工具,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何宴礼注意到黎安已经双臂环抱着蜷缩了起来,脸上仍旧挂着笑,可身体在瑟瑟发着抖。 这还幸亏那些人掂量着黎安特等货的价值只是小小惩罚了一下,要是换成旁人,非得打个皮开肉绽不可。不过在这样冰凉如水的夜晚,湿衣服贴在身上,恐怕会生病。 何宴礼想喊人,张了张嘴又放弃了,那些人会有什么善心,很有可能这样大晚上来了也会臭着脸骂他一顿。 他想到了从会所顺手牵羊拿回来的浴袍,但是他又立马想到黎安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么?当时他沐浴的时候卫生间置物架上就只剩这么一套,要还有他肯定会给黎安拿一套。 他回来的时候牵挂着黎安的安危,浴袍就给他随便扔到了一边。何宴礼这时拿起来,将浴袍裹成一个易扔的球状,说道:“黎安哥,这衣服是没有穿过的。” 不等人回应,他就将浴袍塞过铁笼子准确无误地抛到了黎安所在的笼子边上。 黎安的长睫轻眨,颤巍巍的,似是疾风骤雨中的蝴蝶。其实他早已冷得牙齿打颤,就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一样,浑身都要被冻僵了。 视线有点飘摇,但他却能清清楚楚捕捉到一个身影,在关切地跟他说:“赶紧换上吧,别感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完就很懂事地背转过身去。 黎安没有拒绝,如果他生病了他们想出去就更难上加难了。他扶着铁笼子起身,瞥了一眼何宴礼,脸不自觉的地红了,他可没在别人跟前换过衣服。可这个念头很快又一闪而逝,心想人家小beta或许更羞涩呢,那耳朵尖是不是都红了。 为了让这种尴尬赶紧过去,他尽量快地脱下湿衣服,裹上了松松软软的浴袍。呼吸间,有一股清新的香气,只是很淡,再闻又没了。 “好了,可以转过来了。”黎安笑着说道,连他自己都很诧异,他怎么这么爱笑了。可让他又怎么忍心对这么个懂事可爱又贴心的小beta冷冰冰的呢。 “那黎安哥你好好睡一觉吧,晚安。”何宴礼回了个微笑。 不过明明都很疲乏了,一时半会儿的,两人谁也睡不着。黎安是因为浴袍上的香气,由于浴袍只到膝盖,为了遮住全身,他抱着膝盖把自己裹成了蚕蛹。这样脸贴着绵软的浴袍,一股莫名的若有似无的香气就缭绕上他的鼻尖。 却又是实在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不是花香,却比花香醉人,不是草香,却比草香清新。 令人着迷,令人神魂颠倒,那昏昏沉沉的头脑都被刺激得清醒了些。这香气像是能把人沉睡的欲望勾出来,让人化身贪婪的饕餮,想要把这味道吸个心满意足。 而何宴礼是在发愁,他在脑海里翻越了一下书的内容,发现拍卖会是在黎安被抓进来的第三天举办的。黑皮不会让好货留在手里太久,因为怕夜长梦多,拿到实实在在的钱才是他这个黑心人贩子最想要的。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也就是说还有两天的时间留给他。 他想从书中寻找看看有什么办法,但可恶的是作者对主角受被关这一段描写很简略。大概就是主角受醒来后发现身在笼子里,黄毛用惩治路人角色的原主吓了吓了他,后来有买家也就是祁渊凛要这里最好的货,黑皮来了招偷天换日给的是个中等货。 主角受都没有出这个房间,直到三天之后被带出去拍卖。作者把更多的笔墨放在了主角攻上,写他怎么焦头烂额地找这个逃跑的未婚妻,找不到又怎么借酒浇愁。 总之,他指望不上,得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宴礼腰酸背疼,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断了,他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不过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除非是困到了极致。 “早。”他见黎安动了动,揉着惺忪睡眼问了声好,嗓音微微沙哑。 “早。”黎安的感觉却还不错,晚上竟然还做了场迤逦春梦。心想自己很贱么,住着豪华别墅睡着好几百万的床都没感觉这么好。 一醒来就听到小beta的声音他觉得好听极了,猫一样懒洋洋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过去,就发觉小beta虽然穿的不怎么样,却像是一片洁白晶莹的雪花,在灯光下散发着梦幻般美丽的色彩。 是他的生活圈子里见不到的人,那些人虽然衣着光鲜亮丽,可内心不知道多肮脏龌龊,哪怕是对你笑得温柔的人,也许下一秒就会对你捅刀子。 黎安觉得被抓到这里来是他的不幸也是幸运,要不然他们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不可能遇到。 “吆,都醒了,该吃饭了。”黄毛这时推门大摇大摆进来,他就像是一条饿得发慌的狗,目光永远那么猥琐。他眯起眼打量着黎安,露出邪淫来,因为黎安穿的是雪白的浴袍,可比昨天有风情多了。 但这家伙又永远尝不到一口肉,哪怕是肉渣,只能舔了舔嘴唇想象那是什么味道。 而黎安又比昨天从容很多,他已明白对这些邪恶的家伙在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情况下得忍耐着。 “哥,求你个事呗儿。”何宴礼看黄毛的心情还算不错,开始实施他昨晚酝酿好的事情。 “什么事儿?”黄毛弯下腰把几个包子还有用一次性杯子装的小米粥放到笼子里。 “能不能让我去个厕所?我憋不住了。”何宴礼一脸的讨好。 黄毛站起来,目色冷幽幽地看了他一番,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行,就在这里解决!” “哥,别呀,我知道你是怕我跑,可是就我的胆子你昨天也看到了,我根本不敢,我怕疼。求求哥了,以后我保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黄毛眉宇间的强硬松动了,显然跟这一个小小的要求来比,他更希望何宴礼听话。 “行吧,也就你个小beta嘴巴会说。” “谢谢哥。”在黄毛低头开笼子的锁时,何宴礼朝黎安暗示性地挤了下眉。 这里是有他们森严的规矩没错,但他们可以尝试着打破规则,这时候就是变被动为主动,变坐以待毙为随机应变。 黎安立马心领神会,他觉得小beta还真是聪明。 “还有我,我也想去。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昨天他们真是太可怕了。但是你要是让我在这里解决,我可受不了。” 昨天的惩罚不会白挨,没有那场惩罚这帮狡诈奸滑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他。 黄毛眉头一拧,昨天的事情他听说了,这omega可太能闹了,他可不想惹这麻烦。 “你等一会儿,一个一个的。”虽然语气严厉,但在这场较量中,他是服软的那个。 何宴礼舒了口气,这样不仅把当前严峻的问题解决了,还可以出去这个大门。想想要在笼子里吃喝拉撒真是难受,昨天他是趁黎安没醒用喝完水的瓶子解决的。 这样两个人都出去回来后对自己的发现做了信息分享交流。或许是共患难的两个人更容易培养感情,现在黎安已经有点舍不得跟小beta分开了。 两人商量着把逃跑的时间定在了明天,今天尽可能的收集信息,最重要的是多拿些工具,一个破啤酒瓶还不够。 何宴礼知道,如果黎安跟着他成功出去了,就是提前摆脱苦难,就算被抓回来了也会按照剧情被拍卖,但是他alpha的身份不论是在这儿,还是被拍卖出去,一旦暴露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精心谋划着,在傍晚时分,也就是他们刚吃完黄毛第三次给送的饭,一天没有露面的黑皮出现了。 他指尖夹着跟烟,神色随着猩红的点儿忽明忽暗,跟黄毛说,“咱们这有好货的消息是不是走漏了,今天又有一个大客户跟我要货,还非要最好的货不可,价格出的很让我心动。” “黑哥。”黄毛说道:“咱们兄弟都跟着你这么久了,相信谁也不会干这种事儿。” 黑皮不是计较这些,他当然相信兄弟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还是像上次一样不舍得就这么把特等货出了。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办拍卖会,既然是奇货可居,他为什么不再多等一天看看呢。 黑皮吐出一个烟圈,落在何宴礼身上的目色轻轻流转着,想了想拿定主意,“还是他吧。” 要是不满意就让买家退回来好了,反正特等货他要留着。黑皮预感到最后他肯定能大赚特赚一笔。 黄毛于是笑嘻嘻地过来拿钥匙开门,“小beta你命可真好,今天这个金主为了你可是花了顶天的价钱,你可得好好表现。” 何宴礼听着心头豁然一沉,他很是云里雾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故,书里可没有。 “你们不能让他去,非要去就让我去。”黎安在瞬间出离愤怒,他们刚刚有了逃出去的希望,这些混蛋却又要把小beta推入火坑。 ”黎安哥,没事的。”何宴礼见到黑皮气势汹汹正走过来,知道他下手狠,忙说道:“我得去,这可是我的机会。” 他不敢说的太直接,其实每一次出去是危机也是机会,就看运气怎么样了。又大声冲黑皮说道:“哥你别发火,他就是把我当弟弟了。” 黑皮豁然止住脚步,哼了一声,这里的规矩是他立的,他对触犯规矩者向来严惩不贷,这次算是破了例,警告道:“别再有下次。” 何宴礼自己走出笼子,还冲黎安轻眨眼睛很调皮地笑了笑,“黎安哥,希望还能见到你吆。” 其实何宴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当许个美好的愿望吧,要能见到黎安,就说明他还活着。 黎安双臂紧紧抓着铁笼子,他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嘴唇咬紧,尝到了腥甜的味道。他会不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么,只是当一件珍贵的东西一而再地被人掠走的时候,他就失去了理智。 这一次时间充裕,何宴礼被带到了更衣间。那里挂着成排的衣服,有梳妆台,浴室,是让货焕然一新的地方。 都是第二次了,他很平静,随便挑了衣服和鞋子拿着就去洗澡。虽然上次的阻隔贴还能用,但为以防万一,他换了个新的。剩下最后一个放在新的鞋子里。 这样换好衣服出来,黄毛就翘着二郎腿在更衣间坐等着。何宴礼见他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有点疑惑,黄毛还跟他招招手,“小beta,你过来一下。” 何宴礼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但也走了过去,只见黄毛很狡诈地笑着,手里拿着喷雾,对着他的脸“呲”喷了一下。 嘴上说道:“这可是买家要求的。” 然后何宴礼昏倒在了地上。 9、ABO文 意识恢复之后,何宴礼没敢立即睁开眼睛,他还记得自己是被黄毛迷晕的,生怕现在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成了一道活色生香的美味。 他先感受了一下,稍稍松了口气,是穿着衣服的,不过双手双脚又被捆上了,嘴巴张不开,像被胶带封住了。 何宴礼忐忑地掀开眼皮,这次他不知道遇到的是个什么变态,非要把他弄晕了才行,接下来也不清楚会遭遇什么。 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叫何宴礼心头更慌了。他大概能猜到他在一个房间里,很可能在一张床上,因为他身体下面垫的东西又软又有弹性。 何宴礼简直欲哭无泪,这个角色实在是憋屈到令人发指。他又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里七上八下地等待这位新买主。 不过他并没有等太久,房间的门打开又不轻不重地关上,电灯开关被按下。突如其来的灯光太过刺眼,何宴礼下意识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然后他就装成鸵鸟不想出来了。 何宴礼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这肯定是个色中饿鬼。 然后他感到他的右腿的小腿被抓住了,一只手宛若阴毒的蛇一样从他的腿部往上抚摸着。 何宴礼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宝贝,你知道么,我想你想了好久了。”男人连声音里都充满渴望,“你今天终于是我的了。” 何宴礼听出来点不对劲儿,他没有轻举妄动。 男人的手划到了何宴礼的腰部,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着迷,“要不是你跟那个谢珩早有婚约,我也不用等这么久,不过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男人急不可耐地要扑上来时,何宴礼把脑袋拔了出来,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他吃了一惊。 这竟然是他在汤泉会所逃跑时遇到的男人,他急中生智让男人通知主角攻谢珩去救黎安。 “怎么是你!”男人看到何宴礼这张脸时大惊失色,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眼里飞速涌起滔天的怒火,对着床脚狠狠踢了一脚,大骂了一句“艹”。 何宴礼明白自己不是他要的人,黎安才是。他好像犯了一个错误,昨天心太急,却忘了能去那种会所的不会是什么好鸟。 男人都快要气死了,他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却得了个冒牌货。 黎安逃婚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这个我行我素很有主见的omega是在婚礼举行的前一晚离家出走的,婚礼取消,对外虽然说的是新娘突发疾病,但是稍微一查就知道黎家还有谢家都在满世界疯了一样的找人。 当他在会所听到何宴礼的话——既知道黎安,又清楚黎安和谢珩的关系,便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向人贩子买人他没法报姓名,他多次强调过他只要最好的货,那帮人也保证 绝对是会让他满意的最好货色,结果就是在愚弄他。 男人眼睛瞪圆地看着何宴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诚然这个小男生也很秀色可餐,但还是差很多,他要的是黎安这个黎家最受宠的小少爷,要的是黎家的权势。 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吃哑巴亏,因为就算质问那些人,他们也只会轻飘飘地让他退货。 男人心疼那些钱,也把被人贩子耍的账算在了何宴礼身上,一个恶毒的想法在心里萌生。他勾唇阴险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何宴礼这时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这其实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杂物间,地上堆放着很多纸箱子还有拖把之类的,他不在床上而是在沙发上,枕着的是个抱枕。 这一眼就能看出是特意在杂物间里清理出了这么一处地方,把他更确切说是黎安安置在这里。 那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何宴礼正在思考着,系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他赶紧“吁”一声叫它打住,心话说休想再扣他可怜的积分,这个人是谁他自己想。 男人很快去而复返,这次带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又身体强健的保镖,一招手,两人便把何宴礼从沙发上薅了起来。 “今天带你玩个有趣儿的游戏。”男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掐住何宴礼的下巴,迫使得何宴礼与他对视。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眼珠黑白分明,澄澈清亮,不同于他玩过的玩具,既没有惶然颤抖,也没有悲哀祈求,那里面烧着一团愤恨的烈火。 男人似被灼了一下,瞳孔轻颤,他更加用力地掐住何宴礼,脸孔扭曲,“现在有骨气有什么用,待会儿有你求饶的时候。” 他恶劣地狞笑,把一张兔子面具戴到了何宴礼脸上,吩咐手下,“带走。” 真的是个变态!何宴礼只能在心里嚎一嗓子,他不知道要被带去做什么,但变态的人毋庸置疑玩的是变态的游戏。 他被两个保镖轻轻松松架着,等出了杂物间,从装潢上能确定这是个酒吧,还是家金碧辉煌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消费得起的高档酒吧。 何宴礼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求要把他弄晕了,因为如果是黎安,他这个万众瞩目的黎家少爷上流社会的人基本都认识,要让黄毛这么把黎安堂而皇之地带进来,肯定会被别人发现。 vip包厢的门一打开,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何宴礼的心高高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富家公子们的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里面乌烟瘴气,酒气混浊,七八个纨绔alpha聚拢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他们开怀大笑。 “秦少你可以啊,又给大家伙带了个玩意来。”有人眼尖,看到出去一会儿又回来的秦之学还带了个人。 而随着这人朝秦之学走过来,就露出了被包围在中心的庐山真面目。 何宴礼眼底震颤,那是一个穿着很性感的男生,光裸着修长大腿,裤子又低又窄紧紧地勒在丰腴的臀部,他脖子上系着条打造精美镶了钻石的链子,那一头被人牵在手里,他像狗一样在长桌上慢慢爬着。 而那些alpha们各个衣冠楚楚,身上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矜贵非常。他们哈哈大笑着,一人将一杯酒往男生头上浇去,那可是一瓶就要十几万的白兰地,却是他们满不在乎的娱乐工具。 酒里加了冰块,这样兜头浇下来,男生控制不住地发着抖,他的眼里蓄满泪水,苍白的脸上尽显柔弱可怜,嘴里呜呜咽咽的,祈求声都含糊不清。 但是他越凄惨越哀求,那些人的兴致就越高。 何宴礼浑身的血液在燃烧,这是书里描写过的富家子弟的娱乐项目,谁有新鲜玩意了,就把大家伙叫来聚在一起,让“玩意”穿上特定的制服,再用上一些特别的道具,边喝酒纵情边拿人取乐。 而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个开场,后面还有更刺激更好玩也是更残酷更变态的。 姓秦?何宴礼其实心里有个不确定的人选,再听到这个姓,恰好对号入座。 秦之学是书里的恶毒男配,觊觎主角受黎安,不仅仅是因为黎安出众的外貌,也由于黎安显赫的家世能给他提供助力。 这家伙很有心机,知道黎安和谢珩早有婚约,不像其他alpha那样明目张胆地追求黎安,他喜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屡屡次次企图拆散两个人,是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还不是怕一个你们玩得不够尽兴么。”其实与秦之学肮脏恶劣的内心不同,他长得是很斯文的,戴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 秦之学态度敷衍得与人聊了一句,就让保镖带着何宴礼往包厢里面走,在沙发里坐着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独树一帜的人,他正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何宴礼恍然大悟,这肯定是主角攻谢珩。书里写道在黎安逃婚后,谢珩放下所有工作,召集了谢家所有的人力去找人,结果没有任何消息,他就来到了酒吧喝闷酒。 不过不是在包厢,而是在一楼的卡座。谢珩会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是秦之学要陷害他。 “谢少一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不如跟大家一起玩玩。”秦之学唇角带笑,像个阴险的笑面虎。 谢珩在一楼已经喝了不少酒。他心里愁闷,其实他对自己这个未婚妻也没多喜爱,两个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又是八字相克似的没有一次愉快过,黎安是对所有的alpha都充满厌恶,而他热脸贴过一次冷屁股就不想自找不痛快了。 都是上一辈人操持的,给他们测过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99%,他们又是门当户对,黎安是黎家最宠的小少爷,他是谢家独子,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这样的结合再完美不过,而且以后生的宝宝基因也好。 黎安不喜欢他,这种强拉的郎配散了他不觉得可惜,问题是太丢人了,让大家都以为是他谢珩被黎安抛弃了,而且在父母给的压力下,他还得跑断腿地找人。 谢珩是被秦之学等人生拉硬拽拖上来的,他们玩他们的,他埋头喝自己的,这时抬起一双朦胧醉眼才发现他们玩的是什么。 秦之学捕捉到谢珩眼里的震怒,对今天的事情更有把握了。 今天的一切是他为谢珩做的局。 他查到谢珩这两天都会来酒吧喝酒,而这家酒吧是他舅舅开的,他一方面从人贩子那里买人,一方面找了个小男生组织大家聚会。 本来是想用那个小男生,他会用手段让谢珩跟那个小男生睡了。再让黎安看到跟谢珩决裂,然后不管黎安愿意不愿意,他今天就标记了黎安,生米出城熟饭。 只是没想到送过来的不是黎安,而是个小beta。为了整治小beta,那他就换成让谢珩跟小beta睡,先破坏了黎家和谢家联姻再说。 10、ABO文 在z市,众所周知的三个家族是黎家、谢家和祁家,曾经是三足鼎立,实力相当,后来在祁渊凛成为祁家掌权人之后,这一局面被打破。 祁渊凛黑白两道通吃,手腕狠辣,如今是手眼通天,跺一跺脚,整个z市的地面都要震一震。 谢家和黎家两家交好,促成联姻也是想齐心协力地对付祁渊凛。而谢珩作为谢家独子被寄予厚望,他是去年从国外留学回来后,才开始雄心勃勃地接管家里的企业。 何宴礼仔细打量着谢珩,这可是书里能够叫大反派祁渊凛一败涂地的人,他到最后会成为近年来的alpha之最。 谢珩朗目疏眉,俊逸非凡,他很注重形象,即使是来喝酒,也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纯白衬衣衬托着刀削般的凌厉下颌。 他其实跟秦之学没什么交情,毕竟在国外多年,回来后就在公司奔波劳碌,不像这帮人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他不过是磨不开面子,才跟着秦之学上来。一直独自喝着酒,并不清楚这些人在玩什么,直到看到被欺辱的像狗一样的小男生,眸中的酒意在瞬间褪了不少,流露出锐利锋芒。 “你们就是玩这个?” 何宴礼知道谢珩作为主角攻,在糜烂的上流社会中是难得的一股清流,为人正派,富有正义感。 “谢少没见过?”秦之学不觉得无耻,反而嘲笑谢珩的无知,“我们大家一直都是这么玩啊。怎么样,谢少,有没有兴趣参加。” “今天的这个我跟你说很不错,玩起来保准带劲儿。”秦之学眉眼温润含笑,向谢珩推荐商品一样挑了下何宴礼的下巴。 何宴礼对秦之学恶心得不行,被他碰一下就感觉被什么蜘蛛、蜈蚣之类的咬了一口。他挣扎起来,却立刻被保镖死死按住。 而当谢珩看到手脚都被绑着的何宴礼时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冒出来。 “把他们两个都放了,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儿。”谢珩很有一拳照着秦之学的脸打上去的冲动,但他忍住了,想着哪怕是秦之学狮子大开口,他也要把人带走。 可惜秦之学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佯装为难,“谢少这样可不好吧,这是大家伙定的规矩,要想怎么处置这个玩意,得赢了才行。” 何宴礼很想提醒谢珩这是圈套,但是他嘴巴被封住根本说不了话。 而谢珩已经问道:“你们是怎么个玩法?” 秦之学的眸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道暗光,他知道谢珩这是上钩了,“玩扑克,谁赢谁得到话语权,想怎么样都行。” 谢珩沉眉思考了一下,虽然他很鄙弃这些人的行为,却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于是冷沉着脸往中央走去。 得意之色浮上秦之学的眼眸,他叫人把何宴礼带过去,照样放到方桌上。这样何宴礼就像是一道美味一样躺在了方桌上,而周围都是流着馋涎的豺狼虎豹。 虽然何宴礼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夹克衫,从头到脚捂得很严实,但他的手骨节修长,皮肤嫩滑雪白,在人们饥饿的滤镜下像是发着光一样。 还有人注意到他衣服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他面具遮不到的浓密而纤长的睫毛。 更吸引某些人的是束缚他手腕脚踝的绳索,还有那种挣脱不开的无力感。他们喜欢玩性!虐。 各式各样的目光太赤裸?裸,以至于谢珩瞧着不自觉拧紧了眉。 “我说秦少,戴个面具是什么意思?”有人不解。刚说完就遭到嘲笑,“当然是保持神秘感了,你要想看,你就赢了把面具摘下来。” 这张面具就好比是一件商品哗众取宠的包装,还不清楚里面具体怎么样,可兴趣都被提了起来。 而那个小男生像是一盏冷却了的茶,被遗忘到了一边。他哆哆嗦嗦地流着眼泪,一动都不敢乱动,生怕别人再注意到他。 有人兴奋地搓着手提议赶紧开始,秦之学没有玩,他做发牌的人,也是掌控规则的人。他说这次他们玩简单的比大小,谁的牌最大谁赢。 几个人就仍旧围着何宴礼玩起牌来,边虎视眈眈着桌上的美味,边小心翼翼查看发过来的牌。 从何宴礼的角度他能看到谢珩,从谢珩抿紧的唇角和眼中流失的光彩便觉得他的牌不怎么样,果然是一个胖乎乎的alpha胜出。 他雀跃不已,大笑声都让人嫉妒,现在他拥有了对何宴礼的一次处置权。以往他们为玩得开心,会花样百出,像跟玩具来个热吻,像扒下玩具的某件衣服,更残酷的用烟头烫玩具的胸口,让玩具当场给口等等。 但也可以直接把玩具带回家或带到酒店。 有人怕是会这样嚷嚷道:“你要是一上来就做扫兴的事情,我们下一次就不跟你玩了。” 胖alpha不屑地撇撇嘴,他转到何宴礼面前来。何宴礼的呼吸都要停了,他知道胖alpha不会带他走,不然秦之学还怎么坑谢珩,怕的是他对自己用变态的方式。 幸好胖alpha犹豫再三,只是摘下了他的面具。 这一下又引得人群炸开了锅。跟刚才那个小男生一比,何宴礼实在是漂亮到灼灼耀眼。 人们的兴致更加高昂,谢珩的手心里微微出了汗,脸色发青,松了松紧束领口的领带。 游戏继续,当秦之学发牌发到谢珩时,虚伪至极地说:“希望谢少这次运气不错。” 谢珩有些紧张,毕竟这事关一个人,可惜这次的牌也不尽如人意。 一个个头相对较矮的alpha向众人炫耀着他手中的“小王”。有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不是我,是刘少也很好。” 只因矮个alpha是他们之中最会玩的,肯定能让他们大饱眼福。 矮个alpha不负众望地搬出了他装满道具的名牌包,其实那个小男生戴的狗链就是他准备的。人们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染上了野兽的疯狂。 谢珩的拳头攥了起来,当矮个alpha与他显而易见愤怒的视线对视上时打了个寒战。他怕被打,最后摸摸索索地从包里取出来个猫耳朵发箍,还故意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下说道:“哈哈,让你们失望了,不过玩具当然要先打扮得漂漂亮亮再玩才好。” 说完,把可爱发箍给何宴礼戴上了。 变态啊,真变态!何宴礼只剩吐槽的份儿。 谢珩眼中的怒火熄灭,他决不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儿蹂躏他人。 游戏越来越精彩,大家催促着,秦之学却不慌不忙洗着牌,笑着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的德行,急什么,大家都先喝一个,别忘了有乐还得有酒。” 别人都端起了酒杯,谢珩也随着喝了一口。 秦之学重新发牌。 这一次谢珩稳操胜券了,他拿的是大王。有些人有所期待,因为他们没跟谢珩玩过,不知道谢珩会做些什么,秦之学却是心知肚明的那个。 不等谢珩说话,他便先说道:“既然如此,谢少,人你可以带走了。还有那个,我给你面子也让你带走。” 他表现得相当慷慨,别人有意见还解释道:“这是我跟谢少早就说好的。” 简直无懈可击。 “那还玩什么,大家都散了吧。” 或垂头丧气,或愤愤不平。 谢珩先把小男生的衣服拿给了他,“换上就离开这儿。”又来给何宴礼解绳子。 其实何宴礼更希望谢珩先把他嘴上的胶带给揭了,这样就可以告诉谢珩这是陷阱。牌是秦之学发的,他想叫谢恒赢谢珩就能赢,而不论是胖alpha还是矮个alpha都听秦之学的。 那帮人走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还有小男生衣服都没穿抱着撒开腿跑出了门。 包厢里就只剩下了何宴礼和谢珩。 谢珩其实是有所警惕的,只是家里捧着养大的天之骄子,跟这些从小浸淫在尔虞我诈中的人比,还是不行。 何宴礼也是无话可说,因为书里主角攻的人设就是正直、有教养,对感情专一,他的睿智多体现在商业竞争中,在书里也没少吃亏。而他没法埋怨一个救他的人。 这时谢珩突然感觉到从腹部涌起一股奇怪的热潮,他怔了怔很快意识到刚才喝的酒有问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包厢门口,可大门根本拉不开,用力撞了两下也没用。 谢珩遇事还是比较沉着冷静的,他立马拿起手机给管家打电话,叫管家尽快带人赶过来。 何宴礼的双脚一能活动,他赶紧从方桌上跳了下来,示意谢珩给他解开绑住手的绳子,只是与谢珩一对视上他一阵心惊肉跳。 为了商业上的应酬,其实谢珩的酒量练得还不错,但他今天心里苦闷,喝了都不知道多少,而且还都是烈酒,刚才是没醉,但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酒劲儿也上来了。 此时谢珩脸颊潮红,眼神直勾勾的,透着直白的欲望。 都说一个醉鬼发起疯来可怕,那么一个中了药还喝醉酒的alpha发疯会怎么样呢? 何宴礼是来求助的,却弄巧成拙来了个自投罗网。谢珩抓住了何宴礼的手臂,他的视野在摇晃,周围的景致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只有面前俊俏无比的男生是清晰的。 清晰到他都能看到那脸上细小的绒毛,那眉眼好精致,画出来的似的,鼻梁秀挺,嘴巴……谢珩用另一只手撕下了何宴礼嘴上的胶带,而这种好心纯粹是因为妨碍他看了。 那嘴唇粉粉嫩嫩的,唇形饱满。 谢珩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在他眼里何宴礼就像是落入他网中的一只小虫,无处可逃。 何宴礼浑身的血液都结了冰,空气里已经飘起一股浓郁得冷杉味道的信息素。 他试着劝说谢珩,“请你保持理智,千万别上了别人的当。” 闻言,谢珩猛甩了一下头,他的教养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这样做,嗓子十分沙哑地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说话时把抓着何宴礼的手松开了。 何宴礼赶紧跑,他打算能离谢珩多远就离他多远,只是心刚松了一下又猛然提了上来,因为它像小鸡子一样被谢珩从后面抱住了。 后背贴上了滚烫的宛若火炉的身躯,灼热的呼吸带着浓重酒味洒在他的脖颈上。 谢珩其实已经在极力克制忍耐着,但是他的欲望和他身体里叫嚣的难受令他不能让何宴礼逃走。 理智与欲望在天人交战着。 何宴礼见谢珩只是这样抱着他就没敢再动,过了一会儿,就在他试图劝谢珩松开他时,一股混在冷杉中的特殊香气却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谢珩的理智。 alpha在发情的时候会急不可耐地要得到omega信息素的安慰,嗅觉会变得异常敏锐。 而这股香气一下子就勾住了谢珩的魂儿,令他体内的信息素在瞬间翻江倒海。 何宴礼感受到抱着他的双臂在收紧,感受到后颈上越来越近的呼吸,急急忙忙道:“请你好好想一想,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你这样可叫出轨。” 谢珩的念头戛然而止,他把自己的名誉看得很重,而且这还会影响整个谢家,让他父母都跟着丢人。 谢珩强逼着自己一根一根松开了手指,他咬着牙对何宴礼一字一字说:“你用绳子把我绑起来。” 这是个好主意。何宴礼手上就有绳子,只是还得需要他用牙齿咬开。当他心急如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后,一张猝然靠近的脸让他的心跳差点停了。 何宴礼下意识地往后退,谢珩就一步步逼过来,直到后背撞上方桌,便是避无可避。 谢珩是扑上来的,像是一头敏捷的猎豹,捕获了食物,他抱住何宴礼对着他的脸又亲又啃。 嘴上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可是你长得太好看了。” 何宴礼简直欲哭无泪: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么! “身上还好香。”那是叫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香气。 11、ABO文 何宴礼被浓烈的酒气还有冷峻、幽深的冷杉气味所包裹。 谢珩的眼睛猩红,眼底浮着混乱的情绪,他的嘴唇滚烫,由于这几天忙于找黎安,吃不好睡不好,还有些发干,粗糙地磨着何宴礼的脸。而似乎这样还是满足不了他,谢珩还用濡湿柔软的舌头舔起来,只恨不能把何宴礼吞吃入腹。 一个发情alpha的力量是相当恐怖的,此刻何宴礼就像是猎豹利爪下的柔弱小猫咪,根本无法挣脱开。 “你让我咬一口。”谢珩喉结鼓动,他感觉浑身燥热,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难受得让他到达了一个临界值——再不吸点信息素他好像就要死了。 谢珩从何宴礼的脸颊亲到了耳朵,将雪白可爱的耳垂含在嘴里吮了吮滋味,就朝着后颈的腺体而去。 他闻出来了那是股无比清新的冰雪信息素,是凉爽的,沁人心脾的,而恰好他是如烈火般滚烫的,那就是他最好的解药。 这次的情况与上一次不同,何宴礼的双肩被谢珩钳子般的手牢牢抓住,他根本咬不到谢珩,而且谢珩的状况比祁渊凛严重多了。 谢珩看到了何宴礼的后颈贴着一个圆形的阻隔贴,他眼底兴奋着,试图用牙齿把阻隔贴咬下来。 何宴礼承受不住这样轻没重胡乱地撕咬,细细发着抖。而似乎他新贴的阻隔贴粘性特别好,谢珩又换作用舌头舔、用嘴巴吸,可谓使尽浑身解数。当始终都无法把这碍事的东西拿走时,他恼怒地只好抬起了手。 同时,何宴礼眼疾手快地用恢复自由的手从方桌上抓起一杯加了冰的酒往谢珩身上泼去。 好比是漫天熊熊大火上突然浇下一盆冷水,虽然作用不是很大,却也叫谢珩一时激灵灵地僵了僵。 何宴礼一把将谢珩推开。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包厢就这么大,躲到哪里都没用,只能将谢珩绑起来。 但是对付一头暴怒的野兽可不容易。单从从身材上比较他就出于劣势,原主由于生活节俭,这副身体发育得更像个beta,可没有谢珩这个高级alpha高大结实,更遑论谢珩可是中了药,浑身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何宴礼把方桌上剩下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谢珩身上泼,无论如何,先给他降降温。 同时还得双管齐下地唤回谢珩的神志,“我知道你并不想伤害我,所以请你再忍耐一下,我现在就把你绑起来。” 谢珩头上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贴着头皮,那一身高级定制西装上全是酒水。他脖子上青筋明显,下面躁动的血液在流淌。 他用力咬着嘴唇,浑身发着抖,十分艰难地将一双手递向何宴礼。他要自己束手就擒。 何宴礼不敢耽误哪怕一秒的时间,他动作迅速地把绳子往谢珩手上缠了三圈,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死结。但是这样还是不保险,他得去找之前被谢珩解下的绳子,多绑一下。 只是计划很完美,变故却在一瞬间。何宴礼只是眼睛在周围搜寻时,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堵墙一样的身躯扑到了地上。 何宴礼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等视线从模糊恢复清晰,对上的是一双布满密密麻麻红血丝的眼睛。 “给我闻闻你的信息素。”谢珩的眼里发出的是掠夺似的凶狠光芒。 那冰雪味道的信息素只要闻过,就让人心里生出了无数贪婪的触角,他想忍但忍受不了,而且越忍让他越渴望,触角在生长,欲望跟着沸腾。 两个人的胸膛贴着胸膛,脸离得近到呼吸都喷到了对方脸上。何宴礼感到皮肤都被灼痛了。 对于这个要求,何宴礼其实不是很理解,alpha一般是不会对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感兴趣的。 是有某种特殊情况么? 何宴礼那红润润的嘴唇就在谢珩眼皮子底下,只要他往下一凑就能亲到。他可没有什么耐心,对方不给,那他就抢。 谢珩吻了上去,他觉得这两片嘴唇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柔软得像是果冻,带着甜甜的信息素味道。 把他迷得神魂颠倒,都想要醉死在这感觉里。 何宴礼瞪大了眼睛,显然一个暴怒的alpha即使被绑住双手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不敢触怒谢珩,乖乖地没挣扎,不然那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掠夺。 即使是这样,谢珩对于信息素的渴望也让他不仅仅满足于只是品尝嘴唇,she头探进何宴礼嘴里想要索取更多。 何宴礼直到快要喘不上气来,谢珩才停下,不是亲够了,是信息素还是少,他眼里是湿漉漉带着可怜的欲望。 “好……我给你闻。”何宴礼彻底投降,放柔声音哄着,“可是你把我压着我动不了。” 谢珩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依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何宴礼。到此时,对于信息素的迫切让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决不能让猎物再溜走。 何宴礼的眼眸里是实打实的焦灼,不让他动他又怎么撕下阻隔贴让谢珩闻信息素?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用过他作为alpha的真正力量,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身为一个alpha,在分化之后就有控制信息素的能力,只是区分控制地好与不好,像他这种不好的,又要隐藏身份的,就必须得用阻隔药物。当然所有alpha的易感期也需要。 他体内被长期压制的信息素本来就不怎么安分,这一调动瞬间就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将阻隔贴顶起一个鼓包,然后随着边缘起来,风暴一样从腺体冲出来。 冷杉的味道跟冰雪气息裹在一起,像是奏响了一曲最美妙的乐章。 谢珩如饥似渴贪婪地嗅着,空虚干瘪的心田有了充盈的感觉。就在这时,何宴礼爆发出浑身的力量将谢珩反压制住,他喘着粗气继续哄谢珩,“信息素我已经给你闻了,那么你得答应我,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有了信息素的安抚,谢珩好受了些,他迟缓地点了点头。何宴礼没有去拿地上的绳子,他吸取教训,怕一走开谢珩又控制不住自己。 于是就地取材,三两下解下谢珩的领带,把他的双腿绑在了一起。 何宴礼知道谢珩既然对他的信息素感兴趣,闻了会有作用,但却根治不了,因为秦之学下药肯定下最狠的药。他看到了谢珩跟人打电话,相信此刻正有人往这边赶过来。 谢珩的脑门上全是汗,当他吸了一些信息素后,脸孔现出痛苦的表情来。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他企图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不是omega。” 何宴礼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地依靠着方桌,他都不想说话。但是接下来谢珩又说:“你也不像是alpha。” 听到这里,何宴礼心头一紧,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谢珩喜欢他的信息素只是个特例,但是祁渊凛那天好像也挺喜欢他的信息素的。 谢珩给出了他的解释,“我跟黎安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99%……” 这个数值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跟黎安几乎是完美契合。 谢珩喘了口气,“可是我更喜欢你的信息素。” 何宴礼的大脑嗡了一声,脸色顿时煞白,就是说他的信息素要超越了黎安这个顶级omega的信息素。 换句话也可以说他的信息素同样吸引alpha。 何宴礼的头脑正混乱着,系统汩汩冒起了泡,〔现在更新宿主信息,宿主是此abo世界中唯一的enigma,凌驾于所有alpha和omega之上,你的信息素所有的alpha和omega都会为之着迷〕。 何宴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原以为原主的爷爷让原主隐瞒身份,只是因为他信息素过于强大,怕招来飞来横祸,毕竟是贫民窟长大的,没有任何倚仗,强大并不代表是好事,却万万想不到比那还严重。 tmd,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 谁能容得下这样一个怪物体质的人。 本来何宴礼还指望着谢珩能救他于水火,但现在他焦头烂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是当务之急,那就是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秦之学就守在外面,他会等里面差不多的时候冲进来。 何宴礼没有休息的时间,他先将门反锁,看着那方桌很大很有分量,他连拉带推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它推到门口堵上门。 先做了一层保障后,他又拿起谢珩的手机,对着谢珩的脸刷脸完成解锁,播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了,焦急万分,“少爷……” “我不是你们少爷,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他的情况很糟糕……”何宴礼累得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告诉我你要多久能到。” “最快十五分钟,你……” 何宴礼没有功夫,他挂了电话,他得至少要拖延十五分钟的时间,不然等秦之学进来,他跟谢珩谁都好不了。 越是危机时分,何宴礼做事越有条不紊。他陆续推个两个沙发,又把它们都搬到方桌上。 一边干着活一边跟谢珩说:“你未婚妻黎安现在在一个叫黑皮的人贩子手里,你要赶紧把他救出来,不然他明天就要被拍卖了。” 做完这些,何宴礼感觉他浑身都湿透了。 谢珩看着他忙忙碌碌的,心里很鄙视自己,他闭起眼睛,咬牙忍受身体的煎熬。 何宴礼怕他再咬了自己舌头,于心不忍地在谢珩跟前又释放了些信息素。 之后他把藏在鞋子里仅剩的一个阻隔贴换上,心想着以后更得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身份了。 也就是这时,响起了踹门声。 “卧槽,什么情况?”秦之学原本正要带着胖alpha和矮个alpha兴冲冲地来抓现场,手机都准备好拍摄了,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这一没有预想到的变故让他方寸大乱,要知道秦之学设计谢珩可是十分铤而走险的,以谢家的实力要搞秦家那相当于是做一份小学试卷再简单不过。 他本来是想拍摄视频后拿着谢珩这个把柄,他就不但可以要挟谢珩跟黎安退婚,还能让他做很多事情。 但如果不成,竹篮打水一场空是小,恐怕他会给整个秦家带来灭顶之灾。 秦之学脸色铁青,“赶紧去找人,给我把门撞开。” 何宴礼知道秦之学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他不慌不忙把那些富家子弟点的酒都搬到了方桌上。又从琳琅满目的酒中挑了一瓶红葡萄酒,找了个干净的酒杯。 他拿着酒和酒杯坐到了方桌上,这样自己也算是分量。把谢珩的手机放在一边,方便看时间,从刚才通话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分钟。 斟上一杯酒,何宴礼慢悠悠品味着,一股醇厚甘甜在唇齿间散开,果然是昂贵的好酒。 外面的阵仗可是不小,在闹哄哄怒骂声中将门撞得震天响。何宴礼轻轻摇晃着酒杯,慢慢饮下一口。 谢珩掀开眼皮看到这一幕,心口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清秀的男生坐在长桌上,两条修长的腿垂下,白净纤长的手指间抓着细长的玻璃高脚杯,由于谢珩视线模糊的原因,看那张脸就像打了一层柔美光晕,皮肤很白,精致的眉眼间染着锐利还有从容不迫的淡然。 仿若一幅美轮美奂、动人心魄的画卷。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何宴礼忽然身子一晃,是门锁被撞开了,连带方桌都被撞得往后移动了一些,这便意味着要守不住了。 何宴礼飞速扫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又是一次地动山摇的撞击,门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 何宴礼抓起一个瓶酒子,他的眼睛被酒意熏染得亮晶晶的,唇角微微扬起,不管先闯进来的是谁,酒瓶照着这龟孙子的头狠狠砸去。 秦之学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下意识地退了回去。何宴礼眉梢轻挑,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秦之学被砸得头破血流,眼镜歪到了一边,他摇摇晃晃地发了好一会儿懵才明白过来。顿时又气又恨,叫大家伙儿都一齐往里冲,心想着等抓到砸他的人,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何宴礼不管谁进来,抄起酒瓶子就砸,眼瞅着酒瓶子所剩无几,他看了看时间,有些紧张起来,才过去了十分钟。 而这时秦之学带人怒气汹汹、凶神恶煞一样闯了进来。 12、ABO文 当秦之学看到一直把他们挡在门外的是何宴礼时,眼珠子都红了。 他本来是想给何宴礼教训,结果反而让这小子搞砸了他的计划。把他气得怒火中烧,脸上虚伪的斯文像面具一样掉下来,现出狰狞和丑陋来。 “给我把他抓住!”秦之学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使劲地折磨殴打何宴礼。 何宴礼的心脏扑通扑通直打鼓,眼睫慌乱地眨了眨,在千钧一发之际看到了走进门的黄毛,急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喊道:“哥,咱们被人给坑了。” 黄毛跟他带来的两个alpha一直都在酒吧里,被秦之学安排到了一个包厢喝酒,他们得到最后看看秦之学试货后满不满意,不满意还得把小beta带回去。 听到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出来看看情况。黄毛一见到是秦之学就预感到不妙,本就提着一颗心,再一听何宴礼这么一叫眼睛立马像锐利的鹰隼一样看向秦之学。 “哥,是他给人下了药,然后让我跟那个人睡觉,但是你知道那人是谁么。”何宴礼指着秦之学有理有据地说明情况,“他可是咱们z市最有名的那个谢家的继承人。” “呶,人就在这儿。”他还不忘给自己和谢珩洗白,“他不想干那种事儿,让我把他绑了起来。” 说完,就冷眼旁观静静等着看狗咬狗的戏码。 相信就算是黄毛没见过谢珩也是听说过他这个人的,站在黄毛的角度想,以谢家的势力如果事后追究起来就得把他们像蚂蚁一样碾死。 黄毛惊恐万分地瞪大了眼睛,怒意在瞬间就飙到顶点,他跳起来照着秦之学的脸就要多狠就多狠地给了一拳。 他们是惧怕谢家没错,但秦家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因为在黑皮背后有个□□上的人物给他们撑腰,一开始便是在他的扶持下,黑毛才能搭上上流社会的人。 秦之学脸上火辣辣的,眼瞅着黄毛带的人要一拥而上,他夹着尾巴仓惶往外跑。因为他知道谢家的人说不好就快来了,他跑快点还能回家安排一下。 “都赶紧走。”黄毛冷沉着眉,他可不是傻子,虽然这事儿怪不到他们,但他可是人贩子,他要留下等谢家来人了澄清那是笑话。无论如何,先离开再说。 何宴礼没辙儿,不过这次就算回去他也没那么担忧了,因为谢珩肯定会来救黎安,他做那个被顺带的就行。 何宴礼怕露馅没有再看谢珩,而谢珩的目光从来没有从何宴礼身上离开过。 他看他如何游刃有余地化解危机,看他轻压唇角下不明显的狡黠,还有看着他被那帮丑恶的人带走。大门关上,人彻底从他眼前消失。 而他的神色跟着黯淡下来,只剩周围斑驳陆离的暗光和冰冷的地面还有苦不堪言的折磨。 回去的路上,黄毛一直揉着眉心想不明白,他干这个也有段时间了,从来没遇到过上等货两次都清清白白回来的。 那可是上等货啊!一个个都是瞎子! 还有,试货时出问题是司空见惯的,却从来没有出过这种天要塌下来的问题,但要责备小beta吧,他的表现无可挑剔,甚至还戳穿了秦之学的诡计,又没有跟谢珩睡,算来算去是为他们减少了麻烦。 经过这一宿的折腾,何宴礼已是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他可没忘记自己是身处狼群之中,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嘴巴一碰就疼,谢珩像是属狗的,把他的嘴唇都啃破了。而关于今天的事情,何宴礼想着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要把它永远烂在肚子里。 他还有些担心黎安,怕黎安再像昨天一样忍受不了人贩子的行为而大吵大闹再受到虐待。车正行驶在高架桥上,下面闪耀霓虹连成一条长龙,很美丽,却与他这个连命都随时会丢的人毫不相关。 黄毛做事特别谨慎,何宴礼依旧没逃脱被蒙眼睛的命运,等下车之后,有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脸上,是下雨了,风也变得很强劲,针砭入骨的凉。 何宴礼隐隐约约听到了水声,他敢确定附近应该是有条河。再结合他昨晚听到的虫鸣,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在远离城市的一处偏远的地方。 当走到他们被关押的房间门口时,何宴礼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因为跟昨天一模一样,大门是开着的,等进去之后没有任何意外惊喜给他,黎安所在的笼子又是空的。 笼子和大门的钥匙平时都归黄毛保管,等他外出送货的时候,会暂时交给别人。 何宴礼正打算找黄毛为黎安说说好话,扭过头时对上的却是一双野狼一样凶残又邪淫的眼眸。他吓了一跳,假装没注意到,弯起眉眼笑着很自觉地往笼子走。 此刻那笼子反倒成了一个可以帮他防御野兽的安全的地方。 但是黄毛却厉声叫住了他,“站住,把衣服都脱了,我们要检查。” 何宴礼犯着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检查是怕他身上会藏东西,但昨天只是简单地往他身上摸了摸,今天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非要他脱光了衣服。 那样当后颈的腺体暴露无遗,他不是beta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哥,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可什么都没拿呀。”何宴礼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后退。因为黄毛一步步逼了过来,目光有如实质,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黄毛其实一点都不怀疑何宴礼,他只是为这两天的事情愤懑不平,好好的一个上等货那些人却一个个地都不上,而他馋得口水直流,却根本轮不到他,那他就先喝口鲜汤饱饱眼福。 “废什么话,让你脱就快点脱!”黄毛已经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磨磨蹭蹭对他来说就是火上浇油。 而那两个alpha对于这种免费的演出自然喜闻乐见,眼睛发着亮光翘首以盼着。 何宴礼眼中的笑结成了寒霜,他想先试试看能不能混过去。他脱下外面穿的卫衣来扔给黄毛,里面是件毛衣,又把裤子内袋掏出来,展示给黄毛。 “哥你看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黄毛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四,去拿鞭子过来。” 叫老四的alpha便坏笑着出去取鞭子了。 何宴礼心里涌起一股烈火,手背上青筋凸起,真恨不得一拳打在这个龌龊肮脏的家伙脸上先解解气。 黄毛倒是喜欢欣赏他这脸色胀得通红的羞涩小模样,等鞭子到了,他拿在手里,在地上啪啪甩了两下,那飞卷的鞭稍上还带着血迹。 “不想被打的皮开肉绽,现在就麻利地脱。”黄毛脸上惯有的戏谑表情消失了,就是说他认真起来了。 何宴礼的唇角紧紧抿起,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他就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即使是黄毛将他毒打一顿,黑皮问起来,黄毛也可以栽赃陷害说是他身上藏了东西。 所以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屈服,要么就跟这帮畜牲殊死一搏。 前者么那不可能,后者到最后就是死。 心绷成了一根细细的弦。 而那毒蛇一样的鞭子已经高高扬起,像是代表着发号施令者火急火燎不再给人任何时间的态度。鞭尾抽破空气,发出打在皮肉上的尖锐惊悚声响。 但是这一鞭并没有抽在何宴礼身上,当时他眼前一花,被一个箭步冲过来的人紧紧抱住,还有一股冷傲淡雅的梅花香气飘进了鼻子里。 何宴礼瞳孔骤缩。 是黎安。 黎安的信息素是梅香,梅花在冰天雪地中绽放,高洁坚韧,傲立不群。 当黄毛看到遭受他毫不留情的一鞭是黎安时,吓得什么欲望都没了。这个特等货身上要是有伤,就相当于降了档次,这样到拍卖会上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那一阵撕裂皮肉火辣辣的疼痛其实过去的很快,因为黎安被一股味道吸引了。 淡淡的,像是被藏得很好,却不慎溜出来了一缕。清新,凉爽,令人闻一口就迫不及待地想闻第二口。 他闭起眼睛仔细闻着,鼻子贴到何宴礼脖颈处,那味道浓得让他神魂震荡。 一个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有了答案,原来浴袍上的香气是来自小beta的。 黎安的神情变得有些诧异,他在想小beta真的是beta么。作为一个顶级的omega,他比其他omega对于信息素更加敏感,自控力也更好,但是小beta身上的味道令他太着迷了。 而且黎安敢断定,何宴礼还不是个普通的alpha。 这个发现令黎安欣喜若狂,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些自高自大的贵族alpha,而小beta……不,是何宴礼明媚阳光又温和体贴,再是个alpha,就是他心目中最完美不过的爱人。 心跳得很快,打着热烈的节拍,两个人的身躯不留一丝缝隙地紧密相贴着,黎安贪婪地吸着冰雪信息素的味道,贪恋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再也不想出来。 但是这里到底是阴冷的地狱,还有面目狰狞的恶鬼在一旁,只听黄毛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你跑出来找什么死,赶紧给我让开。” “小礼,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奥。”黎安却完全视若无睹,他本就是个叛逆、偏执、不喜欢被规则束缚的人,更何况他已经掌握了打破这里规则的方法。 黎安凑到何宴礼耳畔说着,动作暧昧,呼吸喷了何宴礼一耳朵。 何宴礼闻言从头到脚凉了个透,他有什么秘密,他只有那一个秘密啊。却又听黎安趴在他耳边很愉悦地笑了笑,明目张胆地跟他悄悄说道:“那件睡袍其实是你穿过的。” “……”何宴礼 黎安很喜欢捉弄何宴礼的感觉,他看到何宴礼嫩白的皮肤飞速窜上了一抹惹眼的红,就连可爱的耳朵尖都红通通的。 旁边的黄毛还在叫嚣,可雷声虽大,鞭子却没有再落下来。 何宴礼真是想不到黎安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他可是正面面对着黄毛,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黎安却继续笑着说道:“不过我不嫌,哪怕它是脏兮兮的。” 那些贵族alpha的衣服就算再贵再干净,也是散发着叫人作呕的味道,何宴礼的衣服再脏再廉价也满载着它的温暖和何宴礼的关心。 “你们两个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拉走。”黄毛简直都要疯了。 眼眸里闪过恼怒之色,黎安恋恋不舍地不想跟何宴礼分开,想到他跟何宴礼每天只能隔着冰冷的铁笼子他就难受。 但现在又实在不是他任性的时候,黎安柔软的嘴唇在何宴礼艳若桃李的皮肤上眷恋地蹭了下,才舍得放开手。 两人的视线对视上,何宴礼看到黎安的唇角是扬起的,就好像感觉不到那凶狠一鞭的疼痛似的。 他说:“替你挨打总比让我看你挨打强。” 语气轻轻的,带着满满宠溺的味道。 对视很短暂,他眸光璀璨的光芒也如流星般划过,然后当他看向黄毛等人时,热情散尽,就变得气势凛然、冷若冰霜。 “喜欢打人是吧,那就把我们两个都打死,我看你还能拿到一毛钱么。” 他的神色很冷,就仿佛从骨头里都生出了冰锥,能把人扎得鲜血淋漓。黄毛竟被他的话还有无所畏惧的气势吓到,面如土色地抖了抖。 这就是所谓的当你不畏惧饿狼的时候,恶狼也就没那么凶恶了,更何况这头恶狼的脖颈上还像狗一样拴着项圈,只会狂吠两声可以。 黄毛觉得现在的情况很难堪,打吧是实在不能打,不打可不就是说他被个货物给吓住了。 就在这时,黑皮披着一身冷雨湿淋淋地大步迈了进来,看到状况不禁皱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黄毛顿时一哆嗦,他可不能叫黑皮知道是他犯了色心,正要恶人先告状,却见黑皮不怎么耐烦地叫他出来说话。 黄毛立马心里一亮,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黑皮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我跟你说,明天会有个大人物到咱们这里选人,你给我把人都看好了,千万别整出幺蛾子来。” 黑皮面沉似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得个特等货,就想靠着特等货发一笔横财,没想到一个个地都跟他要人。 这次找他的是他□□上的那位扶持他的大哥,但人不是大哥要,而是让大哥都毕恭毕敬的一个大人物。 说是明天大哥会陪着到他这里来。 黑皮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过来让手下把这里收拾一下,再把人都看好了,而他今天就在这里凑合一晚,好明天迎接这位大人物。 13、ABO文 让黑皮不爽的是他根本不敢跟这种大人物要钱。人家要是看上他的货,他得荣幸之至地把货奉上,如果得罪了这位大人物,他到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皮打碎了牙往肚子咽,有苦说不出,他叮嘱完黄毛又想起来问他,“刚才是怎么了?” 黄毛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又忙呵呵笑道:“嗨,不听话,我就是拿鞭子吓唬吓唬。” 非常时期,黑皮对于自己定的规矩也不那么一板一眼了,郑重其事地说道:“差不多行了,明天千万不能出任何的错儿。” 就这样,等黄毛回来时已经将刚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事情翻了篇,只催促着让何宴礼和黎安赶紧进笼子。 何宴礼的眸子闪了闪,黄毛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跟黎安对视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地知道此事这样收场也不错,毕竟人为刀俎他们是鱼肉,不是跟黄毛算账的时候。 只是何宴礼担心黎安的伤,待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后,他很是过意不去地问:“黎安哥,你伤得怎么样?” 他很感激黎安,眉心蹙着真真切切的关心。像黎安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而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遭受了那一鞭子也不会好过。 然而黎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穿的厚,没那么疼。” 他穿的确实挺厚的,原本他身上穿的是保暖加运动服,昨天被惩罚后运动服都湿透了,保暖还好,晾了晾了干后他把保暖穿上了,外面又把浴袍裹上了。 不过黎安嘴上说得轻松,他盘坐在笼子里,后背根本不敢往后靠,只要挨到就像被针扎一样疼。这种情况出血倒不至于,但铁定有一道长长的红痕。 说实话黎安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个omega,他被家里人照顾得太好,甚至只是摔跤膝盖破了层皮,他们都是大惊小怪的。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就像他说的与其让他看何宴礼挨打,不如让他替他承受这份痛苦,这样他更心安理得一些。 他也不想流露出任何难受来,一方面是由于他骨子里的坚韧,另一方面愁云惨雾的,多煞风景。 夜晚可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虽然这里阴冷潮湿,灯光单调,又被关在铁笼子里,但他们可以说悄悄话,那种相互支持鼓励的温暖,何宴礼富有感染力的好看笑容,熨帖着心房,还是挺美好的。 而其实抛开伤不提,黎安的心情是很不错的,能看到何宴礼安然无恙的回来对他来说是一大惊喜,他另外给何宴礼也准备了份惊喜。 对于何宴礼在外面经历了什么,黎安不想问,反正人已经回来了,问题的重点又回到了他们怎么要齐心协力一起出去。 于是黎安避开了刚才的话题,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炫耀地说道:“小礼,我今天可是拿到了一样好东西。” “……”何宴礼的脸一红,他很奇怪为什么黎安不叫他“小beta”突然改叫“小礼”了,而这个称呼显然要亲密很多。还有黎安是怎么发现睡袍是他穿过的。 何宴礼觉得里面肯定有蹊跷,但是他又不好问,就怕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会弄巧成拙地反而被察觉出他有问题。 当下他对黎安也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他们现在是难兄难弟,于是何宴礼让自己放轻松,弯起眉眼听黎安分享收获。 黎安可喜欢看何宴礼笑了,就像是夜晚绽放的绚烂烟花,带着惊世骇俗的美丽。 看着那带着点婴儿肥的水嫩嫩白净净的脸颊,好想掐一掐,捏一捏。还有那翘起的似含着蜜的唇角,好想亲一亲、嘬一嘬,看是不是跟蜜一样甜。 黎安都觉得自己像个色!情狂了,他又想了想何宴礼的年纪,是十九岁,成年了。本来他就对可爱、漂亮、毛茸茸的小东西欲罢不能,喜欢摸它们耳朵,喜欢抱着柔软的一团睡觉,放到何宴礼这里是一样的。 “黎安哥?” 当何宴礼疑惑不解地叫了他一声,他才有些慌乱地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探出笼子晃了晃。 “是会让人昏迷的喷雾么?”何宴礼眼睛一亮。 黎安点了点头,眼中笑容明艳,心中却有满满阴暗的情绪在涌动。当何宴礼再一次被那帮畜牲带走祸害的时候,他都要疯了,特别想跟他们拼了,但他最后又忍住了。 边祈祷着何宴礼能像上一次一样平安无事,他边计划着怎么再拿点有用的东西。黄毛走后,钥匙留给了别人,黎安借故去卫生间让人打开了笼子。 他可是个omega,平时冷冰冰的,都有一堆alpha争先恐后地往他跟前凑。他被这现实逼得也不得不学会改变,冲拿钥匙的alpha笑了笑,那个alpha的魂儿就丢了。 然后那家伙就跟狗一样地听他使唤,他说肚子难受,那家伙就去找药去了,黎安在屋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不知道谁落下的喷雾。 “太好了,黎安哥,这样咱们出去的机会就大了。”何宴礼知道黎安不冒险不可能拿到这种东西。一般这些家伙都会带着喷雾,那算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他们会轮流外出,发现合适目标就用喷雾把人迷晕带回来。 尽管他相信谢珩一定会来救黎安,但是总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何宴礼心里不敢就此放心,就像他预料不到黄毛突然就会让他脱光衣服检查,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所以多一份保障会更好。 事后的关心会显得太煽情,并且现在该是个开心的时刻,一切的辛苦只是为了他们能够出去。 “小礼,可是我挺舍不得跟你分开的。”黎安也把那些阴暗的想法丢下了,他其实想的是等离开后他会带人把这里铲平了,再把这帮人贩子先揍一顿再送进去,但现在更想多问问何宴礼的事情。 何宴礼怔了怔,心想黎安是尊贵的黎家小少爷,他只是贫民窟的穷小子,天壤之别,不分开怎么行。 还不等他回答,黎安又兴趣浓厚地问他家住哪里,家里还有谁,在哪里读书等等,刨根问底的。 何宴礼一一回答,他们在敞开心扉地谈着心,只不过不是晒着熙暖的阳光喝着下午茶,而是隔着冰冷的铁笼子,伴着一个冷幽幽的夜晚。 当黎安听到他考上z大却没有上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惋惜的同时又雀跃不已,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他们两个的交集,他就是今年从z大毕业的。 如果何宴礼去年入了学的话,那他们就是学弟和学长的关系。要是何宴礼叫他一声“学长”的话,他会幸福地疯掉,那样他就可以以学长的姿态摸摸何宴礼的头。 “出去之后去读书吧,我来支持你。” 在何宴礼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听到黎安这样说。他实在熬不住了,今天折腾得他实在够呛,跟黎安说了句“好困”就阖上眼。 而对于黎安来说,今天注定是个会失眠的夜晚,因为后背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跟何宴礼说话可以当成是止疼剂,等周遭安静下来,就像是被千百只虫蚁在噬咬,挺折磨人的。 第二天清晨,等黑皮去接人的时候,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暗,天光像是被巨兽吞没了。 一辆黑色迈巴赫的车灯穿透连绵不绝的朦胧雨纱,流畅的车身在雨水冲刷下缓缓停了下来。 这里表面上是一家建在郊外回收废弃车辆的工厂,实则就是他们藏匿货物的窝点。 黑皮这时看到他那位平时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哥从副驾驶下来,撑着雨伞,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后车门。那张脸上带着从未见过的谄媚,“您慢一些,小心地滑。” 简直就像是皇帝出行时随身侍奉的太监。 黑皮知道连大哥都这样,他么估计连给大人物提鞋都不配。他忙迎了上去,自觉地弯下腰在一旁等着。 一尘不染的皮鞋踩进泥水里,笔直的西裤修饰出两条逆天的大长腿,长款黑色皮衣将冷酷的气场衬托到淋漓尽致,而男人脸膛俊美,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神色跟天色一样晦暗不明。 这种顶级的alpha是让他们这些低级的alpha自惭形愧、要顶礼膜拜的真正高贵的强者。 祁渊凛淡淡施舍给了黑皮一个眼神,要不是为了找人,他连这种底层蝼蚁是谁都不知道。 那名黑!道大哥姓屠,人称屠哥,只有祁渊凛能叫他老屠。他连忙差使黑皮,“去给祁爷带路。” 黑皮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他没有见过祁渊凛,但能被称为祁爷的只有这个人,他可是z市最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能怠慢一分,要是讨好了他,自己以后在这条道上就会更加顺风顺水。 工厂里堆满了破破烂烂的车辆,却只是个摆设,根本没人处理。黑皮带着两人来到办公区域,在一个门后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何宴礼睡得不踏实,噩梦连连,醒来后头晕沉沉的不想睁开眼,当听到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一个激灵,鬼使神差地一下清醒了。 眼眸瞠大,眼帘中映入了祁渊凛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14、ABO文 这次黑皮可没敢藏着掖着,直接将祁渊凛带到了关着何宴礼和黎安的房间。 黄毛是在门口等着的,他一看到来人就是在汤泉会所的那位客人,心里打了个突。那天赵总可没跟他透露祁渊凛的身份,他也明白一般不管多大的人物出来找乐子都希望身份保密。 但是如今都到他们地盘挑人了……等屠哥陪着祁渊凛先进去后,他将黑皮悄悄拉到了一边,让黑皮可得注意上次送的是上等货,里面却有个特等货,不能让大人物挑了理,他还说祁渊凛没有看上小beta。 黑皮大惊失色的同时赶紧想着补救的方法。作为这里的管理者,他又紧走两步到了二人前面,谨小慎微地笑着说道:“祁爷,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货了,之所以把他们关进笼子,是为了防止一些意外发生。” 这些皮相好的货在他们这里要遭受虐待,可要是被看上就一步登天了,也许买主会宝贝得不得了,所以事先解释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黑皮直接忽视掉何宴礼,开始介绍黎安,“这个omega是昨天才上的货,姿色绝对上上乘。” 他说“昨天”两个字时,特意咬得很清楚,这样就圆了之前说的谎。 老屠用眼神赞赏黑皮做得不错,虽然那小男生鲜嫩水灵得很,但好像是个beta,那就大打了折扣,还得是这个omega,生得如此美艳绝伦,相信信息素的味道也是独一无二。 何宴礼的脸色十分难看,嘴唇都发了白。祁渊凛的突然到来让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为什么祁渊凛没有等到拍卖会而是来到这里选人?按剧情上来说,他的易感期还没过,还得需要抚慰剂。 还有自己倒霉的撞到了他枪口上,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大反派的恶毒他从书里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其中拿人的脑袋当棒球打是大反派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刚刚何宴礼听到房间里进来人站起身时,目光在无意间跟祁渊里碰了个正着,这样一开始就被抓到了,他已是无所遁形,于是就只能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等待宣判结果。 而黎安在看到祁渊凛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今黎家和祁家明里暗里斗得如火如荼,要是祁渊凛认出他来,他就惨了。 黎安慌慌张张的,本打算捂住脸藏一下,却很快醒悟这样只会欲盖弥彰,还有他已经像货物一样地被推销,又能怎么躲? 便大大方方、凛然无畏地冷冷看着祁渊凛。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祁渊凛表态。可男人的神色却像是无法预测的幽暗深海,他的皮肤冷白,脸膛轮廓分明,仿佛是一尊俊美无俦的雕像。 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牵引着所有人的呼吸。老屠注意到他的双手交叠着,右手拇指正在轻轻摩挲着左手腕子上戴的一串檀木珠子,但这也给不了他什么信息。 当人们的目光变得焦灼,头皮都感到发麻时,才听祁渊凛终于说道:“都出去。” 声音不大,却极具威势,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屠和黑皮面面相觑,有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都出去,但又不敢问。 刚走两步,又听祁渊凛说道:“把他也带走。” 两个人先是一愣,后知后觉地才想到祁爷这是现在就想做点什么,要把闲杂人等都清退。 黑皮叫来守在外面的黄毛让他开锁,两个人径直朝何宴礼走去,刚走到笼子前身后响起一道轻蔑的冷嗤,“蠢货,我说的是另一个。” “……”黑皮跟黄毛大瞪小眼,两个人都是稀里糊涂。不是没瞧上小beta么,那留下他做什么? 不过人家已经发号了施令,他们只能照做, 完了!何宴礼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哆嗦,看来祁渊凛这是要在第一时间跟他算账了。 这里面的事情只有他跟祁渊凛清清楚楚,因此别人的心头都像蒙着一层雾。黎安也是,他以为灾难降临到了他头上,不想又落到了何宴礼身上。 他搞不明白事情状况,就没有做任何挣扎,十分听话地自己走出了笼子。 “祁爷,这……”黑皮为难地开口,“还请您明示下这人我们该怎么给您办。” 黑皮实在不喜欢伺候这位爷,高高在上的矜贵,说话惜字如金,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说明白他哪知道该怎么办。 老屠一听这话先来了气,觉得黑皮不懂事,连这都要请示,祁爷让黑皮把人带走,那当然是要他们把人弄干净打扮好了送到祈爷车上了。 他刚要开口,却听祁渊凛无不嘲讽地冷声道:“什么叫为我怎么办,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跟我没有关系。” “……”那是一种紧绷的头皮突然炸开的感觉,震惊、茫然、不知所措。 老屠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心想还好没自作聪明,但是他不理解,祁爷的意思是他根本没瞧上这么貌美的omega,而是对小beta有意思。 而要说最惊讶的当属何宴礼,简直像是晴天霹雳。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困惑地看了看祁渊凛,又看向黎安。 不得不承认剧情已经四分五裂了。 其实自打祁渊凛一脚踏入这里,一眼看到何宴礼,他的目光就牢牢锁住了何宴礼,仿佛野兽盯紧了从他手下逃走过的猎物。 他的眼睛表面是深沉平静的,内里却是汹涌澎湃的,心里也包裹着一团炙热的火。 对于黎安,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认出来那是黎家那个逃婚的小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到了人贩子手里。他没有兴趣,也就不想管。 现在的状况大家已经看得明明白白,黄毛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摸了摸砰砰乱跳的心口,心想还好昨晚没打到小beta,不然伤了祁爷的心肝小宝贝,他得被活剐了。 黑皮这时拍了拍黄毛肩膀,黄毛一个激灵,见他用下巴点了点自己手里拿的钥匙,才反应过来,将钥匙恭恭敬敬给到祁渊凛手心里。 黎安与何宴礼对视着,眼里的自责、担忧、仇恨,激烈地跳跃,却又被他强压下去,凝成了反过来把他刺痛的冰凌。 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何宴礼,何宴礼心领神会,他的口袋里装着黎安昨天晚上给他的喷雾。黎安说他多灾多难的,所以把最有用的东西给了他。 大家迅速退了出去,把房门严严实实关上。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周遭的空气仿佛是凝固的。 何宴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剥夺了,他紧张地看着祁渊凛。 男人的身材异常高大,让地下室显得低矮许多,他往前走过来,脸陷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眼眸深邃,下颌凌厉,黑色风衣还沾染着冷雨的气息,叫人心惊胆惧。 祁渊凛在笼子前站定,一边用钥匙开着笼子,一边说:“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抓出来。” 何宴礼像是快要把自己憋死似的猛然吸了口气。既然是在劫难逃,这种选择题其实对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不是说他主动出来了,结果就会好一些。 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出来,就相当于他勇敢赴死吧。 祁渊凛打开门后,给了何宴礼思考的时间,他现在还是有点耐心的狩猎者,单手插着裤兜,眯起眼睛等着。 何宴礼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怯懦,尽管在祁渊凛这种强大的alpha面前,他会控制不住地发抖。所以当出了笼子后,他抬起头迎上了祁渊凛那双像是能把人卷进去仿若深渊一样危险的眼眸。 那双眼眸中暗光闪过,下一秒何宴礼就猝不及防地被祁渊凛只用一只手就掼到了铁笼子上,可想而知他的力量有多恐怖。 何宴礼的脖颈被恶狠狠掐住,他喘不上气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奋力挣扎着用手去掰祁渊凛掐着他的手。 他知道祁渊凛是真的会杀了他。作为文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祁渊凛如今的权势和地位是靠他狠辣的手段和满手血腥换来的。 书中写道,在他十六岁的一天,父母来接他放学,就在学校门口,他亲眼目睹到父母被杀手凶残杀害。他自己也中了一刀,只是没死成被送到了医院,而在医院他又遭到暗杀。 是有些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没有再回祁家,打那时候起隐姓埋名加入黑!帮,从富家公子成为了穷凶极恶的打手。 后来给他查到杀害他父母的是他的二叔和三叔,是两人联手设计的,为的是占有和分食祁家的财产。 他带人抓了他的两个叔叔,一根根剁了他们十根手指头,又把他们当畜牲一样关起来,用尽各种手段折磨。 最后他回归祁家,坐上祁家掌权人的位置,背后有黑!帮支持,做事暴戾凶狠。 所以对于他一个顶级alpha来说,简直就是技能叠满,碾死个人跟碾死蚂蚁一样轻轻松松。 祁渊凛是真恨不得一把拧断何宴礼的脖子。他这个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却万万没想到会一时掉以轻心栽到一个小alpha身上。 还是反过来被咬了腺体,这么重要的地方,咬一口对他来说可比被打得遍体鳞伤还严重,还羞耻。 更要命的是小崽子的信息素很特别,一开始在他体内属于正常的两种alpha信息素的相互抵抗,但后来却成功安抚了他躁动的信息素,缓解了他易感期的痛苦。 他的私人医生检查后,说是留下了一个很浅的临时标记。 很浅?再浅都是标记,都是他难以磨灭的耻辱! 想到这里,祁渊凛的眼眸里直冒火,手上用力……可是他又对小alpha的信息素十分着迷,他的易感期还没有过去,他甚至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地都在想念着那冰雪味道的信息素。 就在何宴礼眼前发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脖颈间的力道却猝然一松。 何宴礼大口大口喘息着,嘴唇上忽然传来异样的感觉,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便看到祁渊里眼眸里不再是简单的凶狠,而是交织着某种热烈的情绪。 那只刚刚才掐过他的手正在抚摸他的嘴唇,动作是截然不同的轻柔、细致。 “……”何宴礼 现在祁渊凛眼里只有何宴礼这张脸,目光如笔触一样描摹过清秀的眉,有点可怜、委屈得像是兔子一样红红的湿漉漉的眼眸,小巧的鼻子,还有樱红的嘴唇。 最后停在了那张嘴上。他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薄地茧子,是以前练拳时留下的,抚过那柔软的嘴唇时,有种美妙的叫人兴奋战栗的感觉。 何宴礼觉察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了,这时他的右手手腕突然被捉住,他下意识地想往外抽,却被强硬地拽住不放。 然后他看到祁渊凛面色冷沉,空着的另一只手上似乎有些动作,下一刻他被抓住的手腕上就传来冰冷的金属质感。 何宴礼简直惊骇至极,那是一副手铐,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一头就被挂在了铁笼子上。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幸免于难,这样他就像被束缚在邢架上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祁渊凛凑到他的耳边说道:“狡猾多端的小东西,不是喜欢咬人,喜欢跑么,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花招。” 祁渊凛的易感期还没过,他是有点急,但他还是可以控制的,这次他要慢慢享用。 祁渊凛先捏了捏何宴礼的脸,那皮肤的光滑细腻和果冻一样肉肉的感觉很不错。他又捏起了何宴礼上颌的肉,居高临下地欣赏他撅起来的两片嘴唇,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 何宴礼有种被玩弄的感觉,这就像是死都不给他来个痛快的。 正式用餐的时刻到了,其实比起那些野兽样掠夺似的alpha,祁渊凛要优雅很多。他先是掌控住何宴礼的脖颈,让他无法动弹,然后在他颈间闻了闻。 很淡的冰雪味信息素,那香气就像是钩子,只一下就紧紧撅住了他的心脏,唤醒了身体里对它的无限渴望。 真香!就像是一种致命毒药,即使知道有剧毒,也要贪婪地着迷地去闻,根本是欲罢不能。 祁渊凛的神色已经不是那么冷峻威严,这气味像把他从高高的神坛拉了下来,让他追逐着它。 鼻端萦绕着香气,他开始品尝美味的点心,也就是小alpha那张摸起来软糯的嘴唇。 祁渊凛蜻蜓点水一样,先在那饱满的唇珠上啄了一口。 那滋味就仿佛是这世间最好吃的美味,甜甜的,软软的,令人怦然心动的。 何宴礼睁大眼睛,他的长睫在轻颤,嘴唇只被碰了一下,浑身却犹如被电击了一样发麻。 这是一种很煎熬的感受,就好比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偏偏人却不给他一刀来个痛快的,还要一点点剥皮抽筋地折磨他。 祁渊凛的大手环住何宴礼的细腰,这次来了个深吻。 15、ABO文 何宴礼就仿佛是一朵鲜花里最甜美芳香的花蜜,被轻轻啄着,细细品着,而他却禁不住这样的亲吻碰触,在瑟瑟发着抖。 尽管祁渊凛的吻还比较温柔,但是他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强,环住何宴礼腰身的粗壮手臂收紧让他不能拒绝一点,宽厚大手托住何宴礼的脖颈让他只能迎合他。 最主要祁渊凛连呼吸都带着侵略性,那龙舌兰的信息素就像是风暴在顷刻间就将何宴礼包裹了起来。 随着渐渐深入的吻,味道发酵地越发浓郁。从呼吸,从紧密相贴的嘴唇间传过来。 何宴礼喝一些度数低的甜酒还可以,对辛烈的酒他从来敬谢不敏。现在他被这龙舌兰信息素刺激得有些难受。 而祁渊凛已经是如痴如醉,小alpha真的好香好软好诱人。 他从一开始的不紧不慢,不知不觉间就变得凶猛起来。 百般亲吻着那两片馨软嘴唇,如饥似渴地恨不得给吞下去。 边亲还边探寻着那冰雪信息素的味道,在小alpha香喷喷的嘴巴上,在雪白的牙齿上,还有……但是小alpha不太配合,他的牙齿闭得特别严实。 祁渊凛停了下来,然后微微一怔,只见小alpha像是承受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似的,眉头紧锁,牙齿禁闭,连眼皮都紧紧覆盖着眼睛。 祁渊凛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他不大喜欢那种太娇气太柔弱的,因为他怕很容易就把人给弄死,但是这种默默忍受他逼迫的表情显然也不怎么好看。 感受到亲吻终于停了下来,还有周围的酒味变得不再那么浓烈,何宴礼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猛喘了一口气。 祁渊凛看在眼里,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那点刚升起的怜悯之心转瞬间就像气泡一样“啪”地一声破碎了。 祁渊凛用力捏住何宴礼的下巴,迫使何宴礼看向他的眼睛,然后他冷冷地凶恶地说:“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何宴礼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知道他踩了地雷。 祁渊凛既然是最顶级的alpha,那他的信息素就是最顶级的信息素,是不知道多少omega梦寐以求的。 但是他又不是omega,他闻到的酒味就是酒味。酒这种东西又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可在这里不喜欢酒,就跟嫌弃祁渊凛没什么两样,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何宴礼有苦说不出,他不喜欢酒那能怎么办。他只能抿着嘴唇,委屈巴巴地看着祁渊凛,就见面前的男人冷峻的脸上扯出一抹冷笑,然后跟他说:“没关系……” 何宴礼的心脏剧烈一跳,他感觉大反派的神色一点都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那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危险的暗光。他在一点点靠近,直到嘴巴要贴上何宴礼的嘴巴,才接着说:“不喜欢那就多闻闻,多尝尝,直到喜欢了为止。” “唔……”这次何宴礼迎来的是夹着熊熊怒火的横征暴敛似的亲吻。 祁渊凛还捏住他的上颚让他张开了嘴,轻轻松松擒住了she尖。 唇chi在缱绻纠缠着,暧昧滚烫的情愫向周围阴暗冰冷的环境里蔓延。 两种信息素在互相碰撞着,清凉的冰雪和辛烈的龙舌兰擦出激烈的火花。 祁渊凛是在品尝着小alpha,也是在吸取冰雪信息素满足自己,同时还要在深吻时留下他的信息素味道。 也就是标记,他要占有何宴礼,让他迷恋自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尽管何宴礼是个小alpha,还是他的私人医生说的变异alpha,这种变异alpha就是他的信息素很神奇地能吸引到其他alpha,但是他不管那些。 何宴礼的头被龙舌兰的味道熏得晕晕乎乎的,而顶级alpha的占有欲不是靠想象就知道的,只有真正体验过才清楚,单单只是接个吻,就让他快要窒息了。 风暴终于有了消停的趋势,最后祁渊凛恋恋不舍地亲了亲何宴礼的唇角才跟他分开。 四目相对时,这回何宴礼豁出去了,他边喘息着,边怒意汹汹地瞪着祁渊凛。 祁渊凛的眸子闪了闪,他看何宴礼就像是一头炸了毛的小兽,那脸颊鼓鼓的,还有未褪下去的潮红,凶巴巴的样子意外的还挺撩人,也挺有意思的。 “生气了?”祁渊凛很想逗逗何宴礼,于是伸手戳了戳他鼓囊囊的小脸,又用拇指去抚摸被他啃得又红又肿的嘴唇。 这个动作带着满满挑逗的意味,何宴礼气呼呼地张嘴就咬,可惜没咬到,被狡黠地躲过了。 祁渊凛勾唇戏谑地瞧着他,“你是不是在跟我演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何宴礼心里骂了句“艹”,原来他在祁渊凛这里弱得像只兔子。 好吧,那他就示弱看看。何宴礼委屈地皱起小鼻子,有点请求地说道:“那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么?” 祁渊凛却不置可否,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何宴礼两下才说道:“你究竟是什么都不懂,还是在跟我装?” “啊?”何宴礼糊涂了。 祁渊凛睥睨着他困惑的眼眸,似乎是真的不懂,有忽然忍不住笑了,“你好歹是个alpha,怎么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何宴礼好像从他的笑声中感受到了一点鄙夷,然后他不知道祁渊凛是怎么想的,居然给他整理起有些凌乱的衣服来,“一个alpha要想将一个人据为己有,就会标记他,亲吻能做的只是最浅显的标记。” 听到这里,何宴礼的脸刷一下子白了,他好像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还得通过咬腺体做标记才行……”才整理平整的衣服却又被祁渊凛拉开了拉链,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当然那也只是临时标记,要永久标记得通过两个人交流。如果顺利的话,一次交流就能成功,但是有些特殊情况,比如某一方身体的原因,就得通过多次交流才可以。” 何宴礼的瞳孔在震颤。 tmd,他真想将狗系统揪出来按在地上狠狠揉搓,天杀的把他送到abo这种□□世界里,还给他安排了个这么憋屈的角色。 “所以,你现在准备好了么?”祁渊凛按住何宴礼的肩膀,在他耳畔发出像是恶魔一样的低语。 感受到何宴礼的身体在瞬间僵硬,祁渊凛就知道把人吓到了。他这样做其实是在试探何宴礼,看着人不哭不闹的,像是有点胆量,可到了这事儿上也就这样。 毕竟是年纪小,没什么经历。祁渊凛这时解开了何宴礼的外套,已经看到了脖颈上露出的一小点阻隔贴。 他的眼睛顿时一热,腺体对于alpha和omega 来说是一个隐秘的地方,也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祁渊凛的喉结滚了滚,他克制着自己要咬上去的冲动,伸手撕下了阻隔贴。 同时,何宴礼咬牙发出了一声闷哼,好疼,就像是阻隔贴被撕下来时将一层皮肉都带了下来。 浓郁的冰雪信息素迅速散到空气中,祁渊凛使劲吸了吸,安抚着自己体内躁动不安的龙舌兰信息素。 他在想何宴礼长得这么好看,腺体这个部位是不是会很可爱。他掀开了何宴礼穿的微微遮挡住腺体的毛衣,映入眼帘的一幕却令他眉头紧紧蹙起。 只见那后颈上的一小片凸起又红又肿,在雪白皮肤的衬托下简直触目惊心。 怎么搞成了这样? 祁渊凛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何宴礼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而长期使用阻隔贴压制信息素,会使得信息素产生逆反,从而对腺体造成伤害。而且这种廉价的阻隔贴,黏性大、效用低,需要在两三天内更换一次,也会伤害腺体。 何宴礼的腺体暴露在一个alpha的眼前,让他本能地想要抗拒,却又被死死压制住。 而他这时候的挣扎刺激了祁渊凛的兽性,他可本来就面对着一样诱惑得他不得了的东西,再也承受不住地露出尖利的犬齿,对准腺体就要咬下去。 何宴礼紧紧闭着双眼,他在等待着后颈传来皮肤被穿透的疼痛,但是过了一会儿,等来的却是很柔软的东西贴上去的令他微微战栗的感觉,隐隐约约的怎么像是被亲了一口。 最后祁渊凛还是强忍着放弃了,用一个轻柔的吻来代替他在何宴礼腺体上的标记。 何宴礼的腺体已然受了创伤,再给他咬一口,情况不知道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祁渊凛很肯定,他要是咬上去,会非常的凶狠,不然又怎么会是顶级alpha。 还是先带回去给他的私人医生瞧瞧吧。 祁渊凛对何宴礼不是为了图一次的新鲜,就能暴虐地撕碎了他,他要让何宴礼以后都在他身边。 祁渊凛身上带着阻隔贴,易感期期间这是随身必备品,他取了一片,轻轻贴到了何宴礼的腺体上。 现在何宴礼是他的私人所属品,信息素只能给他一个人闻,不能让别人闻到哪怕一点点。 直到后颈上传来一股舒服的微凉,何宴礼诧异地睁开眼,就见祁渊凛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给他把衣服拉链拉好,又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领子。 何宴礼有些发懵,他不明白祁渊凛为什么没咬他。等到束缚住手腕的手铐被打开,它摸了摸后颈,那里重新贴了个阻隔贴,比之前的感觉要好很多,应该是那种昂贵的效果更好的阻隔贴。 16、ABO文 虽然这次祁渊凛是对他网开一面了,但是何宴礼明白不是今天还有明天,他已然被祁渊凛当成了床上玩具。 他沉眉琢磨着祁渊凛刚刚说的话,里面提到的标记其实指的是alpha对omega的标记,可他是个enigma,要凌驾在alpha之上,按照等级关系来说应该是不可以被标记的。 那么一个alpha要怎么上一个enigma呢? 〔系统,麻烦出来解释一下〕 何宴礼自打穿越过来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其实他都没有适应自己这具身体,就像祁渊凛嘲笑他一个alpha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把自己当做寻常人呢。 他当然知道一些知识,就是从书里学到的,但是里面不涉及这个问题。 他在脑海里跟系统交流,就见意识空间里出现了醒目的两个大字〔硬上〕,然后系统无比丝滑地扣掉了他五百积分。 “……”何宴礼 不过经此提醒,何宴礼茅塞顿开。在这个世界alpha和omega是最完美的匹配,而alpha和beta,alpha和alpha也可以在一起,但是亲热时就不是很愉快了。 alpha会本能地噬咬另一方的后颈,哪怕根本没有腺体,而不能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会让alpha烦躁无比,导致的后果就是仿佛是心结一样会一遍一遍地咬另一方。 □□时的情况差不多,由于无法标记另一方,使得alpha很没有安全感,就会向另一方索取无度。 何宴礼的脸色渐渐白成了纸,他预感到他的未来会被发疯的祁渊凛咬得后颈上鲜血淋漓。 “在想什么,还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何宴礼恍惚间听到祁渊凛的声音猛然打了个哆嗦,他抬起头看向祁渊凛,男人的唇角挂着一抹笑,此时跟他刚进来时可谓是判若两然。 何宴礼可以理解成祁渊凛的心情已经好了。对于他的身体情况,祁渊凛已经有了一定了解,那么还要把他当做玩具,一、应该是出于祁渊凛作为顶级alpha没有什么征服不了的自信,二是对他的身体还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 这样分析完,何宴礼得出的结论是趁现在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的时候,他一定得逃走。祁渊凛作为书里的大反派,他身上的标签可是“阴鸷”、“偏执”、“不择手段”,何宴礼绝对不要做他的玩具。 何宴礼想到了他口袋里装的喷雾,但是他不敢使,对上祁渊凛,他根本没有把握,要是失败的话,他都想象不到会迎来什么后果。 而这时他发现祁渊凛嘴角的笑容忽然消失了,眉宇间迅速结起了一层严霜。这就是危险来临的征兆,何宴礼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抖起来,就见祁渊凛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他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要干什么? “欸……”何宴礼惊叫一声,脸红了个透。祁渊凛其实只是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中间托了一把他的屁股。 何宴礼下意识挣扎起来,被来自上方的冰寒目光一睥睨,又乖乖地不敢动了。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祁渊凛刚才是因为他磨磨蹭蹭地浪费了他的时间才不高兴的。祁渊凛可是绝对的领导者、掌控者,他说一不二,在他面前只有别人听他的份儿,对于不那么听话的,他就会用他的方法处置。 何宴礼的脊背出了一层冷汗。还好,祁渊凛只是要将他抱走,没有使用其他强硬手段。 祁渊凛不喜欢带保镖,他自身的实力就已经足够强悍了,所以他不得不亲力亲为,不过他刚得的人,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碰。 “叫什么名字?”祁渊凛抱着个人一点都不费力,他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何宴礼不清楚为什么,更羞耻地跟祁渊凛亲都亲了,但是被这样抱着他就羞得面红耳赤。 何宴礼觉得有被摸一下屁股的缘故,那一下让他感觉被电到,脑海里飞速掠过“硬上”这两个字。 还有就是他从来没有被人抱过,还是公主抱,他很怕被摔了。 何宴礼趴在祁渊凛怀里一动不敢动,甚至还抓住了祁渊凛的衣服,支支吾吾地回答着:“何……宴礼。” 祁渊凛大步流星,到了门口,双手占着无法开门,就大声道:“老屠” 那几个人此刻就如同皇帝临幸某位妃子时守在门外的太监,随时听着吩咐。 老屠赶紧拉开了大门,然后映入眼帘的景象把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祁渊凛是什么身份,谁跟了他就等于是一步登天,哪怕是个玩具,也成了金尊玉贵的玩具,尤其还被祁渊凛抱在了怀里,由此可知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黑皮心里乐开了花,刚刚屠哥跟他说了祁爷是个很仗义的人,屠哥的命就是祁爷救的,所以他才对祁爷马首是瞻。屠哥还说只要祁爷喜欢何宴礼,不会少了他的钱。 黎安也在。这些狗腿子做事也是相当用心了,他们就怕里面出了状况,如果祁渊凛对何宴礼不满意了,他们就随时把黎安这个omega推进去。 当黎安看到何宴礼被祁渊凛抱在怀里时,他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他觉得他要发疯了。 在他眼里祁渊凛就是个十足的变态、禽兽,而此时此刻这个变态的脏手却抱着他喜欢的人。他都不敢想象祁渊凛究竟对何宴礼做了什么龌龊下流的事情。 站在外面等待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无比煎熬,他浑身的血液仿佛是冻结的,他的人也像冰雕一样,直到门打开的刹那,血液才流动起来,他也活了过来。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体会这种剜心割肉的感觉,他已经崩溃了,已经不存在理智这种东西了。他觉得他如果这样还能忍得住才是不正常的。 “你这个禽兽……”别看他只是个omega,但他从来不畏惧任何alpha,祁渊凛也不例外,大不了不就是一死么。 “……”何宴礼 坏了!这剧情实在是乱七八糟了! 书里写道当祁渊凛在拍卖会上拍到黎安后,就是这样抱着黎安走的,但是现在是他被祁渊凛抱着,他代替了黎安,成了祁渊凛的抚慰剂。 祁渊凛现在再看黎安就跟看垃圾一样,因为在祁渊凛眼里,他看不上的一律都是垃圾。 而黎安呢,他在意的不是祁渊凛看没看上他自己,而是祁渊凛看上的是何宴礼。 所以,一个看一个是垃圾,一个看一个是禽兽。 黎安怒火汹汹地,被黑皮和黄毛拉住才没有冲上来。黑皮没想到这个omega这么胆大,连祁渊凛都敢骂,脸一下子就绿了。 何宴礼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又镇定下来,他觉得骂了一句“禽兽”应该还好,毕竟书里黎安被祁渊凛强迫时可没少这么骂。 但是他松了一口气又很快紧张起来,因为祁渊凛沉着声说道:“我看你是到了这里都没长教训。”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我爱你时就算你骂我,我也甘之如饴,我不爱你,就算你说话嘴巴再甜,我也觉得是口蜜腹剑? 祁渊凛绝对不是在吓唬黎安,他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他说这话其实就是叫人教训黎安,但显然这些不是他身边的人不清楚他的脾气。 黑皮和老屠都没有动作,他们不敢仅凭祁渊凛一句话就武断地下结论。 祁渊凛发出一声讥讽的冷嗤,看来还得让他浪费口舌,就在这时他觉察到怀里的人的动了动,视线垂下,对上的是一双湿漉漉的水光潋滟的眼眸。 何宴礼怯怯地揪着他的衣服,眸光闪动间泪意要呼之欲出,雪白贝齿咬着红润下唇,嗫嚅着,带着满满祈求之色跟他说:“可不可以不要……” 祁渊凛的心上像是被一根羽毛撩拨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居然很吃这种,软软的、萌萌的,又可怜的、委屈的。 算了吧。这是何宴礼第一次求他,他就破例一次。 祁渊凛冷沉着脸问黑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黑皮恭恭敬敬地回道:“今天晚上准备办个拍卖会,我把这个特等货报上了。” 祁渊凛便不再说什么,黎家小少爷会被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其实都懒得跟这些人说话,他最想的就是赶紧把何宴礼带回家。 今天他打了两针强效的抑制剂才敢出门,他的私人医生千叮万嘱让他以后再也不要打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能承受抑制剂的极限,但是他的易感期还没过去,那么后面就得靠何宴礼帮他渡过了。 祁渊凛在易感期到来前就已经把工作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现在可以一心一意地跟何宴礼贴贴抱抱,每时每刻都闻着那冰雪信息素的味道。 “老屠,走。”祁渊凛说道。 何宴礼听着这仿佛敲击在他心口的话语是心急如焚。该怎么办,该怎办? 他其实对谢珩寄予了很大希望,但谢珩可不像祁渊凛这样黑白两道通吃,他要找到这里肯定得花一些时间。 现在剧情已然支离破碎,一切变得无法预料,要是谢珩来不及救黎安,黎安到了拍卖会上不知道会被谁拍走,那么后面就生死难测了。 同时黎安的视线黏在何宴礼身上似的,他在想祁渊凛如果把人带走,恐怕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他的整个身躯激动地都在发着抖,但是他能怎么办? 这时突然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因为离着何宴礼很近,把他吓了一跳。 是祁渊凛的手机响了。 祁渊凛听着很烦躁,眉宇间夹着隐隐的怒火,他停下了脚步。 何宴礼盼着他接,现在一个小小的契机也许就能给他带来希望。但是直到手机安静下来,祁渊凛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继续往前走,何宴礼的希望被掐灭,心沉进了黑暗中。可祁渊凛走了两步,手机又响了起来。 祁渊凛知道不是十万火急没人敢这么一次次打搅他,他将何宴礼放下来,掏出口袋中的手机。 “说!”简单的一个字包裹着雷霆般的愤怒。 祁渊凛听着脸色变得很难看,是公司里出了事情,必须要他来拿主意。因为涉及到机密,他不好当着别人的面通电话,便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 何宴礼知道千载难逢的时机到了,他跟黎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并没有立刻行动,直到祁渊凛走远。 “你们都不要过来。” 变故突生,黑皮看到黎安用个破啤酒瓶子抵住了自己的脖颈。他下意识地就以为黎安要自杀。 其实这正是黎安聪明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啤酒瓶子,他没有用它自不量力地跟alpha较量,用到自己身上,正好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而何宴礼不等他们脑袋转过弯来,用喷雾快速对准黑皮和老屠的脸喷了两下。 这是黑皮他们自己使用的喷雾,效果怎么样他是一清二楚,只要吸入一点就头晕目眩。黑皮没有立刻倒下,他揪住何宴礼不放,被何宴礼一肘子狠狠砸到后背,趴到了地上。 同时黎安那边也证明了自己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一脚踢飞了黄毛。其实他一直有在锻炼拳脚,就是想打架的时候能胜过alpha,像黄毛这种的,他还不放在眼里。 这样往外逃其实成功的概率并不大,他们有商量过比较合理的方案,但是变化总打人个措手不及,现在只能铁着头往外冲。 这个地方,何宴礼出去过一次,回来过两次,有一次被迷晕后带走不算,虽然是蒙着眼睛的,但是他细心地记得该往左转还是右转,已经在心里画了个地图。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们随处的位置在最里,需要过五关斩六将。何宴礼在经过黄毛身边时,揍了他一拳,又把他腰间的一大一串钥匙薅了下来。 他们需要帮手,而这里有很多现成的。 何宴礼可是个enigma,虽然他不能暴露身份,却可以试试使用enigma的力量。连他自己都很不可思议,他居然三两下打倒了一个很强壮的alpha。 黎安被他的英武震慑到,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接过何宴礼扔过来的钥匙,按照上面的编号,着急忙慌地打开了门。 “大家都赶紧跑。” 里面的人是些低等货,没有被关在笼子里,听了这一声,黯淡的眼睛里迸射出了激动的火花。 这样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是等到祁渊凛发现出事追上来时,却在狭窄的走廊里,被汹涌而出的人流挡住了路。 他的拳头攥紧,青筋暴起,脸上阴云密布。 17、ABO文 说出来挺悲惨的,这是何宴礼自打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天空。 尽管正下着雨,天际像是一张灰蒙蒙的抽象画,细细绵绵的雨丝打在脸上有点针砭入骨的凉意,但是他感受到了呼吸的自由。 他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新鲜的空气,但是现在他们还不算安全。何宴礼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破旧汽车,多到一眼望不到头,像是个回收废弃汽车的工厂。 何宴礼心头一紧,跟他预料的一样,这应该是在郊区,而且出于隐蔽性的考虑,绝对不会离主干道路近,也就意味着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救援。 这时何宴礼突然打了个踉跄,是被身后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那人慌慌张张,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黎安本来想拉着何宴礼跑,但见何宴礼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思考,又耐心地等起了他。他现在完全相信何宴礼。 “咱们先躲起来。”情急之下,何宴礼抓住了黎安的手。黎安心头骤然一跳,何宴礼主动的亲密和握住他手时的坚定,让他的血液流动加速。 何宴礼带着黎安躲进了废弃车辆堆里。刚才他们能离开地下室已然算是侥幸,毕竟被关着的不是omega就是beta,战斗力跟alpha没法比,靠着一时的激愤才冲破了防守,但是何宴礼知道黑皮这些人手里有武器,他们极有可能又被抓回来。 现在他说不好是直接跑出去好,还是先躲一躲好,一切都是听天由命。何宴礼凭感觉选择了后者。 后面又有几个被抓的人仓惶跑出来,最后一个跑得慢,被魁梧的alpha追上来锁住了脖子。 何宴礼和黎安就像是两只身处狼窝的小兽,抖抖嗦嗦、惊恐地在暗处注视着那群穷凶极恶的狼。 何宴礼看到了祁渊凛,高大如山的alpha,俊美的脸膛笼罩着阴霾,暗沉沉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 “这个小王八蛋,要是老子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黑皮骂骂咧咧的,他们手里有迷药的解药,加上他吸入的喷雾少,这下已经恢复了精神。 他只管心疼那些他辛辛苦苦抓来却逃走的货,要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何宴礼身上,直到感受到头顶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他才吓得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了。 “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是我扒了你的皮。”祁渊凛觉得这些人统统都是废物,他只是打个电话的功夫,就给他把人弄丢了。 他的人轮不到别人惩罚,要惩罚也是他自己来。 祁渊凛其实特别生气,连呼吸都仿佛带着火,那个可恶的小东西已经是第二次从他手里逃走了,这简直是要把他气到发疯的程度。 “其他人就不要管了,还有这里废了算了,回头我把钱转过来。现在我只要那两个人。”祁渊凛发红的眼眸中尽是偏执,如果再让他抓住小东西,他绝对不会让他再逃走。 如果说前两次的小东西是流沙,都能从他攥紧的手心里溜走,那他这次就为他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 其实祁渊凛跟老屠已经不算是一路人,以前他是流落在外才跟老屠混在一起,只做打手,像什么拐卖、赌博之类的,他没碰过。 后来等他回到祁家,渐渐跟黑!道有所脱离,这次是为找何宴礼才联系的老屠。他救过老屠的命,再加上他如今的身份,老屠才对他这么恭敬,但他不方便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要让人替他办事还得用钱。 何宴礼他是志在必得的,至于黎安这个黎家小少爷,他怕他逃走后因为何宴礼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先一并抓回来,至于怎么处置回头再说。 何宴礼的内心仿佛在滴血,原来是只抓他们两个呀。那么接下来,大反派将要开启一场针对他们猎捕行动了。 是不是就像有句经典台词一样,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何宴礼看到十来号人在祁渊凛的带领下冒着雨往外走,他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样躲一躲是对的。 可是下一刻他的心尖就是一颤,只见黑压压的队伍忽然停下,祁渊凛似乎说了什么,其他人继续前进,却有两个alpha留了下来。 然后两个人走进废弃车辆这边,开始巡查。 何宴礼赶紧猫着腰跟黎安小心谨慎地往后走,他见一辆车的后车门开着就示意黎安进去。 现在不是拼死搏斗的时候,人家一个电话大部队就回来了,最稳妥的方法是躲过去。 黎安轻手轻脚地爬进了车里,黑暗中看不太清,右腿小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他咬着牙没吭声,后面何宴礼也上来了,也就是刚上来,就听到了两个alpha说话的声音。 “今天可真是倒霉啊,下着雨叫咱们找人。快把我冻死了。” 何宴礼赶紧抓着黎安肩膀,带着他往座椅上一扑。 光线晦暗不明,四目相对,外面是步步逼近的凶猛豺狼,气氛紧张却又暧昧。 黎安感觉到他的心脏在狂跳,血液在奔涌,此刻何宴礼那张脸挨得他是那么近,年轻的、俊朗的,就像是柳枝新发的嫩芽。还有他身上冰雪信息素的味道,撩动着人的欲望,即使是明知道情形不对,也把人诱惑着要跳进罪恶的深渊里。 黎安真的好想亲何宴礼一口。尤其是想到祁渊凛,他心底一股幽暗的心思就生出根,蓬蓬勃勃地往最深处扎。 祁渊凛是不是亲过何宴礼了?除此之外,他还怎么欺负何宴礼了? 这让他十分抓狂。他喜欢的人却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他很珍视的人,却让禽兽给欺凌了。 那么可爱、聪明、漂亮的人,他想让他属于自己。 何宴礼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在那两个alpha做事也没那么认真,匆匆扫了一眼就往前走了。直到他们看了一遍,没有收获地走后,他才直起身来。 “走吧。”何宴礼小声说道。 黎安掐灭了自己那可耻的想法,何宴礼在他心里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对他动歪念头就是亵渎。他才一动就感觉到了小腿上的疼痛,伸手一摸,沾了半手血。 “怎么了?”何宴礼目光焦灼,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没什么,只是腿麻了。”黎安扶着座椅慢慢起来,他可绝不做拖后腿的那个。 两人悄悄地绕着废弃汽车往外,避开监控顺利地出了大门,然后又陷入了困顿中。 这里周围十分荒芜,根本看不到人烟,要是沿着路走很有可能遇到路过的人,但也极有可能被抓住。 而且何宴礼观察到地上有车轮印,是新鲜的才印在泥地上的,就是说人家开着车,而他们只有两条腿。 “黎安哥,你想怎么办?”何宴礼征求黎安的意见。 “我听你的。”黎安看出来何宴礼是个具有领导力的人,这就是alpha的能力,而且他还不独断专行,知道问他,这就是区别其他alpha的难能可贵的地方。 最后何宴礼选择的是往一片树林子跑,这样逃走的机会肯定大,但又肯定会受罪。 因为实在是太冷了,今天跟昨天比气温骤降,又下着连绵不绝的细雨,把人冻得浑身直发抖。 “你可以么?”何宴礼关心地问黎安,接下来会是一场长途跋涉。 黎安目光炯炯地瞧着何宴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随着他一眨眼,水珠就调皮地晃动着,他本就白皙的脸打上雨水后,更是吹弹可破的白嫩,还有看着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含满对他的关切。 他在想一个人真心实意为你考虑的时候真的很打动人。 “我……当然没问题了。”尽管他的腿在不断流着血,伤口传来剧烈疼痛,但黎安还是从容笑着回答。 他还带头跑起来,何宴礼也没敢耽误,他们得尽快进林子,在这边就像是个一眼就能看到的靶子。 到了林子里地面坑坑洼洼,草地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他们就没走太快。何宴礼想着等穿过这片树林应该就安全了,可是走了许久都没到头。 冷雨像是刀子一样割着脸颊,充满水汽的林中朦朦胧胧的,何宴礼被水雾糊得眼睛看不清楚,抬胳膊擦了一把,也就是这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失去重心,往下坠去。 黎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而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深坑,刚刚被何宴礼踩掉的软泥扑簌簌地掉了下去。 黎安咬着牙,他用双手死死抓住何宴礼想把他拉上来,浑身肌肉绷紧,脚撑住地面,这样雪上加霜地使得小腿上的伤撕裂地更大,血渗出了裤子。 可是草地实在太滑了,他跟着何宴礼一同掉了下去。 沉闷的痛感让何宴礼眼前一花,昏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黑暗中挣扎着睁开眼睛,感觉骨头架子像是散了,哪哪都疼。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像是害羞的少女,怯生生地半掩在云层里,银色的光辉泛着如霜的冷寒。 黑暗之中看不清,何宴礼感受了一下他没受什么伤,身体下垫了很多掉落的树叶。黎安就在他旁边,哪怕失去了意识,手还牢牢抓着他的手臂。 “黎安哥……”何宴礼只能看到黎安一个大概的轮廓,他拍了拍黎安的手,自己却吓得手指一缩,因为太烫了。 何宴礼又摸向黎安的脸,求证的结果是黎安发烧了。这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倒霉的事情都来了。 荒郊野外的,何宴礼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黎安,用身体给他取暖。 他脱下了外套,雨下得小并没有殃及里面的毛衣,他把黎安的外套也脱了下来,就这样紧紧抱着他。如果任由黎安这样冻一晚上,他怕会出人命。 实在是太冷了,就连那晚上最聒噪的小虫都罢了工,寒气肆无忌惮地往身体里钻,何宴礼在哆哆嗦嗦中直犯迷糊。 直到脖子上传来濡湿滚烫的感觉,他才如梦初醒,还没来得及查看是什么情况,就被猛然推倒。 清冷的如薄纱一样的月光下,逼近他的是黎安一双带着直白欲望的眼睛。 黎安的脸容是模糊不清的,只有一双眼眸,分外明亮又炙热,盯得何宴礼感觉都像被烫到了。 他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刚要走动一动,就被一股大力压了回去,磕到后脑勺,眼里淌出生理性的泪水。 “不许动。” 以前黎安从未对他用过这样冷若冰霜又凶恶无比的语气。 何宴礼都惊呆了,omega不是都很柔弱么,就算黎安有些与众不同,但居然能把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小礼,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祁渊凛那个禽兽,我一定会杀了他。” 这种话,何宴礼是做梦都想不到会从黎安这个主角受嘴里说出来。那是疯狂的,带着撕心裂肺痛苦的,又含着满满占有欲的。 心里咯噔一声,何宴礼突然明白黎安这是发情了。因为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雅的梅花信息素的味道。 像黎安这种顶级的omega自控力非常好,即使闻到alpha的信息素一般也不会有事,但是当他身体异常虚弱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刚刚何宴礼那么紧地抱着他,自己的信息素不免被他闻到,而诱至情发。 那么现在,面对一个发烧发情还有点发疯的omega,他该怎么办? 18、ABO文 穿进这个abo世界,何宴礼简直崩溃至极,为什么alpha要有易感期,为什么omega会发情,为什么他这个enigma的信息素所有的omega和alpha都喜欢。 现在何宴礼得出了个痛彻心扉的结论,他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祸,还是情祸。 祁渊凛还在猎捕他,他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这该死的信息素就又给他添了麻烦。 夜色深浓,野外荒郊的,他被个发情的omega骑在身上,此刻月亮冲出了云层,投下一抹皎洁却好似带着无边讽刺的光亮。 黎安眼里狂乱交织,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言行举止根本不像是平常的他。 “还有那些人贩子,我恨死他们了,你那么可爱,他们却丧心病狂地一次又一次地要伤害你。我都想好了,他们不是喜欢看人被~操么,等我回到黎家,我就带人把他们老窝抄了,把他们跟畜牲关在一起,畜牲就应该被畜牲操,我要他们一天被~操个七八十遍。” “……”何宴礼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好恶毒的报复,以牙还牙,听着就爽,但是他很想说这种要求畜牲做不到啊。 “可是……可是要是我们逃不掉该怎么办。” 刚刚黎安还在咬牙切齿,暴戾凶狠得不得了,但转瞬间他眼里又复杂起来,惶急还有悲伤。 不用等何宴礼回答,他自己想到了什么又目光灼热、炯炯发亮地盯着何宴礼说道:“那不如我们两个睡了,那样就算被抓到了,我们都成了便宜货,卖不上价钱,我想他们一定会哭出来。” “……”何宴礼的嘴角抽了抽。好完美的策略,他知道黎安是发烧烧到胡言乱语了,但是仔细一琢磨却是非常的有道理。 说到最后,黎安似乎是想象着那帮人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开心地笑起来。 而其实这就是黎安的真实想法,当他拖着疼痛的伤腿咬牙坚持着走路时,当走了好久都出不了林子渐渐有些心灰意冷怕被抓到时,他的头脑中就在酝酿这些东西。 那是黑暗的,充满仇恨的又疯狂的,但他也只是想想,他羞于启齿,不过现在他头好烫,像是把那些想法都烧沸腾了,他说着话甚至很是兴奋激动。 “小礼,我要跟你亲亲,我要跟你睡觉。”因为他终于可以大胆地吐露他的想法了。 还有此刻他的大脑被满满的情欲所支配,他就更加无所顾忌起来,话语脱去了以往那层高高在上的冷傲外衣,是露骨的直白。 何宴礼可不会跟他这么胡来,在经过最初的兵荒马乱之后他已经调整过来,手掌支撑着地面,突然发力一鼓作气地将黎安反压制住。 却听黎安惊叫一声,“疼。” 他立马又惊慌失措地挪开了,然后他看到黎安似乎是捂了一把小腿,没看太清,因为下一刻他又被迅猛地扑倒了。 两个人特别像在玩一场幼稚的互扑游戏。 “小礼,你好不乖啊,不乖是要受到惩罚的。” 明明黎安是最不讲道理的,嘴上却跟何宴礼讲着道理,更是蛮横地不容分说地就堵住了何宴礼的嘴。 当两张嘴碰触上的时候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何宴礼在抱着黎安给黎安取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冻麻木了,浑身的血液是凉的,嘴唇是凉的,就算缓了缓也没好太多。而黎安的嘴唇是又柔软又炙热的,宛若冰与火在包裹交融,给人的感觉异常清晰鲜明。 这时候黎安展现了他作为omega柔情似水的一面,他没有疯狂的索取只知道满足自己,而是痴痴地眷恋着何宴礼的嘴唇,尽力地让这个吻成为享受,让何宴礼能喜欢迷恋上他。 他这个人尽管对那些追求他的alpha不屑一顾,哪怕他们卑微地像狗一样祈求他的怜爱,他都不会可怜他们一分,但是对他喜欢的人,他却愿意放低姿态。 细细碎碎的吻,像是融化在唇齿间的蜜糖,此时连月光都变得缱绻,连风都不再那么幽冷。 醉人的梅花香味仿佛化成了蝴蝶,在周围蹁跹飞舞。 “小礼,我要你的信息素。”一吻结束的间隙,黎安沙哑着嗓音说道,说完改成用双手捧起何宴礼的脸又亲了起来。 他掌心是滚烫的,带着粘湿的汗,紧紧覆盖在何宴礼脸上。他把何宴礼的嘴唇当成一件珍贵无比的宝贝,轻轻吸着,慢慢吮着。 “给我,好么?”他极尽讨好地吻着,又低低吐露诉求,他的长睫带着情欲难抑的轻颤,眸光是迷离的,仿佛醉在了一种叫何宴礼的酒里。 这样的请求恐怕没有人会不答应。 何宴礼被他亲得一开始意识都恍惚了,他知道黎安是第一次接吻,可是就仿佛他天生就吻技超绝似的,真的好会,后来何宴礼的大脑敲响了警钟。 不对!亲了半天,黎安不就是要他的信息素么,信息素对于发情的omega的来说才是最渴求的。 那他给他不就行了么,何宴礼觉得自己也是糊涂了。 他不是不能强硬地把黎安制住,但考虑到黎安的腿受伤了,还有发着烧,他没做那么恶劣的事情。 “好,我给你,我也会乖乖的。”何宴礼假装投降,其实是要先把人哄住。 黎安简直欣喜若狂,他太渴望一次性吸够那冰雪信息素了,虽然何宴礼此刻身上就有,但淡淡的,对他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何宴礼观察到黎安的意识还算清楚,只是神经比较脆弱,所以只能顺毛,而不能逆鳞。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好么?”何宴礼轻声细语地试着提个要求。 可话音刚落,黎安的目光就又变得凶恶无比。他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黏在何宴礼身上,omega发情时就是这样的,会特别黏人,把alpha的信息素当必不可少的氧气一样。 何宴礼无奈只能把要求降低,“那让我胳膊动一动可以么?” 这回黎安好歹听了,把压着何宴礼的胳膊抽出来,就重新趴在了何宴礼身上,简直像个任性的小孩。 何宴礼不跟黎安这个发烧又发情的人计较,他苦涩着将祁渊凛给他贴的阻隔贴揭开了一个小角,他决定了以后有钱了先囤上几大箱子阻隔贴,真的太费了。 黎安生怕那清新的冰雪信息素散到空气中浪费掉,他急迫地凑到何宴礼的脖颈边吸着,身体就像是干瘪的海绵,渐渐得在充满。 当情潮退去,他人也老实下来,毕竟还发着烧。过了良久,何宴礼再唤黎安,人已经趴在他胸口陷入了昏睡。 何宴礼业已是疲惫至极,还好黎安的情况不算糟糕,没让他太费劲就安抚好了。 等黎安消停了,他的一颗心跟着沉静下来,他又感受到了地面有多冷,风有多凉,冻得哆哆嗦嗦,迷迷糊糊地熬到天亮。 林子里飘着一层轻纱似的薄雾,到了落叶的季节,蝶儿一样的树叶打着旋儿完成它们华丽丽的落幕,鸟儿和小虫都忙碌起来,寻找着食物。 何宴礼检查了一下黎安的伤口,在小腿上很长很深的一道触目惊心的撕裂伤,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腿部却肿了起来,这要是不能及时处理,就得发炎。 何宴礼叫了叫黎安却怎么也叫不醒,人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何宴礼有种空茫茫的无力感,他此时又渴又饿,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要想他带着黎安从深坑中爬出去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等着人来救援。 时间一点点地流动,实在无比缓慢。何宴礼坐起来背靠着土壁,他让黎安的头枕在了他的腿上,这样大家都舒服一些。 昏昏沉沉中,他好像听到了黄毛的声音,立时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再仔细听,确定了就是黄毛。 此时黄毛正带着人搜索着,他们从昨天到现在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小王八羔子,可把老子害苦了,艹。”黄毛找不到人就一直在骂。 “哥,你看这是什么?”有人发现了草地上的一些痕迹,还有沾在草上的血。 黄毛的眼睛豁然一亮,“到下面去看看。” 何宴礼希望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他抿紧嘴唇,心想难道老天爷就不能给他一条活路么。 却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一个响亮的穿透林间的声音,“一个都别放跑了。” 声音有点熟悉,然后是一阵嘈杂混乱,像是两拨人打了起来。他知道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心里沉甸甸的石头缓缓落了定,眼皮子却不争气地打起架来。 “醒醒。” 身体被摇晃着,何宴礼从迷迷惘惘中艰难地睁开眼,他看到了谢珩的脸,尽管有些模糊,但主角攻无论怎样都是帅气逼人的。 他的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心想着剧情虽然变了,但还是主角攻救了主角受,而他也成功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 “我……”他想跟谢珩说他没事,谢珩应该去看黎安,不用管他。 可他已经是疲惫脆弱到不行,在昏迷之前,他感受到他被紧紧拥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耳边响起沙哑的愧疚不已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欸,这话不是应该跟黎安说么? 19、ABO文 何宴礼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即使醒了他都不想睁开眼睛,像只小懒猫一样蹭着柔软的枕头。 他这次睡的可是床啊,他心心念念的舒适大床,再也不是硌得他浑身难受的铁笼子了。 何宴礼幸福地打了个滚,他要赖在床上一辈子。 不过这是哪里? 何宴礼心里猛然一沉,他记得他好像是被谢珩救了,不过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记得不是很清楚。 何宴礼偷偷地将眼皮开启一条缝,他真怕只是一场虚幻梦境,而现实却是黑暗又残酷的 很快,他像受惊的小兽一样缩了缩脖子,不过他不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看到了谢珩。 年轻俊朗的alpha穿着简洁的白衬衫搭配着黑色小马甲,是他一贯的只要出门就要正式的穿着做派,显得干练且稳重,又修饰出他肩宽窄腰、比例完美的身材。 此刻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过来,虽然表情并不夸张,但也能瞧出来神色里的震惊。 宴礼的脸瞬间爆红,因为他现在的姿势很尴尬,趴在床上,屁股高高撅着…… 我的妈呀!何宴礼再次往周围扫一眼看到摆放的医疗设施,才清楚这里是医院,不是他可以随便撒欢的地方。 他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在主角攻面前丢人现眼,羞臊地赶忙规规矩矩躺好,慌乱中被子连头都蒙住了,又忙扒拉开露出脸来。 谢珩像是没忍住,轻轻笑了笑,“看到你……” 他想了想,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词,“嗯,这么活泼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话语中带着点调侃,却又流露着关心。 “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不过医生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轻微擦伤。” 谢珩说着来到床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口渴了吧,喝点水。” 何宴礼确实很是口干舌燥,但他没有接,他疑惑地看着谢珩,心想谢珩在他这里干嘛,不是应该守着黎安么? 同时他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环境,惊讶得不得了。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房间特别大,装修豪华,配套齐全,一捧放在床头的鲜花散发着清雅的香气,可是属于病房里最高端顶级的那种。 “奥,这是我们谢氏投资的一家私立医院。”谢珩解释道:“我找到你跟黎安的时候,你们都昏迷了,我就把你们带到了这里,让医生给你们做了个全身检查。你放心,黎安也没多大事情,只是腿上的伤严重些,他现在还没有醒。”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谢珩是个做事特别细致稳妥的人,他知道何宴礼会担心黎安,便先讲明情况,让何宴礼心里能踏实。 这样的人让你不对他生出好感都难。 何宴礼知道谢珩是家教好,从小就很正派,后来出国留学,没有沾染上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 他温文尔雅,霁月风光,书里面黎安一开始是对他有偏见,等到被谢珩救下,在朝夕相处中他感受到谢珩是个很不错的alpha,才渐渐喜欢上了谢珩。 “你叫何宴礼是吧。”谢珩唇角微勾,眉眼晕染着宛若清风一样的温柔,“在这里我先要向你说声抱歉,我查了你。” “没什么的。”何宴礼眨眨眼,他本来就不介意,反而像谢珩这样身份尊贵的对他态度这么好,让他受宠若惊地有点不好意思。 那天何宴礼向他透露了黎安是被人贩子抓走的,他便在管家到了酒吧后,第一时间让管家找人去查,还有将情况告诉黎家,让黎家那边也行动起来。 但是他的情况很糟糕,秦之学给他下的药很烈,不送医院不行。 这样便耽误了时间,翌日,他不管管家的劝阻,拔了输液管,执意要自己去寻人。 黎安作为他的未婚妻,如果在拍卖会被哪个人拍走再玷污了,那对于他对于整个谢家来说将是奇耻大辱。 还有何宴礼,那个年纪不大长相漂亮的小男生……他从容不迫地喝着红酒守护自己的那一幕,像是烙印在了谢珩脑海里,魂牵梦绕似的,让他时时刻刻总想到他。 他也要把何宴礼救出来。 但是查到那帮人贩子的老巢没那么容易,他和黎家那边通过各种渠道,用钱打点,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联系上一个人贩子,用钱买通了他。 人贩子告诉他这边出了状况,有一个小beta上等货和omega特等货跑了,他们正在全力搜捕。 谢珩和黎家二少马不停蹄带人赶了过去,他们分开在树林里找人,期间谢珩的心一直倍受煎熬,他就怕他慢一点,黎安和何宴礼又被人贩子抓到。 后来他遇到了黄毛,人还没有找到,他就没有采取抓捕行动,悄悄跟在了黄毛后面。万幸,黄毛发现黎安和何宴礼的时候,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查何宴礼是在把何宴礼送到医院确认他没有什么事情之后,他想知道有关于何宴礼的一切。 何宴礼的姓名、年纪、住在哪里等等,越详细越好,于是他查到了何宴礼住在贫民窟,是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还知道他交往过一个叫许璨的男朋友。 至于何宴礼是怎么落到人贩子手里的,他还没查到,左邻右舍的都说何宴礼跟他男朋友离开贫民窟外出打工了。 “我要谢谢你。”谢珩接着说道:“谢谢你把黎安平安无事的从人贩子那里带出来。” 何宴礼清楚谢珩是站在黎安未婚夫的角度诚心诚意地对他表示感谢,他礼貌地回道:“谢先生不用那么客气,其实我还要谢谢谢先生呢……” 这时那杯水又递了过来,何宴礼便止住了话,接过来喝了,水温刚刚好,还有淡淡的甜味,像是专门给病人准备的。 “医生说了,让你最好在床上躺两天,把身体养好。我叫医院的食堂煮了粥,一会儿你吃一点。” 何宴礼坐在床上,他其实特别希望谢珩赶紧走,因为他跟谢珩亲过,尽管是有特殊原因的,但是共处一室,也让人心里不自在。 可是谢珩打过电话让人送粥后,却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何宴礼还注意到谢珩的两只袖子是挽起的,露着流畅漂亮的小臂肌肉。 在他的困惑不解的目光中,谢珩继续洗起盆里的毛巾来。 谢珩就是在洗毛巾的时候发现何宴礼醒了的。 “来,擦擦手和脸吃饭。”谢珩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很自然地抓起何宴礼的手。 何宴礼打了一个哆嗦,僵成了石雕。谢珩看在眼里不无好笑地说道:“你不用吃惊,你昏迷后都是我在照顾你,连你的衣服和内裤都是我给你换的。” “……”何宴礼:内裤?? “其实是应该找到你的家人或者请个护工,但是我查过你没有家人了,请护工的话,我又怕他发现你身上的秘密。” 谢珩顿了顿又无可奈何地说:“而我实在忍受不了内裤穿两天……” “……”何宴礼 他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谢珩在给他脱掉衣服后,眼睛盯着他的小内内,给人换内裤的难堪和不能一条内裤连续穿两天的标准在他的头脑里来来回回地拉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谢珩照顾起人来十分的细致,他从何宴礼的手腕擦起。毛巾是用温水洗的,擦过白皙细嫩的皮肤,柔软又舒服。 毛巾擦过手背,又将何宴礼纤长葱白的手指包裹住,然后又一根一根地擦,太细致以至于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被谢珩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就连那圆润的透着诱人粉色的指甲都被细细地擦过,之后换另一只手,也是一模一样的精细。 “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擦擦脸。”谢珩将毛巾重新洗了洗。 “还是我自己……”何宴礼脸上飘起一层红晕,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怎么能叫谢珩这个日理万机、野心勃勃的alpha大材小用地给他擦手擦脸呢。之前他是昏睡着没办法,可他现在已经醒了。 只是才要拒绝,谢珩忽然变了脸色,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气氛变得很微妙,仿佛是蒙了一层神秘莫测的纱。 谢珩的眼底爬上了一层怒意,他很生气,何宴礼对他表示感谢,叫他“谢先生”可以解释为出于良好的教养,可拒绝他,却不亚于拿着一柄刀在捅他的心口。 他们可都亲热过了,唇齿相依,抵死缠绵,这样拒绝他就像是在给他某种暗示,但他不希望是那样。 那抹怒意在谢珩眼中一闪而逝,他抓住何宴礼的肩膀虽有些强硬,语气却是温柔无比的,“你是病人,病人就该乖乖听话。” 四目相对,何宴礼被谢珩温润的目光瞧得有些心虚,就像是他犯了错误似的,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乖乖阖上了眼。 谢珩满意微笑,先用毛巾给何宴礼擦过光洁的额头,又轻拭过脸颊。何宴礼的脸带着羞涩的红温,被这一擦,就抹上了一层晶莹水光,潋滟无边。 离得这么近,谢珩都能看清他一根根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样,在他心上刷了一下。 那张脸仿佛是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要说美中不足的就是嘴唇上起了点皮。 谢珩的目光聚焦在了何宴礼的嘴唇上,他想起那天他中药后的粗暴,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应该温柔地对待它,仔细地品尝它。 谢珩的喉结滚了滚,有些情不自禁。 “那什么,谢先生,关于你中药的事情……”何宴礼思来想去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避讳不提,反而更要说清楚,这样大家才好解开心里的疙瘩,不至于别别扭扭的。 谢珩即将贴上何宴礼嘴唇的动作顿住,其实对于他来说现在不是谈这事儿的时候,毕竟他现在还是别人的未婚夫。不过既然何宴礼说了,他就要明确表明他的态度。 谢珩还没开口,何宴礼支吾了一下,闭着眼睛说道:“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谢珩顿时面沉似水,那句“我会对你负责”鱼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 20、ABO文 何宴礼说这话是在试探谢珩。 在这个abo世界以信息素为食粮的掠夺式爱情是最高法则。 不管爱与不爱,只要因为信息素产生了羁绊就被捆绑在了一起。就好像一个alpha给不爱他的omega强行标记后,omega会迷恋上alpha的信息素,从而离不开这个alpha。 不过谢珩作为主角攻,是个头脑清醒认为爱情至上的例外,何宴礼其实相信他不会因为一个错误就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但他又想问清楚,就怕有个万一。 何宴礼缓缓睁开了眼,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在空中撞到一起。 谢珩的眸光澄澈又坦荡,他淡淡说:“那当然”。 攥着毛巾的手却五指收拢,手背上青筋凸起。 得到理想的答案之后,何宴礼舒了口气,放松下来笑了笑。 他不知道的是,谢珩觉得这笑又明媚又扎心。 谢珩从来没有体会过被拒绝的感觉,虽然黎安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但那是家里安排的婚姻,他一直把它当做是件家里安排的任务,父母让他对黎安主动点,他就听话地主动向黎安示好,即使热脸贴了冷屁股,也只是有点怨气,觉得黎安跟他根本不配。 所谓的两个人的信息素达到99%的匹配度,只不过是冰冷的数据而已。 而何宴礼拒绝他,他感受到了什么是受伤,是宛若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私立医院的服务就是好,食堂提供订餐服务,还给送到病房里。谢珩接过粥,跟服务人员礼貌道了谢。 他先将粥放到桌上,来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开,让温暖的阳光洒了进来。何宴礼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的,被关在阴冷的地下室里三天,即使被带出来也是晚上,他真的好想见见阳光。 谢珩无疑是个体贴入微又古道热肠的人,所以当他端着热腾腾的粥来喂何宴礼时,何宴礼只有感动,再也不忍心拒绝。 粥是肉粥,煮得又糯又香,可被一个人喂着,何宴礼就像不太会吃饭了,以前饿极了都是狼吞虎咽,现在虽然饿,却腼腆地小口小口吃着。 房间里安安静静,谢珩的脸上挂着连他都没发觉的宠溺的笑,因为他看着眼前的男生渐渐入了迷。 何宴礼沐浴在阳光中,金色的光芒在他柔软的发丝上、在他白皙如雪的皮肤上、在他清亮亮的眼眸里跳跃着,加上一副乖巧温驯的模样,着实令人神魂荡漾。 这样看着,谢珩心上一直发疼的伤口又自行慢慢愈合了。他不会放弃何宴礼,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他凭什么不能拥有,还有何宴礼的信息素…… 他以前是觉得单靠信息素的匹配度就决定两个人是否合适的方法很荒谬,但不得不说他超级喜欢那冰雪信息素,喜欢到觉得何宴礼周围的空气都是与众不同的。 他已经对那信息素着了魔,对何宴礼着了迷,他难以控制地也沦为了信息素的傀儡。 谢珩总归是个大忙人,还没喂何宴礼吃完饭,电话就来了。他现在除了公司上乱七八糟的事务,还有些账要清算。 一是秦家,他要让秦家倾家荡产,这就是秦之学害他的下场,不过让秦之学给溜了,现在不知道人藏在了哪里。 二是那帮人贩子,他已经将抓到的黄毛等人暴揍审讯了一番,也就是他知道了这里面还有祁渊凛的事儿。 祁渊凛居然也看上了何宴礼,那这叫不叫新仇叠旧恨呢? 后来他叫人把黄毛等人送到了警局,至于人贩子的那个窝点,在他找到何宴礼和黎安后就报了警,警方跟他反应已经端了窝点,把被抓的人都救了出来。 谢珩接着电话,何宴礼端起碗自己吃起来,他真的没法心安理得地这样享受别人的照顾,嘴上不好拒绝,那就让谢珩看看他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且他还有个打算,他想走,甚至现在立刻马上就走。趁着黎安还没醒,他怕黎安不让他走,先前黎安就说过舍不得跟他分开,那晚发情的事情黎安醒了也不知道记得多少,总之不见是最好的。 于是等谢珩放下电话,何宴礼说道:“谢先生,你看我是真的没事了,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你跟黎安哥说一声,我好久不回家了,想回家看看,等回头我再来看他。” 走?谢珩的脸色豁然一沉,心想说的好轻松啊,一点留恋都没有,潇潇洒洒的。 而且他知道何宴礼一定在说谎,现在祁渊凛还在找他,他怎么可能回家,大概率是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谢珩心上那道刚愈合的伤疤又撕开了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他想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么,变得真是脆弱不堪,很容易就受伤。 他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他有股把何宴礼锁进怀里不让人离开的冲动,但是这时门“砰”地一声开了,黎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你不能走,我不允许你走。” 何宴礼在看到黎安时眼前亮了亮,虽然黎安穿的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但是他的气质和气场却提升了不少,只因为他的耳朵上戴了一枚宝蓝色的闪亮耳钉。 这是黎家的传统,在孩子成年的生日当天,父母会送给孩子一枚刻着他名字缩写的订制耳钉。 是黎家人的标志,也承载着作为黎家人的责任。之前黎安离家出走时将耳钉摘了留在了家里,大有非要让他联姻就不做黎家人的架势。如今他二哥给他把耳钉带了来,他又重新戴上了。 此刻omega昳丽的眉眼冷傲非常,有着不输于alpha的气势。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人,容貌俊美,穿的却花里胡哨,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人看着也吊儿郎当的,耳朵上有一枚红色耳钉,是黎安的二哥黎褚。 名副其实的alpha,自称是omega杀手,但实际上对其他omega还可以,对他这个弟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黎安一直以来都是拿两个哥哥的成绩当目标,从而实现他超越、乃至碾压的黑暗计划。而黎褚是被碾压最厉害的那个。 何宴礼被当场抓包脸色尴尬地白了白,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谢珩率先说道:“黎安,你不能这样说话。” 但是此刻黎安却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他平常做事情有条有理、冷静从容,但一遇到何宴礼的事情就变得十分的冲动。 谢珩是把何宴礼当客人斥责黎安怒气冲冲的没有礼貌,但他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重。 可黎安立马把矛头对准了他,“你是什么意思,以我未婚夫的身份管我是么,那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从来就没承认过你。” “……”何宴礼:说好的主角攻救了主角受后两个人就破冰,然后感情快速升温呢? 谢珩好歹是谢家的继承人,身份尊贵不说,又是高级的血气方刚的alpha,在别人面前被未婚妻说是自作多情,是件特别羞辱他的事情,何宴礼真怕谢珩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了。 却见谢珩只是沉着眉面无表情,不高兴是不高兴,但他没有发怒。 反观黎安却盛气凌人得很,还冰冷地嘲讽地说道:“我知道这次是你救了我,但那又怎么样,你休想挟恩图报让我嫁给你。” 何宴礼听着都觉得黎安过分,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谢珩分明是一番好心,反倒被他泼了一盆脏水。 就连黎褚都受不了,出声训斥,“安安,不可以这样。” 黎安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他其实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是跟谢珩的婚约他一定要解除。以前他只是不喜欢谢珩,现在他是厌恶谢珩,一想到他跟谢珩有着这层关系,他就难受。 何宴礼有些紧张地看向谢珩,但是谢珩还是没有暴怒,尽管他的脖颈上绷起的血管清晰可见,却只是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讨厌我。”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黎安心坎里,他把这么些年来对这场联姻的不满,连带着被人贩子抓走所受的委屈,统统释放了出来。 “是,我讨厌死你了,我甚至看到你都觉得恶心,是你们非要逼我做婚姻的工具,要不然我也不会逃婚,也就不会被人贩子抓走。”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是愤恨地瞪着谢珩道:“谢珩,我告诉你,我要退婚,我一定要跟你退婚。” “……”何宴礼瞠目结舌,作为一个事外人,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他只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何宴礼看向谢珩,谢珩的浑身都在发抖,良好的修养显然已经让他对这个任性的未婚妻一忍再忍,最后“退婚”两个字像是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黎褚拉住黎安劝道:“安安,这件事情咱们等回家以后再说可以么?” 但是谢珩这时也像失去了理智,他紧紧盯着黎安的眼睛,有些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我执意不退呢?” 气氛顿时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何宴礼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他看见黎安怒不可遏地扬起手,“啪”的一声扇在谢珩脸上,伴着冰冷至极的一句,“那你就跟我的尸体结婚吧。” 谢珩的脸偏到了一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新的红色巴掌印。 不论是何宴礼还是黎褚都惊骇得睁大了眼,黎安和谢珩的联姻本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家的事情,这要闹到不可开交,让两家决裂可就不好了。 黎褚正打算说点什么抢救一下,却见谢珩自嘲一笑,眼里满是伤痛,他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婚就退了吧。反正都是两边家里安排的,我也并没有喜欢你,只是要让长辈们失望了。” 然后又顾全大局地跟黎褚说:“黎二哥,这事儿你也看到了,烦请回去跟伯父伯母说清楚,我们两个谁都不喜欢谁,没必要被一场婚姻强栓在一起。不过我保证,这不会影响到两家的合作。” 事已至此,黎褚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珩接着下起逐客令,“黎二哥,你弟弟刚醒,先带他回去休息吧,这里也有病人需要休息。” 他对黎安的态度一下子就冷漠下来。 终于解决了这件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事情,黎安还未来得及欣喜,又想起刚刚何宴礼说的要离开的话,慌慌张张地一瘸一拐地来到床边,拉住何宴礼的手臂,“小礼,你别走……” 何宴礼只觉得脑仁疼,这种情况他还走个屁啊,他知道一个人在受伤生病之后情绪很不稳定,他可不想刺激黎安,便安抚道:“黎安哥,我不走了。” 而黎安的情况确实不好,他刚醒就急急忙忙吵着要见何宴礼,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脸色很苍白,忍着腿上的伤痛就过来了。在何宴礼的再三保证之下,他才踏实下来跟着黎褚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黎安走后,房间里陷入了沉寂,何宴礼对于主角攻受就这么分道扬镳感到可惜,而谢珩的心理还是很强大的,他勉强从脸上挤出个笑容,问何宴礼:“你是不是还得走?” 何宴礼被戳破心思脸红了红,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等到明天吧,先把身体养一养,也让黎安休息休息,不然他发现你走了又要急了。”谢珩嘴上说得轻松实则是故作轻松,心上的伤口又在发疼。 何宴礼同意了,他让谢珩给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那么到晚上睡一觉就是明天,是很快的。利用这段时间他正好规划一下离开后要怎么办,毕竟还有个祁渊凛对他虎视眈眈。 后面谢珩一直守着他,虽然工作很忙,但他叫beta助理把文件都拿过来处理。 这中间黎褚有帮黎安来看何宴礼,那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因为他这个弟弟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其实这里面有个问题,就是关于黎安黎家小少爷的身份,黎安到现在都还没有跟他说明。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黎安会觉得谢珩已经跟他说了,就像当初他告诉谢珩去救黎安这个未婚妻时,谢珩也会认为是黎安告诉何宴礼的。 何宴礼吃过晚饭后就觉得好困,而谢珩说公司有个应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很可能就不回来了,问他自己照顾自己可以么。 何宴礼打着哈欠点点头,这一觉睡得好沉好沉,他还做了个恐怖的梦,梦到被祁渊凛抓了。 祁渊凛像书里对待黎安那样用铁链把他栓到了床上。何宴礼醒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20-30 第21章 ABO文 标记了主角攻 翌日清晨, 黎安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来找何宴礼,经过一天的休息, 他的气色好了很多, 加上心情好,脸颊红润润的。 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今天就把何宴礼接到他家里去, 这样相信祁渊凛就算本事再大, 也不可能到他家去抢人。黎褚正在打电话叫司机过来,现在他只要叫上何宴礼走就行。 一颗满载喜悦的心却在看到病床上空空如也时一下子坠入了冰窖。 人呢?黎安慌了神儿,他叫护工去卫生间看一看,结果是大失所望,而房间就这么大, 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况且何宴礼也不会跟他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 “是不是出去了?”护工说。 黎安一听也对,心想人就是容易关心则乱,很多时候就是自己吓自己。 他稍稍踏下心来, 让护工推着他去外面找一找,但是不论是休闲健身的区域, 还是食堂, 他甚至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黎安的一颗心变得焦灼, 他不顾腿伤从轮椅上起来。虽说他腿上的伤没有伤到筋骨,缝合上药之后打了绷带,可是自己走路会伴着针扎一样的刺痛,才走几步额头上就冒了细细密密的汗。 “谢珩,小礼他人呢?”迎面看到谢珩, 黎安焦急万分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谢珩此时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西装,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桶,一双好看的眉紧紧拧在一起,他说:“我不知道,我也正在找。” “你怎么会不知道,不是你在照顾他么?”黎安情急之下,对谢珩的态度很是气急败坏。 对于为什么是谢珩来照顾何宴礼,黎褚已经替谢珩解释过。当然,谢珩跟黎褚说时为了自己的名声隐瞒了被秦之学下药,而是言简意赅地说秦之学在酒吧要害他,他被何宴礼救了,何宴礼又向他透露出黎安在人贩子手里。这样为了感谢何宴礼,他理应照顾一下。 其实黎安不想让任何人碰何宴礼,就如同是一只想要护着小鹰的大鹰,他总怕别的鹰对小鹰不怀好意,只有小鹰在他的羽翼保护下,他才会踏实,可是以他的情况他又没有办法。 谢珩依旧是一副彬彬有礼很有容人之量的样子,“我昨天有个应酬,一直到很晚才散,我怕打搅到小礼就没回来,今天我才从家带了粥过来。” “是不是不辞而别了?”谢珩最后做出个推断 。 黎安的精神变得恍惚,他想起昨天他拦着何宴礼不让人走,确实很有可能是这样。 为什么一定要走呢?留下来就不可以么? 黎安觉得很难受,他就如同是一只想要扑火的飞蛾,拍着翅膀热烈地要扑向何宴礼,可何宴礼却悄无声息地走了,就仿佛火没扑上,他撞到了南墙,撞得遍体鳞伤。 他的身躯细细颤抖着,尖锐指尖戳着手心的肉,嘴唇都快要被他咬破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情绪在汹汹涌涌地决堤。 他是个宁可流血不愿流泪的Omega,特别是当着别人的面,更是不会表现出一点脆弱来。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清楚眼泪其实有时候就是一层一捅就破的薄薄的纸,甚至不受控制地就流了出来。 是那么的滚烫,又是那么的叫人痛彻心扉。 “你最好没有跟我说假话。”黎安直视着谢珩,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眸中又很快涌起受伤野兽一样的狰狞凶狠。 他对谢珩的话说不上信不信,因为关系到何宴礼,他一定会自己查清楚。如果谢珩敢骗他,他势必会跟谢珩算账。 而他自己就是个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是个纵然知道也许火会烧伤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人。 谢珩的太阳穴跳了跳,目色微微变得沉暗,从他这个前未婚妻的神情里不难看出他对何宴礼的情意。 两个人被关在人贩子那里好几天,又一起在荒郊野外度过了一天,发现何宴礼不是beta的秘密,对于一个顶级Omega来说不是多难的。 黎安居然从他的未婚妻变成了情敌。 谢珩多少觉得这种事情有些荒诞,在黎安转身离开后,他忍不住笑了笑。 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却照不进他深邃如幽潭的眼眸里,他的唇角一点点落了下来,发出一声带着点无奈的喟叹。 * 这是一间奢华到能让何宴礼惊掉下巴的房间,因为他一个住在破旧贫民窟的穷人,实在不会想象得到他能在这样的房间里睡觉。 软绵绵的舒适大床,足够他撒欢打滚,就算摔下去也没关系,地上铺着整洁到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的地毯。 房间里是简洁又时尚的装修风格,以白色为主,华丽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右下角都有落款,乃是出自名家手笔,最吸引何宴礼的当属一大片落地窗。 他赤着脚来到窗前,放眼望过去是烟波浩渺的碧蓝湖水,看着就心旷神怡,神清气爽,而抬起头还能欣赏到碧空如洗,云卷云舒。 何宴礼觉得这根本不是祁渊凛的做风,大反派怨恨他逃走,抓了他还不得使劲整治惩罚他么。 那会是谁呢? 是黎安么?难道是担心他说话不算话,于是悄悄给他吃的饭里下了安眠药? 何宴礼敢确定他昨天吃的晚饭有问题,要不然他不可能睡得跟死猪一样,被挪了个地方都一点都不知道。 他现在穿的还是病号服,要去解开疑问,穿这套出去不太合适。他打开了衣柜,只见里面是各式各样精美的衣服。 何宴礼没有着急选,他先挨个查看了一下尺码,居然都是符合他的尺码,可见这个人得有多用心。 虽然还不到供暖的时候,房间里却是如春的温暖,何宴礼挑了件浅蓝色的衬衫,搭配上他习惯穿的休闲裤。 到穿衣镜前一照,身材板正高挑,似修竹雪松,骨相优越,唇红齿白。 往常他就算穿着廉价的工作服时,也能用一张脸衬托着工作服与众不同,而当一身价值不菲的漂亮衣服穿到身上,就相得益彰,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于是当何宴礼打开房门的时候,守在外面的男beta看到他微微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突然看到有人,何宴礼吓了一跳,不过见男beta上了年纪,面色温蔼慈善,一身西装革履,站着规规矩矩的,好像是特意站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 “先生您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姓李。”李管家一副将何宴礼当贵宾的口气,又说出了他在这里等的原因,“我们少爷交代如果您醒了,叫我给他去个电话,他有话跟您讲。” 他礼貌地展开手邀请何宴礼,“您请到这边。” 何宴礼没有手机,更确切地说他身无分文,对方显然知道他落魄的程度,还体贴到怕他醒来后不明情况会害怕,所以要第一时间给他个解释。 直到跟着李管家下了楼,何宴礼方弄清楚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金屋藏娇”这个词。 到了客厅,李管家用座机播去电话,接通之后递给何宴礼。 何宴礼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接过来,他的掌心出了层汗,心脏的跳动都变的缓慢。这个人是谁决定着他的命运。 “喂,宴礼……” 听出是谢珩的声音,何宴礼简直如晴天霹雳,他想到谁也没想到这事儿是谢珩干的。 “我知道你会很吃惊,但请你相信我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现在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等我回去跟你解释。” 何宴礼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发白,无论谢珩是不是真的对他好,他都有种被人暗中射了一箭的感觉。 “喂,喂,宴礼你在听么?” 直到那一头有点着急了,他才磕磕巴巴说道:“好的,谢先生。” 挂断电话后,何宴礼在原地足足呆愣了有一分钟,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谢珩不是那种会养金丝雀的人,他不能恶意地揣测谢珩,最后反倒叫谢珩寒了心。 心情豁然开朗,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何宴礼便也不显得那么拘束了,他弯起眉眼来笑道:“李叔叔,我饿了,有什么吃的么?” “早就准备好了。”李管家被他这声“叔叔”叫得浑身舒泰,有谁会不喜欢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人呢。 何宴礼在宽敞明亮的餐厅用的早餐,李管家跟他介绍说这套别墅是谢珩去年留学回国后购置的,位于风景秀丽、被富豪们追捧到炙手可热的南湖边上,他自己画的图纸找人装的修,别墅里的每样家具家电甚至一些小物品都是他忙里偷闲时挑选的。 才入住两个月,不过谢珩只是偶尔来住住,更是头一次带人回来。 何宴礼边听着边毫不客气地放开了吃,这是他穿越过来以后吃的最好最饱的一顿饭。 吃完饭,李管家尽责任地提醒他,“先生,少爷交代您可以在别墅里随意走到,只要不出去就行。” 何宴礼的表情僵了僵,被限制自由,就是说这栋别墅相当于一座华丽的牢笼。 不过很快他又把自己这糟糕的想法赶跑了,或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好的事情太少,就总忍不住往坏的方向想,其实等谢珩回来肯定就没这事儿了。 吃得太饱,何宴礼穿了件外套,换上运动鞋 ,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消消食。这栋别墅里只有李管家和一些佣人,所以他可以说是无拘无束。 偌大的花园,草木修剪整齐,只是深秋季节,没什么花,显得有些萧索。风吹来时带着湖水的潮湿气息,撩过何宴礼的发梢,他眯起眼走在阳光下,像个吃饱喝足享受生活的慵懒猫咪。 他老老实实没有往门口走,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接下来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电视,毕竟不是自己家,他不能太放飞。 李管家是个很不错的人,安排午餐的时候来问他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和想吃的。何宴礼让李管家看着随便做就可以,但到了餐桌上他发现这个“随便”是相当丰盛。 炖得又烂又软入口回味无穷的牛肉,香嫩丝滑肉质鲜美的虾仁,还有香气诱人的鸭肉汤…… 李管家说:“是少爷叮嘱我的,让我叫厨房做些好的,给您补补身体” 其实这一早上谢珩打来有十几个电话,问何宴礼心情怎么样,在干嘛,早餐吃得多不多等等,虽然在公司忙碌不堪,却还惦记关心着何宴礼。 让他去问问午餐何宴礼想吃什么,当他回复那边只是要“随便”后,便让他做些给何宴礼补身体有营养的菜,那细致程度像把人捧在心尖上似的。 “你们少爷人真的很好。”何宴是真心实意地感激谢珩。 傍晚的时候,谢珩打来电话,很歉意地说由于公司上的事务回来会晚一些。 何宴礼说没关系无论多晚都会等他,晚饭后他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看着电视消磨时光。只是熬得眼皮子都打架了,谢珩还没回来,迷迷糊糊中不知道何时进入了梦乡。 这样当谢珩披星戴月回到家,推开房门便看到电视开着,而看电视的人却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已经睡着了。 那是一张恬静又美丽的睡颜,许是这两天吃睡得好,小脸水嫩光滑还透着粉红,如扇的长睫乖顺地覆在眼皮上,柔软的有些微长的头发快要遮住如玉的耳朵。 让谢珩觉得好笑的是何宴礼头上有一小撮毛俏皮地竖了起来。 谢珩说话算话,正要叫醒何宴礼跟他说事情,却突然被某一处吸引了视线。何宴礼穿的是一套纯棉小熊睡衣,当他这样趴着时,灯光描摹出一截雪白修长脖颈的同时,那遮住腺体的小巧的阻隔贴就半隐半现地暴露了出来。 谢珩的喉咙变得发紧,视线染上了火一样的灼热。 这种情况跟在医院里是截然不同的,那毕竟是公众场所,虽然他给何宴礼换过衣服,但却没有半分促狭心思,而现在是在他家里。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人的占有欲,而那些狎昵媟亵的心思又往往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伸出贪婪的触角。 谢珩盯着何宴礼的阻隔贴,想到下面就是诱惑的腺体,他似乎已经闻到了澎湃的香甜的冰雪信息素,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这让他梦境破碎一样,感受到不过是他想象的,但是却觉得更加饥渴了。 好想,好想闻一闻。 好想,好想咬一口。 在欲望之下,人好像真的就是被操控的傀儡,谢珩的道德感在不断地沦丧。 在他中药的时候他不是没反抗过,但是那信息素的味道只要是品尝过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后面一天不闻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人的欲望渐渐成难填的沟壑,随之造成的是工作时会心不在焉,睡觉时会辗转反侧,心里空虚难受,好像是生病了,必须得再次品尝那世间独一无二的解药,也就是冰雪信息素才行。 谢珩的手机械性的抓住了何宴礼的肩膀。这时何宴礼有所感觉地动了动,谢珩猛然将理智拉了回来。 何宴礼睁开惺忪睡眼,一看到谢珩欣喜至极。 而谢珩看到何宴礼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又立时觉得自己相当的龌龊。他好像在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边是他迷足深陷的欲望,一边是一个美好的人给他带来的愧疚感。 何宴礼从床上爬起来,羞红着脸给谢珩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说等你,结果我先睡着了。” “我给你带了宵夜,出来吃点吧。”谢珩轻轻一笑,他决定还是按照计划来。 这个时间点,别人都已经睡下了,何宴礼跟着谢珩下了楼,窗外清冷冷的月光在静谧的夜色下流淌,而厨房里却铺展着暖橙橙的灯光。 谢珩回来后还没有换衣服,依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工作到这么晚气宇轩昂不减,只是眉心蹙着一抹疲惫。 何宴礼清楚谢珩作为谢家的继承人,现在正是他最忙碌的时候,一边要在公司里做出成绩让某些尸位素餐手里又有股份的股东无话可说,一边又要应对以祈氏为首的其他企业的打压。 何宴礼觉得主角攻真是不容易,在书里他跟大反派祁渊凛不单要争抢主角受,还要在商场上龙争虎斗。当然,他在最后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 但是如今主角攻受已经决裂,而剧情的变化肯定会影响到很多方面,包括双方的角逐,也就是说结局如何,何宴礼也说不清楚了 。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看着买了点。”谢珩说着脱下外套来随意搭在椅子上,领带也解了下来。 餐桌上有很大一个包装袋,里面目测得有八九个打包盒。谢珩是回来后先放好包装袋,然后才上的楼。 他将打包盒拆开,一一摆好,一份水果沙拉,一份烤得外焦里嫩的鸡肉还有一份黑松露鹅肝等等。 “这么多。”何宴礼简直瞠目结舌,都怀疑他是不是想把西餐厅搬回来。 谢珩是通过手机下的单,让那边按他说的时间点做出来打包好,这样等他工作完到餐厅的时候正好取餐,因此现在吃不会影响多少口感。 “尝尝看怎么样?”谢珩拆开附赠的叉子时,顺手叉起一块鹅肝,何宴礼本来想要接过叉子,但是鸡肉却送到了他嘴边。 何宴礼的脸迅速蹿上来一抹红,他想说他已经不是病人了,但见谢珩的表情自然而然还带着点期盼,他还是张嘴享用了这次投喂。 “嗯嗯,太好吃了。”鹅肝口感细腻,黑松露香醇,让唇齿间都盈满了香气。 “我看你那天喝了红酒,我开一瓶吧,配上喝一点吃着更好。”谢珩从酒柜里取出来一瓶珍藏的红葡萄酒,又取了两个高脚杯。 转过头看到某人的目光在食物上打转,想吃又不好意思吃口水却要流下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想吃就吃吧,我这边很快。” 被看穿的何宴礼微微羞赧,而后拿起叉子往嘴里塞了块鸡肉,边吃着边感叹美食实在是这世界上最无法拒绝的东西。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消灭了两块鸡肉,一大块烤肉,一大口龙虾面,正想喝点什么的时候,一杯解腻的葡萄酒恰好送到了跟前。 谢珩发现何宴礼是肉食爱好者,狂扫了一遍肉,那份水果沙拉却没有动。他跟何宴礼碰了碰杯,然后看着男生仰起头有些急促地喝了一小口酒,被酒滋润过的嘴唇红润润的,眼睛里盛满了幸福和满足。 而这正是谢珩希望的,他优雅地喝着酒,就着这美好的气氛步入正题,“我昨天跟你说过我查过你,所以我也知道了关于你被人贩子绑架后祁渊凛跟你之间的事情。” 他突然就这么说了起来,何宴礼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放下叉子仔细聆听。 “祁渊凛是一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他在Z市的势力很大,我担心你只要一回家就会落入他的手心里。这样说吧,把你送进医院的同时,我就在医院的周围安排了人,怕的就是他找上来。” 何宴礼听着睫毛轻轻眨动,谢珩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确实就是这种情况。大反派做事本来就心狠手辣,加上是在狂躁的易感期,估计是哪怕把Z市翻了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 “可在医院里你坚持要回家,为了你的安全,我只好往你吃的饭里下了点安眠药,连夜把你送到了这里。” 谢珩抿了口酒,让酒润了润干燥的喉咙。他留意着何宴礼的反应,显然何宴礼是个聪明的人,其实不用他说就已经想到了这些,这样他再开诚布公地坦白出来,便解决了问题。 何宴礼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明白谢珩的良苦用心,只是想到要吃谢珩的喝谢珩的,而他只是一个穷光蛋。 “别的事情你不用多想,你只要安安稳稳住在这里就行。”谢珩察言观色,排除掉何宴礼的担忧。 “可是这怎么行。”谢珩越 这样说,何宴礼越过意不去。 “我说行就行。你快再吃点,肉放凉就不好吃了。” 谢珩好像总是能把住何宴礼的脉,美食让何宴礼的坏心情暂时一扫而空,他可不想浪费了这么好吃又昂贵的东西,并且里面还有谢珩的辛苦付出。 他们吃东西时没有讲究什么,连椅子都没坐,是站着吃的,这样显得更轻松些。 何宴礼吃得满嘴油光,最后沙拉吃得更是停不下来,小番茄、哈密瓜一口口往嘴里送,好像在向谢珩说明他其实是个什么都不挑的大吃货。 吃得实在吃不下去,正要拿纸巾擦擦嘴,嘴唇上忽然传来异样的感觉。 何宴礼惊诧地扭过头,就见谢珩手里拿了张纸,而纸正落在他的唇角上。他可以把谢珩给他投喂食物理解为谢珩在照顾他,但直接给他擦嘴就显得暧昧了。 何宴礼仰起脖子看向谢珩,男人的视线垂下专心致志地在他的嘴唇上,这让他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何宴礼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但他又说不上来,谢珩的动作是一贯地温柔,他说:“其实我为你做这些还有个私心。” 谢珩能听出来他的声线是很平稳的,但实则这句话他经过了很长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把它当做一场商业谈判,而这场谈判必须是他赢。 何宴礼微微一怔,什么私心? 谢珩没有看何宴礼的眼睛,但何宴礼能看到他所有的动作。擦着擦着,谢珩改成用拇指抹了一把何宴礼的唇角,那里沾着一些沙拉酱,然后何宴礼便看到谢珩把拇指放到他自己的唇上舔了舔。 何宴礼的心尖剧烈一抖,他有种要天崩地陷世界末日的感觉,就见谢珩忽然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 其实谢珩觉得他已经尽量温和尽量委婉地表达了,但不可避免地还是把人吓到了。 何宴礼的脸瞬间白成了纸,身体僵硬,就连睫毛都是呆板的,神色像是掉进了无尽的黑暗中,良久才挣扎出来闪了闪。 “谢先生,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何宴礼忽然笑着说道:“我好困,我想去睡觉。” 他想逃避,但是谢珩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边抓住何宴礼的肩膀不让走,一边把他们吃得凌乱的餐盒扫到了一边。而后把何宴礼抱到了餐桌上。 这样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刚好可以眼睛对着眼睛。 谢珩骨节分明的双手牢牢抓着何宴礼的肩膀,让人逃无可逃。他清清楚楚掷地有声地说道:“宴礼,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喜欢你,我想你跟我在一起 。” 何宴礼里的脑子里是一片爆炸式的混乱。主角攻居然跟他表白了,可是那怎么行! “宴礼,你答应我好么?”谢珩有些急了,他看似是掌控的一方,但是何宴礼的任何细微的表情都牵扯着他的心,而沉默往往是最折磨人的,令人的心紧紧绞在了一起。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的一切就是你的,我还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一旦深情不被接受,人往往就会走向极端,谢珩也不落俗套地开始了利益诱惑。 保护和照顾,这些确实是谢珩为他做的,但是听在何宴礼耳朵里,已经完全变了味儿。 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从他们第二次见面起,谢珩就在用他的温柔体贴来哄骗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珩的耐心在一点点消耗,他逼迫过来,何宴礼没有地方可躲,只能尽可能地往后仰。这样他睡衣的衣领往下拉开,露出雪白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伴着淡淡冰雪信息素的味道,就像是下了一场引人入胜的漫天大雪。 “宴礼,答应我。”谢珩的口气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强硬,嗓音是克制的沙哑。他在给何宴礼最后一次机会。 在这场谈判中,他已经给出了他最大的诚意,他没有骗何宴礼,虽然他是用上了小小的伎俩,但说要照顾保护何宴礼的话,是他的真情流露。 相信只要不是一个傻子就会点头同意,因为如果何宴礼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就会知道他只有依靠他才行。 可是何宴礼为什么就是无动于衷呢? 谢珩可是个Alpha,尽管他从来表现得像个绅士,但是他骨子里还是凶悍野蛮的,对于他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会强取豪夺。 所以不论是作为一个商人对谈判的胜负欲,还是作为一个强势高级Alpha的占有欲,他都不想何宴礼跟他说个“不”字。 在璀璨的灯光下,两个人的眼神对峙无所遁形。何宴礼惊恐地看到谢珩眼里剥落了那层温柔,涌起危险的狂躁来。 下一刻,谢珩像是野兽一样咬在了何宴礼锁骨上,用力地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是惩罚,也是他给何宴礼的再一次的机会。 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如果他是个beta,他可以给何宴礼足够多的时间,让何宴礼被他打动从而爱上他,但是身为Alpha,“忍”字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他可以一次两次地克制自己的冲动,但到了第三次他就没法保证了。 将喜欢的人据为己有本就是Alpha的天性。 咬了一口后,谢珩就难以抑制地吸吮起细白的皮肉来。而嘴唇下那仰着优美弧度的脖颈像是在邀请他,细细的颤抖,孱弱的血管,已经唤不醒他沉睡的温柔,反而催着他赶紧化成野兽将美味吞吃入腹。 何宴礼根本无法动弹,他有些知道了,为什么谢珩只喝了酒却一口菜都没吃,那是等着吃他这份大餐呢,而正好他被按到了餐桌上,还无比地贴合。 到了现在,何宴礼究竟会给出什么答案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谢珩只想征服他。 他沿着何宴礼的脖颈细细密密地吻着,吻过性感的喉结,一直亲到了何宴礼的嘴唇。尽管之前他想过再亲何宴礼时要温柔一些,可还是事与愿违地成了野蛮。 何宴礼已经被谢珩牢牢禁锢在怀里,他的腰被男人滚烫的大手所掌控,还情不自禁地揉搓着,他的嘴巴被男人强横的唇舌所霸占,肆意地掠夺着。 谢珩的哄骗、强迫和蛮横让何宴礼颤抖的同时,心底渐渐升起怒意和烦躁来。 他喘息不得地试图挣扎两下,却被粗暴地按住,野兽这时候不允许猎物有任何的反抗。谢珩变本加厉地亲着他,想要夺去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难道谢珩真的要跟他在餐厅做,就不怕吵醒佣人么? 何宴礼知道如果是这样此时的谢珩就无药可救了,他被迫承受着狂风骤雨一样的吻,烦躁感化成了一股戾气。 接吻对于Alpha来说就是宜情宜性的暧昧,根本满足不了他。谢珩把何宴礼压到了餐桌上,他猩红着眼眸,右臂将人侧按着,左手撕开了露出睡衣的阻隔贴。 汹汹涌涌的冰雪信息素溢出腺体,刺激地浑身都在战栗。谢珩一边闻着一边舔起那小小的一块红肿肿的腺体。 那像是一朵红色的娇艳欲滴的花,开在雪白的皮肤上,只看一眼就让人痴迷,再亲一亲就神魂荡漾。 而何宴礼在他这样的野蛮对待下,敏感地颤抖着,花跟着也颤颤巍巍地越发撩人。 谢珩是又疼惜又控制不住,他没注意到何宴礼的信息素一下子变得很暴虐。像是突然发生了雪崩,灾难一样的雪暴铺天盖地。 那股力量强悍到一下子把他浓郁的冷杉信息素冲得支离破碎。 何宴礼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他眼底泛着鲜红,一拳打在谢珩脸上,然后他以无可比拟的速度一下子将谢珩扑在了地上。 “不。”冲出喉咙的话像是恶龙的咆哮。他这是在回答谢珩,他不答应;也是在告诉谢珩,没有人能强迫他。 他是个enigma,是这世上最强悍的存在。一个两个的都要欺负他,他那根弦绷了又绷,已经到他能承受的极限了。 不是都喜欢他的信息素么,不是都想咬他么? 何宴礼扒开谢珩的衬衫,露出犬齿以牙还牙地咬在了谢珩腺体上。 直到后颈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谢珩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脑中的情热有所减退,他感受到何宴礼咬的这一下又狠又深,强烈的冰雪信息素侵入体内,与他的冷杉信息素碰撞融合,掀起澎湃汹涌的情潮。 一下子就将他卷溺了进去。 他知道他犯了个错误,那天医生给何宴礼检查过后,说何宴礼的信息素是一种异于常人的信息素,很肆虐霸道,长期使用阻隔贴导致了腺体受伤,建议不要再贴阻隔贴,比起药物来让信息素自由畅通才是最好的。 但是为了守住何宴礼的秘密,在医院他还是给贴了一个,并且在别墅房间里也备好了阻隔贴。 他是想着等他给何宴礼谈好之后慢慢帮他治疗腺体。 当然,现在的问题点不在治疗腺体上,而在于他把人给惹急了。 他没想到何宴礼能爆发出这么强大恐怖的力量,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高级的Alpha,除了祁渊凛,他还没见过比他强的人。 此刻,何宴礼的大脑里一片混乱,系统都跳出来在警告,〔宿主,宿主,检测到您的情况很糟糕,会让您有一定的生命危险。〕 但是何宴礼根本听不到。 第22章 ABO文 第一个修罗场 李管家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赶到厨房, 一看到情况都惊呆了。 他还以为何宴礼就是个小beta,活泼开朗还有礼貌,事实却是他把谢珩这个绝对是食物链顶端的Alpha摁在地上, 还正在咬他。 “去找镇静剂。”谢珩的嗓音非常的嘶哑, 他被巨大的情潮所吞噬,那暴虐的冰雪信息素在他体内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体验。 他看出来何宴礼的这种状况属于信息素紊乱暴走, 也就是他这个高级Alpha还能承受得住, 换成别人根本就受不了。而这样对何宴礼自己也是种伤害。 现在谢珩非常的后悔, 他不该鬼迷心窍地强迫何宴礼。 此时的何宴礼就像是化成了一头更凶猛狂暴的野兽,猩红着眼睛,尖利犬齿深深刺入,不让他的猎物挣扎反抗半分。 直到李管家往他脖颈上扎了一管镇定剂,他才渐渐平定下来, 松开了谢珩。 谢珩喘着粗气,他的脸上泛着情动的潮红,衬衣被汗水洇湿紧紧粘在身上。 还好李管家是beta,不然绝对会被厨房里两种浓烈的、纠缠在一起的信息素呛到。 李管家扶着失去意识老实下来的何宴礼, 担忧地看着谢珩,“少爷, 你的后颈……” 他都有些心惊肉跳, 因为血从谢珩白色的衬衫透了出来。 “没关系。”被咬得有多严重,从何宴礼下嘴有多狠就知道, 不出意外肯定有很深的牙印,但谢珩觉得他是自作自受,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何宴礼的情况。 “李叔,你去开车,得把宴礼送去医院。”这一看, 谢珩心疼极了,何宴礼的嘴上沾着血,眉心使劲皱在一起,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谢珩没有时间收拾自己,他把何宴礼打横抱了起来,走了两步,想起何宴礼穿的是单薄的睡衣,又把人暂时放在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给何宴礼裹在了外面。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疲惫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打在皮肤上宛若刀割。 谢珩刚到门口,李管家开着一辆劳斯莱斯从车库出来。这辆车的后座比较宽敞,谢珩小心翼翼把何宴礼放上车,怕磕到,还仔细护着他的头。 谢珩叫李管家仍旧去那家私立医院,他又立马联系了之前给何宴礼检查过身体的医生。而等劳斯莱斯驶出别墅,一辆优美的迈巴赫宛若在黑夜中蛰伏的猎豹。 “祁总,刚刚有辆车开了出来。”beta司机赶紧汇报情况。 从车窗外投来的细碎光影纵横交织在坐在后排的男人脸上,让男人英俊的脸孔透着阴鸷幽冷的气息。 阖着眼休息的祁渊凛缓缓将眼睛睁开,冷声道:“跟上去。” 迈巴赫启动,明亮车灯穿透朦胧夜色,快速跟了上去。 祁渊凛不紧不慢摩挲着手腕上戴的檀木珠串,唇角勾了起来:没想到让他给等到了。 那天何宴礼从他的手心逃跑后,他带人找了一段时间,但是当抑制剂的药效快到的时候,他不得不回家。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全部作废,没有何宴礼给他做安慰,他浑身好像在被无数虫蚁噬咬。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床上团了个窝,度日如年地熬了过去。 虽然他没有出门,却不代表他没有叫人去查。 其实不用怎么猜,也能想到是谢珩和黎家将人带走的,因为他们一定会找人贩子救黎安,那么他要查的自然是何宴礼被他们藏在哪儿了。 他派人盯紧了黎家那边还有谢珩,今天有消息说黎安已经回了黎家,不过只看到黎安和黎褚,并没有其他人。 以黎家的实力,要保护个人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因为他就算在Z市只手遮天,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硬抢。虽然他的历史上有黑点,曾经在黑!帮呆过,但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他没有做任何违法的生意。 所以可疑性最大的是谢珩。谢珩平时住在谢家老宅,今天却来到了这栋他新买的别墅。 祁渊凛叫人盯着这里,他其实大可以在家里等着,但是一方面他这个人极为偏执阴暗,他要亲自把何宴礼抓回来,另一方面是这次对上的是谢珩,他怕除了他别人都不行。 于是祁渊凛叫司机把车开到了别墅附近守株待兔。而谢珩这样深更半夜的出门,一定有什么鬼。 祁渊凛通知了手下的人过来,他要把谢珩的车别停,看看车上究竟有没有何宴礼。 谢珩此时还沉浸在莫大的悔恨中,他的肠子都悔青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没有何宴礼救他,他早就着了秦之学的道儿。他是对何宴礼的信息素难以自控,却又何尝不是对这样美好的一个人深深沦陷。 他将何宴礼抱在怀里,没敢抱得太紧,怕把人弄疼了。他忍不住亲吻着何宴礼的脸颊,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对待他。 “少爷,后面有辆车好像在跟着咱们。”李管家发现了问题,他注意到他开过了三个路口,那辆车却一直尾随着他们。 谢珩心头一凛,“开快点,甩开它。” 这也是他会逼迫何宴礼的一个原因,祁渊凛对何宴礼阴魂不散,那么如果他们在一起了,祁渊凛就算不甘心也得甘心。 祁渊凛会查到别墅这里他一点都不奇怪,他只希望跟着他们的车里没有祁渊凛就行。 现在这个时间点,红绿灯已经变成了黄灯闪烁,道路上畅通无阻,劳斯莱斯宛若一枚射出枪膛的子弹,以它无可匹比的速度冲了出去。 “祁总,他们加速了。”beta司机说着将车速调到最大档,猎豹一样的迈巴赫矫健地追上去。 夜深人静的夜晚,两辆车开启了一场刺激又疯狂的追逐比赛。 李管家毕竟是个管家,开车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好在他是个极其稳重的人,并没有多紧张慌乱。 但是后面的迈巴赫却不管不顾发了疯似的撵上来,还试图将他们逼停。 劳斯莱斯左躲右闪,“砰”的一声,车尾迎来凶猛的撞击,谢珩急忙将何宴礼护在怀里。 这像是一个警告,再不停车,迈巴赫还会撞上来。 “拐那边去。”谢珩指挥着,李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将车拐上了一条小路,成功甩掉了迈巴赫。 谢珩的心高高提着,对方居然这么猛,他有点担心起来,果不其然正行着,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辆车,一左一右将劳斯莱斯夹在了中间。 本就不宽的路被三辆车挤满了,谢珩也不含糊,叫李管家只管冲,他根本不在乎一辆车。好不容易跟两辆车拉开了距离,那辆迈巴赫竟然出现在了他们前面,两个硕大的车灯宛若凶兽的眼睛,咆哮着像要玉石俱焚似的冲了过来。 面对这样疯狂的行径,李管家只好刹车。 “砰”,两辆豪车撞在了一起。 还好对方也刹了车,两辆车都是车头受损,车上的人问题倒不大。 “少爷,咱们走不了了。”李管家发现先前追击他们的车又在后面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就是说他们现在无路可走了。 谢珩将何宴礼轻轻放在了座椅上,他叫李管家呆在车里,自己下了车。不管对方是不是人多势众,只要不是祁渊凛他认为他还可以解决。 不太明亮的路灯下,谢珩的眸光是刻骨的冰冷,他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那是他身为一个 Alpha被激怒了。 他大步朝迈巴赫走过去,眼睛死死盯着车门。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后,瞳孔骤然一缩。 竟然是祁渊凛。 他们本来就是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现在祁渊凛又要同他抢人,谢珩的拳头攥紧,眼眸一下就染上了猩红色。 祁渊凛一开始的步伐还从从容容,但当他渐渐朝谢珩走近,他敏锐地嗅到了冰雪信息素的味道,而这里除了谢珩没有别人。 谢珩身上怎么会有冰雪信息素,而且还很浓郁。不浓郁他们离得有段距离,他就不会闻到。 何宴礼和谢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种叫“嫉妒”的东西破壳而出,令祁渊凛心里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两个Alpha这一照面,都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谢珩的开场白就带着浓烈的火药味。 “就是现在这个意思。”祁渊凛将他的信息素也释放出来,霸道的龙舌兰一下子就充斥到了空气里,“我要看看你车上到底有谁。” “可是如果我不同意呢?”谢珩的冷杉信息素毫不示弱。 气氛剑拔弩张。 尽管他们一个是大企业的总裁,一个是大企业的继承人,身份都无比尊贵,但是作为Alpha,他们像有些雄性动物一样,为争抢交!配对象,喜欢用最直接的打斗较量的方式。 也就是雄竞。 特别是祁渊凛,他可在黑!帮当过打手,最受不了别人激他,那样的话他就会用自己的拳头把对方打趴下,然后让对方像狗一样在地上求饶。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祁渊凛握了握拳头,骨骼咯咯作响。 第23章 ABO文 落入大反派手里 这绝对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精彩对决, 因为你找不出比这两个人更厉害的人。 祁渊凛的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线,眼眸爆起杀气腾腾的红色,他就像是一头雄壮的狮子, 迅猛无比地扑了上去。 谢珩成功闪过一拳, 却还是被他有技巧的下一拳打在脸上。谢珩觉得腮帮子火辣辣的疼,他舔了舔唇角的血, 血腥味弥散在嘴里, 这刺激得他眼眸里涌起恐怖的风暴, 下一刻就以牙还牙地给了祁渊凛重重的一拳。 虽然在等级上祁渊凛是略高一筹,但是他刚刚过了易感期,属于从低谷调整的阶段,根本发挥不了他巅峰时候的实力。 而谢珩作为书里未来会反超祁渊凛的Alpha,他的爆发力特别惊人。因此两个人一时间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祁渊凛的手下从堵住谢珩的车上下来, 但是他们都不敢上前,因为别说帮忙,走近了就会被两个人的信息素压制到腿软。 在力量强大的Alpha面前,他们就如蝼蚁一样渺小。 两个人都是拳拳到肉, 像是两头互相撕咬的野兽,这场决斗是一场谁都不会轻易认输的决斗, 事关尊严, 也事关谁能赢得车里人的处置权。 祁渊凛的手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可以抢人, 于是几个人将劳斯莱斯围住,狂砸车窗。 李管家就算再稳重,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色苍白。就在这时,又有两辆车开了过来, 那是谢珩叫的支援,他在发现被跟踪后,立刻通知了他的人。 双发在深夜的马路上火拼厮打在了一起,而何宴礼这个被争抢的对象却陷在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有了知觉的时候,他觉得头重脚轻,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就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难受。 他还记得发生了什么,谢珩逼迫他,他恼羞成怒地爆发出enigma的力量咬了谢珩。 太具体的原因何宴礼说不清,结合他身体像是被掏空了的情况,他分析着是他本就不稳定的信息素暴走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制服并咬得了谢珩。 虽说他是个在Alpha等级之上的enigma,但是他还没到能强过谢珩的地步,毕竟人家比他多吃了好几年的粮食,他就算是个enigma,不也得一点点变强大么。 现在何宴礼感觉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毋庸置疑的是,这次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一定伤害。 而使用力量过后,他对自己enigma的身份有了更一步的认知。 一个enigma是绝对不会雌伏在别人之下的。 何宴礼醒了却阖着眼动不了,忽然隐隐约约的,他感觉到有人在脱他的衣服。 这一下让他受惊不小,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样。 是谢珩么?不过谢珩可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他穿的是上衣下裤的睡衣,很快上衣就被扒了,然后裤子也没幸免,甚至内裤。 何宴礼惊慌地不得了,不过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被抱了起来,又放置进了水里。 原来是要给他洗澡,洗澡可不就得脱衣服么。 虚惊一场后,他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将他的身体包裹住,热意沁入麻木的四肢百骸,感觉好受了些。 忽然,他的下巴被擒制了,力道不重却也称不上温柔,然后下巴敏感的皮肤上传来被轻轻抚摸的感觉。 何宴礼还觉察到他在被一个人死死盯着,因为对方的呼吸都喷到了他脸上。 这样近距离的注视让他不禁毛骨悚然,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却像陷在泥泞沼泽里一样。这时掐着他下巴的力道突然加重,疼痛让他终于挣扎出来。 何宴礼虚弱地喘着气,刚睁开眼眼前是花的,等那层白茫茫逐渐散开,一个人的脸慢慢映入眼底。 何宴礼的眼皮一跳,又快速把眼闭上了,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噩梦,也就是祁渊凛。 心想完了,他怎么还是落入了祁渊凛手心里 ,而且还是在这么虚弱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 祁渊凛被他的逃避方式搞得心神一晃。其实他本来心情糟糕透顶。 虽然说他是赢了谢珩,终于把人弄到了手,过程可谓曲折又辛苦,但他没有怎么开心,因为他挨了谢珩的揍。 他对自己的标准历来就是碾压似的把人打倒,而这次他脸上挂了彩,那对于他来说是耻辱。 后来再把何宴礼带走的时候,谢珩在何宴礼身上留下的冷杉信息素的味道更让他嫉妒难受到要发疯。 都说嫉妒容易摧毁一个人的理智,祁渊凛从前是不信的,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有着无人可比的权势、地位和财富,他还是最顶级的Alpha,但是这次他瞧上的人一而再地从他手里逃走,还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祁渊凛对谢珩恨之入骨,却也气何宴礼。都是这个小东西惹出来的。 “我都看到你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却不得不承认小东西其实蛮有意思的,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在不经意间撩拨在了他冷硬的心上。 没有办法,何宴礼就像个无处藏身的可怜小兽,怯怯地睁开了黑漆漆的眸子。立马就与祁渊凛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幽寒的眼眸对上了。 此刻他正赤身躺在洁白的浴缸里,周围弥漫着热腾腾的水汽,而祁渊凛一只手撑在浴缸边缘 ,半个身躯宛若山岳一样笼罩在他身上。 何宴礼的眼珠往下错了错,就看到男人毫无遮挡的胸膛,皮肤挺白,肌肉精壮流畅,身上还纵横着两三条疤痕,那疤的颜色是肉粉色的,带给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些疤是祁渊凛早年流落在黑!帮时跟人打架留下的,他刚刚沐浴完,被热水一泡就变了颜色。 一醒来就面对祁渊凛不说,还是以这样的状况,何宴礼不可能不紧张,他缩着脖子成了个鹌鹑。 “小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呢?”当对上何宴礼的眼睛时,祁渊凛的怒火又上来了。这小东西确实是可怜又带着那么点可爱,但他却又狡黠得很。 祁渊凛觉得要用“又爱又恨”来形容并不恰当,他只是喜欢何宴礼的信息素,但恨却是恨得牙痒痒。 敢咬他,又不乖乖地顺从他,屡次狡猾地从他手里逃走。 其实当他在易感期煎熬时,他都想好了等将这个小东西抓回来,该怎么拿他泄气 他要把小东西没日没夜地压到床上,让他知道惹怒一个疯狂Alpha的后果,要看他被他折磨地眼尾泛红,泪水汪汪地祈求他。 何宴礼的心尖抖抖的,他感受到祁渊凛粗糙的拇指在擦着他下巴上的皮肤,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已经化为了实质的要把他吞噬的海啸。 他现在这副样子能怎么办,而且就算不是这样,在祁渊凛面前,力量的悬殊,也让他根本没办法。 但是他也恨死了,身为enigma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别人总强迫他。 何宴礼对祁渊凛瞪起了一双怒气汹汹的眼睛。 祁渊凛的神色顿时一暗,刚刚他还夸小东西聪明,现在怎么又犯傻了,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会觉得这样子有那么点可爱,而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认为这是找死的挑衅。 而Alpha对于挑衅,如果对方是个Alpha,他就会想要掐断对方的脖子,如果对方是他感兴趣的,他就会征服占有对方。 何宴礼不清楚自己这样会迎来怎样的狂风骤雨,但他什么都不怕了,出乎预料的是,祁渊凛却松开了擒制他下巴的手,还站起身来。 这倒叫何宴礼匪夷所思了,他想了想虚弱地说:“你的易感期是不是过了?” 他觉得祁渊凛没有那么狂躁了。 祁渊凛离着他远了,神色在朦胧雾气中就看不太清了。只听到他淡淡说:“嗯,过了。” 这对于何宴礼来说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就不用做抚慰剂了。 却又听祁渊凛冷嗤一声,道:“所以我可以跟你慢慢玩了。” “……”何宴礼 对于祁渊凛这个变态的玩法,何宴礼从书里面领略得是非常深刻的,在主角受宁死不屈时,他晚上会用铁链把主角受栓到床上,白天会用手铐把他跟主角受的手拷在一起。 也不知道到了他这里,大反派除了这些,还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新鲜玩法。 “你再多泡一会儿,身上脏死了。”祁渊凛突然对他的口气变得很嫌恶。 何宴礼心想他身上脏么,他这两天可是都有洗得干干净净的。他不知道祁渊凛说的脏其实是他身上沾染了谢珩的冷杉信息素,那味道让他厌恶至极。 “我的床可不允许一个脏兮兮的小东西睡在上面。”祁渊凛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走出了浴室。 何宴礼像是思维逻辑发生了混乱,他不会读这句话了。脏兮兮的小东西指的是他么?睡谁的床,祁渊凛的?那祁渊凛睡在哪里? 他困难地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祁渊凛是要他跟他睡在一起! 第24章 ABO文 被大反派照顾 在温暖的水里泡过后, 何宴礼觉得恢复了点力气,他想从浴缸中站起来,可起到一半, 双臂突然失力, 身体又栽了回去,溅起很大的水花。 祁渊凛换好睡衣进来时刚巧听到这动静, 他走到浴缸前, 只见里面是活色生香的一副躯体。两条细长的腿, 不是枯瘦如柴那种,带着优美却并不太健硕的肌肉,纤细的腰身,让他一条胳膊都搂得过来,原本白而细腻的肌肤被水泡得成了诱人的粉色, 看得他喉咙发紧,目中透出一团火来。 祁渊凛当然在给何宴礼脱衣服时就见过他的身体,但那完全是两码子事儿,又不是色!情狂, 他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可提不起兴趣。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划过,停在了何宴礼脸上。最初他可就是被这张脸吸引的, 年轻水嫩却又不娇弱, 还漂亮的不行,此时那眼眸里氤氲着湿漉漉的水汽, 脸颊透红,宛若熟透的果实一样吸引着他来采摘。 祁渊凛对自己“慢慢来”的定义只是说他不会像易感期那么急躁,迫切地想把人吃干抹净了。何宴礼既然已经是他的玩具,自然是他有兴趣了就想玩就玩。 那么现在他的兴趣就来了。 祁渊凛俯下身来,二话不说大手扣住何宴礼的后脑勺, 就强势得吻了上去。这一吻也是在宣誓主权,从今往后,何宴礼就是他祁渊凛的人了。 他在吻上没有花什么技巧,只是亲得很深,两张嘴密不可分,像黏在一起,只是亲得时间有点久,让何宴礼都喘不过气来。 分开时也没黏糊,然后他就双眉紧皱地看着何宴礼。 何宴礼不是第一次感受祁渊凛的霸道,他就没做无畏的挣扎,一边喘着气,一边对祁渊凛的表情感到深深不解。 祁渊凛没有半分接吻后的兴奋,反而眉宇间显得异常纠结,神色还越来越冷。 何宴礼想了想约摸猜出了一点,祁渊凛可不是一个会伺候人的人,给他脱衣服抱他进浴室,是由于他的占有欲,不想别人碰他,但他又实在不喜欢一个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 最后祁渊凛还是没有叫佣人过来,即使他身边的佣人都是beta。 何宴礼身上沾染了谢珩的信息素这件事,对他刺激非常大,他现在绝不允许何宴礼身上再染上其他任何人的信息素,beta是自己没有信息素,但他们会沾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因为闻不到便不在意。 于是何宴礼就看到冷着脸的祁渊凛转过身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浴巾出了浴室,很快又回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膝弯,一只手搂住他的背,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水一连串地哗哗流下。 何宴礼紧张到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祁渊凛将湿漉漉的人抱到房间,放到床上他已经铺好的浴巾上。 这时再看何宴礼,脸上胀得通红,连耳廓都红了,像是个煮熟虾,本是令人神摇心漾的,但是祁渊凛的脸却是又臭又冷。 他拿了一套睡衣到浴室,换下了他刚被弄湿的衣服,回来时手里又拿了一条浴巾,将何宴礼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包起来,顺便胡乱地给人擦了擦头发。 然后他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接下来该干什么,才去取了吹风机来。 何宴礼眨巴着一双眼睛,感觉给他吹头发的人像是凶神恶煞的刽子手,也许一不耐烦就把他的头给拧了下来,或者是轻点把他的头发给薅下来。 而祁渊凛的动作真的说不上温柔,不过何宴礼的头发长得真好,发色乌黑,宛若上品的石墨,发质柔软,带着湿润的水汽,在他粗糙的手指间穿梭时,像是在温柔撩拨他的手指,让他的心上痒痒的,不由地放轻动作想细细的去感受。 原来给人吹头发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这时候何宴礼又注意到祁渊凛的脸颊上有一片肿胀的红,像是被人打的,他在浴室也瞧见了,现在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清晰。 是谁打的祁渊凛?谢珩么?也只有谢珩还有可能打得了祁渊凛。 何宴礼猜到两个人肯定打架了。 在祁渊凛似有察觉地看过来时,他的目光顿时一颤,忙挤巴了两下眼睛,装作眼睛很不舒服的样子。 留下这么大一块印子,对于大反派来说可是耻辱,何宴礼刚才的行为相当的危险。 他现在只知道祁渊凛的一些忌讳,知道他的脾气,很被动地只能先不惹怒大反派,不让自己受罪。毕竟他现在这么虚,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还得看祁渊凛要怎么玩他。 祁渊凛看了看他,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干着不情愿的事情,话也少了。 结束这个工程之后,他取了一套他自己的睡袍来,三两下给何宴礼穿上了。 高档的真丝布料,很贴合皮肤,就是对何宴礼来说稍稍有点大。 最后祁渊凛把先前脱下的何宴礼的衣服捏在手指尖,像是躲避什么毒气似的,扔出了卧室,又到洗手间一遍遍的洗手。 等出来后,他仔仔细细打量着被他亲手摆弄好的人,觉得像个精美艺术品。 他到何宴礼颈间嗅了嗅,再也没有那该死的冷杉味道,而是有股他放到浴缸里的沐浴盐的清新香气,至于何宴礼的信息素,他自己都用枯了,所以味道并不明显。 到了这里,祁渊凛终于微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东西,你准备好了么?”祁渊凛贴着何宴礼的耳朵说,宛若魔鬼的低语。 现在才是他要整治这个小东西的时候。 对此何宴礼早就想到了,大反派记仇肯定会修理他。他现在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自己,脚趾尖都蜷缩了起来,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把眼睛垂下一点都不敢看。 祁渊凛擒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眼眸中跳跃着戏谑的光芒,“你说我是该用铁链子把你锁起来好,还是用手铐把你拷起来好呢?” 何宴礼只是咬着嘴唇,又倔强地把眼皮垂下。在浴室他还敢瞪两眼祁渊凛,但这会儿他可不想因为瞪两眼就让祁渊凛从大反派变成大变态,那是自讨苦吃。 祁渊凛走开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的既不是铁链子也不是手铐,而是一个止咬器。 人都虚成那样了,根本用不上铁链子和手铐,他不过是吓吓何宴礼,但是止咬器可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他被咬过,谢珩也被咬了,他把人抢过来后,发现了何宴礼牙齿上有血。 这个小东西狡猾聪明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一松懈就会咬你一口。 何宴礼一看到那止咬器就想拒绝。当Alpha在狂躁的易感期时是有可能用到这东西的,防止乱咬,但戴上绝对不会好受。 何宴礼往后缩,但他的行为看在祁渊凛眼里很可笑,这就是没有意义的垂死挣扎而已。 祁渊凛轻而易举地就捉着了何宴礼的下颌,就着这个姿势想给他把止咬器戴上。他的大拇指是按在何宴礼嘴唇上的,突然间就像他担心的那样,何宴礼像是急了,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大拇指。 他看着何宴礼咬得恶狠狠的,但是他却一点都不疼。要不他说何宴礼聪明么,这是在给他证明,那个止咬器就是个多余的,因为他现在即便能咬人也就这么点实力。 嘴巴松开之后,何宴礼就抬头看着祁渊凛,目光中流露的是一种很不高兴但并不锋利的情绪。 他其实很想真的恶狠狠地咬祁渊凛,祁渊凛总是喜欢捏他的下巴,这是在找咬。 祁渊凛看了看他的手指,上面沾着濡湿的水迹,还有不太清晰的齿印。 再对上何宴礼的目光,他轻轻笑了笑,将止咬器扔到了一边。 何宴礼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祁渊凛这个人,如果表现得柔弱可怜甚至祈求他,他也不一定会怜悯你,一切全看祁渊凛自己的心情,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无伤大雅地施舍点,但像现在明显心情很差的时候只会火上浇油。 所以他只能表现出点不高兴。要是他都这么虚弱了,祁渊凛还要给他戴上止咬器,那他就要嘲笑祁渊凛了。 显然祁渊凛也认为他一个顶级Alpha还要这么防备一个虚弱的人会显得他很无能。 “睡吧。”既然这个也不能用那个也不能用,那就只剩下睡觉了。 祁渊凛这时饶有兴致地看着何宴礼,想知道他有什么反应,果然他刚刚放过了何宴礼,何宴礼这回便也学乖的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祁渊凛关上灯,在一片黑暗中将人抱住。由于何宴礼是背对着他的,他的大手摸到了对方肚子上的软肉,摸起来很舒服。 鼻尖贴到对方腺体处闻了闻,嗅到了冰雪信息素的味道。 在把何宴礼带回来后,他叫他的私人医生给何宴礼瞧了瞧,私人医生说何宴礼会这样是信息素暴走失控的结果,如果情况严重对他会有生命危险,建议是观察治疗,阻隔贴不要再用了,另外还特别提醒祁渊凛,绝对不能有床事,最后给何宴礼注意了一管治疗的药。 虽然是做不了,但他可以闻着他喜欢的信息素睡觉,还有就是他要让何宴礼身上染上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一个Alpha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强烈。 第25章 ABO文 比起标记失败,被标记更是他…… 由于身体的原因, 何宴礼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等醒来后身旁的人还在熟睡。卧室的窗帘是拉着的,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他只看了一眼昏暗光线下那张离他很近的棱角分明的脸就心惊肉跳地转移了视线。 他的腰被男人粗壮有力的胳膊环住, 呼吸间都是龙舌兰信息素的味道。 祁渊凛就像是把他浸泡到了龙舌兰酒里,要把他泡得从皮肉到骨头都是龙舌兰的味道。 大反派的占有欲简直恐怖。 何宴礼一动没敢动, 生怕把人惊醒。他空茫茫地望着天花板, 他觉得他穿到这个世界以后是步步危机, 就仿佛一直走在悬崖边上。 “系统。”何宴礼在脑海里跟系统沟通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这个世界的任务等级真的是A么?” 为什么他觉得A级别世界会这么难,想当初他做B级别世界的任务时是很轻松的,就算等级提高了,可也不至于难到这种地步, 这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宿主请稍等,这里需要做数据分析〕 何宴礼不急,他有耐心,但是听到系统给的答案后, 他简直如晴天霹雳,“什么, 怎么会是S级别?” 他明明选的是A级别, 在到穿越门的时候还仔细确认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这样庞大精密一般是不会出错的,那只有是人为的。 何宴礼沉眉思忖后想到他应该是被算计了, 有人暗中提高了他的任务等级,目的么,肯定是不希望他完成任务。 所以,这是S级别的ABO世界,而他只有剩余的六千积分和这具虚弱的enigma的身躯。 要想自救难度不可谓不大。 那么他必须得强大起来才行, 不然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刚刚整理清楚思路,却猛然发觉祁渊凛已经醒了,正在盯着他。 “在想什么?想着怎么逃出去?”祁渊凛的眼眸阴暗又幽冷,里面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视线直直地落到何宴礼脸上。 何宴礼打了个哆嗦,他就宛若那被野兽叼进窝的小兔子,起了点逃跑的心思还被看穿了。 不过祁渊凛的目光虽令人胆寒,他却很轻柔地捏了一下何宴礼的脸。软和和的触感,像在捏一块松松软软的小蛋糕。 他其实根本没生气,他也想明白了抓回来的就是这么个桀骜不驯的,怎么会不想着逃走。 他倒不至于极端到还要控制人的思想的地步。当然了,跑是跑不了了,在他这里可以说插翅难逃。 何宴礼红着张脸什么都没有说,就算他解释他没有,祁渊凛别说相信了,估计还会觉得他在撒谎。所以,他可不敢跟祁渊凛耍这种小聪明。 不过他见祁渊凛也没发怒,反而跟玩玩具一样,掐完他的脸,又捏他的耳垂。就在他以为如果只是这样玩玩还好的时候,男人却突然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直视他的眼眸里汹涌起一股澎湃的危险的情绪。 何宴礼紧张到都不会呼吸,他不明白祁渊凛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本来就够他受的了,再这样简直让他要窒息。 “现在有没有喜欢我的信息素?”其实祁渊凛是想到了那天被何宴礼嫌弃信息素的事情,他可以允许何宴礼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在这件事情上绝不会容让半分。 何宴礼的喉结滚了滚,说了句“喜欢”,这时候他肯定是不能逆了祁渊凛的鳞。 得到这个回答,祁渊凛忽然有点想笑,他自然是希望何宴礼这样说,不过在他的逼迫下说出来的好听的话,其实没有一点可信度。 算了!祁渊凛觉得自己相当的幼稚。昨天他是凌晨四点左右才睡的,现在估计都到中午了,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祁渊凛起了床,将灯打开,这间卧室连着一个很大的衣帽间,他到衣帽间去挑选今天穿的衣服。 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笔挺的黑色西装,周身散发着威严冷峻的气息。 祁渊凛走到床前看了看何宴礼,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无辜又漂亮,其实他很想从这双眼睛中看到对自己的爱慕。 祁渊凛极度自负,他是最顶级的Alpha,高大帅气,又是Z市最有权势最富有的人,他都想象不到有人会看不上他。 不过Alpha有Alpha的办法,他可以标记何宴礼,到时候何宴礼受到他龙舌兰信息素的影响,自然会迷恋爱慕他,这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想到这里,祁渊凛有些生气,何宴礼这身体情况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可以。他想着今天让私人医生来看诊的时候必须要问问清楚。 “我要去上班,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叫周管家。”心情不好,便也没做多余的,祁渊凛简单嘱咐完出了房间。 何宴礼没有立即起床,他捕捉到祁渊凛眼里的失落,在想他要不要试着取悦一下祁渊凛呢。不过他的取悦只会是为了他自己目的,可不是为了哄祁渊凛。 休息了一个晚上,何宴礼感觉比昨天要好了很多,他下床走了走,没有了那种轻飘飘的绵软感,只是手上还使不出什么力气。 祁渊凛的卧室讲究的是整洁和昂贵,每个角落都打扫的很干净,而每样东西看着都很高档,没有零零碎碎的摆设,他的心思基本都在如何把黎家和谢家整垮这件事情上。 现在祁渊凛跟那两家斗得如火如荼,已经到了一方不覆灭不会罢休的地步。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何宴礼重新躺下后才说了声“请进”。一个中年男性beta走了进来,手里托着叠放整齐的衣物。 “您好,这是先生吩咐我为您准备的。我姓周,是祁家的管家。”周管家虽然清楚这只是先生养的金丝雀,态度却还是恭恭敬敬的。 说完他把衣服放到了床头,又说道:“午饭正在为您准备,您收拾好可以下楼来吃。” “能不能麻烦您把饭端上来?”何宴礼故意装作还很虚弱的样子,他现在就算好了也得装得不好,不然那些铁链子、手铐和止咬器就给他伺候上了。 “要是有粥的话,我只要一碗粥就行。”何宴礼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他需要吃东西恢复体力。 “好的。”周管家温和有礼地说道。刚刚先生下楼后让他盯着厨房做些易消化不油腻的食物。先生可不是个会关心人的人,更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如此一反常态自然是对这位特别的重视。 周管家在祁渊凛身边做事,谨慎不说还得到位,对于伺候祁渊凛这位金丝雀他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因为不清楚这位的性格,要是无理取闹的或者哭哭闹闹的,他就不好办了。 不过看何宴礼倒是很有礼貌很温驯的,他自然也愿意顺着他来。 不久后周管家端上来一碗燕窝粥,这燕窝是极品燕窝,这一碗的价值就够普通人小半年的工资了。 不过燕窝粥再昂贵,何宴礼吃了一些就吃不下了。等周管家收拾着碗筷离开,他看了看那些衣服,是符合他的尺码,已经洗好熨过了,面料都很舒适,价格不用想也知道昂贵到令人瞠目结舌。 他现在可以说是祁渊凛娇养的一个玩物,吃穿用度上都舍得给他花钱,当然祁渊凛这么有钱,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 何宴礼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着祁渊凛那件稍显宽大的睡袍,他关上灯又睡起了觉。 祁渊凛是下班后回来的,向周管家问起何宴礼的情况,周管家据实回答。当听到何宴礼是在房间用的饭,并且这一天连卧室的门都没出过后,他不禁眉峰蹙起。 他当然盼着何宴礼赶紧好起来,他还等着标记呢。不过他也担心何宴礼是在酝酿着怎么逃跑,譬如躲起来偷袭完他再跑之类,他一时心软没有把人绑起来,就相当于放任了他,要知道就算一只兔子急了咬起人来也是会疼的。 祁渊凛小心谨慎地推开了门,里面静悄悄的,淡淡的冰雪信息素的味道仿佛一缕暗香钻进了他的鼻孔。 抱着人睡了一晚,要说他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在竭力忍耐着,今天他把这些都抛到脑后,忙忙碌碌了一下午,这突然间闻到令他魂牵梦绕的味道,瞬间就被勾起了强烈的欲望。 他知道他已经对冰雪信息素越陷越深。祁渊凛打开灯,看到何宴礼乖乖地躺在床上,光芒映在一张苍白的脸上,从眼皮到脸色都浮着一层虚弱病态,嘴唇褪了颜色,像是一朵没精打采蔫搭搭的花。 而他让佣人准备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根本没有动过。 怎么还这么严重?祁渊凛心下烦躁,看着那张小脸不由地心里也难受。是他的玩具没错,也是他想捧在心尖上的人。 祁渊凛离开后,何宴礼把眼睛睁开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流转着冰冷的光芒,像是生出了根根尖锐的冰锥。 他不会再想着逃跑,因为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要难,而且就算逃出去了,后面还得逃,无休无止。 他晚饭没有起来吃,假装很嗜睡,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是祁渊凛的私人医生来给他看诊。 听到祁渊凛叫他,他缓缓睁开了眼,虚弱得手指头都懒得动。 这次祁渊凛叫的是他的全名,而不是“小东西”,其实到现在他对何宴礼的气基本都消了。 陈医生是个年轻英俊的Alpha,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内敛。他是信息素研究领域的一名专家,祁渊凛能请他当私人医生可不光是因为给的钱多,还因为他们是同学关系。 陈医生是个很专业的人,在进门前就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尤其是知道何宴礼的信息素连Alpha都无法拒绝,更得做好防护措施。 他将一个很大的医药箱放在桌上,先跟何宴礼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昨天给你看过一次,现在需要再对你做一遍检查。” “好的,麻烦了。”何宴礼乖乖配合,陈医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陈医生先检查了一下何宴礼的腺体,肿胀的情况有所削减,给抹了一点药。又让何宴礼伸出手臂来,给注射了一管有助于恢复信息素的药物。 他昨天已经给何宴礼做过细致的检查,所以今天只是简单看了看。用过的针管他不会随便乱扔,收到了药箱里,然后他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提着药箱往外走。 祁渊凛跟着一起出去了。 到了门口,祁渊凛就深锁眉头忍不住问:“以他的身体情况,要做个咬痕的临时标记还要等多久。” “祁总。”陈医生神色凝重,他可是信息素方面的专家,能令Alpha都着迷的变异体是属于高一阶级的,标记是不可能的,他怕祁渊凛会自食后果,在何宴礼咬了他之后就提醒过他,也包括昨天。 但显然祁渊凛已经对那信息素着了魔,加上他强烈的占有欲和极端的自负,还是不肯听劝。不过话说回来Alpha就是这样,想占有一个人做标记是本能。 陈医生张了张嘴,把劝的话咽了回去,说道:“恐怕还得三四天。” 行不行,等祁渊凛亲自体验一下就知道了。只是如果标记不上,这位顶级Alpha恐怕会十分疯狂。 这时候何宴礼正在跟系统进行交流,他记下了陈医生给他注射的药物的名字,是一大长串英文,单词都是专业术语,不过没难倒他。 “系统,能不能提供这种药物的提纯药物?” 〔没问题〕 “需要花多少积分?” 〔宿主,系统需要提醒您,注射这种提纯药物的话,恐怕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别忘了您刚刚因为信息素紊乱还在修养,其实Alpha根本无法标记enigma〕 系统的话虽然是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但话语里充满了对何宴礼的担忧。 但是何宴礼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祁渊凛总想着用标记征服他,那他就反过来用标记驯服祁渊凛。 三四天对于一个食髓知味的Alpha是个煎熬,只有何宴礼真正是他的人了,祁渊凛才会彻底踏实。不过陈医生既然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等着。 有了完整的计划后,何宴礼再面对祁渊凛时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如果他面上显露出来,那也是他装的。 临睡前,祁渊凛意兴阑珊地什么都没有做,他怕亲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只是把人抱得很紧。再后面他也没做过分的事情,因为自己已经绷成了一根细细的一撩拨就会断的弦。 何宴礼还是没有出过卧室,尽管他的身体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他要做个合格的被困于笼子的柔弱金丝雀。柔弱和乖顺得让祁渊凛无法再给他套上枷锁。 到了第三天陈医生没有来,说是不用再注射药物了,后面让何宴礼的身体自己恢复就行。那天晚上祁渊凛盯着何宴礼盯了好久,恶狼盯着散发着香味的肉一样,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而等到翌日清晨,何宴礼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满载欲望的泛着猩红的眼睛,都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 到此时祁渊凛的耐心已经耗得干干净净,他的欲望已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他就像是一个极度饥渴的人,再不饮水就要死了。 他迅猛地扑住何宴礼,疯狂地吸吮起那张甘甜如蜜的嘴唇。 还是以他掌控欲十足的姿势,双手跟何宴礼的手十指交扣,把人牢牢地按在床上,让人一点都动弹不得。 其实他哪里用得着什么绳索,他强壮有力的手臂就是最牢固的让人无法挣脱的绳索。 唇舌激烈的碰撞,发出暧昧的声响,何宴礼被亲得眼尾洇红,脸颊潮热,冰雪信息素随着他的情动从腺体冲出来。 而龙舌兰信息素早就铺天盖地,祁渊凛身体里血液流淌的速度特别快,是那么澎湃、滚烫,他早已淹没在翻涌的情潮里。 直到将那张嘴唇亲得成了红润润的潋滟颜色,祁渊凛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却又沿着脸颊亲到了脖颈,在雪白的脖颈上狠狠吸了一口。 两个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带着粘湿的汗意,而祁渊凛的胸膛丁寸不让地压在何宴礼身上。在他要标记的时候,他绝不允许猎物有丝毫的反抗。 而事实上何宴礼特别的乖,像是知道这是他逃脱不了的宿命,所以已经妥协。 祁渊凛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何宴礼既然配合,他也不会太强硬,于是松开一只手,用那只手搬过何宴礼的肩膀,将腺体露了出来。 已经不红肿了,微微有个小凸起,从那里正源源不断地释放出令人迷醉的香气来。 舌尖轻轻舔舐而过,祁渊凛突然想“真的没法标记么”。最简单的常识他当然知道,Alpha根本无法标记Alpha,但是何宴礼既然是个变异体,既然让他喜欢上了他的信息素,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标记呢? 作为最顶级的Alpha,他确实极度自负,他不太相信陈医生说的。 何宴礼还在等着祁渊凛一口咬下来,却发觉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不动了,于是他释放出了些信息素勾引他。 浓郁的香气顿时冲得祁渊凛神魂荡漾,那种把何宴礼据为己有任何人不能再觊觎的心理愈发强烈,尖利犬齿探出来,他照着腺体咬了下去。 疼痛让何宴礼咬紧了嘴唇,霸道的龙舌兰信息素蛮横进入体内,令他像是暴风骤雨中的一株不停摇摆的小草。 祁渊凛还是头一次标记一个人,松开牙齿后他紧张地看着何宴礼。何宴礼的表情很痛苦,这是正常的情况,两种信息素会在他体内先会冲撞之后才会慢慢融合。 “很快就过去了。”祁渊凛对何宴礼表现出了他他最大的温柔,他的唇舔去何宴礼腺体上溢出的血珠,又轻轻磨蹭着来安抚他。 何宴礼趴在他怀里,额头上汗珠直冒,其实他会这么难受是冰雪信息素正在绞杀龙舌兰信息素。 当祁渊凛咬他的同时,他就用两千积分跟系统换了提纯的增强信息素的药物,这里便捷到系统自打把药物注射到了他体内。 过了好久,祁渊凛感觉怀里的人软得像是一滩泥,把人抱着放到了他腿上。何宴礼与他对视的眼眸里流淌着温情脉脉的春水,手主动抚上了他的胸口。 祁渊凛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他享受得看着何宴礼把一张樱红嘴唇贴上他的嘴唇,细细密密地亲吻他。 喜悦像是滔天的巨浪划过心底,他甚至任由何宴礼搂住了他的脖子,像是缠绕大树的藤萝一样攀在他身上。 祁渊凛太开心了,以至于后颈上传来疼痛的时候,他先是怔了怔。暴虐的冰雪信息素形成摧枯拉朽的巨风,一下子把他卷了进去。 何宴礼的这点伎俩其实并不高明,但是刚好适用于祁渊凛,一个一门心思总想标记他的人,在自以为标记成功后肯定会放松警惕。 他同样不给祁渊凛反抗的机会,犬齿深深刺入,藤萝一样将人紧紧缠住,不过最终还是被祁渊凛挣脱开。 何宴礼倒在了床上,他的嘴角都是祁渊凛的血,眼眸是很深的暗红色,他讥讽地笑道:“祁总,不是喜欢标记人么,那么被标记的滋味如何呀?” 祁渊凛的脸成了铁青色,比起标记失败,被标记可是让他更受不了的。 第26章 ABO文 报复大反派,上手铐 何宴礼的状况并不怎么好, 使用了高提纯的增强信息素的药物无异于饮鸩止渴,他也只是在短时间内爆发了一下,之后信息素就混乱不堪地如同无数小刀在割着他的身体。 就像系统提醒的, 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祁渊凛的情况也差不多, 高大的Alpha被他拉下神坛,此刻的体内正在被冰雪信息素冲刷, 血流的速度很快, 心脏的跳动频率倍增, 他像是被高高抛在一个又一个汹涌的浪尖上。 信息素是很奇特的,当龙舌兰的信息素被冰雪信息素驯服后,它就会变得服服帖帖,哪怕主人现在是气急败坏,恨不得把何宴礼生吞活剥了。 何宴礼忍着身体的疼痛爬起来, 跌跌撞撞下了床,祁渊凛为他精心准备的东西放在一个保险箱里,密码么他知道。 书里面写到,当主角攻带着人闯进这里 来救主角受时, 主角受是被铁链拴在床上的,而打开铁链的钥匙就在保险箱里。主角攻逼着周管家说出了密码, 这才将人救了出去。 何宴礼输入密码, 成功打开保险箱,他看着那些铁链、手铐、止咬器等等, 目色染上冰冷的寒意。 想了想,他取了两个手铐,他还是比较讲道理的,祁渊凛给他用过什么,他就也给他用什么。 祁渊凛实在是搞不明白, 何宴礼连这个房间都没出过,他是怎么突然间说变强就变强的,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密码箱的密码的。 作为一个Alpha被标记是极大的耻辱,他为什么一定要追着何宴礼不放,就是因为一开始在汤泉会所何宴礼在他的腺体上留下了浅浅的牙印,做了个很浅的标记。 现在那狡猾多端的小东西又是骗他,又是给他做咬痕标记的,他怎么能不生气。 偏偏那冰雪信息素还在他体内作祟,带给他又痛又快乐的感觉。 “祁总,你准备好了么?”何宴礼知道大反派很喜欢说这句话吓唬人,那他也试一试。 祁渊凛于是看到何宴礼手里朝他晃着两个明晃晃的手铐,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戏谑玩味,眉眼锋利,压过璀璨星河。 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子,比之以前还艳丽勾魂,但是对他却带着满满的像要溢出来的报复。 可恶的小东西! 祁渊凛很想一把掐住何宴礼的脖子,但是气急攻心的下场就是更加的难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等级越是高,被标记时的感觉就越强烈,因为那属于两种特别厉害的信息素在融合。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宴礼先是把他的手拷上手铐,又把另一端拷在了床上,紧接着又笑着如法炮制,让他的另一只手也失去了自由。 这小东西记仇的程度跟他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祁总,好玩么?喜欢么?”何宴礼又爬上床,骑到了祁渊凛身上,手捏起祁渊凛凌厉的下巴,俯下身凑过来故意对着他的眼睛说着话。 祁渊凛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再怎样凶神恶煞都没有用,只能气呼呼地忍着。 但是何宴礼却得寸进尺起来,他好像有玩弄人的天赋似的,扒开了祁渊凛松松的睡袍,指尖抚上了他胸口的伤疤。 那可是祁渊凛特别敏感的地方。 “祁总,你说你堂堂的一个大总裁,怎么非要揪着我一个普通人不放呢。” 小小的指尖,对于祁渊凛滚烫的身躯来说就好似冰凉的玉,沿着他长长的一道刀疤轻柔划动,带起细细的电流,合着他体内的躁动,掀起滔天的浪潮。 “祁总,咱们现在好好商量一下可以么?”何宴礼刚说完就发现他说错了话,跟大反派怎么能用“商量”呢,应该用“求”才是。 于是他很快改口道:“不,是我求求祁总,祁总你能放过我么?” 祁渊凛气到快要吐血了,以前求他的,都是被他用脚踩着脑袋狠狠蹂!躏的,哪有过骑在他身上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这更像是在羞辱他才对。 并且何宴礼还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现在更可怜的是他才对吧! 祁渊凛忍无可忍地闭上了眼睛,不过何宴礼接下来也没有做什么,他只觉得身上一沉 ,睁开眼睛一瞧,是何宴礼趴在他胸口陷入了昏迷。 何宴礼做这些的时候抱着的是不顾一切的决心,随便祁渊凛把他怎么样,杀了喂狗也好,把他关起来折磨也好。 祁渊凛又煎熬了一会儿,体内的喧嚣渐渐平复下来,那意味着标记完成了,但是双手被拷住,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因为胸口郁结着火气,祁渊凛说话并不好听,嗓音是他都想象不到的沙哑。 “先生,快要到上班时间了。”周管家是见祁渊凛快九点了都不下楼,给他发信息又没回,才不得不来看看。说着话却被房间里的景象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如果说是祁渊凛把人锁在床上,他还可以理解,但是反过来他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钥匙在保险箱。”祁渊凛提醒。 周管家一点都不敢看祁渊凛,连忙去取钥匙。 要说祁渊凛最信赖的一个人就是周管家,他们从小就认识,周管家的父亲没退休前就在祁家当管家,当祁渊凛的父母惨死他流落在外时,周管家也没倒向祁渊凛叔叔那边。待到他回归,周管家就跟在了他身边,尽职尽责。所以他的很多事情都告诉了周管家。 周管家闻不到信息素,这便导致他没发现祁渊凛被标记了。如果是个Alpha一闻就知道现在祁渊凛身上除了他的龙舌兰信息素还混合着冰雪信息素。 他现在觉得自己太过一惊一乍了,怎么可能有人把祁渊凛拷床上,肯定是他自己让拷的,至于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当然是忘记拿钥匙了。 周管家失笑道:“你们以后再玩这种小情@趣的时候记得把钥匙先放好。” 情趣? 祁渊凛眉峰一耸,他一个没有谈过恋爱又专心忙事业的人根本没长过“情@趣”这根筋,他的那些铁链和手铐纯粹是为了囚禁人的,不过也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当做乐趣玩。 听周管家这么一说,他便想到当何宴礼的指尖从他的伤疤上划过时,如羽毛般轻抚,确实让他挺爽的。 戾气消了一些。再一看趴在他身上的人,脸色白得像纸,奄奄一息,那是拼了命也要反抗他。戾气散得干干净净不说,他甚至心疼得不得了。 一个Alpha被标记应该跟Omega被标记一模一样,他现在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何宴礼的行为,会顺着他,心疼他,依赖他……就是说他更加需要何宴礼的信息素了,甚至还渴望被永久标记。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就算他是顶级Alpha也没用,毕竟他才用他的极端自负自食了恶果。 祁渊凛伸手摸了摸何宴礼的脸,指尖微微一缩,好凉,就像是浑身放置在冰窖里一样。 他刚刚升起的要把人永远锁在他身边宠着顺着的想法,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火烛渐渐熄灭了,锁住了又怎么样又不喜欢他。 “你把他送医院吧。”祁渊凛强忍着极大的痛苦说道。 周管家这才发觉不对,他之前还以为何宴礼是睡着了。他看到祁渊凛的眼角红红的,像是从狠辣无情中生出了一缕柔情。 周管家知道祁渊凛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但他还是有所犹豫。 祁渊凛自己不送而且话语相当决绝像是以后何宴礼这个人就跟他无关了,不过他的表情又明显是舍不得。 “还有如果我以后哪怕拿着刀子逼着问你把他送到哪家医院,哪个病房了,你都千万不要告诉我。”祁渊凛又怕他会后悔,所以提醒周管家。 听了这话,周管家就完全明白了是就算不舍也得舍得,他赶紧通知司机备车。 这边祁渊凛把何宴礼扶起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张漂亮又苍白的脸越看越心疼,越看又越不舍,难受得就像是把他放进了熔炉里炼烤。 之后祁渊凛忽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柜里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置着一个小巧精密的环状仪器。 这个信息素抑制环是他托陈医生根据何宴礼的情况帮忙找的,比起阻隔贴可强了不知道多少。何宴礼的信息素紊乱,出门必须要用上阻隔药物或者仪器才行,不然信息素只要流溢出一点,被Omega和Alpha闻了就会乱了套。 他本来是打算日后等着带何宴礼出去时再送给他的。 祁渊凛撸起何宴礼左腿的裤管,在他清瘦的脚踝上把抑制器系上。也不知道陈医生什么眼光,居然选择了红色的,这样耀眼的红围着雪白的皮肤绕了一圈,很夺人的眼目。 “这个……”周管家很纠结,抑制器的价格非常昂贵,普通的都要好几万,更何况这个。他不知道何宴礼问起来他怎样说才能让人接受。 “就说是你充话费送的廉价款。” “……”周管家 祁渊凛没有自己去送,他的占有欲太强,多把人放在身边一分钟,他就可能在这一分钟内变卦。 接下来恐怕又得熬了,咬痕标记是可以随着时间消失的,一般的话半个月差不多,不过不知道被何宴礼咬了是需要多久的时间。 第27章 ABO文 何宴礼易感期来了 时隔多日, 何宴礼终于要回到他位于这个世界的家了,都坐上了公交车,他还是难以置信, 祁渊凛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 当他醒来时发现是在医院里, 旁边坐着儒雅温和的周管家,周管家很含蓄地说让他踏踏实实养病养好病就回家。 周管家对祁渊凛非常的忠诚, 没有祁渊凛的授意, 何宴礼离不开祁家。所以他就以为是祁渊凛终于想通了不要他了像垃圾一样把他丢了出来, 而周管家好心地把他送到了医院。 他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再加上他做的各种检查和用的药物,加起来花费可少不了,但周管家说这家医院的院长跟他很熟,他们家里人在这里看病都不花钱, 他谎称何宴礼是他的远房亲戚,医院也给免了费。 还有他脚踝处套了一个抑制器,周管家说是他充话费送的,他们一家都是beta用不上, 便拿给了他。 他故意把抑制器露给了护士看,轻轻松松戳破了周管家的谎言, 护士说像这么精密的仪器少说也得大几十万。 所以是祁渊凛让周管家把他送到的医院, 是祁渊凛掏的医药费,抑制器也是他买的。 在玩什么把戏? 何宴礼心中惶惶, 可祁渊凛却一直都没出现,直到他可以出院了。他拒绝了周管家开车送他回家的好意,只是不好意思地向周管家要了点车费,说以后还,周管家又说一点小钱而已不用还。 最后何宴礼还得让周管家用手机帮他查查回家的路线,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一个人可以穷到没有手机甚至一分钱都没有的地步。 公交车停下等红灯,何宴礼是靠着车窗坐的,他望着马路上拥堵的车辆陷入了沉思,他想的是难道一切就这样过去了? 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辉腾与公交车并排停着,坐在驾驶位的男人目光深深地遥遥望着何宴礼。傍晚十分的橙色光芒绚丽无比地落在那张神情淡淡的脸庞上,给他的眼眸度上了璀璨的光芒,给他略显苍白的脸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阳光有些刺目,何宴礼笑着用手遮了遮,于是男人便感到那唇角扬起的笑容像是蹁跹的蝴蝶朝他轻盈地飞了过来。 看得太入迷,以至于公交车往前面开走了,停在他后面的车按响喇叭催促,他才反应过来已经绿灯了,忙驱车跟上公交车。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骨节泛起愤怒的白,他穿着一套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很板正高雅,但是却不但没有打领带,里面的白色衬衣还解开了两枚扣子,凌乱中透出他的烦躁来。下颌线紧紧绷成了裁纸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眸里涌动着恐怖的风暴,脸皮子底下挂着一层乌黑。 谢珩这些天就像是被人拿着小刀一刀一刀凌迟一样难受。 那天祁渊凛把何宴礼从他的手上抢走了,那让他痛苦不堪。说要好好保护的人却没保护好,还让他落入了祁渊凛这种坏蛋手里。 想到接下来何宴礼会遭遇什么,他简直痛恨死自己了。还有他都知道何宴礼被祁渊凛囚禁在祁家,但他就是无能为力,那更是种要把他拉入地狱的感觉。 祁渊凛就是这么嚣张这么可恶,他就是要把人明目张胆地放在他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好安保,挑战一样看看谢珩有没有本事。 谢珩试着带人闯过,结果那边连枪都准备上了。他在外面守了好几天,同时联合黎家一起疯狂地狙击祁家。 一次惨痛的教训让他深刻明白,他只有把祁渊凛彻底打败才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人。 后来他放在祁家的眼线通知说人已经悄悄被祁渊凛转移走了,他又花了些时间才查到何宴礼被送去了医院。 他一直有派人盯着祁渊凛,祁渊凛没有去过医院,他便也没有去打扰何宴礼。他是觉得他现在像个罪人,什么堂堂谢氏的继承人、高级Alpha,却又是逼迫人,又保护不了人,他根本无法再面对何宴礼那双澄澈的眼睛。 但他又想看看何宴礼,便只能开了一辆最便宜的车,这样一路跟着。 到了贫民窟附近的车站,何宴礼下了车,那里有条泾渭分明的马路,一边是耸立的高楼大厦,一边是破烂的低矮旧楼。他寻着记忆往贫民窟深处的家里走。 谢珩把车停在了路边,巷子太窄,车开进去不方便开出来,巷子两侧是像鸽子笼一样密密麻麻的房屋,周围环境又脏又乱。这让他把眉头蹙得很紧。 这里鱼龙混杂,大多是些穷苦人,却也有犯了事的人躲在这里。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消失在水平线上,黑暗从四面八方包笼过来,这里就显得影影重重的很阴森。 谢珩看到何宴礼的身影钻进了一栋楼里,没过多久,四楼的一间屋子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他仰头瞧着,眼眸里尽是落寞和忧伤,正想离开却忽然瞧见窗子上映出的是两道身影。 眸子里顿时跳出一团火。 另一个人是谁他能猜到。 何宴礼到家门口时先仔细查看了一下,老旧的铁门是锁着的,许璨在拿到卖了他的钱之后肯定早离开了贫民窟,就是不知道把他家祸祸成了什么样。 在电箱上有备用钥匙,何宴礼取下来打开铁门,见屋子里黑漆漆的,他又摸索着按下电灯开关。 头顶上的灯泡亮起的时候,何宴礼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又用力的怀抱里。 “小礼,你终于回来了。” 微微哽咽的声音响在耳畔,何宴礼听得出来黎安有多关心多紧张他,他安抚地拍了拍黎安的背,“黎安哥,我没事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几次三番从魔鬼那里逃出来,就总是轻描淡写地用这句话糊弄他。 黎安的眼角闪烁着泪花,他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恨不得将他们的身躯融为一体。 “失而复得”其实是个既令人高兴又令人痛彻心扉的词,而他已经经历了好几次的失而复得,那颗心都痛到麻木了。 即使终于见到了,喜悦潮汐一样在心上涌过,也抚不平那累累的伤痕。 而何宴礼其实并不想见到黎安,这是他的自私,甚至可以说绝情。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好不容易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一点都不想再卷进任何纷争里。 于是当黎安说:“小礼,你跟我回家吧,以后让我来保护你。” 他无动于衷。 “黎安哥,你能松开我么?”何宴礼冷漠地说道。 他并不想伤害谁,但有些话说轻了达不到效果,当与黎安的目光对视上,他很平静地说道:对不起,黎安哥,我不想做任何人的玩具,也不希望有人来安排我的生活,所以请你还是离开吧。” 黎安怔了怔,他没想到会被拒绝,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听何宴礼转过身一声叹息散在微凉的空气中,“我真的很累了。” 这一句足够让黎安心如刀绞,他无法体会何宴礼身上发生的一切,所以无法再说服他。他默默地往外走,又默默把门关上。 当失魂落魄地走到二楼时,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令他怒火中烧,上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像是怀着深仇大恨似的。 谢恒俊朗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嘴角都渗出了血。 逼仄的楼梯里只有一盏半明不暗的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珩感觉黎安的怒火仿佛都化成了张牙舞爪的怪兽,他也只是刚转过头,“啪”,脸上又挨了恶狠狠的一下。 “谢珩,我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说过不要跟我说假话,但是你还是骗了我。” 黎安穿着华美的米色大衣,他的神色又冷又锋锐,像是包裹着冰凌的利剑,蓝色耳钉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 欺负他生病了就把何宴礼偷偷藏起来,还装模作样地骗他,不只是跟他说何宴礼回家了那次,还包括退婚的事情。他是急于摆脱跟谢珩的关系没错,可谢珩也一样,却还假惺惺地非得要他提出退婚,自己装成无辜的受害者。 真是恶心透顶。黎安想着又怒气冲冲地甩了谢珩一耳光。 都是有权有势的,瞒他能瞒多久,他不会查么。 “你是想尽快生米煮成熟饭是吧?”黎安揪住了谢珩的衣领,“说,到底对小礼做了什么?” 谢珩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发出一抹自嘲的冷笑。他一个高级Alpha却被一个Omega欺负成这样,估计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是不能还手么,他只是心甘情愿挨的打。 他是不够光明磊落,但是当一段感情让人钻了牛角尖,一切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谢珩没有说话,目光空空的,像是个任人随意摆布的木偶。黎安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子更是怒火中烧,“还有为什么又让他落到了祁渊凛手里?” 对此,谢珩更是愧疚到无言以对。 打也打了,黎安稍稍消了气,他懒得在谢珩这里耽误时间,松开谢珩正要往前走,手臂却被一把抓住了。 “能不能以后别来宴礼这里?”谢珩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小礼要讨厌也是讨厌你,他又不讨厌我。”黎安的目光满含讥讽,说完他就感觉谢珩抓着他的手猝然收紧,像要把他的手臂给扼断了。 谢珩抬起一双满含伤痛的眼眸,他可以默默承受黎安三巴掌,但这句话从黎安嘴里说得轻飘飘的,却沉重得一下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礼讨厌他 就像他是个失败者,他无颜面对何宴礼,而黎安却可以大摇大摆地去找何宴礼。 “是么,宴礼要是不讨厌你,你为什么出来的时候那么失落。”这句话不是问话,而是震耳欲聋的肯定。到了一定程度,谢珩也不想再忍耐了。 他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么,祁渊凛的等级比他高,可以揍他,凭什么连一个Omega都可以一而再地打他又羞辱他。 被他这样一说,黎安的脸色瞬间惨白,眸光冷泠泠地逼人。 楼道里顿时充斥起浓烈的火药味。 不过谢珩还是比较理智的,他把问题转移到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上,“我们现在先一起齐心协力的对付祁渊凛可以吗?宴礼他刚从医院出来,让他静一静。” 黎安先看了看谢珩抓着自己不肯退让半分的手,又看向谢珩阴暗凶狠的眼眸,扬了扬眉,“好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一松。 不过却是各有各的打算。黎安明白还不能跟谢珩撕破脸,否则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是祁渊凛的对手,现在先把祁渊凛打垮才是最重要了,没了这个隐患,才好去追人。 至于谢珩,他看出来谢珩对何宴礼很认真,认真到都使用了卑劣的手段,不过也对,都是要死要活的还讲究什么。 那么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其实有很多话要跟何宴礼说,黄毛还有几个人贩子被判了死刑,不过明年才执行,他叫人把那些人的下半身的玩意给废了,还打成了残疾。 还有就是他其实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他有没有回来。 他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谢珩跟祁渊凛在抢人,他只是叫人盯着,自己就干巴巴坐在这里等,跟丢了魂儿一样,一坐就是好久,以至于今天天黑了都忘记开灯,还吓到了何宴礼。 其实他莫名地相信何宴礼能回来,就像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地回来一样。 “现在可以放开了么?”黎安冷笑道,他觉得谢珩的手好脏,凡是对何宴礼图谋不轨的在他眼里都是禽兽,他可受不了被禽兽抓着。 谢珩瞧出他的嫌弃自己也嫌弃地松开了手,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两个人一前一后宛若陌生人一样出了巷子,到马路上找到各自的车开走了,却没有发现一辆别克的车主正在注视着他们。 黑色的大衣配着黑沉的脸,祁渊凛睚眦欲裂地猛拍了下方向盘,“可恶”。 他把人放了可不是让别人来献殷勤的,人这才刚回到家这一个两个的赶着就都来了。 人呀就怕嫉妒,而且他本来就放不下,那天他跟周管家说的很坚决,什么即使拿刀子逼着周管家也不要周管家告诉他何宴礼在哪家医院,但是没过两天,他就想出尔反尔了。 秘密弄了辆二手车,又穿得很普通,偷偷跟着周管家去的医院,偷偷在没别人在的时候看了看何宴礼,这次又偷偷地来了何宴礼家。 地址是他叫助理查的,反正周管家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祁渊凛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两个字,更不存在“拱手让人”这种行为。并且,都说他心狠手辣、阴鸷偏执,确实是有些东西是他就算死都不会放弃的。 最近他们三家斗得很凶,仿佛是三头互相撕咬的野兽,都已经咬得鲜血淋漓了。那两家没让他好受,他同样也没让他们好受。 祁渊凛将车启动决定离开。要说经过这一段他长得教训,就是他小看了何宴礼这个人,他把人攥得无法呼吸因此被反咬了一口,那他可以适当放放手,先全力以赴地对付那两家。 何宴礼估计着黎安是配了一把他家的钥匙,那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换锁。家里乱七八糟的,许璨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把他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卖了。 许璨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何宴礼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回到家首先就是收拾屋子,家里还有许璨不要的一些东西,让他统统给丢了。 接下来他开始适应贫民窟的生活,环境虽差,条件虽苦,但平静又自由。由于原主只是高中毕业,没什么学历,加上他迫切地需要钱,第二天他找了家饭馆打工,因为可以包吃。 何宴礼想着如果能这样等到剧情结束,他可以算勉勉强强完成了任务。 日子过了半月有余,有天早上他起床后发现腺体痒痒的,忙着去饭馆就没管,但那一天他总是心烦意乱,腺体还发起了烫。 何宴礼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的易感期到了。等不到那一天的工作结束,他跟老板说家里有急事需要钱,让老板给他把工资结了,之后请了个长假。 他买了些面包充当食物,剩下的钱能买多少抑制剂就买了多少。 根据以往原主易感期的情况,来势非常的凶猛,信息素近乎暴走失控,他在这期间会把自己关在家里,打了抑制剂不说,还要把自己绑起来,才能艰难地熬过去。 这就是Enigma恐怖的易感期。 而何宴礼由于使用过提纯的信息素增长药物,不仅使得易感期提前,还导致情况要比之前严重。 他将所有的门和窗都关好,有缝隙的地方找东西堵住。药盒上写着一次只能打一针,一天最多打三针,他先在手臂上打了一针。 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好似带着刀刃的乱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当药物进入体内,它们才暂时安定下来。 而第一天的晚上,他就打了五针,翌日清晨醒来,浑身汗湿得像在水里泡过,太阳穴处的青筋在不断跳动着,头皮仿佛在被极力拉扯着,让他想要发狂。 何宴礼哆哆嗦嗦地注射了一管抑制剂,当自己的手臂是木头一样,使劲扎了一下,却像没知觉一样只感受了一点点疼痛,不过这点疼痛也让他从麻木的折磨中分了下心。 实在是太难受了。特别渴望闻到别人的信息素,不管是Omega还是Alpha的。他知道两种信息素特别好闻,一种是淡雅芬芳的梅花信息素,一种是清新凌冽的冷杉信息素。实在不行,醇厚甘烈的龙舌兰信息素也勉强勉强。 好渴望,身体里像住着一只暴躁的饥饿巨兽,一直咆哮着想突破束缚的牢笼。 那牢笼就是何宴礼设置的,他决不能让自己成为信息素的奴隶。 等抑制剂的药效起了作用,信息素不再那么狂躁,他疲软地蹲在床下,想调一调脚踝处抑制器的档位,却发现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档位调到了最大。 摆在眼前的情况是第一天就如此难熬,而下面还有好几天。 简单吃了点面包后,他冲了个冷水澡,十一月的天气,皮肤爆起了层层粒子,但还是治标不治本,体内像有团烈火在烧。 他只好用绳子把双腿绕着小木床结结实实捆了好几圈,又用胶带把手腕处缠住,最后嘴里咬了一块湿毛巾,既保证不会咬了舌头,还能防止嘴里太干。 窗帘拉得不留一丝缝隙,何宴礼从屋内昏暗的灰熬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受伤的小兽一样时不时发出难抑的痛吟。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铁门突然被踹开,在静寂的深夜里,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哐啷”一声响。一伙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狭小的房间。 灯光亮起,映出黑皮那张胡子拉碴亡命徒一样的凶恶脸孔。 他脸上多了两道狰狞伤疤,密布着红血色的眼睛森然凶狠,“把那个小beta找出来,我要在这里把他剁碎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很长很锋利的是他们专门用来打架斗殴的刀。 自打窝点被端了之后,黑皮便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谢家和黎家都在找他,当他去向屠哥寻求庇护的时候,屠哥才告诉他他闯了多大的货,那个特等货竟然是黎家小公子。 屠哥都怕他在这里面掺了一脚会被谢家和黎家找麻烦,所以根本都不管他。而当初说好的祁渊凛要买下何宴礼和黎安的钱,屠哥说根本没给。 这时候就瞧出人心来了,究竟是没给,还是给了让屠哥吞了呢?不管怎样,他又只能认栽。 黑皮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根本跑不了了,在死之前他要拉着何宴礼这个小beta陪葬。 都是小beta,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黑皮早就盯着何宴礼了,但是他发现谢家、黎家还有祁家都在附近安排了人,他没有下手的机会,直到这几天不知道什么情况三家的人都撤了。 手下边把屋里打砸得七零八落,边气势汹汹地找人。 他们进门时的动静太大,何宴礼就算昏昏沉沉的也听到了。既然有人这么想惹一个魔鬼,那他就让他们尝尝后果。 胶带和绳索被他用蛮力挣开了,他在房门遭殃之前走了出去。 “你个小王八……”黑皮在看到何宴礼时舌头立时打了结,一股甜美的信息素蔓延到鼻尖,那是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一颗心一下子坠了进去,伤疤都泛起奇异的潮红。可那又是股很强悍的力量,压制得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到地上。 “你不是个小bete……”黑皮双目瞠大,瞳孔颤抖得摇摇欲坠,他很艰难地说着话,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在朝他招手,可不搞明白这个事情他又死不瞑目。 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击中下颌骨,骨头断了般疼,嘴里尝到了一股腥甜,眼前阵阵发花。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力量。 黑皮好歹是个中级Alpha,却像个小玩具一样又被按着一颗脑袋,“咚”地狠狠砸到了茶几上。 其他人都要吓死了,只见何宴礼杀神附体一样,眼眸猩红可怖,手上一下接着一下把黑皮的脑袋当西瓜似的要砸个稀巴烂。 对上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可以说直接让何宴礼易感期的暴躁翻了倍。他的恨、黎安的恨、原主的恨还有其他被祸害的人的恨,他要一并向他们讨回来。 他迷失在愤怒和 血腥的畅快淋漓中,哪怕他们向他磕头求饶,他也没放过。等到四周只剩下断断续续虚弱的呻?吟,他也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血液流淌的速度异常之快,信息素叫嚣的声音似要刺破耳膜,他浑身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渴求着被安慰。 嗅觉变得十分敏锐,可周围都是让人作呕的信息素,即使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饥不择食,但他还是遵循着自己的喜好。 视野偶尔陷入一种狂躁的模糊,又偶尔呈现一种渴望的清晰。他把门关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尚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出去 ,否则他这个发狂的Enigma会伤害别人,但他又实在难受,可有谁会主动来到这里给他安慰呢。 他痛苦不堪地用头撞了下墙,想着是不是昏过去就好了。忽然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何宴礼转过头,视线模模糊糊中看不清是谁,却先被一缕清新凌冽的信息素勾得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谢珩猝不及防地被扑到了门上,从他的角度看上去,何宴礼的眼里浸满了疯狂的欲望,直白地泛着渴求的湿热水光,眼尾和眼皮都染上了胭脂样的红色,一张脸好似被汗水洗过,皮肤莹白透亮,他就像是化成了一只要勾魂索命的美艳妖精。 是什么情况,谢珩在刚进来的时候就明白了。空气中那浓烈躁动的冰雪信息素似乎要将整个房子都掀了。 谢珩这时用余光扫了扫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更加心急火燎。上次他把何宴礼激怒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这些人却在何宴礼易感期的时候来寻事,自己找死是他们的事儿,最主要会让何宴礼狂化。 “宴礼。”谢珩轻轻唤他,同时把自己的冷杉信息素释放出来。他已经被何宴礼标记了,两种信息素实现了完美融合,他的信息素对于何宴礼来说是最好的安抚药剂。 像是快要渴死的人,何宴礼急促地吸着冷杉信息素,他还寻着本能地想凑近谢珩的腺体,只是谢珩又是一身郑重到禁欲的西装,严严实实的又繁琐地打着领带,急得他鼻子里发出了委屈的抽泣音。 谢珩很是纵容地让他胡乱撕扯着自己的领带,又一把粗暴地扯开衬衣,崩掉了两粒扣子,他自己则享受地沐浴在冰雪信息素里。 被标记之后,身体里的变化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让他更加渴求何宴礼的信息素,日思夜想的,坐立不安的,可偏偏他又惹得人生了气不敢在何宴礼面前露面。 本来还担心再见会是冷言冷语,不想却是热情似火。他的手箍上何宴礼的腰,让人能更好地贴合他,然后脖颈上传来的滚烫像是电流一样让他颤了颤。 是何宴礼在亲他,像个贪婪的又差劲的饥饿小兽,总是用牙齿咬他一下。而后又无师自通地伸出舌头来舔。那感觉痒痒的,又很舒服。 只是何宴礼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满意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松开手,便见人把他当一块美味糕点一样吞咽了一下口水,急得用力扯开了他的高定西装,又给脱到了肩膀处。 何宴礼要被谢珩的衣服气死了,他根本就够不到腺体。还有那领子高高的衬衫,让他当仇人一样全撕开了。 也不知道何宴礼是不经意,还是就是很会,反正不老实地抚摸上了谢珩腹部的肌肉。给人带来酥酥麻麻的同时,他自己也终于如愿以偿地亲到了谢珩的腺体。 谢珩还是头一次被人亲抚这样隐私又敏感的部位,美妙地像是飘到了云端。 只是这样暧昧火热的气氛却被一个冷漠的称呼打断了。 “谢先生,我……” 何宴礼被冷杉信息素安抚一番后自混乱中恢复了些理智,猛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全身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 他很自责很羞愧也很恨自己,怎么也沦为了信息素的奴隶。 哽咽沙哑的话语还有说了一半的话,令谢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稍微想想就能猜到何宴礼会跟他说“对不起”,那可是伤人至极的话,就像是把他的一颗真心血淋淋地从胸口掏出来,再扔到地上狠狠碾踏。 谢珩冷沉着一张脸,明显很生气的样子,他把何宴礼的脸捧了起来,让那张小脸包裹在他炙热的手掌间。 他轻吻那颤颤巍巍有些躲闪的长睫,吻过那泛红又潋滟的眼尾。 真是的,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能不继续下去,如果何宴礼身上的火小了,那他就给添点柴,让火烧得越旺越好。 “宴礼,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 在这上面,谢珩显然要聪明得多,他没有说“我喜欢你”这样沉甸甸的话,而是让何宴礼放轻松把这当成一段艳遇。 当然要先把人弄到手再说。 谢珩吻住了何宴礼那两片软软粉粉的嘴唇,很用力地吸了一口,顿时“轰”的一声,何宴礼压下去的躁动又炸开了,窜起熊熊燃烧的火苗。 他回应起谢珩的吻,吞咽下从谢珩唇齿间传来的香气。 “宴礼,你再忍耐一下,咱们得离开这里换个地方。”谢珩很想立刻就跟何宴礼滚到床上,但是这里东倒西歪都是人,不合适。 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连头给何宴礼蒙住,搂住肩膀带着人出了门。门外有邻居在探头探脑,他们被吵醒了,但没敢过来。 谢珩什么都没说,这些邻居都是beta,不会受到信息素影响,他们应该已经报了警。 下了狭窄的楼梯后,谢珩将人抱了起来,他很后悔今天没有叫司机,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好在何宴礼在路上没有闹,他只是趴在谢珩身上闻着他的信息素。到了之前何宴礼住过的别墅,谢珩已经通知了李管家,于是在李管家的迎接下,一路顺畅地把人带进了房间。 把西装外套掀开一看,谢珩心疼死了,何宴礼忍得发红的眼里泪汪汪的,绷紧的身体打着摆子,手背的血管凸起,嘴唇都咬破出了血。 “我先给你洗个澡。” 崩得太紧血液都不通畅了,用热水洗洗可以缓一缓。谢珩给何宴礼脱了衣服,当看到他细瘦脚踝上戴的抑制器时,刺激得他脑袋“嗡”地响了一声。 那么昂贵的东西出自谁的手不言而喻。 现在有了他,这玩意不需要了。谢珩摘下抑制器,扔到了一旁。 说是洗澡,可是何宴礼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冰雪信息素刹那间就将洗澡间添得满满当当。温暖的水流从头顶冲下来,还没半分钟,他便双手环住谢珩的脖子亲了上去。 谢珩特别喜欢何宴礼的主动,那样的热切、缠绵,他搂住何宴礼光滑的背,用更激烈的吻回应。 接吻时,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谢珩发现何宴礼被水打湿后的眉眼越发精致,黛色的眉,湿漉漉的圆润眼眸,还有红润的嘴唇,像是涂了一层釉彩,很是动人心魄。 而谢珩对于何宴礼来说也诱惑极了,凌厉俊朗的五官,肩宽窄腰的身材,他进来时还穿着衬衣,这样白色湿透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领口又凌乱不堪,无心插柳地十分性感。 简单冲了冲,又草草擦了擦,两个人亲着到了床上。对于在下面这件事情,谢珩也没怎么不好接受,毕竟他是被标记了,最主要他们的信息素那么契合,在一起一定非常美妙。 第28章 ABO文 永久标记 何宴礼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头脑中混乱一片,心跳声犹如擂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一些。黑皮带人闯进了他家, 他把人都收拾了, 然后谢珩来了,像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他把人按住……再之后他处在一种疯狂暴走的状态, 记不太清了。 何宴礼喘着粗气, 看清楚这是在谢珩的别墅里,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的信息素味道,还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当谢珩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何宴礼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肩膀裸露在被子外,圆润的肩头上有他咬出的清晰牙痕, 剔透玲珑的锁骨处有他吸出的红印子。现在何宴礼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他的气味,人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宴礼。”谢珩很想知道他们发生关系之后何宴礼的态度,只见何宴礼的长睫轻轻颤了颤,目光转向他, 神情里充满迷惘,开口问道:“我们睡了么?” “……”谢珩多好的脾气的人在一瞬间火都冒起了三丈。昨晚是对么疯狂, 多么火热, 何宴礼一改往日的可爱乖顺,到了床上热情无比, 动作也非常凶猛,这样说吧,还好他是个高级的 Alpha,但凡等级低了,他都承受不住。 处在易感期狂躁状态的人是不好安抚的, 他们一直折腾了好久,直到何宴礼得到了满足,浑身的戾气化了,他才平静下来睡着了。 可到了第二天,居然这样问他,一副忘得干干净净的样子。 谢珩实在哭笑不得,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本来正系着睡衣的上衣扣子,还剩下一枚,这会儿他不但不系,还给全解开了,亮出了他被吃干抹净的证据。 “这是……”气氛在此刻陡然凝滞,何宴礼瞳孔震颤,一张脸肉眼可见地红了个透,连耳尖都红彤彤的。 谢珩的脖颈上都是暧昧的红痕,线条流畅的腹肌上有一处像是把手放在上面用四个指甲掐出来的伤痕。 何宴礼的嘴巴张大,惊讶于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这时谢珩又冷着脸满含怨气地说:“要不要我再把腺体给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何宴礼羞惭地把眼睛捂住了,都已经铁证如山,他不会抵赖的。 谢珩走过来坐到了床边,目光落在何宴礼身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咽下了。他抬起手来,修长手指撩了撩何宴礼额角的头发,露出一块淤青来,问:“这里怎么伤的?” 何宴礼怔住了,对于有些事情他没有印象了,却又听谢珩说:“看着像是撞的。” 他这才有点想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我自己撞的,昨天……太难受了。” 然后谢珩沉默了一下,笑道:“你个小傻子。”说着话还揉了揉他的头,这个动作宠溺意味十足。 “起来去洗了澡吧。”此话一出,让凝固的空气又流动起来。 何宴礼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他把捂着脸的手放下,看到谢珩去了浴室,再回来手里拿了条浴巾。目光坦然,笑容温柔,“我去拿点药,你洗完澡我给你擦擦。” 出了卧室,谢珩吐出了一口混浊之气,眼眸眯起神色意味深长。其实刚刚按照一般的情况,他应该趁热打铁,让何宴礼对他负责才对,但是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他就不会再逼迫何宴礼。 反正他们已经做过了,食髓知味,他们的信息素完美融合,何宴礼在易感期这段时间会非常依赖他,想要他的信息素,想要跟他做。 相当于他们已经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什么样的抑制剂都没有一场欢爱来得效果好,何宴礼觉得舒服了很多,不过心底还是空落落的,像是缺少点什么。 他很快地冲了一个澡,裹着浴巾出来时,谢珩已经在等他,药膏都准备好了。 “来,坐下。”谢珩非常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取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就像他们是黏黏糊糊的恩爱小情侣似的。 对于这种细致地就像他什么都不会的照顾,何宴礼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谢珩对他实在太好了,无微不至又牺牲自己帮了他,如果昨晚没有谢珩,他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忽然想起来他们睡了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永久标记。 “你……你感觉怎么样……”何宴礼红着脸语无伦次地问道:“身体……” 谢珩站在何宴礼身后,擦头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皱了皱眉,苦涩的滋味嘴口里蔓延开来,“怎么说呢,某人的技术不怎么好,让我有点难受,不过鉴于是第一次,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何宴礼:这是在说什么,他问的不是这个。但是被说到技术不好,他并没有生气,脸红到滴血地说了声“抱歉”。 又捏着手指这次清楚地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标记。” 谢珩没有立即回答,他放下毛巾,拿起药膏来,挤了一点在指腹,又用指腹轻轻涂抹在何宴礼受伤的额头,让药膏化开。 “如果是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一次性?行为就完成永久标记的概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但是我是个高级Alpha,完成永久标记恐怕得需要很多次。” 谢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何宴礼却陷进了深深地的自责中,他没有因为没有标记成就沾沾自喜,对谢珩这样的人,但凡有这个心思,那他就是个人渣。 “可以了,换好衣服下去吃点东西吧。”虽说没有永久标记,但是谢珩感觉做过后他对何宴礼变得更加迷恋,就像此刻他看到晶莹的水珠挂到了何宴礼白皙的肩膀上,他便想给他吻去水珠,但他没有那么做。 何宴礼换好衣服下楼,李管家照旧对他彬彬有礼,拉开椅子让他坐。 “谢谢。”何宴礼回了个微笑。 其实他在谢珩这里挺自在的,还有饭菜同样丰盛,从来就没亏待过他这个吃货的胃。 饭快到一半的时候,谢珩说:“我今天会在家办公,你的情况不稳定,我还是陪着你比较好。 那种体贴让何宴礼不禁愧疚地想:你跟谢珩是什么关系,人家要这样花心思地照顾你。 吃完饭,谢珩的beta助理已经从公司抱来了一大摞文件在客厅等着,谢珩让把文件搬到书房,助理说还有好几项事务要跟他汇报。 “你在卧室休息,等我忙完去找你。”谢珩拍了拍何宴礼的肩膀,把他的情绪照顾到位。 何宴礼回到卧室就上了床,房间里和被子上有谢珩留下的冷杉信息素。他现在知道他感觉心里缺少什么了,就是冷杉信息素,不论洗澡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没有闻到这味道就不好受。 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何宴礼打开电视把注意力集中在画面上,可过了有半个小时,便感觉心头烦闷,体内的信息素蠢蠢欲动起来。 像是一种本能,他把被子团成了一个窝,这样在里面有安全感。可还是改变不了信息素作乱犯上的情况,它们叫嚣着不满,想要得到更多冷杉信息素。 “宴礼。”谢珩已经把能推的事务推了,可还是责任重大的被一堆工作包围,等他忙完来看何宴礼发现人闭着眼,已经咬着嘴唇在煎熬,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珩立即把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同时摸了摸何宴礼粉色的耳垂。 却没想到何宴礼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现在他的身体紧绷得特别敏感,任何一个碰触都能刺激得他起很大反应。 何宴礼睁开眼,视野里谢珩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好帅,灿若星辰的朗目中流淌着温柔的光芒,鼻子挺拔,略显纤薄的嘴唇亲起来…… 不行!他猛然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耻,可是下一秒那张令他想入非非的嘴唇就凑到了他面前。 何宴礼受惊之下往后仰,谢珩却又逼上来,他窝在被子里像个圆滚滚的球一样倒在了床上。 谢珩改变主意了,他不会等到何宴礼来主动找他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以何宴礼的性格,得是忍到极限实在忍不了了,那会很残忍,而且又稀里糊涂地做场爱过后什么都忘了,也没意思。 刚才何宴礼知道警醒自己那就是还清醒,而且既然他对自己有想法,那为什么不诱惑他呢。 谢珩抓住了何宴礼露在外面的脚踝,清晰地看到何宴礼瑟缩了一下,那脚型纤长漂亮,皮肤白得像是覆盖了一层雪。 他低头在他脚背上吻了一口,顿时何宴礼的脚趾头都羞成了粉色。 “别……”想拒绝,但从紧咬的齿缝间却飞逸出难抑的声音来。 “宴礼,我今天穿的是睡衣。”谢珩在添柴加火上特别有天赋,他趴到何宴礼的耳朵旁,说道:“撕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这句话实在高明,是在诱惑何宴礼,也是在邀请他,更是在告诉他昨天他是怎么撕谢珩衣服的。 谢珩的呼吸喷了何宴礼一耳廓,何宴礼紧绷的那根弦断了,就像个破茧而出的蝴蝶,他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展开美丽双翼拥抱住谢珩,嘴唇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对方的嘴唇。 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谢珩感受着他的热情索取,也品尝着他嘴上的甜蜜。 这一场欢爱,他要让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有多么缠绵悱恻,多么热烈似火。 何宴礼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现在的情况还不及昨天的三分之一,但他控制不住,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沉沦进去了。 落地窗外,初冬凛冽的寒风将湖水吹起了很大的浪潮,而屋子里却翻涌着澎湃的热浪。 第29章 ABO文 …… 云雨过后, 何宴礼筋疲力竭,气喘吁吁,信息素像是被驯服的野兽这回老老实实的了。 “宴礼, 我先去洗澡。对不住,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谢珩其实觉得刚做完就把人扔下不太好,但他没有分身术, 又不能不管工作。 谢珩亲了亲何宴礼的莹白的耳垂, 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 忽然被何宴礼抱住了脖子。 四目相对,谢珩的眼中跳跃起喜悦的光芒,他很喜欢何宴礼这样黏糊着他,依赖着他,却又不得不安抚着拍了拍何宴礼, “乖,我保证这次忙完后会一直陪着你。对了,今天晚上有个庆功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会让李管家给你准备衣服。” 何宴礼没有不懂事地缠着谢珩,他松开手臂, 躺回床上, 把脸对着窗外,等谢珩去了浴室, 他才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刚才他是头脑一热抱的谢珩,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怕离开谢珩的信息素? 何宴礼想不明白,他把心思转移到了谢珩说的庆功宴上。 根据剧情,在谢家和黎家联手对抗祁家的胶着争斗中,有一个关键的转折, 三家在一场竞标会上共同竞争一块荒地的开发权,一个比一个价出得高,把这块地捧到了天价,最后被祁渊凛拿下。 祁渊凛洋洋自得,却不知道媒体上提到政府要把这块地用做高端旅游的消息只是捕风捉影,政府真正要规划的是谢珩后面拍的一块地,一切都是谢珩策划的。 祁渊凛一下子赔了很多,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引起了集团里一些元老的不满。后面在谢家和黎家的动作下,这些元老跟祁渊凛决裂,暗中设计陷害祁渊凛,让祁渊凛腹背受敌。 祁渊凛最后破产 ,落得个卧轨自杀的下场。 庆功宴是谢珩在拍卖会结束后为庆祝打赢祁渊凛也为拿了能让他大赚一笔的地举办的,那就意味着何宴礼只要再苟一段时间,等到剧情结束,他就可以离开了。 没办法,除了死亡这种被迫离开的方式,便只有等一切尘埃落定,系统这时认定他改变了原主的命运,才会算他完成了任务。 不过他也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在这场庆功宴上,会有一个老熟人出现,就是许璨。原主的前男友,也是把他害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 许璨这时候已经通过注射Omega改造剂把自己变成了个Omega,还傍上了个上流社会的Alpha。生活跟他在贫民窟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许璨是个极度贪婪的人,当他在庆功宴上看到谢珩,像是苍蝇盯上了一块美味的肉,不吃到他不罢休。 书里面,谢珩是带着黎安出席的庆功宴,许璨这个恶毒受会千方百计地针对黎安,破坏主角攻受的关系,当然还少不了用爬谢珩的床这种下流手段。 现在是谢珩要带他去,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许璨的嘴脸了。 何宴礼感觉他在谢珩家就像只懒猫,除了吃好和睡足,还得让主人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心里发虚,可谢珩看他的神情就像他们是一对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爱人。 哪怕他穿个西装都得帮他系领带。镜子里的男人动作一丝不苟,眼眸里是脉脉的温柔和蜜一样的情意。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谢珩在套路他,当初说是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可后面又诱惑他,想让他一步步陷进去,但是谢珩是不是早已迷足深陷呢? 一想到这些何宴礼就心烦意乱,因为这个世界都是依靠信息素的结合,看似的真情实意都不敢当真。包括他自己,也要控制不住难以自拔地迷恋上谢珩了。 “看看怎么样?”谢珩为何宴礼打好领带,将他的身体扳过来对向镜子。 思绪被打断,何宴礼正好抛开烦恼,他倒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又不是没穿过西装,不过档次高的就是不一样,透着浑然一体的矜贵和精致,胸口戴着胸针,袖口别着袖扣,这些配饰都价值不菲。 谢珩却特别喜欢何宴礼这样子,头发自然蓬松只喷了点啫喱水,刘海遮住点额头,显得一张年轻的脸小又漂亮,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穿上西装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今晚何宴礼一定会是这场宴会上最瞩目的人。 谢珩又是一身高定,看着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出行上换成了一辆宽敞气派的商务车。 晚宴在谢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司机缓缓将车停在门口,谢珩率先从车上下来,非常绅士地绕到另一侧,给何宴礼把车门打开,同时把胳膊递了出去。 就这样,两个人挽着胳膊亲密无间似情侣一样往酒店走去。 忽然,何宴礼心底一沉,他看到灯影阑珊处挺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离得远看不清脸,但是谢珩却将胳膊抽出来改成了环住他的腰,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那是祁渊凛。 祁渊凛的背后是灯火辉煌的酒店,他站在一片阴影里,目光宛若毒蛇一样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竟然这么亲密!谢珩的手居然放到了那里!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祁渊凛很想把谢珩的骨头一寸一寸给捏碎了。 “祁总怎么到这里来了?不过我好像没有给你发邀请函吧。”谢珩主动朝祁渊凛走了过去,尽管祁渊凛一看就来者不善,但他也不是祁渊凛想捏就能捏的。 祁渊凛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他的目光环绕在何宴礼脸上,在想:究竟是被迫还是自愿的? 费了很大一番劲才把目光转向谢珩,冷笑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办的宴会,就算请我我也不会来。” 这时候何宴礼发现祁渊凛下颌处有一片伤,像是擦伤,结了疤。又听祁渊凛不无嘲讽地说道:“我是没想到你谢珩也挺会玩阴招损招的,好,我被你设计撞下山崖是我大意轻敌,但你抓了周管家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就在竞标结束的当天,祁渊凛知道着了谢珩的道气得咬牙切齿。那时车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一辆大型货车突然极速变道。为了躲避,他们的车冲出了护栏,摔下了三十多米深的山崖。 司机受伤比较严重,他和周管家还好,但他们刚从车里钻出来,就有一伙持刀暴徒想杀了他们。 逃亡过程中,他跟周管家走散了。等祁渊凛回到家派人去寻却没有找到,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周管家被抓走了。 听了祁渊凛的话,何宴礼脸色大变,书里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迷惑地看向谢珩,会不会他们这些人为了赢,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谢珩可以跟祁渊凛斗得你死我活,但周管家是无辜的,祁渊凛这人没什么软肋,他的父母早已过世,叔叔们又是被他残忍杀死的,要说有就是有着二十几年情谊的周管家。 谢珩的神色很坦然平静,“祁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你是有仇,但请不要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安到我头上来。” 祁渊凛还想说点什么,谢珩这边的保镖已经一拥而上,祁渊凛的手下也护主心切地冲上来。 “祁总,离这里三百米就有一个警察局,我想祁总你不想惊动他们吧。”谢珩透过攒动的人影与祁渊凛对视着,不慌不忙地说道。 祁渊凛暗暗咬牙,他当然不怕警察,只是就算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也没用,周管家可在谢珩手里呢。 指尖摩挲着檀木珠串,他把目光深深投向了何宴礼,而后唇角一撇,叫人都退了。 “宴会快开始了,咱们进去吧。”谢珩心情很放松,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好。”何宴礼点点头,没有追问。 作为今天的主角,谢珩刚一入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璀璨华美的水晶吊灯下,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将身材修饰得高大挺拔,他的五官线条凌厉,眼眸中浸润着成功者的锋芒锐气。 但大家很快又被他身边的人吸引了,长得非常俊秀,眉眼蓄着平实温和,不张扬也不做作,给人种静花照水的感觉。 何宴礼很有分寸感,他其实只想安安静静做个陪衬,可不想抢了谢珩的光环,但他跟谢珩一起来就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羡慕或者嫉妒。 现在谢家和黎家解除婚约的事情早已经公布在网上,因此大家猜测何宴礼应该是谢珩的新欢,不过谁也没有见过这张面孔。 “谢总,恭喜啊。”很快有几个人端着酒杯簇拥过来。 何宴礼很识趣地跟谢珩小声说道:“你们谈着,我去转转。” “好,不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谢珩这回光明正大将他的控制欲袒露了出来,但其实这是在告诉别人何宴礼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怕有那不识好歹的找何宴礼的麻烦。 何宴礼在心里叹了口气,谢珩总是在用他的知意、温柔、照顾和保护一点点地腐蚀他的心。 宴会场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而他像个无所事事的人,一边在食品区拿着各种美食吃,一边在会场里搜寻着。 过了一段时间,许璨才挽着一个老男人姗姗来迟。他的变化很大,但何宴礼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打扮得很光鲜亮丽,穿着名牌西装,戴着名表,中指上有一枚闪亮的钻石戒指。不过本来就身体不好,再服用违禁药物,那张脸不知道涂了多少粉,才遮住病态,乍一看还行,但细细看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人数稀少的Omega就是吃香,何况许璨还有些俘获人的手段。 何宴礼注意到许璨在看到谢珩时眼睛像黏在了谢珩身上,那就是要打谢珩的主意了。 按照书里的内容,许璨只是暂时委屈跟在老男人身边,他哄得老男人还没标记他,而来这场庆功宴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当老男人跟Alpha们聚到一起,他就会到Omega堆里打听谢珩的情况,当得知黎安跟谢珩的关系后会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陷害黎安泼他一身水,还故意气得黎安揍他一巴掌,他则哭哭啼啼、茶里茶气地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说被打是应该的,让在场的人都误会黎安。 不过何宴礼没有功夫跟他玩这种游戏,也不想猫逗老鼠似的消遣,他要一脚就把许璨像蟑螂一样踩死。 在许璨没有看到他之前,何宴礼朝谢珩勾了勾手,然后端着一杯红酒离开。谢珩知道他这是有事找自己,很快抽出身来跟了过去。 十分钟之后,何宴礼手里有了一张豪华套房的房卡,他乘电梯按照房卡的房间号到了二十层。打开房门后,坐在床上一边慢悠悠喝着红酒,一边等人。 另一边,当许璨收到谢珩悄悄递给他的房卡时,欢欣雀跃地一颗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他做梦都没想到谢珩会对他有意思,还无比直接地给了他房卡,想要跟他共度春宵。 许璨立马丢下老男人上了楼,只要他被谢珩标记了,他就会永远赖上谢珩。一想到谢珩那么英俊,那么富有,他便激动到要晕过去。 许璨的步子迈得都心急火燎,他恨不得马上跟谢珩滚到床上,但到了门口又装起了矜持,轻轻刷了房卡,推门进来。 “来了。” 许璨心跳如撞地紧张到没听出声音不对来,他故作羞赧地垂着头,拿着嗓子娇滴滴地说着 话,还小有心机地把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一点,“谢总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何宴礼毫不掩饰地发出一声冷嗤,“怎么,璨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爬谢总的床?” 没有什么比上一秒还飘忽忽在云彩上下一秒就狠狠摔到烂泥里更让人难受的。 特别是宣判他死刑的还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人。 许璨看到何宴礼还以为见了鬼,吓得腿发软地栽到床边,失魂落魄,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还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何宴礼蹲下身,让许璨能更清楚地瞧见自己。 他知道许璨不是那种做了亏心事会睡不踏实的人,他是个彻彻底底黑了心肝的,所以吓他只能吓一次,还得挑他在意的选让他痛苦的折磨他才行。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璨哥你就没闻到这个房间里除了你的绿茶味信息素,还有点别的味道么?” 何宴礼觉得挺有意思,许璨成了Omega竟然会是绿茶味,真是人如其味。 许璨是被吓到了,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他一听何宴礼提到他的信息素便惊恐地睁大了眼,因为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那只能是何宴礼不是beta。 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他跟何宴礼住了半年,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平庸的小beta。 再闻到那无比美妙的冰雪信息素,他的灵魂都发起了抖,成为一个Omega后,他能根据信息素分辨出对方的等级,而这个信息素绝对特别强。 那他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哪怕被那些恶心透顶的Alpha作践,哪怕拼了命都要变成Omega,一门心思地就想找个厉害的Alpha。 却原来被他抛弃的人就是,虽说没有钱,但能力摆在那里,迟早能让他过上好日子,最关键何宴礼对他太好了,是那种为他掏心掏肺的好。 许璨激动得脸上的脂粉裂开了,脸容变得扭曲,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何宴礼,眸底荡开悔恨的涟漪,不过泪花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说起来都是何宴礼瞒着他,早点告诉他他还会做这些么。许璨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咧开嘴一笑,刚想气气何宴礼。 告诉何宴礼谢家的继承人谢珩对他有意思,他手里的房卡就是谢珩给的。 何宴礼却先他一步说道:“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想必你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已经知道,谢珩今天是带着一个人来的,而我就是那个人。你的房卡,是我让谢珩给你的。” 许璨嘴角的笑还没绽开就成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像是被人一脚跺进了地狱里,他想攀的人早已经心属了何宴礼,而他别说荣华富贵,现在恐怕是连条活路都没有了。 许璨双膝跪地,热泪滚滚地抓住何宴礼的衣角,“宴礼,我错了,我是以为你出了事儿,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我才离开你的。” 何宴礼微哂,许璨也是刷新了他对绿茶的认知,都到这时候了还能死鸭子嘴硬。 他从许璨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步手机和一瓶药,那药身上连个说明都没有,那是因为是违禁药。 这一粒药就得上万块,许璨当宝贝一样随身携带。想的是如果有年轻富有的Alpha喜欢上他,他就随时甩了老男人,老男人给他买的名牌衣服和首饰都可以不要,但药他每天都得吃。在没把人搞到手之前,他是个改造成的 Omega这件事得先瞒着。 许璨急眼地想把药抢回去,但只是被何宴礼瞪了一下就不自禁地瑟瑟发起抖。他觉得何宴礼好可怕。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报警让你进去,要么你把这一瓶药自己吃光。” 这种违禁药有很大的副作用,吃多了会损伤脑部神经。倘若是一整瓶下去,不是猝死就是像书里原主一样成为没有思想的白痴。 他知道以许璨的性格,他宁可死也不会去牢里受苦,所以他会搏一搏,期待自己可以没事。 “会有人来盯着你。”丢下这句话,何宴礼出了房间。 许璨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阴影中站着一个有点佝偻背的人,从身形他就知道是被他欺骗的老男人。 门严严实实关上,不过何宴礼还是听到了一声怒不可遏的“贱货”。 一切都是许璨咎由自取,而大仇得报的何宴礼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稳稳落了地。 老男人是谢珩帮忙叫来的,不过何宴礼没有瞧见他的影子。酒店走廊里很安静,在他寻找时,听到从楼梯间传来了声音。 手抓住门把手正要开门的刹那,何宴礼的笑容僵住了,一颗心如坠冰窖。只听谢珩很是气急败坏地说道:“如果你再让人跑了,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从没有见过谢珩这样,一向温文尔雅的人,变得像头暴躁的野兽。 说完这句之后,那边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想了想才说道:“不能再把人关在那里,你把人转到兴安街上的瑞丽大酒店,警告黎安,不要再逃跑,不然就会找个Alpha把他给标记了。” 黎安!谢珩竟然抓了黎安! 何宴礼脸色发白地快速离开了这里,虽然他并不想相信谢珩会这么做,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为了赢,谢珩已经失去了他的底线。 他还奇怪呢黎家人作为谢珩的合作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来参加宴会,原来是黎安失踪了。 这样的话,谢珩不仅抓了黎安,周管家也应该在他手里。 何宴礼不会傻到怒气汹汹地找谢珩让他放人,谢珩的心思太重,也许还会把他关起来。 他要自己去救人,他不能不管黎安,而周管家在他住院期间一直有照顾他,知道周管家有难他就得冲。 挂断电话后,谢珩揉着眉心深深呼吸,等心底慢慢平静下来,他才出了楼道,脸上重新挂上温柔和煦的笑容。 “怎么样了?” 何宴礼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很解气。现在有人正在收拾他,过会儿我还想多陪他玩玩。” “别把自己累到就行。”谢珩掐了掐何宴礼的脸,眼睛里是满满的宠爱,“可我得去宴会上了。”他要在庆功宴上致辞,主持人已经发消息催了。 “嗯嗯。我完事就去找你。”何宴礼冲谢珩笑笑,乖巧得很,但是谢珩一转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没着急走,反正把人转移到瑞丽大酒店需要时间,他便把谢珩先稳住,给自己争取出时间来。 出了酒店,何宴礼找到他们来前坐的商务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司机正在玩手机,看到他一脸迷惑,他没有收到要用车的通知。 “兴安街,瑞丽大酒店。”何宴礼阴沉着脸一把夺过了司机的手机,他没有时间解释,在谢珩发现之前,他得尽快赶过去,所以只能委屈司机一下,“快开车。” 司机被何宴礼抓住了肩头,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他忙听话地驱动了车。 他们的车刚驶出去,一辆阿斯顿.马丁像是追随猎物的大猫悄悄跟在了后面。车里的男人一直阴鸷冰冷的脸终于缓和了一点。 何宴礼猜测着瑞丽大酒店应该是谢氏旗下的酒店,包括黎安之前被关的也是,这样祁家和黎家才不好找人。他现在知道了地点,但是还有个棘手的问题,人被关在哪个房间呢? “系统。”关键时候,他唯一能依靠的是系统,这是能最快知道问题答案的途径。 〔请宿主查收。〕系统高效率地给了他房间号,然后快节奏地扣了他一千积分。 行吧,何宴礼已经习惯系统扣积分时的不近人情了,但是能帮忙就是好系统。 第30章 ABO文 大反派的觉悟 车到达目的地, 何宴礼淡定地迈着轻捷的步子往里走,前台人员见他穿着矜贵,以为是客人, 还冲他露出标准的服务式笑容。 当乘坐电梯上楼时, 他感觉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又来了。其实为了保险起见,他出门前打了一针抑制剂, 不过看意思效用维持不了不久了。 易感期办事情就是麻烦, 何宴礼决定速战速决, 他敲响了六零七房间的门,等房门打开,他直接一脚把人拽飞。那可是一个身材十分壮硕的Alpha,却跌到地上后起都起不来了。 此刻信息素宛若是充满野性的烈马,在何宴礼体内嘶叫着, 他三两下又干翻了一个冲出来的 Alpha,又快速往四周扫了一眼。 这是一间套房,那么黎安和周管家应该被关在卧室里,这样比较好看管。 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何宴礼把Alpha摔到地上,大步流星奔向卧室。 房门紧紧关着, 他先小心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异样,才将门完全打开。映入眼帘的景象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周管家坐在床边,衣衫整洁,只是左胳膊上打了石膏。 “何先生?”看到他进来,周管家十分惊讶地站起身来。 现在不是寒暄交流的时候,何宴礼见他没什么事儿, 简短说道:“我是来救你的,现在外面的人都被我收拾了,你自己离开就行,我还要找另外一个人。” 刚转过身,却听周管家说道:“你说的是个Omega么?他不在这里。” 何宴礼闻言浑身一震,怎么会不在这里!却又听周管家说道:“我们前两天是被关在一起,跟这差不多的酒店里,可那个Omega逃跑了又被抓了回来。” “他们要给我们换个地方,我正准备被带走的时候,听到关着那个Omega的房间闹了很大的动静,然后那个Omega跑了出来,后颈上都是血,手里拿着个水果刀,说是再逼他就死在这里。后面的事情,我被带走就不知道了。” 何宴礼听着浑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往头顶蹿。 他想起了谢珩说的话——警告黎安,不要再逃跑,不然就会找个Alpha把他标记了。 后颈上都是血! 谢珩竟然真的这样丧心病狂、禽兽不如了! 何宴礼连呼吸都觉得难受,周管家不用他管,他自己脚步踉跄着往外走,看到一个快要站起来的Alpha,他一脚下去让人又趴到了地上。 “说,被你们抓来的Omega去哪了?” Alpha嘴角淌着血,“放走了……上面不想闹出人命。” 何宴礼缓缓抬起踩在Alpha后背的脚,他现在特别烦躁,很怕会杀人。 周管家看到他阴暗冷酷的表情都吓得打了个冷战,直到看到何宴礼离开,他才动了动发软抽筋的腿。 他的手机被收走了,不过没被扔。周管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联系祁渊凛,要告诉他自己没事了。等到找到手机开了机,拨通祁渊凛的号码,那边却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问:“何宴礼怎么样了?” 只这一句话,周管家就知道祁渊凛还惦记着人家。其实他有些左右为难,祁家对他们周家有恩,他才会死心塌地跟着祁渊凛,但祁渊凛有些事情做得确实过分,像强迫何宴礼这件事。 他在医院照顾何宴礼期间觉得这年轻人很不错,聪明又懂事,现在还知恩图报地来救他。 但他还是一五一十说了,他觉得祁渊凛已经变了。 挂断电话,男人的神色在寂静的车里流转沉浮。在一分钟前,他看到何宴礼走出了酒店, 站在空旷的地方有些迷茫,似乎是不知道去哪儿,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落寞的影子。 而后慢悠悠地漫无目的一样沿着路边走了。 祁渊凛现在很苦恼,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像野兽一样追上去死死咬住何宴礼不撒嘴,还是暂时放过何宴礼让他喘口气。 周管家说何宴礼的状态很糟糕,而自己恰恰是他最讨厌的人。 眼瞅着人离他越来越远,就要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祁渊凛面无表情地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对于一个一秒钟都会从他指缝间溜走的人,他当然得紧紧抓住才行,何况已经被谢珩抢了先,再让人走了,他不就成蠢货了么? 何宴礼只管无头苍蝇一样往前走,心里又烦又乱,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跟着他。等手臂被突然捉住,他才猛然惊觉地回过头,对上祁渊凛那张冷峻阴森的脸又是一愣,于是就给了祁渊凛机会,电光火石间往他手腕上扣了个东西。 何宴礼垂眉往手腕上一瞥,本就蠢蠢欲动的燥火一下子冒起三丈。可恶的祁渊凛竟然故技重施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这是又想把他抓回去。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报复折磨他。 然而下一秒祁渊凛把他的右手手腕亮了出来,上面同样戴着手铐,“不是喜欢以牙还牙么,我现在让你抓住,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何宴礼 他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从祁渊凛这个大反派嘴里说出来的话么? 还有那神情好奇怪,眉心绷得特别紧,目色凶狠,要不是从话语里听出来是在讨好,何宴礼会认为是在恐吓他。 所以就有种祁渊凛在逼着他要他把祁渊凛怎样怎样的感觉。 “你有病吧。”何宴礼脱口而出,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放在从前他可不敢说这话。 祁渊凛下意识地收缩了下瞳孔,又很快把锋芒敛了回去,板着脸当没听到。 “祁渊凛,你个变态,你给我解开。”何宴礼才不相信祁渊凛的鬼话。这副手铐是祁渊凛专门打造的,中间用两米来长的细铁链连接,书里面是他用来控制过主角受,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形影不离。 他都骂祁渊凛是变态,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了,祁渊凛只是嘴角抽了抽,不咸不淡地说道:“钥匙让我扔了。” 何宴礼无语到像个快要胀破的气球却又自己泄了气,因为书里主角受骂祁渊凛禽兽他都能云淡风轻的时候,就是喜欢上了。 而后狐狸很快露出了尾巴,祁渊凛抓住他的手臂,“咱们去车上吧,外面太冷。” 何宴礼恼怒地甩开他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便跟个大尾巴似的又跟上来。有路过的人盯着他们中间的链子窃窃私语,他还嘲笑了一句,“这是情趣,你们不懂吧。” 何宴礼简直要疯,他又折返回去,这样来来回回像把祁渊凛在当狗遛,他却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得寸进尺了。何宴礼停下脚步说道:“我要检查一下。” 祁渊凛耸耸眉,十分配合地张开手臂。他就当何宴礼是个发脾气的小动物,他就顺着哄着,随便他怎么样,只要人不跑掉就行。 何宴礼摸了摸祁渊凛的上衣口袋,看他淡然的表情就知道身上根本没有,裤子口袋连摸都没摸。 “你车在哪里?”何宴礼只能去车上看看。他现在浑身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一样难受,胸口又燥又热,他得赶紧找到钥匙跟祁渊凛这个混蛋分开才行。 这回祁渊凛带起路来,微微勾唇笑了笑。这不就快达到他的目的了么,刚刚让人上车不上,现在就要去了。他觉得他突然开窍了,果然还得是顺着哄着有用。 到了车跟前,他还把司机叫了下来,意思就是大大方方地让何宴礼找。 何宴礼被搞得信心都没了,胡乱找了找没有,气得一拳砸到了座椅上。 “开车。”他喘着粗气,报了一个地址,那是他家,他要回家找斧子,把链子劈了,要是可以的话,他更想连祁渊凛一起劈了。 祁渊凛毫不含糊,立马叫司机开车。等车行驶起来,何宴礼把脸朝向窗户外,两个拳头都紧紧攥着,他在竭力忍耐,他绝不能让祁渊凛发现他在易感期。 不过还是有信息素跑到了空气里,车内密闭,没有逃过祁渊凛敏锐的嗅觉。 很久都没有闻到这股甜美的味道了,只一点点就让祁渊凛乱了心神。在将何宴礼放走后,他不是没有试过忘记这个味道,但他被何宴礼标记了,被标记之后会本能地想念,而且时间越久越渴望。 提到这里就要说说,何宴礼给他留下的咬痕标记半个多月了都没消失。标记的意义就是告诉别人这是他所有的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是何宴礼的人了,虽然这话他并不爱听。 此刻终于闻到魂牵梦绕的信息素,祁渊凛贪婪地把它们都吸入了肺里。 “你没有戴抑制器么?”祁渊凛首先想到的是他送给何宴礼的抑制器,刚说出口又想到可能被谢珩发现给扔了。 祁渊凛咬牙切齿,像把谢珩咬碎了,然后又问:“怎么阻隔贴也没贴?” 何宴礼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对于他来说就算贴了阻隔贴、戴了抑制器也没用。 祁渊凛见何宴礼没说话,以为是不想搭理自己,便没再继续问。车开到贫民窟要三十来分钟,行驶途中,空气中的冰雪信息素不知不觉浓郁了起来。 这时候祁渊凛便发现了异样,等车停下,他注意到何宴礼脊背弯曲着,头都要抵到了车窗上,根本没发现已经到了。 “该下车了。”祁渊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温柔,他怕声音大一点会吓到人。 何宴礼连都没抬,没头苍蝇一样冲下车,祁渊凛被他拽得赶紧跟了下去。 他看着前面的身影,清泠泠的朦胧月光洒在身上,步子迈得特别急,相信要不是他们拴在一起,肯定会跑起来。 家里的门一推就开,何宴礼打开灯,那些人贩子早就被清理了,但屋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他猜到是邻居报了警,而他没有手机,警察联系不上他。 何宴礼想赶紧找斧子,但他一时忘了放在哪里了,正烦躁得不得了,却听祁渊凛说道:“你是不是易感期来了?” 声音很轻,却一下子炸在了他心头。 30-40 第31章 ABO文 第一个世界完结 何宴礼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 而祁渊凛说完话就从后面抱住了他,把下巴垫到他肩上,呼吸间一股热气拂过他的脸颊。 轻轻的, 好似羽毛, 却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一点,何宴礼就忍不住要挣开, 但那样的话, 暴怒之下信息素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相当于明明白白告诉祁渊凛他就是在易感期。 “没……没有。”何宴礼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我的易感期……还早着呢。” “原来是这样啊。”祁渊凛嘴上说着,抱着何宴礼的两条手臂却越收越紧,他早已经感觉到何宴礼的身体有多僵硬,那脖颈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既然对方死不承认, 那他就逗逗他。 房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头顶的灯泡好像是要坏了,偶尔会闪烁一下。何宴礼听到了清晰的吞咽的声音,然后他的耳垂就被叼住了。 为什么要用“叼”来形容呢, 因为祁渊凛实在太像一头危险的野兽。 他用他的牙齿暧昧地磨着何宴礼的耳垂,不紧不慢, 细细地轻柔地, 仿佛要一点点地品尝他的每一寸皮肉,一点点地把他给吃干净。 何宴礼体内的信息素被撩拨地沸反盈天, 他绷紧的心弦禁不住地乱颤,想叫祁渊凛滚开,但连话他都不敢说了。 殊不知他越这样,祁渊凛越肆无忌惮,他的右手抚上了何宴礼的腰, 当做玩具一样掌控在宽厚的手掌中,而后又意乱情迷地探进了何宴礼的衣服里,试图穿过皮带往下摸索。 “祁渊凛……”何宴礼实在忍无可忍,但他还没怎么挣扎,祁渊凛却已经松开了他。 一瞬间,冰雪信息素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汹涌涌地从腺体流淌出来。 祁渊凛的眼底浮着一层亮晶晶兴奋的色泽,他看着何宴礼,眉头蹙紧,眼神凌厉凶悍,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不过他只觉得像是一只被惹毛的还挺可爱的小兔子,那脸颊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红润的嘴唇上被他自己咬破了,渗出一点血珠。 祁渊凛的目光停在那粒血珠上面,好想给他舔去,他的脑海里不禁回想着这张嘴亲起来多甜多软多令人回味不穷。 下一刻,他便猝然抓住何宴礼的手臂把人往卧室里带。这是他惦记觊觎又得不到的人,既然老天给了他这样的机会,那当然就一个字“干”,多犹豫一秒钟他就是个傻瓜。 更何况刚刚在挑逗何宴礼的时候,他自己的火也起来了,再闻到这满屋子的冰雪信息素,那火就烧得更猛更旺,似要把整具身体都烧透了。 “祁渊凛,你干什么?”不过何宴礼可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地任他为所欲为。他反制住祁渊凛的手臂,又用手肘把祁渊凛抵到了墙上。 “卧槽。”祁渊凛在心底骂了一声,直到这时他这个顶级Alpha在力量对抗上被人占了上锋,他才醒悟何宴礼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只小兔子像是变成了庞然大物,在向他展示锋利的牙齿、暴虐的性情。 不过这股强大的力量是只有在易感期才能爆发出来的,而易感期是何宴礼的优势,也恰恰是他的劣势。 其实如果祁渊凛把他所有的力量都释放出来,他感觉或许能钳制住何宴礼,而他以往也习惯了把不听话的人揍趴下再狠狠蹂?躏。 但这次他眯起眼目光深邃地盯着何宴礼的眼睛,嘴唇张开,轻轻说道:“上床。” 还是霸道的好似恶魔一样的低语,不同的是他那能把人骨头捏碎的手此刻在何宴礼腰间游走着。先前何宴礼的束在腰带里的衬衣已经被他扯了出来,这次手便毫无阻隔地贴上了那光滑柔软的肌肤。 何宴礼像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力气跟着泄了。祁渊凛便趁此时将人打了包,往肩上一昂带进了卧室。 卧室一览无余,只有五六平米,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就占了一半的空间,旁边还拥挤着一张书桌。再加上一把椅子和一个简易衣架,便是屋里的所有家具,连个空调都没有。 祁渊凛注意到地上有凌乱的绳子和被扔得乱七八糟的用过的抑制剂,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竟然都用绳子都自己捆上了!那得难受到什么程度? 所以把人扔到床上后,他把自己的信息素放了出来。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闻到这味道忽然安静了下来。 在这一刻,何宴礼不由自主地顺从了本能,他从来没觉得这龙舌兰信息素这么好闻过,香醇浓厚,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他的鼻尖,钻进他的肺腑,与他暴躁的信息素紧密地融合在一起。 祁渊凛趁热打铁地把抱住何宴礼开始吻他,他不会什么技巧,不过当然怎么火热怎么来。他舔去了那粒血珠,又对着伤口使劲吸吮。 甜蜜与血腥相伴,是掠夺也是给予,缠绵悱恻又轰轰烈烈。 紊乱的呼吸,滚烫的温度,就在何宴礼的理智快要被情潮卷走的时候,他暼到了书桌上的抑制剂,是他之前剩下的,还有两支。 他在祁渊凛停止亲吻的时候猛然推开了他,竭力够向抑制剂。而祁渊凛看到这一幕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他还不如一枝廉价的抑制剂? 他又猛然想到了何宴礼和谢珩挽着手臂走在一起的情景,是那么的亲密,那么的叫人嫉妒。 还是说他比不过谢珩? 祁渊凛瞬间怒火中烧,男人一旦在上床的时候遇到挫折很容易就胡思乱想剑走偏锋,而他犯了同样的错误,一下子把何宴礼掼到了床上。抑制剂从何宴礼指尖擦了下,掉到了地上。 “你跟谢珩就行,为什么跟我就不行。是不是跟他做起来特别爽?”宛如一头疯狂的野兽,祁渊凛猩红着眼眸子,双手紧紧禁锢住何宴礼。 面对他的咆哮,何宴礼只是喘着气,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视野已经模糊了,血液流淌的速度特别快。 冰雪信息素瞬间暴走,何宴礼把祁渊凛掀下了床,自己翻身骑到了他身上,然后就开始撕扯祁渊凛的衣服。 “祁总,让我看看咱们在一起能有多爽吧。”其实何宴礼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就知道自己受不了祁渊凛总压制他,祁渊凛怎么对他,他就要怎么以牙还牙。 对于突然间处在了下面,祁渊凛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已经都这样了,而且规则上他是被标记的那个。 最主要他一开始怎么说来着,是不是要顺着哄着人家。 祁渊凛在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不过思考的能力很快被激烈的吻剥夺。 “小东西,以后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完事之后,祁渊凛亲吻着何宴礼的脸颊,就算□□得气喘吁吁还是一副凶恶霸道的样子。 不过下一句又柔软了很多,“要不要再来一次,陈医生说你的信息素太暴虐,不能忍着,否则会出人命。” 这才是他一定要跟何宴礼上床的原因。后来他又咨询过陈医生,把被标记的事情说了,陈医生可是信息素方面的专家,他查阅资料后说何宴礼这种变异的Alpha称之为enigma。 是特别稀有的物种,大概三四十年才分化出一个,而由于信息素过于暴虐还极其紊乱,在易感期时容易血管爆裂死亡,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及时得到安抚。 陈医生提醒祁渊凛,根据他对何宴礼的检查,要特别注意这次的易感期。 不过何宴礼阖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祁渊凛起来去洗澡,他们手上戴的手铐早已经解开了,钥匙其实就在他身上,只是没让何宴礼找到而已。 何宴礼在这时睁开眼,把剩余的两管抑制剂都注射到身体里,又从衣架上拿了衣服穿上,外面裹的是件棉服。他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门,低着头像个做了坏事的人。 天啊,他怎么又把祁渊凛给睡了。 大反派和主角攻本来就是死对头,这回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了。 出了楼道,凌冽的寒风灌进衣服里,把他吹了个透心凉,那棉服都穿了三年,一点都不保暖了。 不过被风一吹,他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他一直想做个跟他们毫不相干的人,过自己的日子,可其实他一直是个局中人。 就像是被他们争抢的一样东西,谁赢了他就归谁似的。谢珩算计了祁渊凛,谢珩暂时赢了便来这里找他,祁渊凛呢便想着怎么扳回一局。 何宴礼想到他跟祁渊凛在酒店外面碰到绝不是偶然,因为太巧了,那时他刚刚救了周管家出来,就像祁渊凛一直在跟着他。 这样一分析,他就成了一枚棋子,其实祁渊凛从一开始出现在庆功宴的酒店外目标就是他,是想利用他来找周管家,同时正好让他离开谢珩。 何宴礼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冷笑。他没有难过,这些只是祁渊凛的手段而已,而他本来就是自愿去救周管家的,他只是不想再处在局中,被他们抢夺。 突然,何宴礼感觉后脑勺抵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别动,再动我就打爆你的头。” 天已经蒙蒙亮,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当冰冷的手枪缓缓转到他的额头来,何宴礼看到了秦之学。戴着已经破了的眼镜,头发很长,都快遮住蝎子一样阴毒的眼,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像个叫花子,一看就是这段时间藏在贫民窟了。 “没想到吧,臭小子。”秦之学桀笑着抬眼看了看黑黢黢贫民窟之外的天空。就像这夜晚跟白昼交替的时候,他虽然像老鼠像虫蚁一样躲藏在这里,可他不会发霉发臭,他只是忍辱负重,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东山再起。 “好戏要开始了喽。”秦之学凑近何宴礼说道,满眼的疯癫之态。 贫民窟一向是Z市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每天都有打架斗殴发生,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尸体被发现,因为管理混乱人员复杂,警察查都不好查,所以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秦之学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两个Alpha,由于他们手里有枪,何宴礼没敢轻举妄动。他的双手被绑了起来,然后被带上了一辆破面包车上。 车开到河岸边停了 下来,天气还没冷到能结冰,水流很湍急,看起来特别适合毁尸灭迹。 “我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能耐这么大,把谢珩和祁渊凛都钓到了,我现在让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小时内分别准备十个亿带过来,要是慢一分钟我就剁掉你一根手指头。”秦之学斜靠在座椅上,手里把玩着枪。 他这段时间可没闲着,一直在暗中盯着谢珩,是谢珩让他秦家破了产,又查出了他们有偷漏税和受贿的行为,把他父母和涉及到的亲戚都送了进去,他也成了通缉犯。 然后给他看到祁渊凛和谢珩为了何宴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当然还记得是何宴礼毁了他的计划,才让他功亏一篑,最终成了这副德行。所以谢珩和何宴礼,他都不会放过。 何宴礼神色冷冷的,他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变态。他把目光投向了岸上,天空在一点点变亮,空气中氤氲着稀薄的雾气,轻纱一样模糊了视线。 “你希望是谁先到呢?”秦之学笑得诡异。何宴礼却冷哼了一声,他知道秦之学是想多了解一些,好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其实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没有想,他担心的是钱谢珩和祁渊凛都有,但秦之学会拿了钱就放人么。 一个小时的时间有点长,秦之学拿手机玩起了游戏,还不时看着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在试图击垮何宴礼脸上那层冷静。 “还有四分钟。”秦之学把刀子拿出来准备跺何宴礼的手指,但是这时车门拉开,负责盯着的Alpha说,“人到了。” 何宴礼被带下了车,又被带上栈道,这样背后就是河水,如果他双手被缚地掉下去,必死无疑。 第一个到的是谢珩,带十亿现金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带的是等价值的金条和一些珠宝,装在一个大包里。 “把东西放下。”秦之学用枪对准了何宴礼,他看着谢珩狞笑道:“拿钱拿得这么痛快,早知道我就多要点了。” 何宴礼遥遥望着谢珩,谢珩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像是一宿都没睡。 秦之学他们做事很谨慎,他的手下先搜了一遍谢珩的身,没发现问题,才把包拿回来,检查过后,朝秦之学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放人了么?”谢珩轻轻扫了扫何宴礼,见他没有受伤就放了心。他没敢跟何宴礼对视,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何宴礼知道了,他现在在何宴礼眼里就是个衣冠禽兽就是个伪君子。 “好啊,当然……”秦之学说着话突然把枪对准了谢珩。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谢珩弯下腰痛苦地单膝跪到了地上,秦之学吹了吹枪口,把话说完,“是不可能的了。” “别动。” 何宴礼看到谢珩腹部中枪着急,但是他的后背被秦之学的手下堵上了一把枪。 这时秦之学神色一暗,对着远处说道:“祁总也来了。”又拿眼示意手下去搜身。 祁渊凛比谢珩慢了一分钟,他同样提着个包,神色幽冷,因为他特别讨厌被要挟,尤其是用他喜欢的人要挟他。 他先看了看何宴礼,又看了看谢珩,露出一抹冷笑,把包往秦之学脚边一扔,“这是十二亿,给我放人。” 十二亿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准备出的最多的钱,也说明了他的策略,多拿两个亿,他的赢面会大。 “祁总真是大方。”秦之学皮笑肉不肉地说道:“不如祁总再给我十个亿,我帮你把你的死对头解决了。” 祁渊凛神情一凛。用十个亿换谢珩一条命,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确实划算,但是这个秦之学看着很不正常。 “没问题。”祁渊凛扬了扬眉说道,为了救何宴礼,他只能按照秦之学说的来。 何宴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秦之学跟谢珩有仇,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他看到秦之学把枪口朝向了谢珩,可是下一瞬他又突然移动手臂,对着祁渊凛开了一枪。 “不好意思啊,祁总,我又突然想到如果我要谢少再给我十个亿买你的命,他也是会爽快答应的。” 祁渊凛咬着牙,鲜血不断从胸口涌了出来。 何宴礼看出来秦之学就是在玩弄他们,他手里有枪,而祁渊凛和谢珩都是单枪匹马来的,现在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下一个该轮到你了,你说我这一枪是打你的头好,还是打你的这里好?”秦之学神经质地笑着露出发黄的牙齿,拿枪指了指何宴礼的胸口,他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中,现在Z市最有实力的两个人可都在他的手里,任他为所欲为。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不能伤害他。”虽然嘴角流着血,可谢珩的眼底却泛着一抹凶厉的猩红。疼痛让他的视野是晃动的,但他却牢牢地坚定地看着一个人。 他是他的Alpha,他疼他,宠他,爱他,他不允许他受伤,尤其是在他眼前。 冷杉信息素随着他的愤怒咆哮起来,那股压力让秦之学从心底到手指都发了抖,他怒不可遏却又狼狈慌忙地朝谢珩开了一枪。 下一瞬,他闻到一股暴躁至极的龙舌兰信息素,眼前一黑,像是被一头野兽扑倒,铁一样的拳头疯狂地对着他砸下来。 在祁渊凛的认知里只有他把人逼到绝境可没有人能逼他的份儿,要有他就让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快开枪啊。”秦之学大声吼叫着。 何宴礼看到秦之学的手下颤颤巍巍举起了枪,他猛然将人撞了出去,但是令他撕心裂肺的是,枪声还是响了起来。 开枪的是秦之学的另外一个手下。祁渊凛的背部中弹,但他还是恶狠狠地又揍了秦之学一拳。而此时的秦之学已经鼻青脸肿烂泥一样奄奄一息。 “都杀了。”他们怕被报复,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只是枪还没对准何宴礼,那手下的脑袋先开了花。 何宴礼震惊地看过去,晨曦微露,金色的光芒穿透雾气描绘在一个人的身上,他裹得严严实实,一条乳白色的围巾衬托着精致的脸容,眉眼冷峭,耳朵上的蓝色耳钉在阳光折射下璀璨夺目。 竟然是黎安。 他的手里稳稳当当端着一把枪。 何宴礼知道黎安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几乎什么都学,什么都要练到最好,在射击上把把都能十环,不过现在他拿的可是真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黎安身上,大家都知道他被标记了,那对于一个Omega来说,是十分耻辱的事情,特别是黎安的性子还那么冷傲,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河岸上的风很大,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得人的脸生疼,淼淼河水翻着白浪,浩浩荡荡地流淌着。 “小礼,你没事吧?”黎安走过来轻轻瞥了何宴礼一眼。 “嗯。”何宴礼迟钝应了一声,他看黎安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怕越是这样等情绪爆发出来越可怕。秦之学的手下已经被他用手肘按到了栈道的护栏边,枪掉进了水里。 黎安往狼藉的四周扫了扫,嘴角扬起一抹笑,那笑像是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雪花,虽然美丽,但还是有股寒意。 他一步一步走到谢珩面前。何宴礼的心扑通扑通犹如擂鼓,他知道黎安这是要找谢珩报仇了,却见他抬起空着的左手反手抽了谢珩一耳光。 不对!这一巴掌虽然打得狠,黎安的眼神也很冷,却没有那刻骨的恨意。 谢珩也发现了问题,他都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目色幽暗地死死地盯着黎安,一字一字说道:“你根本就没事。” 他说要找人标记黎安的话其实只是吓唬黎安,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过,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以为是手下人起了色心导致的,所以他还是把事情归咎到了自己头上。 “你应该说还好我没事,不然就不是只给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已经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黎安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不过我要不是装得被标记了,你又怎么会放了我。”当时黎安想的是他只要身在局中,就是他们撕咬的对象,所以他必须得从局中跳出来,做一个对他们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的人,这样才可以在祁渊凛和谢珩咬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收拾残局。 他是一个Omega,跟祁渊凛和谢珩相比,他的信息素对于何宴礼来说诱惑更大,但他的弱点就是被标记,一旦被标记,起码有段时间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他逃跑的时候找到了一把水果刀,等被抓回来后,他先用水果刀割破了腺体,然后给了那个来吓唬他的Alpha一刀,还在他的牙齿上抹了血,这样就造成了一副他被标记的假象。 “你赢了。”谢珩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他深中两枪,血液正在不断流失。输就输了,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只是想告诉何宴礼他真的没有那么坏。 抓周管家,他只是要暂时牵制住祁渊凛,他并没有虐待周管家,他安排给周管家住宾馆,还找医生给他治伤。 抓黎安……何宴礼只看到他怎么对黎安,却不知道黎安是怎么对付他的。黎安找了Omega来□□他。 在这场明争暗斗里,没有谁是绝对无辜的。 黎安又走向了祁渊凛,面对Alpha的杀气腾腾,他一脚踩到了他胸部流血的伤口上,用力碾压,“祁渊凛你个禽兽,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因为你和谢珩只知道争强斗狠,你们只会逼迫小礼。” 这话祁渊凛相信,Alpha本身就是好斗的,他跟谢珩确实不争个你死我活不行,而黎安这个Omega就聪明多了,他大多时候都是坐山观虎斗。 至于逼迫何宴礼……祁渊凛更心服口服,因为逼迫的结果是他成了被压的那个。 其实黎安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有跟祁渊凛和谢珩相抗衡的实力,他也知道何宴礼不是他们能逼迫的人,所以他一直相信何宴礼,在何宴礼面前也表现得善解人意。 “冷不冷?”黎安边跟何宴礼说着,边用枪托砸到秦之学手下的头上,语声亲昵,动作狠辣。 他先给何宴礼解开了绳索,那绳索用的是很粗的尼龙绳,何宴礼试过自己挣开却不行。然后黎安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给何宴礼绕到了脖子上,眸子闪闪,露出破冰般柔美的笑 。 何宴礼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在这场角逐中,不论是谁赢了,剩下的只有死亡,但他并不希望谁死。 虽然这是一本书,但他们经历的是真正血肉的疼痛。虽然他一直嘲笑这个ABO世界不会有真感情,但谢珩和祁渊凛刚才都在奋不顾身地救他。 何宴礼心乱如麻,心如刀绞,却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黎安。 “砰”的一声,惊得几只麻雀拍着翅膀四散飞走。 何宴礼吐出了一口血,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黎安,替他挡下了子弹。 有人大笑道:“我真要感谢你们啊,现在这么多钱都是我的了。” “砰”,他一枪解决了秦之学。他跟秦之学是一伙的,刚刚他被秦之学安排做接应,总是听到这边传来枪声,他不放心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最后给他捡了大便宜。 现在钱他都要,人他一个都不会留下。 何宴礼的视野成了血红的一片,他被激起了最狂暴的兽性,信息素翻涌着咆哮着带着粉碎的力量。他听到了黎安在叫他,但是说的什么听不清了。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这个混蛋。 作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会理解的有慢,但此刻有个信念在他的血液里流淌,就是作为enigma,誓死他也要保护他的Alpha。从他们的信息素融合到一起时,就有了这么一层有些荒谬的意义。 何宴礼将秦之学的手下一起扑到了河里,没入水中的那一刻,冰凉刺骨的河水顷刻间将他包围,他的血散在水里,染红了一大片。 身体在不断下沉,意识在逐渐模糊,但是他怎么感觉到被抱住了。 竟然有人跟着他一起跳了下来! 不过是谁他无法知道了,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正在帮宿主屏蔽痛感〕 〔扣除五百积分〕 〔正在帮宿主修复意识〕 〔扣除五百积分〕 何宴礼的灵魂处在了一个漂浮状态,他第一时间就想感慨幸好留下了一千积分,不然还得品尝死亡的痛苦。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听了这话何宴礼有点懵,他的任务完成了么? 他可没苟到最后就死了! 系统无比迅速地发来了一串数据。 〔主角攻好感度:10000+,主角受好感度10000+,大反派好感度10000+〕 10000是能统计的最大值,所以加号是无限的意思。 这数据代表着他虽然还是死了但是跟原主的死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成就上呢”,何宴礼问的是在改变命运基础上的附加情况,他到现在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这回系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显示了个〔……〕,可是成就却给了他最多的那一项。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穿越到下一个世界〕系统再一次提问。 何宴礼沉默了,穿越到什么世界是早就安排好的,只有一路通畅的完成任务他才能回去,当然如果任务失败他也可以回去,可是他选择做特工是为了拿到奖品,用奖品救一个人的命。他是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 “我想先问一下,下一个世界是什么等级?” 系统早就准备好了传送门,自然对世界的等级也有了把握。 〔S级〕 又是一个S级。何宴礼问这个问题只是想提前有个准备。 他闭上眼睛,传送只是一刹那的事情,等进入到新的身体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宴礼,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 本是一句祝福,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因为这正是原主噩梦开始的时候。 司家是个受到诅咒的家族,家里的成员都有第二个形态,兽化形态,随着年龄的增长,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而解咒需要的是魔族的血。 原主表面上是被司家收养的孤儿,一个正常人,但实则拥有最纯正的魔族血统,只是被封印了。 司家人收养他的目的就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用他的血解除诅咒,最后原主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第32章 被诅咒的家族 他是金发红眸的魔族 “宴礼, 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 轻柔的声音将何宴礼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惺忪眼睛,一张英俊的脸猝然闯入视野。 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 正俯下身瞧着他, 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何宴礼凭借原主的记忆判断出这是司家的大少爷司纪臣。司家人都有着非常优越的基因,书中写道他们的祖先曾经是神族的一员, 因为玷污了神女, 才被剥夺了神籍, 又由于受到神女诅咒,他们会在成年之后演化出兽类形态。 司纪臣的五官俊美凌厉,浓密的眉,深邃的眼,肤色是令人羡慕的冷白色调, 没有一丝瑕疵。 不过像何宴礼这样与他近距离对视着,能看到司纪臣的眼眸其实是深褐色的,尽管里面荡漾着清清浅浅近乎迷人的波光,但眸底还是有股阴暗冰冷似毒蛇一样的光在闪动。 那是兽化的显现。 今年司纪臣已经二十五岁了, 年龄的增长对于每个司家人来说是件恐怖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兽化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直到某一天完全变成兽的形态, 再之后他们作为人时的记忆、人的能力会一点点消失,最后彻底跟兽没有什么区别。 根据司家的规定, 一旦血液中的兽化数值达到了某个指标,便会被禁止外出,毕竟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还是普通人,作为潜藏的异类,他们不能被发现。如果数值再增加到下一个指标, 便会被送到某一个地方关起来。 司纪臣的情况快要到第一个指标,他现在有在服用司氏集团研发的延缓药物。为了拯救家族,司家开办的是医药企业,并且一直秘密在做基因方面的研究,不过最多研发出了延缓的药,想根治还得依靠魔族的血,还必须得是血液正统的魔族才行。 那药起到了一定作用,却也有副作用,失眠、焦虑、做噩梦,从某种程度讲像饮鸩止渴,只是让这一阶段变慢,却会加速下一阶段,因为心慌焦虑正是兽化的加速器。 司纪臣现在是作为集团的副总在管理着公司,由于司家人体质的特殊性,如果某个人的情况不适合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他的位置会通过投票的方式选出接任的人,而司氏的总裁也就是司纪臣的叔叔司默在半年前莫名其妙失踪了,人没有找到无法向大众交代,他便被推举出来暂时管理公司。 如今司纪臣便面临着被赶下台的危机,司家祖先为了血脉的延续,要求多多繁衍后代,这样形成了一个很庞大的家族,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着他的位置 。 所以,司纪臣是最迫不及待想饮用魔血的那个,不过必须得等到原主十九岁才可以。 原主是在五岁的时候被司家收养的,他是司家被诅咒之后这么些年来找到的血液最纯正的魔族。 根据历史描述,魔族在早些年跟神族的战争中落败,族内又起了内乱导致分崩离析,只有少数魔族存活下来,混在普通人当中苟且偷生。 因此能找到一个魔族很难,找到血统纯正的更难。 原主没有父母,他一直生活在孤儿院,由于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暗红色的眼睛,一直被当做身体有病,小朋友们都厌恶他,也没有人愿意领养他,但其实那正是魔族的象征。 只不过他的力量被封印了,估计是父母怕他使用力量后暴露身份。至于原主之前发生了什么,家人又在哪儿,书里没有交代,毕竟原主只是个小炮灰,而他的生日是司家人用法咒测算出来的。 原主来到司家后,被养父母和三个哥哥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宠爱。在这十四年期间,原主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庄园别墅,他们给的理由是原主的长相不合适去学校,怕他受到欺凌,然而不让他接触别人,只是不想生出枝节,只是想牢牢掌控住原主。 原主被养得性情娇软,懦弱爱哭,又依赖性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身边有什么不对的。哪怕他被养母不小心化成的硕大蜘蛛吓到,也被轻易以做了一场噩梦哄骗过去。 他一直生活在谎言里,从家人的爱,到养父母的“去世”,再到十九岁大家的生日祝福。 魔族的力量存在于血液里,十九岁之前的血是不成熟的,即使喝了也没有用,只有到了十九岁血脉觉醒,才有了真正的力量,而封不封印的不会影响喝下去的效果。 在这一天晚上,鬼魅魍魉现出了原形,一切的美好彻底化成了粉末。 他被关进了黑暗的地下室,成了司家人的供血器,而他只会以泪洗面。 书的最后,司家的诅咒解除,包括说是去世实际是化成兽形的养父母也变回了人。并且喝了魔族的血后他们不仅容貌都有了变化,养父母年轻了很多,三个哥哥更加精神帅气,力量还增强了。 司纪臣作为主角攻,成为了司家永远撼不动的掌权人,还迎娶了有着神族血脉家世显赫的主角受,而原主这个炮灰却在地下室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在司家人的认知里魔族本来就是邪恶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对待原主,他们都没有一丝的愧疚之心。 这时候的司纪臣穿着一身名贵得体的西装,他是要准备去公司的,临走前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来看看养弟。 却发现一夜之间,他这个养弟变得更好看了。 这就是血脉觉醒的力量么? 魔族跟神族一样,血脉越纯正,地位越高,相应的体现在容貌上越俊美。 司纪臣感觉以养弟的情况如果放在古时候,他的地位会非常高,或许是魔族的王子。 那灿金色的垂到肩际的头发华丽的锦缎一样柔顺耀眼,因为刚刚睡醒,一双与众不同的暗红色眼瞳还朦朦胧胧,美丽到勾人魂魄,白皙细嫩的脸颊飘着一层红晕,嘴唇在被吵醒不开心的情绪中轻轻嘟起,宛若一块送到眼前的小蛋糕,叫人忍不住想吃一口。 司纪臣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渴,他在想这样漂亮的魔族只喝了他的血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对于美丽又邪恶的东西玩弄他让自己快活不是更好么? 他之前也总忍不住冒出这种想法,不过刚露了个头就被他恼怒地压了下去,就怕这么多年的辛苦经营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泡了汤。 但是今晚美味的鲜血会像献祭一样盛满他的酒杯,床上再多一具秀色可餐的躯体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你讨厌,我还没睡好呢。”何宴礼冲司纪臣发着小脾气,说完又阖上眼睛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思绪被打断,司纪臣笑道:“你个小懒猫只知道睡,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生日就生日,又不是没过过。礼物给我放好,我醒来后再看。”何宴礼不耐烦地打发着司纪臣。 原主就是被娇惯长大的,任性、跋扈,还经常跟司纪臣这个大哥撒娇,所以何宴礼得扮演好,不然被发现异常,都不用等到晚上立刻就会被放血。 跟何宴礼猜的一样,司纪臣早就买好了礼物,是一款最新出的游戏机,他往年买的礼物也都差不多,看似很会用新鲜玩意哄人,其实都没用心。 一个魔族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 将礼物放在床头,司纪臣赶时间去上班便离开了,关上门的瞬间,眼里的温柔荡然无存,涌起层层叠叠的冷意来。 他无比厌恶今天去上班,就算去了他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因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何宴礼鲜美的魔血,还有那张诱惑到不得了的脸。 越是浮躁,眸子的寒意越深,好想伸出无数贪婪的触手伸进门缝里把人捉出来,现在就解决了。 “大少爷……”迎面走来的佣人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司纪臣这才收起邪恶想法,大步下了楼梯。 司家的佣人都知道司家人很古怪,也知道关于司家的秘密,不过他们跟司家签了契约,会世代服务于司家,替司家保守秘密。 这时何宴礼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妖异又冷静,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舒适的大床,华丽宽敞的房间,处处都是玩具,各种精美的手办、毛绒玩偶、游戏机等等,却没有电视和手机这些可以让他了解接触到外界的东西。 所以这里跟华丽丽的牢笼没什么区别。如果想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司家的庄园别墅是一座上个世纪的意大利风格的建筑,面积特别大,坐落在半山腰,周围没有别的人家。 另一方面原主已经完全兽化的养父母并没有被送走。司纪臣伪造了他们是车祸死亡,还举办了葬礼,蒙骗了其他司家人,这样把他们留下来,让他们看着原主。 想到今天晚上就要被司纪臣放血,何宴礼一个头两个大,不禁想骂S级的任务就是难。 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救自己的办法就是解开魔族封印,不过书里根本没有提到过怎么解,唯一有可能的是去司家的禁地看看,那里有些古老书籍,不也也意味着危机重重。 但再危险也没司家的这些变态危险。倘若今晚他被关进了地下室,那活的几率就很渺茫。 司家的另外两个儿子正在读大学,到了周末会回家,那样满足三个吸血鬼,他会非常虚弱。 第33章 被诅咒的家族 银发蓝眸的狐狸男受 何宴礼起床的时候发现他的左脚踝上戴了条蓝色的电子脚环, 那是原主的养母送的。 养母在原主第一天进司家时,为欢迎他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便是脚环,说是最时尚的饰品, 原主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戴上后还收获了一波夸赞,但其实那脚环是个脚镣, 可以定位, 只要原主离开别墅, 便会触发警报。 后来随着原主长大,养母每隔几年又会送给他新的脚环,样式越来越美观,也越来越精密。 所以,原主收到的这么多的礼物, 要么是随意敷衍他的,要么就是别有用心的。 何宴礼洗漱完换上衣服,他把司纪臣送的礼物拆了,爱不释手抱着下楼用早饭。 样子总是要装好的。 司纪臣离开之后, 偌大的家里除了他便只有固定的几名佣人,以及那两只不知道潜藏在哪里的兽化养父母。 司家的管家是个身材比较臃肿的中年女人, 姓吴, 大家都叫她吴婶,做事严谨又周到, 话很少,为人温和却从来不笑。 “吴婶,今天的早餐这么丰盛啊。”何宴礼对着一桌子的菜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吴婶却一板一眼很像是汇报工作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今天是小少爷您的生日。” “谢谢吴婶, 辛苦你了。”何宴礼坐下来开开心心享用美食,等吴婶一走,他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吴婶对这里的一切表现出的是心知肚明的淡漠,什么都清楚,却只袖手旁观做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也就是说他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他知道佣人都跟司家签订了契约,他也只是试试看,本来就没有抱有希望。 佣人不会干涉他的活动,何宴礼吃完饭后四处走了走。 这座庄园别墅里面是宛若宫廷似的豪华,金碧辉煌,可外面却截然不同,显得很阴森。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阔叶树木,遮挡得这里透不进一丝阳光。 秋日的花园光秃秃的,只剩顽强的杂草,精美的石雕喷泉更像一个无用的摆设,一眼扫过去,哪里都很荒败。 当司家父母还“在”的时候,情况可不是这样的,司母每天都会侍弄她喜欢的花草,花园里生机勃勃,司夫则去喂他养的牛和羊,兴致来了还会在自家鱼塘钓鱼。 何宴礼慢悠悠踱着步,往林子里走去,树木都十分粗壮,比这栋别墅还古老,地上金黄落叶铺满,踩上去软软的。 走了一段,他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四周围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透着诡异的寂静。忽然,他脚下踩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低下头剥开树叶一瞧,居然是一截森然白骨。 何宴礼的脊背顿时窜起一股凉意,不再往前探险,抻着手臂一边假装锻炼一边往回走。 也许现在那已经兽化的司家父母就潜藏在哪里把他当做食物一样死死盯着他呢。 为什么司纪臣在父母“去世”后辞了一些佣人,只留下最衷心的?为什么他让养殖场、鱼塘、花园都荒了? 说是伤心难过没有心情,其实是让他父母好隐藏起来,如今这林子已经是那对野兽的领地。 不过好在他们应该还保留着人的记忆,没到胡乱屠宰的地步。 何宴礼回到别墅,佣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着,他上了楼。 别墅特别的大,一共四层,还有地下室,一直有很多房间都空着。佣人们住在一楼,司家父母以前住在二楼,现在房间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何宴礼以及司家三兄弟住在三楼,四楼便是所谓的禁地,现在只有司纪臣可以上去,连司家那两兄弟都不行。 何宴礼走到三楼,又往上走了半截,看到前面有一堵厚重的铁门,铁门上了锁,钥匙被司纪臣随身携带。既然是禁地,那不可能让他轻易进去。 他回到自己房间想办法。卧室除了连着衣帽间,还连着一间画室,这些空间便是原主日常活动的地方。 原主之前有家庭教师,不过等把高中知识都学完之后,便不好请了,他每日呆在家里,不是玩玩游戏便是作画,他画画能画到连饭都忘了吃。 何宴礼来到画室,他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去禁地,心不在焉地扫了扫,在画架上有一副已经完成却没有收起来的画,应该是原主昨天画的。 那是一副很抽象的画,仅用红色和黑色颜料勾勒,线条诡异,一眼望去像是要把人吞噬的深渊。 何宴礼心尖一抖,他感觉原主像是在表达什么,但他又看不出来,再看原主之前画的画,都奇奇怪怪的,令人捉摸不透。 他想通过原主的记忆 寻找蛛丝马迹 ,可是原主当时是沉浸到了一种精神世界里,等他画完后居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这些画可不能让司纪臣看到,或许他能猜出来是什么,好在司纪臣只要原主乖乖地老老实实就行,他从来没踏进过这间屋子。 将画室的门关好之后,何宴礼下了楼,因为他想起来原主还有一件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给司纪臣打电话。客厅里有一部座机,何宴礼脑子里只有三个人的电话号码,便是司家三兄弟的。 “大哥,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可喜欢了。你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我爱死你了。”电话接通后,何宴礼学着原主向司纪臣说着粘腻的话。 爱我?司纪臣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看文件,根本没认真听何宴礼的话,可是最后那几个字却像是羽毛一样骚弄地他耳朵痒痒的。 他当然知道对面是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弟。 大哥你好棒。大哥你真厉害。大哥我爱死你了。 这些话其实他没少听,但在今天这特殊的日子,听起来别有意味。 心里的邪恶念头又破土而出,生长得比早上还蓬蓬勃勃。 一个依赖他、爱上他的魔族,更加让他有施暴欲。好想看着他自以为是的爱被自己碾碎,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看着他绝望地跪在自己面前。 “大哥,你今天事情多不多,要是不多的话,能不能早点回来陪我过生日。” 这样想着再听到何宴礼的话,就觉得那声音好甜,像是在勾引他。引诱可是魔族最拿手的手段了。 “恐怕是早不了,我今天下午两点要去临市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一会儿就得出发了。”提起这个,司纪臣就有气,如果不是有这个活动,他就不来上班了。 “奥,那行吧,大哥的工作重要。”何宴礼表现得很委屈,但又不能太过分,还得适当的懂事,说完挂了电话。 那边的司纪臣却好久没有看进文件去,心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他无比期待着今天晚上。 何宴礼打这个电话,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原主的日常,他还想知道司纪臣什么时候回家,那可决定着他的命运。 再回到房间,何宴礼把窗户打开,又把纱窗拆下来,探出身子往外看。去禁地走不了正门,便只能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 还真的有发现,四楼的一处窗户破损严重。司纪臣没有让人修理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是司家父母干的,他们把禁地当成了巢穴,这样经常在禁地和树林来回穿梭。 何宴礼突然想到每天原主在夜里睡得正熟的时候,有只硕大的蜘蛛会趴在这间窗户上监视着他。 想想都毛骨悚然。 何宴礼搬来一把椅子,蹬着爬上窗台,这里距离破损的窗户有段距离,他小心翼翼地踩着石砖的边缘一点点挪动。 住在三楼的司家兄弟都不在家,这让他放心很多。终于攀爬上了四楼,不过玻璃碎得没有规则,棱棱角角的,即使再小心掌心还是划了一道,传来尖锐的疼痛。 地上都是碎玻璃还有飘进来的落叶,何宴礼一到这里就大气不敢喘,他轻手轻脚地进来,查看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只冒了一层血,他便连管都没管。 这是一间空屋子,房门是打开的,那是方便那二位进出,不过这里一片狼藉,走廊里却很干净,应该是设了保护法阵,防止虫蚁进来咬噬书籍,也能阻隔光线、尘土和声音。 对于何宴礼来说,就不用担心留下脚印了。他没敢开灯,于是走廊里异常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 忽然,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在咀嚼食物,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被放大,听得何宴礼的心口砰砰乱跳。 若是他猜的没错,应该是那二位在进食,说起来还挺讲究的,没有弄得四处都是骨头,还专门找了个屋子当餐厅。 不过那间屋子是在最深处,这禁地里最重要的地方是藏书室,里面陈列着司家一辈一辈收集到的关于神族的资料以及法咒,也有魔族和妖族的,不过那就不多了。 藏书室是个很神圣的地方,是不会允许兽化后的司家父母靠近的。但是它外面设了一个法阵,考验的是精神力,只有精神力足够强大才能通过,不然便会陷入无限的幻境中。 都到这里了,何宴礼没有一丝犹豫,硬着头来到了一间宽大的房门前。他感受到了什么在波动,然后被无尽的黑暗包裹起来,除了能感受到冷,还能听到无数恐怖的声音,嘶吼着、哀嚎着、张牙舞爪着似要把他撕碎。 而他只是想嘲讽一笑,这时那些声音和黑暗便完全退去了。 何宴礼自己都很惊讶,他的精神力竟然这么强么,只是瞬间就出来了。 进到藏书室,何宴礼将房门关好后,打开了灯。 里面非常的大,摆放了好几排书架,每一本书都精细地用羊皮包了起来保管。虽说有分门别类,但是要想找到何宴礼想要的那本破解封印的书得花费些时间。 翻找的时候,“啪嗒”一声,很清脆的声响吓得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当他紧张地四处查看时,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何宴礼很确定他没有听错,既然对方要跟他玩捉迷藏,他便又假装认真找起书来。这次,“啪嗒啪嗒”,连续响了两次。 他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在一排书架底下。他趴到地板上找了找,找到一个木头做的小盒子。 跟他巴掌一样大,没有喷漆,上面雕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一看就是古时候的物件。 当他把盒子拿在手里时,盒子晃动的更厉害了,显然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何宴礼没敢打开,谁知道是不是怪物,可是当他将盒子扔到地上,却发现掌心有些疼。 翻开一看,惊骇莫名,掌心竟然全是血。从那道被玻璃划开的伤口处正不断冒着血,血成串的珠子一样滚到盒子上,沿着奇怪的文字蜿蜿蜒蜒,将文字染成了血红色。 何宴礼忽然觉得心里很慌,他意识到了危险。下一瞬有什么东西从盒子里窜出来闪电一样将他扑倒。 何宴礼的头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昏迷之前他看到了一个黑影,它有一双恐怖的眼睛,无数条蓬松的大尾巴。 他不知道的是那黑影将他扑倒之后便化成了人,还是个□□的人。 长长的银色的头发瀑布一样缠绕在洁白的背上,男人身材特别好,肩宽腰窄,四肢修长。他用一双狭长又妖治的狐狸眼打量着何宴礼,指尖抚上了何宴礼的脸。 原来是魔族啊。 还是个血液这么纯正的魔族。 男人之前被人陷害,本来不到兽化的时候,却一下子让他完全兽化了,然后他被关进了盒子里,关了多久不是很清楚。 他只吸了这个小魔物一点血,不单让从盒子里逃了出来,还变回了人。 那血好甜啊。 在没有尝过魔族的血之前,他想想都觉得他们的血恶心,可品尝之后,才发觉那是世上最甜最香的美味。 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男人的用指尖擦去何宴礼嘴角的血,又把指尖放到嘴里舔干净。刚刚他从盒子里冲出来时爆发出的力量把小魔物给误伤了。 好想多喝点小魔物的血。 不过男人知道他非常虚弱,这个盒子是个古老的神物,要打开它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他现在已经力量耗尽了。 意识恢复的时候,何宴礼先感到了一阵头疼欲裂,他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等他睁开眼查看,只发现脚边已经阖上的盒子,那个黑影像是他的幻觉。 他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猛然打了个激灵,赶紧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傍晚的五点多。他竟然昏睡了这么久,如果司纪臣回来发现他不在房间里可就糟糕了。 何宴礼没有时间再去仔细研究是怎么回事,他把盒子放回原处,书也没法找了,只能另寻机会。然后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圈,确保没有留下痕迹,这才关上灯。 在他打开门的时候,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从他脚边跟着溜了出去。 何宴礼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他进来时还算顺利,离开时可不一定,尤其此时幽深的走廊里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正蹭着墙根前进着,系统发来了警报。 〔提醒宿主,您现在有危险〕 何宴礼立马一动不敢动了,他屏住呼吸,祈祷着不要被蜘蛛发现,但他又忽然想到书里一直没提过司父变成了什么。 真是要了命了。 何宴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一个黑黢黢的东西离得他越来越近时,那东西身后的黑暗中亮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浑身的毛炸起,闪电般发起了进攻。 何宴礼听到了动静,一种他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吼叫声离着他越来越远,他忙趁着这时候快速摸索着往前走。 也就是刚到空着的房间,什么东西绕着他的脚边快速打了个转儿。何宴礼吓了一哆嗦,他看到了一双宛若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然后脚部传来感觉,是他被挠了两下。 何宴礼觉得对方对他没有恶意,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柔软顺滑的皮毛。 应该是被那两只兽抓来的小动物。 何宴礼不能见死不救,他觉得那双眼睛好漂亮,小家伙也应该很可爱。他将它抱起来,不过这样是没法回去的,于是拉开运动服的拉链,想把小东西塞进去。 可是刚刚还很乖顺的小东西却闹了起来,扒拉着他的衣服要往外跑。 男人简直是怒火中烧,他是第一次当狐狸,他可还是人的思想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趴另一个男人胸口呢? 何宴礼没功夫跟个小东西玩,他把它强塞了进去,拉链拉到最顶,然后从四楼原路返回,路上那小东西在他怀里乱动,气得他腾出一只手拍了它一下。 那小东西立马老实了。 卧槽!被打了屁股了! 第34章 被诅咒的家族 收拾人渣 何宴礼有惊无险回到自己房间, 门是关好的,房间里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有人进来的迹象, 这代表着司纪臣还没有回来。 虽然他中午没有下楼用饭, 不过佣人最多敲敲门,如果没有人回答就会离开, 因为原主画画画到入神而忘了吃饭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而屋子里也有不少零食可以充饥。 黑暗从四面八方包笼过来, 司家的别墅亮起了辉煌的灯光,可夜晚的凉意却仍然丝丝缕缕透进来,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会粉墨登场。 在关窗户的时候,何宴礼恰好看到一辆车在别墅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 司纪臣下了车手里有模有样地拎着一个大蛋糕。 何宴礼慌了神儿,他身上穿的衣服蹭了不少灰尘,得赶紧换了。可等他心急火燎地拉开衣服拉链,怀里却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何宴礼微微一怔, 继而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他刚刚一时把这茬给忘了。 先前黑暗中瞧不清楚, 此时才看出来这是一只非常可爱漂亮的小狐狸, 长相应该是属于狐狸界天花板的那种,尖尖的鼻子和耳朵, 皮毛雪白光亮,没有一根杂色,最特别的是那双蓝盈盈的眼眸,证明着它的稀有。 一人一狐静静对视着,何宴礼看出来小狐狸竖起耳朵, 眼神凶巴巴,一副很生气很想咬人的样子…… 不过好可爱奥。何宴礼忍不住抚摸了下狐狸的脑袋。 “……”被摸头杀的男人 他气得都要吐血了,这个可恶的小魔物,不仅拍他的屁股,还摸他的头,简直找死。 他龇牙咧嘴,他挥舞起尖锐的爪子,他做出最凶恶的样子……欸……等等 可是却被轻而易举地掐住松软的皮毛,从衣服里拽出来高高举起。而且任凭他怎么蹬着短小的四肢,任凭他怎么愤怒地咆哮,小魔物只是眼眉弯弯,翘着唇角看着他。 “……” 好吧。他不得不认清现实,他变成了一只幼狐。司家人兽化之后,兽化的形态跟力量成正比,力量越强大,形态越大。他从盒子里逃出来力量便消耗殆尽,又跟禁地的那个兽斗智斗勇你追我逃了一番,等到了小魔物手里就化成了孱弱的幼态。 “可爱宝宝乖乖的,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等回头我就让你回家,不过现在还不行。”何宴礼只当是野生小动物惧怕人类,他用最温柔的声调轻抚安慰着,想找个地方把小狐狸藏起来。 殊不知,男人听到“可爱、宝宝、乖乖”这些词时气得狐狸肺都炸了。 一直以来别人可都是用“心狠手辣”、用“六亲不认”、用“眼神能杀人”来形容他的。 男人简直是从身到心都被这个小魔物给侮辱了。 何宴礼一时不知道把小狐狸藏到哪儿,这可是个活物,只要闹出一点动静就可能被司纪臣发现,他可以解释是小狐狸自己跑进了别墅,但小狐狸估计就要丧命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宴礼,是大哥。” 此刻司纪臣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他心惊肉跳,尽管那声线很温润动听。 司纪臣跟佣人不一样,没有人回应,他会自己进来查看。 何宴礼在电光火石间拿了一套换的衣服,带着小狐狸进了浴室,飞快将浴室门反锁,又把淋浴的阀门开到最大,让水哗啦啦流下来。 司纪臣继续敲着门。他回来后将蛋糕放到了厨房,没有回自己房间换衣服,而是直接来看养弟,一身笔挺的西装穿了一天都没有丝毫凌乱,眸光比平时还显得璀璨温柔。 今天可是养弟的生日,他多多少少要配合一下。 不过养弟却没有欢天喜地地来给他开门。 画画能这么入神?不是一直盼着他回来么? 一抹疑虑袭上心头,司纪臣轻轻将门推开,房间里灯光明亮,一眼扫过去,没看到人。他蹙起眉头,正要走向画室,却听到了从浴室传来的水声。 这个时候洗的什么澡? 司纪臣存着困惑敲了敲浴室的门,“宴礼。” 很快听到何宴礼说道:“大哥先等我洗完澡,我画画时把颜料弄身上了。” 无懈可击的回答。可司纪臣却有些失望。其实他很希望养弟洗澡是为了勾引他。 引诱是魔族最擅长的伎俩,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从骨子里就会的手段。尽管他们都是男的,但司纪臣喜欢的是男的,他便也阴暗地想象如果养弟对他是那种喜欢那得多爽。 这是今天何宴礼给他打电话说“爱死他”时,他产生的想法,等到回来就难以控制地往这方面想。 司纪臣在椅子里坐下,双手抱胸,目光沉暗地对着浴室,他要在这里等着养弟出来。 他又觉得,或许养弟洗澡就是为了蓄意勾引他,画画弄脏衣服那不正是大家常用的用来掩饰的借口么。 到了这个地步,何宴礼只能洗个澡,他把小狐狸放了让它去玩,自己三两下脱光了衣服。 男人没想到继他趴在一个男人胸口、被拍屁股和被摸头之后,还要欣赏这个男人洗澡。 其实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不过一眼便挪不开了。不得不说小魔物长得真漂亮,在藏书室看到就觉得惊艳。 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水雾,半明半暗的暖色光线下,水流吻过他精致的侧脸,把皮肤洗得玉石般莹润剔透,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皮,金色的头发被拨到耳后,将白皙的耳朵和小巧的下颌都露了出来。 这副画面美得让人想化成那水流,抚过他秀美的脖颈,再顺着玲珑的背弓一路向下,最好能在诱人的腰窝流连片刻。 ……男人收起了自己脑海中的旖旋想法,狐狸脸上一片苦恼。 何宴礼简单冲洗了一下,用浴巾擦干净身体,又匆匆忙忙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而后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才出了浴室。他把小狐狸关在了里面。 司纪臣在看到他出来时,眼眸中阴暗又疯狂的光芒像是燃尽的烟花一样缓缓陨落了,竟然没有他想象的撩人姿态。何宴礼穿着睡衣睡裤,从上到下都严严实实。 他心有不甘,不过饶是如此,眼前的养弟对他来说也诱惑极了,皮肤粉红水嫩,眼眸尚且氤氲着水汽似带着朦朦胧胧的醉意,湿漉漉的金色头发上水珠一滴滴坠下,没入衣服里半隐半现的锁骨上。 司纪臣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人,以他的身份可以接触到一些神族的人,他们高贵又冷傲,像是洁白无瑕的雪莲花,可养弟这个魔族暗红色的眼睛里却总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魅惑。 像是钩子一样,钩地他心里的火烧了起来。 何宴礼从司纪臣直直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一股危险,他心里绷得紧紧的,却一边擦着头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说道:“大哥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他得说些话,不能让气氛太过寂静。 听了这话,司纪臣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转瞬即逝,没有什么表情地言简意赅地说道:“还好。” 可实际上今天他气得不行,他大老远地坐车到临市跟人谈合作,可对方却总是明嘲暗讽他不如他叔叔司默,他让到不能再让了才谈拢,但对方最后却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啊,别怪我这么狠,因为要是跟你叔叔合作,就算按一开始咱们谈的分成,他也能让我挣得比这些还多。” ——司默。司纪臣狠狠攥拳,恨不得将这个人碾碎了,但实际上如果司默站在他面前,他连头都不敢抬。 司默跟他爸爸属于同父异母的兄弟,司家这个家族由于它的尴尬,一直都是族内联姻,像司纪臣的父母便是,而司默的母亲却是个神秘的人,因为大家都没见过他,也自然无从知晓她的身份,只知道司默是被司纪臣的爷爷抱回司家的。 司默从小便展现出超强的天赋,不论是力量还是智商,都令其他司家人望尘莫及,而司氏集团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要归功于他。 司默有着一双狭长妩媚的狐狸眼,把神族的人都迷得不行。不过那双眼你可以说它颠倒众生,也可以说它暗含杀机,没有多少人敢直视那双眼睛。 他强大到二十七岁了血液都很正常,要不是突然失踪,根本轮不到司纪臣来管理公司。 可他都销声匿迹半年多了,司纪臣依旧被拿来跟他做对照,而他最担心的是司默突然哪一天回来,那他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他最希望的是司默已经死了。 这时候,何宴礼听到了很细微的“嚓嚓”声,他估计是小狐狸在挠门,不过司纪臣好像沉浸在思考中。在被发现之前,他转到了司纪臣面前,顺手拨弄了下湿头发,“大哥,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就是这个动作,让司纪臣的目光完全聚焦到了他身上,虽然说不是明晃晃的搔首弄姿,不过也差不多。 “你先下楼,我去换衣服。”司纪臣站起来,敛去眼中的暗光。 何宴礼一个人慢慢往楼下走,今天是没法把小狐狸送走了,可是明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什么样儿。 书里面,原主是被司纪臣打晕拖进地下室的。司纪臣向他摊了牌,说出了他魔族的身份,对他各种PUA,说魔族多么邪恶,多么让人深恶痛绝。原主痛苦不堪,只会跪在地上一直哭泣。 如果是按照这种情况,那他就得看看在这点时间内能不能出现什么转机了。 司家的规矩用餐的时候不能讲话,两个人安安静静吃着丰盛的菜,目光偶有交接,何宴礼觉得司纪臣的目光带着一股莫名的滚烫,让他心里发慌。 吃过晚饭,司家老二司纪南打来电话,打的座机,找何宴礼。司纪男是个桀骜不驯的冷漠性子,从来话不多。 “生日快乐,礼物等我回来送给你。” “谢谢二哥。”原主对待司纪南的热情不高,甚至有点怕他。何宴礼刚说完,那边便直接挂了。 紧接着老三司纪燃的电话也来了,还没到图穷匕见的那一刻,他们都将兄友弟恭演绎得很到位。 司纪燃的性格跟他二哥截然不同,风流纨绔,喜欢用甜言蜜语哄人。 “可惜学校不好请假,不然我一定回来给你过生日。” “为了给你买礼物,我从上个月就开始省吃俭用了,你不知道你三哥都饿瘦了……不过瘦得更帅了。” 甚至还会故意逗他。 “小弟想我了么,有没有想得吃不好睡不好。” “我不想回答你这种问题,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么,没有我就挂了。”原主对于司纪燃总是招架不住,于是喜欢逃避。 跟司纪燃的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何宴礼余光瞥见司纪臣上了楼。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办,于是特意跟司纪燃多聊了一会儿,问他在学校怎么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没话找话说。 结果聊了将近两个小时。 “该切蛋糕了。” 何宴礼转过身对上司纪臣时,看到他已经洗完澡穿上了睡衣,不知道是不是洗完澡比较热的缘故,领口敞开,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可何宴礼看着他却浑身发冷,现在佣人都忙完回了自己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司纪臣明明站在华美的水晶吊灯下,脸上线条流畅俊美,可何宴礼却感觉他身上散发着狰狞恐怖的气息,它们化成了实质,张牙舞爪着向他扑过来。 屠夫已经擦亮了刀,羔羊到了待宰的时刻。 何宴礼知道跑是没用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努力笑道:“好啊。” 蛋糕已经放到了餐桌上,是个双层的大蛋糕。司纪臣打开包装,奶油的粘腻香气便飘了出来 ,不过蛋糕有多精美多香甜是个没人关心的事情。 司纪臣的视线时不时从养弟脸上瞟过,现在夜深人静是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在等待养弟做点什么。 为此他还把领口敞开了,不过都如此醒目了,他也确信养弟已经看见了,养弟却只垂涎欲滴地盯着那蛋糕。 究竟在跟他玩什么! 司纪臣的心里有点烦也有点乱,今天是制裁这个魔族的时候,他当然是希望能实施他完美的计划。 “宴礼,我来帮你。” 何宴礼正拿着蛋糕刀准备切,却感觉一具高大魁梧的身体从后面凑了过来,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司纪臣白净纤长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司纪臣贪婪地盯着那截细瘦皓白的腕子,上面筋络明显,柔弱地好似他一把就能抓住的柳枝,还有他掌心下细腻的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有没有刺激养弟先不说,他自己的心头已经痒得不行。 何宴礼这样半靠在司纪臣怀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司纪臣瞥见养弟的耳垂红了,那鲜艳欲滴的颜色更是勾得他火烧火燎的。 怎么说呢。毕竟是养在他们司家的,没有跟魔族人生活在一起,也就没沾染上魔族的东西,如此让这个养弟又纯又魅的。 宛若人间尤物。 这个发现令司纪臣的手不受控制地就攀上了养弟的腰,如果说从前他的想法只是心血来潮、可有可无,现在就无比坚定了。 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司纪臣把着养弟的手在蛋糕上切下,同时贴着养弟的耳朵说道:“宴礼,我们可不是亲兄弟。” 暗示得已经不能再清楚,说完后,司纪臣便好整以暇地静静等待养弟。 何宴礼心如明镜,就算傻子也能明白司纪臣是什么意思,但是司纪臣怎么可能是真心喜欢他。他可是邪恶的魔族。 司纪臣就是想玩弄他,想享受那种上一年让他在甜蜜的天堂下一秒就在痛苦的地狱的快!感。 “大哥想说什么啊,我知道咱们不是亲兄弟呀,我来司家的时候都五岁了,记事了,而且我也不跟大哥一个姓。”何宴礼装糊涂,只管去拿奶香浓郁的蛋糕。 司纪臣瞧着他懵懂无措地眨着眼睛,血液一下子飙到头顶,他要疯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你到底是真没听明白,还是在跟我装。”司纪臣气急败坏地擒制住了何宴礼的肩膀,何宴礼手一抖,奶油掉到了地上。 他清晰地看到司纪臣的眼睛变了,褐色从中心开始蔓延,瞳仁在不断变大,脸孔也扭曲起来。 那是即将兽化了,而愤怒正是兽化的催化剂。 司纪臣的大脑被怒火填满,理智被烧烬了,他手上没有轻重,特别是养弟只是个魔族。 却在这时厨房的灯突然灭了。 何宴礼反应了两秒,感受到司纪臣面对这始料未及的情况松了擒制他的力道,他趁此时一巴掌照着司纪臣狠狠打了过去。 王八蛋的,做你特么的春秋大梦去吧! 扇完他都觉得自己手疼,然后一气呵成地拿起餐桌上的蛋糕扣到了司纪臣身上。 他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打完人立刻就跑,却听得身后传来桌椅被推开的声响还有司纪臣的惨叫声。司纪臣竟然摔到了地上。 他正匪夷所思,一个黑影从外面投来的斑驳光影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到惊人。 而同一时间,墙上映出了无数触手的影子。 有了黑影为他争取到的时间,何宴礼拔腿跑出了厨房,其他地方的灯是亮的,他连头都不敢回,拼了命地往自己房间跑。 正要关上门的时候,触手已然张牙舞爪地探了进来,但是随着门阖上给它来了个漂亮的切割。两条很长的触手在地上不停扭动着,仍旧有着生命力。 何宴礼心想也不知道司纪臣少了哪一部分,不过还来不及高兴,撞门的声音地动山摇。 何宴礼死死抵住门,好在门又被撞了两下后,声音便消失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吵醒了佣人,而司纪臣是不会想让人看到他的兽化形态的。 “砰”的一声,何宴礼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来源正是司纪臣的房间,肯定是他撞碎玻璃,逃向了树林。 居然胜利了! 何宴礼激动得不行,他坐在地上,视野里一只白色的小狐狸优雅地迈着小短腿,把蓬松美丽的大尾巴晃得十分招摇。 像在邀功。 何宴礼眼睛一亮,他知道了那个黑影就是小狐狸,是它从浴室跑了出来,又帮了自己。 好有灵性的狐狸。 何宴礼太过开心没忍住抱住狐狸亲了一口。 “……”男人 更确切说是司默,司氏的总裁,脸一下子红了。 第35章 被诅咒的家族 白天撸狐狸,夜里被反撸…… 何宴礼知道小狐狸有野性, 为了让它能喜欢自己,他抓了抓狐狸耳根处最松软的毛。他没有养过猫狗,不过作为特工做任务的时候, 他帮人照顾过一只布偶猫, 从网上学了很多知识,他便试着撸一撸这只小狐狸。 估计谁也理解不了司默的酸爽, 他被人这样调戏, 气得肺都要炸了, 可他一只幼小的狐狸别说发威,连跑都跑不了,还被抓得痒痒的。 而这只是他被撸的第一步,那只手又得寸进尺地挠起了他的下巴。小魔物边占着他便宜,边用又细又软的一种哄的腔调说道:“宝宝你好乖耶。” “……”司默想愤怒咆哮:拿开你的淫手! 还有不许叫我宝宝! 但是他被挠得……触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为了撸得方便, 何宴礼把小狐狸放到了他的膝盖上。这小东西像个软绵绵的白色小绒球,他仅用一只手就能握住,于是另一只手便顺着毛一路从背部抚到了尾椎。 “……”司默 这一下把他摸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浑身都僵硬了, 一肚子火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干巴巴又无比鲜明地感受着那只手在他背上来来回回地抚摸, 摸得他舒服得忍不住都想哼哼两声。 并且他还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魔物恐怕还会更加肆无忌惮。 何宴礼想起来小动物都喜欢被摸肚子,不过那是它们比较敏感的地 方, 怕惹怒了小狐狸,他先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小狐狸雪白的腹部。 “……”被摸了腹肌的司默 他现在从头到尾都要被这小魔物摸遍了,实在忍无可忍,他恼怒地挣扎起来,胡乱蹬着四肢。 却又听小魔物惊讶地说道:“呀, 原来你是一只男宝宝啊。” “……”司默 他现在是一只狐狸,狐狸怎么分辨公和母,那只能是被看到了那里。 何宴礼感到指尖一疼,不由自主松开了小狐狸,低头一瞧,十指指尖上渗出了血。他被小狐狸给咬了,不过只是失笑了一下,并没有生气。没撸好被咬是正常的,他都没敢摸小狐狸更敏感的屁股和尾巴呢。 再看小狐狸,跑得好快,白色闪电一样逃遁到了床底下。 敲门声已经响了很久,何宴礼都没有理睬,不是他故意晾着人,而是原主的性格娇软懦弱,遇到怪物袭击的情况,应该会被吓得不轻才对。 不过他现在太高兴了,他哭不出来,目前唯一能让他伤心的便是他受伤的手指。 “小少爷开开门,大少爷他不见了。” 司默听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急迫,小魔物却一直不回应,便好奇地从床底下探出头来,不禁惊得狐狸耳朵抖了抖。 只见小魔物紧紧盯着他流血的手指,努力眨巴着眼睛,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滴眼泪。 接着,一滴又一滴,梨花带雨。 真是会装啊,前面撸狐狸撸得眉开眼笑,下一刻就能哭得稀里哗啦,楚楚可怜。 “吴婶,我大哥他不见了么,他肯定是被怪物抓走了。”何宴礼将门打开,情绪到位,泪水开了闸似的往外涌,“你看看就是这样的怪物。” 他将吴婶拉进来,那被斩断的触手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发了僵。 他不会等到司纪臣回来再解释,他要主动地先把这一切圆过去,让司纪臣成为被动的那个。 吴婶的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到触手后发生了什么她心里已然有数,但是作为一个佣人,她不想多事,于是顺着何宴礼的话说道:“小少爷你呆在房间里,我去叫人找找大少爷。” 当吴婶走后,何宴礼脸上的脆弱很快褪得一干二净,那双仍然朦胧着泪意的眼眸里盛着的是狡黠和嘲讽。 在这个家里除了原主都是聪明人,吴婶让他呆在房间里,是怕他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再发现了端倪。不过吴婶只是谨小慎微,她并没有见过司纪臣兽化的模样,而那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等司纪臣变回人的时候,他是一丝!不挂全身光溜溜的。 一个裸男在冷飕飕的夜晚被冻得瑟瑟发抖。 想想都觉得爽。 “小狐狸乖乖出来。”既然没有他的事情,他又逗起了小狐狸。 然而化成狐狸的另一个裸男死活都不出来。 何宴礼没有办法,他也怕再被咬一口,但是他还有个担心的事情。 “宝宝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奥,我把卫生间的门给你开着,要去那里解决知道了么。” “……”被叫宝宝还被污蔑随地大小便的司默 何宴礼准备睡觉了,他已经将门反锁,打定了再怎么叫都不开的主意。能将今天安安全全地度过去对于他来说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他当然知道跟只狐狸说这些它也听不懂,但是他在这里孤零零的,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就算是只狐狸,也想跟它交个朋友。 司默从来没被人这么气过,也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要是他变回了人形,他非得把他…… 正想着,狐狸毛却炸开了,因为那小魔物跟他说完话后已经起了身,却又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探下头来。 何宴礼是突然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宝宝,你没有狂犬病吧?” “……”司默 卧槽,原来还有更侮辱的! 何宴礼赶紧去卫生间处理伤口,他没有药,只能把指尖的血挤出来在水龙头下冲洗。不经意间却暼见那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洗手台,蓝宝石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的手。 何宴礼没惊动它,他不明白胆小的狐狸怎么又跑出来了,而且当他把血挤出来时,小狐狸跃跃欲试地想凑上来。 “你想喝?”这本该是心惊肉跳的判断,但何宴礼却说得很平静。 这种平静反而让贪图的狐狸一惊,它确实想喝。魔族的血何等的珍贵,哪怕是一滴,里面都有非凡的力量,却给他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被这样戳破了邪恶龌龊的心思,它不免心里发虚,怕身份遭到了怀疑。 然而下一秒,那滚着血珠的指尖送到了它面前。 “喝吧。” 似乎是怕吓到它,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眉眼里噙着一抹笑,像是融化了蜜糖,而那张漂亮的脸在灯光的描绘下比任何时候都动人心魄。 这是司默做梦都没想到的,他本来想强取豪夺,但是却变成了奉献似的投喂。 那一滴鲜红在如玉的指尖颤动,朝它散发着诱惑的味道。它伸出舌头将血珠舔去,同时也品尝着那细腻皮肉的味道。 小狐狸的舌头带着倒刺,还又湿又滑,把何宴礼舔得痒痒的,见它喜欢,他又多挤出了点。 嘴上兀自说道:“宝宝你是灵兽吧。” 今天他在藏书室看到了一本书,关于魔族豢养灵兽。魔族人喜欢通过用血喂养有灵性的兽类,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宠物,而宠物不是用来把玩的,饮过魔血的灵兽会变得很强大,适合用作保护自己的工具。 魔族的血在这个世界里被设置得像琼浆玉液,不但美味,还有种特殊的让灵兽迷恋的香味。 司默听了这话眼睛里刚刚对小魔物有了点温度又迅速结成了冰。 原来是想驯化他。 “宝宝等一下。”何宴礼觉得这样一下下地挤实在费劲,他到画室找来了壁纸刀,割开手指,鲜血像是一朵花,灿然绽放,又宛若晶莹的红色珠子一样滚到了手心里。 “不过我可养不了你,你要是被司家人发现就死定了。我明天会找机会送你走,你多喝一点,喝了增强了力量,可别再被林子里的那两只怪物抓住。” 何宴礼一点都不心疼他的血,他想的是与其被那些变态喝了,倒不如拿来喂这只小狐狸。 司默的心底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觉得小魔物的声音真好听,清澈得好似淌过山间的清泉,纯净地恰如无价的翡翠玉石。 都说神族圣洁,魔族淫邪,但他没从小魔物身上看到淫邪的影子。 “……”司默刚放松警惕又被抓了起来,暖和和的肚皮还是没逃脱厄运,被揉了一把。 “宝宝不可以太贪吃奥。”何宴礼记得书里写道一次性不能喂太多,因为灵兽一次可吸收的力量有限。他都贡献了这么多血,也满足了一把摸狐狸肚子的欲望。 “……”司默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其实小魔物是挺淫的。 何宴礼找了个创可贴将伤口裹好,他不知道怎么哄只狐狸睡觉,毕竟狐狸属于夜间动物,索性让它随便玩吧。他躺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又困又累地,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里,被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中连管都没管,翻了个身继续睡。 殊不知等到万籁俱寂的时候,小狐狸悄无声息地跳上了床,然后化成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从外面透不进一丝光亮,不过床头亮着一盏橘色的小夜灯。 被欺负狠了的男人俯下身自上而下瞧着何宴礼,银色的长发瀑布一样垂在腰间,一双狐狸眼晦暗莫名。 叫他宝宝,还拍他抓他挠他摸他,不该碰的地方碰了,不该看的地方也看了。 要说这其中有一点就犯了他的忌讳,那么如此得多,该让他怎么惩治怎么报复呢? 司默的身躯将何宴礼笼罩住,目光如炬。橘色的光打在何宴礼的半边脸上,在挺拔的鼻翼一侧形成一片阴影,羽扇般的长睫根根分明,红润丰盈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点。这张睡脸在半明半暗之中,尽显柔美恬静。 司默缓缓凑近,何宴礼身上很香,那香像是随着夜风悄然盛开的蔷薇花香,在缱绻的夜色中极为撩人。 司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都说食色性也,他是正常男人,对于美色有欲念他觉得无可厚非。他只是没想到让他产生这个念头的会是个魔族。 其实一直以来他对魔族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虽然说神魔之战已经是老得不能再老的黄历,魔族也已经销声匿迹了很多年,但是魔族还是会经常被拿出来鞭挞,但一天的认识让小魔物成了例外。 长得不仅好看,心地也善良,被他大哥这自私自利的一家养出来,倒是让他觉得惊奇。 目前小魔物处境危险,司纪臣不仅要喝他的血还对他有妄念,而他么……一方面既然他醒过来是在这里,那陷害他的事情便跟这里的人脱不了干系,他得查清楚;另一方面他还需要小魔物的血帮他继续恢复力量。这便是今天他为什么帮小魔物的原因。 但是一码归一码,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他好歹是司氏堂堂的总裁,哪有被人这么玩弄的道理。 司默以牙还牙先掐了一把何宴礼水嫩光滑的脸,力道不算重也不算轻。何宴礼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又捏起他的下颌,甚至揉捏他的耳朵,而何宴礼只是扭了扭头便继续睡。 司默嘴角扯出一抹讽笑,他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做着一些让人不疼不痒的事情。 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怎么才带劲呢?司默盯着那张由于改变睡觉姿势微微撅起的嘴唇,在他的眼里像是索吻一样。 他想狠狠地吻下去,尽情地肆意地品尝那张嘴唇的柔软和甜蜜。 不过在人睡觉的时候亲,显得他好幼稚。 司默坐起身来,他现在能变成人的时间有限,因此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多做些事情。只是一动弹又因为一丝!不挂好尴尬。 他来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水流放得不是很大,门又关得严,卧室里几乎听不到声音。裹上浴巾,他又找到个新牙刷,用摆在洗手台的牙膏,刷了刷牙,算是整体把自己清洁了一遍。 忙完这些,他还要充饥,狐狸是吃生肉的,他可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他早看到房间里有冰箱,还有个盛着满满当当零食的箱子。 等他吃饱喝足,又将一切收拾地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还未变成狐狸的他只好钻进了被窝里。 寂静的房间里,旁边人的呼吸扣人心弦,而司默清醒地不行,作恶欲蠢蠢欲动,他觉得不对何宴礼做点什么实在不甘心。 他没有亲何宴礼,而是轻轻扯开他的衣服,在圆润的肩头嘬了一口。 第二天,何宴礼悠悠转醒,睁开迷迷糊糊的眼,便发现他旁边趴着一只狐狸,而且一夜之间狐狸胖了一大圈。 第36章 被诅咒的家族 狐狸掉马了 何宴礼知道这就是魔血的效用, 让一只幼小的狐狸在一夜之间变大了很多,而且皮毛越发光亮柔顺,当它蜷成一团睡觉的时候, 像是一个漂亮极了的毛绒团子。 这样可爱的小动物谁能不喜欢呢? 他又管不住自己的手, 趁此时如愿以偿地撸了一把狐狸雪白的尾巴。 除了这些变化,他还发现狐狸身上香香的, 离近了闻, 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清新草香。 这个他就不理解了。这时大狐狸伸了伸懒腰, 蓬松的尾巴抖动间,扫过何宴礼的脸,将他从困惑中惊醒。 何宴礼眨眨眼,想起昨天留下的烂摊子,火速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下床的时候又愣住了,只见他的两只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 何宴礼不是个邋遢的人,屋子收拾要起码得整洁干净,可拖鞋他都是随便一脱的。 正沿着床边趾高气昂悠然漫步的狐狸差点脚下一滑失去平衡。司默心虚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有点强迫症,昨天晚上见那两只拖鞋东一只西一只随手给摆放好了。 他恍然大悟地往四周一扫, 还有毛绒玩具、电视遥控器……所以, 他以为的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是他看着舒服了,事实上是他自己制造了破绽。 不过这难不住司大总裁, 处理危机是他最擅长的。 何宴礼还在想难道这个世界有田螺姑娘,就见小狐狸跳下床,用鼻子尖把一只拖鞋拱到了他跟前。 要不说是灵兽么!何宴礼双手捞起大狐狸跟它来了个亲密贴贴。 “……”司默 所以这就是自己献殷勤的后果。 之后,何宴礼穿上拖鞋,步履匆匆, 头发凌乱地跑出门,见到一个佣人便问:“我大哥怎么样了,回来了么?”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刚起床心里惦记着司纪臣着急忙慌地来问情况。 佣人还没回答,吴婶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小少爷放心,大少爷已经没事了,本来昨晚想通知您只是敲了半天门您都没回应,我怕是您睡了便没再打搅您。” 这跟何宴礼想得一模一样,他又问道:“我大哥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吴婶说话永远是不疾不徐,四平八稳,姿态也是双手交叠,毕恭毕敬,“大少爷昨晚去了一趟医院,现在还在房间里休息。” 都去医院了,看来伤得不轻。何宴礼心里暗爽,却气呼呼地骂道:“这个可恶的怪物害得我大哥受伤,看我怎么替大哥报仇。” 三十分钟后,司纪臣下了楼,本就冷白的皮肤没有什么血色,面带很深的倦容,眼眸阴鸷,压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怒火。 昨天是他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天,完美的计划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扇成了泡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被扣了一身奶油,而最糟糕的是失控兽化。 “大哥。” 司纪臣有些焦头烂额,听得从厨房传出的这清脆甜润的声音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养弟,只见养弟把一头金色头发扎了起来,身上系着一条围裙,手里端着一个平底锅,似乎很开心,笑容如蝴蝶蹁跹。 比之形成对比的是,司纪臣的心底很阴暗,他不清楚养弟知道了多少。他问过吴婶,吴婶说是养弟提到了怪物。 “宴礼,你把昨晚看到的仔细地跟我说一遍。”司纪臣站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眼中闪着细碎的亮光。他当然不怕养弟知道,知道了他正好把他办了。 何宴礼在这凝重的气氛下收起笑容,带着几分可怜兮兮地说道:“昨晚餐厅的灯突然灭了,然后有个什么东西扑到了我身上,把我吓坏了,我就胡乱使劲地打……” “后来我就看到了一个怪物,好大一只,又丑又恶心……” “行了。”司纪臣眉心一跳,眼中爆出一团寒光。 何宴礼瞥见他紧紧攥起青筋凸起的拳头,明白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 司家人对于兽化讳莫如深,那是他们被剥夺神籍的耻辱烙印,他们自己都厌恶,更羞于被别人看到。 司纪臣昨天是被他又气又打到了一定程度才兽化的,估计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被说又丑又恶心,那还不得气炸了。 不过何宴礼还有更精彩的留在后面呢。 他这一番说辞应该被挑不出毛病,为了让打司纪臣合理化,他说“有个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其实也扑了司纪臣,那就是小狐狸。他说得含含糊糊没关系,司纪臣自己清楚就行。 司纪臣暗暗咬了咬牙,昨晚确实有个小东西跑进了家里,只不过他没有看清长什么样子。 “大哥,我跟你说,我给你狠狠出气报仇了。”何宴礼笑着把平底锅放到了餐桌上。 “这是什么?”司纪臣看到里面的东西拧起眉头。 何宴礼“厨艺不佳”,把东西烧得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在一片如水的静寂中,他俏皮地说道:“那怪物的触手啊。” 却是石破天惊。 司纪臣的脸一下子绿了,他感到胃里一阵痛苦翻搅,按压着胸口尽力解释道:“我不舒服,饭就不吃了。” 何宴礼望着他仓惶的背影,把锅里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别说这顿饭司纪臣吃不下,恐怕他这几天都吃不下饭。 一个人享用完丰盛美味的早餐,何宴礼上了楼,刚打开门便愣住了,只见大狐狸正在他的床上昂首阔步,华丽丽的大尾巴轻摇,尽显慵懒和高贵。 何宴礼心想这绝对是狐狸界最美的狐狸,要是能变成人,绝对是最迷人的男狐狸精。 “宝宝,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不能把你留下。”何宴礼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去衣帽间找衣服。 司默在床上咬牙切齿,他已经使用美狐狸计了,可显然毛线作用都没有。 何宴礼不能堂而皇之地把大狐狸抱出去,他想到的是穿件宽松的上衣,把大狐狸藏在里面。他找着适合的衣服,大狐狸一个劲围着他脚边打转。 何宴礼感觉它好像要做什么,蹲下身来,大狐狸一双蓝眼睛望着他,颇有点炯炯有神的意思,前爪子抬起来又缩回去,很像人类的犹豫不决。 最后司默是拿出视死如归的决心,才把两只前爪搭到了何宴礼膝盖上,直起身体,面红耳赤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何宴礼的脸。 内心羞耻无比,但这就是动物讨好人的方式。 何宴礼在又滑又热的舌头舔舐下痒得笑起来,心里的那股不舍越来越强烈。 “宝宝,你好乖好萌好可爱……”何宴礼说着抚了抚狐狸的毛。这摸一次就少一次了。 昨天还对这话怒不可遏的司默今天只能把这话当成夸赞,甚至还设身处地以狐狸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觉得人类果然还是禁不住可爱小动物的讨好。 于是他又卖力地舔了好几口。 “不过宝宝,为了你也为了我,我必须得把你送走。” “……”司默 所以他费劲巴拉地舔了半天,还被占了很多便宜,结果还是一样 何宴礼没管大狐狸愤懑的眼神,他挑了一件偏厚偏肥的棉衣,三两下换上,在送狐狸离开之前,最后喂了它一次血。 换了另一根手指。说来他身为魔族,有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他的伤口恢复得特别快,不论是昨天被玻璃划破的手掌还是他自己割的手指,仅仅到了第二天便连痕迹都没了。 要分别的时刻,何宴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大狐狸头顶的毛,而大狐狸也安安静静的。 其实司默在研究着怎么能留下,但是他已经使劲了浑身解数,那么只能暂且先这样。 何宴礼洗干净手,在伤口上贴上创可贴。他特意出去看了看情况,回来后把大狐狸塞进了衣服里,如今狐狸这体型可不像昨天,他必须得用手托着点才行。 这样的伪装不仔细看瞧不出来,只要他避开佣人出了别墅,到了外面便不是问题了。 一切准备就绪,何宴礼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却在下一瞬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小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司纪燃长得一双春水般温柔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脉脉含情,细瘦高挑的身材轻轻松松驾驭一身潮牌,耳朵上戴了一枚红色耳钉,纨绔风流的形象简直一目了然。 何宴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三哥,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周四么?” “所以才叫惊喜啊。”司纪燃冲养弟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小弟,为了给你制造惊喜,我可都翘课了,是不是该给三哥一个热情的拥抱来欢迎我……” 他表现得非常自然,像是演技炉火纯青的影帝,但是何宴礼会信他才怪。 只见司纪燃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他走上前轻佻地捏了捏养弟软软嫩嫩的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暧昧说道:“或者亲我一口也可以。” 在司家的三个兄弟里,司纪燃是最没有边界感的那个,说话蜜里调油,喜欢挑逗原主,别人在的时候都肆无忌惮,所以原主才怕他。 他表面上温柔又多情,骨子里谁也不清楚有多恶劣。 司纪燃翘课当然不是为了制造什么惊喜,昨天可是养弟的生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可他叮嘱过给他通风报信的佣人却告诉他出了事儿,于是他今天一大早便从学校往回赶。 具体是什么事情他还没弄清楚,但是养弟翠竹雪松一样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倒叫他意外。一是养弟还真的安然无恙,大哥居然失败了;二是养弟变漂亮了好多,像是被精雕细琢了一番,皮肤白皙透亮,他这一把掐下去仿佛能出水,眉眼更加昳丽,却还是既娇又羞的惹得人想欺负他。 面对司纪燃的变态要求,何宴礼恶心地不行,他知道司纪燃不是单纯地说说而已,此刻那双桃花眼瞧着他,是很认真的样子。 “三哥,别开这种玩笑,大哥受伤了,你快去看看他。”何宴礼垂下头抿起唇瓣,他想支开司纪燃,这也是原主经常用的逃避方式,至于管不管用要看司纪燃。 “是么,那你亲了我我立马过去。”司纪燃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这个魔族养弟在他眼里就是个小玩具,他可以哄他宠他,不过适当地他也得讨回来一点。 何宴礼感受到衣服里的狐狸动了动,大呼糟糕,这是憋着了,他管不着纠缠不休的司纪燃,就要退回去把门关上,一只脚却卡在门缝,拦住了他的动作。 “还有小弟,我花了两万块给你买了一个礼物,就凭这个,你也得亲我一下吧。”司纪燃继续循循善诱,他看出来养弟很慌张,不知道在遮掩什么。 其实在养弟第一次开门出来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下,他躲起来没让他发现。 何宴礼怕把大狐狸闷死,扭头飞快跑进了画室,赶紧把大狐狸从衣服里放了出来。 他刚刚将画室的门反锁,外面便传来司纪燃的声音,“小弟你在藏什么,最好自己交出来,别让我闯进去。” 司纪燃不但不生气,还十分兴奋,他太喜欢这种抓人干坏事的感觉了,尤其还是抓养弟的包,那样他就可以借此好好欺负他了。 所以他是一副猫捉老鼠坦然自若的心态。 何宴礼的脑海里在一瞬间闪过了被司纪燃捉住大狐狸的凄惨下场,画室里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可躲藏的地方,他想到了把大狐狸从窗户扔下去,但是太高了。 还有别的办法么? 他心急如焚,却在转过头的那一刻似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僵硬。 由于别墅周围葳蕤树木的遮蔽,不开灯的画室在白天十分昏暗,就在这朦朦胧胧中,他看到好几条大尾巴在晃动,跟他在藏书室看到的一幕非常相似。 何宴礼毛骨悚然地摸向电灯开关,而那晃着尾巴的东西正朝他大摇大摆走过来。他按下了电灯开关,他很确定自己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但是等明亮的光线在屋内铺开,他却看到了一个男人,还是个不着寸缕的裸男。 男人高大魁伟,身材好到让人血液泵张,皮肤细致如瓷,身上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最惹眼的是有一头银发,如月光般倾泻在背上。 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狭长狐狸眼眯起,削薄的唇轻抿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何宴礼处在震撼中,目瞪口呆地僵硬在原地。 “还没看够么?”司默见他像个蜡像一样一动不动的。他当然不想在人前赤身裸体,不过何宴礼这副受惊的模样,他瞧着还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何宴礼总算恢复了心跳和呼吸,他忙别开了眼,结结巴巴问道:“你是……谁!” “怎么不认识了?”司默挑眉嗤笑,他这时已经走到何宴礼面前,修长手指捏起何宴礼的下颌,“不是经常叫我宝宝么。” 宝宝?宝宝! 何宴礼瞪大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司默,对上他的狐狸眼,再瞥见那纯白如雪的头发,有种来自灵魂颤抖的悚然。 卧槽,他竟然是那只狐狸。 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只有司家人能兽化,看狐狸的状态是已经完全兽化了,喝了他的血后才变回了人。可是他不知道司家的哪个人的兽化形态是狐狸。 有问题找系统。他在脑海里狂敲系统,因为十万火急啊。 〔此人是司氏集团的总裁司默,也是司纪臣的亲叔叔〕 何宴礼的嘴角抽了抽,司默是书里一笔带过的角色,说他失踪了,目前集团的事务交给了司纪臣,到最后默认是他已经死了。总之对他的性格和外貌没有任何描述,是非常路人的一个角色。 何宴礼回想着他都对司默做过什么,几乎是摸遍了他的狐狸身体,还问他有没有狂犬病…… 〔系统,麻烦提供一下司默的资料,花多少积分都可以〕 何宴礼为了活命也是拼血本了,但是系统给的第一个性格特征就让他心惊肉跳。 ——有一定疯批潜质 后面还有睚眦必报。 系统完整的回答是:〔生母不详,父亲从小对他极为严苛,把他当做未来可以掌管司家一族的工具,性格矜傲孤僻,有一定的疯批潜质。成为司氏集团掌权人后,杀伐果断,睚眦必报,连神族的人都对他敬畏三分〕 之后系统扣了一千五百几分。 本是寻求帮助看怎么制定策略,可何宴礼听完却更紧张了,这里面属实让他挑不出弱点在哪儿。 而外面司纪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弟,三哥一直对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你要自己老实交代,一切都好说。我现在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冲进来了。” 画室的门比不得卧室的大门牢固,估计两三下就被司纪燃给踹开了。 所以他现在属于里外都是麻烦。 “想不想先解决外面的麻烦。”司默的言外之意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账可以在后面慢慢算,当务之急是先同舟共济地解决司纪燃。 何宴礼现在已经被逼得后背靠到了墙上,他抬眸看向司默,对方的眼眸是蓝色的,沉静而深邃。这时,司纪燃已经开始数数了。 “那你要配合我。”司默不用何宴礼回答,一切尽在一个眼神的对视,他用手托起了何宴礼的脸。 何宴礼尚不明白要他怎么配合,嘴唇便被吻住了。 第37章 被诅咒的家族 偷情加同居 由于全身暴露在空气中, 司默的皮肤宛若玉石一样冰凉,但是在他的掌心下,何宴礼的脸却烧得滚烫, 那热度从脸一直蔓延到耳根, 连他插进细密金发里的指尖都被灼到了。 两张嘴唇猝然碰到一起,司默是从容不迫, 何宴礼却是心慌意乱。蜻蜓点水地印了一下后, 司默稍稍抬起头, 眼睛睁开,他看到那张漂亮的脸上绽开了满园绯丽春色,鲜艳欲滴又动人心弦。 而他的心上刚刚那一吻的甜蜜还在蔓延过来,却又被撩拨地弦儿乱颤。 何宴礼颤颤微微眨动睫毛,他刚才睁着眼, 两个人的目光对接,他明白司默是什么意思了,而后又缱绻缠绕,嘴唇也重新贴在了一起。 “二” 静寂如水的室内, 司纪燃的声音格外清晰,却像是在为他们打着节拍。 这时候浅尝的温存根本不行, 他们需要火热, 需要疯狂。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接吻,司默不想囫囵吞枣, 他要仔细品尝。 好软,那嘴唇像是果冻一样;也好甜,盛满了花蜜似的。 让人欲罢不能,心驰神荡。 司默边细细密密亲吻着何宴礼,边把放在桌子上的一盒颜料扫到了地上, 故意弄出了声音。 司纪燃的“三”字正要冲口而出又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一直倾耳聆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紧不慢成竹在胸地数着数,还期待着养弟红着脸低着头出来跟他坦白,而这一下让他无法淡定了。 养弟究竟在做什么? “小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快开门。”司纪燃烦躁地砸了两下门。 可惜根本没人搭理他。何宴礼在司默火热的吻下仿佛是翻滚浪潮中的一片飘飘荡荡的树叶,他不得不攀住司默的背找一个支撑点。 而司默已经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何宴礼的腰,一只腿抵着何宴礼的腿,让两个人贴得更紧,吻得自然而然更深。 “等一下。”何宴礼喘息着推了推司默。司默松开了他,就算亲得如痴如醉,他也一直保持着冷静,毕竟外面还有个司纪燃,他们没法忘乎所以地接吻。 司默静静看着何宴礼,他知道何宴礼这时候让他停下有他的道理。 “把这个穿上。”何宴礼快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交给了司默,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立着的画架推倒,又把灯关了。 “砰”的一声,听得司纪燃的心尖跳了跳,火气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一脚狠狠踹在门上,试图将门踹开。 时间紧迫,司默潦草得将外套披 到了身上,对何宴礼的聪慧和知意赞赏地扬了扬眉,其实光不光的没什么,主要他的长头发太显眼。 之后司默将人拉进怀里,继续干该干的事情。 当司纪燃怒火冲天地闯进来时,隐约地瞧见了地上的狼藉,还有昏暗中两道紧紧黏在一块的身影。 凌乱的呼吸伴着急促的吞咽声音,正在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司纪燃眼眶发烫,眼睛一点点红了。 而司默游刃有余,又带着点阴险狡诈,他一步步同司家人斗智斗勇当上司氏的总裁,又一步步把司氏做大,论起耍心机和手段,司家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他可最懂得怎么刺激人了,在何宴礼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让他“啊”地痛呼了一声。 司纪燃都要气疯了,屋子里的空气粘腻地让他难受,他大步出了画室,连何宴礼的房间都不想呆,摔门而出。 怪不得养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偷人。 虽然他没看清脸,但是是谁他心里跟明镜一样。 一开始鬼鬼祟祟怕被发现,等他堵住门后,知道跑不了了,又明目张胆起来。在画室里就亲上了,是故意让他知道,还亲得那么无所顾忌,把画板都撞倒了。 我的好大哥真有你的。 原来你对小弟存着这个心思,所以昨天才没有动手。 司纪燃的眼底涌起层层叠叠嫉妒的暗光,拳头捏得把骨头都要捏碎了。 麻烦一走,两个人立即分开,何宴礼背过身去,脸红心热地擦了擦嘴唇上的口水。想起他被咬的那一口,他觉得司默真是把又美又坏诠释地淋漓尽致,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这样气气司纪燃,他不可能走得这么快。 还有,不得不说这一招“偷情”真的高明,一下子将对他们不利的局势扭转了过来。估计司纪燃把司默当成了司纪臣,因为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司默的存在。 何宴礼将画室的灯打开,没敢回头,“你先把衣服穿好。” 对此,司默有苦说不出,他可不想当什么暴露狂,实在是从狐狸变成人就这样。他将衣服的拉链拉上,看着自己光溜溜露着半截的腿,只能把自己当成国王的新衣里的国王,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当何宴礼扭过头,就见司默斜倚在窗台,穿着他的衣服显得不伦不类,但是脸容刀削斧凿般俊美,狭长的眼眸里一片坦然平静,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而当他浓眉扬起时,又尽显大总裁的倨傲和凌厉。 之前司默说的先解决外面的麻烦,现在那麻烦已经没了,那么该算他们之间的账了。 何宴礼轻垂着头,先分析了一下情况。可以断定的是司默跟司家兄弟不是一伙的,他最初是被关在藏书室的盒子里,是谁做的,应该人就在这个家里。所以可以说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司默还需要他的血恢复力量。 那么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司默变成狐狸时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可以把这些看作是一个大总裁在受难时的忍辱负重,忍着莫大的痛苦和委屈被他摸来摸去,最羞耻地应该是为了留下来迫不得已舔他。 何宴礼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把狐狸想象成司默的脸,为了讨好他,很卑微地又故作喜欢地伸着舌头舔…… 卧槽!何宴礼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件事情最主要它不是能加倍或者十倍偿还的事情,他总不能让司默再摸回去吧。 因此何宴礼保持沉默,他要看看司默想怎么处理。 “过来。”气氛凝固了两分钟之后,司默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力。 何宴礼没有犹豫,很乖顺地走了过去,他看到司默的眼神冷冷的,像是浸过冰水。 他在司默面前站定,跟他保持距离,却又听司默淡淡说道:“再离近一点。” 这种情况让何宴礼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但他还是乖乖走到了司默跟前。司默直起身来,目色凉凉地掠过他的脸,然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后颈。 司默摩挲着他颈侧的肌肤,像在把玩一块细腻的暖玉。何宴礼有点害怕下一刻会被他掐住脖子,却见司默将脸凑过来,贴着他的耳边,宣告了一个堪比十二级地震的事情。 “我以后就要跟你同居了。” “……”何宴礼 他只考虑着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还没有想以后,而司默这个狡猾的狐狸却早早想到了,还故意捉弄他。 他们两个,他无法离开司家,而司默暂时要留下来,便只能住在一起,那么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睡同一张床,他们是偷偷的,他不可能再给他弄一张床。 何宴礼似是被人当头来了一棒,好半天都呆愣愣的,他觉得司默的报复目的达到了。 司默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地勾唇笑起来,何宴礼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惊恐的事情,在跟司默接吻的时候,他便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味,也就是清晨他从狐狸身上闻到的味道,那是他用的沐浴乳的香味。 狐狸是不可能洗澡的,也就是说昨晚司默在他熟睡的时候变成了人。 仅仅只是洗了个澡么,没有干别的事情么? 何宴礼不敢去想,他怕太变态。 事已至此,他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起码现在他多了一个同盟,不是孤军奋战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同盟能保持多久。 “那我要怎么称呼您呢?”何宴礼的心沉静下来,开始礼貌地跟司默交流。 “可以叫我司……”司默的眉头渐渐蹙起,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一般大家都是毕恭毕敬地叫他“司总”,可他现在落了难,又要瞒天过海偷偷生活在这儿,这个称呼并不合适。 司默沉眉仔细研究了一下,认为他的身份还是不要告诉何宴礼的好,不知道便不会说错话。 “还是叫……”司默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用以掩下眸子里的酸涩苦楚,“……宝宝吧。” 叫宝宝就算不小心说漏了也能糊弄一下,但“司默”和“司总”却是要命的。这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司默只能自我牺牲。 何宴礼听了震惊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他发现司默的眼尾红温了,似乎在暗暗咬牙切齿。 “我叫何宴礼。”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却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心里默默念了很多遍“司宝宝”。 两个人结成同盟,何宴礼想着作为东道主,他理应尽地主之谊,现在最应该的是给司默找一套适合他穿的衣服。 他去了衣帽间,等拿了一套没有穿过的睡袍进来时,发现司默已经把倒在地上的画架扶起来,正在聚精会神地端详着。 何宴礼从昨天见到原主画的画时便觉得诡异,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没敢打搅司默,因为司默又闭起了眼,试图通过精神力来探查。时间有点久,他在旁边安安静静等待。 “奇怪。”司默只感受到了些纷繁错乱的东西,像是走进了一个很大的迷宫里,若是精神力不够强大的话,还会被困在里面。 “你画的是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问何宴礼。 何宴礼脸一红,这可不是他画的,只能搪塞道:“我画的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连你自己都忘了。”司默毫不掩饰地嘲笑他,可又忽然醍醐灌顶,再一次认真观察起那副画,“这应该是魔族的……” 何宴礼知道他是领悟出了画的秘密,正兴奋地等着他回答,可司默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视线往地上一瞥,一只雪白狐狸从衣服里钻了出来,不同于早上的是,它有了四条美丽的尾巴。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九尾狐吧?目前力量是只恢复到了四条尾巴。 狐狸给了他个很无奈的眼神,本来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人形,但是看画消耗了精神力,让它又变成了狐狸。 狐狸不能说话,只能等到他变回人再说。 不过有些话何宴礼绝对不敢当着司默的面说,他觉得看着狐狸比看着司默那个人顺眼多了。 狐狸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叫起宝宝来没有丝毫违和感,可叫司默这个大总裁宝宝,即使司默说可以,但那眼神也能杀人。 大狐狸打了个哈欠,表示困了,它是夜行动物,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何宴礼善解狐狸意地给它找了个窝,在他的衣柜里,既舒服也不容易被发现。 何宴礼出了屋。司纪燃回来地让人没有一点准备,他跟司默仓促之演了一出戏,只是解除了一时的危机,却很容易被戳破。 司纪臣在昨晚受伤后换到了二楼睡,二楼的空房间本来就多,他下楼用餐的时候便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就是说他请了假,至于被自己气走后去哪了就不清楚了。 “大哥。” 走到楼梯间,何宴礼看到司纪臣从楼上下来,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踏踏实实落了地。 原来司纪臣去了藏书室,那应该去找什么疗伤的术法了,毕竟他的身体特殊。藏书室里有隔绝声音的屏障,因此他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佣人当然听到了,但主人家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掺和,当然也不会跟谁随便乱说。 因此很多事情都有它相反的一面,看似有弊但换到某个时候却成了利。 司纪臣一看到养弟就来气,尽管他的声音温润如常,但是心里却翻滚着熊熊的烈焰。 两个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司纪臣的眸子在楼道有些黯淡的光影中沉沉流转着暗光。 他想现在就把养弟拖到地下室关起来,就算有人看到也没关系。昨天的失败,他受的伤,还有今天养弟做的那一盘东西,让他没有了一丝耐心。 司纪臣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拖鞋踩到木板上发出“嗒嗒”声。何宴礼感觉他的目光宛若一头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恶狼。 他那是不想再伪装了。 何宴礼能猜到司纪臣在想什么,在司纪臣眼里原主不过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魔族,要不是他们家收养,被视作异类的原主在孤儿院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欺负,是司家给了他锦衣玉食,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就是司纪臣可以为所欲为的底气。 司纪臣走到近前,只跟何宴礼有一层台阶的距离,何宴礼低下了头,面对将他牢牢笼罩住的身影,抿了抿唇角。 “大哥,你昨天跟我说咱们不是亲兄弟的话,我晚上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你是那个意思么?” 司纪臣浑身的火气像是被一下子给掐灭了,他疑惑又惊讶地看着养弟。养弟垂着头,让人瞧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双手捏着衣角,代表他很紧张很羞涩。 “我是被司家养大的,家里人都对我很好,特别是大哥你,我记得我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就算养母养父不同意,大哥也会偷偷买给我。” 当一条狗已经急了的时候,就得扔给它一根骨头,也就是适当地给点甜头。他知道司纪臣很会PUA原主,那他就不能给司纪臣灌灌迷魂汤么? “现在养父和养母都不在了,大哥不仅承担着家的重担,要管理公司,还得照顾我。我其实挺喜欢大哥的,不过我不清楚是不是那种喜欢。” 司纪臣心口微微一荡,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喜欢?那还不简单么,养弟就是个连司家门都没出过的心思特别单纯的人,只要他抱着他亲一亲哄一哄,他就明白了。 他甚至现在就想抱他一下,却给躲开了。何宴礼细若蚊蝇地说道:“大哥再让我想想好么?” 司纪臣觉得自己又成了拿捏的那一方,一点点的时间,他还是能给的,毕竟虽然结果一样,但他还是想达到他最想要的结果。 “我现在要去公司,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回来带给你。”他顺便还可以大大方方地满足养弟的要求。 “这个……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什么,这样吧,大哥要忙就先走,我想到了给大哥打电话。” 司纪臣越过何宴礼快步下了楼,何宴礼在后面长长舒了一口气,眸中光芒闪烁,明澈又沉静。 他知道司纪臣是想晚上干点什么,可是司纪臣还不知道司纪燃回来了,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游戏,而是三个,不,还要算上司默,现在是四个人的游戏了。 他刚才说那一番话有两个目的,一是不让司纪臣这头疯狗咬了,二是让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也好不会被司纪燃看了就捅破。 何宴礼下楼,到厨房的双开门冰箱里拿了些水果和牛奶,他现在藏着一个人,可不得多拿点么。 第38章 被诅咒的家族 贤妻良母 昨晚下了很大的雾, 白茫茫的,似厚重的纱帐一样将周围的景致包裹住。为了能看清楚道路,车灯不得不开着, 于是司纪燃从三楼的窗户隐隐约约地看到他大哥司纪臣乘坐的车缓缓朝着别墅大门驶去, 又很快被雾气吞噬,没了踪迹。 那双桃花眼中的怒意从压抑到猛然爆发, 他一拳恶狠狠地打在了房间里挂的沙袋上。沙袋是他锻炼用的, 但这一次只用作情绪的发泄, 他没有戴拳击手套,这一拳下去打得手上骨头生疼。 司纪臣怎么可以偷偷地做这种事情? 不是都说好谁也不许对养弟有其他想法的么? 自打养弟来到司家后,他就总喜欢逗弄这个漂亮的小魔族,爸妈怕他没有分寸,不止一次对他耳提面命, 要他别碰养弟。小时候这个“碰”偏向于戏耍,当他长大了,就是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要是喜欢那碰谁都可以, 却绝不能碰养弟。 这是给他一个人立的规矩,因为司纪臣和司纪南都做得很好。但是结果呢, 他管住了自己, 司纪臣却偷偷摸摸地把养弟搞到了手 。 他敢肯定司纪臣之前就对养弟有想法,只是隐藏得好, 所以他真是愚蠢,遵守所谓的规矩,让司纪臣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他抓到他们在接吻,那上床了没有? 司纪燃越想越气,比第一次还狠的一拳打在沙袋上, 沙袋顿时破了个洞,而他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双眼中盛满不甘,他现在在读大二,是学校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一堆俊男靓女围着他打转,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养弟。 养弟可是魔族,不是普通人能相提并论的。所以,他为什么放着近水楼台的鲜嫩美味不吃,而要费那功夫去挑挑选选。 其实从前司纪燃对养弟的想法并没有多强烈,他对样子也只是逗逗,掐个脸,摸个腰,连手都摸过,亲就更没有了,但被司纪臣刺激之后,他再也不想当傻子了。 用纸巾把脸上的汗和手上的血擦干净,丢进垃圾桶,司纪燃离开了房间。养弟的房间挨着他的房间,走到养弟门口时,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愤怒的痕迹,挂上了常有的玩世不恭的散漫笑容。 他没有敲门的习惯,正在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推不动。 何宴礼在里面听到动静,咬着脆甜的苹果抿唇浅笑。以后他的房间要把防狗工作做好,可不能让什么疯狗、坏狗随便闯进来。 “小弟,开门,我是三哥。”司纪燃忍着恼怒敲门。 何宴礼置若罔闻。 司纪燃没有再敲第二下,就离开了,他想着总归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就不信养弟能一直不出来。 司纪燃在家里,何宴礼没法去藏书室,为了保住这条命,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解除封印让自己变强是最有效的,但看意思这几天都不行。今天是周四,到了明天傍晚司纪南会放假回家,司纪燃跟司纪南得周日回学校。 他研究起了原主画的画,司默有着令神族都敬畏的力量,他见多识广,既然他说画里跟魔族的什么东西相关,那他希望能找到破除封印的方法,可他盯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有任何发现。 看得太过入神,直到传来敲门声,何宴礼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他知道敲门的是佣人,司家的早中晚三餐有固定的开饭时间,午饭是十二点。 不过何宴礼没回应,他可不想跟司纪燃在餐桌碰面,他房间里有零食,有泡面,有饮水机,简单吃点就行。 餐厅里看到佣人自己回来的司纪燃气得摔了筷子。 看来这是要在房间里躲他一天了。 司纪燃暗暗咬牙,他再也没有心情吃饭,回到自己房间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既然这样,就别怪他来玩个大的了。 车从车库开出来时,他故意按了按喇叭,通知养弟他要出去了,但其实他是在欲擒故纵。 何宴礼听到声音,通过窗户瞧了瞧,他不清楚司纪燃为什么不死死盯着他了,不过惹人厌的家伙走了挺好。 他怕司纪燃会突然杀个回马枪,还是没下楼吃饭,自己津津有味吃了一桶加了卤蛋和火腿肠的泡面,又喝了一瓶酸奶。 这时候大狐狸还在衣柜里睡得很香,他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又去看画,盯得两个眼皮子直打架,昏昏欲睡。 爬上床之后,他睨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想着醒来后再收拾。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景象让他以为在做梦,只见高大英俊的男人围着围裙,正在一丝不苟地用湿巾纸擦着桌子。 这是司大总裁会做的么? 他只淡淡一扫,便发现整个屋子都被打扫过了。他放在桌上的泡面桶,撕开包装的袋子等等都不见了踪影,他乱放的游戏机,狼藉的一堆零食都被归置得整整齐齐。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贤妻良母? 这时候他看到司默捡起一根头发丝放到了一个当做垃圾桶的大的塑料袋里。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想不到堂堂一个大总裁会收拾家务,还这么会收拾家务。 关键是司默还特别的高傲。 以何宴礼一个穿越过数个世界的特工而言,他还没见过哪个霸总这样。 何宴礼揉揉眼,确认他不是做梦,他爬起来看到他的两只拖鞋规规矩矩摆在一起,还很贴心地摆在他一下床便能看到的位置。 “啊……”何宴礼红着脸解释,“不是我不收拾,是垃圾桶已经装满了。” 一般各人的房间有需要才会叫佣人进来打扫,原主都是自己整理房间,房间里有个小的垃圾桶,满了倒进楼下大垃圾桶就行。何宴礼这不是一直没敢出门么。 “那可以像我这样先把垃圾放进一个大塑料袋里。”司默的脸很臭,让他一个有洁癖又有强迫症的人才睡醒便看到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他只能无语地先收拾。 “以后知道了。”何宴礼虚心接受批评指责,他要去上厕所,也是暂时逃离,等他一打开门,却被闪着亮光的一尘不染的卫生间惊得目瞪口呆。 他只睡了一觉,司默竟然干了这么多的活。 如果说先前他还在为跟司默同居而忧心忡忡,那么现在他觉得他捡到宝了。司总裁不仅杀伐果断、运筹帷幄,还能料理家务,不辞辛苦,能帮到他的地方太多了。 而后何宴礼更加难以置信地发现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被用小夹子夹住晾在了置物架上。除了上衣和裤子,还有他的臭袜子。 他记得他昨天把衣服放进了塑料盆里,因为跟司纪臣谎称是沾了颜料,还用另一个盆给扣上了。居然这样都被司默发现,还帮他洗了。 问题是里面有他贴身穿的四角裤,现在两个盆都贴墙竖直放到了角落里,那他的内裤呢,不会被丢了吧? 何宴礼怀着复杂的心情翻了翻晾着的衣服,结果发现他的内裤好像出于一种难以启齿的原因被隐藏在了两件衣服中间。 呃……何宴礼的脸热辣辣的,这种事情他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从卫生间出来,何宴礼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帮我把衣服都洗了。” 司默的神色照旧冷冷的,不过这时的冷不是高冷,是怕被看出什么端倪而假装出的冷。 他给别人洗内裤也是人生以来头一遭。当他打扫卫生间时发现了盆里的脏衣服,强迫症让他忍无可忍地给洗了,而看到臭袜子他也嫌弃。 但是既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多双袜子又有什么,于是便给洗了。那既然臭袜子他都能忍,为什么内裤就不能呢? “以后袜子和衣服要分开放,知道么?”司默劈头盖脸地说道:“还有这些东西,不用的时候要收起来,掉到地上,很容易把人滑倒。” “……”何宴礼 这一刻他有种被他妈训斥的既视感,就是那种“一边管着你还要一边伺候你”的感觉。 他点头如搞蒜,诚恳认识错误,当然还得学着机灵点,“你饿了没有,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司默的神色稍缓,还惦记着他饿不饿,那也不枉费他忙活了这么半天。 何宴礼又体贴问道:“你口味怎么样,吃辣么?还有,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这话像是破开厚厚冰凌的春水,让司默的心头暖暖的。人就是这样,不会稀罕风光无限时的逢迎巴结,却珍视落难时的那一点点的馈赠。 司默的防人之心早在何宴礼肯把血喂给他时就没了,现在何宴礼对他的体贴是种锦上添花。 “我不吃香菜,对芒果过敏,辣不辣的都行。”非常时期,不是他可以挑三拣四的,所以司默只简单说了他的饮食情况。 何宴礼拎着垃圾袋下楼,心想两个人这样也算是相处愉快。中午饭他跟司纪燃谁也没有吃,一般这种情况佣人就自己吃了,他们再剩下的会丢掉,像司家这种富有人家,冰箱里不会放什么剩菜剩饭。 他从冰箱里找出了两块牛排,牛排好做,不用让司默等太久。司家在吃食上很讲究,聘请的是星级大厨,做的菜又精致又美味。 等到做好后,何宴礼端着上了楼,鲜嫩牛肉的香味冲进鼻端,他觉得司默一定会满意。不过司默品尝之后,不明显地皱了皱眉,说了句:“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司默的厨艺一定很好,不然不会班门弄斧。对此何宴礼既惊讶又觉得很合理,都已经这么会做家务了,再会做饭,也无可厚非,那才是贤惠的好男人。 司默吃着饭,何宴礼在一旁问了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你还要多久能完全恢复?” “这个我也无法说清楚。”司默用眼神表示了下无奈,“就像是生病了要吃药,再好的药也不能神奇到让人一下子就好了,而且每天能服用的剂量有限,不是越多越好。再有就是我是头一次有这样的经历,以往也没有可供参考的数据,这样说明白了吧。” 司默好像明白他还会问什么,自己说道:“如果你要问我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我能变回人的时间有限,具体能维持多久又是个未知数。” 这话让何宴礼很不好意思,人家好不容易变回来,就给他打扫卫生和洗衣服了。 后面何宴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想等他吃完后再让他解答画的问题。男人的银发被一根皮筋扎着,发梢轻轻翘起,蓝色眼瞳深邃迷人,不得不说兽化之后挺美的,就像是个美美的男狐狸精。 也不知道他从前是什么样子。 吃过饭,司默主动来到画室,双手抱胸,他还穿着围裙,有种家庭煮夫亦能指点江山的感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画里隐藏的应该是你们魔族的传承。传承可以是术法,也可以是记忆,由上一代传给下一代。” 司默这时扫了何宴礼一眼,“你身上没有一点能量波动,应该是封印了,所以你无法直接接收传承,但传承存在于你的潜意识里,让你通过作画的形式把它画了出来。” “至于是什么传承,只能你自己去领悟。”司默目光如炬地看着何宴礼,“或许里面就有解开你身上封印的方法。” 何宴礼的心跳漏了几拍,他错愕地看着司默,司默对上他呆呆愣愣地眼神,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回,不过能不能领悟得出来只能看你。” “记得要集中精神力。”司默说完溜达到卧室从冰箱里拿水果吃,尽管说得冠冕堂皇,但其实他这样做是有他的算计在里面。 在一件事情面前权衡利弊,达到它最好的结果,似乎已经成了他做事的标准。 司默有一个并不美好的童年,他没见过他母亲,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他被他爸当做一件工具,每一样事情都要做到完美,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然就要遭受一顿鞭打。 他爸那时候就是个疯子,因为他兽化的第二阶段就要到了,便把情绪变本加厉地发泄到他身上。 所以从小他做事就果决、狠辣,也自私,没什么情感。就像跟何宴礼亲吻时,无论吻得多甜,他也不会沦陷,永远清醒地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现在需要何宴礼的帮助,那自然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帮他是最好的。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何宴礼想起他还需要给司纪臣打个电话,便把看画的事情暂且搁置,匆匆忙忙下了楼。 “大哥,我想好吃什么了,昨天的生日蛋糕我一口都没吃,你再给我买一个吧,要一个小的草莓蛋糕就行。” 他当然不是为了嘴,只是幼稚是既符合原主又能让司纪臣松懈的方式。 司纪臣那边应该在忙,痛快答应后就结束了通话。 何宴礼还想着不知道司纪燃去干什么去了又什么时候回来,等他一回头被吓了一跳,司纪燃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桃花眼含笑觑着他,“小弟。” 尽管那眼神盛满热情,语气也柔情似水,但何宴礼下意识地从沙发绕过去想跑。 却被司纪燃一个箭步堵住,司纪燃早看出来养弟的意图。好不容易让他逮住了,他怎么可能放人跑了。 “你怕我干什么,三哥又不会吃了你。”司纪燃很会表演人畜无害,尽管他一肚子都是坏水。 “我怕三哥因为上午的事情跟我生气。”何宴礼在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他没有再逃跑。司家怎么说也是神族后裔,尽管一直扮演着普通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力量,但不代表把他们逼急了还会如此。 “不会,你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么。”司纪燃把他买的一大袋子东西放到茶几上,“瞧瞧,这些都是三哥给你买的。” 袋子系了扣,何宴礼只隐约看到基本都有包装,具体是什么看不清,不过司纪燃的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还有这个,这可是大家都喜欢喝的,你知道一瓶多少钱么,一瓶要一万多块呢。三哥这样还不够对你掏心掏肺么?” 何宴礼看着瓶子上印的英文,只想骂司纪燃是脏心烂肺,那是一种烈酒,喝起来有点甜甜酸酸的味道,但后劲特别上头。 司纪燃这是想把他灌醉。 何宴礼在心里冷笑一声,面对一个S级别的危机重重的世界,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司纪燃没有给他下药就已经不错了呢? “来,喝一杯尝尝。”司纪燃让佣人拿来两个杯子,他狗一样守着要到嘴的食物。没有太急功近利,而是狡诈地先给何宴礼倒了一点点。 何宴礼想到原主喝一点就头晕的情况简直牙疼,而那杯酒已经送到了他的眼前。这个时间点司纪臣回不来,司纪燃正是借着这样才这么做。 实在躲避不开,何宴礼接过就被轻轻抿了一小口。 第39章 被诅咒的家族 捆绑play 客厅里的真皮沙发足够七八个人坐, 可司纪燃偏偏要跟养弟挤在一起,他还喜欢玩一些暧昧小动作,在养弟接过酒杯时, 指尖碰了碰养弟的手。 然后看着酒液将养弟的嘴唇润得鲜艳无比, 枝头舒展着花瓣的蔷薇花般诱得人想一亲芳泽。不过看到酒杯中只少了一点点的酒,又不动声色地说道:“好喝吧,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喜欢可要多喝一点。” 根本不给养弟拒绝的机会, 便给倒了半杯酒。 何宴礼嘴里弥漫着酒的丝丝甜味,他看了看这杯兼 具馥郁柔情和烈性如火的液体,十秒钟之后端起来饮了一大口。 还夸赞道:“真的很好喝,有一点酸,但细细一品还挺甜。” 既然司纪燃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灌醉, 那与其被花言巧语、软磨硬泡地使劲手段灌,还不如自己痛痛快快地喝。 司纪燃望着他几乎一口气就要将半杯酒喝光,觉得自己这个养弟实在是蠢得可爱,本来酒量就不好, 这么喝不醉才怪。 “我还要再来一杯。”这次不用司纪燃,何宴礼自己抓起酒瓶, 咕咚咚贪婪地给自己酒杯里倒得满满的。 司纪燃可真是开心坏了, 都说请君入瓮,他这个养弟是自己往翁里钻, 又见他撅起一张嘴,气呼呼地抱怨道:“三哥,你说好给我的生日礼物呢,回来都半天了也不给我。” 司纪燃闻言更加心花怒放,“礼物在我房间里, 一会儿喝完酒你跟我去拿。” 竟然都不需要他找借口把人哄去自己房间。 何宴礼端起酒杯,正要往唇边送,却一阵头晕目眩地使劲眨了眨眼,倒得太满的酒洒出来一些。 “不行了,三哥,头难受。” 这么快就不行了,真不愧是喝点就醉。司纪燃把养弟拿得不稳的酒杯接了过去放回桌上,看养弟晃晃悠悠地便搂住了他的肩膀。 何宴礼的脸这么会儿的功夫就泛起了红,司纪燃情不自禁地捻搓着他红彤彤的柔软耳垂,桃花眼里蜜一样的浓稠却悄无声息地散开了,变得无比阴暗,他咬着压根问道:“你跟司纪臣上过床了么?” 何宴礼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司纪燃这才云开雨霁,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他凑过来,吐出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抚过养弟的耳廓,“走,三哥带你去拿礼物。” 一听礼物,何宴礼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就要上楼,被沙发腿拌了一下,幸好被司纪燃及时扶住。司纪燃没忘记拎那一大袋子东西,待会儿可是用得上的。 养弟很乖,一点都不闹,像个迷迷糊糊的兔子,只是当司纪燃把人搀扶到三楼经过养弟的房间时,他忽然挣扎开来,去拉房间的门。 司纪燃在旁边是啼笑皆非,门是往里推的,往外拉怎么行,养弟费了半天劲拉不开,气急败坏地踢了两脚门。 “不是去你的房间,是去我的房间。”司纪燃双手按住养弟肩膀,把人往前推。 刚刚五点钟,夜色已经降临,将别墅重重包围住,这时候是没有星光和月光最黯淡的时候。 为了避免有人来打搅,司纪燃将门反锁了。何宴礼站不住,没骨头一样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司纪燃将外套脱下来,随便扔到椅子上,他在养弟面前站定,居高临下,跃跃欲试。此刻的他像是纯良无害的兽长出了獠牙,他伸手抚上了养弟的嘴唇。 养弟虽然天真愚钝,但让他简单占占便宜还行,一旦这样就会立马化身畏畏缩缩的小兽要逃跑,不过现在人好乖,任由他抚摸。 养弟的眼神呆愣愣的,朦朦胧胧含着醉意的暗红色眼眸中尽显潋滟魅惑,脸颊似枫叶染红,连耳根子都红了透。 司纪燃有种微妙的兴奋感,养弟这副样子他们可没有瞧见过。 “礼物呢?”何宴礼伸出手,执着于讨要他的礼物。 养弟这么听话,司纪燃也自然乐意哄他,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iPad,笑眯眯说道:“我这个可比大哥给你买的什么游戏机好玩多了 。” “另外,再给你看看这些,保准你喜欢得不得了。”司纪燃解开大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到了床上,有避孕套、润滑油、情趣内衣等等。 “这件衣服特别的sexy,要不要穿上试一试?” 何宴礼的眼睛又湿又亮,但是他盯着的是另外一样东西。司纪燃喜出望外,有感兴趣的就行,他把包装拆开,那是一个项圈加手铐的组合束缚玩具,还赠送了一个眼罩。 何宴礼好奇地将玩具拿在手里摆弄,研究着怎么用。司纪燃也是头一次玩这个,心跳都加速了,他当然是要用在养弟身上,正要哄他,却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我现在正在忙,滚远点。”司纪燃恶声恶气地说着,不防备那项圈套到了他的头上。 “三哥,这个确实挺好玩的,咱们一起玩吧。”何宴礼的口气一派天真。司纪燃跟他“玩”的定义可完全不一样,既然养弟这么配合,那他们这第一次他便诱导着他玩一次。 “三哥,手。”何宴礼已经照着包装上的图片找到了诀窍,稍显笨拙地在司纪燃地指点下把司纪燃的双手拷了起来。 “三哥,然后还要趴在地上么?”何宴礼拿起包装指给司纪燃看。 “当然要这样了。”司纪燃跪下来,他的演技在这时候得到了充满的发挥,“要这样仰着头,咬着嘴唇,又可怜又诱惑地说,主人,我错了,你就好好爱爱我吧。” “可是三哥你这样好像一条狗啊。”何宴礼被逗得乐不可支,“还是一条很贱的狗。” 司纪燃听出来里面的嘲讽之意,不过这种调教似的情趣可不就这样么,他一点没觉得羞耻,还用脸蹭了蹭何宴礼的腿,“主人你想在床上怎么羞辱我都行。” 下一刻,司纪燃跳上了床,他的双手被束缚在了后面,这一跳展现出了饱满的热情。他用眼神勾着何宴礼,“主人,过来呀。” 何宴礼爬上床,骑到了司纪燃身上。司纪燃见他也不完全是块朽木,继续引导,“主人,你要扒我的衣服就扒,要亲也随便亲,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任你为所欲为。” 何宴礼弯下了腰,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司纪燃能闻到养弟身上幽幽的木质香气,还有呼吸间湿热缠绵的酒气。他见养弟的脸离着他越来越近,以为要亲上来,结果眼前骤然一黑,被蒙上了那个眼罩。 “……”司纪燃 行吧,养弟这是玩到精髓了。蒙着眼的确更有意思。 司纪燃兴致勃勃地等着,他不知道的是何宴礼的那双眼似是破开了重重迷雾,很是清亮有神。 “三哥,我想怎么样都可以是么?” 司纪燃鼓励他,“尽管来,你三哥没那么细嫩,如果能凶狠一点,三哥会更开心。” 何宴礼卷起了袖子,一个酝酿已久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司纪燃脸上。 混蛋,还想把我灌醉,还想趁人之危。 他打完司纪燃的左脸,反手对着右脸又是毫不逊色的一巴掌。 骗子,说什么给我买礼物,天花乱坠的,电话里说是省吃俭用了两个月,回来又说花了两万块钱,但其实根本就没买,那个iPad一看就是用过的。 他当然不是计较什么礼物,但这是让他收拾人渣的一个绝好的理由。 “小弟,你在干什么?”司纪燃恼了,激情四射没来,来的是响亮凶猛的耳光。不过他作茧自缚,眼睛看不到,手上也一时挣不开。 能打两下就不错了,何宴礼知道这种皮革制品能困住普通人,却困不住司纪燃。他见好就好,赶紧往外跑,起得太猛,到了床下目眩头晕,天旋地转,扶着沙发背缓了缓。 跌跌撞撞打开门,猛然撞见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刚要挣扎,耳边传来了低沉熟悉的声音。 “是我。” 这个声音叫人很安心,何宴礼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他跟司纪燃是半真半假的在做戏,一开始的醉是装的,不过后来酒劲很快上了头,脸上的醉态是实打实的,他一直用指甲掐着掌心让头脑保持冷静。 司默搂住何宴礼的腰将人快速往何宴礼的房间带,虚掩的门后司纪燃的咆哮声如恶犬乱吠,“小弟,你给我站住。” 刚才敲门的其实是司默,他在房间里听到何宴礼的踢门声又听到司纪燃说的话便知道要出事。他出了房间查看情况,司家目前只有几个佣人,而这个时间点吴婶正在张罗晚饭,三楼并没有别人。 司纪燃房间的门锁了,他只能敲了敲,看能不能确定里面是什么情况,结果当然是不容乐观的。 破门而入对他来说有难度,并且现在不到暴露的时候,司默想了想铤而走险地下了楼,何宴礼刚才跟他说过要下楼给司纪臣打电话,说明客厅有座机。 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里剩下的酒一目了然,司默立马猜出是怎么回事。他通过通话记录给司纪臣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便挂了。 司纪臣当时下了班正在回来的路上,来电是家里的座机,通了什么话都没说,他怕是养弟有什么事情,叫司机把车开快一点。 像是在玩一场抢人游戏,有明修栈道的,也有暗度陈仓的,司默把抢到的人带回属于他们的地盘,利索地给房间上了锁。 他估计着司纪臣很快能回来,司氏集团的总部离这里并不远。当初他大哥司寒买下这栋近乎要荒废的庄园别墅,花了一大笔钱进行修缮,在乔迁新居的那一天,他跟一些亲戚都来祝贺。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是唯一一次他来这里。他跟司寒年纪差太多,说起来他只比司纪臣大两岁,关系实在是一般。 想想司寒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想把小魔物关在这儿,这么些年他可从来不知道司寒有个养子。 就在司默转过身的刹那,他的衣领被揪住了,何宴礼看着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暗红色的眼眸里燃烧着两簇小火苗。 司默穿的是何宴礼给他找出的睡袍,别墅里有中央空调,温暖如春,睡袍很薄,领口开得有点大,于是那抓着他衣领的滚烫指尖便触碰到了他微凉的肌肤,带来令人战栗的酥麻痒意。 在司默眼里,此时的何宴礼一改柔弱可欺的小白花形象,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动作都充满了侵略性。 司默不会不明白何宴礼要做什么,但他纵容了他酒后的行为,因此轻轻松松地便被推倒在了椅子上。 灼热的呼吸间夹着令人陶醉的酒气,迷离的眼神里尽是魅惑的光影。 手一边抚摸着司默如同下了一场纷扬大雪的白净胸口,何宴礼一边把腿嵌进了司默的两腿之间。 他的目光聚焦到了司默的脸上,司默这张脸具有一种攻击性的凌厉的美,那双看似妩媚的狐狸眼从来让人不敢直视,纤薄嘴唇抿起来刀锋一样。 放在平常他肯定不敢,但现在他俯身在司默的唇角啄了一口,接着把整张嘴唇封住了。 司默只有一个体验,那就是不要小瞧了看似弱小的人,那只是“看似”,当他发起凶来用起狠来,能把你的两片嘴唇给啃下来。还特别会撬开嘴巴,勾缠住舌@头,又吸又吮间会技术不佳得咬上一下。 司默享受着何宴礼给他带来的甜蜜刺激,不知不觉间竟神魂颠倒地有些忘我。当他亲别人的时候是一回事,那是他掌控着,但被亲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直到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是司纪燃在踹门。 这响动把何宴礼惊动,他这才从迷迷糊糊中有所醒悟。 是不是哪里错了? 他想的是绝不能轻易地放过司纪燃。司纪燃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能圆过去,他可以说那些玩具是他买来自己玩的,所以一定要让司纪臣看到他被欺负了的证据。 他头晕乎乎的,实在不想说话,而且这话他说不出口,但做可以,借着酒劲推倒了司默,问题是他们这次好像没有上次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外面,司纪燃犹豫着要不要爆发出力量拆了这破门。他的脸现在火辣辣的,肿起了老高,他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养弟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却听得身后传来了管家吴婶的声音,“三少爷,大少爷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司纪臣没有等到回来后再处理,而是给吴婶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吴婶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也得把司纪燃回来的事情告诉他。 看着司纪燃那张扭曲的脸、猩红的眼,吴婶的腿肚子直打哆嗦,她很怕眼前的人失控暴走,赶紧把司纪臣搬了出来,“大少爷他很快就回来。” 司纪燃是司家年纪最小的,他还不至于被刺激到兽化,只是眼睛变了颜色,再看到吴婶,听他说司纪臣要回来,他的拳头攥紧又张开,张开又攥紧,胸膛起起伏伏,额前青筋凸起,如此才把气给忍下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吴婶,“警告你,不许跟我大哥乱说话。”之后愤然离开。 这事儿他当然没完。 何宴礼现在是醉醺醺的,他的思路跟清醒的时候不太一样,他只知道要跟司默做点什么,等司纪臣回来让他认为那是司纪燃干的。 司纪燃都已经下作到了这种地步,那他也可以耍些阴险的手段。 他扒开了司默的衣服,那睡袍也实在好扒,一层笋皮一样,把里面的鲜嫩雪白暴露出来。 司默被他压在椅子上,仰着头跟他接吻,唇齿间都是甜蜜,身上被那只四处乱摸的手撩拨得火烧火燎的。 这是一件他没预料到的事情,是一件不受他掌控的事情。炙热的吻,交缠的呼吸,砰砰乱跳的心,在一步步走向火热深入。 司默并不知道何宴礼跟司纪燃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一时间他没跟何宴礼对上信号。不过他知道这时候是不适合亲热的,便想着哄人,沿着何宴礼的耳朵开始亲,细细密密的吻从脸颊到下颌,再到脖颈。 被亲的人酥软下来,白皙的脖颈上被吸了一口,留下绯红艳丽的一抹。 司纪臣是提着一块小的草莓蛋糕回来的,这种事情不用他亲自去办,养弟打电话说要蛋糕,他叫助理去买的。 吴婶回电话说不清楚小少爷和三少爷发生了什么,对这话他偏向于坏的方向,毕竟司纪燃喜欢招惹养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客厅里放在茶几上的明晃晃的烈酒证明他猜的没错,他阴沉着脸把蛋糕放下,急切地上了楼。 听到司纪臣的声音时,司默已经用冷水洗过的毛巾给何宴礼擦了擦脸,何宴礼清醒了点,可头还是晕的,眼前的事物在旋转,像是万花筒。 “你可以么?”司默问道。 “嗯。”何宴礼揉着头,又咬了咬嘴唇,将衣服弄得凌乱,才艰难地走过去打开门,而司默站在了门的后面。 “大哥要不要一起喝酒呀,三哥买的酒真好喝,他还买了很多有趣的玩具……”何宴礼大着舌头,说话不是很清楚。 不过司纪臣的注意力在他红肿的嘴唇上,在他乱糟糟的衣服上,在他脖颈上被种下的红灿灿的樱桃上。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司纪臣刚从眼前消失,何宴礼便站立不稳,后背靠在了一个及时接住他的人身上。 司纪燃是个阴暗龌龊的家伙,他就算知道司纪臣的事儿,也不会挑明,他喜欢暗中搞小动作,所以何宴礼要做个放火的人,让他们两个人的心思在这一场大火中明明亮亮的。 第40章 被诅咒的家族 摸毛的毛病 当司默看到司纪臣的反应才明白何宴礼的计划, 是要让他们狗咬狗,窝里斗起来。司默顺手将门锁上,只可惜他们无法欣赏那精彩纷呈的场面。 怀里的人用双手紧紧抱住他, 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贴在他身上, 头枕在他的肩头,安安静静地, 似乎已经睡着了。 司默叫了何宴礼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又拍他的背, 却听得人不开心地哼唧一声,反而抱得他更紧了。 司默的眉梢轻轻蹙起,人醉酒后的情况千奇百怪,有耍酒疯的,有胡言乱语的, 何宴礼倒是很乖,只是黏他身上不撒手可怎么办?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司默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比抱抱更亲密的接吻他们已经吻了两回了, 虽然都是逢场作戏,可让他刚亲完就翻脸似乎太不近人情。再说何宴礼都醉了, 他理所应当地该照顾他。 把自己说服之后, 司默揽住何宴礼的腰,想着等人睡踏实了再说, 却听得何宴礼梦呓似的说道:“宝宝,你身上好舒服,我早就想把你当软软的抱枕了。” “……”司默 被创得要吐血就是他现在的感受。“宝宝”那是对他狐狸形态的称呼,把他当抱枕自然是拿狐狸当抱枕。 司默有种何宴礼是“蓄谋已久、借酒醉发挥”的感觉。 令他最无语的是,别人都是要么贪图他的地位要么贪图他的色, 何宴礼图的却是他的狐狸毛。 从头撸到尾巴都不够,还要拿他当抱枕。 实在是太过分了! 另一边,司纪臣面色铁青,一边大步往司纪燃的房间走,一边扯开勒得有点难受的领带。他现在的火气非常大,本来今天他就能拿下养弟,半路司纪燃却突然杀出来想要截胡,还用诱惑哄骗的卑劣手段。 除了喝酒,还玩了玩具……是什么玩具他多少心里有数。 这件事情如果是发生在以前,他断然不会这么气,可今天上午养弟跟他说了喜欢他,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那种喜欢,却已经说明了他在他心中非同一般。 这让他有种养弟就是他所有的感觉,因此司纪燃的行为属于抢他的人。 司纪臣没有心情敲门,他风风火火地推开司纪燃房间的门。 司纪燃这时候已经把“作案工具”收拾了起来。跟何宴礼料想的一样,他装作没事人似的在用冰块敷着脸,见了突然闯进来的司纪臣,诘问道:“大哥你怎么不敲门?” 可他不知道他越这样装模作样地糊弄司纪臣,越让司纪臣心头蹿火。司纪臣不会姑息他,如果这次放过司纪燃,势必还会有下一次。尤其他是大哥,是目前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更不允许司纪燃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司纪臣没有一上来就大发雷霆,他压着火气开始在司纪燃房间找,他特别了解司纪燃,如果只凭养弟的话,司纪燃一定会抵赖,所以得找出确实证据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床边的醒目的行李箱,还是躺在地上的,打开来,那些零零碎碎令他怒不可遏,“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情;趣用品啊,大哥你就算没用过也该认识吧。”司纪燃根本不带怕的,甚至还云淡风轻地讥讽起司纪臣。 他们是一个爹妈生的没错,但感情一直不怎么样。司纪燃性格散漫桀骜,喜欢想干嘛就干嘛,从小到大没少闯祸,爸妈对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受不了才会管管他,而管他的时候势必会把司纪臣搬出来做榜样。 “你看看你大哥……” “你怎么不向你大哥学学。” 类似这样的话,他听了不知道多少。 相对他而言,司纪臣性子比较稳,各个方面都挺出类拔萃,被爸妈觊觎厚望,心血也大多倾注在他身上。 以前司纪臣就没少管教他,这叫他很反感,现在司纪臣更总是端一家之主的架子,控制着他花钱,数落着他的成绩。 不过他也只是烦躁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真正跟司纪臣呛过火,但得知到司纪臣背后都做了什么,加上眼前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就难以控制自己。 这种赤!裸裸挑衅的言语让司纪臣怒不可遏地把东西砸到了他脸上,大喝道:“司纪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我都做了什么?”司纪燃却依然不认账,“我不就买点东西自己用用么,这样犯法么?” 司纪臣想起养弟被亲得红肿的嘴唇,他脖颈上暧昧的痕迹,再看到司纪燃这么猖狂,他彻底暴怒,左手揪住司纪燃的衣服,右手毫不留情地照着他的脸来了一拳。 “司纪燃,我是你大哥,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还有……你跟谁动歪心思不好,你非跟宴礼动歪心思。” 司纪臣可不是普通人,这一拳没太收住力量,司纪燃“呸”地吐出一口血来,既然已经被拆穿了,那他索性也把司纪臣的事情抖出来。 都是阴暗鬼祟的那一类,凭什么司纪臣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他。 “大哥,我是对小弟动了歪心思,但难道你就没有么。”司纪燃冷笑,脸孔狰狞,在司纪臣错愕之时,趁机以牙还牙地给了他一拳。 空气中的火药味弥漫开来,而司纪燃偏偏喜欢逞些口舌之快,“就是因为你是家里老大,因为你能力强,所以爸妈偏袒你。我早就喜欢小弟却因为他是魔族我什么都做不了,可你呢,口口声声说着小弟是邪恶的魔族,是给咱们解除诅咒的工具,但是你还不是想睡他。” 在这上面,司纪燃跟司纪臣是有点差别的,司纪臣纯粹就是想玩弄养弟这个魔族,骗他的感情,再用他的血解除诅咒。司纪燃却不着急解咒,他是想跟养弟玩,但又谈不上真感情。 “所以,别拿你大哥的身份压人了,你那一套套的理论就是狗屎,我以后……” 话没说完,司纪燃就被一股气浪重重掀翻在地,胸口传来剧烈疼痛。 司纪臣双眸里布满恐怖的血丝,掌心间一股法咒凝成的气旋正在聚集。 他的状态最近一直很糟糕,心烦意乱,很容易受刺激。昨天还被气到兽化,虽说是打了两针抑制药物,现在能克制住兽化,但司纪燃的话化成平时的两倍甚至三倍的,针扎一样刺激着他。 他都不想管司纪燃是怎么知道他对养弟动了心思的,只司纪燃那大逆不道的言论,就让他想杀了司纪燃。 见到司纪臣都动用了法咒,司纪燃咬着牙冷笑,心想谁会怕你啊。 他们又不是普通人,不是装普通人久了就忘了会使用法咒的事情。司纪燃也早想用实力告诉司纪臣,别总用封建思想谁是老大谁就怎样那一套。 司纪燃甩出了一道气旋,两道气旋相撞,把周围的东西撕得七零八落。现在没人管司家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法咒的规矩,他们只想把另一方打趴下。 在这个世界,修习的是法咒,风咒、火咒、水咒等等,而精神力是判断能修习到什么程度的依据,就是说精神力越强,对一般法咒掌握得越好,还能修习深奥的法咒。 各种法咒一一舒展开,简直像是拆家一样,司纪燃被火咒灼伤,司纪臣也被冰咒刺中。没有人敢来阻止他们,后来趁着司纪臣不备,司纪燃像是野兽一样将他扑倒,换成直接用拳头解决。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谁也不甘示弱,拳拳到肉。 何宴礼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从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后迷迷瞪瞪地,头疼欲裂,醉酒的感觉太难受了。 闭着眼翻了个身,却在旁边摸到一团柔软,他凑过去就开始来来回回地蹭。 真软,真舒服! 直到什么东西突然糊到脸上,他才睁开惺忪睡眼,看到大狐狸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逃出来,而后亮出锋利地爪子想给他来一下,却又爪下留情,晃着尾巴跑开了。 “……”何宴礼 他好像惹大狐狸生气了。 何宴礼欲哭无泪地转到另一侧去,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下来。不过狐狸毛就是软,他总忍不住要摸摸抱抱啊。 何宴礼眼睛发直地望着天花板,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两天了,他已经在这个S级别的世界安全度过了两天,现在又有了解开封印的方法,完成任务的希望越来越大。 想到昨天司纪臣气冲冲的嘴脸,何宴礼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跟司纪燃咬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去哄哄司默。 原本以为同居是个很糟糕的事情,结果是司默给他收拾房间、洗衣服,而他却是单方面的在“欺负人”。 不过傲娇要怎么哄? “宝宝,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乱摸了。”何宴礼先诚恳的道歉,可一点作用都没有,大狐狸钻进了衣柜里不肯出来。 那是一种逃避的方式,因为拿何宴礼没办法,只能自己苦恼地躲起来。道歉?道歉根本弥补不了对他的伤害。 他昨晚怕隔壁那两个混蛋的打斗声吵到何宴礼,布了一个屏障法咒,直到力量消耗到变回狐狸,可何宴礼倒好醒来后就调戏他。 想了想,何宴礼只能拿出杀手锏,相信大狐狸不会拒绝魔族的血,果然只是一滴血珠就诱惑着大狐狸钻了出来。 “宝宝,我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何宴礼赶紧趁热打铁地再次表明决心,还顺便委屈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容易,“割手指挺疼的。” 大狐狸傲慢地在他跟前踱了踱步,最终舔了舔他的手指。何宴礼忍着没敢笑,他在心里偷着乐,这便是原谅了他的意思。 然后他开始考虑现实问题,大狐狸恢复得挺快的,昨天便长出了四条尾巴,不过就跟升级一样,越到后面越难。等到九条尾巴都有了,成了完全形态,那便代表彻底恢复了力量,之后再依靠魔血就能摆脱诅咒。 其实看到司默变成狐狸,他挺心疼的,虽说他们只是种迫不得已的联盟,但司默已经三番四次地帮了他。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司默,他跟原主会是一个结局。 “宝宝……”这样想着,他又不由自主地抚摸起狐狸头上的毛。 当狐狸的耳朵尖敏锐地一抖,他的心跟着一颤。再当狐狸用种要吃人的眼光看他时,他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打脸来得太快了。 这喜欢摸毛的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 40-47 第41章 被诅咒的家族 解除封印 何宴礼深刻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 这回大狐狸钻进了衣柜任他怎么哄都不理他了。他只能先让大狐狸自己消消气,他简单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根据原主的记忆, 他之所以留的是长发, 是因为养父母说这样显得他很乖巧,说白了又是PUA。原主活得没有一点自我, 像是一个可以任意揉捏的橡皮人, 别人把他捏成了什么样儿, 他就变成了什么样。 不过原主的天真愚笨却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还成了他反过来揉捏他们的武器。 何宴礼下了楼,现在也该看看昨晚的成果了。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见到管家吴婶有气无力地嚷嚷道:“吴婶,有什么吃的么, 我饿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他昨天晚饭都没吃,现在饿得已然是前心贴后心。 吴婶的脸色不怎么好,带着浓重的疲倦, 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眼眉低垂间似乎走了神儿, 被何宴礼吓了一跳, 眼睛抬起,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之后才恢复了从前的淡定持重。 “实在抱歉小少爷,早饭还没有做,厨师家里突然出了事儿,我批准他回去了。您要饿了,我先让吴妈给您做点, 另外我会尽快找一个新的厨师。” 解释得似乎滴水不漏,可何宴礼却感觉厨师应该是被吓跑了。这些佣人虽然是跟司家签订了契约,多少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是知道跟亲眼所见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吴婶这么冷静沉着的人,也在这接连两天的事件中睡不踏实、坐立不宁。 “给我下碗面吧,快一点,实在好饿。”选择瞒着他正好,何宴礼继续做个无忧无虑、蠢笨不知的人。他就坐在餐桌上手撑着下颌干巴巴地等,并不刻意去打听司纪臣和司纪燃。 很快一碗海鲜面端上来,上面放了三只肥美的大虾,点缀了点青菜。 何宴礼吃着面,鲜香味美的汤也喝了几口,这时眼光余光瞥到一个身影进了餐厅。 他有种感觉,首先出现的应该是昨晚的胜出者。何宴礼抬头看到了司纪臣。 肤色很白,却没了那种光亮感,而是失了血色的苍白,眼眸沉暗似乌云聚拢,脸侧有一道疤,明显看出来是想用衬衫领子遮一遮,可惜又遮不住。 看意思昨天打得很激烈啊,除了脸上的伤,估计他身上的伤才是重要,不然也不会一副虚弱的样子。 何宴礼刚要开口唤他,司纪臣却跟吴婶说道:把佣人都叫过来。” 片刻之后,偌大的一个家,只有四个佣人再加吴婶站成了一排。 司纪臣的眉心沉沉压着,说道:“昨天出了点事情,想必大家都听到了动静,司纪燃无故逃课,不服我的管教,我已经把他关进了地下室。我提醒各位,谁也不允许给他送吃的,饿着他,我 看他还敢不敢再有下次。” 地下室?何宴礼听到这个词眼睛亮了亮,司纪燃居然代替他占了地下室的位置,简直不要太好。 司纪臣声音沙哑却透着满满的戾气,他当众宣布这件事情是为了树立威信,也带有一定警告震慑的作用,叫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别把司家的事情说出去。 大家散开各忙各的,司纪臣在何宴礼对面坐下,变得和颜悦色,“宴礼,你三哥他这次做得实在过分,我已经替你惩罚他了。” 何宴礼吃下一口面,眼神微微闪烁,司纪臣的话里充满表现的意味,明晃晃得要博取他的好感,不过在他看来司纪臣就是一条摇着尾巴要讨好他的狗。 “可是大哥,你想关三哥多久,到了周一他还得上学呢?”何宴礼得刺探下情况。 闻言,司纪臣的神色冷了下来,轻嗤了一声道:“他既然那么想逃课,这学上不上得也无所谓,要是他认识不到错误我就不会放他出来。” 司纪臣决不允许司纪燃再跟他没大没小,他要一次性地把司纪燃给制服了。 够狠! 挺好! 何宴礼正暗自窃喜,可当他与司纪臣冷幽幽的目光对视上时,却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同时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凉意直钻进骨头缝里,让他遍体生寒。 这件事情并不完美,让败类收拾败类确实不错,但如果是两边旗鼓相当,还可以互相牵制,可当一方败了,获胜的另一方也被气坏了。 从司纪臣的恶毒里就能看出来,完全不顾及什么兄弟情分,他下了整治司纪燃的决心,另一方面也势必会对自己步步紧逼,甚至狗急跳墙。 “大哥,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要不请个假在家歇歇吧。”何宴礼假装关心地说道。 “已经请过假了,待会儿有些事情我再交代一下助理,让他去办就行。”司纪臣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他昨晚上基本没休息,将司纪燃关起来后,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被破坏的房子,逃跑的厨师,惶惶不安的人心,还有他的伤。 何宴礼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让他给猜对了。现在不论是脸面问题还是迫在眉睫的兽化情况,都让司纪臣俨然成了一条又恶又疯的狗。 他估摸着司纪臣白天就会有所行动,因为今天是周五,晚上司纪南会回来。 司纪燃已经是前车之鉴,他不会让司纪南再成为第二个。 “大哥,你吃着,我头有点晕,我发誓再也不喝三哥买的东西了。”何宴礼找了个理由回到房间,一颗心砰砰乱跳。而后他调整着冷静下来,怕大狐狸饿,给它切了些火腿肠,又倒了牛奶,装在一次性的餐盘里。 后面的时间,何宴礼一头扎在了研究画上。他看的是原主画得最后一幅画,也就是画板上那幅,这幅画总感觉有什么特别意义似的。 当他集中精神力的时候,画中那些诡异的线条慢慢像是变成了流动的水,它们牵引着他往一个漩涡状的深不可测的地域而去。 他感到了恐惧,在进与退之间犯难,渐渐心慌意乱。不过想到他目前就面临险境,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便破釜沉舟地跳了进去。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幅幅画面,泪流满面的母亲、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襁褓中的婴儿、婴儿腰间曼陀罗花样的印记。 这是一段记忆,原来原主不是被抛弃了,是他母亲受了重伤,临死前将一些东西化成传承给了他,又在他腰间打了封印,也就是曼陀罗花印记。 何宴礼睁开眼,精神力的消耗让他微微喘息,脑门出了一层薄汗,看看时间竟然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多小时。 很有事物都有它冥冥之中的安排,何宴礼觉得他恰好在原主十九岁生日这天穿过来,又正好看到原主的这些画,或许就是原主不想他跟他一样死去。而他现在读懂了这幅画,也就算是帮原主解答了身世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爱原主的人。 何宴礼把之前原主画的画翻了出来,有很多张,那么哪张是关于解除封印的成了问题,可从那些凌乱的线条里根本看不出来。 只能赌一把,何宴礼闭着眼抽了一张,测试的结果是那是关于一个法咒的,封印没有解除,法咒对他来说一点用没有。 这样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比之前有所节省,效率是快了,但他现在是着急救命。 正当他想继续时,大狐狸跳了出来,这会儿它的体型又大了一些,有着非常招摇漂亮的六条尾巴,站在画板前,用蓝幽幽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要阻止他的意思。 司默其实早就睡醒了,也已经填饱了肚子,只是没有出现打搅何宴礼。他非常惊讶于何宴礼能这么快地参悟出画的秘密,可精神力有限,消耗到一定程度容易被画里的世界卷溺进去而出不来。 何宴礼神色黯然,就算再不甘心他也没有继续尝试,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司纪臣的声音。 何宴礼不由心弦绷起,头皮发麻,宛若死神在他头顶挥起了镰刀。大狐狸机灵地钻进了衣柜里,他每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将该收的东西收起来,又将头发揉乱,让人以为他在睡觉,这才打开了门。 “头还晕么?要是还晕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这么一直睡可不行。”司纪臣表现得兄友弟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嗯,好。”何宴礼乖巧配合他的戏码。 “去吃午饭吧。” 何宴礼点点头,却没注意到当他转过身关门的时候,司纪臣狐疑地往里面望了望。 下楼时,两个人一前一后,何宴礼脑子里有点乱,陷在明明解困的方法就在眼前却不得不止步的苦恼中,听得司纪臣说了什么,他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心脏漏跳了两拍。 司纪臣说的是:“宴礼,你怎么想起来锁门了?” 楼道里的灯光没有那么明亮,在红木扶梯上折射下,更显黯淡。司纪臣的语调漫不经心,可当他扭过头往上看时,眸子被暗光映衬得冷幽幽地如夜里的寒潭。 近乎于审问。 原主从来没有锁过门,就像何宴礼刚穿越过来的早上,司纪臣进入他的房间叫他起床。 司纪臣这么问,就有种怀疑何宴礼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做了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的意思。 何宴礼心里有些发慌,他怕是司纪臣发现了什么,毕竟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他没有看司纪臣,眼眉低垂着 ,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那天那个恶心的怪物把我给吓坏了,现在睡觉我都不敢不锁门,我就怕它会闯进来。” “……”司纪臣 每每听到说他“恶心”,他就像是被针扎一样,还会联想到养弟做的那盘菜,胃里跟着难受,一个字都不想再跟养弟说。 不过家里最近发生的怪异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了疑惑。一是那晚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东西;二是昨天诡异的电话,起初他还以为是佣人打的,不过问过之后,没有一个承认的。 但听养弟解释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又没法将这些跟养弟联系起来。 到了餐桌上,按照司家规矩,用餐时禁言,何宴礼只管埋头干饭,司纪臣的视线偶尔划过他精致的脸,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其实何宴礼心底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平静,时间像是一把钝刀在割着心口,早已鲜血淋漓,现在每跟司纪臣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但关键是他还不能逃。 司纪臣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崔主管”,他今天没有上班,电话接二连三的。虽然有点烦躁,但他还是拿起手机到客厅去打电话。 何宴礼如蒙大赦。鲜榨的果汁很不错,他想带给司默,怕司默会嫌弃,杯子里的一口都没喝,又悄悄用一次性打包盒带了些饭菜,塞进衣服里。 在经过客厅时,司纪臣看到他手里拿的饮料,微微笑了笑。 等不及到房间,何宴礼便与系统进行了交流,他想通过系统帮他找到哪张画是解除封印的。 〔很抱歉,宿主,无法识别到任何可循的踪迹〕 何宴礼的一颗心沉入海底,失望也说不上,其实他大致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系统又不是万能的,它判断事物也需要依据,可原主画的画是他沉入某种意识里做的,就像梦游一样,等清醒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怕的是这次在劫难逃。 慌慌张张进入画室,猝不及防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何宴礼下意识地往下一瞥,呃,一丝@不挂,脸蹭得红了。 把穿衣服的弄不好意思了,什么都没穿的倒云淡风轻,还能怪别人,“是你回来的太巧了,我刚变回来。” 不过他知道现在并不适合逗弄人,握住何宴礼的手臂一边收了收,头凑到近前说道:“别慌,不还有我么。” 何宴礼抬起头,此刻司默的目光像是炎热夏日里繁茂枝叶投下的一抹清凉,让人舒服得有些上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想再试一次。” 司默什么都没说,便是默许的意思。 何宴礼找出了原主画的第一幅画,或许第一幅和最后一幅都存在一定的意义,当然这只是他期望的,有没有还得看结果。 司默没着急穿衣服,他花五分钟洗了个澡,对于有洁癖的他来说,这次落难让他很苦恼,因为天天被人咸猪手啊。 然后坐下来,一边对着门不紧不慢吃着何宴礼带上来的食物,一边等着司纪臣。这次做得炖牛肉还不错,软烂入味,果汁也好喝,口感绵软甜滑。 其实他很期待司纪臣进门之后看到他的表情,恐怕会吓得像见了鬼一样,面如土色,结结巴巴。 他这个侄子甭看怎么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扬、派头十足,在他跟前就跟个小鸡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吃完饭,司默闲适地翘起腿,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鼻梁。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将灯关了,现在还是能不被司纪臣发现便不被发现吧,毕竟惊吓越到后面才越有意思。 过了片刻,敲门声打破了沉寂的空气。司默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内如两点寒芒,气势如山岳凛然。 外面司纪臣敲了两声后见没有人回应,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门,这次何宴礼没有锁门,因为根本防不住。 司纪臣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扇门后面会有危险,他今天对养弟是势在必得,没有亮灯的黑暗房间令他怔了一下,而后什么东西兜头罩脸地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默根本不给司纪臣反应的机会,一脚狠狠踹在了他小腹上。司纪臣吃痛哼了一声,然后发了疯一样大叫,“是谁?” 司默想说“你叔叔我”,估计能把司纪臣给吓跪了。 那一问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在养弟房间里除了养弟还能有谁,但是下一瞬,司纪臣惊得骨骼都发出了细细密密的颤抖,因为他被束缚法咒给锁住了。 再出口的话都打了颤音,“你究竟是谁?”对方却不开口,而他头上蒙着东西又看不到。 司默没有直接跟司纪臣硬碰硬,他如今力量只恢复了五分之一,怕不是司纪臣的对手,只能用衣服蒙住了司纪臣的头,再用上束缚法咒,帮何宴礼争取时间。 司纪臣明白对方这是有意隐瞒身份,忙静下心来,企图摆脱束缚。双方陷入胶着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司默的力量在慢慢流失,汗水从两颊淌下来,眉心拧在了一起,环绕司纪臣的气旋随时有土崩瓦解之势。 不过那双眼亮晶晶的压过灿烂星河。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从小腹有一股奇异的热流直往上蹿,扰得他一时松懈,困住司纪臣的气旋轰然消散。 司纪臣像是一条被逼疯了气急了的犬,他磨着牙齿想看看是谁,他要把这个人给撕碎了,只是才扯下头上的衣服,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气浪打得他撞到了墙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司默偏过头,一缕灿金色的头发仿佛最皎洁的一抹月光飘进了他视线里,那暗红色的眼眸妖异而美丽,周深的黑色气浪与黑暗融为一体,说不出的神秘又危险。 这才是最纯正魔族的样子。 挺美的。 但是他怎么好像是中药了!!! 第42章 被诅咒的家族 把人狠狠压了 “不要开灯。” 司默的心脏跳得非常快, 血液像是燃烧了起来,让他整个人都火烧火燎的。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窘迫,于是制止了何宴礼开灯的动作。 不过与他的心思截然不同的是, 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 仿若暗夜中蛰伏的野兽,死死盯着近前美味的猎物。 都说魔族邪恶又魅惑, 其实只是口耳相传, 魔族早就销声匿迹了多年, 到了这个时代,连神族都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生活,大家基本都没见过魔族,更别说血统纯正的魔族。 因此可以说司默是比较幸运的,他见到了, 不过他没有见识到魔族的邪恶,对魔族的魅惑倒领略得沦浃肌髓。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何宴礼,感觉喉咙发干发渴,两条腿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 不受控制地就走了过去。 此刻的他就像他看过的历史书里描述的一样,很多时候, 神族最后输给魔族的不是力量, 而是魔族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丽。 他现在都有点理解为什么司纪臣和司纪燃都被这个养弟所迷住,还不惜大打出手了。何宴礼如果是在自己的家族里, 肯定是地位最尊崇、长得最好看,力量也非凡,以他们两个的能力,连边都够不着,可如今却变得唾手可得, 那为什么不满足那贪婪阴暗的欲望呢? 何宴礼听出来司默的声音冷厉沙哑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司默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掌心滚烫的热度令他如遭雷击。 安安静静的室内,连心跳声都变得惊心动魄,司默喉结处咽了咽,他凑向前,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想吻上何宴礼的嘴唇。 但回归的理智又让他戛然而止。 这不是像之前一样的逢场作戏,他可以控制住局面,这次他无比清楚,只要亲上了,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毕竟他早已食髓知味,品尝过那张嘴唇有多香多甜。 司默猛然推开了何宴礼,恼怒又慌乱地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这还是何宴礼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司默,司默一般都是带着点冷然傲气又从容不迫的。 怎么会中药呢? 何宴礼的大脑嗡嗡的,他想到了自己从餐厅带上来的食物,饭菜他也吃了,可饮料他没喝,就是说司纪臣应该是在饮料里动了手脚。 揪起死猪一样的司纪臣,他照着那张恶心的脸来来回回扇了好几下,可怎样都不够解气。 这时却觉得胸口一阵翻搅,一股铁锈味冲到了嘴巴里。 他估摸着这是自己急功近利的后果。 当他解读出那幅画之后,发现解除封印的方法很简单,封印即是代表力量的那种气被阻塞住了,因此让其畅通就行。他按照画里给出的方法在身上的五个部位用针扎了一下放了点血。 渐渐便感觉身体发生了变化,力量的到来让他犹如脱胎换骨了一样。 本来应该要等稳妥了再使用力量,但他知道司默正跟司纪臣对峙,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 来到卫生间,司默大口大口喘着气,体内汹涌的热潮不断侵袭着,让他的头昏昏涨涨的,全身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似的难受。 该死的司纪臣,等他彻底恢复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司默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骂司纪臣发泄一下,他将淋浴开关调到冷水的最大处,脱下衣服,任由冰凉刺骨的水流冲刷过身体。 冷水刺激下,司默禁不住地发着抖,两条手臂上凸出的青色血管紧绷到似要爆裂开来。 何宴礼在门外焦灼不安地听着哗哗水声,他在想司纪臣下的药用洗冷水澡就能解决么? 不行的概率很大,而他知道有的药如果不跟人上床是会要命的。 他抿紧嘴唇,手握了握门把手又松开了。他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对事情的轻与重他分得清晰明了,其一司默会这样其实是替他受的,其二他不能叫司默出事,所以司默有需要他二话不说。但是刚才司默选择去了卫生间是不想他们那样。 何宴礼想再看看,如果司默可以呢,干等着是种煎熬,他怕司纪臣醒了,找了围巾当绳索把他的手脚都绑了,嘴上贴上胶带,防止他乱叫,连眼睛也蒙了块布,扔到了衣帽间。 之后他站在卫生间外听了听,里面除了水声,没有其他声音。实在担心会出问题,他忐忑地轻轻推开门,里面的一幕令他瞳孔骤缩,只见司默瘫坐到了地上,而头顶强劲的水流似倾盆暴雨一样。 何宴礼赶紧关了阀门,拿了一条毛巾将司默包住。暖色灯光照在司默苍白惨淡的脸上,他的嘴唇呈青紫色,上面有很明显的一道咬出的伤痕,如蝶儿般在风中扑簌的睫毛下双眼紧紧闭着,一头长发凌乱不堪湿漉漉地缠在身上。 何宴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司默这人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和从容,谁能想到他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这时司默缓缓睁开眼,那双眼似蒙了层朦胧的雾气,眼神飘忽不定,看到他却又像是忽然捕捉到了什么爆出火热又危险的光芒。 司默反手抓住了何宴礼的胳膊,用着不容反抗的强硬力道,指节都犯了白。何宴礼看出来了,司默的状况不仅没有缓解半分,还越发严重了。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司默的视线有如实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忽而又坠入了迷惘中,又强逼着自己一根根松开攥着何宴礼的手指。 何宴礼不清楚司默在顾虑什么,但性命攸关,既然司默这么纠结,那他来帮他做出决定。 他在司默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又勾起司默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深处,说道:“宝宝,别忍了,太辛苦。” 司默渐渐睁大眼,一直到目眦欲裂。什么时候叫他宝宝不行,非得这时候叫他宝宝。他那是出于权宜之计才让何宴礼这么叫,其实他根本受不了这个叫法。 但何宴礼这时候叫他,叫得他心尖痒痒的,把那身体里焚烧的烈焰叫得又蹿了一蹿。 何宴礼可不管他是生气还是怎么样,右手扣住司默的后脑勺,凑上来封住了司默的嘴。两张嘴唇刚一贴上,司默心里那根摇摇欲坠的弦便断了,现在的他经受不住一点撩拨。 何况何宴礼越来越会亲了,他掌握着节奏,一开始是霸道的让人无法逃脱的深吻,等到司默拒绝不了,又改成细致温柔地在他嘴唇上作乱,轻啃慢咬,手段尽出。 而且扣住他后脑勺的手渐渐往下滑。现在司默的身体非常敏感,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体内又热得像个火炉,稍一碰触,就激灵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这样又吻又摸的攻势下,司默没法不缴械投降,他浑身酥麻,连尾椎骨都是软的, “宝宝,去床上。”何宴礼控制着停了下来,这地上太凉了。 可司默却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分开,他像是化成了一头不知满足的饕餮,又抱住何宴礼迫切地索吻,潋滟的狐狸眼里全是湿热的媚态。 “宝宝,乖。”何宴礼把人按到墙上,应允应求地与他缠绵悱恻地接吻,直到把人吻到软成一团,又语声轻柔地哄他。 司默其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冷静沉着、傲慢不羁,将一切掌控在手心,不能出一丝差错,是他从小在父亲的鞭笞下养成的处事方式。 可自打跟何宴礼在一起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这家伙总是喜欢摸他(狐狸),这是一种羞辱,可偏偏他又对他无能为力。 往往,忍耐是妥协的第一步,而妥协又是有了第一次又容易有第二次,何宴礼能三番四次地对他咸猪手便是证明。 并且不知不觉间,他早对何宴礼心软了,在何宴礼喝醉酒后是何宴礼把他推倒了,他默许了这种行为,心里想的是“就想看看他能做什么”,但纵容也可以代表心软。 而何宴礼呢一开始别说惧怕他了,反而觉得他又可爱又软萌(狐狸形态),这起头就错了,以至于后来他掉马甲后威吓的力度也不大。 再看现在的情况,当然他中的药是最大的帮凶,一直在猖狂作怪,撕扯着他的神经,可当何宴礼解除封印后,何宴礼的气场变强大了,这成了他作为掌控者的底气。 司默有种被何宴礼驯服的感觉。 最后,还是没法把司默直接带回卧室。两个人一边激烈地拥吻着,一边往卧室挪。 卧室里没有开灯,这让司默感觉好一些,他实在不想自己可怜的样子被人看到,哪怕何宴礼并没流露出任何嘲弄的表情。 黑暗让他安心一点,而被热浪冲刷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何宴礼将身上沾满粘腻汗水的衣服脱了下来,在火热情爱里谁都无法保持多冷静,他看不清司默的脸,但司默脸上的温度烫到惊人,还有司默的身体摸起来很令人着迷。 他早已难以自拔地沦陷,现在干柴烈火、酣畅淋漓,谁也休想叫停。 可恶的小魔物! 司默想破口大骂,这个小魔物太会玩他了,撸狐狸的时候便掌握了他什么部位敏感,于是床上的时候全用上了。 卧室里,暖意融融的春潮涌动着,而屋外料峭寒风吹得枯黄落叶从枝头片片凋零,比这景象还凄凉的是衣帽间里司纪臣被绑着手脚紧紧阖着眼,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场春秋大梦。 …… 结束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筋疲力竭。司默疲惫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现在他有什么戾气也都被消耗光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意外,意外! 等到力气恢复了一些,他赶紧逃避,“我去洗澡。”可开口的声音嘶哑至极,又迎来脸红心热的尴尬。 何宴礼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是药物作用下才让两人发生的关系,又不是你情我愿的,等到司默一走,他也自在了一些。 对于这件事情,何宴礼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特工,他不想与任何人有过深感情上的纠葛,看司默,应该也不是有什么情节的人。 为了稳妥起见,他喊出了系统,系统是可以查看每个人对他的好感度的。 这一看不要紧,何宴礼受到了打击,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系统,麻烦再调一下司纪臣和司纪燃的好感度〕 对比之下 ,他真的要呵呵了。 连司纪臣和司纪燃都对他有1000和2000的好感度,司默对他只有500。 所以,他们两个都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想认账的东西。 不过想想也没错,司默那么高傲的人一直以来都在被他欺压(狐狸的时候),如今又被他在床上压了,还能对他有什么好感。 不是负的就不错了。 司默洗着澡,想把所有的烦恼统统都抛掉,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是,无论再怎么样,两个人还得生活在这片屋檐下,这个屋子里,还得同居一段时间,因此面上还得表现得云淡风轻。 “我洗好了,你去吧。”司默裹着浴巾出来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自然,他还对何宴礼笑了笑。 他出来时,卧室里开了灯,何宴礼正在穿衣服,他在家里喜欢穿套头的宽松薄卫衣。司默忽然被他腰间画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因为何宴礼的皮肤很白,便让那东西特别博人的眼球,可他只看到是妖艳的红色,一闪之下就被卫衣遮得严严实实。 画的什么? 上次看何宴礼洗澡时他没有发现,应该是有画的那一侧没对着他。 司默心里起了一个小疙瘩。两个人做时,由于黑着灯,他也没看到。 “我顺便给你找了一套衣服,看看能穿么?”何宴礼也对他微微一笑,没敢多看司默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说完往卫生间走去。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又默契地都想相敬如宾。 而问题解决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司纪臣现在还在衣帽间里,怎么处理他很重要。 何宴礼的封印是解除了,可惜由于他太心急导致差点吐血,现在一使用力量心口便疼,不得不调养一下。而火烧眉毛的是,司纪南很快就该回来了。 第43章 被诅咒的家族 爬床被抓 当何宴礼洗完澡, 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了。他听着司默报复满满的恶毒计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幸亏他没有完全站在司默的对立面, 否则他恐怕活不到现在, 就是不知道到了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司默会不会对他翻脸无情。 何宴礼现在一点都不敢想,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 若无其事地下了楼。 令他费解的是,一楼一个佣人都没有,连管家吴婶都不在。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再富丽堂皇也透着几分冷清阴暗,尤其是大片夜色匆匆忙忙降临, 将整个别墅包裹住。 不过何宴礼一点都没慌,他拿了些零食,坐到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吃起来。他心里有个猜测,好几个佣人可不会说走就走, 应该是司纪臣给他们放了假。 毕竟事情已经“接二”发生了,闹得人心惶惶, 司纪臣可不想再连个“三”, 这样让佣人们走了,他还可以无所顾忌地做事。 何宴礼津津有味嚼着脆脆的薯片,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他跟司默做的时候声音被人听到,这下就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了。 只是又有点遗憾,如果能解开脚环,他都想趁这个机会逃跑。而这就是接下来他要解决的难题,找到脚环的钥匙。 如果不打开脚环, 就算他跑出去了,也会很快被他们找到,那样比呆在别墅里还危险。 司纪南是自己打车回来的,司机把车停在别墅大门口,他拖着行李箱一路走回了别墅。 何宴礼循着开门的声音望过去,便见司纪南步伐矫健地走进来。他们三兄弟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司纪臣外表斯文端庄,内里贪婪阴险,司纪燃是纨绔花心,一肚子坏水,司纪南则是冷漠疏离,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似的,而他心里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二哥回来了。”何宴礼与他相处有点发怵,因为原主都不知道对他用什么表情好。原主十分惧怕司纪南。 司纪南微微怔了怔,他实在没有想到养弟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毕竟养弟的十九岁生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而后他不带任何温度地冷冰冰“嗯”了一声,又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何宴礼,“礼物。” “……”何宴礼 这可把何宴礼整不会了,他这个生日的意义大家都明白,司纪臣只是敷衍地给买了个礼物,司纪燃呢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连买都没买,司纪南这个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却貌似有模有样地给准备了礼物。 “谢谢二哥。”何宴礼是真的带着好奇地接过来。盒子不大,上面印的是某奢侈品名表的图案,但他知道司纪南不可能花上几百万给他买表,一来司纪南没有那么多钱,二来就算有他们也没好到那种地步。 应该是别的东西用这个盒子装的。 究竟是什么呢? 何宴礼的眼底流淌过细碎暗光,他怎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呢。 不过不打开吧,又不符合原主天真愚笨的性格。 在何宴礼研究着礼物时,司纪南的目光落到了他探出一截的雪白脖颈上。那样优美又是那样脆弱,挑逗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眼中寒光跳跃,压抑在心底的狰狞又凶恶的东西破壳而出,让他想一把把那脖子掐断。 怎么到现在都好端端的? 司纪臣就这么不中用么? 如果说这个家里谁最盼着养弟死,那非司纪南莫属。 他一直以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养弟。一个又蠢又笨的小魔物,还得锦衣玉食地养着,全家人当宝贝一样捧着。 他当然明白这是因为养弟有用,但他就是做不到,连带着也厌恶父母和兄弟们那阴奉阳违的虚伪嘴脸。 他只要一看到养弟就烦,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想偷偷地把养弟给结果了,但是因为怕被父母责怪还是没敢做。所以他是一边 忍着养弟,一边又让人数落着让他给养弟示好,这种感觉让他如油烹火烧般难受。 他父母说他不懂事,“这可是为了咱们整个司家,你必须得顾全大局。” 司纪臣说他性子太直,“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面上也得过得去吧。” 司纪燃则嘲笑他笨,“小弟逗起来可有意思了。” 像这次养弟的生日,是司纪臣给他发了信息,他才给养弟打了电话,勉勉强强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心里想的却是,养弟都要大难临头了,他还祝福个毛线球呀。 现在他是一秒钟都不想看到这个蠢笨的养弟,就算不杀了他,也得把他关进地下室去。之前他不是没提出过这个想法,但是父母说那样怕出问题,毕竟得将养弟养到十九岁,万一中间人死了就前功尽弃了,而他们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像这样血液正统的魔族。 在司纪南眼里,养弟就相当于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他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但是在这之前,他先要欣赏下养弟看到礼物后的表情。 虽然对他这个年纪而言干这事儿挺幼稚的,不过他早在小时候就想这么干了。 “二哥,这个礼物没花你多少钱吧?”何宴礼没着急打开盒子,假装关心起司纪南的钱袋子,同时目光不着痕迹地往二楼扫了扫。 客厅的位置是挑空的,顶上悬挂着精美的水晶吊灯,从他的这个角度能看到二楼。 “还好。”司纪南眼眉冷沉,气势如出鞘的剑,手指暗暗捏得咯咯作响,他真是一点都听不得养弟废话。 可偏偏这次养弟却废话连篇,还眨了眨眼,有点撒娇似的说:“二哥如果买太贵重的东西我会不敢接受的。” 简直烦死人了! 他忍了再忍,火气无法发泄,倒先要把他自己烧透了。好不容易看到养弟掀开了盒子,喜悦在心头跳动,呼之欲出,却见养弟又“啪”的一声阖上了盒子。 “哎呀,好紧张,我都不敢看了。” “……”司纪南 扭捏!做作!他又在小本本上给养弟加了两条令他讨厌的地方。 实在忍无可忍,司纪南像个炸药桶一样爆了,就在他即将动手之时,却听得楼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像是拆迁队来了,弄出轰隆隆的响动。 司纪臣心间一凛,皱眉问道:“谁在二楼?” 何宴礼带着迷茫又惊恐地支支吾吾说道:“大哥……大哥现在住二楼,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大哥不会……” “闭嘴。”司纪南现在只要听到养弟的声音便头疼,他恼怒地一把夺过盒子,“磨磨唧唧的,不敢看就别看了。”又语声凌厉地警告道:“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 何宴礼看着他风风火火地上了楼,笑着耸耸了肩,抓起脆生生的薯片吃起来。 正合他意,求之不得。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可一点都不假,虽然说司默比他这两个侄子也大不了多少。叔叔么就是叔叔,侄子们还是嫩了点。 在司纪臣还昏迷的时候,他跟司默悄悄把司纪臣送回了他二楼的房间,又往他腿上扎了一刀,把他疼醒了。 司纪臣手脚被绑,嘴巴贴了胶带,脸上蒙了布,这样看不到又动不了,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会让他陷入一个极度焦虑的状态。 结果么,自然就是兽化变成一只狂躁的触手怪喽。 何宴礼好想看他们怎么狗咬狗,可惜又没法去看。他来到厨房,打算来个风卷残云的大搬运。 楼上很快没了动静,那是司纪南用了隔绝声音的屏障法咒,暴躁的触手怪兽性大发、六亲不认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所以不是司纪南给他准备礼物,是他给司纪南准备了才对。 好好享受吧。 一般厨师每天都会买新鲜的菜和水果,可厨师昨晚不是跑了么,新的又没来,今天自然就没人买。何宴礼把冰箱里的葡萄、苹果、橘子都拿了,想起司默对芒果过敏,拿了又放下了,另外牛奶、饮料又拿了不少。 满满当当抱着上了楼。他可不会听司纪南的,傻乎乎留在这儿,谁清楚司纪南什么时候能出来,而且留下岂不是等着司纪南处理自己? 回到房间,利落地将门反锁,何宴礼找到司默发现人不见了,毋庸置疑是变回狐狸到衣柜里伤春悲秋去了。 晚上他只能随便吃点,面包夹火腿,再自制一个水果沙拉,还有卤蛋和别的零食,加一起也相当丰盛。 吃饱后,没别的事情,他倒头就睡,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危机重重,也总搞得他筋疲力尽。 夜阑人静,外面呼啸的风声轻轻敲打着窗户,卧室里除了床头那一盏橘色的小夜灯,还有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发着寒冷的光。 大狐狸矫捷地跳上床,它如今已经有了六条雪白美丽的尾巴,身形也很大,跟只成年哈士奇差不多大,爪子和牙齿都很锋利,已经十分凶猛。 如果可以它是真想挠床上那个家伙两下。 大狐狸抖抖浑身的毛,顷刻间变成了一个赤裸的满含煞气的美男子,狐狸眼里两点猩红,咬着牙切着齿。 司默俯身逼近何宴礼,长发垂落遮住光线,这让他的眼眸显得更加阴鸷。 他到现在都接受不了他堂堂的司氏总裁、司家力量最强的人,居然被一个小魔物给上了,而且如果按照辈分论起来,何宴礼还得叫自己一声叔叔。 简直太羞耻了! 白天他是尽量地掩饰他的窘迫,但到了晚上这些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地都上来了。 司默怒气汹汹地盯着何宴礼,跟他的精神状态相比,何宴礼可就好多了,睡得那个香啊,叫他越看越火冒三丈。 该怎么报复呢?这是最让他烦恼痛苦的事情。 他现在藏在司家,由何宴礼养着,还得依靠何宴礼的血解除诅咒,打不了骂不了,如果让司家那三兄弟发现一点端倪,他们谁都好不了。 再三权衡,只能撕开何宴礼的衣服,在他莹白的锁骨上、在圆润肩上,这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吸吮,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以此算作对何宴礼的侮辱,来修补他破碎的自尊心。 想起白天何宴礼腰间画的东西,那应该是个纹身,他摸索着掀开被子又去扒何宴礼的睡裤,想看看到底纹的是什么。 他把这也当做是在羞辱何宴礼,因此并没有觉得促狭龌龊。 何宴礼被他冷冰冰的手给凉醒了,谁深更半夜睁开眼看到有人对自己动手动脚谁也会吓一跳。不过心尖抖了抖后,他就不无好笑地看着做贼一点也不心虚的司大总裁。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 手刚摸到何宴礼腰上的司默闻言猛然一僵,他以为何宴礼睡觉比较死醒不了,但却忘了第一次的成功可以说是侥幸,第二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什么比光明磊落了二十几年因为被气坏了心血来潮想做点坏事就被抓包了,还让人尴尬的。 他会不会被当成是老流氓?还是个惯犯! 司默一下子被问得溃不成军,脸上热辣辣的。这要让他怎么洗白,简直比司氏集团股份暴跌、比集团机密泄露都棘手。 两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对视着,任何表情和动作都无所遁形,就在司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时,何宴礼蹙着眉开口,“是想进被窝吧,那赶紧快一点啊,外面多冷。” “……”司默 他没想到何宴礼会给他送个台阶,下意识的反应,他当然是有台阶就下,挨着何宴礼躺下盖上了被子。 而何宴礼还把枕头往中间放了放,笑着说道:“以后我的床、我的被子还有我的枕头都有你的一半。” 这话对于一个蹭吃蹭喝蹭住的人来显然是再熨帖不过。 司默心里头五味杂陈,一时觉得自己做得挺过分的,一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直到身边的人睡着了,发出绵长的呼吸声,他才逐渐沉静下来发现了问题。 完了!他这只炸毛的狐狸被人三言两语就把毛给顺了。 何宴礼当然知道司默想报复他,只是一直没法报复,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虽然具体看不出是想做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戳穿司默只会引起矛盾,所以他选择给他蒙上遮羞布。 反正他都把人给上了,当然不会拘泥什么睡不睡在一起的小节,他还特别大大方方敞敞亮亮地把话说明白。 司默忍不住苦笑一声,他还想到当初要同居的话是他说的,他故意凑到何宴礼耳边说的,想吓一吓人,也幻想过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时何宴礼有多惊慌失措,结果么,他自己啪啪打了脸。 旁边的人睡得可好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是他。 第44章 被诅咒的家族 捉奸 何宴礼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他醒来后刚要跟司默说声“早”,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坐起来再一看房间内,干干净净, 东西都被摆放得规规矩矩。 不用说肯定是司默做的。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司默喜欢化作田螺姑娘晚上打扫。 正迷惑着, 大狐狸边伸着懒腰边从衣帽间的方向走了出来,迈着小短腿在屋子里昂首阔步。 “宝宝, 谢谢你。”何宴礼表示感谢。 大狐狸则高傲地睨他一眼, 不太想搭理他。司大总裁昨天晚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 只能化戾气为力气,起来把房间都打扫了一遍。 何宴礼现在已经掌握了整治这只傲娇狐狸的诀窍。他发现当司默是人的时候,他没有多么趾高气昂,因为自身就带着一股不容人小看的气场,当它变成了显得弱小的狐狸, 为了怕受到嘲笑和欺压,就特意把那股傲慢和尊贵劲儿显摆出来。 在每日照例给狐狸喂血的时候,他就悄悄地把黑手伸向狐狸,先小小拨弄下狐狸头顶的毛, 再一路沿着摸到下巴,得寸进尺地抓一抓。 当狐狸耳朵尖警觉地一动, 他立即缩回手, 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我又给忘了。” 狐狸朝他龇牙咧嘴警告之后继续喝起来, 他便食言而肥地又撸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惯着狐狸的臭毛病,跟他傲娇什么,跟他耍什么威风。 何宴礼的目标是狐狸软软的肚皮,他知道猫啊狗啊最喜欢被摸那个地方了,那会让它们觉得舒服愉悦。 在狐狸刚刚吃完之后, 他来了个偷袭,迅雷不及掩耳。肚皮是狐狸很敏感的地方,一被摸那痒痒的感觉便让它躺到了地上,这样整个肚皮都袒露了出来。 何宴礼两只手一起上,狐狸在他的抓挠大法下发出了享受的“呜嗷”叫声。 司默觉得简直太羞耻了,像是叫?床一样,可偏偏他忍不了,这就是狐狸的弱点,只能任那两只淫手肆意妄为着,他还发出愉快的声音。 何宴礼也觉得自己有时挺坏的,不过谁让狐狸总是喜欢耀武扬威呢。撸够了他非但不跑,还有理有据地解释:“宝宝,我就是手痒,好喜欢摸你,你看你也很喜欢不是么?所以以后就让我摸吧,好不好?” 大狐狸从地上爬起来,蓝眼睛里怒气汹汹,何宴礼的话字字戳他肺腑。司默总听着这话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我好喜欢上你,你看你也挺喜欢,叫得好享受,所以以后就让我上吧,好不好”。 不行,绝对不行! 大狐狸跳起来,爪子攀到何宴礼膝盖上,作势想咬人。何宴礼看把狐狸惹急了,见好就收,不还来日方长么,日后他就要美滋滋地撸狐狸。 “好好,宝宝,不行就算了。” 虽然这种妥协让狐狸一点没有胜利的感觉,但它下不了嘴是事实,只能权当胜利地傲慢地抖了抖毛。 何宴礼转过身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对于司默,他得哄着,对于狐狸,他得压着。司默有两种形态,他就有两种策略。 洗漱完毕,何宴礼下了楼,现在司家三个兄弟都回来了,对他来说越来越危险,但是他已经不是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了。 楼道里昏暗的光线照进他暗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美丽又冰冷的光芒,只不过虽然封印已然解除 ,但他的身体还得恢复两天,还得再看看原主的画上有什么可以学习的法咒,因此还得再跟他们玩玩。 到了客厅一看,吴婶和其他佣人都回来了,大家正在井然有序地工作。吴婶看到他神色出现了诧异,估计是在奇怪天天以为他会出事,却每每都会好端地出现在她跟前。 “我大哥和二哥下来了没有?”何宴礼走向吴婶微笑着问道。 吴婶立即收敛起表情,低垂下眼眉,恭敬回道:“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何宴礼把这话理解为司纪臣和司纪南都受了伤,尤其是司纪臣,他们两个去医院了,只是没法跟吴婶说。 他一个人吃完早饭,拿了两个煮鸡蛋、面包、火腿,又拿了一瓶牛奶。这次不是给司默拿的,而是给司纪燃。 地下室是司家不允许别人踏入的第二个禁地。书里写道,这栋别墅之前的主人曾经把地下室当成囚禁人的地方,墙上钉着铁链,还有各种刑具,而司家在买下别墅进行修缮装修的时候,并没有管地下室,想省钱是一部分原因,能直接利用才是最大的原因。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有老鼠出没,霉味很重,原主被关在里面可是遭了很大的罪。 如今换成是司纪燃在里面忍饥挨饿,受冻受苦,那他一定很恨司纪臣吧。 一盏声控灯随着何宴礼的脚步声亮起,昏黄光线,照得周围斑驳陆离。他慢慢走下台阶,眼前出现了一道厚重铁门,锈迹斑斑的,代表了它年代的久远,门上落了一个大锁。 “三哥,三哥你能听到么?”何宴礼让自己的声音透着紧张和害怕,毕竟原主的胆量很小。 里面一开始没有动静,后来传来铁链的“哗哗”声响。何宴礼忍不住想笑,看来司纪臣是下了狠心了,不过也对,好歹是神族血脉,不上点真家伙,怎么关得住司纪燃。 “是小弟么?”司纪燃的声音很虚弱,再也没有以往那意气风发的劲儿。 “三哥,大哥不让任何人来看你,我怕你饿,只能悄悄给你送点吃的。”何宴礼把带来的东西塞进铁门用作通风和送东西的长方形孔洞里。 又劝道:“你还是赶紧向大哥认错吧,不然他不会放你出来。好了,三哥,我走了啊。” 何宴礼说着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果然很快听到司纪燃喊道:“小弟你别走。” 司纪燃当然要抓住养弟这棵救命稻草。他还不了解自己的亲大哥么,嘴上冠名堂皇,实际上极为自私虚伪,道貌岸然,这次把他关起来,肯定罗列了他一大堆错误,但其实就是为了他司纪臣的脸面。 就像养弟说的,如果自己不认错,司纪臣绝不可能会放他出来。但是让他向司纪臣低头,做梦吧。 “小弟,三哥就知道这个家里只有你对三哥最好了。”司纪燃开始甜言蜜语地哄骗这个愚笨的养弟,另外还得卖惨博取同情,“三哥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又冷又脏,还有老鼠和蚂蚁,你放三哥出去吧。” “可是可是……三哥,我不敢啊。”何宴礼嗫嚅着,脚上却在漫不经心踢着一个石子玩。 “小弟你不用怕,这事儿咱们不让大哥知道不就得了。”司纪燃清楚养弟胆小怕事,他要一点点地诱惑养弟上钩,“你只要按我说的做,这事保准除了咱俩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正好,他也是这样想的。 何宴礼没有着急回答,他要一点点让司纪燃走进他设计的陷阱里。 “小弟,小弟你还在么?”良久没有听到养弟的声音,司纪燃一下子急了。 “在……在的,三哥。”何宴礼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三哥我放你出来你能不欺负我了么?” 司纪燃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如果换成别人肯定会威胁他,也只有养弟这样单纯蠢笨的反而会央求他。 “好,好,三哥保证再也不欺负你了。”信誓旦旦的话他随手捏来,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他只是想跟养弟抱抱亲亲,那怎么能叫欺负呢。 “嗯……好吧。” 司纪燃大喜过望,可他嘴角刚露出笑容,却又听养弟说道:“不,不行,还是不行。” 司纪燃的笑容僵住,他只好继续做保证,“那三哥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外面没有回应。 司纪燃很怕养弟走了,他没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那三哥给你当狗……” 他这个纨绔子弟在外面叫人听话的方式就是让人给他当狗。 一时口快说出来,司纪燃自己羞愤地红了脸,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啊……三哥给我当我狗啊,可我都不知道三哥能怎么当狗。” “就是……”司纪燃骑虎难下,为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就跟咱们那天玩的游戏差不多,小弟你是主人,我趴在地上当狗,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 “那在大哥和二哥面前呢,也一样么?” “……”司纪燃的心里像在淌血,他咬着牙说道:“也一样。” 何宴礼满意轻笑,成功捕获一条自以为十分聪明的坏狗。他知道司纪燃死性难改,但只要他暂时不向自己狂吠就行。 按照司纪燃的指示,何宴礼悄悄拿了一把斧子,塞进铁门的通风口后便离开了。司纪燃是个很自恋的人,他可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他的狼狈样儿,况且还不能在养弟面前展示力量。 他用斧子斩断了铁链,又用法咒破开铁门,之后带上何宴礼给他拿来的吃食。为了不让司纪臣发现端倪,干脆先施了个屏障,再放了一把火毁了地下室。 心想,司纪臣休想关他第二次。 何宴礼没有上楼,他用客厅的座机给司纪臣和司纪南打电话。尽管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但是“一无所知”的他还得装装兄友弟恭,就像司纪臣到想动手的那一刻都虚伪地给他庆祝生日一样,他也要玩弄他们到最后那一刻。 他先打的司纪臣的电话,那边没有接,直到铃声结束,自动挂断了。他又不紧不慢给司纪南打电话,刚说了一句“二哥”,那边便冷冰冰地说道:“在忙。”然后按了电话。 何宴礼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剥起来。司纪南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司纪臣不接他电话本身就是问题,说明他已经装不出来了。 想想也是,千方百计地想玩弄他,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结果他房间里藏着一个奸?夫,早有人比司纪臣捷足先登了。现在司纪臣就像个小丑,还是个可怜的狼狈不堪的小丑。 何宴礼判断,司纪臣哪怕伤得再重,他在医院也躺不下去,他得回家来捉奸。 那么何宴礼就得赶紧把戏台子搭好,等着他回来。 他边吃着又多拿了两个橘子上了楼,等了一段时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小弟。”被允许后,司纪燃推门进来,整个人已经变得神采飞扬,他洗了个澡,精挑细选了一套很潮很靓的衣服,头发也稍稍打理过,桃花眼笑得别有风情,只是下巴上贴了个创可贴。 神族和魔族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配合治疗法咒,伤会好得更快,当然那会付出一定的力量。司纪燃已经被关在地下室一天半,看意思外表恢复得差不多,要有也是有内伤,还有力量没完全恢复。 何宴礼的目光从司纪燃身上划过,最后落到了创可贴上,目色微微闪动。要是他估计没错,司纪燃要拿创可贴做文章了,司纪燃可是一肚子坏水,主意说来就来。 “小弟你看三哥都受伤了。”司纪燃可怜兮兮地凑过来,“你给三哥吹吹吧。” 何宴礼捧起司纪燃的脸仔细端详,扪心自问,那张脸长得很帅气,只是可惜配给狗了。而司纪燃也在直勾勾地瞧着养弟,从他毫无瑕疵的脸颊到红润饱满的嘴唇,心里直发痒,很想吻上去。 养弟这个笨蛋,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像头引颈就戮的羔羊。 就在司纪燃暗暗这样想的时候,却听养弟恍然大悟地说道:“不对呀,三哥,你不是要给我当狗么。” “……”司纪燃 见得司纪燃脸色骤变,何宴礼就明白他要出尔反尔了,他蹙着眉尖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这样吧,咱们就还当玩游戏,你来当狗求我,我就给你吹一吹,你再求我,我就喂你吃橘子,你还求我,我就答应……哎呀,想好再说吧。” 他这圈套并不高明,但架不住司纪燃是个自诩聪明绝顶、只有他骗别人没有别人能骗他的家伙,而且司纪燃太馋了,一看有空子,他不可能不钻。 司纪燃没有多强的自尊心,反而认为这样调情还挺不错的,再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没有别人看到。 他很快单膝跪下来,在养弟的膝头蹭了蹭,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主人,你看人家都受伤了,你就心疼心疼人家吧。” “好可爱的狗狗奥。”何宴礼逗弄地摸了摸司纪燃的头发,又给他吹了吹伤口。 得了骨头的狗自然更加卖力,司纪燃给养弟捏起了腿,“主人你累不累,我来给你按按摩。主人要是觉得舒服,可是要给人家奖励的。”这对他来说可真不是羞耻,而是占便宜。 “真乖,来,吃吧。”何宴礼投喂给司纪燃一瓣橘子,“一会儿再给我捏捏另一边。” 这些对于司纪燃来说当然不够,他不慌不忙又不着痕迹地实施起他的计划,“主人,我想看一样东西,在你的腰上。” 他这是要诱导养弟脱衣服。何宴礼忍着一巴掌拍上那张恶心嘴脸的冲动,假装没听到,继续给司纪燃喂橘子,“啊,张嘴。” 如此,当司纪臣和司纪南突然推开门、想打个措手不及来捉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他们有着高贵神族血脉的弟弟正卑躬屈膝地一副舔狗嘴脸地伺候着人,而他们眼里的小魔物则高高坐着似神祇恩赐一般奖赏着橘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司纪燃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他可以跟养弟关起门来玩情趣游戏,但被人看到他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司纪南额角的青筋直跳,他是真不明白司纪燃是鬼迷心窍了么,怎么都能给养弟下跪了? 司纪臣是最气的那个,他本来就气色不好,这几天没有一天不受伤的,刚刚在医院医生还建议他住院,他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回来的,发誓一定要抓住那个藏在养弟房间里、戏弄他、暴揍他的奸夫,结果看到的却是司纪燃。 并且司纪燃还跪着向养弟献殷勤。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钻疼,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一屋子四个人,只有何宴礼浑然不觉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儿,他前俯后仰地笑道:“大哥,二哥,我跟三哥在玩游戏,你们看三哥演的这条狗贱不贱?” “……”司家三兄弟 司纪臣的脸色又白了白,几乎有点站立不稳,他强忍着疼痛大喝道:“司纪燃你给我出来。” 这火药味十足的话无疑代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司纪燃挑了挑眉,目色桀骜,笑容嘲讽。他可一点都不怕司纪臣,并且心头怒火中烧,眼看着他就要把养弟哄到手了,司纪臣却半路杀出来搅了他的好事。 “我把话放在这里,我喜欢小弟,你们谁也不准碰他。”等出了门将房门关好,司纪燃首先表明了他的态度。 房间里,何宴礼吃着甜甜的橘子,任外面鹬蚌相争,他呢做个悠闲的渔翁。 当司纪臣看到本来该被关在地下室的司纪燃出现在这里,便会认为司纪燃就是奸?夫。 这时候人的思想容易走捷径,哪怕有些地方不对,也会自己找个理由,毕竟司纪臣跟司纪燃已经水火不容,而司纪臣就算再怎么弯弯绕绕也不好想到会是司默。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没有事情发生,何宴礼便知道风波已经过去了。 其实让他们狗咬狗固然精彩,但他更期待他们能互相掣肘,让他在中间能有个喘息的机会。他最需要的是时间,看样子这次没令他失望。 司家三兄弟里,司纪燃虽然坏,但他还能光明磊落地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司纪臣一直以一家之主自居,却自私自利地不得了,他可不想让司纪南知道他的龌龊,这样就相当于被司纪燃抓住了小辫子。 现在他们三个都有伤在身,又谈不拢,只能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反正养弟又跑不了。 何宴礼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扭头的刹那吓了一跳,只见司默站在衣帽间门口,环抱着双臂。衣帽间没有开灯,他挺拔的身影与暗影混在一起,但黑色却遮不住他眸中起起伏伏的光芒,霜侵雪染般的冷冽非常,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冻住了。 何宴礼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还以为大狐狸一直在睡觉,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变成人的,又听了多久。 所以围观群众好多吆,不是怒气冲冲,就是寒冷逼人。 司家兄弟生气他可以理解,可司默生的什么气? 是他哪里做错了么? 他正摸不着头脑,司默已经大跨步走过来,微微眯起的狐狸眼将他牢牢锁定。何宴礼的脚步出于本能地后退,他的每一条神经都紧绷起来,才退了两步后背便撞到了桌上,已是无路可退。 司默则宛若猎豹不紧不慢逼迫着猎物,到最后,何宴礼只能两只手撑着桌子,努力往后仰着脖子,他的身体极细微地颤抖着。 此时的司默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危险。 他不明白司默怎么这么不理智了,难道现在就想散伙么。他不想,所以他打算不论司默做什么都忍着,却见司默捏起他的下巴,又倾身凑过来,咬着牙一字一字威胁意味十足地说道:“以后不许摸别人。” “……”何宴礼 他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冲天的醋味。 “还有,不许说那条贱狗可爱。” “……”何宴礼 他有点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要说也只能说狐狸可爱。 “另外……”司默手上加了力道,捏得何宴礼吃痛,他分明更在乎要说的这件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脸色却变得更阴沉恐怖了,冷嗤一声,松开了对何宴礼的钳制。 其实司默想问的是何宴礼腰上有什么,可他说不出口,司纪燃竟然都知道,而他这个跟何宴礼睡过的却不知道。 太丢人了! 何宴礼望着司默的背影发出一声苦笑,不让他摸就算了,他摸别人却还吃醋,他说狐狸“乖”说狐狸“可爱”的时候,不稀罕,他一夸狗狗,狐狸却急上了。 太不讲道理了! 既然不会有人来打搅,后面的时间何宴礼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原主画的画,他得尽快掌握里面的东西。到了用午餐的时候,司家那三位跟商量好似的,谁也没有下楼,何宴礼自己吃饱又给司默带了些上来。 他跟司默的交流不多,他在忙着看画,司默则无所事事,吃完饭,又啃着苹果在房间里溜溜哒哒。画面看似很和谐,直到司默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还要多久?” 他没把话说太清楚,何宴礼却明白得很,这是问他多久能好,而这是个关键点。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谁也没有躲闪,都灼灼地直直地想透过那双眼睛看到对方的内心。 但终究人心隔肚皮,何宴礼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还得要个几天。” “奥。”司默同样没有什么表情地轻轻淡淡回道。 两个人的视线错开,热烈散尽,幽暗的光芒起起伏伏。 别看他们两个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可毕竟是被强拧在一起的,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就怕另一个会翻脸无情。 何宴礼撒了谎,故意含含糊糊说的几天,其实差不多一两天就行,他想稳住司默,再看 看司默的态度。司默现在是比较焦虑的,因为他要解除诅咒需要的时间要长。 别墅里的每一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浓重的雾霾,各怀鬼胎,暗影潜行。 连佣人们似乎都觉察到了空气的凝滞,做事更加小心谨慎,因为司家几个兄弟难得聚在一起,晚饭又准备得极为丰盛,可大家却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偶尔二少爷司纪南会看小少爷一眼,却像是钉子一样恨不得在他身上穿个洞。 而三少爷一边吃着饭一边伸出脚偷偷在桌子底下够小少爷的腿,还没碰到,大少爷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一顿饭吃得让站在边上的佣人们战战兢兢,生怕桌子会被掀了,好在最终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何宴礼看来,司纪臣和司纪燃就像两条恶犬,龇牙咧嘴着暗暗较劲,司纪南则像头恶狼,他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动手。吃完饭后,他赶紧从这种暗流涌动中逃离,等上了楼把门锁好,心里松快了一些,想着今晚应该能平安度过了。 他发现今天司默维持人形的时间挺长的,只是晚饭他没法给他带,只能委屈司默随便吃点。 钻研画很消耗精神,他又强撑着看了一幅,之后洗澡准备睡觉,而司默早就收拾完毕躺在了床上,两个人还是头一次一起躺下就寝。 “晚安。”何宴礼将灯熄灭,爬上床,照旧把小夜灯打开。 “嗯,晚安。”司默淡淡说道。 两个人中间没有楚河汉界,却都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谁也不想逾越。 何宴礼很快进入了梦想,他睡觉比较沉,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什么在吵也没醒,直到系统加大音量发出第三次警报,他才犹如晴天霹雳,猛然睁开了眼。 〔提醒宿主,危险!危险!有人正试图偷偷摸摸进入宿主房间〕 何宴礼一点都没有心疼系统划走的两千积分,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下子如坠冰窖。显然这是某人在白天被盯着什么都做不了,便想到深更半夜悄悄行事。 不过这人并没有很快打开门,这才给了系统叫醒他的时间。他猜测着大家卧室的钥匙都有一把被收了起来,这人不知道怎样拿到了钥匙,可是还需要试一试哪把是他房间的。 何宴礼往身侧一扫,却见司默还在沉沉睡着。他感觉出不太对,以司默的敏锐度应该早早会察觉出异样,根本轮不到系统来提醒他,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也就是这样刹那间的功夫,卧室的门轻而又轻地开了。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根本没有给何宴礼思考的时间,电光火石间,他翻身骑到了司默身上,又扯过被子来将两个人都盖住。 一个人蹑手蹑脚贼一样走了进来。 同时司默被何宴礼的动作惊醒,他不清楚情况,眼眸里燃烧起两团愤怒的火焰,刚要开口嘴巴就被何宴礼的嘴唇堵住了。 卧槽!司默的脑袋里爆炸了,心想这个小魔物真敢啊。 殊不知,何宴礼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对人突然做这种猥琐的事情让他的脸迅速红温,滚烫得不行。 他很怕司默误会,可是他太像一个蓄谋已久的馋人身子的色鬼了,当时他本来想用手捂住司默的嘴,又怕来不及,只能急切地用嘴堵住,而这样“饿虎扑食”加上把人嘴巴“死死地封住”,恐怕让司默误解他也不冤。 何宴礼现在只担心司默会暴跳如雷把他掀下床去,这样可就被来人发现了。 但是司默并没有。 从被子的缝隙能透进淡淡的光线,司默睁着眼,在这样安静又晦暗不明的环境下,他能听到何宴礼狂乱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还能模糊看到他长睫覆盖下眼睛紧张地闭着。 他在想,小魔物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之前可是一直只对他的狐狸毛感兴趣。 这样主动,又是深更半夜让人猝不及防的,难道是不敢跟他表达又心痒难耐才用行动来说明? 小魔物喜欢他,这让他心里蔓延开一股窃喜,便也没把这件事情看得多严重。 “宝宝,你的嘴唇真香。” 见司默还算配合,何宴礼喘了一口气,他差点给自己憋死,因此说话的气息很不稳。 司默的心里起了一层波澜。吆,还会夸他嘴唇香啊,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之前上床的时候就像完成一件任务似的,只知道蛮干,一句情话可都没讲过。 跟他截然不同的是,另一个人听到这句话则如遭雷击,一下子钉住了脚步。 何宴礼的卧室很大,怕惊动了人,他需要小心翼翼地绕开桌椅沙发,也要防止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这才走了几步,只隐隐约约在夜灯照射下看到床上有个隆起。 大脑空白了一瞬后,他才明白床上竟然有两个人。 是谁! 谁在跟养弟做这种事情! 他的眼里刹那间布满了怒张的红血丝。 何宴礼没有听到来人发出任何声音,那人就像是个暗中的偷窥者,这样他们的表演还得继续。 “宝宝我要好好亲亲你。”只是做给人看的,因此他这次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亲。 到此时司默终于发觉了异常,脸上一热,宛若被自己刚才荒谬的想法扇了一耳光。 来人越听越气,浑身发着抖,熊熊烈焰灼烧着心头让他要失去理智。 何宴礼渐渐有些发慌,这人还没有被气走,他就开始担心别再气急败坏上来要撕了他们。 到了现在他只能豁出去。 “宝宝,别忍着,叫一声我听听。” “……”司默 这一次何宴礼可来真的了,他一边亲吻着司默的嘴唇,手一边探进司默的睡衣里,专门挑着敏感的地方摸。 那行径简直就像个会放火又不讲道理的强盗,司默很快有了反应,那种战栗感让他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嘴里发出难以抑制的破碎声音。 来人气得脸都扭曲了,眼睛也越来越红,他恨不得要当场杀人,但最终还是走了出去,中途没注意撞到了椅子,既然都暴露了,又干脆使劲摔了一下门。 “砰”的一声,像是凿在人心上,震得砰砰乱跳。 何宴礼从被子里钻出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起来用“偷情”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让敌人溃不成军很不错,但太叫人心惊肉跳了。 他下了床把门重新锁好,为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还搬了把椅子堵住门口。等他再爬上床,司默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眼眸已经锁定了他这头猎物很久,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倒,动作矫捷得堪称优美。 司默二话不说开始亲人,他的动作凶猛像要把何宴礼那张嘴给啃下来,要把他整个人吞吃入腹。 他太气了,他又不是木头,那里都被摸得有了反应,怎么还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何宴礼被他亲得气喘吁吁的也来了气,他这样还不是为了他们俩的生命安全,他的牺牲也很大的。 两个人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却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干就干,谁怕谁! 事实证明,司默确实是被拿捏住了,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两次就能叫必然。何宴礼掌握住了他身体所有的敏感点,在酥麻爱抚之下,他又成了被压的那个。 这一次没有药的作用,但既然要做,就索性尽情地肆意地享受地来场最酣畅淋漓的爱。 司默终于看到了何宴礼腰间有什么,是一朵红色曼陀罗花,火焰般开在雪白诱人的肌肤上,妖艳诱惑得很。他痴迷地一遍遍亲吻它,也发觉何宴礼很喜欢被他这样爱抚。 魔族钟爱红色曼陀罗,它代表着神秘的力量,又有着独特的吸引人的魅力,还与爱情有关。 当沉浸在浓烈的爱意中时,司默忽然间挺想摘下一朵,握在手心间。 第45章 被诅咒的家族 被发现藏人了 自打穿越过来, 何宴礼细心数着他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每一天,今天已经到了第五天。 还有每天数狐狸的尾巴也成了他的日常,现在大狐狸已经有了八条尾巴, 晃动起来耀武扬威的。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 他照旧给大狐狸喂血。说起来挺可笑的,别管昨晚他跟司默在床上怎么翻云覆雨, 等干完后他们就都互不认账得又当什么都没发生。 何宴礼又通过系统查了查司默对他的好感度, 没想到之前还是500, 这睡了之后变成300了。他明白昨天是他把司默撩拨起来了才不得不做的,当时司默被气坏了,但司默狠就狠在,一点也没念他辛辛苦苦了半宿的份儿。 这一次,他没有趁机摸大狐狸, 因为没有心情。他猜测昨晚悄悄进他房间的人应该是司纪南,如果是司纪臣或者司纪燃肯定当场就爆了。 其实他能苟到现在,最大的原因就是司纪臣和司纪燃有矛盾,但凡他们能心平气和一些, 能一起分析,早就戳穿了他。 昨晚司纪南会离开纯属见不得那种场面, 可今天只要他一提, 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一样,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何宴礼想着的时候顺手还是抚了抚大狐狸的毛, 后知后觉地赶紧缩了回来,还怕大狐狸会炸毛,但这次大狐狸只是舔着他的手心,没有感觉到似的。 司默在担心着同样的问题,因此很心不在焉。这几天, 他跟小魔物之间属于互相帮助又互相牵制,谁也需要谁,这样达成了协议,可一旦偷情的秘密被发现,协议便会被打破。先不提要怎么对付那三个混蛋,小魔物已经解除了封印,那么他还会继续帮助他解除诅咒么? 他们毕竟属于对立的神族和魔族,而他更是司家人。小魔物看样子很清楚司家人收养他的目的,那么他能不对司家人深恶痛绝么? 当初司默没有告诉小魔物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怕他跟司家三兄弟的叔侄关系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昨晚他便在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件事情,过了很久才睡着觉,这才导致有人进来他没有察觉到。 尽管何宴礼并不吝啬,但大狐狸每一次能吸收的血有限,在这一点上何宴礼也是无能为力。 完事后,大狐狸跟从前一样钻进了衣柜里,它需要将魔血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何宴礼很希望等它出来后能看到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跟传说中一样,既美丽又强大,让人顶礼膜拜的存在。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到八点用早餐的时间,这是司家规定的休息日用早饭的点儿,也就是说八点大家会聚集在一起,而这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他是可以看的。 刚刚洗漱好,传来了佣人的敲门声,何宴礼回了一句“我这就下来。” 之后不紧不慢地拉开窗帘往窗外看了看。外面起了特别大的雾,白茫茫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这栋别墅本来就常年被茂密树木遮盖透不进一丝阳光,这会儿更显得阴暗。不过就像黑夜到了最暗的时候也就代表着到了尽头,黎明的曙光即将穿透进来。 何宴礼不是第一个到餐厅的,司纪臣要比他早一些。司纪臣穿着笔挺的西裤和衬衫,作为家里的老大,也是一家之主,他从来不会穿得太随便,只是布满红血丝的眼里不见威严,只有浓烈的戾气满到要溢出来。佣人端饭时把他当凶神恶煞一样,都屏着呼吸。 “大哥,早。”何宴礼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还故意揭他伤疤,“大哥是没休息好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司纪臣的瞳孔在瞬间暴张,他没休息好还不是因为心里烦,肉都到嘴边了他却吃不上,还屡屡受挫,弄得浑身是伤。 他愤懑地暗暗攥起拳,抬头看向养弟,可当看到养弟那张昳丽清秀的脸、水润清澈的眼眸,他更加心塞,犹如在被一把生锈的刀一刀刀割肉凌迟一样。 “宴礼,你千万别被司纪燃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在他看来,养弟这么单纯,司纪燃那么狡猾,养弟肯定是被哄骗了。 何宴礼望见从司纪臣暗如深渊的眼底挣扎而出的光芒,再听到这话,便知道他竟然还对自己抱有幻想。 挺好,那样的话,等幻想的气泡破灭的时候,才更愤怒,更歇斯底里。 何宴礼眨了眨眼,司纪臣的问题还真叫他不好回答,正在这时,司纪燃穿着睡衣顶着凌乱的头发大摇大摆走了过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反正一上来就跟司纪臣针尖对起了麦芒。 “大哥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司纪燃起晚了,怕给了司纪臣可趁之机,都没有洗漱,匆匆忙忙下了楼。 司纪臣的性格是比较沉稳的,可他窝了一肚子火,又听司纪燃说话阴阳怪气的,便忍不住了嘲讽道:“你的坏话还用我来说吗,你自己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 司纪燃却不疼不痒的,嬉皮笑脸地还击道:“大哥说得对,我什么德性大家都一清二楚,但是大哥的德性呢,要不要我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听。” 司纪臣被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脸色铁青地暗暗咬后槽牙。 何宴礼冷眼旁观着心想这两个人简直分分钟都能撕起来。看意思,司纪燃还比较洋洋得意,那么现在越得意,待会越凄惨。 “小弟,来,吃个鸡蛋。”司纪燃剥了一枚鸡蛋放到养弟盘子里。 在他看来,养弟更喜欢他,所以他就是要当着司纪臣的面儿讨好养弟,就是要蹬鼻子上脸,就是要气司纪臣。 “司纪燃你别太放肆,司家的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司纪臣摔了筷子,搬出规矩压司纪燃。 气氛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何宴礼赶紧往嘴里塞了一个鲜美滑嫩的鱼肉混沌。 “大哥,我发现你除了会说教,你也没别的本事了。”司纪燃这次铁了心寸步不让,反正他抓着司纪臣的小辫子,敢跟他动手,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司纪臣被气到浑身发抖。 “三哥,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何宴礼这样说纯粹是怕浪费了这顿美味丰盛的早餐。 司纪燃“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依旧我行我素一副谁也管不了他的样子,给养弟夹着各种好吃的。 突然,他的衣服被揪了起来,他还没看清是谁,腮帮子上就迎来了重重的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司纪南就像是一个原子弹,爆炸的效果威力无比,他到了凌晨才熬不住睡了一会儿,一醒过来满脑子想的就是把昨晚那家伙碎尸万段。 居然敢跟养弟搞在一起,都忘了他是个魔族了么? 在他心里,养弟挺可恨的,但那个明明知道司家收养养弟的目的还这样做的人更可恨。 虽然他没有看到昨晚那个人的脸,可司纪燃说过喜欢养弟,现在又狗一样舔着养弟,不是他还能是谁? 其实司纪南昨天警告过司纪燃,说他会时刻盯着让司纪燃老实点,可司纪燃还是在晚上偷偷爬上了养弟的床。 一想到两个人滚在了一起,他就怒火中烧,又狠狠踹了司纪燃腹部一脚,将人带椅子踢翻在地。 何宴礼差点拍手叫好,司纪南是个直性子,不像司纪臣那么虚伪,也不像司纪燃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看事物看得很表面,还以为司纪燃是真的喜欢自己。 司纪南脾气还相当火爆,动起手来一点都没含糊,有股想把司纪燃打死的劲头。 “司纪南你疯了是吧,你干什么打我?”司纪燃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疼痛让他火冒三丈。他最在乎这张脸,可最近却总是被揍脸,还总是莫名其妙的。 “你还装是吧?”司纪南还以为司纪燃又在装糊涂,毕竟那是司纪燃惯用的伎俩,说着话又冲过去挥起了拳头,“我昨天晚上可都看到你在小弟房间里了。” 司纪燃已经拉开了架势,对司纪南予以还击,正要像条恶虎一样扑上去时,听到司纪南的话又愣在了原地,这样脸上不偏不倚挨了一下,一股热流从鼻子里窜出来。 “你特么地放屁,我昨天晚上在我自己房间里,哪儿也没去。”司纪燃一摸鼻子,摸到了一手鲜血。他极力申辩自己是冤枉的,突然想到什么,又惊得浑身的骨骼一寸寸结了冰。 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真的看到昨晚有人在小弟的房间?” 何宴礼手里拿着一个翡翠烧麦细嚼慢咽着。这真的挺狗血的,不过就像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越狗血越有意思。 互相攀咬,唇枪舌剑,体无完肤。司纪燃从司纪南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把矛头对准了司纪臣,在这一刻终于撕下了司纪臣的虚伪面具。 “那应该是大哥才对,我知道大哥对小弟心怀不轨,我还看到过他亲小弟。” “司纪燃你少胡说八道。”不是司纪臣干的他当然不认,“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亲小弟?” 烧麦味道真不错,何宴礼又拿了一个,戏也看得很过瘾。 这件事情就如同是一团乱麻需要一点点抖出来。司纪臣作为知道最多的人,联系大家说的话,又想到各种匪夷所思的诡异之处,得出了个结论,“不是你跟我,那就是另外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他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恐惧感让他控制不住地觳觫。 家里竟然神不知鬼觉地进来了人。 不可能是别墅里的人,因为司纪臣跟那人对过招,不是普通人。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何宴礼。 司纪南脸色煞白。 司纪燃的大脑在嗡嗡作响。 司纪臣觉得他要疯了。 也就是说,司纪燃看到的跟养弟亲热的是别人,在养弟醉酒后给他脖颈上种上樱桃的也是别人,还有昨晚跟养弟睡在一起的也是别人。 震惊、恐慌、气恼,接踵而至。 面对三个人如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何宴礼没有装傻充愣,他轻轻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又没告诉我。” 司纪南最先反应过来,“在楼上,他应该还在小弟房间里。” “贱人。”司纪燃咬牙骂道:“等我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司纪臣什么都没说,脸色阴沉得可怕,心里却难受得犹如刀搅。 三个人风风火火冲上楼,何宴礼不紧不慢拿起一根油条,心想最好当着那个“贱人”的面儿骂,到时候就该知道是谁的皮会被扒了了。 第46章 被诅咒的家族 一起离开 何宴礼随后上了楼, 既然已经到了纸包不住火彻底摊牌的时候,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希望的是能给他多一点的时间。 不过何宴礼有一个担忧, 就是不知道司默有没有变回人, 如果还是只狐狸就不太好了。他一步步踏上楼梯,暗红色的眼眸闪着冷沉的光, 掌心间慢慢凝聚起黑色的气浪。 在门口对视上司纪南阴狠的眼神, 他就清楚糟糕了。司纪南厉声质问道:“怎么没有人?” 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都找过了, 卫生间没有,床底下没有,窗帘后也没有,甚至衣柜里都看了看。 何宴礼也挺吃惊的,连大狐狸都没找到么? 他在三个人恨不得将他生吞了的目光下走进来, 第一眼便瞧见他随手乱扔到床上的睡衣已经不在那儿了,那意味着,被司默收起来了。 何宴礼的嘴角抽了抽,看样子司默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而且走前强迫症犯了还给他收拾了下东西,以司默洁癖的程度, 他们应该连根狐狸毛都找不到。 想明白之后, 他又陷入了困惑中。他跟司默之前并没有商量过,因此他不清楚司默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是跑了吧。”突然的变化让何宴礼只能随机应变, 为了不引火烧身,他主打一个实话实说。 “从画室窗户跑的。”司纪臣这时已经有所发现。他额头上的青筋爆凸,五官都扭曲起来,有人在司家悄悄生活了好几天,把他们当蠢货一样耍得团团转, 最后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了。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人给跑了? “应该还没跑远,去追。” 司家内部的矛盾暂且被放到了一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混蛋给抓住。 司纪臣和司纪南对视一眼,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司纪燃却耍起了小聪明,“你们两个去吧,我留下问问小弟。” 他说得很一本正经,话又确实在理,司纪臣和司纪燃就算心知肚明也没有反对。司纪南警告道:“你可别再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等碍事的人一走,司纪燃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养弟按到了墙上,他逼过来,鼻尖几乎要贴到养弟的鼻尖,他要让养弟看到他猩红的眼睛,还有眼中的伤痛,以及宛若疯魔一样的失控狂怒。 “你们真的睡了?”司纪燃发出凶恶的咆哮。 他是想把养弟吓到让他讲真话,不管司纪南看到了什么,他只想听养弟自己说。 何宴礼却只看到一条疯狗为了他那点可怜的私心在做垂死挣扎。司纪燃受到的伤害是他自认为唾手可得的猎物、他不过陪他玩玩却给弄丢了让别人捡了便宜。他不甘心,他恼恨,他要崩溃。 在何宴礼眼里,司纪燃的这种凶狠却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不具有任何威力。如果他说“没有”是施舍给司纪燃希望,因为一直以来不是司纪燃在耍弄他,是他在耍弄司纪燃才对,不过现在他已经玩腻了。 “嗯。” 何宴礼的声音轻而又轻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却摧枯拉朽一样击碎了司纪燃早就鲜血淋漓的心。 司纪燃被刺激到了,抓住养弟的肩膀的双手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了,眼里涌起层层嗜血似的暗光,但暗光闪现了一下又潮水般无声无息退去了。 “小弟你是被骗了是吧?” 司纪燃的声音发着颤,他的一边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另一边的脸却很苍白,很像一个被暴雨浇透了的小丑。 何宴礼都有点不忍心了,正这样想着,司纪燃又可笑地说道:“对,你肯定是被骗了,告诉三哥他长什么样子,三哥一定给你报仇。”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没有那么笨,你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见司纪燃如此执迷不悟,何宴礼只能大发慈悲地点点他。 “你什么意思?”触及到养弟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冰冷目光,司纪燃突然一阵心惊肉跳,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原主是被他捉弄了十几年,又困在别墅里从来没有出去过,让司纪燃相信确实很难。何宴礼还觉得只要他稍稍编个理由就能把司纪燃骗过去。 “我的意思是笨的人是你,那天我都知道你骗我喝的是酒,也知道你想把他灌醉。”何宴礼推了司纪燃一把,没用什么力气,便让司纪燃倒退了两步。 司纪燃的眸中混乱一片,从迷惘到惊愕再到惊骇,嘴唇都没了颜色。 就是说他想骗人却反而成了被骗的那个,他猥琐地跟养弟说怎么样都行,结果养弟狠狠扇了他两巴掌。事后他仔细想想还以为养弟是醉了,觉得这样好玩,其实养弟就是想揍他。 那么养弟把他从地下室放出来,他还乐滋滋地给人当狗,其实都是他在被耍。 此时此刻,司纪燃只觉得他的智商被摁到了地上狠狠摩擦。 “小弟,你怎么敢的?”野兽哪怕遍体鳞伤也是野兽,在被气到之后还会更加疯狂。 但是何宴礼这次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让他碰到,黑色的气浪像是燃烧的烈焰一样从他体内散出,那双睥睨的暗红色眼眸里充满蔑视。 “你…….”司纪燃震惊到连灵魂都在发抖,而那黑色的可吞噬一切的强悍力量让他的骨髓里都透着寒气。 竟然解除了封印! 司纪燃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就被一道冰凌法咒冲击到了墙上,疼得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全身覆盖着冰晶,再也动弹不得。 到这时,司纪燃的脑袋都是懵的,他不知道养弟是怎么解除封印的,还有养弟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现在只明白了一个事实,就是养弟再也不是他能觊觎的人。 养弟可是血统最纯正的魔族,一旦完全恢复了力量,那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何宴礼不想跟司纪燃浪费时间,他放了个大招将司纪燃制服,当然花的力量有点多,现在司纪臣和司纪燃都不在,他正好去找找脚环的钥匙。 “三哥,我得表扬你一下,你当狗还是很不错的……” 何宴礼本来已经离开,却又忽然推开了门,眼睛弯弯的,笑容明媚,在司纪燃眼里又变回了那个乖顺的养弟。 当狗?字眼很侮辱,可话却是夸奖的,司纪燃听着竟然有点兴奋。 养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句却让他如同死了都被补上了一刀。 “不过啊我宝宝他不太喜欢狗。” “砰”的一声门关上,司纪燃仿佛已经没了知觉,不知道疼是什么感受。 养弟的意思就是他连给他做狗都不行。 真是的骂人还要秀一波。 竟然叫那个该死的混蛋“宝宝”。 简直杀人诛心。 脚环的钥匙一般不会带在身上,又不是经常会用的,而且说重要也没那么重要,毕竟能走出别墅太难了。 何宴礼先从原主养父母的房间找起,脚环是养母送的,钥匙应该也是由她保管。他估摸着这种小物品会被放在保险柜里,现在的他用不着什么密码,手心凝聚力量,一巴掌将保险柜拍变了形。 只是翻找了半天,连个钥匙的影子都没有。何宴礼心头升起不好的感觉,他怕钥匙早就被丢了。一个脚环的电量可以用上好几年的时间,既然知道原主到了十九岁就是死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留钥匙。 当然这只是何宴礼的猜测,他又仔仔细细在房间里找了找,依然没有,只能抱着渺茫的希望去司纪臣的房间,结果令他的双眼充了血。 还是没有。 他将裤腿卷起来,想试着通过法咒暴力破除脚环,可脚环紧紧贴着皮肤,无论如何都会伤到他自己。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屋顶像是在颤动。心头一凛,他立马意识到司默是去了禁地,恐怕是被原主的养父母发现了,正在跟他们厮杀。 禁地里设有屏障,即使打得昏天黑地,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刚才是某个人或某样东西撞击到了四楼的地板,使得三楼的顶子传来了震动。 要上去么? 何宴礼有些犹豫,现在是他逃跑的最佳时刻,脚环解不开,那他可以趁着没被发现之前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再想办法利用技术切开脚环。 他跟司默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就算不管他,也不能说自己没心没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那两个兽化的家伙十分疯狂,可不好对付,如果再被司纪臣和司纪燃发现,他能不能离开别墅真不好说。 何宴礼火速走出房间,正要下楼,脚却拐了个弯往楼上走去。他做不到对司默置之不理,如果一开始不是司默救了他,他都活不到现在。另外,他要是丢下司默很像是在落井下石,因为原主的养父母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看管他,他趁这时候逃走相当于在利用司默。 刚踏上两层台阶,又听得惊天动地的巨响,是四楼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何宴礼赶紧转身往楼下冲,在客厅碰到管家吴婶。吴婶被刚才的动静吓得心里惶惶,比其他佣人勉强维持了一丝镇定,但她对视上小少爷利箭一样锐利的光芒,脸上的冷静裂开了,脚一软,差点栽倒。 阴谋的面纱已经被揭开,羔羊不但没被宰杀,还不再柔弱可欺,相反,他有了宰杀别人的能力,有了让别人跪地求饶的强大。 吴婶还以为何宴礼会来场大屠杀,但是何宴礼当没看见她,疾风一样跑到了外面。 雾气遮挡了视线,天与地都淹没在严严实实的白色中,呼吸都觉得粘腻不畅。 何宴礼根据刚才发出响动的方位寻过去,视野里巴掌大的树叶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落幕,纷纷扬扬的,脚下都是枯枝败叶,林子里蔓延着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安静。 他找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越发心急如焚,可问题是他像个迷路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树林。 那不是人类的叫声。 好像是狐狸。 肯定是司默的力量消耗到维持 不住人形才变成了狐狸。 何宴礼赶紧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眼眸眯起,代表着杀意的血腥红色慢慢延伸开。 另一边,大狐狸正在被左右夹击,吸收何宴礼魔血的力量后,还是不够它长出第九条尾巴,没办法,这无法揠苗助长,而八条尾巴跟九条看似只差一条,可在力量上实际差了很多。 大狐狸浑身的毛炸起,八条尾巴伞盖一样撑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白雾中格外凸显,幽幽散发着凶悍的光芒。 不过它早就遍体鳞伤,纯白无暇的毛上染了斑斑鲜红的血迹, 它面对的是两只体型比它大很多又已经兽化到没有多少人性只知道猎杀的兽。它的腿受了伤,一开始还能凭借速度跟它们周旋,但现在就是一只困兽。 蜘蛛龇着獠牙,嘴里淌着馋涎,四对长足行动灵活,每一个上面都有尖钩,被抓一下就会皮开肉绽。 它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对闯入领地的任何东西都势必要格杀勿论。 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样,它从树上一跃而下发起了进攻。 大狐狸不能跟它直接硬碰硬,身形矫捷地刚躲过去,身后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极速贴着地面爬行。 是这两个家伙在互相配合,一个从正面攻击,一个搞偷袭。 大狐狸只能尽力夺命奔逃,但那东西穷追不舍,从口里离弦之箭般弹射出了长长的舌头。 这可是它最厉害的武器,上面有分泌出的毒液,只要被卷住再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 却在这时,一道汹涌澎湃的黑色气浪宛若削铁如泥的长剑,将白雾劈开,竟然将被冻得发硬的地面都斩开一条缝隙,同时一段恶心的东西飞了出去。 大狐狸逃过一劫,停下来呼呼喘气,雾气太重看不到人,却先听到一个霸刀凛然的声音,“这是我养的狐狸,只有我能碰,别人动它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司默 何宴礼从白雾中走出来,金色长发在风中飞舞,属于魔族的黑色气浪笼罩全身,眼眸中的光又冷又凶,魔族就是这样,让人看到他凶狠的同时,又无法忽视他的美丽。 原主的养父母在看到何宴礼时躁动了起来。现在谁也不清楚它们还有多少人的意识,但解除诅咒是它们的执念,毕竟苦心经营了十四年,何宴礼的出现让它们疯了。 何宴礼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又是同时对付两头猛兽,司默为他捏了一把汗。此刻在他眼里,其他的东西都退去了颜色成了灰白色,而何宴礼像是被用笔触细细描摹了一翻越发清晰,他坚毅冷峻的神色,他凶悍潇洒的动作,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眼底。 他这个人一直以来太自傲自负,喜欢凡事都游刃有余地掌控在手心,可是他却在何宴礼身上栽了跟头,乃至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竟然也是需要有人保护的。 而且他觉得被人保护其实挺不错的,那代表有人真心实意地在乎他,有人肯为了他拼命。 司默的眼里起了涟漪,一圈一圈的,像是碧蓝湖水中温柔的波光在闪动。 有雾气遮挡,何宴礼反应不及受了伤,不过伤口不大,鲜红的血珠透过衣服,从手臂上一滴滴流下来,宛若一朵朵绝美的红色曼陀罗。 魔族血液的气味刺激得两只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 那可是能帮助它们解除诅咒的血。 “休想。”同时那鲜红色也让何宴礼愤怒地爆发出了魔族血液里毁灭性的力量。 一滴也不可能让它们得到。 即将落到地上的血珠被一股力道缓缓托起,随着何宴礼攥拳的动作,轰然散开,化成了万千碎末。 还有,他今天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管谁来阻挡,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黑色的火焰法咒漫天漫地,风卷残云而过,等一切恢复平静,地上剩下一只烧成焦炭的蜘蛛,被风轻轻一吹,便化成了烟尘。 这样消耗力量,让何宴礼几乎透支,但他没有休息的时间,因为另一只兽已伺机而动。 正要先躲一躲,却又怔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大狐狸从白雾中猛然蹿了出来,它的身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大了好几倍,九条招摇又漂亮的尾巴在空中舞动着。 它的眼眸灼灼凶狠,像是在蔑视那些敢它面前班门弄斧的家伙。 一只狐狸和一只蜥蜴撕咬在一起,以最原始的方式展开了决斗。 何宴礼想了想发出一声轻笑,他一开始虽然猜出司默不可能逃跑,但他不知道司默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司默的目的是为了把司家兄弟引走,好让他借此机会离开这里,他去禁地应该是去翻找有没有让他在短时间内增强力量的法咒,这样他才能杀出重围。 只可惜计划非常完美,却出了一点差错,他被那两只守在禁地的兽提前发现了,导致他被穷追猛打,现在是到了法咒生效的时间,他才一下子达到了巅峰状态。 原来,他们谁也没有抛下对方。 虽然也有苦恼,也有犹豫,但最后都坚定地要一起离开这里。 不到此时,何宴礼是难以相信的,因为司默对他的好感值很低。 他不知道的是,司默就算再睚眦必报,也不能对都上过床的人翻脸无情,还是上过两次的。另外最初他会跟何宴礼结成同盟,就是知道何宴礼是个心地不错又有担当的人,他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在看人这方面,司默一向很有自信。 至于还能为他赴汤蹈火,这对于司默来说是惊喜,不过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小魔物怎么能忍心看着他死呢? 都跟他睡过两次了是吧。 当司纪臣和司纪南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闻到了无比血腥的味道。那个奸夫的手段实在高明,他们还以为人往外面跑了,一个开车去追,一个调取大门口的监控,结果都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这才想到是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 他们听到林子里的动静找到了这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等看到养弟时,更是瞳仁瞠大,惊骇莫名。 同样都是冰凌法咒,在空气中相撞,而那黑色的气浪如同藤蔓般缠绕过来,又像是一只大手扼住了司纪臣的脖子,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司纪南都没有动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之所以讨厌这个养弟纯粹就是因为他又蠢又笨,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的蠢笨只是装给他们看的,他一个人把他们一家人都耍了,还解除了封印,变得非常强大。 “大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了。”等司纪臣喘不上气来,何宴礼嗤笑着收了力,司纪臣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司纪臣见到他后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便想杀了他,只可惜司纪臣受伤太严重,根本没法跟他抗衡,而司纪臣又没有出手帮忙。 “说你狗吧对狗都是侮辱。” “司纪南你还愣着发什么呆。”司纪臣从养弟眼里看到了浓烈的杀机,他急忙大喝旁边的司纪南。 这下确实把司纪南的神志唤醒了,可司纪南却看向他冷笑道:“司纪臣,你真不配当大哥。” 何宴礼再操控的动动手指,司纪臣被甩到了树上,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然后他看也不看司纪南,转身去找司默。他不能杀司纪臣,因为司纪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系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而他也没有折磨人的嗜好,他现在只想跟司默尽快离开这里。 对于司纪南,司纪南性子太直,他厌恶原主,一方面是由于原主蠢笨,另一方面因为原主魔族的身份,也就是说,何宴礼是个反派。现在他看司纪南,如果司纪南要跟他决一死战,那他也不客气。 不过何宴礼只听到了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在找到司默的时候他差点捂着肚子笑出来,司默居然又变回了一只小狐狸,跟他当初遇到的时候一样,毛绒绒的好可爱。 这就是法咒的副作用,力量在释放之后会变得虚弱无比,司默是变回了小狐狸,如果还是人形他会惨不忍睹。 小狐狸站在庞大的蜥蜴头上,昂首挺胸的,似在炫耀这是他的战果。 何宴礼将小狐狸抱起来,这回小狐狸不仅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还要往他衣服里钻。 “乖宝宝,走了。”何宴礼带着小狐狸第一次走向别墅的大门,门口有保安,院墙上还设置了电网。 他要出去拦他的人等于自己找死,也就是他不想伤人而已。终于,他走出了这座困了原主十四年的牢笼,脚一踏到外面,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何宴礼没有回头看一眼,在他心里这栋别墅就仿佛被一场大火吞噬灰飞烟灭了。 第47章 被诅咒的家族 第二个世界完结 半个月后, 今年的第一场雪从昏暗的天际纷纷扬扬落下来,又在呼啸的寒风中凌乱飞舞。 气温一下子降了十来度,司纪臣走出别墅, 立时被针砭刺骨的风吹得打了个冷战, 视野中皆是银装素裹的白,冷冷清清又惨惨戚戚, 一股难言的苦楚从他的心头蔓延开来。 整个司家如今已经散了。养弟的离开代表着他们竹篮打水忙活了十四年最后成了空, 虽然说养弟脚环的钥匙早就被扔掉了, 他自己解开是有些费劲,可使用激光技术便轻轻松松了,总之已经追踪定位不到养弟,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除此之外,他的父母都死了, 不过不用举办什么仪式,因为他们早就被宣布了死亡。 还有司纪南和司纪燃都跟他决裂了。 司纪臣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分明是养弟恩将仇报,他们家把他养大花了多少物力财力和精力, 而养弟这个邪恶的魔族却还勾引他,装作喜欢他, 他是上当受骗的那个才对。 司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 全怪养弟还有他那个奸夫,只是养弟都没了踪迹, 奸夫更是无处可寻。 司纪臣上了车,自打被养弟重伤之后他休养了半个月,尽管还没完全康复,但再不去公司看看,他怕董事会会把他替换下去。 司纪臣清楚要不了多久他血液中的兽化值便会达到第一个指标, 但不到最后那一刻,他绝不离开公司。 因为他目前已然糟糕透顶到只有这个代理总裁的职务了。 一路上,司纪臣都精神不济地闭起眼睛休息,车开进了地下车库,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让自己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乘着总裁专用电梯走进了办公室。 “小刘,把我不在这段时间的文件都整理出来。”司纪臣曲指扣响桌面,提醒正在埋头工作的助理。 助理抬起头,露出诧异的表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很怕惹祸上身的他心想,还是让司纪臣自己去看吧。 司纪臣对待员工很平易近人,他的叔叔司默在时,总是阴晴难测,并且对员工要求特别高,做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连自己在他面前都大气不敢喘,何况其他人,为了赢取人心,他在管理上要宽松很多。 “小孟,今天不要咖啡,泡杯茶。”司纪臣又冲秘书微笑颔首,他最近的身体情况不能喝咖啡,只好暂时喝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秘书的神情有些紧张怪异,但那是别人的事情,司纪臣昂首阔步拉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这间办公室在位置上得天独厚,从落地窗能眺望最美的景色,一年四季都有阳光洒进来,还兼具宽敞和舒适。 司纪臣像往前一样走进来,习惯性地走向办公桌,要开展这一天的工作,却猛然发现办公室里居然有人,还胆大包天地坐到了他的办公椅上。 此人将办公椅转了过去,让他只能看到椅背和肩膀以上,一头乌黑头发打了发油梳得十分平整。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滚出去。” 司纪臣现在的脾气几乎一点就着,他现在每天服用的延缓药剂是之前两倍的量,能饮鸩止渴地压制他的兽化,却让他越发地烦躁,心慌焦虑,容易受到刺激。 他都如此暴跳如雷了,来人却没有说话,只是不慌不忙地将椅子转过来。 那一瞬间,司纪臣的火气被冻结成了冰。 只见男人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环抱着双臂姿势闲适地坐在椅子里,翘着腿,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男人面容俊朗,有着一双狐狸眼,漆黑瞳孔深邃地不见底,下颌线宛若被刀剪裁过,透着凌厉的冷漠。 他只是轻轻撩了下眼皮,就让司纪臣的心脏漏跳了两拍。 “怎么,这么久不见都不会叫人了?”司默的语气轻飘飘的,饶是这样,司纪臣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在司默面前就如同是老鼠见了猫,脊背都挺不直了,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小叔”。 司默从椅子里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问司纪臣:“你刚才是叫我滚出去么?” 先是让司纪臣这个侄子知道他是谁,再算起刚才的账,令司纪臣犹如平地惊雷一样,吓得脸白得没了血色,只有拳头攥紧在表达他无处发泄的糟糕情绪。 自打坐上这个位置,司纪臣如坐针毡,生怕消失的司默有一天会回来。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坐得越来越稳,这时司默却突然回来了 。 “小叔,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您。这本来就是您的位子,您想坐就坐。”事已至此,司纪臣只能赶紧认错,司默除了是司氏总裁,他还是整个司家最强的人,他没有胆量冒犯他。 司默便也不知者不怪,他又坐下来,指着司纪臣的东西,说道:“你把你的这些东西搬走。” 司纪臣的心里难受极了,在他收拾的时候,助理小刘把文件送了进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秘书小孟,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更加心塞。 小孟还补了一刀,“司总,奥,不是,是司副总,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司纪臣险些没压住火气,此时的他就像是一条被打回原形的狼狈不堪的狗,估计现在全公司都在看他的笑话。 在司默一目十行地简略浏览文件时,司纪臣偷偷瞧了瞧司默,发现司默没有一点兽化的迹象,简直把他嫉妒死了。 他真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为什么司默不仅活着,还活得这么好,而他却处处失意。 “小叔这段时间去哪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司纪臣十分好奇司默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默发出了一声嗤笑,司纪臣听了浑身又紧绷起来,他不明白这笑是针对文件上的内容还是针对他。 去哪了?这个问题当然好笑不是么。 “出了点意外,不过没什么大事。”司默连头都没抬,继续翻看着文件。 到了现在他已经清楚当初设计他的是他的大哥大嫂,也就是司纪臣的父母,为的就是让司纪臣坐上司氏掌权人的位置,但他们并没有告诉司纪臣,关于他被关的那个木盒,或许是编了一个故事,像里面是个妖族之类的。 这时,司默的手机响了,司纪臣用眼光余光扫到备注的是“宝宝”,这个称谓令他心头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像司默这样强势又冷傲的人竟然也能被人拿下。 司默能叫人“宝宝”,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都难以置信。 司纪臣心里充满好奇,但见司默接通电话,脸上春水破冰一样绽开了笑容,声音也好宠溺,“宝宝有事么?” “司总,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何宴礼现在已经有了手机,不过里面联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司默。 他们的关系该怎么说,以前是他偷偷养着司默,现在换成司默偷偷着他。包括他们的称呼都反了过来,现在司默管他叫“宝宝”,当然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叫司默“司总”。 他在司默的家里已经藏了半个月,特别地想出来,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逃出一个牢笼又进了另一个牢笼。 “这样你中午到我公司来,这边有家餐厅很不错,我带你尝一尝。”司默可不想把人给闷坏了,再说他养何宴礼又不是把他当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司纪臣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棒子,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可谓是一波接着一波,司默不仅重新坐回了他总裁的位置,还找到了喜欢的人,而他呢,却要一无所有了。 “听说你家里一直养着一个魔族,结果前段时间让人给跑了。”司默将手机放到办公桌上看向司纪臣。 这个突然的问题叫司纪臣愣了一愣,他有些心虚地红了脸。都是司家人,他们家藏了魔族却没让任何人知道,这难免显得自私,而司默毕竟是他小叔。 “我已经联系了莫家那边的人,一定会将这个小魔物抓住。”司纪臣特意不提太多,只是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以为司默会知道这件事是听说了一些消息。 “出去吧。”司默没再说什么,等司纪臣离开办公室,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机,电话他一直没有挂断,还开了免提。 “我说的没错吧。”司默一直在关注司纪臣的动向,他就知道这个侄子不会善罢甘休,也确实了解了一些信息,但他想让何宴礼亲耳听一听。 “嗯。”何宴礼简单回应了一声。莫家就是主角受所在的家族,莫家人属于真真正正的神族,并且家族势力庞大。司纪臣这是无论如何都想让他死,哪怕他最后为他解除不了诅咒,被神族挫骨扬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有司默能护住他,他只能继续藏在司默家里。 司纪臣拿着自己的东西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各色目光投到他身上,简直让他无地自容。他还听到两个员工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说道:“还是咱们司总更帅啊。”另一个说:“司总是严厉点,但是司总牛啊,他每次奖金发的都多。” 所以,他没有他小叔长得帅,能力更是不如他小叔。 雪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趋势,而且越下越大,一辆迈巴赫停在司氏大厦门前,车窗摇下,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接住一片雪花。 晶莹剔透的雪花,带着丝丝凉意,很快融化在温暖的掌心。 一上午司纪臣没有任何的心情工作,鬼使神差的,他就想看看能让他小叔喜欢上的人长什么样子,等午饭时间一到,看得司默从办公室出来,他悄悄跟在了后面。 风雪飘摇,让视线有些模糊,他死死盯着那辆车。只见后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人从车上下来。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却被司默挡住了视线。 “冷不冷?”司默说着已经行动起来,他给何宴礼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了。 何宴礼觉得司默好夸张,他穿得这么厚,还戴了顶毛线帽,为了安全,特意戴上了口罩,可司默却要把他裹成蚕宝宝一样,又给他把羽绒服拉链往上拉了拉,这样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司默知道司纪臣就在不远处看着,司纪臣想看的,他让他一点都看不到,要看只能看他让司纪臣看的。 要不是亲眼所见,司纪臣都想像不到他小叔能对谁好成这样,眼神仿佛黏在了那个人身上,倾注了所有的温柔,动作是有点霸道,却说明他对那人有多关心多细致。 之后他小叔拉开车门,推着人上了车,他自己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纪臣站在那里,感觉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冷风好似化成了刀子,在割他的肉。 他又嫉妒,又难过,又痛苦。 心想到底是什么人呀。 司默带何宴礼吃的是火锅,专门定了个包间,这样何宴礼就不用怕被人瞧见,可以痛痛快快地吃了。 在冬天,围着热腾腾的火锅,再看着外面的雪簌簌落下,是种享受。 “知道你是个吃货,没想到这么能吃。”司默嘴上调侃的同时还给何宴礼夹着牛肚。 “这不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么,不多吃点怎么行。”何宴礼觉得跟司默相处久了,感觉他越来越像他妈,就是那种看不习惯却又怕他吃不饱的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司默轻笑道:“那我以后经常带你出来可以了吧,不过事先声明,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不行,必须有我陪着。我带你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吃个遍玩个遍。” “好啊。”何宴礼吃着香辣可口、鲜美无比的毛肚,随口便答应了,很快后知后觉是不是光动嘴没有动脑掉进圈套里了。 他们两个之间属于结盟的合作关系,不过司默的诅咒已经彻底解除了,要不是司纪臣找了莫家追查他,他就离开了,可他这一同意,相当于他跟司默又达成了一个协议。 果然听司默笑道:“那就这样说好了。” 要不他会变成狐狸么,太狡猾了! 吃过饭,司默叫司机把何宴礼送回家,他回了司氏。消失了半年,他需要了解的事情很多,忙忙碌碌到快要下班,他让助理把司纪臣叫了进来。 司纪臣碰上司默就犯怵,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生怕司默会揪他在这段时间做的不好的地方。 “晚上有时间么?”司默的目光放在电脑上,没有看司纪臣。 “有。”司纪臣松了一口气。 “来我家一趟。” “好的,小叔。” 司默不说什么事儿,司纪臣也不敢问,司默说的话就像命令一样,他不敢违逆。 “我现在不住在市区,新搬的位置我一会儿手机发给你。对了,八点以后来,晚饭我不是不想招待你,是我宝宝对着外人吃不进饭去。” 司纪臣走出办公室,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司默的话像在骂人,对着外人吃不进饭就好像在说他很恶心似的。 司默金屋藏娇将何宴礼安置在郊外的一栋新式的别墅里,安保系统十分先进,环境清幽,家里人员比较简单,都是跟了司默很多年的心腹。 晚饭是司默亲自下的厨,他之前说过会让何宴礼尝尝他的手艺,算是兑现了,并且在得了夸赞之后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他做事追求极致,一旦决定做了就会做到最好,因此他的厨艺比饭店里五星大厨的都好。何宴礼算是有了口服,当然得多来点彩虹屁,司默才能多下厨。 牛排特别得鲜嫩,搭配上口感醇厚的红酒,相得益彰。何宴礼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快乐中,一不留神又吃多了,饭后他到外面走走消食,同时看看雪景。 雪快要停了,风也变小了,仰起头看,细小的雪花在灯光下像是小精灵般飞舞着,无声又无息。一脚踩到雪地里,雪深得能没过脚面,他走过去,留下了一排脚印。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冷,要是感冒了,送你去医院可麻烦。”司默大跨步走过来,踩得积雪“吱吱”作响。 何宴礼是懒得上楼穿衣服,也没想呆太久,只穿着个薄卫衣,他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容易感冒,不过司默说得也一点没错。 他还以为司默给他拿了衣服,结果司默却敞开他自己穿的羽绒服把他包了进来。 这让何宴礼想到了偶像剧里的那种很幼稚的浪漫,没想到司默竟然也会这样,可他不是被这点温存就能感动到稀里哗啦的恋爱脑。 “司总想干什么?”他知道司默一定有他的目的。 “就是想抱抱你。”司默很坦诚,这确实是个借口。 不得不说,司默确实是个高手,如果他是突然间这样肯定让人生气,一个高明的借口加上坦诚却让人生不出气来。 其实自打住进这里,他们都没有过太亲密的举动,因为环境没有了,别墅这么大,房间那么多,不需要挤在一起,两个人相敬如宾的,不谋而合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不过司默现在想打破这种关系,之前他们是互相帮助,互相需要,但他的诅咒已经解除了。 说白了,司默就是想跟何宴礼睡,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并且他不信,已经颠鸾倒凤过,他们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宴礼会对他没有想法。 一个拥抱相当于杯水车薪,根本难填他的欲壑,尤其这样一抱,像是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那些疯狂的、激烈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更是让他如饥似渴。 本来想一点点的循循善诱,可他先失去了耐心,眼前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鼻尖能嗅到他头发上的香气还有清新的雪的味道,他们又紧紧地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抱在一起。 此时此刻,欲望和氛围都恰到好处,司默在漫天飞舞的雪中吻上了何宴礼柔软的嘴唇。 与此同时,司纪臣的车停在了别墅外,他按响喇叭,跟出来的门卫说明来意,又开车进了别墅,在门卫的安排下将车停好。 他无心欣赏他小叔的新家,眼皮子总是在跳,他不知道他小叔叫来他家里究竟是什么事儿。 心头忐忑难安。 雪花落在两个人的头发上,栖在轻轻颤动的睫毛上,融化在炙热相接的唇齿间,带来一丝丝沁凉。 何宴礼根本没有任何的惊慌,他也不生气,他其实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就像吃过禁果的人,难免会控制不住再次品尝。 如同是久旱逢甘雨,司默一开始是试探地浅啄,当感受到对方没有拒绝之后,变成了得寸进尺的深吻。 体内那头不知满足的野兽咆哮着,越吻越凶猛,粗重的呼吸伴着缠绵悱恻的吻,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唇都吞下去。 何宴礼的回应同样激烈,他可不想当那个被掌控的人,尤其是在司默这种掌控欲很强的人面前。 他们像是两个博弈的人,却又在吻中渐渐沉沦,吻得难舍难分,很久才停下来。何宴礼故意在司默嘴上咬了一口,带着点嘲讽的意味说道:“司总这是喜欢上我了,现在又没有人看着,可用不着这样。” 司默舔了舔被他咬的地方,这一口的意思他很明白是在警告他,他真是佩服何宴礼的聪明,自己吻他,何宴礼非但不恼还悉数笑纳,完了再奚落他。 他们从前亲吻也好,睡觉也罢,都是为了摆脱困境或者出于某种目的。 不过这话他接得住,司默凑近何宴礼的耳边,轻轻含住了他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垂,语调含糊又暧昧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呢?” 这时候,司纪臣已经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了别墅,他还不忘向管家打听一下,“一直都没听说过小叔在跟谁交往,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住在了一起,不知道对方是哪家的。” 管家对此守口如瓶,“等司少爷自己看到就知道了您这边请。” 他按照司默的吩咐,把人带上了三楼书房,然后说道:“司少爷您在这里等一等,司总现在在后花园,等忙完就过来。” 司纪臣的心提了起来,既然是要在书房跟他谈,大概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坐着等了片刻,又走到了窗前,不知道这天寒地冻的,他小叔去后花园做什么。 他从高处往下望去,看到了一个人影,不过等仔细一瞧才发现是两个人。那是他小叔在跟人亲热呢。 何宴礼听司默的口气不像在开玩笑,心里咯噔了一声。 一切都在司默的算计之中,当何宴礼吃完饭出来散步的时候,计划便已成行,他先是联系司纪臣问他多久能到,告诉他通知了门卫,让他自己进来就行。 他又让管家等着司纪臣,再把司纪臣带上书房。这样司纪臣肯定会奇怪,既然知道自己立马就到,那他为什么还去后花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定会到窗口看。 白炽灯光将雪地照得很亮,司纪臣莫名紧张起来,他很想知道他小叔喜欢的是谁,长什么样子,但他突然又有些不敢看。 尽管看得不是特别清晰,但当那张脸落入眼帘时,司纪臣的心跳一下子像是停止了。他对养弟恨到就算养弟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视线再往旁边稍稍一移,看到他小叔,司纪臣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养弟跟他小叔在一起,那是不是说养弟的那个奸夫就是他小叔? 答案石头一样哽在喉咙里。 司纪臣喘息不得,他浑身发抖,他沿着墙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这一刻他觉得他要痛苦地死掉了。 “没有,跟你开玩笑呢。”司默目光灼灼地盯着何宴礼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他很想说“如果我是喜欢上你了呢 ”,嘴巴张了张,又改口道:“ 是我喝醉了所以想吻你。” 司默将何宴礼搂得紧了紧,让风雪根本没有吹进来的机会。他吻掉粘在何宴礼睫毛上的雪,轻而又轻地说道:“我还想跟你上床。” 说完,他又封住了何宴礼的嘴唇。那张嘴他怎么亲都亲不够,又软又香又甜,让他像是沉溺在一个永远都不想醒的美梦里。 何宴礼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他可没有吃亏,把司默亲得也够呛。两个人一个是铁树终于开了花,一个是血气方刚,又都是干柴烈火的,碰到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回的别墅都不清楚,等进了电梯又吻到了一起,却在去哪个房间出现了分歧。 司默说道:“好,去你房间,那以后都睡在你房间。” 何宴礼感觉司默好像一点都没醉,这看似是妥协,更像是在趁机给他下套子。 他其实什么都清楚,但他又不想那么清楚。 “醉了你就老老实实地躺好吧。”既然司默想装醉,何宴礼就让他装,到了房间里,他一把将司默推到了床上。 司默还真老实了,因为怕被发现是装的,但他不找个理由又不行。 对于说“喜欢”,这个词于他而言太沉重。 他从小没见过他的母亲,父亲对她从来只字不提,但他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他觉得母亲非同一般。后来经过调查,他才知道他父母是血统很纯正的神族,是他父亲为了解除诅咒,丧心病狂到将他母亲囚禁了起来,待生下孩子后,又把人残忍地杀害了。 所以,他才跟其他司家人不一样,到了这个年纪,都没有受到诅咒影响,不过到底流着司家人的血,受他大哥毒害变成了狐狸。 这就是他一直没跟人交往过的原因,害怕那些所谓的情爱都是阴谋算计,而他也不清楚怎么叫爱一个人,他觉得他是爱上何宴礼了,却又怕那不是爱。 不确定的便先暂且放在一边,反正他不会让何宴礼离开他,或许床上多了,在一起呆久了,答案就更清晰了。 这边是春潮澎湃,热情如火,书房里的司纪臣却要冷到牙齿打颤。他哆哆嗦嗦地去开书房的门,果然门打不开。 是这里设置了禁锢法阵,把他困住了。 如果他小叔不叫他来,他根本不知道养弟会在这儿,既然叫他便是没打算让他回去。 他小叔如果要收拾他是轻而易举的,之所以这样安排就像是在可怜他,让他临死之前还能亲眼看到真相。 司纪臣陷入了无限的绝望中,恐慌、焦躁、悲哀,潮水般将他卷溺。 到了第二天,司默告诉何宴礼书房里关着个脏东西,让他千万不要进去。何宴礼对关了什么脏东西没有任何好奇心,只是觉得司家人都有禁地还挺可笑的。 司纪臣就这样消失了。司默不想让何宴礼再看到这个恶心的人,既然现在是他把他藏在家里,那么一切事情便都由他来处理。 那些试图伤害何宴礼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莫家的人,什么神族,他不屑一顾。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等到何宴礼跟司默同居后,司默找理由就简单了,嘴巴也变得很甜。 “宝宝,是你太迷人了。” “宝宝,你这样是在诱惑我。” 而何宴礼迟早有一天是要走的,这一天到来得十分突然,是在一个傍晚,司默正在炖鸡汤,打开锅盖问他香不香。 他被那浓郁的香味勾得口水直流。 这时候画面定格了。 同时脑海里响起了沉寂已久的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美完成〕 任务完成的代表,要么是他彻底摆脱了死亡的命运,要么是剧情结束,还有一种情况就是…… 〔系统已经确认完毕,主角司纪臣在这栋别墅的书房里自杀身亡〕 主角死亡,那意味着这个世界没法再进行下去,于是世界出现了停止。 何宴礼心里有种空茫茫的痛,他没法跟司默说再见,而就算不是这样,他也说不出来。 他从后面抱住了司默,将脸贴到了他的背上,他也不敢看司默的脸。 〔宿主,您是我遇到过的在S级别的世界里还能剩下积分的第一个人〕 那还不是有司默的帮助,只是司默不知道这样他会离开。 何宴礼闭上了眼睛,他感受着司默的体温,就让这个世界永远定格在这美好的一幕吧。 【完结】 第48章 现实世界 未婚夫 〔请问宿主, 现在是否要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系统机械性的提示音不知道在脑海里响了多少遍,何宴礼才回了声“是”。 这是书里的世界,就算再不舍得他也得离开, 因为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他正躺在传送舱里。 竟然是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 仔细一想才想起来, 他确实只选了两个世界,虽然这样获得的分儿有限, 却要比选多了最后完成不了前功尽弃什么都没有的强。 代表有人穿越回来的红灯不停闪烁, 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听到警报将何宴礼从传送舱中推了出来。 这里是无尘环境, 何宴礼同样穿着防护服,在衣服的胸前印着“逊威科技”四个字。 何宴礼之所以选择做一名特工,不是为了钱,而是想通过参加这个活动,获得最后的奖品。 他曾经有个很不错的家庭, 父亲是何氏集团的总裁,母亲是金牌律师,他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不过在半年前遭遇了变故,父亲由于经济犯罪, 被判了十一年,母亲的律师事务所受到影响, 不得不停业, 她还得了抑郁症。 何宴礼不相信父亲会做出犯罪这种事情,但他只是个大学生, 还没有能力查清楚这一切。 他的二叔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并且还帮他寻了一门好亲事,让他嫁给楚家的大少爷,可谁都知道楚家大少爷因为早些年出了车祸成了一个植物人。 赶巧那时何宴礼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一名医学博士研发出了可令植物人苏醒的药剂。可由于有人想将研究成果据为己有, 实验室发生了火灾,那名博士葬身火海,只有两瓶药剂被带了出来,后来被逊威科技的老总秘密高价收购。 他家里有人也是植物人,但是只要一瓶就够了,另外一瓶无论别人出多少钱他都不卖。他想得到的是更大的利益,他要人参加逊威科技开发的穿书游戏,来为企业做宣传,获胜者便能得到那瓶药。 何宴礼因此报名成为了一名穿书特工,与他竞争的有两百来号人,游戏一共分为三轮,采用逐级淘汰制,从C级别世界到B级别世界,再到 A级别与S级别世界。 A级别和S级别世界放在了一起,因为根据测试 S级别的完成率很低,就看大家有没有敢于挑战的。 何宴礼保险些选了两个A级别世界,可现在证明有人做了手脚给改成了S级别,试图阻碍他完成任务。 不过幸好,他还是通过了,并且S级别可比A级别获得的分多多了。 房间里有很多一模一样的穿越舱,有一些是空的,说明已经失败或是顺利完成任务离开了,有一些有人,是还在执行任务中。 书里面的时间跟现实世界的时间不一样,具体怎么计算的他说不清。他们此次任务规定的用时时间是四个小时,超过视为自动淘汰。 因为这场游戏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何宴礼走出穿越门,在门口有个大屏幕,上面显示着每位完成任务的特工的分数,淘汰者没有分数,不计入。 他的世界级别已经变成了S级,这幸亏他让系统查了查,系统自动进行了更新。他的分数遥遥领先,比第二名高出太多。 何宴礼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距离结束还有半个来小时。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第一名,数据明明白白显示在这里,想坑他的人没法作假。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很多人都在等待着结果。他拼了命的都想赢,就是想用药剂救楚家大少爷,等人醒了,一、他想退了这可笑的婚约,二、他想让楚大少爷帮他调查他父亲的事情。因此救楚大少爷,就是在救他父亲,就是在拯救他们这个家。 他紧紧地盯着大屏幕,不到最后一秒钟都不敢松懈,直到屏幕上的倒计时结束,弹出了恭喜的画面。 何宴礼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纹。 他赢得了奖品。 落日时分,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投下来,将整片大地染上了绚烂瑰丽的色彩。何宴礼拎着一个密码箱走出了逊威科技大厦,他在路边想打辆车去楚大少爷所在的医院,一辆卡宴突然停在了他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二话不说,强行将他带上了车。 还把箱子抢了过去。 “密码?”对方十分凶神恶煞,掏出刀子作威胁。 “3694”,何宴礼波澜不惊,他乖乖说了密码,还问道:“你们是楚家的人?” “这个你不用管。”对方此时懒得搭理他,可当他兴奋地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东西呢?” “东西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楚大少爷那里。” 何宴礼猜到有人会有所行动,药剂早就被他取了出来,叫了个信任的人送走,他拿了一个空壳子来吸引注意力。 他这招瞒天过海,不仅成功将药剂送达,还查出了幕后黑手。 那就是不想叫楚大少爷醒过来的其他楚家人。 这个人应该派人参加了这次游戏,不想让他获胜,所以偷偷改了他选择的世界级别。 “放了我,我对你们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并且我的朋友如果在一个小时内见不到我,他会选择报警。” 极速的刹车让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何宴礼被推了下来。落日余晖洒在他安谧平和的脸上,卡宴却像个暴躁的野兽一样冲了出去。 几日后,楚家大少爷已经苏醒的消息登上网络。何宴礼到楚家拜访,可惜楚大少爷恰好不在,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因此跑了空。 不过通过管家加上了楚大少爷的微信。 〔我想解除婚约,咱们约个时间见面聊吧,另外还有些事情需要跟楚大少爷谈谈〕 既然已经决定要解除婚约,就要提前说清楚,可别让对方误会。这样通过微信说还避免了面对面的尴尬。 那边回了个〔好〕字。 何宴礼见对方这么痛快,感觉对方也特别想解除婚约,毕竟大家谁也没有见过谁,楚大少爷更是在植物人的状态被家里人安排的。 在一个阳光明媚、白云絮软的午后,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何宴礼先到的,他给对方发了桌位,之后点了一杯拿铁。 他坐在这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俊秀的男生靠窗坐着,融融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轻柔地在他纤美的睫毛上跳跃,白皙修长的手握着纸杯,注意力凝在手机的微信聊天界面上。 窗外伸出一抹翠绿,点缀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他在等着对方的回复,却不知道人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他的身上。 “你确定要跟我解除婚约?我要事先说明一下,我回复的‘好’,是同意跟你见面,可不是同意解除婚约的意思。” 别说何宴礼了,谁听了这种出尔反尔的话,谁会不恼怒。 不过等他抬起头,将对方的那张脸收入眼底,整个人呆若木鸡。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周遭的嘈杂也都消失了,他只听到他心里潮汐涌动的声音,眼眶不知不觉泛了红。 楚家大少爷竟然跟司默长得一模一样,那双狐狸眼里带着一丝狡狯,又充斥着炙热的情愫。 本文完!!!